「大王,您難得來到上陽這個小地方,就多住幾天,我會讓柴心利用時間帶您四處看看走走。」科司達一見大王親自前來,便知道柴心這丫頭有救了。
「謝謝,那我就多叨擾數日了,不過,柴心是我的妻,也是大遼國王妃,過幾天我想帶她回去中京。」耶律酆也道。
同樣坐在那兒用餐的科柴心听得心頭一滯,連忙說道︰「爹、娘,我不跟他走,我要留在您們身邊,陪伴您們一輩子。」
「陪伴爹娘的事就交給我。」科奎立還真不幫忙呀!
「可是……我離不開那些羊。」她找著理由。
其實她不是不想跟他回去,而是她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就怕看見那熟悉的環境會惹得她的心更痛。
「在-嫁給大王那段日子不是也離開過-們?」科母笑了笑,「跟自己的夫君回去真的這麼難嗎?」
「我……我不認識他。」她雙手交擰地說。
「宮里有好御醫,他們一定會讓-恢復記憶的。」耶律酆緊握住她的小手,柔柔曖曖地說。
「是啊!柴心,大王這麼關心-,-合該跟他回去才是。」科司達輕笑著,給予她最大的鼓勵。
「如果……如果您們都嫌養我累贅,那我就跟他走好了。」丟下手中的食物,她便賭氣地奔回自己房間。
「柴心……」耶律酆想追上。
「別理她,女孩兒家就愛鬧鬧脾氣,等過會兒就會好了。」科母為他斟上酒。
「對了大王,前陣子听說有人叛變,不知道中京現在的情況如何?」科司達遂問。
「正在整頓中,不過叛臣已伏法,這點你們不用擔心。」耶律酆說時,眸光還不時往柴心奔進的房間望去。
他總覺得她心事重重,那模樣並不像忘了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幸好,我想整個大遼國幾乎無人能替代大王治理政務了。」科奎立舉起杯子,「我敬大王一杯。」
「謝謝。」耶律酆瀟灑一笑,與科柴心一家人倒是沒有隔閡,也聊得極其盡興。如今他只希望能讓科柴心重新回到他的懷抱……拾起對他的記憶。
三天後,科柴心便在父母與兄長的催促下,與耶律酆一塊兒離開了。
馬背上,她坐在他身前,被他緊緊護擁著,與他的身子貼得好近,似乎都能听見他沉穩的心跳聲。
科柴心似乎受了他的影響,心頭跟著砰砰跳個不停,她的思緒有些恍然了,不知道她跟他一塊兒回去究竟是對或不對?
伴君如伴虎,她真的擔心他現在的溫柔不能長久,隨時隨地都可能因為一個沒弄清楚的誤會就翻臉不認人。
但爹說的也沒錯,她是他的妻子,就算是再難,她還是要走下去……但回頭想想,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呀!實在受不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這一路上,耶律酆自然感覺得出她心底的緊張,他不想逼迫她,因為他相信遲早有一天她會懂他的。
一回到王殿,塔麗兒立即聞訊奔了出來,笑著迎向科柴心,「王妃……真是王妃……我好想您……」
見到塔麗兒,科柴心憂煩的思緒瞬間掃除不少,她也快步走向她,「塔麗兒,-……-近來好嗎?」
耶律酆站在一旁端詳著她那雀躍的神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失憶的女人。
「我很好。」塔麗兒笑著說,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耶律酆。她趕緊屈膝問道︰「大王,塔麗兒向您請安。」
「免禮。」他扯唇一笑,接著走向科柴心,「-連塔麗兒都記得?」
他這話不免讓她震了一下,糟!她剛剛看見塔麗兒竟一時興奮,居然忘了正在扮演的角色。不過……她又不是每個人都會忘了。
于是,她轉身對他甜甜一笑,「是呀!我記得她,我記得她很照顧我、很關心我,好像很熟絡呢!」
「那他呢?」他指著正朝他走來的隆奇。
「那是隆奇呀!」她開心地對他一笑,「隆奇,好久不見了,你看來似乎比以前更黑了。」
「王妃!」隆奇一見到她立即跪安。
「別別別,你別這麼喜歡朝我下跪。」科柴心嚇得趕緊扶他站起,「你們都好奇怪喔!」
這話听得隆奇一頭霧水,疑問的眼神看向大王。耶律酆這才嘆口氣說︰「她忘了我、忘了在這里的事,但卻記得你們,你說氣不氣人?」
