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侵調出了整個府邸的侍衛隊,甚至向御林軍大統領借出軍隊在北京城外與近郊做了地毯式的搜尋,一連數天就是不見唯語的蹤跡。
他心急如焚、痛不欲生,深怕她已遭不測,或已離開了北京。
衣祿禹聞訊趕至德碩親王府,本欲指責熠侵的狠毒與無情,但一見到他滿臉的失魂落魄樣,苛責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很抱歉,我沒盡到照顧好她的責任。」熠侵的表情里有著濃濃的疲憊,幾天沒日沒夜的找尋,青湛的胡碴已佔滿了他整個下巴。
衣祿禹不得不懷疑,「好好的,她怎麼會不見呢?該不會是你為了報復我……」
「我沒有!」他是想過要報復,但所做出來的行動最多只不過嚇唬嚇唬她,他可從沒想過要趕走她。
衣祿禹痛心疾首道︰「唯語是個好女孩,你不該……」
「我說了,我沒有趕她。沒錯,我是恨你,也遷怒于她,但還不至于做出如此狠絕之事。」
她這一失蹤,餾侵才驀然發現他心中分量最重的東西已然浮出心頭。
那是唯語的影像。
「天!她一個弱女子,能上哪兒去呢?」衣祿禹已是老淚縱橫。
「你放心,我會把完整的唯語帶到你的面前。穆犖,送客。」他心里夠煩的,承受不了老人家的哭聲。
衣祿禹本欲再說些什麼,卻在看見熠侵晦澀的神情時煞住了口,搖搖頭隨穆犖步出了王府。
也就在這時候,采兒突然闖進了大廳,卻已不見老爺。
「你來做什麼?」熠侵瞥了她一眼,粗聲問道。
「听說……老爺來了?」采兒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為何她老是在面對貝勒爺時,舌頭就頻頻打結不听話。
「他走了。」他將整張臉又埋進了雙掌中,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須臾,他稍稍抬首,「你還不走?」
「我……我這就走。」采兒吐吐舌頭,轉身後似乎又思及什麼,猛地又回頭,「貝勒爺,東廂有鬼是嗎?」
熠侵-起黯淡的瞳眸;心生疑慮,「你問這個干嘛?」
「我最近不只一次听人說,只要一經過東廂,就會听見女人的哭泣聲,大伙兒都傳言那兒有鬼,我只是一時好奇問問,沒別的意思,真的沒別的意思。」
瞧貝勒爺臉色驟變,采兒立即改弦易轍,邊說邊往門際退去,「是采兒口沒遮攔,這就告退。」一旋身,她溜得可真快!
待偌大的大廳只剩熠侵一人時,他的腦筋漸漸由遲鈍變得清晰了。
東廂,這個歷代德碩親王府監禁有喪婦德的侍妾之所。
傳聞有女鬼哭吼並不希奇,但對向來不來信鬼魅之說的熠侵而言,這其中定有蹊蹺之處了,難道是……唯語?!
他幾乎將整個北京城都翻遍了,仍無唯語的下落,當初他為何偏將府邸里最有有可有的藏匿處給遺漏了。
最危險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額娘一事實上是將唯語藏在府邸。
此一念頭掠過腦際,他立即飛奔出大廳,直趨東廂苑。
風聲兮兮,除了蘆葦交頸廝磨細訴淒涼外,還有幾只流浪犬蕭瑟的吠泣聲。
熠侵來到這兒,才驀然發現自己已有許久沒踏進這里了,一年、兩年、或是已有十年之久?
事實上,自阿瑪那一代起,已無人被囚禁于此地,當初沒有廢了它,是因為這里的怨氣太濃,怕一旦破壞了風水而遺禍府中。
許多年過去了,這里在原有的繪聲繪影下,亦慢慢趨于平淡,這地方幾乎已遭人遺忘,只當它是王府中偏僻的一角。
唯語會在里面嗎?額娘當真會如此殘忍的報復她嗎?
這種恐怖淒悲的場地,別說是一個姑娘家,就算一個大男人,都少不得被嚇得不得入睡,抖瑟整夜吧?
