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堯被夏侯蘭所暗算,人事不醒,弄回了師門。
現在小湯躺在客廳地上。
這是一個鎮上後街上一幢民房,前後兩進。
「五柳先生」隱在塵世間,居然無人知道。
大隱隱于市,大概也可以如此解釋吧!
夏侯心道貌岸然,人品出眾,如果光看外表,沒有人會以為他是個陰詐的人,簡直是個君子。
「把他弄到椅上,使他醒過來。」
「叔叔,叫他躺在地上就可以了,他這種人……」
「他這種人又如何?」
「朝秦暮楚,不負責任!」還是把湯堯弄到椅上。
夏侯心哼了一聲,道︰「湯堯……」
「師父……」湯堯醒來,連忙拜下,道︰「徒兒無狀!」
「你有什麼錯?」
「師父不知道徒兒和師妹的事,徒兒也要講出來。」
「師父可以猜出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徒兒也有錯。」
「你未能殺死魚得水,可以說是他身手不俗,得手不易,但殺死徐小珠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師父,她是我妻,我下不了手!」
夏侯心道︰「六韜上說︰勿使仁者理財。你可知此話是什麼意思。」
夏侯蘭搶著回答,道︰「讓心軟的人理財,可能出紕漏,因為他會慷他人之概,虧空公款。」
「對!」夏侯心道︰「你的心軟,為師所托非人了!」
湯堯道︰「徒兒不忍下手。」
夏侯心道︰「兩個目標任取其一如何?」
「恩師要徒兒去殺哪一個?」
「這兩人,你那一個勝下得手?」
「這……」湯堯是一個也下不了手。
一個是好友,一個是結發愛妻,不要說去殺他們,就是去傷害他們,也是不忍的,但這是師命。
違背師命和違背父母之命一樣。
「師父叫你去做的事你不去做,就是不信任師父,也就是輕視師父!」夏侯心道︰「你走吧!」
湯堯跪下道︰「徒兒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夏侯心冷峻地道︰「你只知道師父昔年向徐世芳施襲過卻並不知道師父為何要那麼做,對不?」
「是的,徒兒愚昧!」
夏侯心道︰「昔年為師和徐世芳一起去探世上最大最純的金礦,找到了地間,他要獨吞!」
「徐世芳要獨吞?」
「正是,因為他向我施襲,擊昏了我,把我送回中原,此後即忘了那個金礦的位置!」
「會有這回事?」
「為師知道你不信。」
「徒兒未見過未听過,所以不信。」
「我說你的岳母還活在世上,你信嗎?」
「徒兒也不信!」
「為師還得她動過手,當時她和你岳父聯手。」
「岳母已和岳父在一起了?那師父和他們動手的結果如何?」
「他們以二對一,也未奈何師父,只不過……」
湯堯不敢問「只不過」的下文。
夏侯心道︰「叔叔,只不過什麼?」
夏侯心踱著道︰「他們二人不知是誰,已經能來往陰陽兩界,了卻生死,我想大概是徐世芳吧!」
夏侯蘭道︰「叔叔,來往陰陽兩界是什麼意思?」
「就是月兌出生死輪回,陰間、陽間可以隨便來去。」
夏侯蘭雙臂抱肩,道︰「叔叔,他不是鬼?」
「你說他是鬼也沒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就是死後魂魄出竅而再托生轉世的,乍听很玄,其實不假。生死輪回,即接命之術。」
「我懂了!叔叔,接命術也就是前世之命和輪生投胎之命一起不斷,是指能記往前世之事。」
湯堯道︰「此事雖玄,徒兒卻信,但岳父既能記住前生被師父施襲之事,為何記不住向師父施襲的事?」
夏侯蘭道︰「湯堯,為師的事你不願去做,你就走吧!」
湯堯道︰「兩選其一,徒兒願做。」
「好!你可以選擇一個。」
「徒兒選擇我妻徐小珠。」
「為何不選擇魚得水?」
「他與徒兒交厚,而‘妻子如衣服’之說,古人早有定論,即‘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夏侯蘭冷笑道︰「說這話的人真不是東西!」
夏侯心道︰「多久你能辦到?」
「半月之內。」
夏侯心手一揮,道︰「好!你去吧!」
湯堯一走,夏侯蘭也要跟了去,卻又停下道︰「叔叔,只除去徐小珠一個你就放過湯堯了嗎?」
夏侯心不出聲。
「叔叔,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哼……」
「叔叔是想一個一個地來,先讓他除去徐小珠,第二步再除去魚得水,人都有一不做二不休的通病。」
夏侯心似乎頗賞她的反應。
他本以為這個佷女只會松褲帶上床,利用女人最最原始的本領去對付男人,看來還不單純哩!
