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撲出廳門的江玉帆,一見房瓦迎頭打作,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聲,衫袖猛力揮出
罷猛狂飆過處,「叭叭」脆響連聲,十數瓦片,悉數被震得粉碎,反向左右房面上射去,去勢較來時尤為勁急。
也就在江玉帆撲出廳門施展「鐵袖神功」的同時,身後花廳內,桌翻椅倒,暴喝連聲,挾雜著無數碗盤墜地聲,亂成一片。
江玉帆一心想著「萬艷杯」,深怕對面房脊後面接杯的人逃走了,是以,揮袖震碎瓦片,立即騰身再起,越過院門上方,直向院外房面上飛去。
到達房面,暗暗游目察看,那里還有半個人影?
江玉帆心中一驚,暗呼「好快」,急忙低頭一看,房下竟是一座獨院,而院中的兩廂和小廳,居然門窗緊閉,漆黑無燈
看了這情形,江玉帆業已恍然大悟,「萬里飄風」等人,處心積慮,早就策劃好了向他們下手騙取「萬艷杯」的方法和措詞。
心念間回頭再看自己的獨院,只見人影閃動,吆喝連聲,「悟空」等人已紛紛縱上房面,既沒看到「萬里飄風」,也沒听到打鬧聲音。
再看花廳內,桌翻椅倒,碗盤滿地,擋在廳後門的木屏風,也被打翻在地上。
就在這時,人影閃動,風聲颯然,佟玉清手仗青虹劍,和啞巴方守義雙雙由左廂房上縱了過來。
江玉帆一見,立即吩咐說︰「你兩人守著房面上,我到下面看看!」
看字方自出口,身形已縱落院中,
江玉帆足尖一踏地面,蓄滿功力的雙掌立即提了起來,只要房內有人偷襲,他的「遙空掌」和「彈指功」即可隨時出手。
正待舉步走向小廳前,驀聞房面上的啞巴方守義,緊急的「哇啊」兩聲。
接著是佟玉清的招呼說︰「盟主快上來!」
江玉帆一听,心知有異,衫袖一挑,騰身而起,飄然落在房檐上。
只見啞巴方守義正像一只狼犬似的,爬在房面上,一面用鼻嗅著房瓦,一面迅快的前進。
江玉帆一見,月兌口急聲問︰「佟執事,這是怎麼回事?」
佟玉清也在江玉帆開口的同時,急聲說︰「盟主,方壇主已嗅出方才接杯人的氣味,那人接杯後沒有縱下院去……」
江玉帆听得半信半疑,「噢」了一聲說︰「竟有這等事?」
說話之間,方守義已嗅到了山牆邊沿,同時,指著院外,「嘿啊」了幾聲!江玉帆心中一動,即和佟玉清兩人飛身縱了過去,循著方守義的指向一看,只見院外廂房的後面即是客棧的側門,這時側門虛掩著,那人想必是趁江玉帆游目察看的一瞬間,由側門出客棧,進入了東關大街內。
恰在這時,側門突然被打開了,人影一閃,「銅人判官」和「風雷拐」相繼縱了進來。
江玉帆立即沉聲問︰「可曾追上?」
「銅人判官」和「風雷拐」也發現了江玉帆三人立在房面上,這時見問,兩人同是慚愧的說︰「被他跑掉了!」
說話之間,神情懊惱,兩人飛身縱了上來。
也就在這時,分別追向四周的「悟空」等人,也相繼縱了過來。
江玉帆聞聲回頭,發現「悟空」「一塵」「獨臂虎」幾人個個滿面怒容,俱帶懊惱之色。
正待問什麼,「悟空」已慚愧的說︰「盟主,被他跑掉了!」
江玉帆听得星目冷電一閃,不由驚異的問︰「該不會是‘萬里飄風’跑掉了吧?」
「悟空」幾人慚愧的低下頭,由「一塵」同答道︰「屬下無能,有辱職守!」
江玉帆听罷,簡直不敢相信,不由同頭去看「風雷拐」兩人。
「風雷拐」兩人一見,也羞愧的低聲說︰「卑職兩人沿著夾道緊追,前面即是大街,這時夜市正盛,游人成群,根木看不見趙竟成的人影?」
江玉帆一听,這才知道「風雷拐」兩人追的是「萬里飄風」,不是隱身在此地接杯的那人。
想想自己身為盟主,武功不知高出「悟空」等人多少倍,連一個接杯的人都沒截住,還怎能出言呵斥自己的部屬?
心念至此,游目察看全店,各房燈光依舊明亮,只是方才飲酒喧嘩的聲音沒有了,但卻沒見有人出來察看。
經年旅途在外的行商,都有豐富的處事經驗,雖然听到了方才的聲響和暴喝,卻沒有人敢走出來。
因為他們知說,這必是江湖上的英雄,武林上的俠士在爭執打斗,不是飛刀就是鐵蒺藜,你來我往的滿天飛,一個不小心,就做了枉死鬼。
酒保店伙掌櫃的,遇上了這等事更聰明,不喊個三五次,都不會答一聲。
就在這時,禿子,憨姑,和「鬼刀母夜叉」,以及「黑煞」幾人,也由正北房面上飛馳過來。
江玉帆一見,知道他們也沒有追上「萬里飄風」趙竟成,只得強捺心頭怒火,平靜的說︰
「我們回去吧!」
佟玉清立即提醒說︰「盟主,下面的房子不搜一下了嗎?」
「風雷拐」等人一听,這才發現全店每間客房俱都燈光明亮,唯獨下面獨院中的廂房和小廳內一片漆黑。
但是,江玉帆卻毫不遲疑的淡然道︰「不必了,他們有那等萬全的對策,絕不會在房子里留下人來。」
說罷轉身,凌空而起,當先向自己的獨院中縱去。
「悟空」等人都是久歷江湖的人,就是他們作這件事時也不會留下人來被捉住,是以,緊隨江玉帆身後,紛紛向院中縱去。
就在眾人縱落院中的同時,「鬼刀母夜叉」幾人也由房面上縱下來。
「鬼刀母夜叉」一落地,立即恨聲道︰「萬里飄風這個老狐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老娘的面前耍花招……」
話未說完,緊跟落地的「黑煞神」也恨聲大罵道︰「趙竟成這老狗,俺終有一天把他抓到,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老骨頭熬狗骨酒喝……」
江玉帆無心听「黑煞神」說些什麼,僅揮了個「寬慰」手勢,逕自向花廳上走去。
進入花廳,菜香酒氣四溢,圓桌已翻,碎碗破盤滿地。
江玉帆一見,立即望著禿子吩咐說︰「王壇主,找幾個店伙來清理,另要一桌酒菜叫掌櫃的送到前面獨院的小廳上去。」
禿子一听,知道這座獨院不要了,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了出去。
「鬼刀母夜叉」還不知道「萬艷杯」已經丟了,是以,瞪大了兩眼,關切的問︰「盟主,‘萬艷杯’摔碎啦?」
江玉帆尚未回答,「獨臂虎」已沒好氣的說︰「有人在那里等著接怎會摔碎了呢?」
「鬼刀母夜叉」听得一楞,不由猛一跺腳,幾乎以要哭的聲音,說︰「咱們這麼些老江湖竟把‘萬艷杯’讓一個糟老頭子給騙走啦?」
「黑煞神」立即接口道︰「這有啥大驚小候的?‘萬里飄風’那老鬼,還不是在你的兩只大眼楮前跑掉的?」
「鬼刀母夜叉」一听,心毫恨透了「萬里飄風」,大黃牙咬得「格格」直響。
江玉帆立即鎮定的問︰「方才是怎樣的情形?」
「悟空」首先回答說︰「當時大家都在紛紛離位,並相互揣測,低聲議論,驀然看到‘萬里飄風’將杯擲出,大家都驟然一驚,待等警覺上當,‘萬里颼風’已將圓桌向卑職等身前推來,並閃身逃向木屏風之後……」
「黑煞神」接口恨聲道︰「只恨那老小子的身法太快了,俺的飛錘雖然將屏風打倒,仍被那老小子跑掉了!」
