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來了、公車來了!」幾個窩在泡沫紅茶店里的高中男生興奮的在店里呼嘯著。
一個人叫,十幾顆人頭全探出窗子,十幾雙眼痴迷的看著遠方。
紅茶店位在街道旁,附近的幾條街沒公車經過,也沒設立任何公車站牌。
他們帶著痴迷的眼光,涎著口水的嘴角,為的全是自遠方走來的古眉眉。
春天的傍晚,太陽斜掛在天際,空氣微涼,她身上穿的卻是一襲露肩的黑色緊身小洋裝,裙子長度在膝上十五公分,服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上,如瀑的長發中分披瀉在身後飄揚,修長的美腿踩著一雙綁帶平底鞋,她精雕細琢的臉蛋上有著完美的彩妝,宛如自時尚雜志里定出來,美麗不可方物的女人。
迸眉眉像個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人,但她的外號卻是公車。
對女人來說,公車這個外號是個侮辱。
迸眉眉自己也不知道這難听的外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她的,不過也不怎麼在乎。
從小就有很多人喜歡幫她取外號,風騷女、女神龍、公廁、浪女、聖女、神女,多不勝數,全是詆毀她的。
同性在看不順眼某個人時,總是要替那人取蚌丑惡的外號,以化去自己的妒忌。
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她已經習慣,他們怎麼說都不關她的事,她還是自己,喜歡怎樣就怎樣,不必在乎他們喜不喜歡她。
反正人類的劣根性牢不可破,不是她一個人扭轉得過來的,既然如此,那她干麼浪費氣力?
她不會因為他們看不順眼,就改變自己的想法與喜好。
像這會大老遠的,她就看到那間泡沫紅茶店里探出頭的幾個毛頭小子,她知道他們也叫她公車。
當她從容的從他們眼前走過時,他們輕佻的對她猛吹口哨。
迸眉眉停下腳步望向眾人,美目閃過一抹犀利冰寒,旋即臉上露出一抹蠱惑人心的媚笑,她挺起豐胸,翹起圓臀,伸出縴細的青蔥玉手在嫣紅的唇邊一點,給了他們一記飛吻。
幾個小毛頭全呆住了,兩眼發直的目送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她的人影後,開始熱切的討論著,看誰要鼓起勇氣去跟她求歡。
迸眉眉晃著手里的小提包,心情忒好,唇邊的笑意不減。
她對自己的女性魅力是很有信心的,年逾半百的男人都會因她淺淺一笑,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何況是那幾個小表。
滿懷期待的彎進自家所在的街道,杏眼一眺,遠遠的就看到那個強壯的男人在搬木頭,赤果的上身是健美的古銅色,肌肉糾結。
這男人是三個月前搬到她住的套房樓下的,來歷不詳,對人不友善,不懂敦親睦鄰。
他長得很性格,高壯勇猛,有著粗擴的五官,一雙濃眉在工作時常是聚攏的,兩眼炯炯有神,薄唇緊抿。
迸眉眉想他若生在古代,大概就是草莽英雄之類。
閑著無事時,她觀察他好多天,發現他的作息正常到不行,早上六點準時起床,在他圍起來的小庭院里伸幾個懶腰,然後就開始做他的木工,有時她上班回來都還會看見他,而那時已經凌晨十二點多了。
這時她就知道,他正在雕琢作品,像著了魔般,廢寢忘食的。
有時她會跟他打招呼,不過他從沒回應過她。
這條街道的一樓住戶,每家屋前都有片延伸出去的小庭院,有些人家用來放置雜物,稍有生活品味的便蒔花養草,或栽菜種瓜,他比較特別,將自己所屬的庭院用小木柵做成圍籬,排開鄰居拒絕友善,然後就在這塊空曠的小地方工作。
他工作時非常專注,只要不吵到他,他可以一直做一直做,像現在他就靠在小圍籬前目不轉楮的瞧著他,他連正眼也沒看她一下,像不知她的到來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當這時候,她就會把他門口的那把小木椅拿過來,坐在小庭院里看著他工作。