來到這間久違的石屋,他踢了下大門,才發現已被反鎖。
熠侵心中一窒,這地方久未住人,不可能上鎖!再看了看門邊草地平整,似乎有人經常踐踩,莫非唯語真的被關在里頭?」
運氣擊開門,他三步當兩步地沖了進去,突然,在屋角發現了一個縴弱微顫的身影,由于掩身在暗處,熠侵瞧不清楚她的臉,但隱約中已知道她是誰了!
「唯語……」
蜷成一團的身子微微抬起一個小頭顱,漆黑的影子里只能見到兩簇晶燦的眸光,「熠侵……」
「唯語!」他聞言心中一陣狂跳,險些躍出了喉頭,真的是他的唯語!
他一個箭步將她抱進懷中,卻感到她的身子輕盈不堪。
「你怎麼了?誰把你關在這里的?」她真的好輕、好荏弱,借著月光,他看見她滿臉的淚痕,蒙頭垢面,污穢的身上已發出臭味。
「你為什麼食言?為……為什麼不要我的孩子,拿……那種東西給我喝?」她顫抖的手指向身旁的上,那一碗碗黑濃的藥汁。
「那是什麼?」烏漆抹黑的東西,看了挺惡心的!
「打……打胎藥,福晉說是你逼我喝的。」她虛弱地偎在他的懷里,好幾天未進食,她已近虛月兌。
「什麼?你喝了嗎?」在熠侵陰鷙的眼中燃燒著怒焰,只能抖著聲詢問。
唯語無力地搖頭,「不喝……死都不喝,你體想……休想害死我的孩子,我連東西、水都不敢踫,我怕里頭加滲了藥。」
熠侵睜大眼瞪著地上幾個早已發餿、發臭、發硬的窩窩頭,還有混濁不清的水,這種東西能吃嗎?
他緊握雙拳,微-的眼底充滿殺機。
「那麼多天,你滴水未沾!」他心痛極了,真希望下地獄的是他自己。
唯語瞟了眼屋角淌下的雨露,以僅有的力量說出昏厥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它救了我,你害……害不死我們母子的……即便真得死,我也永遠……永遠……恨你……」
「唯語!衣唯語——你撐著點兒,我會救醒你並告訴你一切,我不準你懷著對我的仇恨離開我,不準——死,都、不、準——你听到了沒?」抱起她,熠侵像發了狂似的急奔出東廂;他在心中狂野的蠻吼︰衣唯語,我會糾纏你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你都休想擺月兌我……
回到淨霈居,熠侵貝勒請來了京中數字名醫一同會診尚嫌不夠,他更穆牽進皇官請樊溯調了御醫出宮,為的就是救回他的女人。
當每個大夫都親口告訴,他唯語只是餓壞了再加上有孕在身,所以才如此虛弱︰當她見了貝勒爺後,只是因一時情緒激憤才會不支倒地,而這只消用幾帖溫和的補藥與安服藥先穩住她的身子,再進些流質食物,-切將無大礙。熠侵這才安心地將大夫們一個個放回去。
只講究三巡,為何她仍無起色,眼楮依舊閉得死緊,難道她硬要將他排擠在她的心門外不成?
「貝勒爺,穆護衛有急事找您商議,小姐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采兒小心翼翼地說著,眼前的貝勒爺似乎變得更駭人了,他面色剛冷、表情灰黯,她總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惹怒了一只蓄勢待發的狂獅。
他沒理會采兒,仍是一逞地握住唯語蒼白的柔荑,將它置于唇前吻著。
采兒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屋外的穆犖使了個眼色,喚了出去。「你退下吧!我直接找貝勒就行了。」
采兒會意地退下,他便在門外敲了下門框,「貝勒爺,我有要緊事得找您商議,不知可否……」
「你進來吧!」熠侵空乏的嗓音說道。
穆犖跨進門檻才道︰「我已經抓到傅青雲了。」
「什麼?」熠侵猛然抬首,斂去臉上的憂慮,正視此事。
「屬下依您的命令跟蹤燕楚,昨天他與傅青雲終于又做了一次聯系,我暗地跟隨,竟發現燕楚欲加害衣先生不成,企圖殺了傅青雲滅口。」穆犖面無表情說他說出全部實情。
熠侵則是雙眼若利刃般的直射前方,眼神是難以解讀的莫測高深。「繼續。」
「屬下于是自作主張的救了傅青雲,但卻無法及時擒住燕楚,讓他給逃了。請貝勒爺降罪。」
「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他的目光仍凝注在唯語臉上,語氣沉重地說︰「套出了些什麼話?」
「他已招出了一切,其實,三年前衣先生所提供的作戰兵法並無疏失,甚至可以說與熠侵將軍的策略完全吻合,當時,燕楚一心想坐上護國將軍的位置,因而收買了傅青雲,傅青雲是當年的傳訊官,他听從了燕楚的指示,拿出調了包的兵書給熠侵將軍,才使得將軍誤陷敵陣中。」
隨著穆犖的敘述,熠侵緊放在身側的雙手卻越握越緊,頸部動脈暴跳不已。「好個燕楚!」
「所以,衣先生是無辜的,衣姑娘也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再度執起唯語的雙手,難解的溫柔眸光卻藏著似有若無的情愫。終于,那深埋在他心底深處的痛楚與恨意消逝了。
只是……他對唯語做了什麼?他們德碩親王府又對她做了什麼?