憨姑接口說︰「說也奇怪,俺緊跟著他的追出去,飛上屋頭就不見了。」
江玉帆知道憨姑的輕功火候,一听她的話,心知有異,立時繞過倒在地上的木屏風,急步走向廳後。
出了廳後門一看,院中除了一株大樹外,使是廳右側的廁所。
江玉帆看罷,立即回頭望著「悟空」等人,問︰「那一位看過茅坑?」
如此一問,大家恍然大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沒有一人進去……
只見「黑煞神」恨聲說︰「俺再去看看……」
話剛開口,「獨臂虎」已忿忿的說︰「萬里飄風又不是木頭人……」
「黑煞神」立即有氣的恨聲說︰「萬一那老狗心里一慌,站腳不穩,‘噗通’一聲掉進臭茅坑里淹死了呢?」
江玉帆無心听「黑煞神」兩人鬧嘴,衫袖一拂,身形騰空而起,越過茅房上方,直飛院側的牆頭上。
站在牆頭向下一看,牆外即是夾道,不遠處即是方才「風雷拐」和「銅人判官」閃身進來的客棧側門。
江玉帆看罷,立即望著相繼縱上牆頭的「悟空」等人,鎮定的說︰「現在我們已經知道‘萬里飄風’趙竟成,和東廂房上擲瓦的人,以及在對院房面上接杯的人,俱是趁我們登上房面,游目察看的一瞬間,由房後夾道出店,進入東關大街,但是,西廂房上向我擲瓦的人是由什麼地方溜走的呢?是誰向西追的?」
說話之間,游目看了「悟空」等人一眼。
「黑煞神」立即同答說︰「屬下一錘沒有擊中‘萬里飄風’,沈執事等紛紛由廳後門追去,俺就和‘鬼刀母夜叉’由前門縱上西廂房……」
江玉帆一听,立即失望的說︰「等你擊倒了木屏風,再轉身出廳縱上西廂房,擲瓦的人早已跑遠了。」
憨姑突然插言說︰「屬下是跟薛執事一塊兒縱上西廂房的,屬下曾注意了一下,我們的西廂房和隔院的東廂房相連接,中間沒有夾道……」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動-月兌口急聲問︰「隔壁獨院的燈是不是都熄了?」
憨姑面帶難色的說︰「若是沒燃著燈就好了……」
江玉帆立即不解的沉聲問︰「為什麼?」
「風雷拐」立即解釋說︰「如果沒有燃燈我們就可以下去搜索,有了燈光再下去,就犯了江湖大忌了!」
江玉帆一听,不由冷冷一笑,自語似的說︰「萬里飄風這老狗,機智之高,是我有始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他們奪取‘萬艷杯’的計劃,可稱得上過到巧妙,天衣無縫了!」
「悟空」等人听了雖然都不服氣,但「萬艷杯」是在他們瞪著兩只大眼楮下騙走的,盟主是剛剛踏入江湖的新手,但他們可都不是,如今听了江玉帆的話,那個敢喘一口大氣?
恰在這時,院中已有了店伙的說話聲。
江玉帆又看了一眼店外燈光明亮的民房,才說︰「我們到前院去吧!」
說罷,當先向前院縱去。
「悟空」等人個個滿月復怒火,俱都心泛殺機,無不很透了「萬里飄風」趙竟成,但是,「萬里飄風」正如他的美號一樣,不知隨風飄到那里去了。這時見江玉帆一走,也紛紛起步,急忙跟在身後。
到達前院房上,小廳上已有了燈光和人聲,同時有酒香溢出。
縱落院中,只見禿子已站在小廳門口,四五個店伙正在忙著拉桌擺箸上酒席。
禿子一見江玉帆,立即前迎數步,垂手躬身說︰「盟主,屬下已問過店伙,方才這座院子就是‘萬里飄風’租下的!」
江玉帆「噢」了一聲,登階走進廳內。
眾人依序入座,店伙繼續上菜。
禿子先勤快的為每個人滿上面前的杯中酒。
江玉帆一俟店伙將菜擺好,立即和聲問︰「這座院子是由那位小二哥招呼?」
其中一個矮胖店伙,趕緊躬身哈腰,滿面堆笑的說︰「回稟盟主,是小的負責。」
江玉帆會意的點點頭,舉手-指身後,繼續問︰「我們方才院子的西院,是那位小二哥負責?」
其中一個中年店伙趕緊恭聲說︰「回稟盟主!是小的負責。」
江玉帆立即望著其余三個店伙,說︰「你們三位可以回去了。」
其余三個店後,齊聲應是,哈了個腰走出廳去。
江玉帆直到三個店伙走出院門,才望著矮胖店伙,和聲問︰「租這座院子的趙老英雄,是什麼時候來的?」
矮胖店伙趕緊哈腰一笑說︰「就在盟主和諸位大爺進入後面院子之後不久,那三位老爺子和一位小姐就來了……」
「悟空」等人一听「小姐」,俱都神色一動。
江玉帆毫不為動,依然神情鎮定的問︰「那位小姐穿的是什麼衣服?是不是全身紅緞勁衣,背後插著雙刀?」
矮胖店伙為難的笑一笑,搖搖頭說︰「因為那位小姐一直坐在小轎里,進了小廳就走進客室里休息,所以小的沒有看見那位小姐的衣著和面目。」
懊未說完,滿月復怒火的「黑煞神」,兩眼一瞪,突然級聲說︰「一直躲在轎里沒出來,你怎的知道是小姐?說不定是她娘的老太婆!」
矮胖店伙見「黑煞神」聲大氣足,兩眼一瞪,十分駭人,嚇得渾身一戰,趕緊解釋說︰
「小的是見那三位老爺子,每次向轎內講話,都先稱呼一聲‘小姐’……」
話未說完,「黑煞神」兩眼一瞪,又要打岔,江玉帆一見,立即揮了個「阻止」手勢,同時沉聲說︰「有問題要和氣的問,不要聲嚴厲色,還有,等小弟問話有遺漏的地方,你再提出來!」
「黑煞神」一听,趕緊放緩臉色,恭聲應了個是。
江玉帆贊許的微一頷首,繼續望著矮胖店伙,和聲問︰「你看那三個老人對轎內小姐說話時的態度怎樣?恭敬嗎?」
店伙毫不遲疑的說︰「很恭敬!」
江玉帆迷惑的「噢」了一聲,不由轉首去看「悟空」「一塵」和「風雷拐」等人。
「風雷拐」一見,立即慎重的說︰「也許是故意裝成主僕身份避人耳目,因為宜興城的人,大多數都認識‘紅飛狐’……」
話未說完,矮胖店伙已恭聲含笑問︰「爺們說的‘紅飛狐’,可是太湖鄧老莊主內宅的女管家丁泵娘?」
「風雷拐」一听,立即關切的問︰「就是她,你認識她?」
一旁的出年店伙接口回答說︰「丁避家經常帶著馬隊到宜興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動,極關切的問︰「丁避家是否經常住在你們店里?」
中年店伙見問,立即望著矮胖店伙,低聲商議說︰「是去年春天?還是前年秋天?」
矮胖店伙蹙眉側頭,煞有介事的想了想,自語似的說︰「好像是前年的秋天……」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叉」已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說︰「我們盟主只問你們,那臊狐狸精有沒有來過,沒問你們什麼日期……」
中年店伙趕緊回答說︰「來過一次,已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
江玉帆立即望著中年店伙,問︰「你那座西院來的是什麼客人?」
中年店伙恭聲說︰「也是一位老爺子,不過還有一位身穿藍上衣黑裙子的中年婦人……」
「風雷拐」一听,立即關切的問︰「那個中年婦人究竟有多大年紀,頭發灰白了沒有?
