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烏義市,匡家村!
這天來了一大群人馬,馬蹄聲,早已震驚了這個寧靜的小村。
家家戶戶的人,全跑出來看熱鬧。
但見馬上之人,不但有男有女,而且還有個和尚,但除和尚之外,男的英俊,女的個個美艷非凡,把大家的眼全看直了。
這時匡小威,也隨著大家-起看熱鬧,可是當他看到這男人竟是叔叔時,一扭頭跑回去啦!
他一進門就喊道︰「爺爺、爺爺!快出來呀!嘟嘟(叔叔)回來啦!還帶了好幾個漂亮的嬸嬸呢!」
他這一嗓子不要緊,匡敬和文君夫人也出來了。
文君夫人斥道︰「小威,別亂說!」
然後同夫婿迎出了大門。
這時,石中玉他們也都下了坐騎,由他帶頭,走了過來,見了匡敬夫妻之後,石中玉先行下禮去之後道︰「大哥,大嫂,一向可好?」
匡敬夫妻忙回禮道︰「托福、托福!賢弟同弟妹好?」
小威這時擠了出來,人模人樣的抱拳道︰「嘟嘟,嬸嬸好。」
石中玉見了笑道︰「小威,幾個月沒見,長了一頭啦!」
然後對匡敬夫妻道︰「大哥、大嫂,我來引見引見。」
接著一指和尚道︰「這位是不戒大師!」
又對和尚介紹道︰「這是我義兄嫂。」
和尚雙手合什道︰「灑家常听石施主提起兩位施主。」
匡敬夫妻也忙著回禮。
石中玉對明珠道︰「見過大哥大嫂。」
明珠一抱拳道︰「見過大哥大嫂。」
這夫妻忙道︰「弟妹少禮!」
然後對小威道︰「見過嬸嬸。」
小威又-抱拳道︰「小威拜見嬸嬸。」
明珠看小威這模樣,越看越喜歡,一把摟過,就住起抱,誰知,這五六歲的孩子搗蛋,使了個千斤墜!明珠硬是沒抱起來,不由得一愣。
石中玉看了看笑道︰「你別看他小,他跟爹練大半年的功啦,說不定你還不是他的對手呢!」
明珠臉一紅,可是她不服氣.硬往起一抱,居然輕輕松松地就抱了起來,原來小搗蛋已然有了功。
明珠手抱著小威,左手就是兩巴掌,並笑道︰「小搗蛋,-見面就給嬸嬸個下馬威!」
小威挨了兩巴掌,被打得嘰嘰咯咯直笑。
石中玉又介紹四艷道︰「她們是明珠認的姐妹。」
四艷按序介紹道︰「紫艷、華菁、韓茜、筱倩!」
四艷忙襝衽為禮,同時叫了聲︰「大先生、大夫人。」
匡敬這時道︰「二弟呀,咱們快見老爺子去吧!」
大伙進屋之後,見匡老爹靠在大靠椅上,跟彌勒佛似的,石中玉兩口子忙跪了下去,行了大禮,同時叫了聲︰「爹!」
匡老爹對明珠道︰「你就是明珠?」
明珠道︰「是,爹!」
「親家們好?
「家父母托您的福都好,媳婦來的時候,他們叫我問候您老人家。」
「不敢當,你們倆起來吧!」
這兩夫妻起來了,同時匡老爹也從靠椅上站起來,道︰「中玉呀!替我引見引見吧!」
石中玉先介紹和尚道︰「這位是不戒大師。」
和尚雙手合什道︰「灑家听說你老人家是個書簍子,灑家是個粗人,特地請石施主引見,來拜見你老人家,希望你老人家能多多指點指點。」
匡老爹笑道︰「大師說笑了,老朽可不敢當。」
石中玉又引見了四艷,並把明珠救四艷的經過說了。
匡老爹問道︰「那你們兩口子打算怎麼安置她們四位呢?」
石中玉道︰「爹,她們全是宦門之後,淪落煙花,文學底子全不錯,孩兒想叫她們跟大哥再多學學,另外她們身子骨全單薄得很,您把她們收了,教教嘛!」
「你這小兔崽子,就會給我添麻煩!」
這時明珠道︰「你們四個還不快拜師!」
這四個丫頭,更是機靈鬼,一听,忙跪了下去,同時口稱,「恩師在上,弟子有禮!」
然後拜了四拜,匡老爹硬被兒子媳婦打鴨子上架,只好道︰「你們都起來吧!
四艷拜罷起身,恭敬肅立。
匡老爹一指匡敬道︰「見過你們大師兄、師嫂,以後在文的方面,他可以給你們指點、指點。」
這四艷又給匡敬引下禮去,文君夫人,忙把她們拉了起來。
小威這時鑽了出來,問道︰「我叫她們什麼?」
文君夫人道︰「你要叫姑姑。」
小威對四艷一抱拳,叫道︰「哭哭(姑姑),小威有禮了。」
笑得明珠直打跌道︰「小威,你就會哭哭、哭哭!」
整屋子人,又被她逗樂了。
文君夫人這時對丈夫道︰「你去安置他們各位,我去弄飯。」
安置?怎麼安置啊!這兒原來不只有三間房嗎?住了祖孫三代,還哪有地方可住哇?
這你可用不著替人家操心啦!自從匡老爹回家之後,又在大院,蓋了三間大屋,為回饋鄉里,收了十幾個七八歲的小蘿卜頭,他教武。
全都是早晨來,晚上回家,有了三間大屋,七個人還住不下嗎?
翌日。
天剛蒙蒙亮,匡家村與駱家橋二處,有十幾個七八歲孩子,跑到匡老爹的家里來了。
匡老爹早起來了,正在院中散步呢!這群孩子們見了全規規矩矩叫道︰「匡爺爺早!」
匡老爹笑問道︰「全到齊了嗎?」
小家伙們,彼此看了看之後道︰「到齊啦!嘻嘻!」
匡老爹道︰「你們以前的練功房,有客人住了,今天不練功,改練蹲樁吧!」
匡小威也在這群孩子這中,這時問道︰「爺爺,我們蹲多久哇?」
「一柱香吧!」
好,大伙听他這句話之後,自動站成了三列,每人間隔距離全是一大步,然後,立刻拉馬蹲樁。
全是蹲檔騎馬式,小腿直,大腿平,兩臂前伸,雙手握拳,拳眼向上,抬頭,挺胸,雙目平視凝神,乖乖!就這姿式-柱香?可真夠小家伙們受的了。
匡老爹先點好了一支香,插在地上,然後到隊列里轉了一圈,一面走一面點頭,認為小家伙的架勢,都很正確,他老人家進屋,喝水抽煙去了。
別看匡老爹走了,可是這群孩子可一點沒偷懶,騎馬蹲檔式,硬是絲毫不動.匡老爹喝夠了茶,吸足了煙,算算在約過了有半個鐘點了,才慢騰騰地走到院中,見小家伙各個滿頭大汗,可見姿勢紋絲未動,直到那炷香燃光了,他才道︰「好啦!收樁吧,休息一下,喝點水,然後練對拳!」
他說完,又走進了屋子,小家伙們收了樁,活動活動,然後每人一大碗,黑紅黑紅的東西,即像紅糖水,也像濃湯,一口氣全喝了。
然後都伸伸胳臂、踢踢腿,活動活動之後,就捉對兒廝殺了,就听嘿、殺之聲,不絕于耳。
再說石中玉他們,夜里趕了四百多里的路,全累了。
天亮時全都沒起床,可是小家伙這一嘿,一殺,可把他們全喊醒了。
匆匆梳洗之後,全到了前院,見小家伙們打得正起勁呢!拳來腳往,還真有板有眼呢!
別說四艷一點不會武功,看了個眼花繚亂,就連和尚足可算武林大師,都不斷點頭稱贊道︰「匡老施主真有兩把刷子,竟把這群孩子,訓練得這麼扎實。」
明珠雖然已是少婦了,可是仍然有著童心,她見匡小威跟一個比他大三四歲的大孩子對手打,別看他小,一路拳腳猛攻,只打得那大孩子,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得連連後退.她走過去對那大孩子道︰「你先退下,讓我接他幾招!」
小威見嬸嬸出面了,忙行了禮去,叫了聲︰「嬸嬸早!」
明珠道︰「小威,嬸嬸試你兩招!」
「小威不敢!」
「什麼不敢,進招。」
小威小眼楮眨呀眨的就是不敢動。
石中玉見了笑道︰「小威呀!你嬸嬸是在試試你的功力呢,你狠狠地攻吧,傷不了她的.」
小威听了叔叔的話,面容嚴肅道,「嬸嬸,恕小威失禮了.」
「快出手吧,你羅嗦個屁!」
小威出手啦!
這孩子,真是靜如處女,動如月兌兔,一路拳腳猛攻,還真把個明珠,鬧了個手忙腳亂.石中玉還在那兒湊熱鬧,一面這小威加油,還一面指點小威出招.明珠跟他打了半天,才扳回頹勢,已然兩鬃見汗了.這時匡敬出來了,一見這局面,忙叫道︰「小威住手!」
小威听爹一喊,忙跳出圈外,躬身站著,一動不動.匡敬道︰「誰叫你那麼大膽,對嬸嬸出手?」
小威被罵得小眼眨呀眨的不敢回話。
明珠這時道︰「大哥,你別罵孩子,是我想試試他的功夫,逼他出手的。」
石中玉這時模著嘴道︰「夫人,小威的功夫如何呀?」
明珠知他這話帶刺,不但沒理他,還白了他一眼並「哼」了一聲。
這一來,連剛才對拳的小蘿卜頭全都笑彎了腰,大伙這-笑,把匡老爹笑出來啦!
老爹一見大伙全起來了,就對這群孩子道︰「匡爺爺今天有客來了,你們放-天假,回家自修吧!」
孩子們全走了,大伙隨老爹進了大廳。
這時文君夫人已把早飯做好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先吃飯吧!
