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劍秋一氣從煉獄出來,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心胸為之一暢,舉步向他父母所住之處走去。
片刻之間,他已走到石陣前,他本可舉步而入。通行無阻,卻故意隱藏一身所學,照約定發出一聲信號。
徐士元倒是來得真快,古劍秋嘯聲未落,他已從石陣之內飛奔而出,向古劍秋一禮道︰
「屬下參見少尊者。」
迸劍秋對他非常客氣地含笑道︰「徐兄莫客氣,請你導我入陣,一見家父家母。」
徐士元又是一禮,道︰「請少尊者注意屬下所行步數,千萬分心不得,如一失誤,陷入陣中,因屬下所知有限,要救少尊者出困,可就難了。」
迸劍秋暗笑忖道︰「這些人個個心機深沉,看去真是蛇鼠一窩,沒有一個好東西。」
徐士元又是一禮道︰「屬下有僭了!」回身緩步而行。
迸劍秋隨著徐士元通過石陣,繞過那塊阻隔視線的大岩,眼前所見景色,又是一變。
只見百花繽紛之中,一座精美的小房子兀立其中,另有一種遺世獨處的風味。
徐士元張口欲待通知嬉戲于門前的兩個垂髫丫頭,古劍秋搖手止住他道︰「家母年邁,不要驚憂了她,我自已會進去。」
話聲一落,人已晃身從那二個小丫環身邊掠了過去。
屋內布置得花團錦簇,富麗到了極點。
唯一不雅的是,好好的客廳之中,放了一張錦榻。
榻中,一燈如豆,古老霸主夫婦相對橫臥,一呼一吸盡情地享受著福壽膏。
榻前兩個小丫環,一個替他們裝槍,一個替他們掌茶,看來兩老的生活倒確是悠樂。
迸劍秋靜靜立在一旁,等他們抽過了手中福壽膏,才輕聲細語道︰「孩兒劍秋叩見二老。」
他先說活,後拜下,話聲一落,二老已是翻身坐起,老太太更是一把拉住他,慈和地笑道︰「人來了就好,行什麼大禮。」
迸劍秋挨在老太太身邊坐了下去,笑道︰「兩位老人家也學會吸福壽膏了。」
老太太笑道︰「來!來!來!你過來抽一口,這東西真好,吸了通身舒泰,勝過神仙。」
迸劍秋正要躺去,也抽一口之際。
老霸王古斌厲喝一聲道︰「小小年紀,不準抽這東西!」
迸劍秋不敢答老霸主的話,又因癮頭來了,不能不抽,用乞憐的目光,向著老太太叫了一聲︰「媽……」
老大太疼兒子,笑著解圍道︰「老頭子,你到那邊坐坐去,這里讓我們母子好好談一談。」
迸斌不理老太太,鼓著一雙怒目,道︰「你可是也抽上了這害人的東西?」
迸劍秋惶恐地道︰「孩兒見大家都抽,不能免俗,所以也學會了。」
老霸主古斌听他已經學會了,長嘆一聲,道︰「你這一下子就這樣完了。」
「少霸主,這東西確是吸不得,你要特別小心啊!」
迸劍秋無需掩飾嘴唇動作,便能用月復語傳聲之術,將心意傳了出去。
于是,他和那話聲,暗中交談起來。
迸劍秋道︰「我一時不察,已經上了當,可有補救辦法?」
那聲音道︰「戒絕它!」
「可以戒絕嗎?」
「可以!」
「如何戒法?」
「以無比毅力,忍受諸般痛苦的壓力,只要過得七八關由少而絕,即可月兌離苦海。」
「但戒絕了之後,如何瞞得過他們耳目?」
「表面上以後還是可以再抽,不過不再吸到月復中就可以了。」
迸劍秋道︰「到口而不入,這卻相當困難。」
那話聲道︰「那就看你的了。」
迸劍秋道了一聲︰「多謝指教!」放下煙槍,坐了起來,向老太太撅了一撅嘴道︰
「媽!孩兒外面還有事,得走了。」
老太太望著生氣的老霸主古斌,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嘆了一口氣。
迸劍秋又叫了一聲︰「爸!孩兒走了!」
老霸主古斌似是氣極了。根本不答理他。
迸劍秋又和老太太咬了一咬耳朵,大不是味地辭了出來。
徐士元一面相送古劍秋通過石陣,一面寬慰他道︰「令尊這幾天情緒不好,容易生氣,下次少尊者來著時,屬下定先留心他的情緒,免得少尊都受窘。」
迸劍秋唉嘆一聲,道︰「難得徐兄如此有心,以後家父的起居飲食,還望徐兄多多偏勞。
徐士元笑道︰「這原是屬下的職責,何勞少尊者吩咐。
迸劍秋道︰「家父家母就拜托徐兄了,他日大業有成,我自然對你有一份心意。」
