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鶴道︰「原來的衣服為血跡所污。」
陳劍一听忙道︰「張……先生,你我似乎不便。」
張方遠似乎笑了一下道︰「她當年還跟我一床睡覺呢,就是不穿衣服,我看看有什麼關系。」
說著去掀白綢,陳劍忙道︰「等一下。」
張方遠回頭望著他。
陳劍一揮手道︰「林道長請出去。」
說著自己也背過身子。
林立鶴會意,連忙退到門口,同時,還招呼陳劍道︰「幫主也請出來吧。」
陳劍本也想去的。可是他又怕張方遠會對易華容的遺體作出什麼不利的舉動,仍搖頭道︰「不!我背著身子就好,你出去吧!」
林立鶴目中似乎另有別的意思,但是他想了一下,只是輕輕地道︰「掌門人要小心一點。」
張方遠已不耐煩地道︰「你快滾吧!易華容生前對我那麼好,我還沒把放在眼里,現在人都死了,難道還會對她的尸體怎麼樣?」
林立鶴低頭退到屋外,陳劍究竟不太放心,目光雖然不敢移近棺木,卻用眼角余光注意著張方遠的舉動。
只見他一掀白綢,連忙退後了一步,伸手就要拔劍,陳劍大吃一驚,連忙大喝道︰「你想干什麼?」
口中叫著,手中的長劍也卷了過去,卻見棺中的尸體也躍了起來,一片寒光向張方遠罩去。
由于陳劍的動作太快了,剛好趕在張方遠與棺木之間,他的本意是阻止張方遠破壞尸體的,這下卻擋住了罩向張方遠的寒光。
基于本能的反應,他利用听風劍上的招式,回身撩出一劍,嗆嘟一聲,把他逼退了一步。
尸體怎麼復活了?他正在心中狐疑、見那尸體根本不是易華容,而是剛離開不久的南宮玉梅。
這一驚比尸體復活尤大,他張口結舌,語無倫次地道︰「南……南宮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南宮玉梅手挺秋痕劍,一臉怒色,瞪著張萬遠怒聲道︰「張萬遠!你這個卑劣無恥的畜生,你還有臉來見我母親的遺體?要不是陳大俠替你擋了一下,我早已割下你這狗頭了,不過你別高興,今天你還是難逃一死。」
張方遠凝視她片刻,突地哈哈一笑道︰「原來你就是華容的女兒,好,好極了,早知你這麼漂亮,我就不跟華容決裂了,耐心地守著她,等你長大了……」
南宮玉梅听他越說越不象話了,粉臉一寒殺機洋溢,手中秋痕劍一舉,又待攻了上去。
陳劍卻見易華容尸體仍留在棺旁,這才明白剛才南宮玉梅睡在她母親的尸體上,躺在棺中,大概是想出其不意,一下殺死張方遠,難怪林立鶴對自己一再暗示。
可是他見到南宮玉梅又要出手進攻了,連忙橫在中間道︰「南宮小姐,請等一下……」
南宮玉梅怒聲道︰「陳大俠,這是我們家事,請不要管,我早就要殺死這老賊了。」
陳劍擺擺手道︰「在下無意干涉小姐的家務,可是令堂大人遺體在此,萬一你們動手時毀及令堂遺體。」
張方遠哈哈一笑道︰「是啊!當著你母親的臉,你要殺我,只怕她也會傷心的。」
南宮玉梅听他還是說那些不堪入耳的穢語,不禁怒意更甚,漲紅了臉道︰「陳大俠!你站開,寧可毀了母親的遺體,也不能放過他。」
陳劍忙道︰「小姐暫時忍耐一下,等他看過令堂的遺體再說,因為他能說出殺死令堂的凶手……」
張方遠這時也不開玩笑了,正著臉道︰「不錯,你要殺我是一回事,華容被殺是另一回事,至少你應該讓我看看是誰下的手。」
南宮玉梅冷冷地道︰「難道不是你?」
張方遠一怔道︰「我?怎麼會是我呢?」
南宮玉梅仍是冷冷地道︰「不管是不是你,你都不用看了,母親生前已發誓不見你的面,死後更不容你邪毒的眼楮去侮辱她的遺體。」
張萬遠冷笑道︰「難道你不想知道誰是凶手?」