「什麼?」塔麗兒也不能消化這樣的情況,「王妃-……」
「我怎麼了?」科柴心裝傻地看著他們,「你們干嘛都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為何一定要記得他?」
「王妃,他是大王耶!您的夫君。」塔麗兒趕緊道。
「你們每個人都這麼說,可我……可我真的沒有印象嘛!」她捂著耳朵,非常消極的抵抗著。
「別逼她了。塔麗兒,帶王妃下去休息吧!」耶律酆一雙探究的眼依然未從科柴心身上抽離。
他總覺得她似乎是在「逃避他」,而不是她所說的「忘了他」。
當塔麗兒將科柴心帶走之後,隆奇也上前對他說︰「大王……這事似乎有蹊蹺。」
「怎麼說?」
「王妃眼神靈燦,一點兒也不像失憶,況且──況且他只忘了大人,這未免太詭異了。」隆奇突然擊掌道︰「我看,就請御醫去看看王妃,說不定可看出一些端倪。」
「這……」耶律酆搖搖頭,「算了,別逼她太急,我知道她對我懷有恨意,偽裝也是種自我保護,我又何苦將她的保護層給撕開。」
「大王!」隆奇眉一皺,他難以想象現在的大王居然會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如果王妃真是偽裝呢?難道您就隨她了?」
「我會用我的真心讓她自動卸去偽裝。」耶律酆撇開嘴角,自信瞬間攏上他的心間,「反正她人都來了,我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隆奇點點頭,給他鼓勵性的一笑。
耶律酆勾起嘴角,直接邁向王帳。
一入內,他就瞧見塔麗兒獻著她的寶,「王妃您瞧,這是您教我繡的,這陣子您不在,我獨自將它完成了,還……還可以看吧?」
科柴心笑著點點頭,「真的很不錯耶!」
塔麗兒因她這句話而興奮著,「王妃,听-這麼說我終于放心了。這下可以送出手了。」
「什麼時候要回鄉下去,盡避跟我說。」科柴心猶記得她這東西是要送給心上人的。
「呃──可是大王要我陪著您……」
「沒關系,若王妃同意,就等于我同意了。」耶律酆踩進屋里的同時說道。
「大王!」
塔麗兒吃了一驚,連忙要行禮,卻听見他說︰「-先下去。」
「是。」她掩嘴一笑,曖昧的眼神看向王妃,繼而快步的退了下去。
「你為什麼要遣退她?」科柴心站了起來。
「因為我有話對-說。」耶律酆扯笑,緩步走近她。
「你不要靠近我。」柴心提防地望著他,就怕他靠太近,會讓她更加心猿意馬,忘了自己的堅持。
「好。」耶律酆點點頭,雙手抱胸道︰「想不想去看看庭香紅?」
「庭香紅!」她眸子一亮,自從上回看過它之後,她就沒再見過它了,是真的好想它呀!
「我猜-一定沒有忘了它,那走吧!」他輕輕漾開嘴角,眸底流轉的炫目的紫色光彩。
「哼!」她被他這一暗諷,臉兒倏地轉為潮紅,羞怯地朝外頭奔去。
到了外頭花庭處,她蹲在那兒笑望著它們,就听見他說︰「瞧見沒,它們長得這麼好,可見我是代替它們的主人很盡責的照顧著。」
「主人?」
「就是-呀!」
「我?」她動容地笑了笑,「謝謝你,只要我在的時候,一定會盡職照顧好它們,絕不讓它們凋零。」
「什麼叫作-在的時候?」他眸子一緊,直瞅著她,「我要-知道-這輩子永遠都得守在我身邊。」
「是嗎?」她愣了一下,聲音突然飄浮走調,「很多事真的很難篤定是這樣便是這樣,很多意外會讓人措手不及。」
「-是在暗示什麼?」耶律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那張俊美的容顏彷似魔鬼般懾人。
她回以一抹笑,「我沒有暗示什麼?你怎麼那麼敏感,難道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麼觀察入微?」
「不是,我只對一個女人。」他板起臉色,「一個讓我神魂顛倒,讓我知道這世上真有『情愛』兩個字的女人。」
科柴心別開臉,怕自己軟化在他這幾句話中。
「我已經沒有其它女人了。」他-起眸,「當初中京遭到叛變攻擊時,她們全都跑得一個不剩。」
「哦!」她一听,居然大笑起來,還對他俏皮地眨眨眼,「原來就是因為這樣,你才突然跑去找我喔!」
「-胡說什麼。」這女人以為他除了她之外,真的找不到其它女人陪伴嗎?
真……真是氣死他了!
