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蛇仇異說完就帶著金夢仙走了,鬼狐子單獨奔到江邊,可是等到天黑仍無影子,江中船不多,下放的形少,他不相信船已過去了,天色雖到黃昏,這家伙仍舊瞪眼望著。
忽然有個黑影在他後面出現,同時出聲叫道︰「貓兒菜!好久不見了!」
表狐子聞聲之下,猛的嚇叫起來,就地一滾,厲聲道︰「什麼人?」
那黑影矮小得如幻童,只听他冷聲道︰「貓兒菜,連我的聲音都听不出了?」
表狐子瞪眼一看,忽然大喜,哈哈笑道︰「當家的,原來是你!」
矮小黑影道︰「現在我不作老行了,你也不要稱呼我為當家的,從此改口罷,我已歸正了。」
表狐子吁聲道︰「真的,不可能的,誰肯相信鬼靈精改行呢!」
真是出人意外、矮黑影竟是鬼靈精,只見他鄭重道︰「貓兒菜,人生各有際遇不同,我不但改邪歸正,心中還始終想找到你勸勸哩!你在這里作什麼?」
表狐子道︰「鬼靈精,我的心眼,江湖上除了你,再沒有努工看得出,你說我在此作什麼?」
表靈精道︰「你是個江湖標準鼠輩,一舉一動都有打算,今天晚上你又有不同尋常的行為了。」
表狐子哈哈大笑道︰「兄弟,我投靠到毒王谷你可知道?」
表靈精嚇聲道︰「你動腦筋越動越大了,竟動到毒王家里去了。」
表狐子得意大笑道︰「兄弟,你放一千個心,這一年來,我在毒王谷安如泰山,不但百步蛇,棺材蛇師兄深信不疑,甚至連老魔還把我看作親信呢,可惜我長得不像個玩意,否則連美人蛇也上鉤哩!」
表靈精道︰「你今晚是奉了什麼差使在此!」
表狐子點頭道︰「我本差使也是為了自己,如果不是有利于我的,我可沒有那樣笨,並肯坐在這里?」
表靈精道︰「你投毒王的目是什麼,今晚在此又為了什麼?
表狐子道︰「在你面前還有什麼可瞞的,我投毒王谷,嘿嘿,那是為了要老魔的玉蛇,今晚在此,那是為了另外五件玉物!」
表靈精驚跳道︰「你在此奇候旋風神龍!」
表狐子道︰「不知道是不是旋風神龍,可是毒王疑心這人根久了。」
表靈精道︰「老魔的玉物你還沒有得手?」
表狐子道︰「當然得手了,不過我不能馬上離開!」
曳靈精愕然道︰「得手了,那還等什嬤?」
表狐子道︰「等老魔發覺他的玉蛇變成假的後,這是一,等老魔捉到旋風神龍後,這是二,還有一點可能不馬上告訴你。」
表靈精道︰「貓兒菜,你真沉住氣,是我就非逃不可了,老魔一旦發現玉蛇被人調了包,他不疑心你才怪,那時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啦。」
表狐子道︰「老賊是什麼人,我逃得了,一逃就明顯是我下手的了,不逃,老魔反會上當!」
表靈精道︰「這是什麼意思?」
表狐子道︰「老魔自己是個老奸巨猾的人物,我不逃,他絕對不相信我有那種膽!」
表靈精笑道︰「有你的,今晚你守的那人是誰?」
表狐子鄭重道︰「這人姓尚名梅卿,還有一個女子叫金夢薰,她是獨世邪神的親女兒!」
表靈精聞言,猛的一跳,陡然拔出仙牛耳雙刀大吼道︰「好家伙,你敢謀算我的恩兄!」
說著雙刀一合,全力沖出,直撲鬼狐子!
