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芊芊柳眉緊顰地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難道你非得用這種野蠻的方式處罰我嗎?」
「野蠻!」海上飄皺起眉。
「當然了。」她噘著唇,惡狠狠地睇著他,「你以為我不知道,貓狗打架就是像這樣。」
「貓狗打架!怎麼說?」這句話他還真不懂了。
「我家後山就有不少狗打架,贏的狗就是這麼欺負輸的拘兒,原來你……你就跟禽獸沒兩樣!」芊芊瞪著他,明明很怕他,卻仍忍不住逞口舌之快。
「-說什麼?再說一次。」海上飄-起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我……我不跟你斗了。」她趕緊收了口,但依舊鼓著腮,一對靈燦大眼直瞅著他。
想她于芊芊向來只有整人的份,哪能平白讓人這麼整?
突然她的目光瞟向潔白床單上的一抹紅。完了,他真粗暴,非但弄痛她,還讓她受了傷!
「-不跟我斗,那想怎麼樣?」他肆笑地問。
「我要休夫!」她才不要嫁給一個只會欺負她的丈夫。
「休夫?!」海上飄瞳心半闔,望著她那張憤懣小臉,「能不能說說-休夫的理由呢?t
「你太殘暴了。」她張著大眼,懷疑這男人真不怕她,「我人證物證都有了,你別想賴。」
「證據在哪兒?」好玩,他從沒想過會討個這麼有趣的老婆。
「我就是人證,物證是……是這張床單,可以證明你是怎麼虐待我的。」她哭喪著臉說。
「如果-真拿這東西去告狀,-一定會被視為怪物。」他皮笑肉不笑地彎起嘴角。
「才怪,難不成你們揚州衙門里的人也全是怪物?」芊芊抓緊衣服,「你都已經教訓過我了,可不可以走開,我要穿衣裳呢!」
「現在合該是睡覺的時候。」他猿臂一展,忽地將她攬上身。
「啊!」她想掙扎,可又怕他像剛剛那樣弄痛她。
就這樣,她光果著身子讓他給狠狠的鎖在懷中,緊貼著他僅著內診的雄軀,連動一下都不敢。
可惡,是她要休了他耶!怎麼可以再讓他吃盡豆腐。
芊芊在他懷中不停的推抵扭動,反而讓才剛消了火的海上飄又揚起一股連他都控制不了的。
想他對女人一向可有可無,平日他寧可靠練武來消耗多余的精力,也不去找女人,可今天他竟然對懷里的小女人有了征服的念頭。
「嗚……你怎麼可以抱我抱這麼緊,我都快不能喘氣了啦!」芊芊完全沒有新嫁娘的嬌羞,直在他懷里又踹又喊的。
「-是不是白天睡太飽,精神太好了?」他箝住她妄動的手腳,抵著她的額,利目逼視著她問道。
她愣住,呆傻地回睇他,「你怎麼知道我睡了一天?」
「因為-睡太熟從轎中跌了出來,幸好被我接著了,否則……」他故意嚇她。
「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這事很嚴重呀!
「因為-睡得跟只小豬一樣,不但打呼,鼻孔還會吹泡泡。」沒想到向來一板一眼的海上飄也會說笑。
「啥!」她趕緊捂住鼻子。天……好糗呀!
「不管怎麼說,我不能再讓你多踫我一下,放開我。」才安靜不到片刻,她又開始掙扎了。
「看樣子若不好好的治治-,-是不會罷手。」明天還有許多事得辦,不能陪她玩整夜。
「你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好像看見他眼底燒起了紅光?
「我的意思是要讓-今晚再也沒有力氣說話。」被她煩透了,想想能讓她住口的唯有這件事了。
「啊!你怎麼又來了……」芊芊僵了身,眼看他又要趴到她身上,她開始激烈的喊叫。
經過漫長的纏斗,終于她投降了,最後緊抱住他碩壯的身軀,窩在他懷里哀聲細嚷的求饒。
而他似溫柔又似霸氣的哄著她,直到她累癱在他懷里,完全的昏睡過去。
天亮了!
芊芊艱難地張開眼,天……渾身酸疼得好厲害,居然連坐都坐不直。
突地,昨晚的印象就這麼跑進她腦海,讓她硬生生想起那羞人的畫面,他還真是實踐了他的話,讓她累得整夜動彈不得。
她怎麼這麼倒霉,竟嫁給這麼一個愛整她的男人?