有沒有拿拐杖?」
中年店伙立即搖頭-說︰「沒有拿拐杖,頭發也沒灰白,看樣子白胖胖的最多四十六七歲。」
江玉帆劍眉一蹙,略為沉吟,目光望著兩個店伙,和聲問︰「你們兩位可听到他們說些什麼?」
兩個店伙見問,而現難色,神情遲疑。
「獨臂虎」一見,立即沉聲說︰「你們店里的人都走了,沒人知道你倆說什麼,說實話,賞錢少不了你們的,如果說瞎話,可也當心你們的腦袋開花……」
矮胖店伙一听,慌得趕緊急聲說︰「他們說的都是江湖上的話,小的听不太懂,不是不說,實在不知是什麼意思!」
江玉帆立即寬慰的說︰「不妨事,你不要怕,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學,錯了也不怪你。」
矮胖店伙一听,依然有些為難的說︰「小的在這里擺碗筷,一位老爺子走出去,兩位老爺子進去客室里,只听那位小姐低聲問︰‘你自信能得手嗎?’一位老爺子說︰‘小姐請放心,他們都是拼命鬧狠,殺起人來不眨眼楮的粗人……’……」
「悟空」等人听至此處,個個臉色鐵青,但都咬牙切齒,內心的惱怒可想而知。
江玉帆深怕「黑煞神」或「鬼刀母夜叉」幾人插嘴,趕緊揮了一個「安靜」手勢。
只听矮胖店伙,繼續說︰「那位小姐一听,立即警告說︰‘你不要太自信,他們也都是大風大浪里打過滾的人……’
另一位老爺子一笑說︰‘小姐還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脾氣?狂傲、自負,任何人都沒看在眼里,現在他們又搞在一起了,那會把老趙放在心上?’客室里靜了一會,那位小姐才說︰‘好吧,退路我在店外已經看過了,杯子到手,馬上就走,月兌身沒有問題……’
另一位老爺子立即接口說;‘小姐請放心,老奴月兌身更容易。’那位小姐立即吩咐說︰‘好,你們可以上去了……’那兩位老爺子應了聲是,就走出來了……」
江玉帆又望著中年店伙,問︰「你那邊的客人呢?」
中年店伙為難的說︰「他們只說了兩三句話,小的只听那個中年婦人憂急慎重的說︰
‘對方都是硬點子,我真擔心咱們月兌不了身。’那位老爺子也擔心的說︰‘老趙說的滿有把握,就怕對方不把杯子拿出來。’那個中年婦人嘆了口氣,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江玉帆听罷,突然關切的問︰「他們的店錢付了沒有?」
中年店伙立即一指禿子,同答說︰「這位爺去招呼小的們送菜來的時候,那位中年婦人付過店錢剛走!」
禿子驚得「噢」了一聲,不由急聲說︰「這麼說我遲到了一步了?」
「鬼刀母夜叉」立即沒好氣的說︰「你早到了有啥用?」
禿子听得一楞,心說,是呀,我早到了有啥用,我也不知道她就是點子?
江玉帆听了兩個店伙的話,心里尚無法肯定那個小姐就是狡黠多智的「紅飛狐」,不過,他也知道,再問兩個店伙,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于是,即在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隨手抽出一張,看了一眼票額,又望著兩個店伙,說︰
「這是一張五百兩白銀的銀票,交給你們掌櫃的,連夜選焙十一匹快馬,要鞍轡整齊,我們明天絕早上路,辦事的小二哥,還有你們兩人,每人賞四兩銀子,店資、飯費,一並在這里面扣除,余下的銀子,分別放在各馬的鞍囊里。」
兩個店伙連聲應是,由中年店伙將銀票接過去,謝過了賞,才匆匆走出廳去。
江玉帆一俟兩個店伙走出院門,立即望著「悟空」等人,凝重的問︰「諸位確定方才的土布老人就是頗有俠名的‘萬里飄風’趙竟成?」
話聲剛落,‘獨臂虎’已忿忿的正色說︰「盟主,沒錯,屬下認得他,他右耳根下面有個疤,他就是被火燒成灰,俺也認得他!」
「一塵」道人和憨姑,也齊說︰「郭堂主說得不錯,‘萬里颼風’的右耳根下,的確有個銅錢大的疤!」
江玉帆劍眉一蹙,迷惑的自語說︰「這麼說,那個小姐不是‘紅飛狐’了?」
話聲甫落,啞巴方守義已站起身來,嘴里一面「咭哩哇啦」,兩手一面不停的比劃。
「風雷拐」一俟啞巴的手勢完了,立即望著江玉帆,凝重的解釋說︰「方壇主說,隱在房面上接杯的人,就是‘紅飛狐’丁月梅!」
江玉帆不以為然的問︰「何以見得呢?」
啞巴一听,立即焦急的「嗯啊」了兩聲,又扭妮作態的比劃了兩下手勢。
「風雷拐」立即解釋說︰「方壇主說,房面上留有脂粉味……」
江玉帆一听,立即迷惑的問︰「方壇主的嗅覺真的那麼敏銳嗎?」
風雷拐和佟玉清兩人,幾乎是同時說︰「那是他那一行的絕學,也是他們‘梁上君子’必修的一門功夫。」
江玉帆不以為然的說︰「也許是那位小姐……」
啞巴一听,立即又「嗯啊」的比劃了幾個手勢,對江玉帆的不肯相信,顯得右些氣惱。
「風雷拐」正色說︰「他不但聞出房脊後有脂粉氣息,而且還發現很像‘紅飛狐’身上的那種味道……」
江玉帆認真的問︰「萬一那位小姐和‘紅飛狐’使用的是一樣的脂粉呢?」
「風雷拐」未待啞巴方守義表示意見,立即接口說︰「那當然就不容易分辨了。」話聲剛落,「一塵」道人突。問︰「盟主,如果說不是‘紅飛狐’,誰又知道盟主身上有‘萬艷杯’呢?而且,暗中跟蹤,計劃周詳,對我們的一切動向又了如指掌呢?」
江玉帆略微沉吟,迷惑的說︰「這麼說昨夜看到的四個老人和一位老婆婆,就是‘萬里飄風’趙竟成他們了?」
「黑煞神」立即肯定的說︰「盟主,不會錯的,一定是他們,加上‘紅飛狐’正好是六個人。」
江玉帆劍眉一蹙,不以為然的說︰「可是昨夜我看到的是一位手持拐杖的老婆婆呀……」
「鬼刀母夜叉」立即插言說︰「白頭發上抹點兒鍋底子灰,拐杖不拿,白胖胖的臉上本來就少皺紋嘛……」
江玉帆覺得「鬼力母夜叉」的話有些牽強,是以,未待她把話說由不,立即淡然一笑,道︰「我們本來就不認識她,她何必改頭換面呢?」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以為然的說︰「盟主您不認識,說不定我們這些人認識她呀?」
江玉帆一听,深覺有理,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鬼刀母夜叉」見江玉帆點了頭,不禁又有些得意的繼續說︰「盟主想想看,那個小姐如果不是‘紅飛狐’,她干啥把轎子抬進院子里,連店小二都不準看見呢?」
江玉帆卻蹙眉遲疑的說︰「可是,根據店伙們說法,‘萬里飄風’趙竟成等人,對那個小姐相當恭敬呀……」
話未說完,「鬼刀母夜叉」已無可奈何的說︰「哎呀我的盟主,那是他們故意設好的圈套呀,他們知道我們事後一定會向店伙們詢問他們的情形嘛!」
江玉帆不以為然的說︰「果真如此,他們設想的實在太周密了!」
