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青年笑問道︰「還有條件?」
爆裝麗人點首接道︰「不錯。」
包正明連忙說道︰「阿姨,那不行。」
爆裝麗人道︰「為什不行?你義父面前,一切責任,由我一肩承擔。」
包正明面有難色地道︰「這……」
爆裝麗人俏臉一沉道︰「你敢不听我的話!」
也不再理會包正明的尷尬相,立即向白衫青年笑問道︰「怎麼樣?」
白衫青年笑了笑道︰「本來,這是沒條件可談的,不過,在下例願意先听听你的條件。」
爆裝麗人媚笑道︰「揭下面紗,讓我瞧瞧你的本來而目。」
這條件,可說是出人意外。意外得使以朱家鳳為首的「瑤台五鳳」中人,也幾乎有一種替宮裝麗人懇求的沖動。
白衫青年似乎是呆了一呆之後,才點點頭道︰「可以,但不是現在。」
他這一答覆,不但使宮裝麗人失望,連」瑤台五鳳」中人,也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悵惘。
少頃之後,宮裝麗人才注目問道︰「那是什麼時候呢?」
白衫青年漫應道︰「下次重逢時。」
爆裝麗人美目深注,半響之後,才點點頭道︰「好!咱們一言為定。」
接著,扭頭向包正明說道︰「二公子,快將白夫人還給他們。」
包正明苦笑道︰「阿姨,白夫人在我大哥身邊哩!」
「真的?」
「正明那敢欺騙您!」
爆裝麗人一皺黛眉道︰「那麼,立即派人去通知大公子……」
她的話沒說完,一陣快速的衣袂破恨之聲,由遠而近,同時也傳來包耀明的清朗語聲道︰
「丫頭,你跑到天邊,我也有本事把你抓回來。」
包正明連忙向宮裝麗人說道︰「阿姨,我大哥來了。」
爆裝麗人訝問進︰「他追的是誰?」
包正明道︰「可能是「瑤台五鳳’中的三妹白敏芝……」
只听包耀明的語聲呵呵大笑道︰「白敏芝,讓你先瞧瞧你那些姊妹們的情況,也好……」
說到這里,只見兩道人形,一先一後,有若破空急矢似地疾射而來。
包正明潔修一轉道︰「果然是白敏芝……」
同時,朱家鳳並促聲說過︰「三妹,快到這邊來……」
香鳳微拂,白敏芝已飄落朱家鳳身邊。
但那隨後追來的包耀明,也跟蹤而至,並哈哈大笑道︰「丫頭,這回,本公子可不客……」
也許包耀明已看到目前的情況不大對勁,因而他口中他「不客氣」的「氣」字已到嘴邊,又更行咽了下去,但那藝高膽大,盡避已到嘴邊的話未曾說出,但他那凌空揚掌,抓向白敏芝的架式,卻並未改變。
這些,本來也不過是正邪群豪們眼前一花的剎那之間的事。
也就當此危機一發的瞬間,只見朱家鳳,卜真真雙劍交剪而出,口中並同聲怒喝︰「狂徒找死!」
那宮裝麗人也促聲說道︰「大公子當心強敵……」
但這些擔心,著急的,都算是白費了,
當正邪美豪們目不暇接,緊張的喘不過氣來的剎那之間,只听那白衫青年一聲輕叱︰
「滾回去!」
「砰」然大震聲中,包耀明被震的凌空一個跟斗,倒飛丈外。
包耀明不愧是那位什麼「滅絕神君」的衣缽傳人,盡避是因驟遇強敵,被震飛丈外,但他于全尖一點地面之後,又立即飛身撲向白衫青年,口中並冷笑道︰「你也接我一掌試試。」
一聲震天大震聲,傳出白衫青年的狂笑道︰
「一掌算得了什麼,十掌百掌,我也照樣奉陪……」
「砰砰砰」一陣悶雷似的大震聲中,但見飛沙走石,勁風激蕩,包耀明每發一掌,必被對方震此一步,但見他怒發蓬飛,一張俊臉,白里秀青,但他仍然是緊咬鋼牙,強提真力,一掌又一掌的擊向前邁進一步。
這情形,使得旁觀的宮裝麗人,震聲大喝道︰「耀明住手。」
這一聲斷喝,總算使得包耀明停止向白村青年發掌,像一只斗敗的公雞似的,垂首退向一旁。
白衫青年沉聲說道︰「夫人你該履行諾言了。」
爆裝麗人目注包耀明,正容說道︰「大公子,將白夫人還給他們。」