「嗯!你還有點頭腦。」
「其實佷女的話還沒有說完。」
「說!」
「殺了徐小珠,必然得罪他的岳父母,繼而宰掉他們,那是順理成章的事,因為他也要生存哪!」
夏侯心點點頭,道︰「還好,你並不是一個笨女人,你可以去監視湯堯了,一個人總要有點用才行。」
「叔叔,我想問你一句話。」
「真羅嗦!」
「你剛才說,徐世芳有深厚的道基,了卻生死輪回,來往陰間陽界,你呢?道基又如何?」
夏侯心負手蹁出大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魚得水接到徐世芳的通知,到鎮外見面。
魚得水見到了徐、鄺夫婦二人,見過禮之後,徐世芳道︰「魚得水,老夫善知過去未來但不是很準,知道近日小珠有難……」
「前輩何不把令媛留在身邊?」
「這危機是剛剛才有的,要找她一時又找不到。」
「令媛有什麼困難?」
「有人要殺她。」
「誰?」
「是個很近的人,老夫只能預卜到這個程度。」
魚得水心中一動,心想︰「會是湯堯嗎?」
只不過魚得水不能說出來。
魚得水卻也相信,他們夫婦的情感極好,湯堯不大可能狠心殺其愛妻的。
「當然,也有人要殺你,只是稍稍延後。」
「是不是‘五柳先生’?」
「不是他本人,是他派出的人。」
「‘九龍治水’?」
「好象是一個人。魚得水,你往西北走出十五六里試試看,好象危機就在那個方向。」
「晚輩遵命!」
在十五六里外,此刻小熊也暗暗跟了來,魚得水發現了一個人,不是小熊也不是湯堯而是夏侯蘭。魚得水一注意,也就發現前面的湯堯了。
湯堯在一尼庵中遇上了徐小珠。
她到這尼庵干什麼呢?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她認識這兒的住持。
徐小珠住在後院的禪房中。
徐小珠發現湯堯站在門外,淡然道︰「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你還來干什麼呢?」
湯堯默然了一會,道︰「我是來殺你的!」
小珠一驚,道︰「奉了師命?」
「是的。」
「夫妻之情當然不如師徒之情了!」
「也不是如此,岳父昔年也害過家師!」
「你胡說!」
「不是胡說,據家師說,昔年家師和岳父找到一個最大也最純的金礦,結果被岳父施襲,失去記憶,被弄回中原雖已逐漸恢復記憶,只不再也記不住那金礦的集團了!」
「我不信!」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小珠,師命難違,我是不得已!」
「我也不會乘乘地讓你殺死!」
「當然,我也希望你全力以赴,我殺不了你,就希望你能殺死我,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兩人動上手,打得十分認真。
夏侯蘭在暗中窺伺,兩人打得頗認真,她卻以為在虛應故事,女人在這方面是很敏感的。
事實也是如此。
當湯堯見到小珠時,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他不能殺她,如師門逼得緊,他寧願讓她殺了自己。
這份純真而又難以割舍的情感確是如此。
因此,湯堯以「蟻語蝶音」對小珠說了應付之法,因為湯堯已發現夏侯蘭在暗中覬覦。
那知夏侯蘭突然出了手。
她的底子比湯堯只高不低,又是施襲,湯堯本以為她只在暗中監視,回去打小報告,是不會動手的。
這一估計錯誤,就悔之莫及了。
湯、徐二人倒下時,夏侯蘭道︰「徐小珠,在殺你之前,還要讓你難過一下子,你知道我是多麼恨你嗎?」
徐小珠道︰「莫非你和湯堯……」
「對,對!我們玩得很開心!死湯堯是過來人,把我弄得渾身骨頭都好象散了開來。」
徐小珠道︰「你可以殺死我了!」
「慢著!我還你看一場‘床上摔角’好戲!」
「你很下流!」
「算了吧!徐小珠,飲食男女,談不上什麼下不下流,如要談下流,我們又是如何生下來的呢?」
「這論調更是可惡!」
夏侯蘭把湯堯抱上床,然後熄了燈,道︰「看這戲最好是隱隱約約,似有似無,那才有意思,要是毫發可見,那就太露骨了!」
夏侯蘭在寬衣,她就是這樣隨心所欲的女人。
她早就爛桃一個了,從十四歲就破了身,第一次玩她的是她的表哥,以後還和幾個武林中的少年人。
甚至她還墜過胎,打掉了一個孩子。
她可算是一個回鍋油條了。
稍後,她也為湯堯寬衣。
她也許是要使躺在地上的徐小珠窩囊、難過,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人做這種事。
正因為這種心態,她十分賣力。
她似乎要賣弄這方面的知識和經驗。
只不過,她也能感覺出今天湯堯也特別有勁,是怎麼回事?他居然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有此興趣,又如此賣力?