「風雷拐」立即接口說︰「盟主說的不錯,他們的計劃的確太周密了,而且是費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來對付咱們的……」
「悟空」立即附聲接口說︰「劉堂主說的對,我們可根據他們在我們的前面和西面同時組下兩個獨院得到證實,他們的確費了一番心思,而且負責策劃的這人,也一個具有超人智慧的人。」
江玉帆同想一下全般經過,也不能不由衷的佩服,因而點了點頭。
「悟空」繼續說︰「首先,我們先說他們的前院,也就是我們現在的這個院子,他們在事先熄了燈火,準備一旦拿到了‘萬艷杯’,立即由夾道內月兌身,我們追過房來見房面上無人,必然會進入院中搜索,他們便利用我們搜索的一瞬間,進入東關大街人群中走了。」-蕩艘歡 舉手一指身後,繼續說︰「但是,他們在西院里卻燈光大亮,利用江湖禁忌,使他們隱身在西廂房上擲瓦的人能夠安全進入室內……」
話未說完,「一塵」道人突然插言道︰「噢,就以他們預先按置在左右廂房上擲瓦的人來說,就是智慧發揮至最高境界的絕招……」
江玉帆听至此處,也不自覺的以既贊服又懊惱的口吻沉聲說︰「就是呀,我撲出廳門時還看到‘萬艷杯’的一點光影剛剛飛越院門上方,我正準備施展‘虛空攝物’的功夫將‘萬艷杯’招同來,右手尚未舉起,左右廂房上的房瓦已經打下來!」
「風雷拐」听罷,不由贊嘆的說︰「他們早就算定了盟主會先追‘萬艷杯’,所以事先在左右廂房上各伏一人,一俟盟主飛身追出,立即以飛瓦阻止……」
「黑煞神」立即恨聲說︰「那臊娘們兒的身法也太快了,就那麼身形一頓的剎那工夫,就被她跑掉了!」
江玉帆也忍不住懊惱的說︰「當時只怨小弟沒有經驗,只顧察看四周房面,如果看一下左右夾道即使接杯的‘紅飛狐’跑掉了。也可以將‘萬里飄風’趙竟成截住。」
「鬼刀母夜叉」也不由恨聲怒罵道︰「姓趙的老狗,虛有其名,居然受了那狐狸精的慫恿,前來騙人……」
說此一頓,突然又望著江玉帆,沉聲問︰「盟主,‘萬里飄風’騙走了咱們的萬艷杯,就這麼任由他逃走了不成?」
江玉帆立即正色說︰「當然不會,我不是已命店伙選焙馬匹去了嗎?」
「黑煞神」不由焦急的問︰「盟主,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去追?」
江玉帆淡然一笑,道︰「他們六人中我們只認識‘萬里飄風’趙竟成和‘紅飛狐’,其余四人就是站在我們面前我們也不認識,除非我們知道他們四人是經常和‘萬里飄風’在一起的人,才能向前詰問……」
話未說完,「風雷拐」劉剛,已搖頭正色說︰「即使知道他們常和‘萬里飄風’在一起也不能詰問,只能暗中跟蹤。」
「一塵」道人突然問︰「說也奇怪,平常‘萬里飄風’趙竟成很少和其他人組伙同行,這一次怎的竟……」
「獨臂虎」立即忿忿的說︰「還不是為了鄧天愚那老小子的幾句謠言。找了幾個老相好的準備前來搶‘巨闕劍’……」
「悟空」突然插言說︰「可是‘萬里飄風’早就知道鄧天愚說的是謊話了,他不是還化裝了一下去湖濱山莊偵察嗎?」
「獨臂虎」一听,立即沒好氣的說︰「他偵察個屁,那是編出來騙我們的,‘紅飛狐’不會告訴他?」
佟玉清深怕幾人又爭執起來,立即慎重的問︰「听諸位的口氣,已經肯定‘紅飛狐’是趙竟成他們這伙人救起來的了?」
「悟空」等人幾乎是同時正色說︰「不是他們還有誰?」
佟玉清卻關切的說︰「紅飛狐不是負了傷了嗎?她在留言上不是說三五天後才來嗎?……」
江玉帆听得心頭一沉,這時他真後悔當時為什麼手下留情,沒有將「紅飛狐」點成殘廢,以致為自己留下禍根。
心念間,已听「悟空」等人紛紛說︰「是呀,‘紅飛狐’不是被盟主點傷了嗎?她怎的還能前來參與騙取‘萬艷杯’呢?」
「風雷拐」早已看出江玉帆的心事,是以,故意提醒眾人,說︰「老朽想起來了,‘紅飛狐’為什麼要坐轎子?她一方面要避人耳目,另一方面是傷勢未愈,還不能長途跋涉,行動自如……」
江玉帆立即沉聲說︰「我覺得最值得我們注意的,還是‘紅飛狐’為什麼在留言上說是被西域的五個高人救走了?」
「獨臂虎」立即正色說︰「盟主,這很簡單,因為‘萬里飄風’趙竟成的家在東海,她希望我們向西追!」
如此一說,江玉帆也無話好說了。
「悟空」和尚舒了口氣,焦急而慎重的說︰「屬下會說過‘萬艷杯’是個不祥之物,盟主因為受人家危難中相托付,不使毀棄,現在‘萬艷杯’已經丟了,將來人家拿著暗記來向盟主取回杯子,咱們又追找不到趙竟成,到時候拿什麼還給人家?」
江玉帆一听,突然似有所悟的說︰「噢,暗記是沒有的,但杯中卻有一張紙條,我也正要和你們商議此事!」
說話之間,卻在懷中將那個紅綢包取出來,並在絲綿內取出那張小紙條,同時,繼續說︰
「你們看,也許這就是取杯時的暗語!」
說罷,將手中小紙條,順手交給了「悟空」和尚。
「風雷拐」等人一見,紛紛起身離位,圍在「悟空」身後觀看。
只見小紙條上寫著兩行小字︰「八月中秋夜,天都賞月人。」
眾人看罷,紛紛歸位。
「風雷拐」首先說︰「八月中秋夜,字意明顯,當然是指八月十五的中秋節晚上……」
「一塵」道人則迷惑的接口說︰「是今年的中秋節晚上,還是明年的中秋節晚上,還是每年的中秋節晚上?」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沉聲說︰「不管指的是那一年的中秋節晚上,如果今年見不到賞月人,小弟明年的中秋節晚上仍要前去!」
「悟空」贊同的點點頭說︰「照這張小紙條的字意看,也正是盟主說的意思,每年中秋節的晚上,在黃山的絕巔天都峰上,都有一個人在那里賞月,等候著有人依言送去‘萬艷杯’,直到‘萬艷杯’送去為止。」
江玉帆一听,這才恍然想起,黃山絕峰的峰名就叫「天都」。
心念間已听「鬼刀母夜叉」吃驚的說︰「黃山天都峰,高插雲上,壁立如削,鳥獸尚且絕跡,人怎麼能上得去?」
禿子立即接口說︰「當然是輕功已達純青火候的高人,像咱們這等笨手笨腳的,這一輩子也別想上去!」
「鬼刀母夜叉」一瞪眼,正待說什麼,院門處人影一閃,一個店伙已滿面堆笑的急步走進院來。
店伙一到小廳門口,立即哈腰朗聲說︰「諸位爺,本城桿兒上的總執事包兒爺在店外求見!」江玉帆听得一楞,尚未發話,「風雷拐」已起身急聲說︰「他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他,快請他進來!」
店伙恭聲應了個是,轉身走出院去。
江玉帆一俟店伙走出院門,即望著「風雷拐」劉剛,迷惑的問︰「這位包總執事是誰?」
「風雷拐」立即同答說︰「就是本城丐幫的總執事包二……」
江上帆不由迷惑的問︰「他來干什麼?」
