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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雨落花紅 第十二章 護駕端仗舊時人

作者︰孫玉鑫類別︰武俠小說

杜鎮強按住怒火,隨行于後,轉折移時,到了方丈靜堂外。大悟這時才止步回頭道︰「兩位施主請進吧,這是敝地方丈的靜堂。」

杜鎮誤會了,道︰「老朽等有要事待辦,無暇赴這宴請,請大師轉告貴方丈,就說老朽等人心領,日後來時再……」

大悟含笑搖頭道︰「杜施主誤會了,不是宴請兩位施主,是有要事密告!」

陳亞夢道︰「什麼事?」

大悟道︰「小僧只知道事關叛逆,別的不知!」

一听「事關叛逆」,陳亞夢變了神色,道︰「如此多謝大師通知,請即傳語,說陳某承召道拜!」

大悟點點頭,推門而入,將門關緊,悄聲道︰「人來了!」

朱殿軍已趺坐蒲圍之上,會意的點點頭,道︰「請他們進來!」微頓,接著說道︰「你辦你的事去,此地不必掛心!」

大悟應聲返了出去。出門向門外等待的陳、杜二人道︰「敝方丈有請。」聲調一低,悄語又說道︰「兩位有件大功可領,小僧預為之賀!」

陳亞夢笑道︰「果真如此,老朽等必對大師重禮相謝。」

大悟合十道︰「這怎敢當,兩位請進吧!」說著代為推開了門,在門外揚聲道︰「稟方丈,陳、杜兩位大人到!」

朱殿軍在堂內笑呼道︰「有請!」

杜鎮和陳亞夢,隨聲進了靜堂,大悟掩門自去!

此時,了因已經走了大客堂。

這小和尚,聰明伶俐,是朱殿軍昔日軍中收養的孤兒,授以武技心法,年紀最小,卻已久經大風大浪!

他到了大客室,對劉均及吳林道︰「陳老施主令小僧傳語,請兩位隨小僧往會。」

劉均和吳林,怎疑有他,立刻隨行!

了因把他兩個帶到了暖閣道︰「請稍候,陳老施主就來。」

劉均不由問道︰「陳爺可還有吩咐?」

了因笑道︰「沒有了,不過小僧適才侍立一旁,卻听了幾句要緊話!」

劉均追問道︰「請問是什麼話?」

了因道︰「大概陳、杜兩位,今天不走了!」

劉均皺眉道︰「為什麼呢?」

了因道︰「敝方丈發現叛逆藏于此山某處……」

吳林接口道︰「叛逆叫什麼名字?」

了因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

話聲一頓,接著說道︰「陳老施主在听到敝方丈這樣說後,立刻命小僧來傳話給二位,敝方丈才叫小僧帶兩位來這暖閣等候!

「暖閣是敝寺招待貴賓的地方,譬如說府縣太爺,都難得被請進此處,由此可見敝方丈對……」

劉均接口道︰「陳爺和杜爺什麼時候來?」

了因道︰「不會很久的,談完了事就會來!」

這時,大悟踱步而入,先對了因道︰「有緊要事,剎那,你去撤去浮橋,關閉門窗!」

了因應聲而出,剎那,暖閣門窗自動關了起來,不問可知,那必經的浮橋,這時也已撤回對岸了!門窗掩閉,暖閣內頓成一片漆黑。

大悟一笑道︰「貧僧性急了些,竟然忘了先點上燈!」說著,他打動火石,將桌上蠟燭點燃!

有燈光照亮後,劉均皺眉問道︰「青天白日,能有什麼緊急大事發生?」

大悟神態冷漠的說道︰「事關兩位生死,難道不是大事?」

劉均聞言一楞,道︰「事關我們的生死!這……這到底是……」

大悟冷笑一聲,道︰「兩位用不著多問,只坐著就是!」

這種口調,劉均和吳林一听就懂,吳林切齒喝道︰「和尚,你敢搗鬼?」

喝聲中,他站起身來,向大悟逼近!

大悟沉聲道︰「吳林,你給我乖乖的坐好,仔細听著!」

吳林冷哼一聲,道︰「和尚,原來你就是叛逆!」大跨一步,已逼近大悟不到七尺了!

