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三天,今兒就要靠岸了,三天來,楊清風無不找機會與綾琦搭訕,但均被吳義所嚇止,這不禁讓綾琦對他感謝萬分。
「謝謝你,吳大哥。若不是你,我可能早被楊清風給欺負了。」綾琦由衷的對他說,眼含著感恩。
「夏姑娘,你不用謝我,這全是公子交代的。」他非常恭謹的說。
「你說石韋?」綾琦難以置信的訝喊出聲。
「沒錯,公子很關心你。」吳義雖不懂她與公子之間的關系,但由公子交代他時那肅穆的神情判斷,公子是很愛她的。
綾琦淒楚地笑了笑,「你不懂,他只是不希望他曾擁有過的女人轉移目標投入他人懷抱罷了,他是很自私的。」
「不,公子不是這種人。」吳義為他辯護道。
「若不是,他為何要狠心趕我走,而且是那麼的急?」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倒是難倒了吳義。
「所以,事實絕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別再安慰我,說的太離譜,我反而會傷心。」綾琦眉鎖眼沉,談笑已不自若。
這三天她不只一次逼著自己忘記他,但始終辦不到,愈是強迫自己的結果,即是他的影像映得更深。
如今她才明白,原來愛是禁不起付出,更承受不起拋棄。當付出時則再也收不回,待披拋棄卻是傷得更痛。
「夏姑娘,那你準備一下,我去看看下錨的情形。」
靶情事太復雜了,想當年他娶妻時,連對方的臉瞧都沒瞧清楚就栽了進去,哪像她和公子矛盾且麻煩。所以,既然無法幫她解決,還是走吧!
綾琦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快回家了,你高興嗎?趁還有點兒時間,你可以考慮考慮願不願意跟著我。」楊清風已在一旁等候多時,好不容易等到吳義離開的空檔。
「你不怕我大嫂吃醋?」綾琦冷眼瞧了他一眼。
「李聿芳?她不配。」楊清風以一副很絕情的面容說。
「別忘了,她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能讓你任意遺棄嗎?」綾琦雙手環胸,意味深重的說。她迫不及待的想親眼瞧瞧他喜新厭舊的結果,李聿芳是準不會饒他的。
「沒有夏家給她做靠山,她哪能對我頤指氣使,你放心,若我要起狠來,她是斗不過我的。」他陰森一笑,可由他的言論得知此人必是毒辣無比。
在夏府他做個區區的總管,忍氣吞聲多時就是想得到夏家所有的財產,但想不到李聿芳如此奸詐,還是栽在夏懷德那老頭手里,搞了半天,連張紙也弄不到!
那他倒不如把綾琦收歸己有,只要娶了她,夏家產業遲早會是他的,雖說那老頭並不喜歡這丫頭,然無論如何她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多多少少她終究能分上一杯羹的不是嗎?
「你難道對她一點兒感情也沒?」
綾琦自忖︰短短數天,她終于又領教了第二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他同樣把感情視為毫無價值的東西。
「感情?應該說看在錢的份上吧!」
楊清風不屑地哈哈大笑數聲,男歡女愛只要對上眼,做什麼都行,何須感情呢?多此一舉嘛!
「男人!」綾琦鄙夷道。
「我現在就要讓你知道,我這個男人比起石韋可好太多了。」他一步步趨上前,綾琦則一步步後退,直到她踫上船舷無路可去!