她不懂木工,不過他的生意不錯,她坐在這里不到半小時,就看見有人買走他五把具有中國風味,雕著精致小花圖樣的小圓凳。
他的作品很特別,使用的全是木榫組合,完全見不到一根釘子,加上他的手工細膩,蟠龍紋、魚紋、夔龍紋、鳥紋等等的紋樣,全都難不倒他,從他手中做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稱得上是藝術品。
不過他也常拒絕人,依她猜測,大概是他看不順眼的他就不賣,不管對方出多高的價錢,他大哥不爽就是一個不字,沒第二句話。
他是她見過最酷的男人!雖然他從沒正眼看過她。
時間差不多了。古眉眉站起身,照例的對男人說話。
「褚天義,你下要太早睡,我會特地帶一客-烤意大利肉醬面回來給你,我做的比廚師做的好吃,而且不用錢。,她對他說。
反正他也不會回答,所以她並沒有停下腳步浪費時間等他回話。
褚天義的確沒回答,不過他倒是會接受她帶回來的宵夜,他也不挑,她給他什麼他就吃什麼。
時間久了,古眉眉也不介意他的沉默了,而且開始習慣他的沉默。
反正,她覺得他超酷的就是了,而這種男人寡言是應該的。
褚天義手上的動作沒一停下,抬頭冷淡的瞥了古眉眉的背影一眼。
真是個怪異的女人。
他用砂紙機將木頭表面磨平。
來這里三個月了,他非常滿意這里的環境,附近的人類沒人來吵他,所以他有充份的時間在太陽下做他的工作,不再只是拼湊模型,這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
而且這里的人類品味比他想象的還要高一些,懂得欣賞他的作品的也還不少,甚至舍得花大錢來買他的作品,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還有令他驚奇的一點,是這里千變萬化的食物。
從前他們三兄弟對食物都不要求,所以只要負責廚事的小弟煮什麼,他們就吃什麼。
這回仙仙那女人還真是提供了他們一個好地方,一個中國美食薈萃的小島,連超級市場里賣的熟食都非常可口,就算冷藏過的也一樣。
那一無可取的女人沒想到還有這麼點用。
說到吃,免不了又想起剛才怪異的女人。
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感覺到,她在這個社區里並不是個受歡迎的人物。
她一個人獨來獨往,而且身上的布料永遠比別人少,雖然年紀輕輕,但臉上總是化著妝,做著日落而出的工作,三更半夜才回家。
他沒有刻意觀察她,只是她每次回來都會帶熱騰騰、香噴噴的美食回來給他,就算知道人類全是自私貪婪又愚蠢的生物,但他很難抵抗美食的香氣,為滿足口月復之欲而收下,若是她想藉此跟他要求什麼,他會將一迭紙鈔毫不留情的砸到她臉上。
不過,他到現在還沒機會這麼做過。
至于她為什麼風評很差,他並未特別去留意,但那群愛嚼舌根的女人們,總在他庭院外說她傷風敗俗,男人們則用邪婬的眼神看她,年輕的少男少女說她是公車、公廁。
瞧,人類的劣根性在此時就表露無遺了。
不到十分鐘,她就下來了,換上一件細肩帶碎花上衣和一條牛仔褲改成的及膝牛仔裙,長發在腦後挽成個髻,這是她最保守的打扮。
依照慣例她又在柵欄前看他工作好一會兒後,才拾步離開。
依照慣例他又抬頭朝她縴細的背影看了眼,才又若有所思的拿起鋸子。
她的背影給人一種孤單感,會惹人嘆息的那種孤單感。
除了外表給人的浪蕩感覺外,古眉眉工作的地方也是讓人對她評價不高的原因她在附近的一家夜店當服務生,得戴著兩只兔子耳朵,穿著露肯緊身的工作服穿梭在客人之間,人手不夠時還得到廚房幫忙洗碗。
連其他的服務生也排斥她,因為她長得實在太艷麗,對其他女孩來說,這已是一種不合群的表現,加上她常對她們冷著一張臉,少言孤僻,偏偏面對男人時又是一張甜蜜笑臉,言詞肢體散發著挑逗與魅力,嫉妒心造成她們對她的厭惡。