大悟冷笑一聲道︰「吳林,我叫你坐好,你若不想立刻糊里糊涂送命的話,最好退回去,听我把話說完之後再作蠢動!」

吳林皺了眉頭,劉均卻道︰「老吳回來,難道還怕他跑了?」

吳林嗯了一聲,然而並不走回去。

大悟冷笑道︰「首先我告訴你們,這座暖閣,門窗牆地,都是純鋼建造,如今業已全部關閉,就是大羅神仙,也再難進來或逃出了!」話聲一揚,接著又道︰「然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凡是被進暖閣的人,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死,一條是生,當然……」

劉均冷笑接口道︰「慢著和尚,你說此閣關閉之後,神仙也難出入,劉某要問你和尚句話,你又怎麼出去呢?」

大悟笑道︰「問得好,可惜不夠聰明!」

劉均怒聲道︰「怕未必吧!」

大悟冷哼一聲道︰「你能想到我如何出去,可說十分細心,如此細心,就該進而悟及我出去的辦法,才是聰明……」

吳林接口道︰「和尚,吳某倒要看你這自命聰明的人,如何出去!」

大悟道︰「你們可想知道?」

劉均道︰「當然,劉某怎肯放過這好機會?」

大悟一笑道︰「你們也許認為,我和尚是在夸口,神仙既然都難出入,我又能隨意出去呢,其實這是最簡單的問題!」

吳林哼道︰「難不成和尚你會‘隱身法’?」

大悟笑道︰「不必出言激我,我說簡單,就不會復雜,我和尚只要舉手宰了兩位,進出此閣,誰又攔我呢?」

劉均叱道︰「怕沒有這樣容易吧?」

大悟仍然帶笑道︰「陳亞夢和杜鎮如何?功力比你們兩個要高得多了吧?結果如何?哈哈……他們同樣難逃一死!」

劉均和吳林聞言色變,吳林不由問道︰「陳爺和杜爺……」

話沒說完,大悟突然怒叱道︰「什麼爺長爺短的,兩個鷹犬老狗頭罷了!」

劉均道︰「和尚你們的膽子不小,敢殺朝廷命官?」

大悟道︰「這可不敢,殺官等于造反,和尚怎敢!」

聲調一變,俏皮的說道︰「如今來到我們禪源寺的命官,人有四位,就是你們兩個與陳、杜兩位,只要能全給宰了,就沒了人證!

「兩位作官多年,當知道‘人證’和‘物證’的重要,沒有‘人證’,再毀了‘物證’,誰敢說我們殺過‘朝廷命官’?」

吳林推座而起,道︰「好,老子就先宰了你!」

大悟擺手道︰「別慌別慌,還沒到時候,和尚不是說過麼,有生和死兩條路走,也許你們不必選擇這條死路!」

劉均冷哼一聲道︰「要是老子們不听你的呢?」

大悟道︰「我還沒說出生路怎樣來,兩位又何必不听听呢?」

話聲一頓,笑嘻嘻的接著又道︰「這年頭,干什麼全沒有有當和尚自由,再說,殺人要你命,哄死人卻不犯法,當和尚只要會哄人就行!

「兩位若是選擇生路,把頭發一去,弄上幾粒戒疤,變作本寺的香火和尚,那就活了……」

吳林怒喝道︰「放你的狗屁!」

大悟不惱,一笑道︰「那是多難聞的東西!」面色一扳,又道︰「兩位是選擇死路了?」

劉均道︰「就算是吧,又怎樣?」

大悟道︰「很好,貧僧可以告訴兩位,兩位將要怎樣死法,稍待,貧僧告辭之後,這整個的暖閣中,就只留下兩位!」

「在這暖閣中,無論怎樣狂呼大喊,牆外是都听不到的,所以兩位不必費這個氣力,而且,也沒人來送食物和水,這一點兩位可別忘記!

「一個人不吃東西,大概仍能活上個十天半月,但是不喝水,卻活不過七天,這是我和尚的經驗談!

「當初這暖閣內,曾困過比兩位還英雄的英雄,他們就是在七天之後死的,所以這個時間保證不會錯!」

搖頭嘆息一聲,接道︰「餓渴而死,是十分難過的,譬如兩位,本是好友,又是一殿之臣,可是在渴餓至極下,卻會變了樣子!

「那時兩位將像瘋狗一樣,互相存了敵意,你想殺我,我想殺你,要殺對方干什麼呢?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也許兩位現在不信,其實要能仔細想想,就會相信我的話不假了,人和禽獸有啥分別?