她猜想,可能是剛才徐小珠認真拼斗想殺了他之故。
這一次「床上摔角」還真是各符其實,逼真而賣力。
雙方都盡了最大努力,夏侯蘭道︰「湯堯,我錯怪你了!原來你挺欣賞我的嘛……」
「格」地一聲,她被他點了穴道。
只見這「身」上人下床整衣,地上的徐小珠早已不見了,夏侯蘭這才下意識地注視他,她失聲︰「你……你不是湯堯?」
「你…你是誰?」
「你見過的。」
「你是小熊還是小冰?」
「相好的,湯堯對你這爛桃已倒了胃口,所以要我代理,因為我對‘摔角’也有點研究。」
「小熊,你不殺我,我必報此仇!」
「得了吧!罷才你不是欲仙欲死,在滿床飛嗎?何必?湯堯不屑玩你,上次和你,他引為今生的奇恥大辱,本想要我取代他,蒙騙你一段時間,要你回去報告,湯堯的確要殺其妻,只是被她解穴溜了,想不到被你認出來了!」
「你這小賊,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夏侯蘭,說句良心話,單就‘床上摔角’來說,和你以往的摔角選手比較,我是不是比他們優越多了?」
夏侯蘭骨子里很欣賞,但口頭上卻不能不罵他下流齷齪。
這工夫小熊上前在她的上拍子一巴掌,道︰「本來我不能割湯堯的鞭子,為他‘刷鍋’,但他說不屑再踫你一下,為了保密,要我全權代表,表演‘摔角’,還算不辱命名命,弄得你死去活來。只不過,並未達到冒充湯堯的目的,還是被你認出來了,這樣的話,你會回去報告夏侯心,說是湯堯陽奉陰違,叛了師門!」
「不錯,等著瞧吧!」
「要是我現在宰了你呢?」
夏侯蘭一驚,現在激他,真有殺身之禍。
她不敢再出聲,小熊道︰「職明點,我玩過就算了,你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你自己也圖了個痛快,反正是皆大歡喜。」
夏侯蘭心道︰「小賊,咱們走著瞧吧!」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八成是︰小賊,咱們走著瞧吧!」
夏侯蘭閉上眼不出聲。
小熊嘆口氣道︰「夏侯蘭,說句良心話,撇開你的放浪行為不談,你的外型以及‘摔角’功夫可都是一流的。」
夏侯蘭的內心一陣激動。
女人是需要贊美的。
即使贊美她的是她的敵人,她也會感激。
「小熊,我真的那麼好?」
「當然,送入勾欄中掛頭牌,一定會門庭若市,應接不暇。要不,咱們合作開一家妓院,你作鴇母……」
「你作龜頭。」
「別說得那麼難听好不好?人作鴇母,我就能當作大榮壺,天貓地狗,倒也很親配呀!」
魚得水道︰「小熊,走了!」
小熊又在她的上拍了一下,道︰「下次見面,我們再詳談開勾欄的事如何?」眨眨眼走了。
夏侯蘭說不出對小熊是一種什麼想法?
此刻,魚、湯、熊三人走向歸途。
魚得水道︰「湯堯,你該拿定主意。」
「得水,他是我的授業恩師。」
「師父也不能要門下去壞事!」
「可是他說……」說了夏侯心提及當年是徐世芳和他去找金礦,找到後先向他施襲的事。
魚得水道︰「你信嗎?」
「怎麼?你以為是家師說謊?」
「你以為徐前輩會做出這種事來?」
湯堯道︰「好人一生中也會做一兩件壞事,壞人也偶爾會做點好事,不是永久一成不變的。」
魚得水道︰「這麼說你是信。」
「至少信了六七成。」
「這要問問徐前輩。你有何打算?」
「如今事情已經攤開了,夏侯蘭回去一說,家師可能會以‘清理門戶’的名義派人殺了我。」
「派‘九龍治水’或者夏侯蘭?」
「平分秋色了這些人外,家師還有一張王牌。」
「什麼人?」
「‘瞥駝’西門狂。不過家師殺了我也無怨言,他對我有大恩。」
「沒听說過此人。」
「此人來自西域,是家師的至友也是忠僕。」
「此人很有兩手?」
「可以說他的造詣和家師差不多!」湯堯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總是忘了。」
「問吧!」
「家師會‘吞去吐霧’也就是‘雲遁’或‘造雲’的工夫,當然也會佔卜術,能有限度知道過去未來的事。」
「這就不對,如他真知道過去未來,他就該知道金礦在何處?」
「我說過是有限度的佔卜術。」
「可能!」
「得水,我以為你過去以‘霧中人’出現,絕不是等有霧之夜才出現,而是你會‘造霧’。」
「你說什麼?」
「你不可能非等有霧之夜出現不可,必然會‘造霧’之術,而且也必然善知過去與未來。」
「怎見得?」
「就以內人八斤半的腳來說,那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反之,就不可能說得那麼準,而我們夫婦二人的運氣,自那事之後就完全好轉了!」
魚得水笑笑道︰「湯堯,我發覺你才是個深不可測的角色,你簡直深沉得可怕!」
「我深沉?」
「不錯,至少也太會藏拙!」
「為人處世,藏拙是最好的法寶,到處受人歡迎。」
「這話怎麼說?」
「誰都喜歡謙虛的人,一個事事都表現不如人的人,走到那里都會受人尊敬,愛出風頭的人則相反。」
「這麼說,你承認是‘造霧’及佔卜高手了?」
「‘高手’二字不可亂用。」
「至少你是此中船手,得水,怎能預卜我妻的腳有八斤多重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走運了?」