夜店里只有酒保阿貓對她最和顏悅色,因為他的性向,古眉眉覺得他比女孩可愛多了。
還未到正式營業時間,阿貓先調了杯紅粉佳人等著了,古眉眉走過來小飲一口。
「阿貓,有沒有帶禮物回來給我?」她細細柔柔的嗓音,一開口就是要禮物。
「那要看-有沒有幫我要到小白兔的電話了。」阿貓斜睇她一眼,偏向中性的清秀臉龐上帶著期盼。
迸眉眉哼了一聲,成竹在胸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白色的餐巾。
「喏,你的小白兔!不過他以為電話是我要的,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她話先說在前頭。
小白兔是他們對一位客人的昵稱,那男生長得又高又帥,目光常黏在古眉眉身上,所以當古眉眉向他要電話時,他便毫不思索的雙手奉上了。
阿貓興奮的叫了聲,痴迷的在餐巾紙上印了個吻,滿心歡喜。
「-真是個可愛的小美人呀!」他樂不可支,然後低去,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個小包裝盒。「話說回來,我對-也很好的,這次去蕾絲國旅行,我特地到聖女教堂去幫-求了個聖女頭像項鏈,-可以跟它許願,很靈驗的喲,不便宜呢!」他最後還加上一句。
迸眉眉好奇的拆開包裝紙,一個橢圓型的墜子,中間是塊畫了美女側面圖的白色瓷片,外瓖類似金屬材質的雕花,墜子上綁著條不太相襯的皮質頸煉。
「真有那麼靈驗嗎?」她狐疑的問,不過這墜子倒是做的挺精致的。
她動手將之系上,頓時多了幾分氣質。
「很好看呀!」阿貓滿意的點頭。「真的很靈的!聖女教堂可不是一般的教堂,她有位真正的仙子在里頭住著的。」他言之鑿鑿。
「你看過呀?」
「我雖然沒看過,不過那里的氣氛就是不一樣,這項鏈也是那里的一位修女送我的,她叫我送給自己最好的朋友,我就送-了,看我對-有多好。」
「還說很貴,原來是免錢的呀!」古眉眉皺起眉頭。「虧我還犧牲色相去幫你要電話,下次不幫你了。」她不悅的舉起酒杯。
「哎呀……」見說漏了嘴,阿貓達忙低去,又拿出一個四方晶亮的化妝箱,上頭繪滿了蝴蝶圖案,栩栩如生,靈動欲飛的模樣。「我怎麼會那麼小氣,剛那是逗-的,這個才是真的要送-的禮物。」
迸眉眉拿過化妝箱。「這也是在蕾絲國買的嗎?里面有沒有存仙蕈?」她滿心期盼的打開化妝箱,里頭空無一物,一雙大眼楮失望的看著阿貓。
阿貓理直氣壯的。「嘿,小姐!我很窮的好不好?存仙蕈那種東西不是平民老百姓吃得起的,況且要在蕾絲國買,不如在台灣買就好了呀,台灣有個叫平無懼的早就拿到蕾絲國的存仙蕈十分之一的代理權了。再說,-需要嗎?-得了癌癥嗎?」他開玩笑的問。
蕾絲國的存仙蕈之所以搶手且價位高居不下,完全是因為它對癌癥有百分之百的治愈力,且毫無副作用,這存仙蕈也可醫治其他病癥,有提高人體免疫力的功能。
這種搶手貨真不知道那個叫平無懼的家伙,是怎麼得到那十分之一的分配額的,十分之一耶,真削海了!
迸眉眉白了他一眼。「我身體好得很。」她抱起蝴蝶化妝箱,滑下高腳椅。「謝謝你的禮物,也祝你戀愛順利。」她朝他胸前口袋上露出一角的餐巾紙努努嘴。
兩人交換了個意領神會的眼神。
不知為何,古眉眉將化妝箱放到自己的櫃子里,聖女像頸煉則配戴在脖子上。
今晚的夜店前所未有的冷清,拜其所賜,古眉眉在做好送人的宵夜後就要離開。
她原本想跟阿貓打聲招呼再走,可是吧台處卻見不到他的身影。
可能去上廁所了吧,她想,吧台前只有三位客人,另一名酒保應付得過來的。
抱著阿貓送的蝴蝶化妝箱才走出大門,已經有人在門口等著她了。
平常她對這種事是不予理會的,現在她卻不得不多看那人一眼。
他是阿貓與她口中的小白兔。
斑瘦清秀的男孩走上前來,古眉眉停下腳步。
她覺得這人有點古怪。以前他見了她總是很靦腆的,現在眉宇之間竟然有股陰森之氣,冷漠中帶著些許怒氣。
「-要是還關心那個同性戀,就跟我走。」說完,他轉身就走。
同性戀?!迸眉眉心里一驚。他說的是阿貓?