徐士元樂道︰「屬下先謝過少尊者了。」
迸劍秋別過徐士元,回到自己那座精美的洞府,只見菊子姑娘一臉不愉快。
迸劍秋叫她,她也不理。
迸劍秋拿她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面色一正,準備曉以大義之際,她卻失聲嬌啼起來。
弄得古劍秋一籌莫展,搖頭苦笑不已。
菊子姑娘忽然又揚眉嬌嗔道︰「你……你……真氣死人了。」
迸劍秋一怔,道︰「雲兒,這次我可沒招惹你。」
菊子姑娘氣鼓鼓地道︰「沒有招惹我?我問你,你一臉假正經,自稱小叔叔,背地里如何騙我來?」
迸劍秋劍眉微皺,心中一動,暗忖道︰「一定誰在她面前說了我什麼話!」
他反應奇快,此念一生,腦中便生出了兩個可疑人物,那就是至尊和那童侗兩人。
至尊不在家,當然不是他,除去他,那就只有一個童侗古劍秋今天第一次和童侗打交道,便看出此人不但在谷中有著極大的權力,而且,也極為難纏難惹。
當下,他以平靜的口氣道︰「是不是童侗來過了?」
菊子姑娘冷哼一聲,道︰「你派他來,他敢不來麼!」
迸劍秋深知此情此景,越是否從越難分說,索性點頭道︰「我派他來又有什麼不對?」
菊子姑娘怒沖沖地道︰「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他那雙眼楮叫人見了就生氣。」
迸劍秋笑道︰「他的眼楮長得難看,你不看他,不就得了。」
菊子姑娘被他逗得「撲噗」一聲,破淚笑道︰「你……你……真是為長不尊。」
接著淒然一嘆道︰「本來我們這種人,是不值得別人尊敬的,可是,以你屬下的身份,用那種輕蔑和婬邪的眼光看我,除非你在他的面前,說了我什麼閑話,我想他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那樣看我。」
迸劍秋輕「啊」了一聲,雙目之中發出一陣閃光,自言自語道︰「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可怪不得我用這種手段對你了。」
菊子姑娘的本意,原只想在古劍秋面前撒撒嬌,听了這話,不由花容驟變,又驚又怕,道︰「小叔叔,你……你……下次我不敢了。」
迸劍秋笑道︰「你發什麼神經,我沒有說你。」
菊子姑娘驚魂不定地道︰「你……你……是說難?」
迸劍秋道︰「自然是那個童侗了。」話聲一頓,雙眉帶煞地一聳,冷笑道︰「他好大的膽子,敢到我太歲頭上動土,我可饒不得他!」
菊子姑娘見古劍秋為她發了真火,心中一陣自慰,不禁又替他擔心道︰「小叔叔,你可任性不得,你初來此地,威望未立,為了我的事,萬一激起眾怒,那就大不智了。」
迸劍秋雙目凝光,逼視菊子姑娘道︰「我只問你,是不是真的要出這口氣?」
菊子姑娘咬牙切齒道︰「過去我並不因人用那種眼光看我為恥,現在我卻恨不得挖了他一雙色眼。」接著,又長聲一嘆,道︰「不過君子雪恨,不在一時,將來慢慢對付他,也是一樣的。」話又說回來,還是不忘替古劍秋著想。
迸劍秋瞪目道︰「你可以忍將下去,我要也忍下去,將來我這少尊者還值半文錢麼?」
菊子姑娘秀眉緊鎖,道︰「小叔叔,你難道忘了你經常向我說的一句話?」
迸劍秋一愣道︰「什麼話?」
菊子姑娘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迸劍秋剔眉道︰「孰可忍,孰不可忍!此事你不必多說了,你如果擔心我的成敗,那你就幫我一個忙好了。」
菊子姑娘憂心仲忡地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呢?」
迸劍秋忽然在她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話。
菊子姑娘螓首一垂,想了很久,幽幽地道︰「這是你要我做的呀,可不能說我自甘下流!」
迸劍秋正色道︰「行為雖是相同,卻有雲泥之別。」
菊子姑娘雙眸閃耀之間,臉上神情也為之一舒,點頭道︰「小叔叔,我明白了。」