「風雷拐」立即說︰「屬下和他還有他們的舵主都是朋友,昨晚他們的舵主代我們出面接處,現在可能讓包二帶什麼消息來了!」
江玉帆一听,頓時想起為他們找駱駝尿的那個中年花子,于是,會意的微一頷首,但卻叮囑說︰「稍時包二來了,最好不要談‘萬艷杯’的事。」
「風雷拐」立即應了聲是,但卻凝重的說︰「屬下想請他代查一下,‘萬里飄風’等人的行蹤,他們丐幫弟子滿天下……」話未說完,院門口人影一閃,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花子,已含著微笑,匆匆走進院來。江玉帆一見,立即望著「風雷拐」,低聲說︰「也好,就請包二他們代為查一下吧!」「風雷拐」恭聲應了個是,滿面含笑,急步迎出廳去。
中年花子一見「風雷拐」,急上兩步,抱拳笑若說︰「劉老哥,小弟奉敝舵主之命,特來拜見貴同盟的江盟主!」
「風雷拐」一听,趕緊含笑抱拳說︰「歡迎歡迎,包二弟請!」
于是,肅手將包二讓進廳內。
這時,江玉帆和「悟空」等人,已紛紛含笑站了起來。
包二一見江玉帆,立即抱拳恭聲道︰「丐幫第七十九分舵總執事參見江盟主!」
江玉帆趕緊同禮,笑著說︰「包總執事連夜前來,必有要事見教,請先入席再談吧!」
說罷,肅手示坐。包二謙恭的一笑說︰「多謝江盟主,舵上尚有急事待理,不便久留,報告過事情後,還得馬上趕回去!」
江玉帆見包二說得慎重,不由驚異的「噢」了一聲,關切的問︰「貴舵主有何事見告?」
包二恭聲說︰「敝舵主受‘飛鳳谷’陸姑娘的請托,代為轉告江盟主,湖濱山莊得‘黃面狼’和‘紅飛狐’,自盟主和諸位堂主離莊後,便無故失蹤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你是說,鄧天愚並不知道?」
包二頷首說︰「是的,昨晚鄧莊主曾數次派人尋找他們兩人,後來才知道他們兩人駕舟離去,鄧莊主听了十分不悅,不過也沒再說什麼……」
「悟空」等人听至此處,彼此迷惑的互看一眼,鬧不清這是怎麼同事。
包二繼續說︰「不過,鄧莊主斷定‘黃面狼’和‘紅飛狐’是暗中跟蹤諸位前來宜興了……」
「風雷拐」立即淡然搖頭說︰「黃面狼去了什麼地方我們並不知道,不過听今晨趕往太湖的過路英豪們說,有人看到四個老人和一個婦人,帶著一個紅衣女子去了正西。」
包二立即驚異的說︰「這麼說,那個紅次女子就是湖濱山莊的‘紅飛狐’丁月梅了?」
「一塵」立即接口說︰「是不是,我們不敢肯定,但有很多人說,的確像‘紅飛狐’!」
包二迷惑的「噢」了一聲,不解的問︰「那麼‘黃面狼’呢?」
「鬼刀母夜叉」一听,行卻沉聲問︰「包二,你來見我家盟主,是代鄧天愚打听‘紅飛狐’的行蹤的,還是代‘飛鳳谷’陸姑娘轉達事情的?」
包二似乎深知「鬼刀母夜叉」的厲害,這時見問,不由焦急的解釋說︰「紅飛狐兩人的行蹤,也正是陸姑娘最關切的呀。」
江玉帆「噢」了一聲問︰「為什麼?」
包二繼續緊張的解釋說︰「因為鄧天愚懷疑諸位發現‘紅飛狐’兩人跟蹤後,一怒之下,將他們兩人給殺了呀!」
「黑煞神」立即冷冷的問︰「若是殺了又怎樣?」
包二焦急的說︰「陸姑娘說,假設‘紅飛狐’和‘黃面狼’再有兩天不回去,鄧天愚就要向武林公然宣稱,你們游俠同盟得到了一件武林人物都想得到的寶貝!」
江玉帆冷冷一笑,說︰「這老兒業已欺騙了天下英豪一次,居然還想騙第二次。」
說此一頓,立即望著包二,正色說︰「包總執事,請同去報告貴舵主,並請轉告陸姑娘,我們游俠同盟絕對沒有殺‘黃面狼’和‘紅飛狐’,這中間,丁賴二人可能另有圖謀。」
包二見江玉帆說的鄭重,即恭聲應了個是,同時抱拳說︰「謹記盟主指示,同去稟報敝舵主,轉告飛鳳谷的陸姑娘知道。」
江玉帆拱揖還禮,謙和的一笑說︰「有勞包總執事跑一趟,並請代向貴舵主致謝!」
說罷,即對「風雷拐」,吩咐道︰「劉堂主,代我送包總執事!」
包二一听,立即慌忙阻止說︰「千萬不可……」
江玉帆一听,不由驚異的問︰「為什麼?」
包二為難的一笑說︰「時下各派精英,四方領袖,有的剛由遠處趕來,有的剛由湖濱山莊同來,大部集中在宜興,不瞞盟主說,昨晚貴同盟的方壇主表演的那一手,很多人看出是裝的,這也是做舵主為了避嫌沒有親來拜訪的原因!」
江玉帆一听,知道他這個剛出道才兩天的游俠同盟,業已深受各方矚目,所謂︰樹大招風,人大招嫉,看情形今後的麻煩事正多呢。
是以,意外的「噢」了一聲,說︰「那就代我送至院外吧!」
「風雷拐」立即恭聲應了個是。
包二不便再堅辭,否則便有了怕事之嫌,只得抱拳道聲「後會」,即和「風雷拐」走出廳去。
「悟空」俟包二走院出門,立即望著江玉帆,迷惑的說︰「盟主,‘紅飛狐’駕舟追蹤我們,鄧天愚怎能說不知道呢?」
江玉帆略微遲疑,正色說︰「也許鄧天愚真的不知道!」
「一塵」道人突然說︰「莫非他們兩人真的另有陰謀?」
江玉帆微一頷首說︰「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如果‘紅飛狐’兩人不是為了時間倉促或不便當場版知鄧天愚的話,便是他們兩人已有了默契而另有企圖。」
「銅人判官」突然憂慮的說︰「鄧天愚果真向天下武林宣布真相,今後咱們游俠同盟可就寸步難行了!」
江玉帆冷冷一笑,突然目光如炬,傲然沉聲說︰「那樣豈不正合了咱們游俠同盟的宗旨?」
「鬼刀母夜叉」突然恨聲說︰「對,誰向我們強索‘萬艷杯’,誰就是貪婪無恥之輩,咱們就殺了誰。」
禿子、憨姑,「黑煞神」,也忿忿的說︰「對,除非他說出杯中的暗記……」
「一塵」听得心中一動,不由憂慮的說︰「不知那位被‘紅飛狐’劫回湖濱山莊的中年人,是否真的被‘黃面狼’打死了?」
「悟空」接口說︰「我認為,那人即使沒被打死也不會說出來,否則,‘紅飛狐’早就以杯中暗語向盟主要杯了。」
「獨臂虎」卻有些焦急的說︰「萬一鄧天愚真公布了這項秘密,‘萬艷杯’的正主兒前來找咱們,說出了杯中的暗語,可是咱們又沒杯還給人家怎麼辦?」
「銅人判官」毫不遲疑的沉聲說︰「那時候自然坦白的告訴他,‘萬艷杯’已經被‘萬里飄風’騙走了!」
江玉帆听至此處,心中怒火倏起,俊面不由一紅,他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找回‘萬艷杯’,而且,要在中秋節之前找同來。
恰在這時,院門處人影一閃,「風雷拐」已匆匆的走進來。
江玉帆一俟「風雷拐」走進廳門,立即關切的問︰「包二怎麼說?」
「風雷拐」一面走回原位,一面凝重的說︰「包二答應同去和他們舵主研究,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們……」
江玉帆不由焦急的問︰「什麼時候才有消息?」
「風雷拐」說︰「最遲三五天後!」
江玉帆一听,愈加懊惱的說︰「要這麼久?」