「你別過來,吳義就要來了。」她企圖想喝住他。
「你以為我怕他,算了,我只是不想和他計較而已。」他算準吳義得忙上好一陣子,所以才敢說這種大話。
「砰!」船身瞬間似遇上撞擊般,震得搖晃不已,就在這剎那,吳義趕到綾琦身邊,目中含刀的射向楊清風。
「遠遠的,我就瞧見他意圖不軌的接近你,因此草率的下了錨,很抱歉嚇著姑娘了。」他指的是這一陣晃動。
「沒關系。」綾琦盡量閃到吳義身後,想月兌離楊清風無禮的注視。
吳義則靠近她,對她耳語道︰「船已靠岸,跟著我,千萬別跟這家伙回家,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可是我無處可去。」
「一切包在我身上。」
「喂,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耍詭計嗎?」陰險狡檜的楊清風並不傻,似乎已瞧出他倆的企圖。只是武功底子只能算差強人意的他,實在敵不過眼前這名大漢,他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就快知道了。」吳義挑眉一笑,在刻不容發的片刻拉起綾琦一飛沖天,待著地時,他二人已在岸邊。
「你們兩個!」楊清風震驚的大喊。
「後會有期了。」吳義譏諷道,運下內功輕輕一彈,立即與綾琦消失在楊清風的視線範圍內。
楊清風握拳擊掌,岔忿然的想︰石韋、吳義、夏綾琦,我楊清風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吳大哥,你武功真棒,好羨慕你能這麼飛來飛去的。」待到達安全地帶,吳義放下綾琦,她則以無限崇拜的口吻說道。
「想學嗎?以後要公子教你就成了。其實,我這幾招三腳貓功夫全是師承公子,跟他比,我連他一根手指頭部動不了呢!」吳義哈哈一笑。
「他!我知道他功夫不錯,但咱們別提他了好不好?」一旦想起石韋,她就一陣悵然。
「好吧!我的一位老朋友在這兒附近有間空屋,你先去那兒暫時安身吧!」其實,那是石韋平日休憩的小屋,位于一處非常隱僻幽靜的莊園內,十分怡人。當然,這次但是他吩咐吳義帶綾琦來這兒暫住的。
「你不會告訴他吧!」綾琦頓住步伐,遲疑地問著。經過一次痛徹心扉的教訓後,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即使心中還是忘不了他。
吳義輕輕一笑,不置可否,「咱們走吧!」
綾琦以為他是默許了,不疑有他,因此放心的跟隨著吳義前住懊處。
翌日凌晨,吳義接-石韋的傳書,信上言明他隨後趕到,因此才拂曉時刻,吳義已趕至泊船口,恭候著石韋。
令吳義難以想像的是,自他們走後才不過半天時間,公子就迫不及待地跟上了,難道他當真一時一刻都離不開夏姑娘嗎?或是另有急事呢?
遠遠地,他即看見揚有「飛揚號」標志的旗幟迎風飄搖,漸漸行近他,站在船首上那器宇不凡的男子不是別人,就是他最信服的人──石韋。
「公子。」他拱手作揖。
「辛苦你了,吳義。」石韋英姿勃發的跳下船,快步走同他。
「哪里。希望沒讓公子失望。」
石韋輕拍他的肩,「她人呢?住在山上小屋嗎?」
他沉思地摩擦著下巴,如今他心系的唯有綾琦了,但願此行能挽回她的心,這一次他絕不能輸。
「夏姑娘現在正在那兒,而且她非常滿意那邊的環境。」
「那就好。」的確,那兒有花香有蟲鳴,完全符合綾琦的喜好,這也是他別莊何其多,偏偏選定這里的原因。
「公子現在要過去嗎?」
「當然,追老婆怎能延誤呢?」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那我就先回島,這里就交給公子了。」吳義頗噯昧地道,他不想當超級大蠟燭。
「等等,別急著回島,嫂夫人跑不掉的。」石韋也不忘調侃他一番,「我想要你去一趙石家莊舊址,看看現在的主人是誰?」
「難道公子已查出……」
「不錯,是有點兒眉目了,不用多久,咱們就可查出誰是毀了咱們石家莊的凶手。」他接續吳義想說的話。
「好,我一定義不容辭,那我現在就動身了。」語畢,他已回身前往。
「真是心急!」石韋笑意橫生,拿這個自小的玩伴沒辦法。
收回視線,想想他也該動身了,突然,他頓了下,由袖口中拿出一只白鴿,撕下下擺一塊里布,沾了地上濕黏的泥土,在上書寫了幾個字,隨鴿而飛。
然,不久後,在遠處大石後走出了一個人,是楊清風!
