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凌澈為蘭薇擦拭額上的汗水,細心喂食著。
「已經好多了,我可以自己來。」
她對他盈盈一笑,打算接過碗,卻被凌澈拍掉了小手,「這是我的權利,別跟我爭奪它。」
「我只是怕你累著了,想讓你去休息嘛!」蘭薇噘起紅唇,蹙眉望他。
她雖躺在床上,又怎會不知他為了她煩愁了一整天。試想,人生的際遇還真是奇特,倘若不是身受他一掌,兩人又怎會盡釋前嫌,甚至,知道他對她的用心?
「我知道你體貼我,但是我就是喜歡待在你身邊,別趕我走好不好?」他擰擰她的小鼻尖,對她眨眼道。
「你死皮賴臉!」她對他皺皺鼻,閃著美眸道。
「不厚臉皮點兒,怎麼追得到老婆?」在凌澈卓絕偉岸的臉上訴說著興味,他早已將蘭薇視為心頭上舉世無雙的寶貝。
「雖然你打了我一掌,但我可沒要你用一生的幸福來贖罪。」
蘭薇自己心里有數,雖然這兩天她無論體力或精神方面都恢復不少,但有時胸口的疼依然會時好時壞地侵略著她。她想,不時為她把脈診斷的凌澈一定也知道這一點,或許他是因歉疚而對她特別溫柔。
「我不是贖罪!」他激烈反駁,體內挫敗的沉痛在奔騰著。
「那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受了什麼傷,難以醫治,如今就只好天天窩在床上等死?」
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不是水中倒影,更不是這種勉強而來的愛!
「你別胡說。」她的猜測重重襲上他的心,他大聲喝止她的胡言亂語。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有數。」
她垂首低語,扯著被單的手指不停絞擰著。
「薇……」凌澈怔忡,他沒想到蘭薇心細如發,連自己的病情也未忽略。
「自從回鄔後,我胸口常會莫名疼痛,這種跡象記得小時候我也曾發生過,但幾回後就逐漸消失,也因此我幾乎已遺忘了這一段往事。若不是最近這種疼痛又再次侵襲著我,我也許永遠也不會記得了。」她眼神迷蒙,彷若陷入過去的情景。
「你小時候就曾發生過?」凌澈驚訝道。
「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這無關你的事,只能說是我舊疾復發。」
她一直擔心凌澈會誤以為她的傷勢是他的一掌所致,而收留她這個累贅。
「老天,你還是不忘急著與我撇清關系,難道你看不懂我的心?」他攫住她縴細的雙肩,透著孤寂的臉龐帶著一抹掩飾不了的愁思;為何她硬要說些讓他傷神的話。
在不及盈寸的距離下,兩者間蕩漾著異樣情愫,蘭薇睜亮似水翦瞳,痴痴望著凌澈那張載滿柔情的俊容。
「我只記得你過去跋扈的模樣,怎能感受你的心?」她偷瞄了他一眼,不敢正視他探索的眼光。
「你找碴!」凌澈看出她的戲謔,抵著她的額,佯裝憤怒,「你從未對我吐實,當初你女扮男裝,我能對你表達什麼心意?」
「但你也沒必要那麼凶!」
「你知道嗎?我就是莫名地對當時尚是男兒裝扮的你產生一種無法解釋的感情。這種感覺讓我恐懼、無措……」
「所以你不得不用極端的作法來排擠這種異常現象?」蘭薇雙眼熠熠生輝,恍如已進入他心靈深處,感受到他內心無懈可擊的愛意。
「說來可笑,在弟妹面前我向來冷靜自負,最近卻表現得易怒易狂,一定惹來不少笑話。」
思及那段時光,他真是矛盾備至;心中明明對她有著愛慕,但她的男兒身分讓他為這份畸戀而痛苦不已,幾近瘋狂!
「那麼現在你能不能表現給我看,讓我知道?」她暗示性的言詞正挑動刺激他的男性感官。
「你這個足以引人犯罪的小魔女。」
不再多語,凌澈呈現出狂野月兌軌的笑意,大手定住她的後腦勺,雙唇便不容閃躲的覆上她的,舌頭滑入她齒間,在探索流連中,顛覆了她所有的思維。
他的雙手沿著她的頸線滑行,眷戀在絲柔蜜粉般的肌理觸感下,只能藉由意猶未盡的狂吻來化解這般無限激情!