「風雷拐」解釋說︰「包二不但要本城的丐幫弟子注意,而且要用信鴿請求鄰縣的分舵協助,所以,最遲三五天,一定有消息。」
江玉帆游目看了「悟空」等人一眼,以征求意見的口吻問︰「假設天明前丐幫仍無消息,我們應向那個方向追?」
「一塵」道人苜先說︰「我們雖然知道‘萬里飄風’的家鄉是東海的六橫島,但我們也不能盲人瞎馬的往東追,總得有些線索後再行動才行……」
「風雷拐」立即不以為然的說︰「我們如果不離宜興城,‘萬里飄風’六人絕不會先行動。」
江玉帆也頗有同感的說︰「不錯,不管‘萬里飄風’等人是否已離開宜興,我們明天絕早先奔百丈峰。」
晨曦微現,彎月朦朧,十二匹新鞍健馬,迎著清爽晨風,沿著通往楊店鎮的寬大官道,飛馳電掣般向南疾馳。
江玉帆乘著自己由九宮堡騎來的銀鬃小白龍,一馬當先,默默飛馳,很據他緊蹙的眉頭,凝重的神情,顯然有著滿月復心事。
在江玉帆身後的十一匹健馬上,是「悟空」「一塵」等人,十一凶煞再沒有那份笑傲心情,每一張瞼上都透著憤怒和煞氣。
「萬里飄風」用智騙走了「萬艷杯」,這在「悟空」等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這使他們高傲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貶損。
他們十一人可說恨透了老好巨猾的「萬里飄風」,當然更恨透了狡黠多智的「紅飛狐」。
昨晚更深夜靜之後,他們會客觀的作了一番失杯檢討,最令他們失去戒心的原因,就是「萬里飄風」能說出杯中的奇異變化,而且說的絲毫不差。
尤其,在眾人剛剛親自目睹杯中變化之後,「萬里飄風」再以更奇妙的變化炫誘,大家受了好奇心的驅使,才中了他的計謀。
游俠同盟成立伊始,便遇到了這件極損聲譽的事,使大家不但提高了警惕,而且再不敢以十一凶煞的威名而傲視自恃。
因為,當時「萬里飄風」就以他們十一凶煞的威名而表示不敢冒犯,以致上了對方的大當。
到達楊店鎮,已是近午時分,這是等候丐幫消息的地點,立即下馬落店。
中午過後,依然沒見丐幫的弟子上門。
「獨臂虎」首先不耐煩的問︰「劉堂主,包二今早怎麼說的?」
「風雷拐」見大家悶坐等候消息,心中也是焦急,這時見問,立即耐心的說︰「有消息,馬上通知咱們。」
「鬼刀母夜叉」忿忿的恨聲說︰「到現在還沒消息,難道姓趙的老狗在宜興買下房子,一輩子躲在屋里不成?」
「黑煞神」立即接口說︰「是呀!要是趙竟成躲在宜興城,隱姓埋名,一輩子不露面,咱們就在此地等一輩子不成?」
就在這時,突見一個小花子在院門外向內探了探頭。
江玉帆一見,月兌口急聲說︰「快引他進來!」
話聲甬落,禿子王永青早已飛身縱出廳外。
在院門外探頭的小叫花,也機警的閃身走進院來。
江玉帆凝目一看,發現小叫花一身破衣,滿臉油泥,年歲大約十六七歲。
「悟空」等人久歷江湖,對丐幫的重信諾,講義氣,都非常欽佩,所以他們十一凶煞,很少和丐幫結梁子,對他們丐幫的知人善用,也甚清楚。
這時雖見走進來的只是一個十六七的小叫花,但大家心里清楚,這個小叫花必是此地桿兒上很受器重的小伙子。
禿子王永青將小叫花引進廳內,立即肅手一指江玉帆,謙和的說︰「小兄弟,上面坐的便是我們盟主!」
小叫花年歲雖小,但久歷風塵,他一看滿廳的豪勇人物,唯獨中央上座上坐著一個劍眉朗目,玉面朱唇的英挺少年,便知是游俠同盟的領袖人物。
這時再經禿子引見,念上數步,抱拳一躬,朗聲道︰「小子馬九叩見江盟主!」
說罷直身,屈膝就待跪下去、
江玉帆一听「叩見」兩字,便知小叫花要行大禮,急忙離位相扶,同時,和聲含笑說︰
「小兄弟免禮,請坐下談!」
啞巴一听,即在廳角移過一張圓凳來。
小叫花馬九謙遜說︰「諸位爺的面前,那有小子的坐位。」
「風雷拐」與丐幫關系密切,上自幫主,下至各地舵主,大部認識,加之心急知道傳來的消息,是以,並不太客氣的說︰「既然不坐!就將來意報告給盟主知道。」
小叫花馬九恭聲應是,面向江玉帆,恭聲說︰「方才接到長興分舵的信鴿說,今天早晨有四個老人和一個老婆婆,帶了一個紅衣女子……」
話未說完,「黑煞神」已月兌日急聲說︰「那一定是‘紅飛狐’」
「風雷拐」先向「黑煞神」揮了一個「稍待」手勢,見江玉帆無問話的意思,才望著小叫花和聲問︰「信鴿上有沒有說明紅衣女子是誰?」
小叫花馬九搖搖頭說︰「沒有,只注明他們的衣著和年紀!」
江玉帆這才關切的問︰「他們都有多大年紀?穿什麼衣服。」
小叫花馬九說︰「四個老人穿月白長衫,七八十歲,老婆婆著月白羅衫,淡灰長裙,也有八旬年紀,紅衣女子二十一二歲,明媚標致,徒手未攜兵器。」
江玉帆听罷,不由迷惑的去看「風雷拐」等人,他似乎覺得不像「萬里飄風」幾人。
「一塵」道人卻揣測說︰「這五個男女老人,倒的確有些像那晚在惠山山區看到的五人……」
「黑煞神」果斷的說︰「這還用說嗎?五個老男女在一起,還帶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紅衣娘兒們,不是‘紅飛狐’他們,還會有誰?」
佟玉清卻鎮定的說︰「可是咱們找的是穿土布長衫的‘萬里飄風’,跟四個老人一個老婆婆在一起的紅衣女子即使是‘紅飛狐’,如果沒有‘萬里飄風’在內,也不是咱們要找的人。」
大家一听,深覺有理,但也想到長興城的丐幫弟子也許沒人認識「萬里飄風」趙竟成,也沒有人認得「紅飛狐」,否則,在信鴿上便可肯定的說明,四個老人中有沒有「萬里飄風」,紅衣女子是不是「紅飛狐」。
「獨臂虎」突然關切的問︰「那些人去了什麼方向?」
小叫花馬九道︰「出東城門,奔了湖州。」
「獨臂虎」一听,立即肯定的說︰「不會錯,一定是‘萬里飄風’趙竟成,他的家就在東海的六橫島上……」
禿子也插言說︰「不錯,由湖州奔蕭山,轉紹興經寧波,正是去六橫島的路線!」
江玉帆突然關切的問︰「由長興去長涂島應走那條路線?」
憨姑在旁同答說︰「走旱路差不多,可由紹興轉鎮海,或經由長興奔平湖,在乍浦搭船。」
「風雷拐」立即關切的問︰「盟主可是斷定那些人是西域五惡魔‘乾坤五邪’趕往長涂島?」
江玉帆有些遲疑的說︰「我只是這樣假想,如產那些人不是‘萬里飄風’等人,便是‘乾坤五邪’他們了!」
「鬼刀母夜叉」突然果斷的說︰「盟主,反正此地距長興不遠,我們在店中苦等也是無聊,不如馬上趕到長興,問個一清二白,是不是‘萬里飄風’也死了這條心了。」
「悟空」等人一听,紛紛頷首,顯然都贊成馬上趕往長興城。
江玉帆也覺得「乾坤五邪」橫霸西域,均有一身歹毒功失,果真是他們,也正是除去他們的一個機會,也許那個紅衣女子真的就是「紅飛狐」。
其次,萬一那些人就是「萬里飄風」趙竟成等人,豈不也失掉了索回「萬艷杯」的機會?