「我說對了是不?不要老羞成怒,從小我就常听見有關君主的傳說。」她托腮一笑,「那傳說可沒一樣是好的。」
「-倒說來听听。」他擰起眉。
「風流、殘暴、獨裁、自私。」她回頭望著他,「喂!你看來還真像這種君主,一點兒意思也沒有,我好累……要回去睡覺了。」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她便往回走。可耶律酆再也受不了地追上她,用力箝住她的手腕就往帳里拉。
「你又要做什麼?」她驚恐地瞪著他。
「我要喚回-的記憶。」耶律酆將她推抵在桌案上,望著她微帶懼意的眸光,「別怕,-是我妻子,我會很溫柔的。」
「我不要……」她不希望他再度拿出身為男人的優勢壓制她。
「不要也不行。」他俯身吮住她的唇。
科柴心的小嘴輕呼,氣息已瞬間亂了,想推拒的力道根本提不上來,她因為羞憤而落了淚,「不要,你走開──」
耶律酆假裝沒听見她低啞的泣語,已被駕馭了理智,可就在他的熱唇再次攫住她的小嘴時,那濕滑泛咸的味道才激得他猛然醒悟。
老天,他在做什麼?
說好要讓她出于真心接納自己,他怎麼可以用強的呢!
耶律酆痛楚地閉上眼,慢慢放開她,- 地喊道︰「我不該這樣,原諒我吧?」
他凝睇著她的淚容,卻得不到的她寬容的神色,于是又重嘆口氣,「-休息吧!我先離開了。」
科柴心淚眼蒙-地望著他離去的蕭索背影,心在瞬間也像被千刀萬剮般難受……
內心的矛盾讓她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卻又不知該如何抒發。老天爺,禰說我該怎麼辦呢?
午後,柴心趁塔麗兒返鄉,偷偷將手上的外袍上的虎紋給完工了。
看著它,她的心情不禁跟著空洞了,再三天便是耶律酆的生辰,而她送得出手嗎?
這一送出,不就代表著她仍記得他,可是不送,又白耗了那麼多的時日與心力,還真是有點兒不甘心呢!
將它藏進五斗櫃底層後,她走到窗外,突覺屋外的天色突然陰暗了下來。
懊不會是要下寒雨了吧?
猛地,她想起在花庭中的庭香紅,它雖怕旱,但更怕寒雨呀!于是,她飛快地奔出王帳來到花庭,試著將它們一株株給搬到有遮掩的空地上。
可是,就在她搬了不過三分之一的時候,天空已飄起細雨,她只好淋著雨辛苦的搬運著。
但天公似乎不作美,不一會兒,細雨驟轉為狂雨,連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隨著雨勢的增大,她的衣裳已濕透,尤其觸及空氣中的寒氣,已冷得她頻頻發抖。
而這一幕卻讓急忙趕來花庭,也打算搭救這些花的耶律酆所撞見,他嚇得趕緊奔向她,「-這是做什麼?快回房去。」
「不……花兒……我要救它們。」她堅持地推開他。
「傻瓜,這些事我會另派人去做。」他抓住她的身子。
「照顧它們是我的責任,我怎能假手他人,你別阻止我,讓我來──」沒把它們搬光,她說什麼就是不離開。
耶律酆沒轍,只好陪著她一塊兒搬了,也因為有他的幫忙,很快地,花庭中的庭香紅全救了起來,但是科柴心已是全身濕透,還止不住地顫抖著。
「柴心……-為什麼要這麼固執。」他趕緊將她抱進房內,放在暖炕上,「塔麗兒呢?」
「她……她……她今天請假回鄉……」她不停打著哆嗦。
「那-介意我幫-換衣嗎?」他走到五斗櫃拿出她的衣裳。
「我……」她已說不出話了。
耶律酆迅速為她換上干爽的衣裳,壓根忘了自己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兒去。替她換好衣裳,他又拿出一條厚被子蓋上她虛弱的身子,並倒了杯熱茶遞過來,「來……喝一口熱茶吧!」
「嗯!」她起身喝了一口,頓時暖意流竄心窩,讓她舒服不少,身子的抖意也減緩了。
「我去請御醫。」見他就要起身離開,她伸手喊道︰「等……等等……」
「還有事嗎?」他定住身。
「你還沒換衣。」她望著他一身濕衣。
「我?」他搖搖頭,笑著說︰「我一個大男人,頂得住這點寒意,別為我操心。」
眼看他離開後,科柴心便緊抓著被子,身子變得溫暖,心頭也豁然開朗了,就在這一瞬間,她心底已有了決定。
她要再給他一個機會!
經過幾天的休養,科柴心的身子已漸漸好轉了。
但自從她的病情好些之後,見他的機會也跟著少了……塔麗兒不在,她日子過得有些無聊,而且今天就是耶律酆的生辰,她該怎麼表達祝福呢?
不知道是不是有其它人與他一塊兒慶祝?為何他事前連提一下都沒呢?
