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當二更,大雪告停,一輪明月高掛天空,銀輝照著大地,使人有一種身處幻境之感!
在峰的北面,這時閃閃飄來三條人影,丁吉首先啊聲道︰「符祖到了!他右邊是‘迷樓瑤姬’,左邊……」
五谷蟲接道︰「左邊是清華郡主!」
康燕南默然不語,他心中似有非常難過的現像!
于卜忽又指向東面道︰「地魔陰君,啊,還有‘玄天金母’、‘八卦教主’,他們沒帶著其他的人來?」
同時,五谷蟲指著南面道︰「盜竽由樹梢飄來了!」
丁吉悄聲問道︰「論劍沒有真刀真力打斗熱鬧,時間恐怕還長哩!」
五谷蟲道︰「有時要想化解對方一招,或克制對方一招,或克制對方一招,往往苦思三日是經常有的,如在友誼印證,甚至長達三年五年!他也有限時比斗的,在規定時間之內,某方如不化解,那就是負數.這次看他們用哪一種比斗方法。」
三方面的人物都己到達峰頂,並不出五谷蟲所料,恰好是以巨石前小坪為斗地,成犄角,各距十五丈,符祖率兩女在東北角上,盜竿在正南一面,「地魔陰君’等三人在正西,三方面都沒有說話,到達後即就地坐下。
首先,盜竿抬頭環視四周林木與亂石之間良長,這才面向符祖道︰「符兄,是誰引來這群旁觀之人?」
他的面色在雪夜顯得毫無表情,符祖陰聲答道︰「符某欲求天下武林為證,不得不傳出消息,且使他們一廣見聞!」
盜竽突然大笑道︰「符兄目空一世之心仍未稍減!」
「地魔陰君」陡然接口道︰「無山王完全說錯了,符兄當年的雄心而今已有動搖!」
康燕南听來非常奇怪,急問五谷蟲道︰「前輩,盜竽又叫什麼無山王?」
五谷蟲微笑道︰「作強盜的無不佔山為王,靠水稱霸,惟獨腳大盜才四處飄游,盜竽即當年獨斷獨行的獨腳大盜,因此才在當年人稱無山王,你兄弟雖稱大盜,但也有手下。
有莊院,他卻什麼也沒有。」
康燕南幾乎吁出聲來,忽听盜竽側顧「地魔陰君’道;
「你這陰世鬼王在當年鬼鬼祟祟,每次都不敢正面動手,今晚倒有勇氣赴約了,請說說符兄有何不對?」
「地魔陰君」嘿嘿笑道︰「如其雄心稍減,他焉能找兩個現成徒兒來作幫手!」
盜竽縱聲大笑道︰「這樣看來,你之所以敢出面的原因,也是有了玄天婆子和算命野道之故了!」
符祖沒有開口,惟面上顯出煞氣更濃,卻被玄天金母接口道︰「你這強盜自認光明磊落,天下無敵,但在當年也只有暗偷本宮珠寶!」
盜竽哈哈笑道︰「要錢的多半不擇手段,我老盜能在你睡覺的地方打滾,當然有點偷偷模模,哈哈,這種行動能光明磊落嘛?」
玄天金母聞言臉紅,幾乎氣得要死,八卦教主接口道︰「今晚憑功力不憑嘴,無山王何必專仗口舌之利。」
盜竽笑道︰「憑你們三人能經得起幾招絕學?本人之所以尚不即時開始者,因為還有一個未曾想到的後起之秀尚未出現之故?」
符祖沉聲接口道︰「那青年人恐怕不願參加。」
「地魔陰君」等聞言大驚,莫不面顯栗色的同聲問道︰「那是誰?」
盜竽正色道︰「即練成拐仙神功之人!」
「地魔陰君」等啞然無語,同時面面相覷,神情呈現著緊張而不安。
盜竽一見大笑,哈哈不禁道︰「這次是論劍,敗者毫無生命之虞,諸位稍安勿躁!」
「玄天金母」厲聲道︰「你無山王並不高明多少。」
符祖接道︰「你們三人以誰為主,宜事先提出,免使人多嘴雜,毫無頭緒。」
「八卦教主」冷笑道︰「你向誰攻擊,誰就是接斗之主!」
符祖沉聲道︰「我用‘飛蜈劍法’中第一招「百零三式’,以五個字的吐音時速,右手劍式攻你左側,以‘電梭劍法’中第一招‘九九循環’八十一式攻你右側,同時口
吐三支‘絕命蛇齒釘’罩住你胸前大穴!」
「八卦教主」聞言身顫,頭上霎時冒出大汗!
