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你怎麼都不理人家?」
回程的路上,芊芊跟在海上飄身後,拚了命的對他碎碎念,可是他怎麼也不肯說一句話。
她扁著小嘴,一步步跟著,眼眶都紅了,就連嗓音也啞了,「別不理我嘛!人家好難受。」
他非但不理她,還不停加快腳步,她知道他氣她的不告而別,可是她又如何不委屈,從頭到尾都是迫于無奈呀!
眼看他的背影離自己愈來愈遠,她抿著唇,小跑步的追上他,還越過他,擋住他的去路,「飄,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嘛!」
他-起眸,淡冷地望了她一眼後,又揮開她繼續往前走。
「飄……」芊芊真的哭了,上前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閉上眼,沉默好一會兒依然甩開她,加速朝前。
「不要這樣……」芊芊淚流滿面。
以前只要她生氣或掉淚,他一定會馬上安慰她,即便他不懂得甜言蜜語,可那些樸拙的話听在她耳里也覺得甜蜜。
可是現在,他居然不理她,任憑她苦苦哀求,他還是無動于衷,嗚……她為什麼那麼命苦?
眼看他就要消失在前方,她趕緊加快腳步追上,小腳卻不慎踩進一個窟窿里,腳背一個酸麻,讓她直挺挺的撲倒在地,與泥地親吻了下。
「啊……好痛……」天呀!她的鼻子疼、身體疼、腳也疼,再也沒辦法移動半步了。
「飄……飄……我不能走了。」她連臉都抬不起來,只能悶在泥地里痛哭,突然,她的身子被拎了起來,讓她驚聲尖叫了聲,「啊--」
抬頭一看,是海上飄,他並沒有遺棄她!
只是,她再一次被他甩在肩上,讓他扛著往前走。
「飄,你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那我的腳傷得值得。」她的小嘴一啟一合的,熱氣全噴在他頸部,讓他渾身猛地一僵。
「飄,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呀?」那熱氣一再吹拂過他的肌膚,讓他忍不住加快腳步,直想趕緊將她送回府中,好、好、管、教!
「啊!別這樣,你走太快了,我頭好暈。」芊芊始終沒有安靜的時候,即便臉上掛著淚,她依舊可以這麼吵。
一路上她又哭又鬧的,直到回到海家府邸,海上飄身上已沾滿她的眼淚、鼻水,可他壓根不在意家僕異樣的眼光,直接將她送進寢居,放在床上。
觸踫到柔軟的床榻,芊芊這才緩口氣說︰「唔……舒服多了,」
海上飄卻二話不說地蹲,舉起她的腿,月兌下白襪,抓住她的小腳。
「哇……痛死人了,你想做什麼?不能這樣報復我,嗚……痛!」這個臭男人居然直揉著她的腳踝紅腫處,天,那簡直是酷刑。
海上飄用盡力氣握住她妄動的小腳,仍不肯松手地按摩著傷處,最後用力往外一扭,痛得她差點昏過去。
他這才松開手,走進另一間房,從成堆的藥瓶中找出一瓶止痛水。
再出來時,就見芊芊窩在床角抱著腳嗚咽著,「你真的好可惡,竟然用這種方法懲罰我!」
「過來。」他冷聲說。
「不要。」她拚命搖著小腦袋。
「我再說一次,過來。」海上飄走過去,朝她伸出手。
「才不。」芊芊將自己的腳藏在裙下,說什麼都不肯再露出來。
海上飄皺起眉,「我應該早就明白,-是不可能听話的。」
「我想听話,可更怕痛。」她將淚水含在眼眶中。
海上飄不想再浪費口水了,他朝她伸出手,用力將她給拉了出來,然後掀起她的裙子,一手箝住她的腳,再用嘴咬開瓶塞,將止痛水倒在她紅腫的傷處,慢慢將藥水揉開……
芊芊痛得咬緊唇,吸了好幾口氣,但慢慢的,那疼竟漸漸消失了,這時她才有精神看向他,發現他的動作好溫柔,似乎很怕弄疼她,可又必須用力才能將瘀血揉出來。
「你還是很關心我的是不是?」她小小聲的試問。
他沒說話,只是替她將襪子重新穿上,站起來看著她,「從今天起,-不能擅自離開房門一步,我會讓仇大娘盯著。」
「你說什麼?」她吃了一驚。
他不再說話,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她想下床,可腳踝疼得沒力,「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又沒做錯,難道我拿自己換回白燈花也有錯?」
