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柯杞桂圓湯煮好了,在石鍋的輔助下,香氣全都散發出來,還真是垂涎三尺!
此時的鸞鸞好有成就感。
「趁熱趕緊端去吧!」小俞拿過盛盤,並在瓷碗上加了蓋,「小心端,可燙著呢!」
「我會的,謝謝你,小俞。」鸞鸞對她燦爛一笑後,便直接往花瑗宮後面的竹苑走去,一路上她戰戰兢兢地端著,就怕湯灑了出來。
好不容易將湯端到竹苑,鸞鸞在門口問道︰「白大哥在嗎?」
沒听說他今天會出去,應該在吧?
「我在,進來。」
聞聲,她甜甜一笑,立刻將湯端入,「這是我親手煮的湯,快趁熱喝了。」
「這是你煮的?」白磊還真是意外。
「是呀!不信嗎?快喝。」她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等著他品嘗。
白磊瞧她那副期待的模樣、眼中散發的璀璨光彩,還有兩片紅通通的雙腮,還真是可愛。
「御膳廚房很熱吧?」他問。
「嗯,尤其要守著灶,真熱,不過出來就好冷。」她俏皮地回答。
「難怪……」小臉會變得這麼紅,就像涂了濃濃的胭脂一樣。
就在他看得失神之際,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她的雙腮……這動作讓鸞鸞屏住呼吸,心窩發熱。
她的肌膚滑如凝脂,就像出水芙蓉般嬌女敕,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突然,外頭傳來聲聲鳥鳴燕啼,驚得白磊趕緊撤手,深吸口氣便道︰「湯快涼了,喝湯吧!」
見他立刻將湯碗捧起喝,鸞鸞問道︰「其實你很在意我、喜歡我吧?」
「噗……」他差點兒將嘴里的桂圓湯噴到她臉上。
「你這是?」她的小臉都漲紅了。
「別誤會,我只是嗆到而已。」白磊說完又繼續喝,喝完最後一口後,立即笑說︰「哇!真好喝,以後我還要。」
鸞鸞本該生氣的,但是看著他的笑臉,還真是沒辦法對他發脾氣,「知不知道你很喜歡討罵?」
「我知道,所以你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吧!」他閉上眼,雙臂抱胸等待著。
鸞鸞偏著腦袋,看著他閉著眼的模樣,故意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真打?」
「好,打吧!」他眉頭也不皺一下。
她伸出手,就在要打下的瞬間竟改以熱唇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之後連看他一眼都不敢地紅著臉往外奔去。
白磊模模額,下一刻便追了出去,「鸞鸞,等等我。」
鸞鸞在花瑗宮前定住腳步,回頭顱著他,「干嘛?沒打你,所以來討打是嗎?」
「不是的。」他眼中漾滿了柔情。
「那你是想打我嗎?因為我一位姑娘家居然偷親一個男人。」說時,她雙腮已忍不住臊紅,其實鸞鸞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哪來的勇氣,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所以,她壓根不敢想象白磊會做何感想?又會不會鄙視她?