盜竽陰聲道︰「犯在那里?」
盜竿冷笑道︰「第一,你不事先聲明開始而發招!第二,發招之前必須限定對方敗路才算數!」
符祖陰聲道︰「第一點是他親作激斗言詞,無疑已有準備,第二點本人未攻他的背面,這就是限定他後退認敗!」
盜竽見他說出似乎有點道理,立即轉頭向‘八卦教主’道︰「野牛鼻子意見如何?」
「八卦教主」經他從中一岔,始有充裕時間思考,接口道︰「本教主左右有八卦神牌可抗,胸藏五面八卦令符可防!自信固若金湯,穩如泰山,豈能後退分毫。」
符祖沉喝道︰「今晚是論劍,除劍術外忌用旁技,八卦神牌且屬外門兵器,你野牛鼻子還不認敗滾下山去?」
盜竽接口道︰「你那三支‘絕命蛇齒釘’又待何解?」
符祖冷笑道︰「你無山王有意偏袒不成?」
盜竽大笑道︰「符兄如不循理比斗,今晚即失去論劍意義!」
符祖大怒道︰「就算本人取消三支‘絕命蛇齒釘’,但他毫無一劍可言。」
盜竽朗聲道︰「兩百年前的天山武林大會有規定,凡高手論劍,除進攻與破解非劍術不可,如固守與拯危則不擇手段,相信符兄不致忘情?」
符祖被他駁得啞口無言,只氣得怒發如就,根根激張。
五谷蟲在石上看得大樂,側顧康燕南等傳音道︰「盜竽一生偏激,斗狠,但對武林成規卻毫不輕視!」
康燕南道︰「八卦教主守而不攻,他雖不算敗,但已失去論劍地位了!」
五谷蟲道︰「看他們所坐的位置,那是三人一體的格局,八卦教主還只算得三分之一。」
丁吉道︰「听說論劍只準一對一,今晚不但有三方、而且可以多人參加,這是算什麼?-
五谷蟲眼看三方都在沉思奇招異式,即答道︰「在盜竽和符祖這種劍術高手之前,並不在乎多面論劍,惟獨某方聯手卻是空前之舉,這可能是盜竽和符祖有約在先,否則地魔陰君等不致這般行動。」
忽然,只听「地魔陰君」大喝道︰「本教主以「九陰劍法’第八招‘陰網罪魂’攻你三路!」
同時又听「玄天金母」厲聲道︰「本幫主以‘玄大劍法’中第四招‘仙子織錦’攻你下三路!」
八卦教主大叫道︰「我危已解,同時以‘二極劍法’中‘雙龍寺珠’取你心髒,迫使你無法措手,還不給我後退五尺。」
盜竽看出符祖目射奇光,似亦感到非常棘手而緊張,不禁大笑道︰「符兄如不退,憑你功力也只能擋住兩人!」
符祖本可以清華郡主擋右面,以「迷樓瑤姬’擋左面,自己足可逐退‘八卦教法’但他帶來二女並未在論劍中作數,加上他生性目空武林,這時被盜竽一激,心中更加紊亂,思路難以集中。
又听盜等大笑道︰「十字之數已過,時間已去十之二二!」
五谷蟲在石上聞言大驚道︰「他們這次時限之短,可說數百年來未曾有過!」
康燕南道︰「假設你老受此攻勢應當如何破解?」
五谷蟲道︰「我老人家還沒想到破解之法?」
康燕南道︰「出奇制勝雖不能,借力月兌困尚有一法!」
五谷蟲急問道︰「快說什麼辦法?」
康燕南向他傳音道︰「符祖可以揮左劍直迎地魔陰君,腳踏離宮搶坎位並非後退,再以右手擋‘八卦教主’,硬將‘玄天金母’擺月兌!」