「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她啞著嗓問。
「我真的不確定-到底愛不愛我?一個可以為救我扛我走兩里遠的小女人卻說著要離棄我的話,讓我亂了心。」海上飄閉上眼,說得沉重。
沒錯,她這麼做是為了換回白燈花,可是當她口口聲聲說要跟著別的男人時,難道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不是的,飄,我好愛你……飄……」她急急地澄清。
「別說了,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海上飄用力捶了下門框,跟著大步走出寢居,任芊芊怎麼喊也不回頭。
「飄……海上飄,你給我回來,听我說……回來……」芊芊懊惱地猛捶著床面,哭得淒慘無比。
仇大娘為芊芊將房里的花插上,又泡了壺清香的香片,回頭一看,卻見芊芊依舊趴在窗邊,無神地看著外頭。
「夫人,怎麼了?快來喝杯茶,這茶可香了。」仇大娘輕喊著她。
「爺現在都在忙些什麼?」她的腳傷已經好了,卻再也沒見他來看她。
「還不是在忙著白燈花的調配。」
「白燈花!」芊芊這才想起它,立即轉身問道︰「對了,藥引做得如何了?」
「听說還得一段時間結果才會出來。」仇大娘為她倒了杯香片,「快來喝吧!夫人。」
芊芊無精打采地走了過去,「仇大娘,-放我出去好不好?」
「這……不行呀!夫人,我沒那麼大的膽子,海爺凶起來可是很嚇人的。」她也很為難。
「但我好想跟他說說話,就不知道他氣消了沒?」芊芊噘著小嘴。
「爺只是在氣頭上,-萬萬別擱心上,或許晚點兒,或許明天就放-出去了。」仇大娘咧開嘴笑說。
「才怪,我原本也是這麼想,可是一天等過一天,等到的只是失望。」她捧著熱呼呼的瓷杯,對著茶呵氣,就見白煙翻騰而起。看著裊裊白煙飄到屋外,她實在好羨慕它呀!
「這……-說,除了放-出去外,我能幫-什麼?」仇大娘不忍見她這麼沒精打采,只想助她一臂之力。
「幫我……-能幫我什麼呢?」突然,芊芊眼珠子一亮,「對了!」
說著,她放下杯子,跑到隔壁房開始找她的寶貝,記得有瓶很怪的藥丸--龜息丸。娘過說吃了這藥丸可以裝死,通常是為保命,一個時辰後便會自動清醒。
然斷氣時,周遭的動靜依舊可以感受得到,這就是龜息丸特別的地方。她要親耳听听海上飄對自己是否還有情?
終于,她找到了龜息丸,立刻打開磁瓶,倒出一顆吞下,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夫人,-剛剛在做什麼?」仇大娘急問。
「沒……突然肚子有點兒疼,想找藥吃,可是什麼藥都沒有。」她揉著肚子,慢慢走過去。
「肚子疼?!我趕緊去請大夫過來。」仇大娘才轉身走到門邊,就听見身後咚的一聲重物墜地聲,「天,夫人……夫人,-怎麼了?」
拍拍她的臉頰、探探她的鼻息,仇大娘猛地震住!
「沒氣了……怎麼會……來人哪!快去通知海爺,夫人她……她突然死去了!」仇大娘受了莫大的驚嚇,慌亂地大喊。
頓時,海家亂成了一團--
海上飄得知消息沖入寢房里,他顫著手去探探芊芊的鼻息……立即雙手緊握地狂吼,「啊--」
「海爺,海爺……」霍伯想上前安撫海上飄,卻被他推開。
海上飄雙眼暴瞠地看著仇大娘,「芊芊怎麼會……怎麼會……不,不可能,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是,是。」仇大娘立即橫沖直撞地到外頭請大夫。
在等待的時間里,海上飄緊握著芊芊的手,嘴里喃喃念著,「不會死……-不會死的……」
魯俞看不下去了,「海爺,您別這樣,夫人既然已經--」
「住口!」海上飄回頭瞪著他。
魯俞垂首半晌,還是無畏地說︰「我還是要說,既然夫人已經死去,不如就讓她安心的走吧!您這樣她會放不下的。」
「我再說一次,她還沒死,听見沒?她沒死!」他沖向魯俞,發狠地揮了他一拳。
假死的芊芊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心里急得直喊著︰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知道你還關心我,那就夠了!