「願聞高見。」
「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魚得水道︰「先天數是按先天卦理數的配合而五百一十二條卦詩,每一卦詩都有三位數,也就是上數(百位數)、中數(十位數)、下數(個位數)。要依‘先天盤’及‘後天盤’找出卦名來,例如卜佔命運報‘坎’卜,佔婚嫁報‘異’卦,然後再于‘挨數盤’上挨出上、中、下三個數……」
湯堯道︰「你說一天一夜我也不懂。」
魚得水道︰「這只是一種刻板的佔卜方式,要更精進,就必須本身修靈了……」
「修必?」
「對,靈,人人俱備,但很少有人能發掘自己的靈,只有極少數的人可以做到,修靈做好,學佔卜就容易,而且有多深的靈性就會有多高的佔卜術?」
魚得水忽然面色一整,道︰「不好,李悔和小孩子有難!」
湯堯道︰「我們快走……」
「已經遲了一步,他們已落入敵人之手了。」
湯堯道︰「落入誰手了?」
「這是很不容易推算出來的,要不,那就和神仙一樣了。」他算了一會,道︰「為首的人在五旬以上。」
小熊道︰「我們該到那個方向去追?」
「東南方,在有水的地方……」
湯堯道︰「你是說不需要回去看看了?」
魚得水道︰「為了證明在下的卜術,回去看看也好。」
湯堯道︰「為了爭取時效,我們信任你。」
魚得水道︰「如果不爭取時效,是不是仍然不太信任我?」
湯堯道︰「你真厲害!」
魚得水道︰「還是回去看看為妙。」
當然,回去一看李悔和小冰都不見了,也未留下只字片語,屋內更無打斗現象,三人立刻追出。
湯堯道︰「東南有水的地方是何處?」
魚得水想了一下道︰「東南二十里左右即金陵,有水的地方不是秦淮河即為玄武湖。」
湯堯不能不姑且信之。
他以為這次靈與不靈,即可印證魚得水的佔術了。
他們找到秦淮河上。
這兒有太多的畫舫,說得好听些,是些水上賣色藝的女人,說得不好听些,就是賣婬的舟輯。
魚得水叫大家去玄湖上找。
湯堯道︰「這是不是佔卜的結果?」
魚得水道︰「只能說是一種心靈的感應。」
三人分乘三艘小型畫舫,在湖上穿梭找尋。
李悔和小冰落在苗奎手中。
這老賊恨李悔等人入骨,因她曾整過他。
清遷也在抓李闖的余孽,李雙喜和李悔自然是榜上有名人物。苗老賊假公濟私,既可報仇,雙可邀功。
本要零碎收拾李悔和小冰,後來發現李悔美極,不由色心一動,反正人在他的手中,愛怎麼整都成。
老賊帶他們來玄武湖,想在風景優美處糟蹋她。
這人居然也懂得人情趣。
和他臭味相同的還有任大清。「魔鉤」龐大元及「鄴都二鬼」焦天佐和焦天佑二兄弟。
這些人在前艙中飲酒,還在猜拳行令哩!
苗奎把李悔點了一穴,放在後艙座位上,小冰躺在地上。
桌上有四道菜,苗奎敬她酒且為她布菜,李悔卻不張口,苗奎道︰「李悔你要放聰明些。」
「你老賊休想!」
「你不答應,我還是一樣能得到你。」似要立刻動手。
「苗奎你記住一點,欲路上勿染指,一染指便深入萬仞。
理路上勿卻步,一退步即遠隔千山。你這把年紀了,不修今世修來世,人總要有人格的!」
「你們把老子整得太慘,有仇不報非君子。」
「你知道一旦落入魚得水手中會如何嗎?」
「老子不會那麼倒霉!」
「那可不一定,也許他已在附近了!」
「你不必做夢!」
小冰道︰「苗奎,你難道不知道她身上惡疾?」
「什麼惡疾?」
「唐瘡!」
「老子不信!」
「不信你就馬上玩玩看,你要是不玩就是王八蛋!」
苗奎在他肚子上跺了一腳,道︰「我不吃這一套!」
小冰痛得直翻白眼。
他們被俘後,他挨打最多,內腑已經受了傷。
「白芝你認識?」
「當然,白雨亭的閨女。」
「她很濫,你大概也听說過吧?」
「听說過,幾乎是夜夜不能沒有男人。」
「好,白芝和魚得水打得火熱你大概也知道吧?」
「知道。」
「正因為如此,魚得水再和李悔上床,她也被傳染上了。」
「什麼?白芝有毛病?」
他是裝的,白芝把唐瘡傳給了他。
「唐瘡。」
「有什麼證據她有?」
「你該認識任大清吧?」
「當然。」
「你‘火神’苗奎和任大清的交情也不錯吧?」
「當然!」
「你們二人都被白芝傳染了‘唐瘡’,當然,那叫做‘吃了砒霜毒老虎’,她是故意豁害你們的。」
「如果白芝有‘唐瘡’,她會害魚得水?」
「當時還不知道她自己染上了‘唐瘡’,一旦知道了也就。
而魚得水和李悔上床時,也不知道他自己染上了唐瘡,就這樣她也染上了‘唐瘡’。」
苗奎有點懊喪,因為他的唐瘡大有起色卻還未好。
早知她身上有「唐瘡」,早就把她宰了,何必留到現在,只不過仍是不大相信,道︰「小子,我還是不相信,也不知道唐瘡遇上唐瘡會怎麼樣?」
小冰道︰「李悔,他不在乎就讓他玩吧!」
李悔道︰「盡避我有惡疾,還是不想和別的男人上床,他要是用強,那就是我無法抗拒了!」
苗奎道︰「我要先看看,是不是有病的樣子?」
小冰道︰「看什麼?你沒見過?」
「‘唐瘡’患者身上會有一顆顆的紅豆子!」
苗奎放下杯箸,伸手就去解李悔的衣扣,小冰道︰「苗奎,你先且慢,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為了好友魚得水,他要盡一切努力去阻撓這件事。