五谷蟲道︰「那‘玄天金母’的劍勢如電,且與‘地魔陰君’、‘八卦教主’發招同時,縱算搶到坎位,為時已間不容發,符祖豈能擺月兌傷亡?」
康燕南道︰「你老看看坎位落在什麼地方?」
五谷蟲一看愕然,詫然輕叫道︰「恰在盜等身後!」
康燕南笑道︰「盜竽如不出手,那‘玄天金母’之劍恰好中在他的身上!」
五谷蟲喜得幾乎大叫,但在張口無聲之際,猛听符祖已大喝出口道︰「本人左手‘飛蜈七式’同出,踏離宮奔坎位,右手‘電梭穿雲’,野道士已成虛發!」
這老魔想出的破招真絕,他竟與康燕南的想法相同。
五谷蟲嘆聲道︰「他成功了!」
陡听‘玄天金母’厲聲道︰「符老兒快躺下,你右側連中八劍!」
符祖沒開口,忽見盜竽大笑道︰-玄天幫主搞錯了,你那八劍已遭我的‘天衣劍法’第九式「拂袖排雲’化解元存!」
「玄天金母’聞言一怔,但她到底非比等閑,一看方位便知是怎麼一回事,于是赧然不語。
這種動口不動手的打斗,看起來毫不精彩,實際上如有一字之錯就會犧牲終生名譽,甚至迫使一個頂尖高手永別塵寰。」
正當此際,符祖已急采取飽勢,他大叫道︰「我以電梭七式‘逐妖入洞’罩住地魔,以飛蜈十三式‘百足齊展’迫住野道士,你倆已毫無反擊之力,不逃即傷。」
這種近似吹牛的口氣,如在普通武林听來定不服氣,但在比斗的當事人中卻較真槍真刀還急;
盜竽大叫道︰「我不還擊!」
「玄天金母」吁口氣,厲聲道︰「我有充裕時間了,踏巽宮奔乾位,從側翼,發玄天九式搶救」九陰教主’成功,變九式為‘倒翻天河’,同時解救了‘八卦教主,之危!」
盜竽大聲笑道︰「時、地恰當,危解了!」
「地魔陰君」沉聲道︰「我以‘九陰劍法’第十招‘中元集會’適時反擊,符兄快踏兌位!」
符祖的左右兩手都被‘八卦教主’和‘玄天金母’牽制,胸前空門大露,自知非踏兌位不可,被迫大喝道︰「你劍未及身,我已吐出一支‘絕命蛇齒釘’!」
盜竽在旁大笑道︰「他也有采守勢時候,時間已到,誰與本人動手?」
他們似在事先約定了時間,符祖忿怒道︰「你在我反擊之際報時,莫非其中有鬼?」
盜竽大笑道︰「四周來觀的不下五百武林,他們之中定必有細心之人,你問他們看,自你開始起,到我叫停止,是不是恰好一百字連?」
突然有人從西面林中大叫道︰「還多了半字之久,你如不發‘絕命蛇齒釘’,論理是你敗了!」
符祖聞言陰笑道︰「居然有不怕死的敢作見證?清兒和紅兒去查查看?」
清華郡主和‘迷樓瑤姬’聞言同聲應是,雙雙直奔西面樹林,但身還未到,忽從林內閃出一個青年來大聲喝止。
二女一見,突然停止不動。
「地魔陰君’急向‘玄天金母’道︰「他是‘屠龍公子」!
原來那少年就是康燕南,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離開五谷蟲和兩小,而又繞到西面林中的。
他這一現身,同時引起盜竽和符祖立起身來,符祖急叫道︰「清兒和紅兒回來!」
「迷樓瑤姬」與清華郡主一言未出,聞喚立即回頭!