飯後,老爹道︰「昨天你們到得太晚了,又累了一天,叫你們早點睡了,我還沒問你們呢,你們這幾個月都干了些啥呀?」
石中玉把別後的情形,大略向老人家稟報了一遍。
匡老爹听了之後道︰「這麼說你的殺父殺母的仇人,已被你宰了不少啦!他們的仇,可以說報了一半啦!真不枉我拉拔了你這些年,我也算對得起他們二位的在天之靈啦!」
明珠道︰「爹,中玉他還成立了個‘索仇門’呢!」
老爹似是沒听清楚,問道︰「什麼門?」
明珠一個字一個字的道︰「索仇門」
老爹轉對石中玉道︰「你什麼門不好叫,偏偏叫索仇門!你父母之仇,要你親手去報,干嘛成立個門派,你這仇想報幾輩子啊?」
石中玉道︰「爹,江湖人給我取了個綽號,叫‘索仇郎’,當我把仇人賈四甄殺了的時候,怕他的手下四散害人,臨時起意,立個門派好把他們收容起來,以便于約束,他們既叫我索仇郎,干跪就叫‘索仇門’吧!」
「這事跟你岳父提過嗎?」
明珠搶著道︰「爹,他向我爹提過了,而且總舵就設在我家里,跟扯旗門在一起。」
「荒唐!更荒唐!簡直荒唐!難道這兩個門派準備合在一起?」
「爹,我爹是有意把扯旗門交給他呀!」
「荒唐,更荒唐!扯旗門有扯旗門的祖師爺,而索仇門創門派的人就是一門之始祖,要合成一門派時,一門中能有兩個祖師爺嗎?」
明珠這時傻了眼啦!
和尚這時哈哈大笑中,接口了,道︰「匡老施主,石施主成立這索仇門,他算少門主,而老施主你嘛,當然是老門主,算起來你才是索仇門的祖師爺呢!」
「別管誰當祖師爺,我總感覺這‘索仇門’三個字有點別扭!」
「爹,我爹乍听之下,也不入耳,可是經他想了-夜之後,倒還認為挺好呢!」
「袁老親家想了-夜之後,又怎麼個認為好法?」
「爹,我爹說,索仇門是要索大仇,雪大恨,施大愛!」
「索大仇,雪大恨,施大愛!你能說詳細點嗎?」
「爹,我爹說,索大仇,要索國之大仇;雪大恨,要雪民族大恨!施大愛,要愛百姓,愛同胞!」
「嘿嘿,袁老親家還真有一套哇!好,索仇門就索仇門吧!不過……」
石中玉問道︰「爹,不過什麼?」
「兩個門派不能在一起呀!」
明珠道︰「爹,這好辦.媳婦在北京贏了他們有一百多萬兩銀子,另買一棟房子不就行了嗎?」
匡老爹道︰「另買一棟,買哪兒呢?」
石中玉道︰「爹,買在烏義市如何?離家近。」
「烏義不好,四面環山,交通閉塞,你要成立正式門派,總舵一定要交通方便,四通八達,才好聯絡!」
和尚道︰「老施主,你果然不愧是學問高,探謀遠慮。」
「大和尚夸獎了。」
明珠道︰「爹,那還是在揚州好,那兒水路交通,全四通八達。」
最後決定了,索仇門在揚州.另買一棟大厝,建立總舵,匡老爹為老門主,石中玉是少門主,禮聘和尚為總舵護法.匡敬是文案.另設內三外五共八堂,堂主由石中玉在江湖上去物色。
原則決定之後,他們原班人馬,又立刻趕回揚州,袁老門主一見,唷了一聲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明珠道︰「爹呀!我公公說,叫我們另外買個厝,索仇門應該單獨成立總舵.」
「嗯!老親家的話,言之有理,剛好,梅園的後人不成才,吃喝嫖賭把偌大一份家業敗光了,前些日子正托人賣房子呢!那干脆我把它買下來,做你的嫁妝吧!」
「爹,我們有銀子啊!」
「你們有銀子,留著創門立派用吧,爹送你嫁妝,是作爹的一番心意呀!」
「那好,我們樂得省下錢,白白落棟大厝。」
梅園!
是個大庭園,不但有樓、台、亭、榭,還有假山花園呢!
完全是仿蘇州四大名園,各擇其優建造的,可惜後人出了敗家子,僅僅十萬兩白銀就賣給了袁老先生。
銀貨兩訖之後,石中玉他們就搬了進去。
匡老爹不但把家全搬過來了,而且還把所收的小蘿卜頭也全帶來了.人口雖多,可是在梅園里,卻只佔了一小部分,還剩了很多空房呢!
石中玉他們父子.創立索仇門,雖然江湖經驗不夠.可是袁老門主可是老江湖啦!各門各派認得的人又多,索仇門創門開山,全由他一手包辦啦!
于是他發出了「武林帖」.
帖上寫的是︰
小婿石中玉,乃河洛雙俠之後,今創立索仇門,訂于八月中秋日,在揚州梅園開山,恭請台駕光臨觀禮。同時舉行武林競技大會恕邀
XX台鑒
袁尚任
匡廣義全敬
敖競技獎勵辦法︰
特級高手一名獎黃金壹仟兩!
一級高手十名獎黃金五百兩!
二級高手五十名獎黃金一百兩!
三級高手一百名獎白銀一千兩!
痹乖隆的咚!那年頭一千兩白銀可以買幾十畝好田,光憑這獎金,就夠誘惑人的啦!
帖子不但送給了各門各派,而且無論三山五岳英雄,四海八方豪杰,全送到了。
索仇門開山這天,梅園內外,搭滿了蘆棚,比武擂台.也早已準備就緒。
三山五岳英雄,四海八荒豪杰,陸陸續續的來了,最後,九大門派的掌門人也全到了。
吉時已到,立刻鳴鞭放炮,兩廂動樂。
司儀高唱道︰索仇門開山大典開始
主持人就位!袁老門主和老匡爹站出來了。
索仇門門主就位,石中玉往中間一站。
來賓代表,九大門派掌門人就位。
就見按少林、武當、終南、華山、峨嵋、青城、恆山、昆侖、崆峒之順序進入。
鎊門派掌門人就位,就見丐幫幫主黑又亮以及各小門派的掌門人依序進入。
兩廂動樂,又吹打了起來。
司儀再唱道︰「主持人介紹創建索仇門經過,並介紹索仇門門主與大家見面。」
「索仇門門主致謝詞!」石中玉往前邁了一步,向來賓作了個羅圈揖,然後說了些客氣話。
然後是動樂,禮成!
索仇門就這麼簡單的開了山,接下來的是大會餐,足足一百桌的山珍海味全席,擺滿了梅園里外的蘆棚.少不得袁老門主帶著石中玉挨桌敬酒。
痹乖!敬酒?
一桌就算一杯吧!也要一百杯,足可倒滿-水缸,可是人家石中玉,酒到杯干,爽利得很。江湖人就講究這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就憑他這酒量,就贏得了全場與會之人的贊譽。
開山儀式完了,翌日好戲登場了.競技大賽開始了,袁老門主恭請九大門派掌門擔任裁判。
與會之人,誰不想在人前露面,更何況有那麼重的獎金。一開始,就好戲連台,熱鬧滾滾!
足足比賽了十天,才選出優勝者,計︰
特級高手一名為齊魯大俠武滌塵,獨得黃金一千兩。
一級高手十名,計︰
德善堡余施周!
龍虎莊東方唯我!
譚家寨譚飛羽!
令狐堡令狐玉!
天門宮南宮玉!
安樂莊安遠謀!
司徒尚!
海揚波!
曲奉綸!
鐵蘊鋼!
以上共十人,各得黃金五百兩。
二級高手,何斯仁等五十名,各得黃金一百兩。
三級高手,褚雲龍、齊立功等一百名,各得白銀一千兩。
發獎的時候,所有觀禮的人,全來了,等發完獎之後,索仇門又舉行了一次大會餐。
在會餐席上,石中玉宣布道;「兄弟的索仇門宗旨,在大恨、大愛。各位全知道了,敝門剛剛成立,歡迎各位無門無派獨行俠的朋友,參加我們,共圖大業。」
他說完之後,有很多人響應,願留下來參加索仇門。
尤其是山東雙義的老大武維揚道︰「石門主,當初我弟兄受女王峰的迷惑,在台兒莊與門主發生打斗,內心非常歉疚,今願投效索仇門,以贖前罪!」
石中玉一抱拳道︰「武大俠太客氣啦!如蒙不棄,在下請武大俠昆仲,為本門內三堂‘天理堂’正副堂主。」
武維揚、武維義兩兄弟,忙恭身抱拳道︰「屬下遵命。」
好!內三堂的正義堂主有人了。
這時就見獲得一級高手獎的龍莊主,東方唯我走出來道︰「在下願投身索仇門.」
石中玉沖他一抱拳︰「歡迎之至、歡迎之至!在下禮聘東方兄為本門‘仁義堂’堂主。」
東方唯我躬身抱拳道︰「謝門主。」
接著,司徒尚、海揚波、曲奉綸、鐵蘊鋼、何斯仁等五位同時投入「仇門」,分任了外五堂堂主。
德善堡余施周、天門宮南宮玉等人全投入了「索仇門」,回去成立「索仇門分舵」。
這-來索仇門可熱鬧了,在一片恭賀聲中,大會餐了,投入索仇門的,全搬入梅園,分堂安頓,其余賀客,各回來處.單說索仇門,開山大吉,一邊蓬勃景像,咳!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富!
客人剛散,內部人員剛剛安頓好,禍事來了啦!
什麼禍事?
梅園被人侵入,四處放火,燒了起來。
匡老爹、匡敬、石中玉等,全都大驚失色,慌了手腳.他們缺少江湖經驗,可是新投入的內三外五的八堂堂主,可全是老江湖啦!更何況還有位扯旗門的門主袁老爺子在旁照料呢!
袁老門主大吼一聲道︰「大家各守崗位,沉著應付,不可亂動。」
有他這一嗓子,大家馬上鎮靜下來了。
誰這麼大膽子,在人家開山大典的大喜的日子,敢來這手?
原來不是外人,還是熟人呢!