魯俞被打倒在地,卻沒有還手,「爺,如果打我能讓您好過些,那您就打吧!」
「魯俞,你簡直找死!」海上飄已亂了理智,正想再給他一拳,大夫適時趕到。
「海爺,大夫來了。」仇大娘趕緊將大夫帶到床畔,「快,快救救夫人吧。」
大夫趕緊瞧了瞧她的眼楮、又探她的鼻息,把了她的脈……完全沒有生機了呀!
這……這教他如何對海爺說呢?
「夫人怎麼了?快,快開藥方,多貴的藥都沒關,我只要她痊愈,只要她又能在我面前蹦蹦跳跳,不管她多吵都沒關系,我只要她好好的活著……」海上飄緊握住大夫的手,嗓音愈來愈嘶啞,連眼眶都紅了。
大夫知道說實話定會惹怒海上飄,可又不能不照實說︰「海爺,您別激動,好好听我說,夫人已經斷氣了,她不會再醒來了。」
「你胡說,你們每個人都胡說……她原本還好好的,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著,接著轉向霍伯,「張貼告示,重金懸賞醫術高明的大夫,只要能救醒夫人,就算要我拿出海家所有的產業都無所謂……這事交給你去辦,快去呀!」
「海爺……」看著海上飄那副狂亂的樣子,霍伯也忍不住流了淚。
「不許哭,誰讓你哭來著,笑……快笑……夫人就要醒了,快笑啊……哈……」海上飄像發狂般的大笑,可每一聲笑都讓自己的心再碎一次。
「海爺,別再自欺嘆人了,夫人已死是事實,這是騙不了人的。」魯俞說完便退了出去。
仇大娘與霍伯也都搖搖頭,拉著大夫一塊兒走出寢居。
頓時房里變得好安靜,海上飄激昂的情緒這才緩緩平復……目光再瞟向臉色泛白的芊芊,他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她身上痛哭。
「芊芊,-知道嗎?白燈花的藥引已經做出來了,就在剛剛成功了……-卻讓我的一顆心由雲端摔到谷底,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他緊握住她的手,悲傷地說。
盯著她安詳的小臉,他緩緩地將對她的愛戀慢慢道出……
「-說過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芊芊听在耳里,淚水直往心里淌,她好想……好想拂去他的淚,用力抱緊他,偎在他懷中告訴他︰她沒忘……她永遠不會忘……
可是她不能動。該死的,為什麼一個時辰那麼久?讓她從頭到腳動彈不得,連嘴巴都動不了呀!
「芊芊,-真的走了嗎?為何不給我任何機會就走了?我知道-氣我這陣子都不來看-,我……我也很痛苦,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告訴-我有多愛-,只怕-會又一次告訴我-不要我……」
半晌,他緩緩將她抱了起來,表情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塊兒走吧!」
一塊兒走!芊芊心一驚,他這是什麼意思?
海上飄抱著芊芊一步步朝前走,直到馬廄里,他單手抱著她一躍而上馬背,駕馬往外而去……
「海爺,您要把夫人帶到哪去?」馬僮驚問。
海上飄面無表情地一揮鞭,馬兒迅速往前直奔,將馬僮遠遠拋在身後……
一路上他不停狂抽鞭子往崖邊前進,且速度愈來愈快。
芊芊雖閉著眼,可狂掃過臉上的風讓她知道這里必是空曠之處……老天,飄到底要帶她上哪兒去?
快、快,快張開眼呀!一個時辰過去,可是她沒辦法馬上恢復,身體只能一處處慢慢蘇醒。
好不容易眼楮張開了,本是無法聚焦的眼眸慢慢變得清晰,可眼前所見的竟是讓她錯愕又驚顫的畫面。
崖邊……不遠處就是深不見底的崖邊,難道海上飄打算帶著她一塊兒死?!