除了痛苦還是痛苦,除了折磨還是折磨。
天哪!你醒醒可好!只要你醒來,所有的恩怨情仇,我都願意和你算清楚,該償的,該還的,我絕不賴帳。他在心底暗暗立誓。
他緊握住她的手,抵在額前,直到發現手中的輕顫後,才赫然抬頭,一瞬也未瞬地盯著她的臉蛋。
「熠侵——」她徐徐睜開氤氳的眸子,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彎中。
「有沒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他硬是掩住心底的狂喜,隱藏心性太久,他尚無法在外人面前自在地表現自我。
「我怎麼會在這里?」剛轉醒,唯語尚覺頭腦昏沉,無力地攀附著他。
「你被我額娘關了好些天,餓了餓?我叫人端碗粥過來。」熠侵撫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她已退燒,緊繃的心情才驀地松弛下來。
「不,我不餓,也不想吃。」
唯語慌張地想跳出他的臂彎,然而熠侵卻用力箍住她的的腰,讓她不得稍離。
她或許不知道,她的驚悚、害怕以及對他的不信任,已重重刨剮著他的心、他的骨血!
「要不,先吃藥。」這般的溫柔,對熠侵而言可是絕無僅有的,因此,他的表現在點兒別扭。
「藥?!」唯語原就不安的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他怎麼還不死心,非得逼著她走上絕路?
她愛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對,你身子灰虛,一定得吃些藥,這是大夫交代的。」熠侵眉宇的淺紋又多了幾條。
她為何要表現得如此驚慌?他已經在學習如何忍氣吞聲了,難道他做的還不夠?
「讓我回家,我好想我爹。我可以答應你,忘了有關你我的一切,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絕不妨礙你。」她張盈盈燦眸,以央求的語調苦苦哀求著。
「我想,你應該是說我妨礙了你吧!」她這副委屈的榜樣讓熠侵不禁思及,為什生她可以燕楚而觸犯他的禁令,卻獨獨不能依順他一些呢?
她從前的柔弱婉約呢?百依百順呢?她還說過她愛他,難道這全是虛情假意?
「我不懂你在這說什麼?」她的頭好疼,她的體力尚未恢復,在腦細胞不听使喚下,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
唯語不懂,她已退讓到如此地步,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見她難受得抱著頭的痛苦佯,熠侵心髒猛地一揪,再強硬的面容也出現了柔情的裂縫,「你怎麼了?人不能不吃東西的。」
他連忙向門外吆喝了一聲,「來人哪!把藥和熱粥端進來。」
「你想干嘛?」她一驚,天!他打算逼她吃。
「我想干嘛你居然看不出來?」他在為她心慌、為她心疼、為她擔心,他這一切一切的付出她難道一點兒感受都沒有?這個可惡的女人!