誰?
大內待衛營的。
他們怎麼來了?
其實他們早來了,自從石中玉一離北京之後,領待衙內大臣、大貝勒奕匡,立即下令密線營嚴密監視,隨時飛報。
當石中玉他們在滄洲的時候,就被密線營的人踩上了,一直沒斷線.大貝勒奕匡,連看家本錢一扶桑忍者全都派出來了。
可惜,忍者在山東泰山全軍覆沒。一來,他才知道石中玉的功力奇高.沒敢再輕捋虎須,但是他仍命令密線營的人,嚴密監視,隨時回報。
石中玉在揚州成立了索仇門,袁老門主代發武林貼.早已被報到了清宮大內,大貝勒一看,大驚失色,道︰「好個石中玉,你要造反哪!」
立即召集治安人員開緊急會議,待衛道、密線營大領班以上的人全到了。
大貝勒道︰「索仇郎石中玉要創索仇門,這簡直是造反嘛!你們大家有什辦法,在不動用大軍之前,把他們消滅掉?」
侍衛營的大領班道︰「稟貝勒爺,索仇郎石中玉的功力奇高,我們全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扶桑忍者不都全傷在他手上了嗎?依卑職看,這件事不如交給兩江總督負責查辦!」
參加的會議的人,全有同感,大貝勒一看這情形,火大啦!
一拍桌子道︰「渾蛋,你們全是渾蛋,朝廷剛在鴉片戰爭中吃了個敗仗.對付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怎麼能再動用大軍,萬一再動用大軍,激起了漢人的民變,你們擔得了嗎?」
大伙被他罵得全俯首無言,氣氛好沉默。
大貝勒看這情形,怒道︰「我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得給我想出個辦法來。」
罷才被罵的大班,這時一揚頭道︰「稟貝勒爺.如果我們非要去不可,只有一個法子可行。」
「什麼法子?」
大伙听他想出了法子,全豎起耳曲朵來听。
這位大班,慢條斯理地道︰「動用大內火器。」
動用大內火器?大內火器可是保護皇上安全的,誰敢輕易動作?
大貝勒想了半天,似乎是下了決心道︰「你說動用大內火器?要多少?」
大領班道︰「稟貝勒爺,大內火器,太顯眼,卑職認為帶幾只手用火銃,就是索仇郎的功力再高,幾支火銃齊發,也可以把他打成蜂窩。」
大貝勒道︰「好,天大的責任我擔啦!你要幾支?」
大領班道︰「稟貝勒爺,最少也得五支。」
「好,我調給你六支,馬上帶人去,這可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呀!」
「貝勒爺請放心,卑職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任務。」
這位大領班帶著五位大內高手,早到了揚州,暗中偵察了梅園附近的地形,可是當時沒有敢下手。
為什麼?
因為武林各門各派已陸續到了揚州,這時候動手,他怕激起江湖之變,這責任,他擔不起。
他們這群人,眼睜睜地看著索仇門開山,江湖競技、發獎、會餐,而且他們還參加了白吃白喝了呢!
直到與會的各門各派走了之後,他們才按事前偵察好的有利地形,佔了定位,同時上風放火,希望在混亂之中,把索仇郎石中玉給轟掉!
誰知,索仇門在袁老爺子的指揮下一點沒亂,他們也只好守在外面等機會啦!
再說石中玉,見大家已安靜下來啦,就對明珠道︰「珠妹,你在這兒守著,我出去看看.」
明珠道︰「你可要小心點啊!天太黑,小心暗算。」
她說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懷中的電棒子,于是掏出來,一按扭,向外一照.哇!乖乖!忽然像閃電般的一條白光,從屋子里照向射了出來,正好照在了一個侍衛營高手的臉上。
這位老兄,竟被這白光照得眼楮全看不見了,大驚之下,手指頭一用力,「轟」的一家伙,火銃走火了。
石中玉這時剛好把門拉開,人還沒出去,一見對方動了火器,準知道他們是來自清廷,民間絕沒這玩藝。
這一來可好,勾起了他玩了很久的那支得自羅剎使館的鐵蓮蓬,還沒發過利市呢!于是從懷中掏了出來,對明珠道︰「你用電棒子把他們全照出來。」
明珠又照上了剛才走火的那位,石中玉對準了他的腦袋「砰」地就是一家伙。
對方連「哎呀」都沒叫出來,就嗝屁了。
侍衛營的那位大領班,就在他身邊,听到「砰」聲之後,見他倒了下去,過去用手一按,誰知,正模在他腦袋上,粘糊糊的花並紅腦漿,模了一手,愣啦!
他這一愣不要緊,明珠又往那兒照上啦!
石中玉鐵蓮蓬又一舉,「砰」的又一聲,大領班也玩完啦!
這還得了?他們本想以火器制勝,誰知道人家的「砰、砰、砰!」比他們的火器更厲害,爬起來就跑,這下子好,把後背全給人家啦!
石中玉同明珠,到了院中,由明珠用電棒子照著順序,砰、砰、砰、砰,一連四響,一個也沒跑掉,全向閻王老爺去報到啦!
這幾聲「砰、砰、砰、砰!」不要緊,附近的居民全嚇著啦!不知出了什麼大禍,可是誰也沒敢出來瞧。
索仇門的人,全到了前院,見門主手中拿著一個鐵家伙,不知是啥玩藝,門主夫人手里又拿著一根白光柱,真神了,全走上來看個究竟.武維揚開口問道︰「門主,您手中的是啥寶貝?怎麼會砰,砰的響啊?」
石中玉道︰「武前輩,我手中拿的是火器,羅剎鐵蓮蓬,得自北京羅剎使館,發聲是鐵蓮蓬子!」
袁老門主笑道︰「只可惜這鐵蓮蓬子太少了,用一粒,少一粒,不然還可以砰、砰兩下子,讓大家瞧瞧呢!」
石中玉倒大方,把個打光了蓮蓬子的空鐵蓮蓬,交給大家輪流著看了一遍,大伙莫不嘖嘖稱奇.海揚波卻笑問道︰「夫人手上怎能有個大白光柱啊?」
石中玉笑道︰「那叫電棒子,也是從羅剎使館浮來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明珠又把電棒子交給大家傳看了一次,並說明了,要用拇指按下那小絆瘩,才會發亮。
大伙按過去,輪流著按,一閃一閃的真好玩。
大伙同時道︰「咱們把這幾個鷹犬埋了吧?」
說完,他們就要動手。
老袁門主道︰「不,咱們先看看他們再說。」
明珠電棒子照著,逐一檢查,發現了他們不但帶了火器,每人身上還帶著有軟劍。
檢查過後,袁老門主笑道︰「咱們把手握火器的這二支火器,仍留在尸體上,其余的火器,全收了。」
大家把另四具尸體上的火器同火藥袋子全收了。
袁老門主道︰「現在咱們把這群鷹犬的尸體全留在現場別動,各位回去好好安歇,明天官府來查的時候,給他來個一問三不知,就說我們听到了砰、砰、砰之後,全嚇的趴在地上,誰也沒敢出屋。」
好,一問三不知,神仙也沒轍,大伙就照他的話去做。
再說附近居民,听到砰、砰、砰比爆竹還響的聲音,因在夜里.誰也沒那個膽子出來觀看。
可是到翌日一大早,終究有膽大的過來瞧了.尤其是「地方」.責任所在,硬著頭皮也得看看哪!
這一看可不要緊,揚州人的口頭禪「乖乖隆的咚!辣懷媽媽,小三子,老太爺呀!」全出籠啦!
怎麼回事?
原來在梅園外面死了好多人哪!
地方走上一看,我的媽呀!有的腦袋稀爛,而且手中還握著火銃呢!不用問,死的準是官老爺,民間老百姓哪兒會有火銃啊!
「地方」這下子可慌了,辣懷媽媽的,在老子管的地面上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老子這兩條腿,小三子他姐姐的,這頓板子是挨定了。
不管怎麼說,得往上報哇!
他馬上去了知府衙門,事情緊急,他顧不得層層上報啦!于是「咯咯咯」地打上了鳴冤鼓。
衙門的差役-看有人擊鼓鳴冤,全出來了,一看認得是「地方」,其中就有人說了︰「他媽的小三子,你他娘的瘋了,沒事竟敢擊‘鳴冤鼓’,想是叫我們值班的先挨頓板子嗎?」
地方道︰「各位差大哥呀!不得了啦!」
其中就有人罵上了,道︰「你媽媽叫人了嗎?」
差人正在跟他吵,這時因有人擊鳴冤鼓,知府大老爺命人擊鼓升堂。
既然打了升堂鼓,馬一步、快三班只好按班站好。
人人升堂道︰「帶擊鼓人。」
差人把地方帶入公堂,地方往公堂一跪,知府大人也認得他問道︰「你不是地方嗎?何事前來鳴冤哪?」
地方結結巴巴地道︰「大人,可不得了哇!」
這位知府大人,倒還算沉著,道︰「什麼事,你先別慌,慢慢地說。」
地方道︰「大人,小人是梅園一帶的地方,昨晚听梅園附近,有幾聲干雷,砰、砰的聲音,小人膽小沒敢出去看,可是今早起床一想,我是地方,地面出事,不看也不行啊!著膽子一看哪!乖乖隆的咚!」
一著急,揚州的口頭禪也出來啦!知府大人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大……人……大人哪!死了大人啦!」
師爺在旁听火了,道︰「你胡說什麼!」
「大……大……大人.不是小的胡說,真……的死了六個大……大……大人!」
師爺道,「胡說,哪來六個大人?」
「真……真的,有……有二位手……手中還握著火銃哪!」
知府一听,死的有二人手中握著火器,他也緊張了。
因為他知道,火器只有大內火槍營才有,死的人手中握有火器,這亂子可大了,忙道︰「快帶我去看看。」
差人們忙備馬備轎.
他們抵達現場之後,府台大人親自查看,見有的腦門上有個小洞,而後腦勺則開了花,有的左太陽穴有個小洞,而右半邊全沒了。
這是什麼東西傷的?他自當縣令起,如今都當上了知府,命案可看多了,今兒個所見的可是從沒有過的現象.再看其他的四位尸首,全都是俯臥,從外面看不出傷來,叫仵作驗尸!