不……不要……
她張開嘴,拚命想擠出聲音,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眼看崖邊已近在眼前,她重重閉上眼,用盡所有力氣大聲一吼,「不--」
海上飄一震,趕緊懸崖勒馬!
此時馬兒的前腳只離崖邊不過五步呀!
「芊芊……」他听見了,听見她細微的喘息聲,將她轉過來,看見她張著大眼,眼底泌出驚恐的淚影!
「-……-醒了……」他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笨、笨蛋!」身體漸漸恢復,她立刻撲進他懷里,哭得好慘,「你要嚇死我呀!怎麼可以跟著我死呢?」
「如果沒有-,我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他心底熱了起來,升起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只是,這會不會只是他的幻覺呢?
無論是真是假,能再听听她的聲音,真好。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這一死,海家所有人該怎麼辦?誰來照顧他們、帶領他們?你太可惡了。」她的臉色恢復紅潤,不再蒼白。
看著她怒罵的神情,海上飄終于笑了,他激動地道︰「-真的活過來了!是上天可憐我嗎?把-還給我,我應該好好感謝老天。」
「你好笨,你該感謝的是我啦!」芊芊直在他懷中抽噎著。
「感謝-?」
「對呀!靶謝我及時醒過來,要不然我們早死了。」想起危急的一刻,她仍是心有余悸。
「-……是-要的手段?」他听出弦外之音,抱著她翻身下馬。
「呃!」她小臉往他胸口一藏,暗罵自己說溜嘴了。
「說,-到底做了什麼?」天,他怎麼忘了這小女人的個性呢?腦子里有一堆亂七八槽的點子,搗亂的功夫一流。
「我……我氣你都不來看我嘛!」她小聲地說。
「所以呢?」他雙眼突地-起。
「所以我……」突然,天空飄起細雨,她脖子一縮,害怕地看著他,「我們先回府好不好?」
「一個斷了氣的人突然活蹦亂跳的活過來,-是想嚇死人嗎?」他眉一皺。
「你……你怎麼那麼凶,可是人家淋雨會著涼耶!」她鼓著腮,眼眶又熱了,「剛剛你在床邊說的一堆讓人感動的話原來都是騙人的,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听得見我說什麼?」這下,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唔。」她趕緊捂住唇。
眼看雨勢愈來愈大,海上飄索性抱起她奔進石洞內,「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吃了娘給我的龜息丸,吃了那種藥就可以裝死一個時辰,完完全全跟死人一樣。」她垂著臉,偷覷他的表情。
「天……」海上飄深吐了口氣。
「別跟我生氣嘛!我只是想知道你還愛不愛人家……嗚∼∼我知道你又要罵我了。」看他伸出手,她緊張地大喊,「不要打我,不要--呃!」
他不是打她,而是抱住她,深深地吻著她,剽悍地含住她的小嘴,讓她完全無招架之力。
「幸好,幸好-不是真的病了。」他怕她得的是什麼怪病,又會無預警地昏倒在他懷里。
「那你以後不能不理我了喲!」她抿唇一笑。
「-也不能再跑去找別的男人。」他輕拂掉落在她臉頰上的一綹發絲。
「打勾勾,一言為定。」她伸出小指,玩起小時候玩的游戲。
打勾勾?!海上飄笑了,伸出手與她的小指交纏,繼而抱緊她,繼續剛剛尚未結束的吻。
今天海府「三」喜臨門,府里一片喜氣洋洋。
一喜是,熱病患者在經過漫長的治療後已完全痊愈了;二喜是,派人到海家放火,打算燒了他們收藏的上等檜木的葛未越,因罪證確鑿而被官府逮捕入獄;三喜是--
芊芊有喜了--
海家為了慶祝這三件喜事,擺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讓所有揚州百姓一起同歡。
「海爺,恭喜您了,咱們揚州鎮已有許久不曾這麼熱鬧了!」為籌備宴席,霍伯可是忙了好一陣子,但是愈忙愈有精神。
「是啊!多虧了你和仇大娘,我敬你們大伙一杯。」海上飄一手攬著芊芊,一手舉杯向大伙敬酒。
「海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別客氣。」仇大娘笑著大口喝酒,雖然她是女流之輩,酒量卻無人能敵。
「哇……仇大娘,-真是好酒量。」魯俞見了還真不得不甘拜下風。
「仇大娘,我的酒量也不錯,我們來干一杯。」芊芊爽快的為自己斟滿一杯酒,可酒杯都還沒踫到唇,就被海上飄搶了過去,「-有孕在身,哪能喝酒呢?」
「哼!討厭。」她用力往他大腿上一坐,「那我要你抱我。」
「哈……幸好當初-沒真跟著我,否則我可受不了。」突然,府上來了位不速之客,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石槐!