「當饑渴到萬分時,那些仁義嘍,良心,道理嘍,早都隨饑火焰飛上了天了,剩下的只有‘我怎樣才能活下去!’

「對了,我怎樣才能活下去,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了對方……」

吳林大聲吼道︰「不許再說下去了!」

大悟卻一指吳林道︰「你怕听,我判斷在第四天上,你會首先想起殺了劉均,不過我卻奉勸你,那不是該動手的時間!

「因為饑渴到第四天,人正瘋狂,力量特別大,求生的也特別強烈,劉均會拼死反抗,說不定先殺了你!

「要殺他,應在第六天,那時劉均已身疲無力,你只要能在六天內,靜心而不焦急,保存一點的力氣!

「有這一點氣力,殺個疲乏不堪的人,易如反掌,決不會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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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大悟袖一拂,已將燭火滅掉,人也閃向了一旁。

燭光一熄,閣內又成一片漆黑,吳、劉二人不敢再妄動,人模模身畔,不由暗恨起來,身上竟然沒帶著火種!

平日,他們身上總會帶著引火之物,或者是火焰子的。這次來禪源地,根本沒想到會遭遇意外,才沒有攜帶。

他倆正自暗恨,黑暗角落上卻傳來大悟的話聲道︰「我不陪了,吳林,你別忘我告訴你的話,要沉著,在決心要殺劉均的時候,下手要夠狠,夠準!

「劉均你別急,我和尚行事,最最公平,雖說吳林可以向你下手,你又是個呆瓜,難道不會先發制人?」

吳林早在暗中留心,話聲方起,他已探囊取出了暗器,猛地揚手朝發話地方打出,並怒叱道︰「賊禿照打!」

豈料背後暗影中,大悟嗤笑出聲,道︰「和尚已習慣了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逗狗熊玩,你們這個東西想要傷我。豈非痴人白日說夢!」

話聲未落,又換了地方,道︰「有個消息必須告訴你們兩個人,剛才我說過,只有七天不吃東西,死不了,七天不喝水卻活不成!

「現在桌上有兩碗現成的香茶,這可是在要緊關頭,憑以活命的東西,誰能先搶到手,誰就可以多活幾天!

「劉均你不該剛才離開原地,撲向角落,吳林現在卻正好舉手可及桌上茶碗,看來吳林你……」

話剛說完,吳、劉二人果然已雙雙撲向桌子,爭取茶水!

哪知雙雙撲到之後,伸手一模時,桌上卻空無一物!無處(缺字)

暗中,大悟哈哈大笑著說道︰「為了表示和幸運起見,這兩碗茶我藏放在另外的地方了,不過你們盡可放心,絕對沒出這個暖閣!

「等你們到了渴極的時候,自然會一寸一寸地地方仔細搜索,誰不該死誰幸運,誰就能夠找到它!

「這兩碗茶,放的地方不同,因此你們有兩個機會,如今我看在佛面,再給你們兩個人一次難得的承諾!」

話聲一頓,再接續時,又換了地方,道︰「你們若能互助互信,在找到一碗茶時,不起私念,不暗自藏起或飲用,並協力再找另外一碗時……」

這時,暖閣內突然傳出三聲鐘鳴,大悟話聲一變道︰「方丈已令人召我前往問話,我不能久待,得趕緊把話向你們說明,你們若能再找到另外一碗時,便都能活命!

「不過你們卻要記住,不能藏私,不能偷飲,我話說完了,你們若是有什麼交待的,可趁早快講!」

吳林立刻開口道︰「和尚……」

大悟怒叱道︰「要叫‘大師’!」

吳林忍住滿腔怒火,道︰「大師,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大悟道︰「商量什麼?」

吳林道︰「我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大師怎忍心如此對待我們?我要求大師向方丈說明,我們……」

大悟接口道︰「你們願意當和尚了?」

吳林道︰「這要讓我和劉兄商量商量再答覆大師!」

大悟道︰「可以,你們快商量吧!」

吳林立刻招呼劉均道︰「劉兄,久困只有死,好死不如惡活,你怎麼說?」

劉均想了想道︰「劉兄,不當和尚就要活生生餓渴而死……」

大悟竟又接口道︰「不錯,何況死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之別,你們為權奸賣命,可說是奴中奴,豬狗不如,為他們而死值得嗎?

「再告訴你們,張桐明和陸琳等‘木隊’諸人,早已背棄了奸相狗黨,‘無畏將軍’葛爺,正坐鎮于此!