雲天鳳悄悄從門外進來,突然插嘴道︰「我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
幾個都為之一怔。
陳劍連忙問道︰「是誰?」
雲天鳳手指張萬遠道︰「除他之外再無別人。」
張方遠怒叫道︰「放屁!我為什麼要殺死華容呢?」
雲天鳳微笑道︰「這要問你自己。」
張萬遠正待發作。
雲天鳳又緊逼向道︰「華容前輩一生中最恨的人是誰?」
張方遠低頭不語。
雲天鳳又造︰「華容前輩已將一切未了事,托付給南宮小姐,她自己用不著再動刀劍,可是她死的時候,手中還執著劍,明明是與人爭斗而死,有那一個值得她拿劍來拼命。」
張方遠怒叫道︰「胡說!華容雖然恨我,可是我不相信她會拿劍來殺死我。」
雲天鳳冷笑道︰「假如華容前輩死後有知,听見你在棺前所說的那些話,恐怕也會拿劍殺你。」
張萬遠冷笑道︰「你不要用這些話來入我之罪,我倒是希望華容死且有知,也可以告訴你們她當年是如何愛我,是不是舍得拿劍殺我。」
一言未畢,南宮玉梅臉色鐵青,劍光突閃不過這次卻不是對著張方遠而發,而是對著那具棺木,劍光過後,棺木被斬成七八段,從凳上碎落下來,里面的尸體也被割碎了,散落一地。
陳劍大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玉梅咬牙切齒道︰「我恨這個不爭氣的母親,做出這種不爭氣的事。」
陳劍不以為然地道︰「可你也不能這麼做呀!」
南宮玉梅厲聲指著殘尸道︰「你听了他在尸體前說的那些話,你心中是什麼滋味?」
陳劍想張方遠剛才的言詞,也覺難以入耳,可他對南宮玉梅的舉動也頗不以為然,因而然無話。
倒是雲天鳳一笑道︰「小姐實在太莽撞,這下毀了尸體,再要究真凶就絲毫無線索了。」
南宮玉梅冷冷地道︰「你不是說凶手是張萬遠嗎?」
雲天鳳道︰「我在門口听見他對華容前輩種種侮辱之詞,一時氣憤,隨口說說而已。」
南宮玉梅怒聲道︰「不必再追究誰是凶手了,我母親能看上這個混帳東西,實有取死之道,誰殺她都是一樣,她若不死,我自己也會下手!」
陳劍大感愕然道︰「南宮小姐,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來,而且變成這個樣子。」
雲天鳳一嘆道︰「這倒怪不得南宮小姐,我上一次見到張方遠時,覺得他風度儀表確有引人之處,尤其是在他年輕的時候,華客前組與苦果為他傾倒開小力過,可是今天听他的說笑,實在說得難堪,苦果與我的關系雖比不上南宮小姐與華容前輩深刻,可是我現在發現派人去刨苦果的墳並不過份,她們瞎了眼才會看這種人。」
南宮玉梅听了雲天鳳這番話的煽動,憤愧之意更堪。
雲天鳳拔出劍道︰「南宮小姐!你為了令堂,我為了苦果我們一起對付這惡賊吧!」
南宮玉梅道︰「不!我不要你幫忙。」
雲天鳳搖搖頭道︰「我是苦果從小哀養長大的,我屈辱的心情並不低于佩,你沒有理由釋維我。」
南宮玉梅瞪著眼楮叫道︰「陳夫人!今天我是六親不認了。你要是礙我的事,我要先對付你。」
雲天鳳臉色一變,可是她看著微微發怔的張方遠,嘆了一口氣道︰「南宮小姐,我並不是怕你,不是讓你,可是我們若打起來,被這個惡賊抽空溜了,或是叫他趁我們動手的機會,來個偷空突襲,才是不智之極。」
張方遠這才怒聲叫道︰「放屁!我不是那種人。」
雲天鳳冷笑一聲道︰「你這種人什麼干不出來,你等著好了,即使南宮小姐能放過你,我也不饒。」
南宮玉梅立刻厲聲道︰「除非我先死在他劍下,才輪到你來收拾他,否則你想鞭尸泄憤,都辦不到,若不將他碎尸干段,誓不為人。」