仵作把尸首的衣服一月兌,府台大人可看清了,這位腰帶上系著黃澄澄的一塊腰牌,而且上面刻的是個龍頭。
噯呀!天哪!死的竟然是大內侍衛。
因為他知道,大內侍衛的腰牌,分金銀銅鐵四種,以辨身份,可是上面刻的全是一個龍頭.仵作月兌了尸首的衣服一看,稟報道︰「尸身背後有個小孔,正中心髒,而前面有個大洞,不知為何物所傷。」
再驗其他三具,全是一樣,所不同的則是三塊腰牌,是鐵的。
知府叫再看看腦袋有傷的那兩具,是什麼腰牌。
仵作看過之後,稟道︰「是一銀、一銅。」
好,持銀腰牌的地位更高。
知府叫地方道︰「你去給我傳四鄰來見。」
梅園乃是獨立門戶,哪兒有四鄰哪?地方沒法子,除把梅園的人全叫出來之外,又在附近找來幾位。
袁老門主,為照料女兒女婿,根本沒回扯旗門,在這兒頂著呢!他同匡老爹、石中玉等,以及新投入的各堂主全來了。
知府一見認識,因袁老門主在揚州是有名的士紳,明珠出嫁那天,他同巡撫、總督還來喝喜酒呢,當然也認識石中玉同明珠啦!
袁老門主他們裝得還真像,由他帶頭,對知府大人跪了下去,口稱︰「老大人在上,草民等給大人叩頭!」
大伙全給知府叩了三個頭。
知府忙道︰「袁老員外請起,各位請起。」
大伙起來之後,袁老道︰「草民不知大人駕到,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知府道︰「老員外,下官是來查案的,不知你什麼時候搬到梅園來的?」
袁老門主道︰「回大人的話,草民根本沒搬到梅園來,仍住在老地方。」
「那你怎麼會在梅園出現呢?」
「回大人的話,小人買下了梅園,是給小女作嫁妝的,昨天小人為他們新居賀喜來了,誰知晚上院子外面砰、砰、砰的有幾聲打干雷的聲音,草民等膽小害怕,全躲在房子里,誰也沒敢出來,直到大人差人傳草民等來問話,才知道這兒出了人命。」
他答得好,把這命案,推得一干二淨。
這時地方人帶來幾戶近鄰。
知府一問,說法與袁老門主說的-樣。
知府知姓袁的這群人,是江湖人,可是沒憑沒據,也不能隨便抓人哪!
于是對他們道︰「你們是四鄰,這兒出了人命案了.大家都有關系,現在各自回家,不得任意外出,我交待地方,你們得隨傳隨到。」
袁老門主與另外幾名鄰戶同時道︰「草民等,謹遵大人吩咐,在家候傳。」
知府叫人,找門板子,把尸首抬回府衙,听候處理,他自己則帶了幾名人,拿著大內侍衛的腰牌,過江去了南京巡撫府。
江蘇巡撫,一听揚州知府親來稟見,忙請入後廳相見。
揚州知府,見了巡撫少不得行下大禮,然後下首落坐。
巡撫道︰「知府大人親來,有何要事?」
「啟稟大人,揚州地面出了一件大案。」
「什麼大案?」
「有六名大內侍衛,被人殺死在揚州,而且殺人的手法怪異,卑職自為官以來,從沒見過。」
說完,他呈上了忤作驗尸的尸格,和六塊大內侍衛的腰牌。
巡撫先看了腰牌,死的確是大內侍衛,再看尸格,死者全是被利物射穿的,進入的傷口小,而出去的傷口大。
這是被何物所傷,他也沒見過,下屬來向他稟報,他也無法指示該怎麼做。
于是道︰「府台大人,馬上隨本撫去見總督大人。」
他可好,孩子哭抱給他娘。
二人到了兩江總督府.門上往里一傳報,總督這時正在喝茶呢,一听巡撫帶同揚州知府有急事求見。
二人進來,行禮畢,依序坐下。
總督道︰「二公聯袂來見本督,出了什麼大事嗎?」
巡撫道︰「回稟大人,揚州出了逆案,有六名大內侍衛被殺,而且凶手殺法奇特,揚州府特來報告卑職,卑職看了尸格,也覺得奇怪,特同揚州知府前來進謁,不知總督大人能否從尸格上,看出為何物所傷,給予指示。」
他說完呈上尸格和大內腰牌。
總督一看尸格也傻了眼。
不過他既能干到總督,必然是老官僚,眼楮一轉,主意就生出來了,說道;「二位大人也不必驚慌,慌也解決不了問題,揚州知府,你把當時的情形,跟本督說說。」
「是大人,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後,翌日地方來報,卑職隨即前往驗尸,並傳訊四鄰詢問事情發生時的情況,四鄰異口同聲說,前一晚只听到砰、砰、砰的幾聲干雷之聲,聲音很大,嚇得大家誰也不敢出來,什麼也沒看見.」
總督道︰「這幾聲干雷,就是關鍵,可是這事本督也沒法解決,不過大內侍衛聯袂出京,必有重大任務,而且還有兩名手中握著火器,不知是否有生還之人.揚州知府,你速上一只呈文,詳細說明經過,本督分別轉呈刑部跟領侍衙內大臣奕貝勒,等侯他們的指示吧!」
單說大貝勒奕匡,自派出侍衛營的六名高手去消滅石中玉後快一個月了,也沒有回音,正焦急中,密線營和兩江總督的報告,全來了。
他不看還好,看了之後,差點沒氣瘋了。
這個大貝勒,一面看報告,-面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咬牙切齒地罵道︰「我把你石中玉個狗雜種,萬世不得翻身死冤家,你女乃女乃的,他媽的,你一個人居然對抗了我大清朝,而他娘的老子就對付不了你!他媽的,我咒死你,我咒死你!」
好,他沒轍!對付不了人家,用咒的,那咒能管用嗎?
他氣歸氣,恨歸恨,可是公文還得批呀!
怎麼批?動用全國兵馬來對付石中玉?那……石中玉不成了以一人敵整個大清國了嗎?
不行!這麼干,勝敗都丟人丟到家了,可是又怎麼辦呢?侍衛營的高手不行,連他媽的私房錢,東洋忍者全用上了,仍然全軍覆沒,侍衛營的高手加上六支火銃,也無一生還,這可怎麼辦……
不過,最後他還是批了.
怎麼批的?
他批的是︰「今對石中玉與索仇門,應嚴密監視,隨時稟報,沒十成把握一舉將其殲滅時,不可輕舉妄動。」
這可好,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啦!
再說石中玉他們,自從除了六名大內高手之後,全提高了警覺,準備清廷派兵前來攻剿,可是一連過了幾個月,居然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有。
于是石中玉下了決心,發展門戶,到處收編強梁,建立分舵,而總舵本身呢?由匡老爺子指導,修文習武,增強各人的文事與武功。
總舵諸人,這一來,文武兩途真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全非昔日吳下阿蒙了。
經過兩年的經營,索仇門竟成了武林中代表正義的一大門派,分舵通全國,足使清廷側目。
尤其總舵,又訓練出一批女將和小英雄。
誰?說穿了,大伙全知道,就是四艷和匡家村的那幾個女圭女圭,如今足可稱得上是武林一流高手了。
這日閑暇無事,明珠一個人在房子里玩天九牌,就見她把三十二張天九牌,排成了五副豹子(三張牌上面有五個相同的點,如一對大天,加一個虎頭,不是有五個六點嗎?一對地麼,加上個麼五,不是有五個麼嗎?)五副順(順,是三張牌六個點中,有-二三四五六,好麼丁、拐七、虎頭,不就是有一二三四五六嗎?)。
而她一面排,還一面在紙上寫,不知她在寫什麼。
石中玉進來了,看了之後問道︰「你在干什麼?又玩牌,又寫字的?」
明珠嘻嘻一笑道︰「最近大哥教我們作詩、填詞,我在這兒填詞呢!」
石中玉看了看她所寫的笑問道︰「填詞,人家是按曲牌填哪,得合轍壓韻,你填的這是什麼詞牌呀?」
「我填的這是天九牌!」
「沒听說過,詞曲里面還有‘天九牌’這個詞牌?」」嘻嘻!以蠡測海,你懂得個屁!」
「好老婆,我是不懂,小夫誠心請教出自何處,行了嗎?」
「哈哈!告訴你,這是姑女乃女乃的發明,嘻嘻!」
「原來你是在胡蒙啊!」
「什麼胡蒙,最初曲牌還不是由人造出來的.難道我造一闕就不行嗎?」
「行,行,不過你造的可也得能唱才行啊!」
石中玉拿起一看還真順口。
就見上面寫的是︰「我今祝告天和地,丁寧人兒既早歸.曾許下梅花開放是歸期,到如今,錦屏天暖,紫燕雙飛,一去三載音信稀。
「恨點不到頭,兩眼淚交流,五月六月正堪愁,你那里江邊鐵索戀孤舟,我這里,痴心等到梅開後,可憐人比黃花瘦,斷送奴家一雙八寶金釵,也無心插載。」
明珠問道︰「如何?」
可是石中玉卻沒理她。
明珠轉頭一看,個郎看了她這闕詞,不但滿臉愁容,而且目有淚光,大驚,問道︰「你怎麼啦?」
「咳,我看了你這闕詞,想起了一件心事。」
「啥心事?」
「當我看到‘曾許下梅花開放的歸期’以及‘一去三載音信稀’和‘你那里江邊鐵索變孤舟,我這里等到梅開後’時,想起了阿燕和阿花.我如今進關可不是三年了嗎?她們還在新疆痴痴的等呢!」
「你就為這個呀?那還不好辦嗎?」
「怎麼辦?」
「你去把她們接來呀!大伙也熱鬧熱鬧.將來打麻將時,也不用到外邊去找腿子啦,嘻嘻!」
「可是,那索仇門怎麼辦呢?」
「你真是個驢屎蛋,公公和我爹,就不能替你照料嗎?何況還有大哥、和尚以及內外八堂的堂主,哪個不全是好樣兒的?」
「照你這麼說,我這就稟明老爸和岳父,然後明天上路!」
「你笑什麼呀?」
「嘻嘻,哈哈,哈哈哈!她們給你戴綠帽子。」
「我的好老婆,我去接她們的時候,你不給我戴就行了。」
「哼!那可說不定哦!」
夫妻倆斗了嘴之後,石中玉就稟報老爹去了。
絲路之上,正有一騎紅鬃烈馬,發了瘋似的,一路狂奔,就這樣,馬上之人還不停得揮鞭。
這騎士怎麼了?莫非喝醉了?不然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的寶馬呀?