迸劍秋加勉她道︰「這次的成敗,那就完全看你的了。」
菊子姑娘道︰「雲兒不會叫你失望!」
童侗給古劍秋一次顏色之後,古劍秋果然知情識趣,傾相結納,谷中的事,也不大敢過問了。反過來,童侗倒成了古劍秋那華府的常客。
迸劍秋整日無所事事,于是,承歡膝下的時間增多了。每一次去拜見兩老的時間,也加長了。有時,竟整天留在父母身前。談古話今,消磨時日。
童侗也頗能克盡友道,古劍秋不在的時候,他也能安慰菊子姑娘于長噓短嘆之中。
迸劍秋在父母之外結交了徐士元這個朋友。
童侗便在古劍秋家里結交了菊子姑娘。
有時,古劍秋在家時,童侗來了。古劍秋便以赤心待他,不避嫌疑三人同桌。
時間稍久之後,古劍秋又慢慢樹立了他的威信。
至尊每次回來,對古劍秋都非常滿意,慰勉有加。
快樂平靜的時光,一晃又過去兩個多月了。
這天,童侗踏入古劍秋家中不久,古劍秋便向童侗笑道︰「童兄,對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玩,昨天去見家母,家母有點不太舒服,我得去陪他老人家。」
童侗向菊子姑娘丟了一眼,笑道︰「沒關系,你盡避去吧,我今天事情也很多,坐坐也就該走了。」
迸劍秋一笑,道︰「那麼我先走了!」
迸劍秋走了,但出來的他變成了童侗,奔向的地方,不是他雙親的住處,而是那有著四個怪老人的「煉獄」。
這些日子來,他把全谷的情形,已經模得清清楚楚,童侗的語言神態,也暗中下了一番功夫,模仿得維妙維肖,難辨真假。
煉獄重地,除了至尊外,童侗是唯一有資格單獨進去的人。
迸劍秋通行無阻地見到了那四個老人。
那四個老人所在的這間石室,本來石門是經常關著的,他進去後的行動,無須擔心別人偷窺。
迸鼎中,那香煙永不息止,只是這時候,比每次三公八老來聯功相助時,更細小得多。
迸劍秋無心觀察那些現象,按照來時計劃,從懷中取出一張寫好了許多問答的紙片,攤在那四個老人面前,指著其中一條寫好了的問話︰「四位老前輩可願和晚輩談一談?」給那四個老人看了一遍,接著又指著一行字給他們看,「請用點頭表示是,搖頭表示否。」
迸劍秋正等著他們表示可否之際,忽見右上方那老人冷笑一聲,道︰「你今天又來玩什麼花樣,我看你不用白費心機了。」
他們竟說話了,古劍秋不由一怔,道︰「原來,四位老前輩沒有聾啞!」
那人雙目神光陡射,凝目注定古劍秋有頃,道︰「你不是童侗,到底是誰?」
迸劍秋揭下臉上人皮面具,躬身一禮,道︰「晚輩古劍秋。」
另一個人道︰「原來是少尊者。」
迸劍秋苦笑了一聲,正待有所說明,第三人道︰「你也會慧禪禪功?」
迸劍秋道︰「晚輩正因上次老前輩看出了慧禪禪功,特此費盡心機,前來請教。」
那四個老人相對望了一眼,最先說話的那人道︰「你要問什麼?」
迸劍秋道︰「四位老前輩可願示告尊號?」
那老人微訝道︰「你身為少尊者,難道不知老夫等人是誰?」
迸劍秋道︰「晚輩因不便向至尊打听……」
那老人道︰「你問他,只怕他也不會告訴你。」
迸劍秋道︰「晚輩對四位老前輩來歷,心中已有所疑,只是未得四位老前輩證實,不敢自信。」
那老人道︰「你猜我們是誰?」
迸劍秋道︰「四位可是二十五年前的五大掌門人?」
那老人道︰「五大掌門人,應是五位,但我們只有四位呀!」
迸劍秋道︰「這就是晚輩想不通的地方。」
那老人道︰「你那慧禪禪功傳自何人?」
迸劍秋不免猶豫道︰「這個……四位老前輩尊號尚未賜告。」
那老人道︰「我們的名號,你最好是不要知道。」
迸劍秋道︰「晚輩自認是最最需要知道的人。」
那老人道︰「你知不知道,凡是曉得了我們四人名號的人,都會遭殺身之禍,這也就是我們上次不答理你的原因。」
迸劍秋道︰「這個早在晚輩意料之中,其實,我來此目的,只要被人發現了,也很少逃生的希望。」
那老人道︰「那你是有心冒死而來的了?」
迸劍秋突然念出一句詩道︰「長笑對高柳。」
那老人一震,接道︰「貞心比古松。」
迸劍秋道︰「老前輩……」
那老人道︰「老夫黃山左暄。」
可不是二十五年前失蹤了的四大掌門人!