要阻撓,在目前只有托延時間。
苗奎正在解扣子,他知道小孩子沒有正經話兒。
「苗奎,是你徒弟‘火球’張鑫和你的女人之事……」
苗奎一震,立刻停手道︰「小雜種!只要有一字不實,我就把你丟入湖中喂王八,說吧!」
小冰正色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听不听?」
苗奎厲聲道︰「快說!別胡扯!」
小冰道︰「張鑫又到勾欄院去……」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去了,勾欄的鴇母不是你的相好的嗎?」
「他真的去了?」
「當然去了,他似乎對你的女人特別有胃口。」
這當然都是胡扯的。
由于苗奎有半年未去那勾欄子,自然不知那里的情況,但自己的禁臠是不可以和別人亂來的。
尤其是自己的孽徒。
盡避是小冰造謠,苗奎卻信,因為他知道張鑫的德性。
「快說!怎麼嘿?」
「你先別發火成不成?」
苗奎有如一頭受傷的獅子。
第一次是當鋪中的那個女人,以後又有勾欄中的女人,張鑫這小子都想染指,他恨透也丟盡了臉。
那小子畢竟是他選的,也是他教出來的。
小冰道︰「勾欄中的女人嘛,作風比較大膽些。」
「小子,你可別在這兒吃胡稽拉席子——胡編!」
小冰道︰「你到底是听不听?」
苗奎氣得直喘氣,大聲道︰「快說呀!」
小冰道︰「勾欄中的女人見多識廣,見張鑫要玩她,就大方地道︰‘你能使老娘滿意嗎?’」
苗奎道︰「那小子怎麼說?」
「張鑫說要她指定時間,就指定的時間內使她無條件投降,那女人要先看看貨色……」
苗奎面色一變,道︰「你……你敢胡說!」
小冰道︰「我要是胡編你就是王八蛋。」
這名話如果在「編」字之下加一逗點,這話自然是罵對方的。
只不過苗奎並未听出來。
小冰道︰「有一天你可能逮住張鑫,扯下他的下衣看看,他那東西是不是奇形怪狀的。」
「什麼奇形怪狀的?」
「彎彎曲曲地,象一根沒有長得好的菜頭。」
李悔差點笑出聲來。
苗奎道︰「她真的看了。」
「張鑫那活寶能拿出來,難道她就不能看嗎?」
「她看了之後怎麼說?」
「干勾欄,當鴇母的,自然常常和妓女們談談客人的事,對于一些不尋常的客人,妓女們都會說出來,因此,鴇母可以說是見多識廣了……」
「到底怎麼樣?」
「老苗,你急什麼?我得想一想……」小冰道︰「當然那女人兩眼都發直了,就是見過世面,卻沒有過螺絲型的家伙,因此……」
「因此怎麼樣?」
「這句話我就不便說了!」
「你不說我就把你丟入湖底喂魚。」
苗奎提起他就往後舷上去,李悔道︰「小冰你就說吧!什麼話都說了,又何差這一句?」
小冰道︰「李悔,我就是都說,他還不要殺我們。」
苗奎道︰「不一定,那要看我的心情!」
「你的女人要是被你的徒弟玩了,你的情緒會好?」
「你……你是說他們已經……」
「你保證不殺我們,我就說出來。」
苗奎道︰「好,我不宰你們!」
小冰道︰「那女人似乎對張鑫的畸堅感到興趣,立刻勾勾手反映頭,先行進入她的房間中去了……」
「張鑫跟了進去?」
苗奎的眼珠子都快彈出來了。
「是的,結果她的確服了張鑫,她甚至說了一句十分刻薄的話……」小冰真會編。
苗奎咪著一雙血戲的眸子道︰「你能不能不賣關子?操你娘!你為什麼說幾名就要吊吊胃口?」
小冰道︰「我只是為你叫屈……」
「快說!」
「她說,她這半生在床上都沒有吃飽過,只有這次是真正的吃飽了……」這句話編得很絕。
苗奎已經妨不住了,又提起小冰要把他丟入湖底。
李悔道︰「你不是保證過不殺他?」
「我不殺他兩次。」
小冰道︰「老苗,我相信你還舍不得殺我?」
「你作夢!」
「如我現在知道小張窩在何處呢?」
「這……」這一手果然很靈,他又把他丟在地上。
「老苗,你輕點成不成?」
「說,那小賊在何處?」
小冰道︰「你能不能給我點吃?我已經有十來個時辰沒吃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苗奎道︰「你真的知道?」
「當然,而且就在鐘山附近一家客棧中,身邊還有個女人……」
「身邊還……還有個女人,誰?」
「老苗,這問題就必須填飽了肚子才能說了!」
苗奎恨得牙癢癢,當然,他最恨的還是白芝,傳染了唐瘡又騙了他的火器。正要給他吃,忽然前面大千百萬,似乎有人把桌子掀了過來。
苗奎探頭艙口一看,原來前面已干上了。
任大清和「鄴都二鬼」焦氏兄弟接下魚得水,仍然佔不到上風,這是艘極大的畫舫,前面八九個人打斗還挺寬敞。
湯堯接下「魔鉤」大元和「豹子」高登。
小熊接下一個陌生人。
這工夫小熊發現了後艙的苗奎,大聲道︰「苗奎在後艙口處,八成李悔和小冰也在後艙中。」
魚得水震退了焦氏兄弟及任大清,往後一竄,苗奎一把揪住李悔,對魚得水道︰「你進一步我就宰掉他。」
小冰道︰「看到沒有?鼎鼎大名的‘雷神’苗奎居然以這種手段來威脅對手,卻不敢動手!」
「誰說我不敢動手!」
小冰道︰「那你出手呀!為什麼只會對付一個女人?」
李悔道︰「魚得水,我已經有了‘唐瘡’的女人,已經沒有救了,你何必為賣命呢?算了!」
魚得水正要責她胡說,忽見小冰連使眼色。
魚得水這才猜到他們在胡說騙苗奎,本以為李悔被苗奎玩了傳染了唐瘡呢!