然事實並非他所想像這般簡單,蘭薇的每一寸肌膚的柔軟均足以引誘他繼續模索巡禮;她慵懶的體態、豐潤的嬌軀、輕聲的呢喃,都能讓他強大的意志力趨于崩潰!
潛意識里扯開她的衣襟,輕舌忝她的胸線,直至蘭薇激情的狂喊聲,喚醒了他的理智。
不!他怎能在她身體尚未恢復前就侵犯她呢?
凌澈倏然抽離她身,急促為她扣上衣鈕,並用力深吸了口氣,緩和自己體內竄燒的,「蘭薇,對不起,我……」
「這怎能怪你,是我要求的,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嘗嘗被愛的滋味。你只要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她看著凌澈的神情充滿希冀,只希望他能真情相告,無論結果如何,她均能承受;如果時間不多,她會把握僅有的時間好好愛人,並接受凌澈對她的愛。
「別胡思亂想,相信我,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凌澈僵著臉色,下顎因心痛而繃得死緊。
憑他的醫術,凌澈發誓一定會盡快找出病因,絕不容許自己在救人無數後,連心愛的女子也救不了。
「好,我相信你。」蘭薇投身入他懷里,她心里明白,即使好不了,她也會永遠感激上天讓她認識這麼一個男人。
不知,蘭蕎過得好嗎?
「老爺,老爺,小姐和姑爺回府了!」
牙榛興匆匆地沖進廳內,這抹得意與她一向所保持的冷靜有著南轅北轍的突-,小丫鬟們無不個個探出頭來,想一窺究竟。
「你說什麼,形昱也來了?」本是擔心形家不肯放人,沒想到連女婿也偕妻一道前來!
「沒錯,姑爺他擔心小姐長途跋涉會遇上危險,所以自願隨她前來;他還說咱們的事就是他的事,教老爺千萬別客氣,有事盡量可找他商量。」
牙榛一口氣將方才在大門外迎接小姐與姑爺時,形昱所表達的熱誠全都照本宣科念了出來,可見形昱極得她的緣。
「那真是太好了!他們人呢?我這就去見他們。」
蘭默丞拉高衣擺,跨出門檻,直往前廳邁進。
進了大廳後,他立即咧嘴笑說︰「形昱,想不到你也會來,不好意思,耽誤你不少寶貴時間了。」
「岳父,你這是哪兒的話?能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只是不知自己有沒有這份能耐。」形昱看了眼蘭蕎,清磊的表情中有著對她的濃烈摯愛。>
「薇兒,這是你嗎?瞧你臉色紅潤多了,形昱很會照顧你吧!」蘭默丞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形昱身後的蘭蕎,只見她表情羞澀,有種無措的躊躇。
她臉蛋輕漾羞紅之色,輕聲道︰「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蘭默丞蹙眉看著她,發覺她當真變了,以前的薇兒在他面前從不知臉紅為啥,這會兒居然會含羞帶怯,難道傳說完全屬實,她性情大變,因愛情的滋潤,已不再是從前調皮搗蛋的薇兒?
只是這種轉變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薇兒,你當真變乖巧了!只可惜你妹妹蕎兒……」說到傷心處,蘭默丞便抑不住傷心落淚。
「爹,您別這樣,千萬別傷心,我……」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形昱,請求他的協助,她真不知該從何說起。
「岳父,事情是這樣的,其實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蘭蕎。」形昱緩聲道。
事實上,蘭蕎在進門那天的新婚夜里便將真相告知形昱,她祈求他的原諒,更希望他別恨蘭薇,如果可以,她願意替姊姊承受一切過錯;而她的善良與柔情,是形昱所極力想擁有的,他又怎舍得讓她受過呢?況且婚姻乃是兩情相悅之事,倘若蘭薇當真無意嫁他,他就算逼迫也無濟于事,反倒使兩人都陷入痛苦深淵,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如今他有了蘭蕎,經過月余相處,他更為她的善解人意與多情而心動,因而他並不在乎失去蘭薇,或許她根本不屬于他。
「你說什麼?」不僅是蘭老爺震驚,就連在一旁守著的牙榛也陡然一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爹,對不起。是我連同姊姊欺瞞了你,就在成親那天,姊姊求我代嫁,我本不答應的,但她誓死抵抗這樁婚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蘭蕎激動地悲不可抑,「但我不知道她會離家,這是數天前形昱告訴我的,爹,求您原諒我!」
她猛然跪下,卻被蘭默丞立刻扶起,長嘆不已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蘭薇一向叛逆,我還以為她會認命出嫁,哪知道她還會鬧出這種事!」
「不過,這也好,二小姐回府,就不用再偽裝大小姐的模樣,夫人也就不會因而起疑了。」牙榛也安慰她說。
「娘怎麼了?爹的來信未言明其意,只知娘生病了。」蘭蕎又是一陣憂心忡忡。
「她得的是相思病,她以為你被歹徒綁走了,整顆心全系在你的安危上,你一天不出現,她就一天放不寬心。」當然也就變得衣帶漸寬,日益消瘦。
「我這就去看看她。」蘭蕎聞言,怎能再安之若素呢?