包耀明長嘆一聲道︰「損兵折將,一事無成,阿姨,你怎樣叫我向義父交代?」
爆裝麗人正容說道︰「一切責任,由我來擔。」
包耀明微一沉思之後,才揚聲說道︰「皇甫夫人,請將白夫人送過來!」
「是」
隨著一聲嬌應,單嬌嬌已背著白夫人疾奔過來。」
包耀明目注白衫青年,沉聲問道︰「閣下總該有個姓名吧。」
白衫青年點首笑道︰「當然,而且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
包耀明冷笑一聲,白衫青年那透過紗巾的冷厲目光,于掃視包耀明和宮裝麗人一眼之後,語氣一沉道︰「二位,在下有幾句逆耳良言,希望你們別把他當成耳旁風才好。」
包耀明啊了一聲道︰「那要看你說的些什麼了?」
白衫青年道︰「即稱良言,那自然是對二位有益話。」
不待對方接口,語聲一頓,又立即沉聲接道︰
「二位;在下不願過問你們,為何要跟白胡二家過不去,但我不能不鄭重提醒你們,為免傷雙方和氣,二位由那兒來的,最好還是立即回到那兒去!」
爆裝麗人嬌笑道︰「你真夠神氣,只是,這幾句話,卻未免太多余了。」
白衫青年接問道︰「這是說,夫人本已沒打算再對白胡二家為難?」
爆裝麗人道︰「至少短期內如此。」
包耀明聲容具莊的道︰「閣下,今天具有你神氣,有朝一日,當你我再相逢時,今天所受的一切,我必然連本帶利,一並加倍索還。」
白衫青年笑問道︰「那是說,如你沒有力量討債,就永遠不會見我了?」包耀明點點頭道︰「不錯。」
白衫青年輕輕一嘆道︰「可惜我目前還不便將姓名告訴你包耀明接口道︰「那不要緊,像你這種身懷絕技的少年高手,打听起來,不至于太費事的。」
「好!好!」白衫青年連連點頭道︰「有志氣,值得佩服,在下隨時隨地,恭候大駕光臨。」
包耀明道︰「還有一點,如我義父要親自前來,給胡白二家為難,可與我不相干。」
白衫青年道︰「那是他自找麻煩!」
接著,又沉聲說道︰「好了,各位可以請了。」
這時,白敏芝已由單嬌嬌手中。將其母胡姬接了過來。
這一對劫後重逢的母女,于飽受一場虛驚之後,正在互擁著在低聲交談。
包耀明于向這一對母女,投過深深的一瞥之後,才向宮裝麗人,包正明等人,揮手道︰
「我們走吧!」
白敏芝連忙向朱家鳳問道︰「大姊,胡公子呢?」
原來白敏藝還不曾听到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才不得不有此一問。
朱家鳳笑道︰「那個書呆子麼?早就被這位白俠的師傅救走了!」
說著,向白衫青年指了指,並簡略說明方才的經過。
此刻的白衫青年,正目注沉沉夜色中,包耀明等那一行人離去的背影,默默沉思著。
白敏芝不但武功為「瑤台五鳳」之冠,機智也高人一等。她,盡避于不久之前,在包耀明的游斗手段下,精神體力都消耗過多,但這些,對她那靈活,頭腦,卻並未影響。這時,她向白衫青年深深一瞥之後,才以真氣傳音向朱家鳳說道︰「大姊,你去招呼店家,派人辦理善後,我去同他說幾句話。」
「他?」朱家鳳傳音笑道︰
「他是誰呀?」
白敏芝白了她一眼之後,才傳音說道︰「大姊,此時此地,你好意思尋我開心。」
說完,姍姍的走近白衫青年前,施禮道︰
「少俠,今天多承又伸援手,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白衫青年連忙還禮道︰
「白姑娘言重了,些許微勞,何足掛齒。」
白敏芝正容說道︰「俗話說的好,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以報,今天,少俠對我白胡兩家的大恩大德……」
白衫青年連忙接口道︰「夠了,白姑娘,在下還要立即趕往恩師處覆命,就此告辭。」