「你不用枉費心機,我不會吃的。」他臉色青白駭人,令唯語心生警惕。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以為我會毒死你呢?」
熠侵發現她倆之間的溝渠越來越大,八成是哪里出了岔子,否則她不會一味地拒絕他的好意。
「你只是想毒死我的孩子。」憤恨恨地瞪著他,抬高倔強的下巴。
天哪!她居然把他當成了一個-子的禽獸!這個發現簡直令他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另一方面,他也為唯語如此護著他們兩人的孩子而心悸不已,可見她心里還是有他的,「你……」
「貝勒爺,藥和粥來了。」門外僕人敲了下門,輕言道。
「拿進來放在桌上,出去時門給鎖上。」他的目光鎖在她驚愕的小臉,頭也不回地命令著。
僕人照做,趕緊退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中。
待靜溢的空間又僅剩下他們兩人時,熠侵嘴角掛著冷笑,臉上卻帶著一絲急怒,「是你自己乖乖的把藥吃了,還是要讓我喂你?如果你習慣我以這種方式伺候你也行。」
「求求你放我回去。」唯語感覺得出他血液中的狂肆因子又逐漸活躍,他渾身充斥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且傲氣逼人的邪佞霸氣。
「辦不到!」他回答的簡潔又有力。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我走!」她的心幾乎在破碎的邊緣游走;一張絕美的臉蛋已在愛他與恨他之間被折騰得泫然欲泣。
「先把藥吃了,咱們再商量看看。」熠侵冷冽的回答。
她口口聲聲的「走」字,幾乎將他搞得幾近瘋狂,他絕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不……」她抖著聲說。
「好,我懂你的意思了。」他端過藥碗,一張陰暗的臉色儼然一副鬼魅撒旦的模樣。
「我就是不喝。」唯語一掌揮過去,企圖打翻他手中的碗。
無奈,熠侵早有防範,他迅速往側一閃,躲過了她的小手。
他不怒不威,反而咭咭怪笑,硬是扭曲她的本衰退︰「有趣的小女人,想不到你還有力氣跟我玩這種你爭我奪的游戲,既然你這麼想喝這碗湯藥,我就順了你的意吧!」
熠侵仰頭含了一大口藥汁,低頭湊近她的小臉,猝不及防地霸佔住她的嬌唇,火熱進攻那片只屬于他的城池。
他的吻猛又狂放,一雙不得閃的手更是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這種酥麻與喜悅的感觸讓始終緊閉雙唇的唯語猛地抽了口氣,熠侵便乘機將口中的藥法緩緩送進她口中,完成了他的第一著棋。
唯語狂亂地睜著一雙美眸,心痛如絞,她居然喝了它,她居然也成為殺了自己孩子的劊子手之一!
「你為什麼要逼我犧牲孩子?我恨你!」她心跳急遂增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熠侵眼中飛掠過一絲受傷的顏色,他淡然地說︰「虎毒不食子,我不會作這種事的。這只是補藥,你若真想留下這孩子,就乖乖喝了它吧!」
他以碗緣就她的口,輕言哄說。
唯語直視他的眼,像是著了他的魔,居然听話的將那碗藥汁喝完了。
「你願意讓我留下他!」她吞下藥汁後,問道。
熠侵沒回答,只想讓行動證明,「來,吃點兒粥,如果你不想讓他營養不良的話。」他又端上粥,目光瞟了眼她的小骯。
唯語噎凝無語,眼前如此溫柔的熠侵是她從未想象過的,「熠侵……」
「別用這種暖昧的眼神盯著我瞧,你是想勾引我嗎?」
熠侵舀了一匙粥,擱在她唇際,語氣是酥透骨髓的暖意,「我可是第一回做老媽子,喂別人吃東西,你就賞個臉吧!」
她含淚吃了一口,「謝謝你……」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你換個方式來回報我,眼淚我可是敬謝不敏。」他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逼著她喝掉了整碗粥。
頓時,室內蕩漾一著股異樣的詭異氣氛,四只眼楮膠著且無語,逐漸地,熠侵發現自己居然已深陷了她溫柔的瞳眸中。
他吟出的聲調有些沙啞,醺醉的語氣像柔蜜的,「你睡了一大覺,也喝了藥、吃了粥,是不是到了報答我的時候了?」
似乎意料他想做什麼,唯語酡紅了面頰,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雖然你不以為意,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讓我保留孩子,我想,我們之間不要再拖下去了,這樣對彼此都不好。」
既然不愛她,就放她走吧!否則她將一直深陷,痛苦一生。再說,他也快娶妻了,留下人是折磨彼此。
「你說得對,我也不打算再繼續拖下去了。」他湊近她,粗獷的男人味呼入她的鼻息。
唯語聞言,為之心碎,果真自己是逃不過如遭敝履般的待遇,「你走吧!請你叫采兒來,我收拾收拾就走。」
眉頭緊鎖,這個女人開口閉勾口就是「走」,難道她就不會開點竅兒嗎?