此刻只是湯堯和小熊在前面對付那五個人,有點招架不住。須知「鄴都二鬼」焦氏兄弟那兩手不比「魔鉤」龐大無差,和任大清相若。
小熊連連中掌,湯堯又不能不護著他。
這麼一來就更加危機了。
魚得水不能不管李悔,如被苗奎帶走了李悔,可能會失身,倒也不是他關心李悔超越了湯、熊二人,而是他們尚能應付,這邊如不擋住,苗奎會溜走。
湖上有很多畫舫。
此刻見這大畫舫上有人打斗,都轉攏來觀看。
如果苗奎要逃,由這畫舫掠到另一艘,然後一艘一艘地象跳板一樣,就可以上岸逃走了。
小冰道︰「老苗,我告訴你,你徒張鑫在何處?還有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但你要放開李悔。」
「你先說我再放人!」
小冰道︰「苗奎,你是個大人物,可別食言!」
「快說!」
小冰道︰「他在一個黑石鎮上一家東來興客棧內,那個女人就是當鋪中的那個。」
「當鋪那個?我不信她會和他一起!」
「這你就不明白了,小張騙她,說是可以帶著她找到你。」
這話苗奎又信了六七分。
只不過他太恨這些年輕人了,也吃太多次虧,栽過很多次在他們手中,且被白芝傳染了唐瘡,剛治得差不多了,他的火器及制造方法也被騙去。
他也知道,白芝偷學了他的火器制造方法,都告訴了幾個小家伙,所以到處使用火器。
他這人可不講身分和信用,突然向李悔拍了七掌,待魚得水厲喝撲上時,他卻把李悔丟給他。
魚得水不能不接,苗奎就竄出艙外。
魚得水知道,他廢了李悔的武功。
甚至更毒的是,這手法很難恢復,更會殘廢。
魚得水解了小冰的穴道,道︰「小冰,看著她!」他已掠出了艙外,但是,苗奎已不見了。
至于任大清等人見苗奎一走,他們本來佔有優勢,見魚得水出了艙,知道事有變化,也都溜了。
要溜很簡單,利用四周看熱鬧的一些畫舫,正如所料,象跳板一樣,逃到岸上去了。
此刻,在這大畫舫艙中,魚得水為李悔解穴及按摩,由于剛廢了武功,希望能及時解除。當然,這是不成的。
他冒了一身大汗,向湯堯搖搖頭。
湯堯道︰「小熊和小冰守住艙口,監視湖上來往畫舫。
我們二人合力試試看能否復功?」
二人試過,還是不成。
魚得水道︰「毒的是,他不但廢了她的武功,還傷了她的經脈,她會很痛苦,復功的希望也很渺茫。」
小熊泫然道︰「怎麼辦?」
「只有一個辦法,只怕找不能他們。」
「誰?」
「‘菊夫子’夫婦,或者令師夏侯心那等人物,當然,也未必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希望很大。」
湯堯道︰「到何處找他們?」
「我卜算一下!」魚得水此刻內心焦灼,正是所謂︰事不並已,關已則亂。卜了三次,才托起李悔上了艙面,付了船資上岸而去,道︰「在正北方,邊走邊找吧!」
李悔十分痛苦,雖然她的申吟聲很小,斷斷續續,但魚得水可以會到,她是在強忍著。
廢武功已經十分痛苦了,傷了經脈更難受。
魚得水抱著李悔,道︰「阿悔,忍著點,我們是可以很快找到徐老前輩夫婦的!」
「得水……讓我死了算了……」
「阿悔,你死了我怎麼辦?」
小熊道︰「李悔,自魚老大認識你以來,我們相信,此
時此刻他是最最關心你,也最最愛你的了。」
湯堯跟在後面,面色十分凝重。
這些話對不無沖擊。
情感的溫馨,使他猶豫不決。
師恩的浩大,又怎能輕易否定抹煞?
以魚得水來比恩師,孰輕孰重?