「我不會打你,只怕你親上癮,下次又這樣,那該怎麼辦?」他收起笑,眸光炯烈似火地望著她,「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懂嗎?」
雖然不能接受她,但是白磊還是擁有男人獨佔的自私個性,可不願意見她親別的男人。
「怎麼不能?」她故意這麼問,「既然你不希罕,如果別人喜歡我,對我大獻殷勤,搞不好我會被打動,所以……」
「夠了!」白磊猛地抓住她的肩,大聲吼道︰「不許……我說不許就不許。」
「為什麼?」她眨眼望著他。
「因為……反正就是這樣。」當瞧見她眼中流轉的光影時,他這才明白原來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在試探他。
而他竟然還真的被她給唬了,被她抓了個正著?想想自己還真是笨。
鸞鸞突然噴笑出聲,「白磊,逗你好有趣喔!」
「鸞鸞,你……」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天空又開始飄下細雪。
瞧他穿著單薄,她趕緊將他拉進花瑗宮,「都入冬了,怎麼還穿得這麼少?」
「臨時進宮安頓,我沒帶足夠的衣裳。」他看看自己,「沒關系,我不冷。」
「怎麼可能不冷,你就是這樣,平日要听江大人之命東奔西跑,哪有時間去準備冬衣,應該就是這樣才會受風寒。」
「你怎麼知道?」沒想到她成天待在宮里,知道的事情還挺多的。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鸞鸞對他皺皺鼻子,跟著心念一動地說︰「白磊,我們離開岩宮好嗎?隨便去哪里都好。」
只有離開岩宮,他才不必因為恩情再為江大人東奔西走,可以去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
「為何突然有這樣的念頭?」他看出她有心事。
斂下眼,鸞鸞輕聲道︰「因為我希望你快樂。」
「那你呢?留在這里快樂嗎?」白磊反問。
「不快樂。」她直說了。
「好,我會另外找地方,你慢慢等著,恩?」他寵溺的望著她,而後道︰「時間差不多,我該走了。」
見他走到門口,她忍不住喊住他,「白磊,以後我會經常煮湯給你喝。」
白磊回頭,凝睇她那抹帶笑的容顏,心窩不禁又泛起一抹溫暖,「好,我等著。」
又深深望了她一眼後,他才舉步離開鸞鸞的視線。
白磊離開後,鸞鸞回到寢房,見小俞來到花瑗宮為她打理房間,忍不住問她是否會做鋪棉的長衫?
小俞不用想也知道鸞鸞是想為白磊添件衣裳,于是二話不說的答應要教鸞鸞做衣裳。
從那日起,鸞鸞每天都忙著縫制衣裳,只要出錯就拆了重新縫,一雙小手不知道被扎傷多少傷口!
「鸞姑娘,休息會兒吧!瞧您這幾天不眠不休的一直趕工,會把眼楮弄壞的。」小俞這陣子只要來到花瑗宮,就看見她埋頭縫制衣裳。
「沒關系,就快完成了。」鸞鸞抬頭對她一笑。
「唉!您再這樣下去,白公子肯定會懷疑的,這兩天他就問我你在忙啥?怎沒去看他?就算他要過來你還不允。」小俞著實受不了這兩個人。
不過他倆對彼此的關心與愛意,連她這個外人都感染到了呢!
「真的?那你沒告訴他吧?」忙了這麼多天,不就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嗎?
「您以為我這麼笨呀!」小俞笑睨她一眼。
「沒說就好。」羞赧一笑,鸞鸞又繼續低頭做著手邊的工作。
「唉!看來要您休息應該不可能,那我退下了。」小俞搖搖頭,這才將窗子闔上,退了出去。
鸞鸞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禁喃喃自語著︰「我又怎麼不想休息呢?但我更想讓他盡快穿上我親手為他縫制的衣裳啊!」
這晚,鸞鸞熬夜趕著制衣,為了不傷眼,她又加了盞油燈,一直到三更天才將一件長襖衫給完成了。
吹熄燈火,她連走回暖炕的體力都沒有,便直接趴在圓幾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仿佛听見嘈雜聲,原以為是夢,但猛然坐直身子之後,才發現是從外頭傳來的。
伸個懶腰,仔細听了會兒,確認應是從前面大殿那兒傳來的,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先到後邊梳洗一下,再坐在銅鏡前為自己梳發簪頭,直到打扮好,她便迫不及待的打算將衣裳拿去給白磊。
他現在肯定還在睡吧?見她拿衣裳給他,他一定會嚇一跳。
愈想愈得意,她趕緊用布巾將衣裳包好,才走到門口卻見一位身著官服的男人朝這里走來,但他並非要進入她的花瑗宮,而是轉往竹苑,就在這時候白磊也剛好走過來,兩人便在花瑗宮外遇著。
「江大人,我听見聲響,發生什麼事了?」白磊急問道。
「听說南方匪寇潛入帝京,秘密成立分舵準備興事,我奉命前去將他們一舉殲滅。」江大人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武功高強,非常需要你的協助。」
「江大人客氣了,在下義不容辭。」白磊拱手道。
「那好,士兵已在外頭等著,咱們走吧!」
「是,江大人。」白磊遂道。
見兩人離開,鸞鸞思索了一會兒決定追出去,直到宮門卻見他們已經走遠。
她身上沒有腰牌根本無法通行,再想想他身上的衣裳如此單薄,她就不禁擔心。
這個壞家伙怎麼可以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就算自己是大夫,可也敵不過天呀!