迸劍秋早就疑心他們是五大門派的掌門人,這時他們自己替他證實了,他卻不由一震,半天之後,才漸漸平息激動的心情,長吁一聲,道︰「晚輩總算不虛此行了!」頓了一頓,又道︰「但不知少林了了禪師何以不在?」
那四位掌門人八目相對,愣了一愣,四人臉上初綻的笑容突然一斂,又恢復了原有的冷漠。
迸劍秋一愣,暗忖道︰「他們為什麼好象不願提起了了禪師的名號?」
一念未了,黃山左暄瞼上泛起了一縷疑容道︰「少俠授業何人門下?」
迸劍秋道︰「家師自號抱冰老人。」
武當紫虛道長道︰「令師是不是一位有道高僧?」
迸劍秋道︰「家師乃是一位俗家隱者。」
終南張出塵道︰「你慧禪禪功是另有所傳,還是令師所授?」
迸劍秋道︰「家師博古通今,一身所學,高不可測,慧禪禪功僅系所授晚輩三種神功其中之一。」
華山出雲子道︰「令師授你的另外二種神功是什麼?」
迸劍秋劍眉微軒,心中一動,道︰「各位老前輩對晚輩是不是疑念重重?」
武當紫虛道長道︰「我等身陷龍潭虎穴,哪能粗心大意。」
迸劍秋一想,覺得他們應該有這種認真的態度,臉上歉然之色一起,忽然又轉念忖道︰
「難道我就能輕信他們嗎?萬一其中有詐……」想到此處,不由冒了一身冷汗,愕了一愕。
武當紫虛道長霜眉微蹙道︰「少俠以貧道的話為然否?」
迸劍秋道︰「老前輩所言甚是,因此,晚輩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黃山左暄笑道︰「那是說少俠對我們也起了疑心?」
迸劍秋道︰「不敢,但晚輩實有不能失敗的苦衷。」
黃山左暄道︰「我們不是已交換了暗號嗎?」
迸劍秋道︰「那麼老前輩們對晚輩為什麼仍不能信任?」
武當紫虛道長坦誠地道︰「只因貧道等不認得令師!」
迸劍秋道︰「晚輩並未說家師于各位老前輩是故友。」
終南張出塵道︰「令師如何知道我們的暗語?」
迸劍秋眉頭一揚道︰「據家師相告,他老人家乃是無意之中獲得了各位老前輩的一封留書,而自告奮勇,負起了各位老前輩的重托。」
四大掌門人听了古劍秋的話,相互愕然,疑容更盛。
迸劍秋見他們神色有異,不由一怔,道︰「難道……難道……」
終南張出塵哈哈一笑道︰「老夫等哪有什麼留書,令師所言,大有文章了。」
迸劍秋一怔道︰「各位沒有留書?但家師更不會無中生有,同時更不至苦心孤詣,把數十年心血用在晚輩身上了。」頓了一頓,劍眉雙揚,道︰「除非……除非四位老前輩不知留書之事,……哈!炳!晚輩幾乎自投羅網了。」
言罷,雙目神光陡射,殺氣騰騰,心中已有了殺人滅口的念頭。
只因,這一席談話,已經完全暴露了他的企圖,非采取斷然措施不可。
不過這時,他們對古劍秋反而有了幾分相信。
黃山左暄雙眉一皺道︰「少俠,你認準了我們是假冒之人麼?」
迸劍秋見他們鎮靜如恆,人雖折磨得變了形,但那種一派之長的氣度,卻依然隱若可見。
迸劍秋不是魯莽人,既然已有發現,便不輕意鑄錯,殺心一淡,目中凌芒亦斂,道︰
「晚輩亦不願四位老前輩是假冒之人,但晚輩更不能功敗垂成。」
黃山左暄點頭道︰「老夫等目前處境,正與少俠完全相同,否則哪能忍辱至今。」
言中之意,也表示了非單純的苟且偷生。
自然,如果發現了古劍秋的身份有問題,就是古劍秋不殺他們,他們也非和古劍秋一拼不可。
雙方心意相同,都不敢意氣用事。
迸劍秋道︰「那麼我們再開誠布公談一談吧!」
黃山左暄道︰「目前我們彼此不敢輕信,完全于令師的身份上,如能消除令師在我們心中的疑慮,便不難證明我們的身份。」
迸劍秋自己對自己的師傅就象謎一般,不大了了,黃山左暄的話,使他也很想從中了解。于是點頭道︰「老前輩對家師有所疑慮,晚輩願竭誠相告。」
黃山左暄道︰「令師相貌如何?」╴