「你們仔細想想,若真願為那群專權禍國的狗黨盡忠,就等死,要不就說上句痛快話,換個‘心和面’!」

劉均答道︰「大師的話我們懂,再說我與吳兄又適巧沒有家小,干什麼都沒有後顧之尤,只是若要我們來當和尚……」

大悟哈哈的笑了,道︰「所謂當和尚,玩笑也,兩位若真能棄絕奸黨,重新作人,葛將軍另有地方安插兩位的,放心吧!」

吳林立刻應聲答道︰「果真如此,吳林願听號令!」

劉均道︰「劉均也不後人!」

大悟笑道︰「很好很好,兩位坐會兒,貧僧去去就來,必將兩位的心意轉達葛將軍知道,我敢說,葛將軍會待你們如同兄弟!」一頓,鄭重的接著又道︰「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面,你們若是虛情假意,另懷鬼胎,到時候可別說法嚴規厲,要受酷刑而死!」

吳林和劉均同聲道︰「大師放心……」

大悟接口道︰「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就這樣說定了!」

話聲忽然頓住,沒有了聲息!

半晌,劉均開口道︰「大師,劉均有話請教。」

綁中已無人答話,大概大悟大師已經走了!

不過劉均和吳林,卻不能斷定,遂不再多言,模到床上,索性月兌去鞋襪來個蒙頭大睡,死人不管!

陳亞夢和杜鎮,被請到了不閑禪師的靜堂!

不閑禪師朱殿軍,立刻自蒲團上站起,合十道︰「驚動兩位,兩位莫怪,請坐!」

陳亞夢和杜鎮落座之後,陳亞夢首先問道︰「方丈召老朽兄弟至何事?」

朱殿軍道︰「敝寺僥幸擒得了一名叛黨……」

話未說完,陳亞夢已接口道︰「是誰,在哪里?」

朱殿軍含笑道︰「兩位不用心急,請細听貧僧從頭說起。」話聲略頓,接道︰「兩位可知道葛樂山此人?」

陳亞夢看了杜鎮一眼,道︰「不瞞方丈說,日前在貴寺放火自焚的叛徒,就是葛樂山!」

朱殿軍聞言一楞,道︰「不會吧?」

杜鎮和陳亞夢都變了臉色,雙雙問道︰「怎麼不會?」

朱殿軍道︰「貧僧雖不識葛將軍,卻認識他最最親的部下……」

杜鎮接口道︰「方丈認識他的部下,和他有什麼關系?」

朱殿軍一笑道︰「關系太大了,兩位知不知道,葛將軍昔日帳下有三員大將,一名王倫,為後軍,一名周吉是……」

杜鎮再次接口道︰「知道,還有一名先鋒朱殿軍!」

朱殿軍拍掌道︰「不錯不錯!」聲調一變,含笑反問道︰「這三個人,兩位施主可都認識?」

陳亞夢道︰「只和王倫相識!」

朱殿軍哈哈一笑道︰「貧僧卻和另外兩個人很熟!」

陳亞夢和杜鎮,聞言不由互望一眼,陳亞夢道︰「這確實是出乎老朽兄弟的意外。」

朱殿軍依然帶笑道︰「不只出兩位的意外,連貧僧都覺得十分意外呢!」

杜鎮眉頭一皺,道︰「這怎麼說?」

朱殿軍道︰「敝寺有不少熟識的施主,內中有兩位,與貧僧尤其熟悉,一姓周,一姓朱,正是朱殿軍和周吉!

「不過他們改了名字,貧僧從前又沒見過他們,自然沒有多疑,彼此來往已有多年,十分投契,逐結為方外交!

「他們時常前來,有時一人,有時結伴,適才那朱殿軍,突然來了,因為太熟,他就直接到了貧僧的靜室……」

陳亞夢又驚又喜,道︰「人呢?」

朱殿軍含笑道︰「兩位別急,人跑不了!」

話聲一頓,接著又道︰「兩位知道,此寺是有名的古剎,貧僧這靜堂之中,就另有門戶,是專為有道高僧閉關靜修用的。

「朱殿軍和周吉,都曾到過,這次朱殿軍來到後,立刻拖住貧僧,到了那間靜修的禪堂,說出了心底話!」

杜鎮道︰「他說什麼?」

朱殿軍道︰「他先旁敲側擊的問了貧僧半天,貧僧與各方施主交往,何事不懂,遂見情說話,虛與委蛇。

「結果他說了實話,承認他是朱殿軍,那姓周的就是周吉,這次因有緊急事情,必須請貧僧幫忙!