臉上滿是狠毒之色,可見她心中的憤怒與怨毒都到了極點。
張方遠瞧在眼中也不免感到駭然,可是他畢竟沉得住氣,哈哈一笑,擺動手中長劍道︰
「很好!我一生中只受到女子的愛顧,還沒有嘗到死在女子劍下的滋味,小痹乖,你上來吧。」
南宮玉梅厲聲道︰「到外面去,這屋子里施展不開。」
張方遠神色微動道︰「高手較劍,只在方寸之間。」
南宮玉梅道︰「我的劍法不同,放開施展時,範圍可及十丈,因為我不打算一劍就殺死了你。」
張方遠故意笑了一下道︰「你打算要多少劍才殺死我?」
南宮玉梅厲聲道︰「少廢話,打算將你全身刺成蜜蜂窩,再把你劈成無數碎塊,所以要個大地方。」
張方遠微微一笑道︰「好吧!我對于漂亮的女子總是讓步的,這是我得到她們芳心的方法,就听你的吧。而且我對華容至少還有一點情意,也不忍當著她的面殺了你,我們出去吧。」
雲天鳳一拉陳劍道︰「我們先去封住他的去路,免得這老賊偷空溜了。」
南宮玉梅冷笑道︰「那倒用不著,我想殺一個人時,絕不怕他逃走,他就是長翅也逃不了。」
張方遠傲然一笑道︰「小泵娘,說話不要這麼狠,我並不怕你,完全因為你是華容的女兒,我讓你一點,要說你在劍城學的那幾種劍法,我真還不放在心上。」
雲天鳳拖著陳劍出去走到門口,回頭笑道︰「南宮小姐,你們也快出來,我好叫人把令堂的尸體重新整理一下,也免得她老人家死後還不安。」
南宮玉梅正在準備出去和張方遠一決,听見她的話後神色一動;揮揮手中劍道︰「你們先出去。」
陳劍和雲天鳳先走了,張方遠也跟著出來,卻不見南宮玉梅出來,張方遠要回去找他。
雲天鳳卻道︰「她毀了母親的遺體,心中自然不安,也許正在祈禱,你別去打擾她。」
張方遠听了果然止步,靜候片刻,忽然茅屋頂上轟地一響,冒出尺許高的火舌,烈烈地燃燒起來。
同時茅舍的門口也吐出濃濃的黑煙,陳劍大吃一驚,正想沖過去看看,卻被雲天鳳拖住了。」
張方遠也吃了一驚,身形才沖到門口,里面已傳來南宮玉梅的聲音冷冷地道︰「滾出去!你進來干嘛?」
張方遠微急道︰「你姑娘!你怕打不過我,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你又何必這樣想不開呢?」
南宮玉梅在內厲聲道︰「放屁!死在臨頭,還敢說大話,你以為我是舉火自焚。」
張萬遠一怔道︰「那你是干嘛?」
南宮玉梅大叫道︰「我用一把火洗去母親身上的污點,讓她帶著干淨的靈魂升天後,再來找你算帳。」
張方遠呆了呆才道︰「你要怎樣算帳都是小事,可別把自己燒在里面,我不想你死得這麼快。」
濃煙中沖出南宮玉梅的身影,發絲散亂,眼中含淚,也不知是悲傷還是被煙火所燻。
她出來後,立刻把劍指著張方遠叫道︰「我母親一生的名節都毀在你手中,她死後還要受你言詞侮辱,那把火只能洗去她一半罪,還有一半要用你的血來沖洗。」
張方遠見她說話時神情激動,卻具有另一種嫵媚之態,老毛病又犯了,哈哈一笑道︰
「你母親當年若是有你這付容貌,我就終身守定她,絕不見異思遷。」
南宮玉梅漸漸恢復平靜,對他的游詞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道︰「你準備領死吧!」
張方遠見她突然如此深沉,心中一驚,不敢怠慢,將手中劍一搶道︰「我早就準備妥當了。」
南宮玉梅踏前一步,手起風生,劍如一泓秋水,凌空下擊,隨即化為一萬條銀蛇,罩向張方遠身上。
張方遠看準她的劍路,抬腕舉劍上迎,先拔開那萬道銀蛇,然後反手橫拖,斜削對方的肩頸之處。
