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綁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谷貫中柱著拐杖來到依舊沉睡的月夕身邊,沈文竺拉了把椅子讓他坐下,然後紅著眼眶離開病房。
病房里,谷貫中伸手輕撫著月夕那蒼白卻安詳的睡顏。
「月夕,你還要睡多久呢?醒一醒,張開眼看著我,我沒事呀。」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槍擊事件後,已經一個禮拜了。他早已安然無恙,但月夕卻自那天後,整整昏睡了一個禮拜,醫生們對這種情況全都束手無策。
他知道她在逃避,因為她以為他死了,所以寧願選擇沉睡也不願醒來。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著。
每天每天,他都會來這邊跟她說話,為的只是希望她早日醒來。
「快點醒來,你已經答應要嫁給我了,我是不會讓你反悔的。」「我說過不會離開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們還要生九個孩子呢!」「你不喜歡也無所謂,看你要生幾個,我都順從你,只要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他的聲音已帶著哭喪。
「笨蛋!我說過我不會那麼早死的,你為什麼要那麼害怕?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呀!」「月夕,是我不好,我不該凶你的,你別怕,只要你醒來,隨便你要怎麼打我都行,只要你醒來……」他不斷在她的手心手背上落下細吻,驀地,一滴眼淚滑下了她的手背。
月夕的睫毛動了下,又動了一下,接著,她睜開了眼楮。
靶覺到手指的動作,谷貫中抬起濕潤的眼,看見月夕正定定的望著自己。
「月夕?」他伸手想踫她的臉,卻在踫到之前又害怕的縮了回來。他怕這又是自己的幻覺。
「谷哥哥,我夢到我爸爸了。」帶著沙啞的嗓音,月夕開口了。
「月夕?你醒了?」谷貫中不敢相信的叫著,胸腔里滿懷激動。
「嗯。我醒了,因為爸爸說,如果我再不醒,他就再也不保佑我們了。」月夕夢里的爸爸一如昔日的溫柔慈祥,他要她別再貪睡了,還有人在等著她。
比貫中激動的吻著她的額、她的鼻尖、她的唇。
「是呀,你再不醒,我就要進入你的夢中,把你抓出來了。」她微微一笑。
「谷哥哥。你沒事吧?」她伸手觸踫他胸前的繃帶。
「沒事。」他頓了頓,「我想你作的應該不是夢,你父親真的在冥冥之中保佑著我們。」他從口袋里拿出當年月夕送給他的銀項煉。
月夕接過,發現煉墜上的菩薩像中央凹了一個洞。
「多虧了這個煉墜擋住了子彈,否則我現在早就死了。」谷貫中說,嘴巴立刻被月夕的小手給覆住。
他握住她的手,在上頭印上深情的一吻。
「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的,現在我的承諾兌現了,那你呢?你願意嫁給我嗎?
于月夕小姐。」月夕伸手摟住他的頸項。
「願意,谷貫中先生。」她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爸爸還告訴她一件事,是她沒跟他說的。
把握屬于你的幸。父親這麼說。
她不再猶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