「貧僧聞言心中雖驚,卻不動形色,問他要貧僧幫什麼事情的忙,他說那‘無畏將軍’葛樂山到了!」

朱殿軍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喝了一口茶。

杜鎮與陳亞夢,則互相注目,一面孔的驚訝!

朱殿軍心中暗冷笑,接著說道︰「那朱殿軍說,昔日袍澤中的後軍王倫,途遇葛將軍,相約在本山某地相會,哪知竟是一個陰謀!

「他說王倫已經投入相府,成了奸黨,約葛將軍在本山會面,實則存了惡毒的心腸,要置葛將軍于死地!

「周吉首先獲知消息,途中等候王倫,將王倫殺以滅口,然後迎上葛樂山,計中計把王倫代替了葛將軍……」

杜鎮听到這里,不由一拍大腿道︰「好個‘移花接木’之計!」話鋒一頓,對朱殿軍揮手道︰「若非方丈相告,老朽兄弟及相爺,都幾乎上了葛樂山的大當,方丈建此巨勛,老朽敢說,相爺必有重報!」

朱殿軍卻謙虛的說道︰「貧僧做的是本份事,怎敢望報。」

聲調一變,接著又道︰「朱殿軍最後對貧僧說,因為葛將軍帶著家小,難掩形藏,要貧僧想個方法,在寺中安頓他們!

「當然,這是十分秘密的事,他說葛將軍必有重謝,問貧僧能不能答應幫他這次大忙!

「兩位請想,那朱殿軍既然對貧僧泄露了機密,貧僧我若是不答應,焉有活路,于是拍貧僧的胸口,慨然承諾!

「最後他說葛將軍隨時會到,有周吉相陪直進貧僧的靜堂,貧僧略一盤算,立刻得計,令人設宴,把朱殿軍灌醉在那秘室之內!」

陳亞夢滿面含笑道︰「方丈可能帶路去秘室看看……」

朱殿軍接口道︰「貧僧請來兩位,正是此意!」聲調突然轉低道︰「不過貧僧有兩個要求,還請兩位答應。」

陳亞夢拍胸說道︰「請吧方丈,凡老朽能辦到的,全可以答應!」

朱殿軍道︰「一個是擒住朱殿軍和葛樂山等人後,請不要在寺中詢問,免得讓其他香客獲知,造成貧僧今後困難!」

孫亞夢笑道︰「這是當然的事,方丈放心!」

朱殿軍又道︰「第二是,貧僧總算和朱、周二人結識一場,要討個人情,希望兩位能多加照拂,少用刑罰!」

陳亞夢道︰「方丈仁義忠厚真是罕見,老朽答應方丈,決不踫他們一根汗毛,不過叛國這罪卻是無可免的!」

朱殿軍道︰「這個貧僧知道,也不妄求!」

杜鎮道︰「方丈,老朽兄弟听說,貴寺不久會有罕見的慶典!」

朱殿軍道︰「哦,請問是……」

杜鎮接口道︰「方丈建下這大功勞,老朽兄弟回去後向相爺進言,今歲香期,相爺會親率文武百官前來進香的!」

朱殿軍合十為禮道︰「何謝之有,方丈,現在可以去了嗎?」

朱殿軍道︰「當然可以,請兩位隨貧僧來!」說著,起身帶路,進了里面的那間禪房。

陳、杜二人隨行于後,朱殿軍指著壁間的佛像道︰「佛像之後,就是閉開修禪的秘室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搬動佛像,果然露出一道門戶!接著他肅讓道︰「兩位先行,貧僧還要關閉它的!」

陳亞夢和杜鎮頷首額首跨進了門,他們看得清楚,朱殿軍手向佛像背後一按,佛像立刻自緩緩滑回原來的地方!

佛像歸位之後,眼前頓成一片漆黑,朱殿軍似早已有備,袖中取出半截白燭,引火點起。

燭火照明下,朱殿軍又走在了前面,一轉,一拐,又來到了一個門戶前,朱殿軍悄悄一指,點點頭,陳亞夢和杜鎮會意,隨即提聚功力輕步當先而進!

陳、杜正感楞惑,奇變立即發生!——苟故榭饃描,東曦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