「等等。」
形昱喊住她,「小蕎,你也太心急了,我們還沒為你的突然出現找個理由或原因,娘她一定會起疑的,到時候若讓她得知是蘭薇離家,她不一樣擔心得食不下咽嗎?
形昱不愧是形雲山莊莊主,有著比一般人冷靜的思
「這個……」蘭蕎也不知所以了。
「放心,這個辦法我早就想到了。二小姐,你就告訴夫人說,大小姐成親當天,你巧遇表小姐,兩人相談甚歡,于是偷喝了點酒,不小心摔進山溝-,幸逢一對老夫婦搭救,調養近月才痊愈,這就成了。」牙榛連忙提出這個當得知蘭蕎要回府後便開始構思的計畫。
「喝酒?娘知道我不喝酒的。」她為這樣的理由而感無措。
「蕎兒,沒關系,你就說姊姊成親,心里開心,所以小酌一番,這應不足為奇。」蘭默丞也鼓勵道,畢竟這是唯一可行之計。
「也好,我這就去看娘。」她目前心里掛念的就是娘的病情,其余的既然大伙都說無妨,她也沒什麼意見。
在牙榛的帶領下,她快步走向後廂房。
待蘭蕎離去後,蘭默丞對形昱致上歉意,「形昱,真是抱歉,我不知我們蘭薇居然會做出這種烏龍事。」
「岳父快別這麼說,過去的事就別再追究,至少我明白我愛蘭蕎。」
他的真心之論讓蘭默丞著實放下一顆不定的心。
「有你這句話就好了。」他滿是皺紋的手握住形昱的,「我這就把蘭蕎交給你了,來,咱們來喝兩盅吧!」
形昱磊落天成地頷首一笑,尾隨著蘭默丞的腳步而行。
櫻木凌澈又經過十天的苦讀鑽研,外加挑燈夜戰,但依舊對蘭薇這種突發現象無法解釋,但又不能對蘭薇坦白,看著她每天所承受的疼痛,他巴不得是痛在他身。
夜幕低垂,幽冷的星又泛著點點銀心,凌澈的屋內卻只有一盞油燈陪著他,這樣的夜已經過了無數個,而他卻依然鍥而不舍地翻遍所有醫書,其認真不懈的執著,讓蘭薇看了好心疼。
他以為她不懂是嗎?她完全知道他的用心與賣力,更了解他對她的真情付出與懾人溫柔,而她只能把所有的感激與愛意放在心靈深處,免得造成他的困擾與壓力。
由紙窗望去,那抹印在窗上的人影,不正在為她夜不成眠嗎?
「那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蘭薇推開房門,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身影。
「你呢?也不睡!」他站起,牽她近身坐下,只要沒發病的時候,她永遠都是那麼有活力。
「你不睡,我怎麼睡得著?」她露出小女兒般地嬌柔嗔怨,引來凌澈泉涌不歇的憐惜與疼愛。
「不行,你一定得早點休息。」她就會讓他擔心嗎?
「我不管!」
「你不是一向很听話的?」他合上書本,正視她緋紅的容顏;拿她的執迷不悟實在沒轍。
「我就是因為太听話,才把你搞成這樣,我求你別再找答案了,就算明天我會死,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滿足——」
「你別胡說,如果你敢死在我面前,就算下地獄我也會找你算帳!」蘭薇的認命使他心如刀戳,淒惻無奈的語氣緊緊扣住凌澈的心扉。
為什麼她就不相信他,不能了解在他听她這種放棄語氣時的情殤有多深?
她是他揣在心口的疼呀!