不行,她一定要休夫,目前她還不得自由,做什麼都不能太囂張,到了揚州,她就可以慢慢想法子了。
穿好鞋,她偷偷模模往外跑,看見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朝她走了過來。
「主母。」她微微笑地對芊芊半曲膝請安。
「豬母?!」芊芊眉問打了好幾個死結,「是海上飄要-這麼喊我的嗎?簡直太過分了。」
「嫁進海家,成為海爺之妻,便是我們每個人的主母,我們理當對您尊敬才是。」她笑容滿面地說。
「主……主母?!」芊芊這才弄清楚她的話意,都是那個海上飄搞得她思緒紊亂,才會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
「對,我是負責-的起居與內務的仇大娘。」仇大娘依舊掛著一抹颯爽笑容,
「如果-需要些什麼,盡避跟我說。」
「好。」芊芊也回以一笑。
「那我來替-準備一下,待會兒會有丫鬟送來早膳,用過後咱們就要出發了。」她朝外頭擊掌兩聲,就瞧見兩名丫鬟走了進來,一人端著水盆,盆里有水和毛巾,一人則端著豐盛的早膳。
「擱下吧!」仇大娘吩咐過後,丫鬟便恭敬退下。
仇大娘為她擰好毛巾,「主母,先洗把臉吧!」
芊芊接過手,遲疑了會兒才說︰「能不能別喊我主母?怎麼听都像『豬母』。」
「啊。」仇大娘掩嘴一笑,「行,那我就吩咐下頭的人改口喊您夫人。」
「不用啦!」芊芊擺擺手,「反正我就快要回蘇州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一到揚州就要休了海……」芊芊放下毛巾,這才發現仇大娘居然去收拾床單。
不行,那可是證物呀!
「不能踫它!」芊芊上前攔住她,想搶下床單,「上頭……上頭有……昨晚……昨晚海上飄……」
仇大娘笑得好曖昧,「恭喜夫人。」
天,她還恭喜她!懊不會這一家人都有毛病吧?
「我在海家多年,不知有多少女人想上咱們海爺的床,卻從沒得逞過,-可是真正得了他的歡心。瞧這床單凌亂不堪的樣子,就知道海爺昨晚有多強悍了。」她偷笑說。
「他是很悍。」芊芊承認。
「那就對了。」仇大娘這下笑得更開心了,「希望-能趕緊為海爺生個女圭女圭,這樣海家就熱鬧了。」
「生女圭女圭?!這跟那疼死人的事有關系嗎?」
芊芊這話一出口,仇大娘立即愣住,「在-出嫁前,-的娘親沒跟-提過昨晚的事兒?」
「什麼事?那時我跟我爹娘賭氣,連房門都不出,我娘就算有話也沒得說。」她不禁後悔了,該不會娘知道什麼秘密?
「沒關系,等回到海家,我給-看幾本小人書,-就明白了。」仇大娘又笑出那怪異表情,然後為她梳理頭發。
「飯菜就快涼了,夫人快用吧!」
看見這些香噴噴的咸粥和小菜,她還真餓了。昨天她就沒好好吃,這會兒可餓昏了,于是她開心地大塊朵頤,那自然又可愛的模樣連仇大娘見了都喜歡。
祭完五髒廟,仇大娘便說︰「請夫人稍待,啟程之前我會再來通知。」
仇大娘離去之後,芊芊拍拍吃得圓滾滾的肚子,正想溜出去打探風聲和熟悉地形,如果情況允許,或許可以先溜後休夫。
可她才走出房間,美夢就破碎了!
海上飄-起一對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她,淡淡吟道︰「-打算去哪兒?又要上茅房?」
她將腦袋搖得像博浪鼓,「沒……沒有。」
「那是精力太旺盛,待不住屋里?」他這一問著實快嚇壞她了,她迭退一步,提防他又把她勾過去亂咬、亂啃的。
芊芊抬起下顎,佯裝冷靜地說︰「仇大娘剛剛來這兒喊我主母。」
「沒錯,-現在的身分是海家當家主母,行事作風不可以再孩子氣。」他一步步走近她,每個步子都十分穩健,最後站定在她眼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她卻緊張地微微向後縮,「我想在這別館四處溜溜,難道不行嗎?」
「當然可以,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瞧她那副提心吊膽的可愛模樣,海上飄的薄唇難得勾起。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歪著腦袋問。
「等-成熟些。」
她不依地噘起唇,「你沒事老愛盯著我,其它人會看不起我這個主母的,你還是少管我,多給我一些自由。」
「可以。」沒想到他答應了,可眼瞳里像流轉著什麼詭計似的。
「真的?」
「等回到海家,我會給-作主的權利和自由,可是現在--」
「哇……」又來了,他總是不肯好好帶她走路,有事沒事就把她當小雞一樣拎著跑。
海上飄將她揣在胸前,芊芊被他擱在寬廣有力的肩上,隨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的……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的腦袋懸在他胸前,有點暈眩地捶著他的鐵胸。
「到外頭上馬車。」冷靜的嗓音從他嘴里吐出,芊芊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線條,慢半拍的發現他其實挺俊的。
可俊有什麼用?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只知道把她當布女圭女圭似的拎著走,還抓得她好痛。
「放我下來,我是堂堂主母耶!讓下人見了多難為情?」她又叫又嚷的。
海上飄被煩得眉頭緊蹙,竟轉首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在她耳旁道︰「-還知道什麼叫難為情?」
「別……好癢。」她縮起膀子,「我當然知道。」
「我不相信。」海上飄執意要扛著她走,直到接近大門時,四周傳來細碎的竊笑聲。
她掀起垂在臉上的頭發往兩側看過去,怎麼大家的表情都像在憋笑,該不會是在取笑她吧!
還來不及細想,她已被海上飄送進寬廣的馬車內,不可諱言的,這馬車比昨兒個的轎子好坐多了,只是,如今得與他並坐在一塊兒,接下來的時間她要怎麼熬呀?