原來昨天他被吳義放鴿子後就一直留在這,心想他遲早會等到他們,但不到上天成全,才不過一夜,他已有了線索,而且還是條大魚呢!
只不過石韋剛才那張字條究竟是要捎給誰呢?
避它,先逮到人再說吧!
位于鎮江、丹揚交接處,屬三不管地帶的大茅山腳下,有幢僻靜幽然的莊園,在圖前的溝壑旁則開滿了一簇簇清新可人的野百合,而園陵則是一條清澈的溪流,里頭的魚蝦清晰可見。
此刻的綾琦手拿著根釣竿,目不轉楮地盯著里頭的魚兒,奇怪的是,連連坐了兩個時辰,怎麼沒一尾魚兒上鉤呢?難道這里的魚兒都長了眼楮?(笨,哪種魚沒眼楮呀!)唉!害得她一雙杏眼都快成了斗雞眼了。
「這里的魚不是用釣的,而是用抓的。」
不遠處揚起一陣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道白影由綾琦頭頂飛躍過,並以蜻蜓點水的方式在水面上暫留數秒後,立即又拔身掠影的降落在她身邊,此這名全身白杉的飄逸身影嘴里噙著笑意,手上則拎著一條尚在跳躍的魚兒。
「你!我早該知道吳大哥不可信。」初見他的喜悅,在望到他那張笑臉的同一刻停住了,她怎能忘記他的薄情寡義?
想必他一定是在琉湮島待不住,想出來打野食了!他以為她會再一次上他的當嗎?
「別怪他,他是受我之托。」他漆黑如墨的瞳眸細細眯起,對她笑了笑。
「你來干嘛?難不成連在內陸都沒我容身之處。」她睨著他,挑釁的說,泉涌的水強忍在胸口。
「就算全天下均無你容身之處,我也會收留你,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他眼神灼灼地看著她,多想輕擁她入懷。
雖才短短一天不不見,他真的好想她,但他不能急躁,得壓抑住狂戀的情潮,否則嚇壞她,也會讓她離他更遠。
「我就算去住破廟,也不會寄你籬下。」她咬著粉女敕的下唇,明亮的皓眸泛著嗤的神情。只是她不解,為何她才剛來這兒,他就隨後跟到呢?他這麼做究竟有何目的?
「那我可舍不得。」他欺近她,兩人間的距離不及盈寸,他那股溫熱粗獷的味道毫不猶疑的往綾琦鼻間竄,她想逃卻逃不掉!
為何在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後,她的一顆心仍深深為他所動!不,她不能再度迷失自己,成為他的笑柄。
「別過來,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不是從前那個對你言听計從的傻女孩了,你別想再利用我。」她的心一樣的縴弱,外表卻得表現得堅強。
石韋輕笑著搖搖頭,「我從不認為你會對我言听計從,自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被你那撒潑的模樣給吸引了,至今不變。」
「撒潑!你說我撒潑?如果我當真如此就不會任你玩弄,任你始亂終棄……」她泣不成聲的反擊道,發酵的心是又酸又澀。
石韋急促地擁緊她,無視于她的反抗,猛然佔據了她柔軟的唇辦,她的話傷了他!為何她就是不懂他的心?