白敏芝笑了笑道︰「忙也不在一時,少俠且請入內小坐,容我胡白兩家,聊盡地主之誼。」
白衫青年正容說道︰
「白姑娘,在下師命在身,實在未便耽延,改天再來叩擾吧!」
抱拳一禮,輕身即待離去。
「且慢。」白敏芝含笑接道︰「少俠忘了,還有事情不曾交代呢!」
白衫青年似乎微微一愣道︰「什麼事啊?白姑娘。」
白敏芝披唇微笑道︰「少俠,令師所救那位胡公子的下落白衫青年接口一「哦」道︰「我這人真夠迷糊,竟把這等大事給忘了。」
白敏芝笑了笑道︰「是麼,我看,少俠倒是很精明的很麼?」
白衫青年笑道︰「白姑娘說笑了。」
話鋒一頓之後,才歉意笑著說道︰「白姑娘,胡公子在離此約三里處,官道左邊的一棵黃角樹上。」
說著,並抬手指示了一下方向,然後又立即接道︰「在下先行一步,就此告辭。」
這位白衫青年,似乎不願與白敏芝多說話,話沒說已再度抱拳一禮,飛身飛射而去,這情形,就像是要逃避什麼似地。
卜真真低聲嬌笑道︰「三姊,這位少俠,好像有點怕你!」
白敏芝漫應道︰「是麼,我倒不覺得。」
朱家鳳接著說道︰「三姊,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
白敏芝笑問道︰「大姊是說,一同去接書呆子了?」
朱家鳳含笑接道︰「是啊!」
白敏芝神秘地笑了笑道︰「不忙,且稍待一會。」
卜真真一蹙黛眉道︰「三姊,你心中好像有甚重大秘密似地?」
白敏芝含笑反問道︰「何以見得?」
卜真真道︰「那是憑我的直覺。」
白敏芝淡淡一笑道︰「也許是,也許不是,這些,且待會再談吧!」
目光移注朱家鳳,神色一整道︰「大姊,我們該走了。」
朱家鳳點點頭,兩人雙雙長身而起,向方才那位白衫青年消逝的方向,疾射而去。
少頃之後,朱家鳳,白敏芝二人,雙雙射落那位白衫青年所說的黃桶樹下旁。
朱家鳳目注那株枝葉濃密的黃桐樹,微一頓听之後,蹙眉說道︰「怎會沒一點聲息?」
白敏芝笑道︰「如有聲息,豈非被別人發覺……」
朱家鳳含笑道︰「對了,我真是糊涂得可以,看來,這書呆子必然是被點了昏穴。」
「唔!」白敏芝點首接道︰「大姊且請稍待,我先上去瞧瞧。」
說著,己飛身鑽入黃桐樹的濃枝葉之中。
不錯,胡天賜是半倚半躺地,在靠連樹頂處,睡得頗為安詳,不!那不是睡,他,可委實是被人點了昏穴,不明內情的人見了,準會以為是一具死尸哩!
白敏芝街蹙黛眉,向胡天賜端詳著,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只見她默然沉思著,半晌之後,才伸手在胡天賜的衣衫上略為拂拭一下,又像是聞到了什麼特殊氣味似地,瑤鼻聾了聾,俏臉上也隨之浮現一絲神秘的笑意。
朱家鳳可能是等得不耐煩了,在樹下消聲發問他「三妹,你怎麼啦?」
白敏芝含笑接道︰「沒什麼,大姊,你也上來瞧瞧。」
「瞧什麼啊?」
朱家鳳口中問著︰「你發什麼呆,難道還不認識書呆子麼?」
白敏芝一拍他身旁的樹枝,正容說道︰「大姊,你先坐下來,我有活要問你。」
朱家鳳一面挨著她身邊坐下,一面笑問道︰「你不光將書呆子的穴速解開?」
這個,且待會再說。」白敏芝目光凝注胡天賜臉上。口中卻問朱家鳳問道「大姊,你估一下看,書呆子被閣在這兒,有多少時間了」。
朱家鳳微微一楞之後,才沉思著笑道︰「致少該半個時辰以上了。」
白敏芝笑了笑道︰「大姊請仔細瞧瞧,咱們這周圍的樹枝和樹葉上,是否都有露水?」
朱家鳳點點頭道︰「不錯。」
「那麼。」白敏芝含笑接即︰「大姊再模模書呆子的衣衫看?」
朱家鳳依言模過胡天賜的衣衫之後,心頭一動地,注目問道︰「三妹之意,是覺得書呆子的衣衫上沒有露水,而感到可疑?」
「是的。」白敏芝點首接道︰「而且,他所躺著的樹枝上,也就是他的衣衫下面,卻反而有露水。」