「海上飄,我會報仇的。」她有力卻小聲地說。
「-要怎麼報仇,也打算扛著我走?」他狹長有力的黑眸難掩笑意地反問火大的芊芊。
「你別以為我辦不到,遲早有一天。」她篤定地噘起唇。
「那-就慢慢等吧!」他壓根下以為忤。
「下理你了。」芊芊將頭一偏,看向圓窗外的景色。
海上飄睨了她一眼,將她那慍惱可愛的神情盡收眼底,跟著盤起腿、閉上眼,趁這時間打坐。
窗外的景色好美喔!
透過窗子望出去,景色就像跑馬燈般從眼前掠過……昨夜累壞的芊芊因為太晚睡,加上一早就醒來,居然不知不覺地打起盹。
咚!小腦袋一點,她赫然驚醒,想起昨夜海上飄說她因為睡著摔到外頭的事,真擔心待會兒自己又會不慎摔出馬車。
看看坐在身側的海上飄,他的睡相倒是挺不錯,背挺得直直的,連一點搖晃都沒有,至于她的睡相……整個于家人都知道有多差了,所以她不敢冒險,絕不能冒險。
一陣清風吹進窗,讓她腦子里的瞌睡蟲更猖狂了!眼皮不由自主地慢慢闔上……
馬車一顛,她再度驚醒,眼看海上飄仍一副怡然自得的酣睡樣,心底愈來愈不平。為什麼他就可以睡得這麼安穩,她就沒法子讓自己完全放下心睡著呢?
一定有什麼秘招吧?
看著看著,她也學起海上飄盤腿坐起,雙手放在月復前,挺直背脊,閉上眼……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腰酸背痛的。
「不行了。」芊芊索性抓著馬車里的扶桿,緊貼著馬車睡,可剛睡著,馬車又砰的一跳,讓她的腦袋硬生生撞了一下!
嗚……好痛,可是她好想睡,真的好想睡……咦?好像有個柔軟的東西讓她倚靠了,好溫暖、好溫暖……
海上飄攬住她的身子,溫柔地將她鎖在懷里,讓她穩穩當當的靠著他沉沉入睡。
唉!面對這樣的小妻子,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呢?
一個時辰後,馬車突然煞住,布簾掀起,魯俞正要說話,卻見海上飄對他比個手勢,「我們去外面談。」
「是。」魯俞退下後,海上飄便將芊芊輕放在座椅上,然後走下馬車。
「到底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道。
「稟爺,葛未越的人就埋伏在不遠處。」魯俞緊皺雙眉說。
「哦?」海上飄-起眸,回頭看了眼馬車里,像是放不下里頭的小女人。但他隨即撇開這份不安,「走,我們去看看。」
「可是夫人?」
「只要我們動作快些,應該沒問題。」說時他便躍上馬,「走。」
魯俞下令手下保護好芊芊,便甩鞭跟上。
梆家莊同樣經營木材事業,卻因為海家從漠北遷徙來到江南,大大影響了他的生意。海家明白自己威脅了葛家莊,曾允諾給予協助與合作,更給了對方極好的條件,但葛未越非但不感恩,還經常越地偷伐高級木材,幾次被發現送官,因此對海上飄更抱著強烈的恨意。
梆未越得知昨天是海上飄的大喜之日,回程途中勢必會經過這處險惡的山區,因此派人埋伏在這里,打算將他的眼中釘給除掉,讓他們喜事變喪事。
可是他們完全沒料到海上飄不單單是商人,更是武人,連他的貼身護院都擁有一身好武藝,發現有一群鳥不正常的從山壑間飛起,魯俞便派人潛到山里,這才發現有人埋伏其中。
「別躲了,都出來吧!」一到那兒,海上飄便沉聲喊道。
梆未越一氣之下,單手一揮,成群手下就像蝗蟲般蜂擁而出。
雙方立即展開廝殺,海上飄抽出腰間的長鞭,兩三下便將他們一個個打得落荒而逃。
最後,他將葛未越用力一箝,「你到底想怎麼樣?」
梆未越露出猙獰的嘴臉,「哈……我只想玩玩你的妻子。」
海上飄心一擰,一把擊昏他,而後快馬奔回馬車邊,遠遠地就看見數名男子鬼鬼祟祟地朝馬車靠近。
「該死!」他疾馳而去,在那些人動手之前將他們一一撂倒,
躍下馬,他掀開轎簾望了進去,看見芊芊仍睡得香甜,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上前抱起她,這動作卻吵醒了芊芊。
她張開眼,傻氣地問︰「怎麼了?」
「沒事,再睡吧!」他拍拍她的肩,表現出罕見的溫柔。
「嗯。」芊芊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喃喃囈語著,「我比較喜歡夢里的你,笑起來真好看……」
海上飄眉一蹙,不由自主地模模自己的臉,好一會兒,他居然又笑了。
見她緊抓著他的手臂,他心底莫名產生濃熱感。如今,他多了一個妻子,還是這麼可愛又有點麻煩的小女人,看來他未來的日子會更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