康燕南看出她們並非白痴一般.在神情上卻已失去當初那股溫柔姻靜之姿,他一步一步跟在二女後面,手指符祖冷笑道︰「你開始用的是何種論劍?」
符祖陰笑道︰「你不願參加初級論劍?」
康燕南道︰「初級論劍不如當場動手,只適于一般高手之技!」
盜竽大笑接口道︰「你的意思,今晚要舉行中級論劍了。」
康燕南道︰「可惜有三人經不起八招!」
他指的是‘地魔陰君’等三人,言中之意,誰都听得出來,因此激怒‘地魔陰君’怪吼道︰「你小子敢輕視本教主等?」
康燕南這時恰好與他們立成四角,停步接口道︰「你們先接下一招試試,才知道是否遭人輕視!」
他說後忽然拔出青霜劍,劍尖指向‘地魔陰君’,劍把平胸端定,左手扣住一式劍訣,斜斜指向天空,手還微微震動,兩眼注定對方大喝道︰「這是什麼劍式?」
「地魔陰君」陡然變色,口仍強硬道︰「單騎破敵!」
康燕南冷笑道︰「看劍訣!」
「地魔陰君」仍不服氣,厲聲陰笑道︰「大不了是‘八面埋伏’!」
康燕南朗聲大笑道︰「你既識劍訣為‘八面埋伏’,就該知道我身後及左右無法夾攻。」
「玄天金母」接口道︰「我們亦可固守正面!」
康燕南望著盜竽和符祖道︰「請問二位,康某在此十五丈距離之內,應運什麼劍勢出手?」
盜竽和符祖似亦看出他此招非同尋常攻勢,並不認為他夸張,于是互祝一眼,符祖搶先道︰「你運快劍有利,但他們三人縱算內力不濟,然亦可聯手逐勢破解!」
康燕南雙眉一挑,沉聲道︰「我是一式出手!」
「地魔陰君’聞言大驚,急向‘玄天金母’和‘八卦教主’道︰「二位留神!」
在這一聲留神之下,只見三人各自取下兵器,莫不將內功運至頂點!
盜竽的神情亦起緊張,而符祖竟將清華郡主和‘迷樓瑤姬’喝退!
康燕南目朝三方滾動,繼而停在盜竽面前道︰「前輩對慢劍有何意見?」
盜竽正色道︰「你第一步前進時力量如何?」
康燕南道︰「前輩問的是鈞或石?」
盜竽道︰「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那是泰山武林大會記勁之法!」
康燕南道︰「晚輩以天山大會之百斤一石為準,第一步為五石勁,每步加一倍,預計九步中底!」
盜等聞言大驚,愕然難以開口!
符祖跳起叫道︰「你中底之勁真有一十二萬八千斤?」
康燕南冷笑一聲,兩眼射出精光,沉哼道︰「天山大會經宇內武林共同宣誓,凡屬論劍比斗者,如有一字之虛,即為武林公敵,康某縱有掀天揭地之能亦不敢違反武林公約。」
符祖被他似鐵一般的語氣所鎮,居然迫得無話可答,但他內心中仍舊難以相信,因之他將目光注定在盜竽面上。
盜竽與他全不相同,嚴肅的面色更加鐵青,同時‘地魔陰君’和‘玄天金母’。‘八卦教主’等三人似在估計自己的力量。
康燕南忽將青霜劍人鞘,收訣問道︰「誰如不信,本人願與其作一次實斗!」
「地魔陰君」似己衡量過己方力量,厲聲接道︰「你小子敢與本教主等三人拼到底?」
康燕南冷笑道︰「正有此意!」
符祖突然離開位置踏出道︰「今晚是論創,天下大會有規定,論劍如有某人不服,可以召開天下武林大會,當眾決斗分勝負。」
康燕南冷笑道︰「你替人家設計解危,卻難逃月兌自身,今晚本人與你先論劍,後決斗,總之不能讓你安全離開!」
盜竽大笑接道︰「你能敵他師徒三人?」
康燕南冷笑道︰「叫他先派徒弟出來看看。」
符祖陰笑道︰「她們不敢殺你。’」
康燕南知道他尚不清楚自己與兩女關系,冷笑道︰「你能改變其性,本人亦能控制其心!」
他說完這句話後,立即傳音與二女道︰「情仇在此一決,任憑你們擇取,你們如敢動手,從今即成陌路人!