心念已定,毅然沉聲說︰「好,要店伙備馬,立刻趕往長興城!」
禿子、憨姑,「黑煞神」等人一听,立即興奮的高呼起來。
小叫花馬九趁機抱拳恭聲說︰「盟主如無吩咐,小子告辭了。」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著「風雷拐」,吩咐說︰「賞此地丐幫的弟兄們十兩銀子。」
「風雷拐」應了聲是,即在行囊里取了五錠二兩重的白銀交給馬九。
小叫花馬九高興的道過了謝,匆匆走出院去。
盞茶工夫,十二匹高大神駿的快馬,已如飛馳出了楊店鎮。
江玉帆心急早些趕上離長興東上的老少六人,不停的催著胯下白駒,十二匹快馬飛馳在官道上,蹄聲隆隆,濃塵滾滾,驚得道上商旅,紛紛走避,驚慌注目。
得力于丐幫的消息迅速,就在第二天的午後不久,已追上了四個老人和一位老婆婆,還有一個一身鮮紅勁衣,徒手未攜兵器的年青女子。
江玉帆一見數十丈外沿著道邊飄逸前進的老少六人,心中恨不得一步趕至對方前面,一一看個清楚。
但是,對方六人雖然听到身後急如奔雷般的馬奔聲,卻理也不理,頭也不回。
就在這時,「黑煞神」一聲刺耳怪嘯,手中馬鞭迎空連揮,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叭叭」
聲音。
江玉帆自然明白「黑煞神」的用意,果然,鞭聲一響,紅衣女子首先回頭看來。
就在紅衣女子回頭的同時,江玉帆看得一楞,「悟空」等人月兌口輕啊。
因為,紅衣女子的身材和衣著,雖然有些與「紅飛狐」相似,但她白女敕嬌美的面龐,卻比「紅飛狐」美了不知多少倍。
由于內心的失望,江玉帆不自覺的微收絲韁,將馬速慢了下來。
隆隆如奔雷的馬奔聲,突然間減低了速度,這使得四個老人和老婆婆,也不由的回頭看來。
由于四個老人的回頭,江玉帆也驚覺到自己不該減低馬速,應該繼續向前飛馳。
到了這時,事實證明,他們這十一一騎馬隊,就是來追這老少六人的。
四個老人一看這情形,神色略微一沉,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去。
就在對方同頭的一瞬間,江玉帆已將對方五位老人看了個清楚。
當前老人,銀發披肩,長髯及胸,在他的月白長衫上,綴著一排鮮紅晶瑩大如龍眼的油光珠扣。
第二位老人,一頭如銀短發,頦下一蓬雪白虯須,面上皮膚略透褐色,在他的月白長衫上,卻綴著一排毫光閃爍的藍寶石扣。
第三位老人,頭頂已禿,銀發稀疏,而他的銀髯卻長及小骯,在的他月白長衫上,卻綴著一排碧綠間白的圓形珠扣。
第四位老人,蒼發銀髯,面皮微黑,他的月白長衫上則綴著一排白中間紅的珠扣。
老婆婆羅衫衣裙,衣著樸素,身上沒有任何裝飾,紅潤面龐,慈眉善目,薄薄的唇角,自然的掛著一絲親切祥笑。
江玉帆看罷,不禁望著轉身走去的老少六人發楞,他覺得又浪費了兩天的時間,徒勞無功。
他跟在馬上發楞,但胯下的馬卻四蹄未停,繼續向前疾馳。
就在這時,馬後的「風雷拐」已縱馬跟了上來。
江玉帆一見,心知有異,不自覺的勒住了馬匹。
這時距離前面老少六人,已不足十丈了。
「風雷拐」一見,心知不妥,但也只得剎住馬勢,同時焦急的低聲說︰「盟主,前面不是‘乾坤五邪’……」
江玉帆也有同感的說︰「我看他們也不像惡魔。」
這時,後面的「鬼刀母夜叉」和啞巴等人也勒馬圍了過來,齊聲驚異的問︰「這幾個糟老頭子是誰呀!」
「風雷拐」立即將食指豎在唇上「噓」了一聲,示意大家「小心」,同時低聲說︰「他們是‘西堤五老人’!」
如此一說,禿子、啞巴和憨姑都不由驚得「噢」了一聲,因為他們在孩提時代,「西堤五老人」在中原就已經是名噪江湖的厲害人物了。
「悟空」幾人听說是「西堤五老」,也都暗透驚異,因為這些人都是上兩代的高手,時下武功已連登峰造極的頂尖人物。
江玉帆「噢」了一聲,迷惑的低聲說︰「昨夜看到的好像不是他們呀?而且,老婆婆手里也沒拿著拐杖?」
說話之間,轉首再看,發現「西堤五老」和那個紅衣美麗少女也停止了,而且,六人圍在了一起,似是在商議什麼。
「悟空」一見,不由焦急的說︰「他們已經見疑,可能會過來詰問我們。」
江玉帆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他听了「詰問」兩字,卻有些不服的冷哼一聲,沉聲問︰
「他們憑什麼來詰問我們?此是官道,任由人行,我們願走就走,願停就停,他們能停下來商議事情,我們也可以停下馬來歇一會兒……」
話未說完,「風雷拐」已建議說︰「盟主,我們追‘萬里飄風’要緊,既然不是‘乾坤五邪’和‘紅飛狐’,我們就往回追吧!」
江玉帆也深覺有理,但他發覺「西堤五老人」似乎正在阻止那個紅衣少女似的,而那個紅衣少女卻高嘟著小嘴,扭動著嬌軀,好像在倔強斗氣,纏著那位老婆婆要作什麼似的。
「風雷拐」一見,趁機低聲說︰「盟主看到了,長衫上綴紅扣的是‘紅珠老人’,綴藍寶石的是‘藍石老人’,翠綠色扣的是‘碧琥老人’,粉紅間白的是‘白珊老人’,那位滿面祥和的老婦人,就是四位老人的師姐‘慈暉婆婆’!」
江玉帆一面听「風雷拐」介紹,一面注意「西堤五老人」和紅衣少女的舉動和表情。
他發現「紅珠老人」和「慈暉婆婆」五人都很寵愛紅衣少女,而紅衣少女卻在那里不停的嘟嘴搖頭使性子,並且,不時向這邊拋一個不高興的眼神。佟玉清一看,心知不妙,她看出紅衣少女的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她直覺的感到,對方紅衣少女已對英挺俊逸的江玉帆注了意。
心念至此,趕緊提議說︰「既然不是‘乾坤五邪’,我們得趕快去百丈峰飛鳳谷,陸姑娘可能已經回去了。」
江玉帆一听,頓時想起了表姐陸貞娘,他必須盡快趕往飛鳳谷,問她可會探听出「萬艷杯」的主人是誰,並告訴她「萬艷杯」又被「萬里飄風」騙走的事。
于是,舉手揮了個「回馬」手勢,並徐徐撥轉馬頭。
就在眾人紛紛撥馬的同時,七八丈外,突然傳來那個紅衣少女的嬌叱聲︰「站住!」
江玉帆等人听的一楞,紛紛轉會看去,只見那位美麗的紅衣少女,正滿含嬌嗔的望著他們。
紅衣少女一見江玉帆等人回頭,立即嗔聲說︰「我們又沒有怎樣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回去?」
站在她身後的「西堤五老人」一听,不由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同時嘆了口氣。
「悟空」等人一听,覺得紅衣少女嬌憨無邪,說話天真,看來雖然已是芳華雙十,但說起話來卻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因而,禿子,啞巴和憨姑,俱都忍不住炳哈笑了。
紅衣少女一見,嬌靨微紅,立即怒聲說︰「你們笑什麼,我叫你們由這里過去。」
說著,指了指江玉帆,又沿著官道指向正東。
站在紅衣少女身旁的「慈暉婆婆」立即無可奈何的阻止說︰「小莉,他們也許忘了什麼東西,恰在這個時候想起,所以必須趕回去。」
話未說完,紅衣少女已倔強的說︰「不,忘了東西可派一個人回去拿,干麼大家都回去?」
只見「藍石老人」不高興的說︰「小莉,當時說好的,你出來後絕對不惹事生非……」
話未說完,紅衣少女已嘟著小嘴說︰「是他們來惹我們,不是我惹他們嘛!」
江玉帆听了他們的對話,知道對方已經見疑,覺得不如派個人去解釋清楚,免得雙方發生誤會。
同頭正待吩咐「一塵」道人,一向很少講話的啞巴方守義,突然向著他,比手劃招,「哈哩哇啦」的講了起來。
啞巴剛剛說了沒有兩句,驀聞七八支外的紅衣少女氣憤的怒聲說︰「什麼?你敢用藏語罵我是‘野丫頭’?」
說話之間,玉腕一揚,一點金星,挾著悅耳的「啾啾」鶯聲,直向啞巳方守義射來。
就在紅衣少女揚腕同時,「西堤五老」幾乎是同時既焦急又無可奈何的說︰「哎呀小莉,他是個啞巴呀!」
但是,那點閃爍著金光的暗器,已到了江玉帆等人的馬前。
江玉帆凝目一看,發現那點金星竟是一只制作精巧,比蜻蜓還小的金質黃鶯,兩翅迎風急烈的顫動著,發出了悅耳的「啾啾」聲……
心中一喜,虛空一招,那只小巧金鶯,「啾」的一聲,飛進江玉帆的手掌中。
紅衣少女一見,嚇得月兌口嬌呼道︰「小心,鶯嘴里有針!」
嬌呼聲中,充滿了焦急關切之情。
江玉帆唯恐捏壞了小鶯,用的是「柔」字訣,以中食拇三指輕巧的捏住了金鶯的細頸,由于沒有受到撞擊,鶯嘴里的金針所以沒有射出來。
這一招「虛空懾物」,不但紅衣少女和「西堤五老人」楞了,就是「悟空」等人也不由一楞,這是他們另一次看到江玉帆施展的絕技。
這些人中,只有佟玉清沒有吃驚,而且,她還拓怒交加,氣上眉梢。
因為,她听了紅衣少女的那聲關切急呼,證實了她的看法,紅衣少女對她們的盟主有了鐘情之愫,她絕不能讓紅衣少女得逞而擠掉了她躋身九宮堡孫少女乃女乃的位置。
是以,就在眾人一楞之際,她縱馬向前,戟指一招紅衣少女,怒聲說︰「蠻橫干涉別人,出手就想傷人,這不是野丫頭這是什麼?」
「悟空」等人一見,心知要糟,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江玉帆倒覺得應該問一問紅衣少女,難道說長到十七大八的女孩兒家竟分不出一個常人和啞巴?