非也,馬上之人,既非醉酒,也非不愛惜良駒。
而是︰非因酒醉鞭烈馬;
只因急欲見阿花。
不用問,大家也知道,馬上之人準是石中玉。
當他把索仇門一切事務交代妥之後,立刻飛馬登程,奔新疆而去。
揚州離玉門,足足五千里,在他快馬加鞭之下,不到四天就到達了嘉峪關!
那年頭嘉峪關駐有清兵把守,出關之人,必須要有出關文憑路引,否則休想出關,同時出關之人有路引還不算,而且還要一個一個地搜過身,才能放行。
石中玉本來就是畫影圖形、全國通輯的「欽犯」,因為大內高手幾次緝拿失敗之後,領侍衙內大臣貝勒奕匡,才密令各地方官,沒十成把握,只準嚴密監視,不可緝拿,以免遭受重大的損失,這才對兵不聞,相安無事,通緝令,可並沒撤消.如今他到了嘉峪關,不但身上沒有文憑路引,而且關門上還掛的有他的畫像呢!這可怎麼辦?
不出關,還怎麼能夠到得了新疆,于是他把心一橫,雙手操鞍,雙腿一夾馬月復,這匹紅鬃寶馬,竟「呼」地一聲,從守關的兵丁頭上,飛了過去。
接著他一路揮鞭,寶馬飛馳,眨眼間,連影子全不見了。
守關的官兵,立時大亂。
亂!讓他們亂去吧!反正他已經出了關。
他-路兒馳,心急如焚,在哈密連飯都沒吃,只啃了兩個哈密瓜,又上路了。
經七角井,再就到吐魯番啦!
他功力深厚,眼楮特別尖,看得遠,離吐魯番還有一里多地呢,就看見阿花在村口外面,呆呆地東望呢!
他見了,一面乘馬急馳,一面大吼道︰「阿花,我回來啦!阿花,我回來啦!」
他一直大吼大叫的到了阿花跟前,翻身下馬。
可是阿花對他,似乎是不如所想的那樣,奔上來接著他,猛親猛啃,像啃豬蹄似的!阿花只是眼巴巴地望著他,似是問,又似是自言自語,道︰「真的是你嗎?」
「真的是我呀,阿花,我回來啦!」」我……我……我是在做夢吧?」
「不是做夢,我是真的回來啦!不信,你咬咬手指頭看看。」
阿花還真咬了下左手小指,真痛,這一咬,她跟瘋了似的,撲上來,硬把石中玉撲倒在沙地上,兩人摟在一起、抱在一起、滾在一起,而且還吻在了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阿花老媽來叫她吃飯,見她跟個小伙子在一塊跟呢,這是三年來從沒有過的現象,三年來.阿花對男孩子連正眼都沒看過一眼,今個怎麼啦?二八月,貓叫春啦?
她走過去一看,原來大小伙子就是女兒左盼右盼的石中玉時,心中又高興又有氣,走上去照著石中玉的,就是一腳!
罵道︰「你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呀?」
這一腳把兩個人也踹開了,二人爬了起來。
石中玉一見是阿花的老媽,趕緊一躬到地.叫了聲︰「伯母好。」
「好,好,好你個頭,從你個小兔崽子進關以後,我們阿花啥也不干了,成天在街口望著東方,等你回來,誰想,這一等就是整整的三年,小王八羔子,你還知道回來呀!」
「伯母,對不起,是小佷在關內太忙,抽不出身來,才拖到今天來看你老人家。」
阿花這時打圓場道︰「媽,回去吃飯吧!」
當然啦!老丈母娘看女婿,趙看越喜歡啦!剛才這頓排頭,只不過是替女兒出氣罷了,女兒沒氣,她還不見好就收嗎?
三人回家中,見阿合買提江,已經喝得迷迷糊糊,老眼昏花啦!
阿花道︰「爹,您看誰來了?」
老花眼對石中玉米看了老半天,忽然眼楮一亮,酒也醒了,道︰「是……是……是中玉回來啦!這……這可好啦!」
「丫頭這些年來,可為你吃了不少的苦啦!今個也想,明兒也盼,整整盼了三年啦!可把你給盼回來啦!這……以後不再回去了吧?」
「老爹,我這回來,是實踐前言,來娶阿花師妹的,我們結婚後,我還得帶她一同回關里去。」
「啊!不但你還要走,還要把阿花帶走?」
「老爹!我關里的事業,離了我不行啊!」
「我不管你什麼事業不事業,娶了我女兒,你就得留下來。」
阿花道︰「爹,你叫他說明白嘛!」
「好,你說,為啥還要回去?」
「老爹,我這次進關之後,除了報我殺父母的大仇之外,我又成立了‘索仇門’,我是門主,總舵設有內外八堂,另各地設了幾十個分舵,分舵遍布全國。」
「啊!你為了報仇,還成立了個門派,遍布全國,你有多少仇人哪?」
「老爹,我成立這個門派,並不是要他們報我的私仇。」
「那還有啥仇好索的呀?」
「老爹,我要索的是國之大仇,雪民族大恨,施民族大愛。」
「你這論調太高深,老爹我听不懂。」
「老爹是這樣的,我同爹一進關就听說,清廷鴉片戰爭,吃了個大敗仗,向英國又割地,又賠款!他們割的是我們中國人的地,賠的是我們中華民族的銀子!滿洲韃子,實在很可恨!我們索的是洋人的侵略的仇,恨的是滿洲韃子,愛的是苦難同胞.」
「啊!你們恨的是朝廷,那不是要造反嗎?」
「對,就是要造他們的反。」
「你要知道,造反是要殺頭的呀?」
「我知道,那得他們殺得了才行啊!清廷派了好幾拔高手對付我,可是全叫我給宰啦!現在他們連正眼也不敢看我-眼哪!」
「那跟朝廷作對總不太好吧?」
「老爹,維吾爾人,真那麼服王法嗎?」
「嘿嘿嘿嘿!」老爹笑了.
接著道︰「我們這兒離朝廷遠嘛!他們鞭長莫及呀!」
「我在內地雖然離朝廷近,可是他們不敢動啊!」
爹倆同時哈哈大笑。
老爹道︰「你這次回來打算……」
石中玉掏出臨來時匡老爺子為他準備的一顆夜明珠道︰「老爹,我爹在高昌古洞得了兩顆夜明珠,一顆跟伊犁老族長換了我這匹紅鬃寶馬,這顆叫我帶給您作個紀念。」
然後他又掏出來岳父袁老為他準備的聘禮,一小袋鑽石、祖母綠、貓眼道︰「這是我岳父叫我交給師妹的聘禮。」
「誰給阿花的聘禮?」
「我岳父.」
「什麼?你岳父?你小王八羔子已經在內地成了親,還來我這兒干啥?你個小沒良心的!」
「老爹,依伊斯蘭教教義,男人不是可以娶四位正妻嗎?」
「難道說,你也信了伊斯蘭教?」
「老爹,我在新疆長大的,入境隨俗嘛!」
「真他媽的便宜了你,阿花、阿燕他們兩個願意嗎?」
阿花道︰「爹,一個羊也是放,兩個羊也是放嘛!」
「好,連我女兒都同意了,我還管這干啥!嘿!」
他接過聘禮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哪?」
「岳父,越快越好。」他連稱呼都改啦。
「嘿!你現在知道急啦!早干什麼來著?」
「岳父,我跟師妹成婚後,還要去伊犁娶阿燕哪!」
「好吧,咱們明天就辦事,叫長老給擇個最近的好日子,給你倆完婚。」
清真寺的長老一查,真是丁對丁,卯對卯,擇日子不如撞日子好,翌日就是佳期。
這下子阿合買提江的家,可大忙特忙嘍!請來同族的人來幫忙,殺雞的殺雞,宰羊的宰羊。
老丈人一狠心,竟殺了一匹駱駝,因為駝峰乃是食物中的大八珍。
石中玉這時也獻出了自揚州帶來的海味︰鮑魚、魚翅、海參、干貝。
因新疆人別說吃,連听都沒听過,他只好親自下廚,然後親自烹調。
翌日成婚,阿合買提江的族人全來了,依習俗,大伙幫忙,整個地面全鋪了地毯,因此地的風俗,成婚這天,新娘子的腳是不能踫地的。
包因阿花家是有錢的大戶,地毯上面,在她要走的路上,還加鋪了紅氈,真是豪華極啦!
吉時到。
阿花被包在一個氈子里,由族中人們拉著這張氈子,兜著阿花,送入洞房的一張羊皮上。
而石中玉早已坐在那張羊皮上了,這在維族那叫坐褥,兩個人在一塊這麼一坐,就成為正式夫妻啦!
既然他倆已成了正式夫妻?下面的節目該大宴親友啦!
按族中的規矩,年長者先入席,大家按順序就了坐。
人全到齊了,開吃吧,慢點,你先別慌,維族人吃飯,不用筷子,全是用手抓的。
吃飯前還得先淨手呢!阿花的家人,立即提出一大銅壺清水,在每人手上倒點,讓大家先把手洗干淨,這才上菜。
大宴當然少不了油炸餡子和烤燒餅,以及燒烤全羊席,由主客長老先在羊頭上割一片吃了.然後大家割著吃。
全羊上過之後,忽然端上來四大盤。
大伙全沒見過,粘糊糊的,啥玩藝啊?