來不及細想,她連忙跟在他身後。
他們走進夜店後的一條小巷子。
小巷子里陰暗又潮濕,古眉眉得憑巷子口的街燈才能稍微看得清楚。
她蹙起眉頭兩眼微-,這才知道巷子里還有兩個男人背光而立,小白兔走到他們身邊與他們站在一起。
原先她不曉得他們找她到這來要做什麼,直到她听到一聲細微的申吟聲,才發現在他們腳下縮成一團的阿貓。
她丟下東西跑到他身邊蹲下想扶他,卻發現自己沾了一手的濕,倒抽一口氣,那竟是血!
借著微弱的燈光,她看清了阿貓的模樣,心里起了一陣陣的寒顫。
阿貓被打得遍體鱗傷,額頭破了,鼻梁斷了,嘴角裂了,兩頰腫了一大塊,俊秀的一張臉上有著四、五處正泊泊流著鮮血的傷口。
看到古眉眉,他馬上抓她抓得緊緊的,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卻痛得連口都張不開。
一股怒火直沖古眉眉的腦門,她抬頭憤恨的瞪著那三個男人。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太過份了吧!」
「我們只是稍微教訓這個玻璃,叫他以後找對象要看清楚,否則會死得很難看!」小白兔冷冷的道。被一個同性戀求歡,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個奇恥大辱!
「你不喜歡拒絕就好了呀,干麼要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你們簡直就跟禽獸沒兩樣!」古眉眉氣得大罵。
她用盡全力將阿貓撐扶起,阿貓痛得不斷申吟。
「這次只是給他一個教訓,我不是同性戀,下次敢再對我說下流的話,絕不只這樣而已。」小白兔撂下狠話。
不知是因為身上的傷口在痛,還是心里的傷口在痛,阿貓靜靜的流下了眼淚。
「不要哭,阿貓,我早晚會要他們好看的!我先帶你去醫院。」她小心翼翼的扶著他。
若是自己被欺負,她還不會那麼生氣,可阿貓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兩個男生一個箭步擋到她的前方。
「古眉眉,這個同性戀可以走,不過-不能走。」小白兔在她身後出聲。
迸眉眉與阿貓互視一眼,阿貓一把推開她。
「眉眉,-快走……」他忍著自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轉身面對小白兔。
「這件事不干她的事……你們不要那麼小人……要就沖著我來好了!」虧他之前還那麼喜歡他,真是看錯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突地,小白兔身子往旁一閃,一只腳猛踹向阿貓的背,他痛叫一聲飛跌出去,再也站不起來了。
沒想他還不罷休的走過去,狠狠踹著他。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們會打死他的!」古眉眉沖過去,揚手就給小白兔一巴掌。
她又朝上前圍毆阿貓的兩人猛踢,但不一會兒就被小白兔給扯開,她開始像只野貓般在他身上留下抓痕。
打斗中她的項鏈飛了出去,整個人被拋到巷子更深處。
三個大男人一步步朝她逼近,阿貓早已被打得昏了過去。
「我早說過我們不用對她客氣的!大家都知道她的外號叫公車,任何人都可以上,就只有你把她當玉女!」其中一人露出邪婬的笑。
「對呀!看她平常穿梭在男人間的模樣,早就很熟練了,你只可以跟她玩玩,不可以跟她認真,否則哪天被戴綠帽都不知道。」另一個附和。
小白兔不回應,反而蹲子看著古眉眉。
「古眉眉,我的心意還是沒改變,我不會理會他們怎麼說,只要-答應跟我在一起,我發誓絕不計較-的過去,我會好好保護-、照顧-、疼愛-,-覺得如何?」
他故作大方的口吻令古眉眉作嘔,她憤恨的盯著他。
「老實跟你說,你只會玷污我的純潔,所以拜托你別再作夢了。」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自嫣紅的唇瓣中吐出。
小白兔眼神立時變得森寒,霍地站起身來,怒不可遏的轉身面對朋友。
「我不要她了,隨你們怎麼對她。」他踏著重步離去。
「我就說他遲早會開竅的。」
兩人邊帶笑邊朝古眉眉一步步接近,古眉眉則是不停後退,當她抓住一根木棍後便站起身來。
「你們不要逼我動手!」她手心冒汗,聲音是顫抖的。
她在心里不斷祈禱現在能有人適時經過解救她!天上的神呀!地上的人呀!快來救救她跟阿貓吧,她不要她的清白毀在這兩只豬的手上!