「听我解釋……」
「不……我不要……」她的行為與思考模武,正在相互掙扎著。
「由不得你。」他淡不可聞的笑了,接著以突如其來的率性,忽剛忽柔的步驟慢慢調戲著她細柔白皙的頸項,在其鎖骨上逗留,欲吻出一條屬于他的路來。「你一定得听我說。」
「不听……」她怎能再沉溺于他的謊言中,變得不可自拔呢?若再上一次當,就連她也不能原諒自己了。
「該死!」他暗啐了聲,卻依然沒放她離開他身邊。
驀然,遠處傳來一陣陣雜沓的腳步聲,很快的包圍住他們,石韋警覺地將綾琦拉到身後,眸光犀利的盯視著來者。
漸漸從中走出一名婦人,站在她身旁的就是楊清風。
「夏綾琦,你還真是寡廉鮮恥呀!大白天的跟一個男人在那兒拉拉扯扯的,不怕別人說閑話?」她冷笑了一聲︰「就算不怕別人說閑話,也得顧及一下夏家的面子吧!」
「嫂嫂,你──」原來這惡毒婦人就是李聿芳。
「綾琦,你就跟我們回去吧!我可以替你宰了這個狂徒。」楊清風語意噯昧曉心的說,果不其然,他這段話招來李聿芳懷恨的仇視。
她目露殺機、臉色發青地道︰「楊清風,你說,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究竟和這丫頭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來?」
石韋明顯的感覺到他握在手中的柔荑戰栗不休,對著李聿芳譏諷道︰「你這女人早該自我檢討了,別說是姓楊的那狗腿,就是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也受不了你這種潑辣德行。」
「你──你是誰?」她目含凶光的間。
「哦,原來大少女乃女乃不是針對我來的,竟然不認識區區在下我。」石韋故意做出一副驚訝至極的滑稽樣。
「她不是針對你來的,我卻是。」
楊清風向前踏出一步,如今前有靠山,後有幫手,他才不怕他石韋呢!
「咦,針對我!你窮追我到這兒,難道你有斷袖之癖,喜歡上我了?」石韋假意的對他媚眼一拋,那玩世不恭的模樣簡直恨得楊清風直想切月復自殺了!
「你少耍嘴皮子,我這回帶大批人手來就是不準備再放過你,你等著受死吧!」楊清風單手一揮,後邊人馬立即全部圍上,手拿亮閃閃的刀刀,相互輝映著。
「我好怕,我好怕,別過來呀!」
石韋眼神犀利一轉,隨即拉起綾琦一同往後退,所佯裝出那副害怕驚懼的樣子可樂壞了楊清風。
「楊清風,我不準你動他!」綾琦瞬間擋在石韋身前,她不能見他死,即使連受點兒傷都不行。女人就是那麼傻吧!
然,這就是石韋要的答案,他要清楚的知道他在綾琦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她對他的恨又有多少?
如今他欣慰的知道答案了,原來她還是愛他的!這也就夠了。
「阿風,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要帶人手來抓夏丫頭嗎?怎麼變成那個男人了?
「你這女人真-唆,我現在沒空解釋。」楊清風粗魯的推開李聿芳,已利用完的東西他向來懶得珍惜。「來人啊!快把這男的給宰了,但不可動大小姐一根寒毛。」
「楊清風,你會不得好死的!」李聿芳這笨女人終于明白了,現在她滿腦子就只有「喜新厭舊,移情別戀」這八個字,而自己就是那個「舊」!
他利用她率領夏府所有人手出來,不是為了對付綾琦,而是為了應付情敵,那她算什麼?
老天,這是報應嗎?
「我以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你們不準動他!」從未以大小姐自居過的綾琦,走進了死巷,也只好打鴨子上架,硬著頭皮說了。
「老爺從未承認過她,你們也別怕她,快上!誰宰了那男的,我有重賞。」楊清風抓住人貪利的弱點。
李聿芳這下可氣壞了,她非要與楊清風唱反調不可,于是禁不住地她出言道︰「我是大少女乃女乃,我命──」
楊清風點了她的睡穴,讓她開不了口,「快呀!你們還杵在那兒干嘛?」
「是。」
不一會兒工夫,幫手們一擁而上,刀光霍霍,好不威風。
「綾琦,到一旁躲著別過來,諒他們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石韋才與綾琦四目交會的一瞬間,已將她帶到一旁安置好。
「小……小心點兒。」按捺不住心中的慌與急,她撇開之前的恨怨,開口說了。
石韋回首輕輕一笑,「放心,我會沒事的。」
話甫落,他已一躍而起,在刀影劍光中穿梭,揮灑深厚的拳腳功夫,行雲流水、毫無阻礙地將那些不足以道的下三濫一個個擺平了!