就在午後,她將那件她費了好些日子才繡好的外袍用一塊布包著,一步步走出房外,經打听才知道耶律酆這時間多會待在書帳內,她便繼續朝那兒走去。
「-怎麼亂跑呢?」在書帳內處理國事的耶律酆乍見她,倒是有種說不出的喜悅躍上心間,但又怕她病體初愈,吹了風又著涼了。
「你不喜歡看見我呀!」她噘著小嘴說。
「怎麼會呢!」他站起,將身上的貂皮襖褪下披在她身上,「下次來得多加件衣裳。」
她聞言,鼻一酸,卻只是紅著眼望著他……
「-……」看著她那雙含淚的眸,他有絲莫名地問︰「-怎麼哭了?」
柴心沒有回答,而是四處瞧著,似乎這兒也沒有半點兒辦喜事的跡象,剛剛沿路上她也瞧不出今兒個是他生辰的影子,莫非是她記錯了?
「過來這兒坐。」他牽過她的手到一旁椅子上,「是不是塔麗兒還沒回來,所以沒人陪-說話?嗯……我再找個──」
「不要,我可以等她回來,才不會捺不住寂寞呢!」她對他皺皺小鼻尖。
「是是,是我誤會了,原來-是這麼一心一意的等著一個人。」耶律酆被她那謹慎的模樣給逗笑了。
「你還笑!」她皺起眉頭,「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哦?-問。」
「今天是你的生辰嗎?」科柴心豁出去地問道。
經她這麼一問,耶律酆微微愕住,「-……-問這個是?」
「你回答我。」她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弄錯。
「今天幾號?」
「十六了。」
「十六!」他眉一挑,接著點點頭,「沒錯,今天正是我的生辰。」
「大王生辰是件很重要的事,怎都沒看見有慶祝的儀式?你忘了,該不會其它臣子也忘了。」她想將心底的疙瘩給厘清。
「哦!那是我去年下的令,不許任何人為我過生日,太耗費民脂民膏,違者定要懲處。」
「啊!」她嚇了一跳,手一松,手中的布包就落了地。
耶律酆低頭一看,見那布塊松開後顯現出來的就是他的外袍。「這個是?」
他正要俯身拾起,可科柴心卻快他一步撿起,緊抱在懷里,「你……你就當我沒來過,我回去了。」
「等等。」耶律酆快步堵住她的去路,「這次我不親眼瞧瞧這到底是什麼,絕不放-走。」
「我……我……別看啦!」
「為什麼不能看?」他好笑地望著她緊張又羞赧的面容。
「我不想受罰。」她垂首泄氣地說。
「受──」他的眼楮倏然一亮,難道她……她是特地來為他過生辰的?急急地奪下她懷里的衣裳,他抖開一瞧,瞬間熱了眼。
「我只知道你十六生,肖虎,所以繡只虎給你,當然不夠珍貴,但我沒耗用到民脂民膏,你要罰就罰輕點。」她委屈十足地說。
耶律酆的眼眶濕了,「這是-很久以前就開始準備的?」
「我……」
「所以-根本沒忘了我?」他轉過臉瞧著她那雙無措的大眼。
「就知道你不會喜歡。」她急著想逃。
「別走。」他緊抱住她嬌小的身子,閉著眼強忍住奪眶的濃熱,「我好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真的?」她心底掀起喜悅,「那你不會罰我-?」
「罰,當然要罰。」他擰了擰她的鼻尖,「-欺騙我這麼久,能不罰嗎?說,為什麼要瞞我?」
「我怕……」她偎在他懷里。
「怕?」
「怕你會不信任我,又一次趕我走,那樣的痛我怕再也承受不住了,就算半次也不行。」她落著淚,那淚侵入他胸口,令他心一痛。
「心……」捧住她的臉,他熱情地吻著她,「不會,今後我只會以泉涌的愛回報-,不會再讓-有一絲一毫受傷的感覺。」
「不能再騙我喔!」她彎起唇線。
「騙-是小狽。」
「不,這樣的誓言太輕,我要改成『騙我的話是小貓』,老虎變貓很糗吧!」她調皮的言論逗笑了他。
「行,無論是貓是狗,甚至是豬都沒關系。」反正他一定不會違背誓言的。
「那我現在可以為你過生辰嗎?」她拿過衣裳為他穿上,「嗯……真好看,虎虎生風。」
「我這就命人拿酒來,今天我高興,要與愛妃一塊兒暢飲。」耶律酆立即命人拿來美酒,這時,廚房嬤嬤也正好端來大王喜歡的點心,雖沒開口賀壽,但耶律酆已盡收心底,知道這位從小看他長大的嬤嬤是真心為他祝福。
「干杯。」他舉杯。
「干杯。」柴心還他一抹動人笑意。
濃烈愛意融入彼此心間,化為一道溫暖的柔光,就此渲染……將愛蔓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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