他們連奔一晝夜,魚得水也調整幾次方向,湯堯對他的佔卜也十分注意,在這天下午找到了地頭。
這是一座山中茅廬,不太偏僻,但距離村鎮也在三里以上。
茅廬三間,沒有什麼院子,因為前院是水後院是山。
門旁掛了些弓弩獵九之屬,一看即知是獵戶。
事實不然,那不過是作幌子,使人以為是獵戶而已。
眾人來到茅廬門外,魚得水道︰「徐前輩在家嗎?」
屋中有人道︰「什麼徐前輩?你看不出這是獵戶嗎?」
魚得水道︰「這位是鄺前輩嗎?」
屋中的女人道︰「你是什麼人?」
「晚輩魚得水,有事相求。」
「奇怪!你怎知我們住在這兒?」
魚得水道︰「打听到的。」
湯堯心頭一驚,魚得水的佔卜術果然了得。
可見他以前藏了拙。
「進來吧!」說話的卻是徐世芳,又道︰「另一個是湯堯嗎?」
魚得水道︰「正是,前輩。」
徐世芳道︰「別忘了,他雖是我婿,但卻是夏侯心之徒呀!」
魚得水道︰「前輩,我們是知交。」
湯堯听了此話,內心有刺痛的感覺。
魚得水諸人進入屋中,說了李悔被苗奎廢了武功又傷了以脈之事,徐世芒道︰「此人如此狠毒?」
「他吃過我們的虧。」
「你小子以為老夫能為她恢復武功?」
魚得水道︰「如果兩位前輩合作……」
徐世芳道︰「可能試試看,但沒有多大把握。」
「那就偏勞兩位前輩!」
「有件事晚輩想順便問一下……」
「什麼事?」
「據湯兄之師夏侯心說,昔年他和前輩您找金礦,當找到一個最大也最純的金礦時,你向他施襲,他醒過來已在中原,部份記憶失去,也就忘了那金礦的地點了!」
徐世芳忿然道︰「這根本是胡說,我們確曾同去找過金礦。」
魚得水道︰「然後呢?」
「還沒有找到,某夜在一山洞中醒來,他失蹤了。」
湯堯道︰「前輩此說似乎死無對證了!」
徐世芳道︰「夏侯心未死,怎能說死無對證?」
湯堯道︰「未找到金礦,家師為何會失蹤?」
徐世芳沉聲道︰「老夫說的全是實話,難道非要你小子相信不可嗎?此番救人,老實說,有你小子在此,我們夫婦卻有點放心不下了!」
湯堯臉色一變,道︰「岳父是說怕我施襲?」
「有那麼點意思。」
「前輩不可侮辱我,我們是朋友!」
「以前夏侯心和老夫也是朋友,他不也懷疑老夫,侮辱老夫,說是我把他襲倒,把他弄回中原,獨吞了那個金礦了?」
湯堯還要為師門辯解,魚得水道︰「湯兄,此時此刻,請妨耐點,還是以救人為第一要務。」
「湯兄,你要去何處?」
「在三十里外鎮上大通客棧等你,如七日不來,恕我不能再等,要去處理俗務了。」
魚得水要留他,徐世芳道︰「由他去吧!此人心地還不錯,但他一身煞氣,似乎會對你不利的。」
魚得水的佔卜術不低,他也不是不知道。
他以為人類的思想和境遇有關,在某一情況之下,才有某種思想,這不能說他們是好人或壞人。
站在師門的立場,他當然要為師父說話。
那是師父親口說的事,而今徐世芳承認當年二人同行去邊陲找金礦,稍有不同的是一個說被徐施襲,使他失去了部分記憶。
另一個則說在未找到金礦之前,夏侯心就自動失蹤了。
魚得水以為徐前輩不會說謊。
湯堯當然也相信他自己的師父不會說謊。
湯堯走後,徐世芳再次為李悔檢視了一下,道︰「老夫不信任湯堯並非懷疑他的人格,而是對他們的師父不信任。」
「前輩,他已經走了!」
「走了還可以回來。」
鄺真插上一句。
「小子,相信你的佔卜術不比老夫差多少,你不以為他一身煞氣,包藏禍心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熊道︰「遵命!」
「注意,如果發現湯堯去而復返,或發現武林人物朝這邊而來,要立刻回來且發出訊號。」
小冰道︰「發什麼訊號?」
「狼嗥!」
小冰道︰「小熊,咱們又變成狼哩!」
二人走後,徐世芳道︰「小子,你能找到我們,足證你也有道基,佔卜術不過是騙人而已。」
魚得水道︰「皮毛而已!」
「我們夫妻行蹤隱秘,你能找來,足證你很有一套,你們是那一宗那一派?先說說看。」
魚得水道︰「前輩,是不是先救人復功重要些?」
「我剛為她服下大量的藥,這各藥必須力量開始發作後再動手復功才有用,早了還不大好呢!」
「是的,前輩,道教有十宗對不?」
「對,那是仙宗,屬最是乘,其次是金液宗,原理聚玄宗、長準宗、葆和宗、調神宗(別名房中),有人誤認為房中術或采陰捕陽即為此宗。南宮宗(此宗和科醮宗略似,和鬼打交道,重法術、符咒、罡令、遁世密法、是形蛻化)蒼益宗,健俐宗及科醮宗等。」
「前輩屬那一宗派?」
「南宮宗。」
徐世芳若非南宮宗,不大可能在死前靈魂出竅,轉世投胎。這還是其次,他也不可能招來陰魂驚走大敵。
「小子,你的宗門是那一宗派?」
「聚玄宗,此宗的法門是︰遣欲、澄心、化氣、育神、明造化之妙,知返還之機。」
徐世芳道︰「修道學仙,往往有人持之以鼻,甚至以異端甚至之,即使唐代呂純陽(洞賓)成道,史績斑斑可考,但大多數人也以為是故事神話。」