晚風拂面而過,他挾帶著風勢,運用著俐落的技巧,不費吹灰之力的制伏住他們,更何況是楊清風那三腳貓功夫,也只有節節敗退的份了。
楊清風眼見已窮途末路,無處可逃,心一橫,抓住綾琦的手腕,以其遮住自己的身軀,為求自保。
「石韋,你敢再過來,我就殺了她。」他抖聲說,之前的英武氣概全不見了。
「是嗎?」他漾著笑,那笑足以令楊清風毛骨悚然。
「你以為我不敢嗎?別忘了我可是向來殺人不眨眼的。」楊清風惡聲惡氣的說,手上的尖刀慢慢逼向綾琦,而目光一分一毫不敢離開石韋。
石韋看向綾琦,偷偷對她使個眼色,她立即會意過來,並趁楊清風不注意地的當兒,以手肘狠狠擊向他的月復部,待他一松手,拔腿就跑!
楊清風一陣哀嚎下,一不做二不休,毫不作罷的將手中尖刀往綾琦身上丟了過去,然石韋早巳利用這時機快速沖向他,接過半空中的刀刀,回執楊清風的手臂,直直將他固定在樹干上。
幾乎在同時,一群官兵突然趕到,其中一位對他拱手道︰「石大俠,一接獲你的傳書我就快馬趕了來,想不到還是晚了,你沒事吧!」
「一點兒也不晚,我的目的也就是想麻煩你把這幾個人押回去罷了。」石韋拍拍手掌,無所謂的說。
「真下愧是「風城俠客」,功夫硬是了得。」那人笑道。
「宋大人那兒,最近沒什麼要事或難辦的案件吧?」石韋突然這麼問。
「這你放心,大多我都處理得來,沒辦法的再麻煩石大俠就行了。」
石韋搖搖頭,「陳捕頭忒謙了,石某只是想盡盡一臂之力,並無不信任你的道理。」
「這我懂,有你的幫忙這才是宋大人的福氣。好了,那我先押解他們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了。」陳捕頭赫然發現一旁的綾琦,頓時了然于胸。
「慢走。」
目送陳捕頭離去後,石韋驀然發現身後的綾琦似乎也轉身想離開,于是他猛然拉住她,「去哪兒?」
「你已經沒事了,我不走干嘛?」綾琦垂首不願看他,更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對他的感情,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
「別走,听我說,我一定要解釋清楚。」
「不要,我說過幾次了,不要就是不要,你那些花言巧語還是留著說給隸兒听吧!」她急欲甩開他的手,卻都不得其法。
「哎喲!」陡地,石韋痛苦的蹲了,撫著胸口處已滿是血跡!
綾琦怔忡不已的望著他,方才他明明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滿身是血?
「怎麼了?你哪兒受傷了?快,我帶你去找大夫。」綾琦蹲,淚雨紛墜在石韋身上,並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欲扶他起身。
石韋單眼微微露出一道細縫,嘴角隱約噙著一抹淡笑,隨即又回復痛苦的表情斷斷續續道︰「不……不要了,我想告訴你幾……幾句真心話,否則我怕來……不及了。」
「我答應你,一定听你解釋,我們現在先去找大夫好嗎?」見他那飽受折磨的面容,及氣虛體乏的模樣,綾琦感到她最後所偽裝的堅強都快瓦解了!
石韋不能出事,絕不能出事!