二女沒有表示,仍立林邊未動。
符祖忽從身上取出那只黑色怪鈴,同時探手拔下木劍,嘿嘿陰笑道︰「老夫知你身藏祥和金蕭,且吸有拐山壺神功,你可知道這兩種東西對老夫毫無作用嗎?」
康燕南突听背後響起五谷蟲的聲音大笑道︰「符老怪,你那彭祖鈴雖能抗拒祥和金蕭,只怕你那內功敵不住閉仙神功!」
符祖一見是他,似感愕然一怔,繼而大喝道︰「酒鬼,你還沒有死!」
五谷蟲哈哈笑道︰「有人裝死且又活了,我酒蟲又焉能死得了。」
盜竽接口大笑道︰「天山大會之後,只想所存無幾,豈料尚有一大批還活著,我說酒蟲,你是前來論劍嗎?」
五谷蟲哈哈笑道︰「我酒蟲之所以在此際現身,那是替符老怪解危來的。」
符祖冷笑道︰「宇內除了無山王是我敵手,誰還敢在武林中大呼小叫?」
康燕南沉聲喝道︰「別人可以約期決斗,惟獨你無選擇余地!」
五谷蟲急急搖手道︰「慢來慢來,今晚的時間不但不能決斗,而且連論劍都無法繼續下去了!」
盜竽大笑道︰「丁老七,你這酒蟲又在搞什麼鬼?一場精彩的出手別給我搞壞了!」
康燕南忽見兩小在石上現身,便知確有什麼異動,立將目光注在五谷蟲面上。
五谷蟲倏忽鄭重其事的面向符祖和盜竽道︰「天山大會至今,二位算算第一排位置所坐的尚余幾人,連第二排位置都算上亦可,看二位算出有多少?」
符祖搶接道︰「第一排位置,難道不僅你們三人?」
五谷蟲搖頭道︰「第一排位置在當初共有三十六位,現在的,據我酒蟲已經知道的尚有八人!」
「地魔陰君’突然接道︰「那五人是誰?」
五谷蟲哈哈笑道︰「你這陽世鬼王別著急,讓他們二位先猜猜再講,然而不比你們第二排人數少就是了,甚至馬上就有幾位要會面哩!」
盜竽大笑道︰「那真出乎意料的大事情,看來更加熱鬧了!」
五谷蟲鄭重道︰「別高興,說出來你也不輕松!」
符祖道︰「其中可有‘九眼鬼’碧空!」
五谷蟲縱聲大笑道︰「你到現在還記得那個三世仇人?
炳哈,他正在四處找你算算老賬哩,這算猜中了一個了,尚有四人。」
符祖聞言大吼道︰「這次與他將作生離死別之斗了!」
盜竽亦起緊張道︰「其中可有‘上門債’史敖?」
五谷蟲又笑道︰「你盜走他的萬貫家財,那筆賬只怕算不清哩,統統告訴你們吧,一個一個的來猜,時間恐怕不許可了,除了‘萬斤錘’秦重三尚只聞一點風聲外,我酒蟲知道的計有‘一言仇’查桐、‘帥字旗’晁牧、‘五顆星’毛刀利!」
五谷蟲一連報出當年天山大會幾個頂尖人物字號之余,他不但將四周偷觀的武林人物嚇得哄然而散,霎時走得一個不剩,同時也將符祖和盜竽愕住了!
康燕南悄悄對五谷蟲道︰「前輩何時得此消息?」
五谷蟲道︰「你師傅走到山西就沒有去了,原因就是得到這些消息之故,他現在亦到這兒來了,听說還有更壞的消息,他對我說完後又走了,惟叫你小心應付未來變化!」
突聞盜竽大聲道︰「酒蟲可知道當年大會司事尚在何方?」
五谷蟲道︰「你無山王找他何為?」
盜竽大聲道︰「當年大會中天下武林人物的所有底細根源掌握在他的手中,我要查查其中一大原因,到時動手也好有個分寸。」
五谷蟲鄭重道︰「你要問當年司事‘書倉盜蠢’不難,剛才我酒蟲所報消息就是他送的!」
他忽然指著康燕南道︰「此子即為‘書倉盜蠢’高足,你要查什麼底細,不如交他代勞。」
盜竽和符祖聞言大震,同時也將‘地魔陰君’、‘玄天金母’、‘八卦教主’嚇一大跳!他們真沒想到康燕南竟是當年大會司事之徒!