陳劍與雲天鳳都為之一震,他們都認出這是恨天四式中的第三手,「輕雲出袖」可是使在他手中沉穩飄逸,不帶一點煙火之氣,其造詣在二人之上。
南宮玉梅仰身後翻,在對方鋒銳將及之際,閃過這一手回攻,卻也驚險萬狀,因為她披散的秀發已有幾縷觸及劍鋒,斷墜在地上。
張方遠哈哈一笑道︰「好乖乖,你真不錯,居然在我劍式用足之後,還能躲開,其實你太緊張了,就是你不躲我也舍不得傷你。」
南宮玉梅臉一點表情沒有,撤回劍來,沉腕又攻出第二招,這次就比較簡單,劍尖幻出兩點銀星,分為左右向前攻列,而其進勢也很慢,兩點銀星的距離約有三尺,而且,是同時並進。
張方遠再也不象先前那樣輕松了,連陳劍與雲天鳳也為之一震,這是他們畢生所學的最精妙一招。
這兩點銀星自然是劍尖所發出的閃光,在高明的手法下,千點萬點不足為奇,奇怪在于這兩點。
一般劍法為分散敵手的注意,往往在一真攻中夾了許多虛招,造詣深的可使人真偽虛實莫辨,更深一層的可以因勢制式,隨時化實為虛,化虛為實,以收克敵之果。
可南宮玉梅定手兩式竟都是實招,她以一劍同時攻出的兩手實招,而且不分先後強弱。
當然她無法將一劍分為兩柄,也不能用一只手同時在兩部位出招,這兩點銀星是一枝劍來回抖動的成果,在三尺的距離中。只能看見那兩點銀星,中間的劍勢來往卻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才使人真正吃驚。
以張方遠的劍術造詣,自然不在乎兩處同時受襲,尤其中間有三尺的空隙,躲開一邊,架開一邊,就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可是他擔心的並不是那兩點部位。
在那三尺的空隙中才是他恐懼的地方,明知是她劍勢往回的範圍,卻不見劍跡,听不見劍風。
假如他把精神移注到去應付那兩點劍影時,南宮玉梅卻在這三尺的距離中突然改變劍勢攻上來,別說看不見,就是看見了也來不及應付,高手比劍所爭的就是間不容發的先機,勝風也取決這剎那的先機。
南宮玉梅卻能把間不容發的先機展成了三尺,那是多少倍的差額,他簡直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了。
兩點銀星接近到他前面尺許處,他仍是木立不動。想動也無從動起,銀星再進前半尺,張萬遠覺得不能再猶豫了,不管怎樣應付一下,也比束手待斃強一點,因此他緊緊手,用盡平生的力氣,推劍朝一點銀星上格去。
當的一聲,刻被彈了回來,而且還差一點月兌離了把握傷了他自己,張方遠更為心驚,在他的想象中南宮玉梅用招雖妙,內力卻不會強過他,可是他的劍被彈回來後,他發覺自己的內力再強十倍也沒用。
當他的劍觸上銀星時,手腕立刻感到了陣輕輕的震動,將他的勁力化得一點不剩,然後是銀星的震力將他的劍彈了回來,雖然他又及時控制住了劍,沒讓它刺傷自己,可是他也明白南宮玉梅這一招絕非人力所能化解的。
銀星又移進了兩寸,離他的身子只剩三寸了,仍是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身子兩邊都可以感受到銀星上的櫃骨寒意,而那三尺劍勢往返的範圍中仍是一點感受都沒有。
張方遠長嘆一聲干脆將劍一垂,放棄了抵抗的意圖認命。
南宮玉梅才冷冷地道︰「張方遠,你不是很神氣嗎?怎麼不開口了,你那張嘴里不是有無窮的花言巧語,為什麼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張方遠一睜雙目叫道︰「鬼丫頭,我已經把命交給你了,你可以殺死我,卻不許侮辱我。」