丙然,紅衣少女嬌靨一沉,立即怒聲問︰「你可是這些人的頭兒?」佟玉清沒想到紅衣少女這樣問,只得怒聲說︰「我們是游俠同盟,我是三堂執事,我們的盟主就是這一位!」
說罷,憤憤的舉手指了指江玉帆。
紅衣少女一見,突然明媚的笑了,同時笑意說︰「看你方才白女敕女敕的臉蛋兒,氣得一陣青一陣紅的,我還以為你是他的夫人呢?」
「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愕然一楞,覺得這位姑娘的目光太厲害了,她居然在七八丈外看透了佟玉清又拓又氣的心情。
但是,當著這多人的面竟然毫不涵虛的說出來,這位紅衣姑娘,也太不給人留有余地了。
佟玉清見紅衣少女說穿了她的心事,嬌靨頓時漲得通紅,氣得咬著玉牙,久久不知如何措詞。
和佟玉清感情最好的「鬼刀母夜叉」突然縱馬向前,飛身離鞍,指著紅衣少女,斥聲說︰
「你是那一門子的江湖規矩?不問師承來歷,專揭人家心里的秘密……」
話未說完,紅衣少女已怒聲說︰「本姑娘的事要你管?」
「鬼刀母夜叉」也怒聲說︰「今天俺是管定了!」
說話之間,叮鈴當唧的將兩柄鬼頭刀撤下來,同時用刀一招紅衣少女,怒聲說︰「快,快亮你的家伙!」
「風雷拐」一見,立即焦急的低聲說︰「盟主,薛執事不是對手,這樣會送命的!」
話尚未完,那邊的「白珊老人」已向著「鬼刀母夜叉」揮了一個「稍待」手勢,同時沉聲說︰「你回去,你不是我們小莉的對手,她斗的是你們盟主……」
話雖說得平靜,但卻充滿了傲氣。
「鬼刀母夜叉」一听,更是怒不可抑,立即「呸」了一聲,怒聲說︰「這不是相親招郎選女婿,你要誰就找誰,勝了俺手中的鬼頭刀再請俺盟主也不遲!」
「悟空」等人見「鬼刀母夜叉」對「白珊老人」這等無禮,心知要糟,正待斥她回來,紅衣少女已怒叱一聲︰「你敢頂撞我師叔?」
嬌叱聲中,飛身前撲「 」一聲輕響,寒光如電,光芒四射,不知怎的紅衣少女的手里已多了一柄三尺有余的薄劍,同時挾著嗡然聲響,一閃已到了「鬼刀母夜叉」的身前。
江玉帆一見,大吃一驚,因的紅衣少女是在腰間一按,由她的縴腰皮套內撤出一柄窄而細長的薄刃軟劍,也就是著名的騰龍劍。
是以,心念方動,月兌口一聲大喝︰「住手」
大喝聲中,離馬騰空,右手的中食二指,照準騰龍劍的護手彈出。
絲的一聲輕響,紅衣少女月兌口一听嬌呼,嬌軀一個閃晃,飛身疾退五步。
就在紅衣少女飛退的同時,江玉帆已飛身落在「鬼刀母夜叉」的身前。
「悟空」等人這才發現紅衣少女腰帶上的金質團花業已不見,原來就是她手中那柄寒芒四射,顫顫巍巍的薄刃軟劍。
只見紅衣少女的嬌美面龐上略顯蒼白,眉宇間充滿了殺氣,任何人看得出,紅衣少女方才已動了殺機。
江玉帆鎮定的一拱手,淡淡一笑,道︰「方才一時情急,莽撞出手,姑娘受驚了。」
紅衣少女見是江玉帆,充滿殺氣的嬌靨才緩和過來,同時,淡然一笑,自語似的冷哼一聲說︰「不怕你不出來!」
話聲甫落,身後驀然傳來「白珊老人」的低沉聲音道︰「小莉,你回去!」
紅衣少女問聲回頭,發現「白珊老人」滿而怒氣,目光懾人,業已大步走到她的身後。
心中一驚,急步迎了過去,同時慌急的哀求說︰「四師叔,您不能傷他呀!」
說話之間,立即將「白珊老人」攔住。
江玉帆一听,頓時大怒,不自覺的冷冷一笑,傲然沉聲說︰「莫說傷了在下,踫到在下的衣角,就算他是舉世高手了!」
話一出口,「悟空」等人無不大吃一驚。
紅衣少女一听,不由焦急的回頭望著江玉帆,嗔聲說︰「你?……」
話剛開口,「白珊老人」業已仰面一聲怒極大笑,同時笑聲道︰「老夫本來想問一下令師的大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是如此狂傲,老夫倒不好不出手了!」
就在「白珊老人」語聲甫落的同時,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緊急高呼︰「江盟主,江盟主,‘萬里飄風’和‘紅狐飛’的行蹤都踩到了!」
江玉帆等人聞聲一驚,急忙回頭,只見一個中年花子,擠過道中圍觀的人眾,飛步向這面奔來。
中年花子一到迎前,立即抱拳躬身,急聲道︰「啟稟江盟主,‘萬里飄風’和‘紅飛狐’的行蹤都踩到了!」
「黑煞神」首先忍不住急聲問︰「他們現在那里?」
中年花子繼續說︰「紅飛狐跟著四個老人一個老婆婆,經金壇,過丹陽,奔了六合……」
「風雷拐」听出話中有因,不由急聲問︰「四個老人中可有‘萬里飄風’?」
中年花子搖搖頭說︰「沒有,‘萬里飄風’和其他三個老人一個中年婦人,護著一頂竹簾小轎,出宜興,經高亭,奔了蕪湖。」
江玉帆听得「噢」了一聲,「悟空」等人同時一楞,心說,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情?騙走「萬艷杯」的怎會是竹簾小轎中的女子?那竹簾小轎中的女子又是誰呢?——
wavelet掃描,張丹楓OCR舊雨樓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