迸劍秋道︰「家師身材高大,滿瞼慈祥,有著過人的智慧與毅力。」
黃山左暄道︰「少俠說得太含糊了,你再想想,他有無特征?」
迸劍秋沉思了半天,搖頭道︰「晚輩想不出來。」
黃山左暄道︰「他頭頂上可有老年戒疤?」
迸劍秋敏感地道︰「老前輩莫非認為他老人家乃是出身僧門?」
黃山左暄道︰「少俠不要亂猜,請你回答老夫的話。」
迸劍秋道︰「家師蓄了長發,晚輩不能肯定答復。」頓了一頓,雙目一亮,道︰「此間至尊曾派人暗中找到家師,據他相告家師便是……便是……叫隱居劍魔。」
黃山左暄雙眉一皺道︰「怎可能是他?」
迸劍秋老老實實地道︰「家師亦曾將劍魔所擅神功相傳晚輩。」
黃山左暄向其他三人交換了一下目光,暗笑道︰「令師絕不是劍魔。」
迸劍秋正待反問他們,黃山左暄道︰「令師另外傳你的一種神功,是不是叫元神功?」
迸劍秋一震,道︰「老前輩如何知道?」
黃山左暄點頭道︰「現在我們相信你一半了。」
迸劍秋訝然道︰「一半?」
黃山左暄道︰「另一半,老夫得看看你對元神功與劍魔冷焰神功的真正功夫了。」
這是應該的,古劍秋不做任何推托,說做就做,單指一立,從指尖之上透出一道淡藍色的冷焰,向洞壁射去,一閃而沒。
但洞壁上卻現出了一個圓形小洞,粗看去與普通指力所造成的毫無共狀,但四大掌門人,一望了然,點頭道︰「不錯,這是冷焰指力。」
迸劍秋突然雙目凝光,對正那被冷格指力點成的小洞,不久,便見那小洞從內而外,長實了。
四大掌門人齊聲贊道︰「少俠小小年紀,有此成就,真難為你們師徒了。」
迸劍秋道︰「四位老前輩如是已知道了家師是誰,何不一並示知晚輩,以解晚輩久存之疑。」
黃山左暄搖頭道︰「令師不向你說明自身來歷,必有原因,老夫等不便多嘴,望少俠不要多心!」
迸劍秋長聲一嘆,道︰「看來各位老前輩的身份,已是毫無疑問,晚輩為求心安理得,卻不得不冒犯各位老前輩一下。」
黃山左暄點頭道︰「君子對事不對人,你越慎重,我們越是高興,你要如何問老夫等,你只管大膽發問。」
迸劍秋道︰「家師曾將各位老前輩所遺獨門內功心法,傳于晚輩,晚輩擬就其中各提問老前輩一句,不知各位老前輩同意否?」
終南張出塵笑道︰「少俠為什麼不要我們將全篇說出?」
迸劍秋笑道︰「晚輩巳知全篇內容,一字之差可別真偽,同時晚輩也可因此給老前輩一個復查的機會。」
華山出雲子道︰「少俠聰明正直,令師琢育功深,看來我們這廿五年的苦沒有白吃了。」
迸劍秋笑道︰「老前輩過獎,晚輩放肆了。」隨即,面向黃山左暄道︰「請問老前輩將欲待歸還貴派現任掌門人之經文第五句,為何?」
黃山左暄不假思索道︰「氣窒天地。」
迸劍秋一笑,轉向武當紫虛道長道︰「老前輩之第十八句,為何?」
武當紫虛道長默數了一下,道︰「流無旁濫。」
迸劍秋接著轉向華山出雲子道︰「老前輩之第九句如何?」
華山出雲子道︰「七德失和。」
迸劍秋一點頭,轉向終南張出塵道︰「老前輩之最後第二句為何?」
終南張出塵見大家所答都是本文,有心相試,含笑道︰「老夫答你三句,你試選一句吧!」
迸劍秋笑道︰「正合晚輩之意。」
終南張出塵,一連念出三句經文道︰「佛手相垂,白雲棲斷壑,胸懷磊落。」
迸劍秋立即指出道︰「一二句乃是老前輩相試之詞,不知然否?」
終南張出塵呵呵大笑道︰「佩服!佩服!」
迸劍秋躬身一禮道︰「此外,晚輩尚有許多疑團,尚望各位老前輩賜教。」
黃山左暄道︰「少俠但問無妨。」
迸劍秋道︰「請各位老前輩見告當時事變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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