「我隨口說說,你干嘛那麼凶嘛?」
蘭薇懾于他這股來勢洶洶的怒焰,蹙著眉低語著。
「我……」她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他哪能對她凶得起來,老天!「我永遠也不會對你凶的,薇。」
「真的?」她笑開了唇,仿佛剛才那抹委屈一瞬間已不存在。
「薇,你真是頑皮,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櫻木凌澈不禁輕嘆,如神來之筆的俊美五官說著無奈。
「不用怎麼辦,只要你別逼我離開就成了。」蘭薇笑語嫣嫣,裝作看不懂他的苦楚。事實上,蘭薇比誰都清楚,卻只願用輕松的作法來維持這段可能不長的感情。
「已經晚了,我答應明天陪你四處走走,現在就去睡覺。」他半哄半命令道。
「不用等到明夭,你現在就可以陪我嘛!如果你怕我累著了,干脆陪我一塊睡,我相信你不會吃了我的。」
蘭薇不知是天真還是故意,討了這麼個要不得的要求。
凌澈心忖︰她那麼信任他,他還未必如此信任自己呢!
「這萬萬使不得,別太相信我,我可不是柳下惠。」凌澈疾言厲色地對蘭薇提出警告。
「沒關系,不是柳下惠,是潘安也成,你長得那麼帥,我不介意的。」自從那天他緊急煞車後,蘭薇便對自己的魅力產生莫大的懷疑,今天她只不過想要再試試看罷了,想不到結果依然如此!
唉,爹不就常說她活像個男孩兒,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也沒有;也難怪當初她女扮男裝的模樣居然能騙過了所有人,就連扮男兒身的始祖翩翩都被她蒙騙過去了!
思及翩翮,蘭薇不禁笑了起來,自從她傷勢復元後,立即去貝爾湖畔釣妞,這種追姑娘的技術還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精湛地步。
這麼說來,她是不是該學學翩翩,行行釣男計畫?
櫻木凌澈君子的起身將門拉開,「來,我送你回房。」
「不要,你干嘛那麼怕我?只要我一接近就躲著我,是擔心我的病會傳染給你?」女人一受到刺激,便開始發揮那無遠弗屆的想像力。
蘭薇越是這麼想,心里越是難過;一層脆弱且迷離的水光遮住她奪目懾人的美眸,更燒傷了凌澈的心魂!
「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凌澈神情沉晦,眼眸深不見底地瞅著她。
「是嗎?」她氣餒不已,看來她的釣男功力遠不如翩翩的泡妞絕活,看他的臉色好像她死纏著他不放,讓他心煩似的。
也對,為了她,他已熬了無數個夜,自己又是哪根筋不對,挑在這時候勾引他,不成功便罷,還弄個恬不知恥的罪名,那多劃不來。
輕嘆了聲,她才說︰「你別生氣,我這就回房,你也不用送我,記得自己早點兒休息。」
蘭薇轉身退出了房門;凌澈望向她那抹寂寥的背影,突然恨起自己的狠心,他為何硬要逼迫她?他又何嘗不願意讓她留下陪著自己,即使一生一世他也絕不厭倦。
只是他不能不為蘭薇著想,身子骨尚虛弱的她,若因他的把持不住而傷得更深,他豈不恨自己一輩子。
「薇……」該死的,他干嘛又叫住了她!
她聞言駐足,卻沒回頭,不願讓他瞧見眼角已溢出的水珠,她更氣自己的不爭氣,只能梗著聲問道︰「還有事嗎?」
櫻木凌澈怎可能听不出她的哽咽,心下猛然一抽,再也顧不得一切地由身後抱緊她,「別走,你陪我。」
不再說違心之論,他要讓蘭薇知道他對她的在乎是無以復加的!
濕熱纏綿的唇茌她頸後深深一吻,撫過她掐得出水的女敕頰,他模到了她的淚」」
凌徹倏然將她翻轉過身,那輕沾眼睫的淚霧,轟得他整個思緒全亂了。「不準哭,你的眼淚好像在告訴我,我是一個劊子手,正在凌遲我最愛的女人。」
「凌澈……」
蘭薇猛然轉首,只因她听見這句她向往許久能從他口中吐出的話。
凌澈狠狠地吻住她,也吮干了她臉龐上的淚;此刻的他如箭離弦般已無法自我控制,是這丫頭引爆他體內早已沸騰的情火,讓他一步步深陷其中。他輕抬她身,將她攬進屋內,踢上房門。
「薇,我不是塊木頭,如果你的目的是想看我為你方寸大亂,那麼我告訴你,你已經成功了。」
桀驁不馴的唇在她耳畔低吟,而他的話意更讓蘭薇心中涌上一股恢復自信的喜悅,原來這條情路上並非她一個人獨行,有他為伴,即使再坎坷她也甘之如飴。
「我從不知我有這份能耐。」
「現在我就讓你知道你到底有沒有。」
他再度攫住她,禁錮多時的情感如長江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隨著衣衫的漸褪,彼此的情感-成反比的越趨濃烈!