「-盡避動手。」說完,男人又是一陣大笑。
他們一心想著如何欺負古眉眉,沒有注意到一旁有人進了巷子。
那人優雅又閑適的在聖女像項鏈旁站定,彎身將項鏈拾起,越過昏躺在一旁的阿貓,站到兩個男人背後。
「你們在做什麼?」她輕柔的問。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兩個大男人嚇了一大跳,凶狠的轉過身,又吃了一驚。
是個美女!身材高挑的美女……
仙仙的視線越過他們中間,看了一眼把木棍護衛的舉在胸前的古眉眉,兩道秀氣的眉毛攏在一起。
「你們是想強暴她嗎?我才多久沒到台灣來,台灣的治安就變得這麼壞了?沒想到我平常除了要擔心這擔心那,還得擔心那三只豬精會不會在這里找安楷的麻煩,現在還要擔心台灣治安敗壞?你們怎麼都不體諒體諒我呀?非要我發脾氣你們才會怕是不是?」她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抒發一下不滿的情緒,沒想到居然愈想愈氣,終于忍不住發起飆來了。
兩個男人互視一眼,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他們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尤其是三只豬精,什麼安楷這些話。
「小姐,這里沒有-的事,如果-想陪我們兄弟樂一下那是沒問題,否則就請-在我們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里,懂嗎?」其中一人說,還伸手想模仙仙女敕滑的下巴。
不過他還沒踫到,人就倒下了。
另一人警覺的轉身,但仍是慢了一拍,古眉眉的棒子已經朝他迎面擊來,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前額上,他等于是將自己送上去讓她收拾的。
他應聲而倒。
仙仙神情夸張的看著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威脅她,後一秒卻可笑的倒地不起的兩個肉腳家伙。
「-根本不需要人家幫忙嘛,兩下就解決掉了!」她稱贊道。真希望她們家安楷能跟這女孩多多學習,那平無懼就用不著老是將她隨身攜帶著了。
忽地,她眸光一閃,飛快的抓住朝地上的人落下的木棍,倏地,一陣麻痛感從手掌直傳到肩膀。
哇拷!這女的是想將他們打死嗎?
「不用這樣吧?」她在她狂亂迷茫的眼前彈了下指頭。
像一道細如絲的光線劃過腦海里的瘋狂,古眉眉的目光瞬間清明,她看了仙仙一眼,彷佛頭一次見到她,感覺自己手里握著東西,頭一低,接著就像手里握著的是尾毒蛇般,幾抹過往的血腥影像在她眼前瞬間閃過,她忙不迭的將手中的木棍丟下。
避開仙仙灼灼的視線,她臉色蒼白的走向阿貓,拍著他的臉頰,試圖喚醒他。
「這是-的嗎?」仙仙走到她身邊,手里的聖女項鏈在古眉眉眼前晃動。
迸眉眉往胸口一模,果然空空如也,連忙搶下項鏈。
「謝謝。」她——的說。
用力撐起申吟不已的阿貓,她回頭看一眼仍站在一旁的仙仙。
「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想-還是快點離開這里比較好。」
「他們兩個我還不放在眼里。」仙仙不屑的朝地上的男人睨了眼︰「需不需要我幫-呀?」她大發好心。
聖女像在她手上嘛,她自然有幫她的責任。
仙仙平時可是高傲得緊。
身上背著沉重的阿貓,讓古眉眉彎腰拿起被她丟在地上的蝴蝶化妝箱和食物的動作變得更加困難。
好不容易拿起,縴細的她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
「我可以的!-快點走。」她氣喘吁吁的說完,徑自搖搖晃晃的撐著阿貓走了。
仙仙听著古眉眉邊走邊安慰阿貓的話,嗯,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就是陰影多了點。
反正這對豬老二來說也是件不錯的事。只做木工多單調呀?來到人類這個世界本來就應該多承受點刺激呀!而古眉眉本身就是個不錯的刺激品。
她滿意的嬌笑聲在暗巷里回蕩著。
況且,還有她在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