他緊-的眸中跳躍著兩簇懾人的光芒,「你當真就這麼想離開?」
唯語閉上眼,心痛的點點頭。
她這種赤果果的坦白令熠侵心傷不已,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雙眸幽黑而熾烈。「好,我那先索回我要的代價再說。」
他那漆黑如子夜的星眸如層層的霧,籠罩住她的靈魂,令她無所遁形!
「我不要……」唯語有意躲開他。
「你的拒絕說的太早,我會讓你收回它的。」他臉上的表情鐵青陰霾得嚇人,他那犀利如火的眼眸直逼近她,而後冷不防的壓上她的唇,他吻得既狂又野,完全沒有給她拒絕的空間。
唯語在他手指的撩撥下,氣息逐漸開始混亂,淺淺的輕嘆口吐氣如蘭,每一絲香郁的甜蜜都侵入熠侵的大腦,那股征服她的更強烈了。
他要她在他身下臣服,他要她收回那些讓他氣憤的言詞。
熠侵以舌尖舌忝舐著她的唇角,雙手卻霸氣的流連在她柔軟的香乳、甜美的頸窩……
「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他嘎啞失聲,低柔輕緩的軟語與他強硬霸道的動作截然不同。
「熠侵……別……」唯語幾乎要投降在他的魔力之下了。
「你一輩子都別想甩開我。」熠侵狠狠地瞅著她,這個女人已磨光了他稀少的耐性,為了留住她,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
熠侵吻住她,傾注他所有的柔蜜愛意向她展開攻擊。綿蜜的舌滑進她口中,撬開她的貝齒,直接灌注滿懷的深情在她的唇齒間,與舌繚繞、纏繞。
雙手褪除她的衣衫後又插入她的秀發,拔掉她的發簪,讓她如雲的發絲垂落在肩上。腰際……
他輕喂了口氣,凝視看那高聳的雙峰,輕輕吹開纏繞在蓓蕾上的發絲。
-陣沁涼拂上她的心房,陣陣抖瑟顫在胸間,她不禁低吟-喊︰「熠侵……」
「對,喊我名字,說……愛我嗎?」他輕柔地在她耳畔低吟。
「我……」她僅能低喘。
「說!不準逃避。」
他的舌似蜻蜓點水般地沾著她的唇,輕壓揉捏著她的,讓她忍不住挺起身,要求他更多的撫觸。「我愛……」
「愛誰?」他抬首,離開她的胸脯,故意惹得她難耐。」
「愛……」她有些矜持。
「不說,我就不愛你。」他噙著邪笑,考驗著她的耐力。
「我……愛你。」她羞紅了臉,因而扭動著身子。
「我是誰?」熠侵似乎並不想放過她,灼視熱切的眼光逼視著唯語,凝注著她美麗的胴體,極力壓抑小骯亟欲爆發的熱情。
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上要向她索取她的真心、索取她的真話。
唯語以干澀的喉輕聲喚著,「熠侵……」
「記住這個名字,永遠都不準忘記。」他因壓抑欲火而自額際冒出的汗水不經意地滴落在她的胸上,他俯首吸干它也一並含住她嬌俏的。
一手探進她的褻褲中,尋訪那片最柔軟灼熱的地方,直到小核緊繃,已到達最敏感的程度。
他可以感覺到她已在他手下鮮活了起來,已準備好他的入侵。
然而,熠侵並不願意那麼快就滿足她,他要讓她以後再也不敢動不動就在他面前說「要走」這句缺德話。
「還走不走?」他不停揉搓著她最脆弱敏感的柔女敕,並深深感覺到那兒濕潤。
「我……我不能留下。」
她雖沉迷在他給予的欲海中,也勇敢的向他訴說她對他的情愛,但他就要娶蘭月郡主為妻了,她留下又有何用?
如今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愛也是自私的、貪心的,她竟然不能承受他擁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既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那麼她就退出吧!
她寧可一個孤守終生,也不願和眾多女子一起分享他。
「你的意思是你非走不可了?」他的中指往那幽穴輕探,話氣卻異常的急躁。他恨死她了,她明明要他要得緊,竟還一心要走!