「當真?」他做最後一次試探。
「當真。別延誤了,快走吧!要不,你在這兒待著,我去把大夫請來。」綾琦突然想起,如今身受重傷的他怎走得動,倒不如她去找大夫快些。
「不要,我個要大夫,只要你。」他以迅雷之姿,霍地勾她入懷,臉上還漾著壞壞的笑容。
「你……你騙我?」她難以相信,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巴不得她的眼神能化為一把利刃,將他千刀萬剮。
不對,他身上的血?「你身上的血跡是……」
他伸出右手,上頭的確有一條深深的傷口,及濃濁的血痕,「剛才為了搶下楊清風的利刀,不小心被劃了道,不過我得感謝它,讓我留住了你。」
原來,他剛剛就是利用手掌上的血跡,制造出一幕驚心動魄,血淋淋的畫面。
「天,好深的傷口,怎麼還不止血」她拿出身上的絲絹,輕輕為他裹綁好。綺琦給自己的借口是他是為她而受傷了,所以她不能不管。
「琦,我愛你,前晚在琉湮島對你所說的那些不是人說的話,絕非我真心的,相信我,我的目的是要救你。」他趁機握住她的柔荑,此時不說更待何時,況且他發誓不會再讓地離開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為何要救我?」顯然,綾琦有所遲疑,又有些想相信他。
「還記得你我上一代的恩怨吧!我姑姑拿這點來逼我趕你出島,否則將要把你的身份告知島上的村民,你知道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村民對你父親積怨已深,一定不會饒過你的!」他一反方才的閑適,頗為激動的說。
「你可以帶我走啊!用不著傷害我。」晴雲淹漫,綾琦此刻的心情就像不定的雲,怕散去卻又不能成型。
「姑姑拿她的性命威脅我,你說我能嗎?再說,不徹底讓你對我死心,你會離開嗎?」石韋痛苦的搔搔腦袋,擠不出半點兒假笑。
以往他偽裝的灑月兌神態,此時在他英冷的臉上再也顯現不出。
「我……很抱歉……」綾琦街同他,緊緊環住他隨碩挺拔的腰,「我不知道你為了我忍受那麼多苦痛、」
她要相信他,從他糾結的眉、微鎖的額頭,陽剛卻略顯憔悴的面容里她了解了一切!天,她怎麼那麼傻呢?
「不怪你,是我演得太逼真了。」她揉著她的發絲,輕喟了一聲滿足的氣息。
「可是你現在怎麼來了呢?」她微揚螓首,歪著腦袋間。
「因為它。」石韋拿出那份寫了答案的信,交在她手上。
綾琦哪會忘了這封信,那是爹交托給她的,她還記得自己將它藏得很好,怎麼會在石韋手上!「這你是打哪兒來的?」
石韋充滿興味的輕擰了下她的鼻尖,「你真頑皮,以為將它們藏在屋梁上就天衣無縫-?」
「那麼它是?」
「就在你走後沒多久,我因為思念你,忍不住到你房里去看看,就在那時候,突然來了場地震,它就像我第一天認識的你,毫無預警的掉在我頭上。」他攤攤手無奈的一笑,把她擁得更緊了。
「討厭!」她輕捶著他的胸,一思及那天的情景,她就情難自己。
「你就快當我老婆了,還害羞?」
上天還是厚待他的,經過幾番波折,她還是屬于他了。
「我想看看我爹在那封信中究竟寫了什麼?真的好好奇喲!」她驀然看見手上一直緊捏的東西,它到底寫了些什麼,讓她的世界一下子就海闊天空了。
「你看看吧!」
綾琦迫不及待的抽出它,其字里行間訴滿爹的愁苦與心里的折磨,原來近二十年來。他竟有那麼多的委屈無處宣泄!
「我好想回家看看他。」綾琦淚溢眸間,微微顫動著雙肩。
「好,我陪你回家。」石韋溫柔地輕拭她的淚,讓她倚在他肩上。從今以後,她的世界有他,就讓他攬下一切,分擔她的喜怒哀樂。
「你跟宋大人是什麼關系?方才我听你與陳捕頭的談話像是極為熟稔。」她敏銳的問道。
「我是他的幫手,是我自願的,因為我佩服他辦案的技巧與磊落的胸襟。」
「天,我不知道你那麼偉大!」她對他更欽佩了。
「我不要你認為我偉大,只希望你能接受它。」石韋拿出那顆珍珠,現在的它已被他瓖好串成一條煉子。
「好漂亮,是你做的嗎?」她興奮的接過手。
「喜歡嗎?」他幫她戴上。
「喜歡,我好喜歡,但我更愛的是……是你!」烏雲過後又是晴朗的好天氣,綾琦感動莫名的攀住他的頸,獻上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