「不行,我一定要將這外袍拿給他,可是要怎麼出去呢?」她直想著辦法,可想起那些岩林軍肅冷的臉孔,是絕對不會放行的,該怎麼辦呢?
抱著衣裳,她不停在附近走來走去,突然她看見一處已枯萎的花叢,感覺對這地方有種說不出的感情。
這里到底是哪兒?為什麼會給她這麼大的沖擊,竟然震得她心口拼命的躍動,甚至腦海又開始掠過一些影子,好似她曾經來過這里……
基于好奇,她舉步往前走,「為什麼這些花草都枯了?」
她直覺撥開花叢走向前,好一段路後意外看見前面有條小徑!
她疑惑的直往前走,樹林、溪流、山坡……這到底是通往哪兒?
她繼續往前走,才發現原來這里是岩宮的後山,由于離後門還有一段距離,因而護衛都沒發現她。
這麼說她可以去找白磊了?于是她偷偷繞到前面,果真瞧見宮門外有許多士兵候在那兒,還有輛馬車等在角落,就不知這輛車是不是待會兒也會跟著出發?
不管了,她先溜上車再說!
上了馬車後,她趕緊找著藏身處,赫然看見車上有只大木箱,打開一看里面裝了一些工具,于是她偷偷鑽進里面,再悄悄合上木箱。
過了好久,終于听見有人上車了,白磊的聲音傳來,「大人您坐,馬車讓我來駕就好。」
「也好,本來我騎馬快些,不過最近背脊的舊傷復發,只好遷就馬車了。」江森輕嘆口氣。
「請大人保重。」
白磊坐上前座,正欲動身,卻見有士兵過來,急說道︰「大人,這箱子我們忘了搬走,馬車搖晃怕撞到您。」
聞言,待在箱子里的鸞鸞緊張了下,幸好她又听見江森說︰「查匪寇的事重要,這等小事就別在意了。」
鸞鸞這才松了口氣。
「白磊,可以出發了。」江森遂道。
「是的,江大人。」白磊隨即揮動韁繩,馬車便朝前奔馳,後頭還跟著隨從及士兵。
坐在馬車中的鸞鸞原本非常緊張,但隨著馬車平穩的前行,她捂著嘴兒打了幾個呵欠後便睡著了!
不確定過了多久,她突然驚醒,這才發現馬車已停下,外面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該不會他們都離開了?
鸞鸞于是動手推著木箱,奇怪的是箱蓋竟然卡得死緊,怎麼也推不開!
糟,該不會是被鎖上了?
她繼續使勁兒的推,卻依然文風不動!木箱里好悶,她覺得呼吸困難……不行,她一定要出去才成。
「有人在嗎?有人在外面嗎?木箱里頭有人,快把箱子打開呀!」她拼了命的敲著木箱,並在里頭呼喊,依然無人回應。
她該怎麼辦才好?
鸞鸞持續捶著箱子,最後已是筋疲力竭,即便是大冷天額上仍冒出汗水,而且呼吸更急促了。
「不要,我不要死在這里……衣衫還沒交給白磊,我不想死……」慢慢地她的視線模糊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白磊,如果可以在死之前再見你一面,我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