主要阿合買提江忙解說道︰「這是海味,姑爺從揚州帶來的,是鮑魚、魚翅、海參、干貝。」
大伙一听海味,別說他們啦,連老祖宗也沒听過呀!
全想嘗嘗味道,可是見海參一身刺,肉呼呼的還跟小老鼠似的,又有點怕,最後還是石中玉抓了一個吃,大家才敢伸手。
哇!-入口哇.這海味之美,簡直無法言喻,每個人的手全跟雞吃米一樣,三兩下子就盤子朝天啦!
幸好石中玉準備得多,家人一盤一盤的往上端,讓大家吃了好個痛快。
吃過這頓飯的族人,回去後可有的吹啦!
晚上人都散啦,新婚夫妻該上床啦!
阿花從小拜在匡老爺子門下,學文習武,與師兄一塊長大的,可是石中玉從沒見過她的嬌軀。
今兒個不同了,阿花在他面前月兌了個精赤溜溜,他可以好好的鑒賞啦!但見她雙峰插雲,孔潛深為幽谷,玉腿修長圓潤,粗細均勻,色如湯玉,肌膚細凝潔潤,白里泛紅,柳腰縴細,真可說是,全身該高的高,該瘦的瘦,與明珠比起來,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心下大樂,于是忙解衣上馬。
正是︰
戀鳳相交顛倒顛,
五陵春色會神仙!
輕回慢轉金釵墜,
頻蹙蛾眉雲鬢偏。
他這里,一抽、二送、三雷弄!
她那里,頻咬銀牙怕出聲,
簡直是︰
碧玉破瓜時,
郎為情顛倒。
靶郎不羞郎,
回身就郎抱。
石中玉同阿合買阿花結婚之後,兩人新婚燕爾,足足膩了一個月,可是蜜月一過,石中玉就提出申請,要去伊犁再娶阿燕。
當然嘍,他這門婚事,早在阿花之前就訂下的,老丈人阿合買提江也沒的說,只好點頭答應啦!
當夜,石中玉在阿花身上,足足慰藉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他又跨上紅鬃烈馬,往伊犁揚鞭策馬。
他到了伊犁老族長家,就感出氣氛不對啦!本來熱熱鬧鬧的族長公館,怎麼如今變得死氣沉沉哪!
一叫門,等了老半天,出來開門的竟是老族長,他見老族長的樣子,大吃一驚,怎麼?才離開三年時間,老族長竟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原來老族長雖已年過花甲,可是身體健壯,精神爽朗,怎麼今日一見,頭發跟胡子全白了?
而且還干巴巴,亂蓬蓬的?且雙目已失光彩,滿臉的皺紋,而且身上的衣裳也髒兮兮的,好久沒清洗了?
石中玉見面之後,一揖到地,叫了聲︰「岳父!」
老族長眨眨眼,才認出他來,嘆了口氣道︰「咳,你總算趕回來啦,還不晚,還不晚,她總算還能見到你最後一面。」
石中玉弄了個莫名其妙,問道︰「岳父,岳母老人家呢?」
「她呀!她每天全都在清真寺,去求真主阿拉保佑阿燕能再見你-面,總算阿拉有靈,讓你今天回來啦!」
「岳父,阿燕妹怎麼啦?」
「她在臥室呢,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石中玉-听,三步當做兩步,兩步當做一步行,一陣風似的,就竄進了阿燕的臥室。
阿燕這時,正躺在床上,看那樣子,骨瘦如柴,已是出氣多,進氣少,正等著咽氣呢!
可是她神智尚還清楚,一見石中玉來了,眼中閃過-抹奇光,想要起來,可是只動了一動,根本起不來啦!
石中玉一見阿燕這情形,眼淚就落了下來.顫聲道︰「燕妹,我……我……我對不起你!」
餅去把她扶著坐了起來,隨即從懷中模出一顆「解毒萬應丹」,捏開蠟封,送入她的口邊。
阿燕不管玉郎給她什麼,就算是毒藥,也毫不猶豫的吞入口中,這藥沒等水送.入口即化作漿液,直入腑中。
她閉上眼,依在玉郎懷中。
沒多久,就听月復內一陣響動,人也精神多了,又耗了足有半個時辰,她竟然能開口說話啦!
叫了聲︰「中玉哥!」之後,就哭了。
老族長在石中玉沖入女兒臥房之後,就來到房門外面,背著手蹁方步,可沒進屋.直到女兒開口了,才敲敲門,進到屋中。
見女兒精神好多了,臉上也有了點血色,一陣狂喜,道︰「中玉這一回來,我兒的命算保住啦!這都是真主阿拉的神跡!」
他說完.就撲在地上雙手手心向上,腦門叩貼在雙手上,看樣子他對真主阿拉可真夠虔城的啊!
石中玉見老泰山如此,也有樣學樣,照做了一番。
老族長見女婿如此,別提多高興啦!
可是阿燕卻道︰「爹,女兒的病好起來,全靠中玉哥的一粒仙丹!」
好似乎對真主阿拉的信仰有點動搖了。
石中玉道︰「燕妹,雖說你是靠吃了我的丹藥好起來的,可是在冥冥中正是由真主阿拉指引的呀!」
老族長一听,得了理啦,道︰「丫頭你听,連中玉都說是真主阿拉指引的,那還有錯!你要能下地,快謝謝真主阿拉。」
阿燕明知不是那麼回事,但為使老父歡心,硬是咬著牙,下了地,俯下去拜謝真主阿拉,石中玉見她的身體仍然十分虛弱,又給她吃了-丸「解毒萬應丹」,沒多久,阿燕就有了精神啦!
這爺仨正在高興的時候,老泰水(岳母)回來啦!
進門見不但女婿回來了,而且女兒的病竟霍然而愈,也忙著趴下感謝真主阿拉。
好.她這一來,弄得那三口又陪著她來了-次。
這足見信仰伊斯蘭教的信徒,對真主阿拉是多麼的虔敬。
……………………………………………………
阿燕好啦,可是老兩口子全都走了樣,早已全都老態龍鐘啦!
石中玉見了很是難過.這全是阿燕想他得了相思病,把兩位老人家折騰的,為了補賞歉疚,每位也奉警了一粒「解毒萬應丹」。
這藥不但可解百毒,而且還能大補元氣,練武之人吃了,更能增加功力呢!
二老吃了之後,果然精神轉旺,沒有幾天,老族長又恢復了三年前的雄風啦!這讓他簡直大喜過望。
伊犁住的維吾爾人,得知不但阿燕姑娘的病好啦,而且老族長又恢復當年的英氣勃勃,全都前來道賀.這一來,他的門前又車水馬龍了。
大伙在歡樂之際,就有人提起了阿燕姑娘的大婚啦!
這是正經大事,當然得馬上辦,老族長親到清真寺,請長老查黃道吉日,查的結果,最近的日期,也得在一個月以後。
一個月後,就一個月後吧,有啥法子呢,長老是真主阿拉的代言人,一年也得等啊!
在等大婚的這段日子里,每天的客人不斷,全都向石中玉打听他這幾年在內地全做了些什麼.他把進關後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
尤其是阿燕,听到他遇上危險的時候,真替他捏了一把汗,可是听到他創立門派,當了門主之後,又慶幸不已.少數民族,全都崇拜英雄,听到他殺大內侍衛,殺扶桑東洋鬼子和殺羅剎鬼子,對他簡直崇拜得如天神一般,當听到他成了索仇門主之後,真可算佩服得五體投地啦!
就有吃阿燕豆腐的道︰「阿燕啊!你現在已成為索仇門的門主夫人啦!」
這可是一呼百應,最後大伙硬要門主夫人為大家歌舞一番不可。
維族少女,全都豪放,阿燕應大家之請,連唱帶跳,足足舞了一個下午。
當然了,維族的青年、少女們也跟著一起熱鬧啦!
在等大婚吉期的日子里,可說全族的人,都天天在歌舞歡樂之中度過。
好不容易等到了吉日這天,同樣是維吾爾族人嘛,一切都同阿合買阿花結婚時一樣,這里也不用再細說啦!
滿月之後,石中玉對二老說,他離開索仇門已四個月啦,放心不下,要帶阿燕一起進關.他老族的岳父,倒沒怎麼樣,可是老岳母卻哭得死去活來,好像女兒這一走就再也見不著了.石中玉忙勸道︰「岳母啊!您放心吧!小婿我能抽出空來,每年必帶阿燕同阿花妹,回新疆省親.」
他這老丈母還在哭,根本沒听他說的是什麼!
可是老丈人卻听出話中有話,忙問道︰「賢婿,你說抽出空來,帶阿花她倆回來省親,那你要抽不出空來呢?」
石中玉忙解釋道︰「岳父,您誤會啦!小婿的意思是我那索仇門事務多,只要能抽出空來,我一定陪她倆回家探親,萬一抽不出空來,那只好叫她們姐倆單獨回娘家省親啦!」
「這麼遠,你叫她倆怎麼個回來法?」
「這點您盡避放心,我這匹紅鬃宅馬,這趟再回內地,這條絲路它已走過兩趟了,再來,決不會迷路。」
「就是馬不會迷路,她倆一對弱女了,怎經得起幾千里的長途跋涉?」
「這個呀!您大可放心,阿燕妹雖不會武功,可是阿花卻是我的師妹.從小就拜在我爹門下,跟我一起學文習武的,功夫不在我之下。」
老丈人是放心了.可是老丈母娘的心,又懸了起來啦!
為啥?
因為她听了阿花會武,怕女兒同她在一起會受欺負!
石中玉笑道︰「老丈母娘啊!您老放心吧!我師妹的性可和善啦,這回一同進關,關里那麼多人,可是只有她們姐妹倆是維吾爾人,會不親得跟親姐妹-樣嗎?」
老泰水听他這麼一說,才放下了懸著的心,可是又一再叮囑,每年一定要叫女兒回家-趟,直到石中玉對她們的真主阿拉發了誓,她才算放了心。
石中玉同阿燕.告別老族長等人,一馬雙跨到了吐魯番,跟阿花一見面,這丫頭可就蹦了盤啦(變了顏色)!