「是的,前輩,唐宋時,北七真、南五祖之後,張三豐最顯著。張紫陽開南派,得道于宋神宗年間。王重陽開北派得道于金世宗大定。明清得道的有伍沖虛和柳華陽,所以後人稱為‘伍柳仙蹤’又陸潛虛開東派,得道于明穆宗隆廢年是,清朝李涵震開西派,得道于清咸豐年間……」
「小子,你懂得不少,出乎老夫意料。」
「仍然是皮毛,前輩。」
「差不多了吧?老頭子沒有人護法成嗎?」
徐世芳道︰「好在我們的法門不同,在運功中不怕干擾,隨時可以中止,只怕是受傷者受傷而已!」
魚得水道︰「前輩,晚輩可以護法呀!」
「不,我們三人一起來,效果會更好!」
「這當然,可是沒有護法者的確危險。」
徐世芳閉目一算,道︰「小子,你卜一下,湯堯在何處?有未到那大鎮上所說的客棧中去?」
魚得水閉目一算,道︰「去了,還在客棧中。」
「你再算算,他有未藏禍心?」
魚得水道︰「有一點,但些氣不盛。」
「小子,你並不比老夫差,我們開始吧!」
按功的方法大同小異唯一不同的是,魚得水必須以栽接術,把他的陽氣自她的下竅中輸入。
這是復功法中所沒有的。
然後由二老在魚得水背後把大量真元輸入。
再由魚體內自李悔下竅內輸入。
這樣會對李悔產生一種,好象是這些真氣都是由魚得水給她的,這是一種心里作用。
心理治療在古代就已經有了。
這樣必須做到「眺形不交」才行。
二人對面互擁坐在床上,姿勢完全和男女居室的「古樽盤根」姿勢相同,似接不接。更絕對不涉遐思,更不能「走馬」(泄身)。
這樣大約兩個半時辰之後,李悔渾身臭汗,通體震動,這是緊要關頭,二老全力以赴。
只要再有半個時辰,即可大功告成了。
只不過這時忽然傳來狼嗥聲。
魚得水大驚,他可以听出小熊和小冰的口音,這是暗語。
二老也十分焦急,這顯然是有人朝這邊來了。
只不過二老知道,在這緊要關頭,多一會就有多一會效果,救人救活,殺人殺死,只有冒險繼續行動。
他們希望兩小熊擋一擋,或都誘開敵人。
小熊見湯堯向茅廬疾掠,急忙現身。
湯堯道︰「回去一想,好友的愛人有難,無論如何我不能袖手不管,就算別人懷疑我也在所不計了。」
小熊道︰「其實有他們三人也夠了,你有此心對得起魚老大了。」
「不,李悔的情況不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小冰道︰「老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剛才我發現一條人影,小巧、蓮足,輕功頗高,向那邊飛掠而去,會不會是你的老婆徐小珠?」
湯堯一愣,但立刻想到兩小的花稍太多了。
他不信徐小珠會來此。
當然,他的岳父母在此,徐小珠來此也有可能,只是不信兩小的話。
「小珠來此更好,他們父女可以團圓,也能助一臂之力。」說著向前走去,兩小一攔。
湯堯道︰「你們要干什麼?」
「老湯,咱們何不在此聊聊?」
「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我以為我的確要盡一份驗力。」
小冰道︰「老湯,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
「連你的岳父母都不信任你。」
「我能應該解他們的。」
「那你又何必討人嫌?」
「我是非去不可。」
兩小鎊自手托兩枚火器,象荔枝那麼大。
小熊道︰「很抱歉!老湯,你如果硬闖,就要嘗嘗遲玩藝的滋味。」雙方距離約十步左右。
湯堯和他們一起時,知道這幾種火器的威力和性得。
它的爆撫力中等,但要用力摔才能爆炸。
湯堯道︰「不好意思吧?」
小冰道︰「那就請你回頭到鎮上客棧中納福去吧!」
兩小畢竟沒有他精,還以為這火器把他嚇跑了呢?
現在,湯堯站在後窗外。
他看出這是最最緊要的當口,他只要一出手,兩老再厲害也要完,當然,魚得水和李悔也完了。
完的人太多了,他不忍下手。
第一,他愛自己的妻子小珠,兩老是小珠的父母。
他的師父要他除去兩個人,一是魚得水,一是徐小珠。
經過幾番天人交戰,他決定對付魚得水。
師命不可違的原因,也並不是僅僅因為他是他的授徒恩師,夏侯心對他確已超越了父子親情。
就在這時,他輕輕進入後窗中。
這當然瞞不了二老,徐世芳一收手,鄺真也回手來。魚得水也知道來了人,卻不知是誰?
在他收回手,又向李悔幾個要穴上連拍數掌,同時,他已中了一掌,穴道被制,人未倒下,已被挾起來穿窗而去。
二老為何不攔截,而是他們倉率收手,尚未躍起。人在這種情況下是虛月兌狀態的。
這已經不錯了,換了別人,必然走火入魔。
眼睜睜地,看著魚得水被動走了。
李悔還不知道,因為她在自行調息。雷霆神刀掃校,瀟湘書院獨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