這個口是心非的小魔女!般得他的心一團亂後,竟然天真的想拍拍屈股走人。
甭想!
「你就要成親了。」唯話硬逼著自己漠視他在她身上造成的魔力。
熠侵赫然停下了動作,眉峰攢緊,他的視線落在她微張的唇上,「是誰告訴你我要娶妻的?」
「是——」唯語躊躇了。能說嗎?不就泄漏了是誰將她囚在東廂,反正自己終將離去,毋需再帶給他與福晉不必要的誤會。
「是我額娘吧?」他面帶微笑,以食指輕輕描繪著她的唇緣。
「你知道?」
熠侵挑眉,冷冽的黑眸舍不得多離開她的臉蛋半寸,「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雖然我沒開口問過你,但這並不表示我一概不知。」
放在她兩腿間的手指又開始微微抽動,唯語想問些什麼卻說不出口,迷惘的小臉嫣紅似火,才剛平緩下來的又倏然高漲。
「我不會娶蘭月郡主。」他低聲說著,再度熱烈地封住柔軟脆弱的唇瓣,騰出的一手托住她的腮,讓她別不開臉。
按捺不住自己的渴望,他褪下自己的衣物,與她袒裎相對,親密的肌膚之親,讓這份想要她的念頭更是如影隨形地影響著他的思緒。
「為……為什麼?」唯語感覺整個身子如火纏繞,僅能——地問道。
他挺身在她之上,細碎的吻自她上方撤下,深邃的眼眸不懷好意地鎖住她,渾身充斥著危險的氣質。
唯語想逃,卻逃不過他擱在她腰際的大手。
突然,他猛然一頂,直沖進狹隘的溫暖空間,將整個驕傲埋進她的體內,「你想知道為什麼?我告訴你,因為,我心中已有了少福晉的人選了。」
熠侵玩味地笑說。
自腰際一前一後地輸送著歡愉,這陣陣的甜沁滋味讓唯語連嫉妨的力氣都沒。
她只能告訴自己,只要現在他是她的,她不在乎天長地久。
「想知道那個幸運的女人是誰嗎?」
熠侵每說一句話就猛一沖刺,那陽剛力喚醒了她女性的本能,引來一陣陣渭嘆。
唯語搖搖頭,在這時候,她絕不願听見別的女人的名字!
他濕濡的舌尖舌忝吮扯咬著紅潤泛光的粉紅,放射出所有的熱情,任由一團團熾熱的火焰燎燒著他倆。
須臾,他汗涔涔的抬起頭,眼光滿是強烈喜悅的血絲,「明知你有孕在身,體力又才剛恢復,我不該恣意而為,但你就有讓我控制不住的本事。」
唯語仍有些醺醺然,輕聲漫應,「我很好,沒事的。」
「唯……」看進她那雙漆黑如子夜的雙眸,他想說的話語又變成了深吻。
那細蜜如柔水絳唇的吻令唯語又是一陣痙攣,但一絲理智隨即抓住了她。「別……你心底有了少福晉的人選,再與我這麼糾纏不清,這樣不好吧!」
「你這個小傻瓜!為什麼就是看不懂我的心。」
熠侵猛嘆了口氣,直笑自己的故弄玄虛,也笑唯語過分掩飾的心情。
「什麼?」唯語輕歪著頭,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意的表情。
「唯語,你真的不懂嗎?」
他輕觸她的眉、眼、唇,空虛的聲音載滿了絕望般的淒涼,「我熠侵這輩子擁有過不少女人,但卻只有一個女人讓我因恨生愛。」
一道無助且陌生的感覺飛掠過唯語的胸口,她真的猜不透他是怎麼了?是不是他近日因公事太忙了,以至于語無倫次,于是,她啞聲的開口,「你到底怎麼了?只要你放我走,我不會怨你也不會恨你的——」
「你就是這麼善良!若換成別的女人,被我額娘關在那種鬼都待不住的地方,非瘋即癲;要不,也會在我面前尋死尋活的,但你什麼都不會爭取。」
他的雙瞳緊鎖住她,嗓音里有股異樣的濃稠。
「我有孩子給我力量,老福晉說得對,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以為我能化解你對衣家的仇恨我並不怪她……只要你放過我,衣家欠你的,我來生再報。」她撫著月復部,表情溢滿了母愛。
「去你的來生再報,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