南宮玉梅冷笑道︰「原來你也怕侮辱,那你在我母親靈前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張萬遠怒聲道︰「你想怎麼樣?」
南宮玉梅冷冷地道︰「不管怎樣,現在你已離死不遠,我給你一個懺悔的時間,讓你在死前回憶一下生前所作所為,然後再告訴我你要怎麼死才能贖自己的罪惡。」
張方遠眼見生機已絕,戾氣頓漲,大聲叫道︰「臭丫頭,你最好快點下手,免得我說出更難听的話來。」
南宮玉梅仍是冷冷地道︰「你說吧!我母親為了你這樣一個婬賊失節,已經是我此生最難堪的事,我不在乎再听兩句難堪的話。」
張萬遠雙目一瞪大叫道︰「易華容!當年是你勾引我,你的寶貝女兒自命清白,歸咎到我頭上。」
說完他以為南宮玉梅一定會惱羞成怒殺死他的,誰知南宮玉梅一點也不生氣淡淡地道︰
「我母親並沒有自命清白,她對我承認是她先向你表示情意的,她更沒有意思要歸咎于你。」
張方遠怔了怔,正想說話,誰知一張嘴才覺嘴角奇痛徹心,只喊出一聲,連忙用手一模,染了滿手的鮮血。
陳劍與雲天鳳又是一驚。
因為他們發現張方遠的兩額都滿了一道劍痕,從嘴角一直蔓延到耳根。
那自然是南宮玉梅下的手。一然而他們的雙目始終沒有放松過一瞬;竟不知她什麼時候下手的。
連身受其刀的張方遠也不知自己何時挨了兩劍,直到張口想說話時,才牽動劍傷,感到疼痛。
劍鋒傷到人的身體,卻連換劍的人都沒有知覺,這手法快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張方遠的嘴角已裂到腮邊,鮮血直淋,自然是夫去再說話了,痛得直叫,南宮玉梅又冷冷地道︰「我母親之所以會為你動心,完全是因為這張嘴能說會道,她已經死了,你也快死了,為了避免她在泉下又受到你的誘騙,所以我先割破你這張窮嘴。」
張方遠痛得但求速死,雙手齊張,反向她的劍尖所化銀星抓去。
南宮玉梅手腕略移,將他手指的前三指都削下一節,同時底下踢出一腿,將他踢倒在地。
張方遠一挺腰站起來。
南宮玉梅跟上道︰「你想找死也沒這麼容易,你一生中專叫女人受罪,我為了替女入出口氣,也得叫你受點活罪再死。」
張方遠雙目瞪得象銅鈴一樣,怒吼一聲,南宮玉梅手勢略動,劍光輕閑,張方遠又叫了一聲,口中鮮血直噴,同時還吐出幾根斷齒,痛得雙腳直跳。
大概他想嚼舌自盡,被南宮玉梅先發覺了,一劍削落了他幾顆牙齒,而且還冷笑道︰
「你假如能用牙床把舌頭咬斷,我倒是可以發發慈悲,準你早點解月兌。」
張方遠既無法回答,也沒有听到她的話,只是象瘋獸一樣亂跳,南宮玉梅的臉色上姐終是一片冷漠。
張方遠也無力為戰,她自然也收了劍式,可是她仍注意著張萬遠的一舉一動,發現他有自殺的意圖時,就用刻在他身上重要的地方刺一下。
一個人連續遭受到裂額、敲齒、斷指的慘刑,而且這些部位都是人體感受最靈敏的地方假如張方遠沒有武功基礎,恐怕早已被疼痛刺激得昏過去了,就因為他忍耐的能力超過常人,他身受的痛苦也倍于常人。
雲天鳳的表情與南宮玉梅一樣,好象頗為欣賞這殘忍的活劇,陳劍卻忍不住了,皺皺眉頭道︰「南宮小姐,你還是殺死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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