朱家鳳一蹙黛眉道︰「那是誰,書呆子被閣在這兒的時間還不久……」
白敏芝正容接道︰「我想,最多不會超過盞茶工夫。」
朱家鳳方自美目異彩一閃,白敏芝又立即接道︰「大妹,你聞到什麼特殊氣息沒有?」
朱家鳳搖搖頭道︰「我倒聞不到什麼。」
白敏芝笑了笑道︰「大姊身上也濺有美人的血漬,但我身上卻沒有,所以我嗅出書呆子身上的血腥氣,而你卻聞不到。」
朱家鳳蹙眉接道︰「可是,書呆子身上,看不到血漬呀!」
白敏芝一指胡天賜的鞋底道︰「血腥氣味,是來自這兒。」
朱家風不由一呆道︰「那是說,他曾經……去過……」
白敏芝含笑接道︰「是的,他曾經去過有血腥的地方。」
朱家鳳一皺黛眉道︰「這就令人費解了?」
白敏芝淡淡地一笑道︰「其實,揭穿開來,倒也平常得很。」
朱家鳳微微一怔道︰「難道說,你懷疑他就是那位白衫少俠?」
白敏芝笑道︰「不僅是懷疑,應該說是肯定。」
朱家鳳笑問道︰「就是為了方才所舉出來的那些疑點?」
「難道還不夠?」白敏芝抿唇微笑道︰「大姊何妨多想想看。」
朱家鳳美目深注地接道︰「我想,你必然還另有見地?」
白敏芝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朱家鳳道「其實,我也早就對他懷疑過,只是沒法證實,只好悶那心中罷了。」
白敏芝笑問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朱家風沉思著接道︰「現在說來,該是五天之前,在朱仙鎮西郊,當那位暗中奇人,以‘混元指’力痛殲頑敵時,我曾經對書呆子懷疑過,也曾對他深深地注視過。」
白敏芝接問道︰「當時,他有什麼反應?」
「沒有。」朱家風苦笑道︰「就是因為他表現得太自然,我才只好始終悶在心中。」
話鋒微微一頓之後,又皺眉接道︰「此刻,經你這一提醒,使我聯想到當晚在白府時,這書呆子的行動,也有疑之處。」
白敏芝笑問道︰「大姊指的,是當時他一個人躲到地窖中去?」
「是啊!」朱家鳳瞟了胡天賜一眼道︰「現在,快叫醒他,好好問一個所以然出來……」
胡天賜欠伸而起,含笑說道︰「不用了,我本來就醒著哩!」
白敏芝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沉得住氣。」
朱家鳳也笑問道︰「這回,可真算是不打自招了。」
胡天賜苦笑道︰「丑媳婦遲早都得見公婆,例不如自已識相一點為妙。」
白敏芝接問道︰「你已承認就是方才那位白衣少俠?」亦即天下第一高人‘逍遙老人’的徒弟……」
胡天賜截口道︰「等于是‘人贓俱獲’,不承認還行麼!」
朱家鳳接問道︰「那位胡老夫子,也就是令師的化身?」
胡天賜正容點首道︰「是的。」
朱家風笑道︰「原不得他老人家暗中指示,要遣散一些不相干的人,不如此,以後就不便行動啦!」
白敏芝不機苦笑道︰「相處多年,誰也沒想到,這麼兩個子無縛雞之力的人,竟是當代武林中的絕頂高人,你們這一份保密功失,可委實足以自豪了。」
胡天賜也苦笑道︰「可是,畢竟被你揭穿了。」
白敏芝抿唇媚笑道︰「這可能‘做賊心虛’,才自露馬腳吧!」
胡天賜怔了征道︰「對了,芝妹,對你方才所舉出的那些疑點,我除了甘拜下風之外,可實在沒甚說的了,只是,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露了馬腳,才引起你的疑心的?」
白敏芝笑了笑道︰「這個,說起來,可不止一二項哩!」
胡天賜正容接道︰「愚兄一一請教。」——
文學殿堂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