「別這樣看著我,難道各位不歡迎我?」瞧大家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瞪著他,石槐不禁攤手一笑。
「石槐,跟你說過要來之前得換件衣裳,你穿這種獸皮可是會嚇壞人的。」海上飄對眾人介紹道︰「他就是無天山的寨主,也是那些病人的大恩人,這樣的好日子當然要邀請他過來呀!」
「謝謝,謝謝你。」曾受熱病所苦的人都一一前來向他敬酒致謝。
芊芊見狀,不禁-起眼,腦袋瓜里蹦出一個鬼主意,「石寨主,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娶妻了?」
「娶妻?算了,我可不想象海兄一樣,被妻子整得不成人形。」石槐搖搖頭。
「不,我小妹幼幼嫁給你如何?她可是很有氣質的,見人只會微笑,不像我這麼聒噪。」芊芊托著腮,「怎麼樣?願不願意見個面?」
「還是謝了,好姑娘不適合我這種野蠻人。」石槐大笑,那笑聲竟震得桌上杯盤輕晃。
「石兄,好內力。」海上飄笑說。
不知情的人都以為石槐本就聲如洪鐘,可海上飄一眼便瞧出他是靠笑來練功。
石槐眉一揚,「看來我是遇上對手與知音了。」
「我沒要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那兒互褒。石寨主,你到底願不願意娶我家小妹,若你真不肯我也不勉強,我會告訴她,有個住在山上的野蠻人認為咱們閨女配不上他。」芊芊趕緊又說。
「海兄,你的夫人實在好口才。」石槐搖頭一嘆,「好吧!只是,要怎麼樣與令妹見面呢?」
「女人在出嫁前總害怕與男人太過接近,這樣吧!飄他後天要陪我回娘家,你可以與我們一道,順便去瞧瞧她,但只能遠遠的瞧,太接近會嚇壞她的。」她笑得好甜,外人或許不知情,可海上飄已從她眼中瞧出詭計。
「既然海夫人已計劃妥當,我能說不嗎?」石槐在不知不覺中上了芊芊的當。
一場酒酣耳熱之後,石槐醉得被人送進客房歇息,海上飄與芊芊則回到寢居。
這時,海上飄終于問出口,「-又在玩什麼把戲了?」
「討厭,在你面前都玩不出花樣了啦!」她小嘴一噘,「但是這次你非得幫我不可,否則,我就打你兒子出氣。」瞧她說著就舉高手要往自己微凸的小骯拍下,可嚇壞了海上飄。
「別!」他緊握住她的手,「我幫-就是,可是得讓我知道內情。」
芊芊于是笑著貼在他耳畔低語。
「什麼?這樣好嗎?」海上飄眉一蹙。
「幼幼其實很可愛的,這樣沒什麼不好,況且她也不是天生如此,八歲前她可是個可愛的小泵娘,之後才突然變成這樣,許多大夫看過後都束手無策;可我想,若能遇上一位有情郎,說不定能讓她轉好。」芊芊很有自信地說。
「石槐會是有情郎?」海上飄對這點倒很質疑。
「哎呀!我是憑直覺,人家的直覺一向很準的。」她偏著腦袋笑了笑。
「哦?那-說,我現在想做什麼?」海上飄笑著欺近她的小臉。
「呃……」看著他眼中輕轉的流光,她害臊地故作不解,「誰知道!」
「真不知道?」他-起眸。
「就是不知道嘛!」小腦袋愈垂愈低了。
「好,那我現在就讓-知道。」他溫柔地將她困在身下,一手撐起自己以防壓傷她,俯低身吻住她的小嘴。
房里燈火瞬息,只剩下夜的輕吟……
全書完
編注︰敬請期待于盼盼和于幼幼的愛情故事--《原來沉默裝文靜》和《以為憨傻是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