弄得石中玉可夠尷尬的,在伊犁那個老丈人家還吹呢,說阿花脾氣多麼的柔順,多麼的好,誰知一見面她就翻了臉,他能不尷尬嗎?
可是沒法子。只好低聲下氣的問道︰「師妹.誰得罪你啦?」
「哼!沒誰得罪我?你心里有數!」
石中玉被問得一頭霧水,問道︰「師妹,我怎麼啦?」
「怎麼啦!我是跟你一起長大的,居然不如外人!」
「師妹.我怎麼會呢?」
「不會?哼!你跟我成親,在家只待一個月,爬起就走,可是在伊犁一住,就是三個月,你怎麼解釋?」
原來她是為這個吃醋捻酸哪!
阿燕笑道︰「這位是阿花姐姐吧?」
阿花見人家笑著問她,再也繃不住臉啦,于是點頭道︰「你就是阿燕姐姐?」
阿燕仍帶笑道︰「姐姐,你誤會啦!中玉哥去見我的當時,小妹都快要咽氣啦!是他救了我,又調養了一個多月,我才能下地,所以他在伊犁多待了些日子,我們成婚前天才滿月,他就帶我來拜見姐姐。」
「哦!原來如此,倒是我太小氣啦!」
伸手拉住阿燕的手.笑道︰「姐姐,快屋里坐吧!」
好,-天雲霧,煙消雲散。
在阿合買提江家里,只住了三天,夫妻三人就一馬三跨.進關去也。
誰知,他們-到嘉峪關,又出了麻煩啦!
出了什麼事啊?出關要路引,是怕犯罪的人逃出關外,進關還要嗎?
要可不是全要.守關的官兵.看見維族打扮的人.大多只看攜帶的物品,既不搜身,也不問有沒有路引,就放行過關啦!
上次石中玉同老爹進關的時候連問都沒問,可是今天怎麼啦?
原來這麼煩還是他惹出來的呢,因為他出關的時候,是飛馬闖關,關上的清軍官兵,立刻緊張了起來,從那天起,無論什麼人,入關也好出關也罷,一律嚴加盤查。
他們入關根本也沒向當地清朝官府請路引,怎麼辦?先躲在一邊,看看情形再說,也許有同樣沒路引的呢,看他們怎麼過關.維族人過去進關、出關,從沒要過路引,只不過最近才認真查驗,很多人全不知道,沒路引的人很多,那怎麼辦呢?
大多維族經常進出關的,全是生意人,當然生意腦筋轉得比較快,他們深知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水相連的道理,哪有蒼蠅不貪血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沒路引的維族商人,到查路引的官兵面前,只獻上二兩銀子,就過去了。
石中玉心說你們只要錢,這好辦,伸手掏出一錠十兩的元寶,牽著馬,馬後跟著兩位嬌妻,就走了過去.他把十兩元寶往查路引的桌子上一放,查路引的一擺手,就讓他過去啦!
他是過去了,可是兩位嬌妻卻被擋住了,阿花走在前面,對清兵說道︰「我跟他……」用手-指過去的石中玉「是一起的!」
這位清軍中白頂子的小武官,忽由桌子後面過來道︰「一起的也得搜搜身。」
那年頭又沒女警察,大男人硬要搜小媳婦的身,成何體統啊!
當兵的有句話說「當兵之年,老母豬都賽過貂蟬」,何況他們在這風沙漫天的嘉峪關一守多年,-年中也難見到一兩個女人過關,縱有,也跟老母豬差不多,哪遇過像阿花她們這樣花朵似的大姑娘。
他不自主的要上來借搜身之名,先輕薄一番再說。
誰知,他一伸手,還沒模到阿花身上呢,臉上可就先挨了一個又脆、又響的鍋貼,硬被打掉了半口牙!
石中玉听身後響聲不對,回頭一看,可就明白啦!
可是毆打守關的官爺,這還得了?其余的官兵立刻把阿花給圍住了。
石中玉看他們把老婆圍上了,這還得了?于是大吼一聲道︰「大膽!」
守關的官兵們一听,全愣了!
而石中玉這時正站在刻有天下英雄關的一塊石碑邊上,右掌一揮,就這塊石碑的左上角,如刀削一樣,掉下尺大一塊。
然後道︰「你們誰的腦袋比這石碑硬,就過來跟我動手較量較量,不然,現在這出關的人全部給我放行。」
好,誰的腦袋經得起那一掌?清兵全驚了.頭低了下去。
大伙這時一窩蜂似的,全過了關。
石中玉他們,仍是一馬三跨,往揚州進發。
他這次進關,可不是像出關時那麼急啦!一路走,一面飽覽山色風光。
阿燕道︰「中玉哥,關內真好,一點風沙都沒有。」
石中玉笑道︰「你們剛進關就覺得好啦,越往內地走。風景越美呢!尤其咱們揚州的家,綠蔭遮地,小橋流水,有月亮的時候,更是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明月在揚州,好讓我們早點欣賞揚州之美呀!」
阿花道︰「師哥,你把揚州說的那麼美,還不快點走.早點到揚州,好讓我們早點欣賞揚州之美!」
石中玉道︰「別急、別急.這一路上值得一看的還多得很呢,更何況你們要久住揚州,以後有得是時間慢慢看,可是這一路上有幾處是歷代古都,到處都是歷史文物,不仔細看看,豈不是太可惜了。」
阿花問道︰「歷代古都?你們漢人以前皇上待的地方?」
「不錯!」
「都有哪些地方啊?」
「你到時候看不就行了嗎?真是笨蛋!」
「嘻嘻!」
他們夫妻一路在馬背上,瀏覽山風水色,真是賞心悅目。
這天,他們到了西安府,遠遠望去,在十里亭外有大群武林人士打扮的人,站得整整齊齊的,不知在等候何人。
石中玉也可以算是老江湖了,他知道這是武林人士的迎賓大典,但不知為何方神聖!
他知道,擅闖武林人物的競賽大典是犯忌的,于是一拉馬頭,就要回避。
誰知,忽由迎賓隊伍中,跑出-人直奔而來,而且口中還喊道︰「門主,門主,他們是來接您的。」
石中玉這才看清來人是「德善堡」的堡主,余施周,他在索仇門開山的時候,投入了索仇門,自願把「德善堡」改為索仇門的分舵.所以現在稱他為「門主」。
石中玉等三人,這時趕緊下了馬。石中玉對余施周一抱拳道︰「在下德薄能鮮,怎敢勞動大家!」
余施周也同時抱拳道︰「門主您太客氣啦!這是屬下們應該的。」
石中玉轉對阿花她們二人道︰「上前見過余前輩。」
阿花則一抱拳,阿燕卻一襝衽,同時道︰「妾等拜見余前輩。」
「二位姑娘少禮.姑娘們是……」
石中玉道︰「她倆是賤內。」
余施周听了,又-躬到地.道︰「屬下參見二位夫人。」
石中玉一把把他挽起來道︰「余老,她們怎麼受得起呀!」
然後石中玉同余施周,把臂而行,二女緊隨身後。
他們到了隊伍前,眾人全一抱拳,同聲道︰「屬下參見門主。」
余施周道︰「各位兄弟,見過二位夫人。」
大伙又對兩位姑娘一抱拳道︰「屬下參見門主夫人。」
這二人雖然臉跟紅布-樣,可也大大方方地還了禮。
余施周道︰「門主同夫人,請到分舵歇歇吧!」
眾星捧月搬的,擁著三人去了分舵。
當他夫妻三人,稍事梳洗休息之後,分舵則大張筵席,給門主接風,分舵上上下下的人,全到了。
大伙舉杯!
頭一杯,祝門主夫妻政躬康泰。
第二杯.祝老門主同總舵各堂主身體健康。
第二杯,祝索仇門日益發揚光大。
大伙敬了三杯酒之後,石中玉也舉杯回敬道︰「我這是借花獻佛,願所有兄弟,幸福安樂。」
全分舵的人,全沒想到門主會這麼平易近人,大伙歡聲雷動。
接著.是分舵有點身份的人輪流敬酒,余施周則在一旁一一引見。
石中玉是來者不拒,酒到杯干。
江湖人就講究這個,全認為門主給足了面子,今後全死心踏地的為索仇門拼命了。
翌日。
因為索仇門開山的時候,華山掌門與終南掌門.全親往道賀,如今他到了人家門口了,若是過門不入,那在江湖上可是失禮到家了。
他當然不會那麼做,備妥了兩份名帖,親往拜山。
西安離華山較近,因此他先去華山派投貼拜山,受到了華山派掌門人法明師太熱情的接待。
他拜過了華山派,又轉往終南,也是投帖拜山,更受到了終南掌門商玉川的熱誠招待,席間彼此談了些個江湖最近發生過的大事,二人相談甚歡,直到傍晚,他才告辭下山,回到分舵。
第三天,他們又由余施周陪著,在西安府,足足逛了整一天。
他們先去阿房宮的舊址,再去秦始皇陵,回頭經過華清池的時候,阿花、阿燕見池子的水直冒熱氣,感到十分奇怪。
余施周在旁邊解釋道︰「這池子是溫泉,唐朝時候楊貴妃在這池子里洗過澡。」
阿燕跟匡老爺學過唐詩,問道︰「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這首詩莫非指的就是這兒?」
余施周听了一愣,沒想到她這個域外之人,漢學有這麼高的造詣,忙道︰「夫人的漢學真了不起!居然會唐詩。」
石中玉笑道︰「余老,她是我的師妹呢!」
余施周這才知道,他們夫妻竟是一師之徒!