在這靜闃的夜色-,除了蟬鳴唧唧外,更有著彼此因心貼著心所激起的陣陣狂熾的怦動!
「玉門寨」中,波雲詭譎,仿佛有股窒人的氣息正蔓延著。
石全、石美與穆強,聚集在隱密的石洞內,正計畫著行動的策略,因為他們已認定現在正是動手的時機。
「看樣子,上回受重傷的櫻木小子果真沒死。」石美首先開口道。
據他們安排在貝爾湖畔的眼線多日來的觀察,發現那家伙又現身了,而且依然故我的在那兒調戲著姑娘家。
「什麼?他還真是命大!」石全抱怨。
雖說栗果毒的用量並不大,倘若沒有及時醫治依然可能要人命的,這麼說櫻花鄔內並不只櫻木凌澈一人會醫術-!
「看來,「櫻木花盜」名不虛傳,並非普通人撂得倒的。」穆強也不得不扯自己後腿。
「我才不是普通人!」石全大吼。殊不知,上回對付櫻木翩翩,使用毒物之人就是他。那家伙沒死他已經夠窩囊了,居然還被手下稱為普通人,啐!
「老大。我沒那意思,你多心了。」見石全那張罩著怒意的臉色,可想而知他是欲火難耐。
這陣子老大沒女人可抱,脾氣明顯暴躁易怒;這會兒又听見櫻木花盜居然能公然在貝爾湖「玩」女人,他怎能咽得下這口氣!當然啦,老大情緒無法發泄,他們這些當手下的自然只有遭殃的份。
「還說沒,听你剛剛那是什麼口氣,好像櫻木沒死全是我的罪過,你也不想想整件事進行到此,你貢獻了什麼?」
看吧!只要一遇上挫敗,必是內斗的開始,而後走向滅亡,這是每個幫派亙古不變的路徑!
「你們兩個別鬧了行嗎?我們現在是在討論不是吵架!」
石美凍著張臉,繃著聲音斥責他們的無知。她暗咒,如果玉門寨被滅了,也一定是不團結所致。
「石美,你說的對,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下手呀?」石全巴不得現在就動手,成天悶在寨里整個人都快發霉了!
「就決定今晚吧!」石美決定道。她想,再這麼下去,人氣潰散在等待中,這是非常不智的;再說,他們潛伏已久,是該再制造一些事跡了,否則鎮上太過平靜,靜得櫻木花盜睡著了,那他們還逮誰呀?
「那好,今晚我非得鬧他個雞飛狗跳不可。」石全咧嘴狂笑,煞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曖昧。
「哥,我可不準你打女人的主意。」石美連忙喝止,她哥哥腦子里在想什麼,她哪會不清楚。
「石美,你每次都阻止我,可有為我著想,你老哥已吃「素」很久了!」
石全心里淨是抱怨,直覺是石美故意找他碴。
「我看大小姐,你就隨大寨主吧!免得他火爆性子一冒起來,我們全都遭殃。」穆強撇-唇,心里頗不平衡地一語雙關道。
「穆強——」石全狠狠瞪了他一眼,連忙對石美說︰「如果我們只是偷幾個小錢,沒拐幾個姑娘玩玩,你想誘得出櫻木花盜嗎?」
「這……」石美猶豫了;大哥雖意在美女,但所言也不假,櫻木花盜不可能那麼容易被騙出來的,再說,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他們會更謹慎才是。
「石美——」
「好吧!記得,只準你綁一個姑娘回寨,免得鬧大了,一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衙役會找上門的。現在大伙都去準備一下,別忘了隨身攜帶薰雲香與栗果毒,二更天準時出發。」石美叮嚀了句,拂袖轉出洞外。
「寨主,這下可好,你別再拿我出氣了。」穆強笑了笑,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你羨慕?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
「你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只要到時候銀兩多分點給我就成了。」穆強見錢眼開道,和石美愛錢的態度倒是有志一同。
「行,只要拿到賞金,有你的那份。」
石全大方允諾,反正他看錢並不重,女人才是他的精神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