盜竽忽然大笑道︰「我這盜統不孤,居然後起更盛!」
康燕南拱手問道︰「前輩欲查何事?」
盜竽正色道︰「當年大會雖說圓滿結果,但後來發覺有一批陰謀不軌之人結盟在內,甚至知道他們就是滿清旗軍中的核心,秘密名稱叫作‘袞王派’,是屬于滿清多爾袞死黨,前明之亡,最大的打擊是遭遇這批暗襲人物之手!」
五谷蟲大笑道︰「這一點我酒蟲可以當面告訴你那幾人之名,當年第一排位置內已知的就是剛才所說中‘一言仇’查桐、獅字旗’晁牧、‘五顆星’毛刀利,不瞞諸位,這三人現在又秘密輔佐九親王,將向武林展開屠殺,不過,希望諸位暫時不將他揭穿,見面時仍以武林手段對付,否則會將暴風雨提前觸發。」
符祖冷笑道︰「天下武林完全死光不關我的事。」
五谷蟲沉聲道︰「你的天下看來越走越窄了!」
康燕南道︰「我今晚本就要他難看,既然有他死仇出現,那就放他多活幾天!」
五谷蟲看出符祖大有即刻撲出之勢,立將康燕南拉走道︰「令師已約他會面,時間已到,快點走吧!」
盜竽追著大笑道︰「天下無人可與我為友,唯獨那書蟲尚有三分接近,你們慢點走,我也要去會會他,不知他仍似當年那副詭詐相否!」
五谷蟲大笑道︰「心眼兒猶勝當年,四肢卻就不全了!」
盜竽愕然問道︰「他殘廢了?」
五谷蟲嘆聲道︰「同室操戈,說來可惜!-
盜竽嘆道︰「那是因金魚中秘友之故了!」
康燕南回頭忽見‘地魔陰君’等已不見,急向五谷蟲道︰「他們本身力量雖不夠,其手下勢力卻是非常雄厚,該不會向九親王投降吧?」
五谷蟲道︰「那要看他們願不願意放棄既成之基了!-
盜竽接道︰「這個不管他,如有不順眼時,再來次今晚這種論劍場合可將其鏟除!」
突然听得符祖大叫沖來道︰「酒蟲慢走!」
康燕南回頭沉哼道︰「你要怎樣?」
符祖冷笑道︰「不關你小子之事!」
五谷蟲立住大笑道︰「閣下想請教什麼?」
符祖道︰「麟須鞭可有消息?」
五谷蟲哈哈笑道︰「有消息還能告訴你?告訴你是沒有消息!」
盜竽接道︰「對了,查桐、晁牧、毛刀利等出來,最大的原因還在‘麟須鞭’!」
康燕南看出符祖並非是為生事而來,于是首先步出,但在無意中發現石上的兩小人已不見,不禁傳音五谷蟲道;
「前輩,兩小哪去了?」
五谷蟲急急傳音道︰「他們追著清華郡主和‘迷樓瑤姬’紅玉去了,你快由前面火速繞到後面去,勿給符老怪發覺,令師處有我老人家和盜竽即可。」
康燕南聞言急走三步,沖進石隙時立即向左一閃!
他的輕功本就獨絕武林,近來加上內功突增,更快得無法形容。
剎那之間,他已繞了大半個圓圈,進得清華郡主和迷樓瑤姬所立的樹林後,僅耳听得遠遠處稍有一點聲音。
聞聲追去,于半里之外的山下已看到兩個小黑點,但在雪地下移動得非常迅速,他發覺那確是丁吉和于卜,而且是以全力在奔馳!
這一面正是北高峰後,與西湖是背道,前途盡為山林,康燕南不知兩小因何事這般火急奔馳!
他怕兩小有失,于是加勁力追,及至追到一處山谷之外,發現谷中全為參天古木,而兩小早已進人森林之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