他們看過華清池之後,回到西安,這時天也不早了,大伙全餓了,就去通化門外的太白酒樓吃飯。
一進門阿燕就問了︰「這兒為啥叫太白酒樓啊?難道說是唐朝大詩人李白開的?」
她這句話被太白酒樓掌櫃的听著了,走過來瞧見了余施周,忙對余施周作了個揖道︰「余老,陪朋友來喝酒哇?快請各位到樓上坐。」
他見大家坐下之後,才笑對阿燕道︰「姑娘.小店雖不是大詩人李白開的.可是跟大詩人很有淵源哪!」
阿燕問道︰「你們這家跟他有啥淵源?」
「嘿!您不知道哇,大詩人那首‘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口稱臣是酒中仙!’就是在我們這兒寫的,西安以前就叫長安。」
阿燕反問道︰「你們太白酒樓比李白寫那首詩的時候還早哇?真是未卜先知啊!」
阿花也夠調皮搗蛋的啦,笑道︰「大家吹吧!反正吹牛皮也不用上稅。」
她這句話把大伙全都逗樂啦!
掌櫃的雖然尷尬,但生意人全都有很好的修養,和氣生財嘛!反而殷勤問各位吃什麼。
施周道︰「揀你們拿手的上就是啦!」
這家拿手的菜有葫蘆雞、溫拌腰絲、入水雙脆、炒尤魚、雞米燒海參、枸杞銀耳、蔥爆羊肉、扒牛排和三皮湯。
酒是西安有名的西鳳。
伙計一上菜,這姐妹倆就要了盆水洗手。
余施周暗暗點頭。心說︰「門主夫人還真講究衛生呢!」
誰知菜一上來,她們可不衛生啦!不用筷子,完全用的是五股叉(手抓)!
余施周看了一愣,心說︰「在華清池我還以為她們對漢族文化造詣很深呢!吃飯之前又洗了手,原來吃飯還用手抓呀!這是哪國的文化?」
有的看官問了,她們姐倆在余家住了兩天啦,難道他會沒發現這兩個大妞吃飯不用筷子?
其實一點也不錯,他的確沒發現。
原來頭一天大會餐,他光顧引見各位分舵眾家兄弟向門主敬酒了,根本沒注意這兩位夫人怎人吃的飯。
第二天他又陪門主到華山、終南山,家里吃飯的時候,他根本不在,所以現在才發現。
石中玉也看出余施周的怪異表情,代她們解釋道︰「余老.她們新疆人,從小到老,一輩子也不用筷子,全是飯前用一點點水淨淨手之後,就用手抓著吃。我剛進關的時候也不會用筷子,直到最近兩年才可以用了,以前用筷子夾住,還沒送到口邊,菜就掉了。」
余施周道︰「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可說是一處不到一處迷,處處不到全不知啊!」
石中玉道︰「可不是嗎?我听童老伯父說,在苗族的風俗更特別呢!他說,有的地方女人不生孩子嫁不出去,要在孩子滿月這天才選新郎.還有的地方在孩子滿月這天,闖進門的男人,就是孩子的干爹,更有的地方結婚不舉行婚禮,要過了幾十年後,才舉行婚禮,而且有許多人,同居一輩子,到死都沒行過婚禮呢!」
余施周嘆口氣道︰「咳!真是百里不同風啊!」
酒醉飯飽之後,他們仍住在分舵里。
翌日,石中玉夫妻三人啟程起路。
余施周本要集合全分舵的人,恭送門主,被石中玉給擋了,他說「他們輕騎,就是怕麻煩大家!」
余施周只好率領住在分舵的人,在分舵門口恭送啦!
石中玉到洛陽以後,就采辦香燭線錢,帶著兩房妻子,去自己父母墳上上墳。
洛陽城雖是九朝古都,但那對石中玉來講,也可算傷心之地,祭過父母墳墓之後,停都沒停,三人就去了開封。
開封乃戰國時的魏,五代時後梁、後晉、後漢以及北宋和金,城這兒建都,故素有「六朝古都」之稱。
這里歷代遺留的古遺跡甚多,像千年鐵塔、禹王台、相國寺、龍亭、延慶觀等,都足以供人觀賞。
他們去了相國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古色古香火牌,上有蒼勁的楷書「相國寺」三個大金字,兩旁有一對石獅子,高約二米。
阿花同阿燕,在新疆從沒見過猛獸,問道︰「郎喂!這是啥玩藝,這麼威猛?」
石中玉笑道;「你們是一對土包子,這是獅子都不懂,真土!」
阿花撒嬌道︰「人家不懂才要問嘛!你以前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只不過早進關幾年,就土地爺的屁(神氣)啦!嘻嘻!」
餅牌坊再往前走,本來是個廣場,可是現在都擠滿了人潮,攤販林立,五行八作全有,有賣吃食的,有賣估衣的,有說書的,玩雜耍,說相聲,打把賣藝的,唱山戲的!那年頭可就是沒小電影,熱鬧極了。
阿燕一高興就叫了一聲︰「巴扎!巴扎!」
她的叫聲很大,把附近的人全驚動了,扭頭一看,唷!哪來了這麼兩位與眾不同的大姐哇?
見她倆每人頭上一頂小花帽,花帽下面的頭辮子,辮子稍還墜了不同的飾物,一身大花襖褲,鞋上蹬的確是半統靴子。
看打扮,絕不是中原人士,但看臉蛋,還真稅(漂亮)呢!
這群逛廟人的眼楮,恨不得盯進她們的肉里去,可是她倆呢?可還真大方,見這麼多人看她們,高興得還對大家手呢!
石中玉道;「咱們進廟看看吧!」三人前面走,後面跟了一大群。
一進廟門阿燕又問了︰「朗啊!你們的廟怎麼跟我們的廟不一樣啊!」
石中玉道︰「你們吸有清真寺主一個真主阿拉,我們的廟分的可就多啦,有庵、觀、寺、院,各廟供的神、佛都不一樣。」
「那這里是什麼庵觀寺院呢?」
「相國寺,相國寺當然是寺啦!也就是和尚廟,供的是在如來佛。」
「嘻嘻!你們漢族的名堂還真多。」
「呸!你倆嫁給我,不也成了漢人嗎?以後多學點漢人的規矩。」
二女同時笑應道︰「是老公!」
然後又嘻嘻的笑。
他們看過大雄寶殿,又看了八角梳璃殿,鐘鼓二樓,以及藏經閣。
二女還不停的問東問西,石中玉只好把知道的,加以解說,不知道的呢?他就滑過去啦!
離開相國寺,又去看了龍亭、開封鐵塔和包府坑。
阿花問道︰「這兒為啥叫包府坑?」
石中玉道︰「當年北宋時代.出了一位清官,叫包丞,他的官作到了龍圖閣大學士兼理開封府,-般的官衙,全是座北向南,老百姓有句話,是「衙門口,向南開,有理無情拿錢來」,這老包就與眾不同.他的開封府衙,就是座南向北.人稱‘倒坐南衙’。」
阿燕問道︰「這麼說,這位包大人是清官嘍?」
「清.清為水.明為鏡,不但他不貪污,而且嚴懲貪污.專打特權,更能判斷奇案.為民雪冤呢!」
阿花道︰「師哥,能多說點嗎?」
「行,你想知道什麼?」
「好,你一樣樣地說吧,先說懲貪。」
「好,懲貪污,他殺死了他的親佷子包勉。老包因生的難看,從小又死了父母被他嫂嫂養大的,他嫂嫂只有一個獨子包勉,兩榜出身之後,就當了縣官,誰知他受了賄,被老包查出來了,就把他依律處斬了。」
「嘿!好,大義滅親呀,還有呢?他怎麼打特權?」
「他曾經用鍘刀把皇上的姐夫陳士美給鍘了,把皇上的老丈人潘洪來了個滿門抄斬。」
「哇!連皇上的姐夫、老丈人都敢殺呀!這家伙真有種,可是他們倆都犯了什麼罪呢?」
「這個陳士美本來很窮,而且結了婚,有-兒一女,他很有學問,可是太窮,無法上京考官,他老婆又向人錯錢給他當路費,後來他考了第一名,中了狀元。」
阿燕道︰「那好哇,這下子他老婆可該美了。」
「她哪有那麼好的命,陳士美中狀元之後,正趕上皇姑要嫁人,招駙馬,看中了陳士美。」
阿花道︰「他有了老婆孩子呀?」
「咳!他黑著良心說沒結過婚哪!不就當駙馬了嗎?」
「那他的老婆孩子呢?」
「哦!這下子可熱鬧啦!」
「可不是嗎?他為了怕泄底,派人要殺他的老婆孩子。」
「這陳士美可真狠哪,他老婆孩子被殺了嗎?」
「沒有,他派去殺人的殺手,是位大英雄,得知這娘仨個與陳士美的關系後,告訴老婆拿著他這把刀去開封府,找包大人去告狀,說完之後,就先用刀抹脖子自殺啦!」
二女同時道︰「這人真了不起,真是大英雄,可是那後來怎麼發展的?」
「老包抗拒了天大的壓力,硬把陳士美鍘啦!」
阿花道︰「那斷奇案、雪奇冤呢?」;
「這更叫人津津樂道啦!他當縣官的時候,破過烏盆冤案!」
阿燕問道︰「烏盆冤案?什麼烏盆冤案哪?」
「是這樣的,有個燒窯的工人,把個借宿的商人殺了,把尸骨剁碎,混入泥中,燒成了瓦盆,可是因泥土里有人骨肉,燒出來是黑的,因此被老包偵破了,殺了這個燒窯的工人,為死人雪了冤!」
「那還有嗎?」
「多得很呢,還有一個縣官草菅人命,他發現有個學生叫嚴查散的,因表妹被別人殺了,而縣官把他屈打成招,正了法,也被老包查出來,平反了。這段被編戲的人給神化了,說他能下陰曹、游地府,親到陰間去查案,所以後來的人全尊稱他叫‘包青天’啦!」
二女同時道︰「如今這世上要再出現幾位包青天,那該多好!」
「你倆也不用發愁,你們老公我,就要做當今的包青天。」
「你?」
「怎麼?我不像嗎?」
「嘻嘻!瞎吹!」
「哈哈!臭美!」
「你倆可別小看你這老公,告訴你們,我這索仇門,做的就是現代包青天所做的事。」
「真的?」
「不信你們可以看哪!」
二女道︰「既是這樣,咱們快去索仇門吧!」
三人快馬加鞭,往揚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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