表狐子一見大驚,如風閃避,大叫道︰「兄弟,這是什麼一回事。」
表靈精恨聲道︰「沒有可說的,接招。」
表狐子急得亂跳亂叫道︰「兄弟,有話慢慢說,我什麼都听你的!」
表靈精連樸十幾招不著,氣得狂吼道︰「他媽的,我瞎了眼,認你為心月復之友,你他媽的竟謀算我恩兄來了,說個鳥,接招罷」
表狐子見他怒氣不息,又要再撲,連忙跪下道︰「兄弟,求求你,說清楚再動手如何,如果是我錯,任憑你處置好了。」
表靈精這才停手,但仍罵道︰「瞎了眼的東西,你媽的守候之人就是救我命恩兄,這還說什麼。」
表狐子大驚道︰「兄弟,那是誤會了,我怎知道你與姓尚的有關系,現在我還再守嗎?」
表靈精一想不錯,氣也消了,收起雙力問道︰「誰叫你在此的?」
表狐子道︰「是毒王大徒弟百步蛇說的!他說你恩兄現由上游坐船下放,必經此地,叫我暗暗盯著!」
表靈精道︰「百步蛇自己呢?」
表狐子道︰「他與金夢仙去雲霧山去了!」
表靈精問道︰「這一路還有什麼邪門?」
表狐子道︰「多得很,無一不是要捉旋風神龍的。」
表靈精道︰「那你得幫忙我!設法把敵人引開這條水路。」
表狐子笑道︰「我們兩人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還說幫什麼忙!」
表靈精道︰「好,你走這邊岸上,我到上游對岸去,各憑自己的手段,無論如何非把兩岸攔截之人,全部引開不可!」
表狐子跳起道︰「那我先走了!」
表靈精見他說走就走,心中很高興,立即渡河到對岸而去。
這時天更黑了,當鬼靈精渡過對岸碼頭時,只見燈光處,江中再無行船了!
「小空。」突由路旁發出聲低喚,鬼靈精聞擊一楞,但接著大叫道︰「恩兄!」
路旁行出一男一女,男的竟是尚梅卿!後面隨著金夢薰!
表靈精一見撲上,大喜道︰「恩兄何時上岸了?」
尚梅卿道︰「一路行船遭遇攔截,不少青年武林人落到輪回教手中,我看勢不對,就在中午棄船上岸!」
表靈精高興道︰「恩兄遇事明斷,江湖無人能及,現在有金兄弟作伴,那更安全了。」
金夢薰問道︰「你一路有何可見?」
表靈精道︰「自從奉送大先生到達濟南府起。江湖上的風聲念來愈緊,各方面都在追拿旋風神龍。」
尚梅卿笑道︰「你如何知道我們在這方向?」
表靈精道︰「是一個神尼指點來的,她說恩兄要去洞庭,還說恩兒會暫時失去武功,我得到這個消息、心中真急得要死!」
金夢薰笑道︰「我們還是快點動身為上,你到前面探道,一路要特別留心。」
表靈精道︰「小姐,你盡避放心,前途我已有安排!」
金夢薰噫聲道︰「你叫我什麼?」
表靈精哈哈笑道︰「濁世邪神有兩位千金,一個武林比作東吳二喬之一,可惜她已走入岐途,一個武林沒有人知,但她是天上放下的美麗慧星。」
尚梅卿笑道︰「近來你知道的確是不少了。」
表靈精大笑奔出道︰「恩兄可知江湖已多了一個號稱「皇庫之鎖」的人物沒有?」
尚梅卿問道︰「他是誰?」
表靈精人已去遠,但聞言回音笑道︰「那就是我!」
金夢董問言一怔,側顧尚術御道︰「他為何有這種字號?」
尚梅卿笑道︰「一定是大先生賜的!」
走了二十余里,鬼靈精看出沒有動靜,于是在一處小碼頭等尚梅卿,同時又租了一條船。
尚梅卿到時,時已二更,鬼里精迎上道︰「恩兄,你走陸路,何時才能到達洞庭呢,何況又非常辛苦,我看還是坐船罷。」
尚梅卿道︰「前途不會有攔裁?」
表靈精道︰「我有個生死之交的朋友在前途,他的武功雖不比我高,但他詭計百出,武林最奸猾的老輩黑道也常常上他的當,他號鬼狐子,我叫他在前途開路去了。」
尚梅卿道︰「那就坐船罷,這時還有船家不成。」
表靈精道︰「請下碼頭,船已出重價租好了!」
金夢薰問道︰「你不上船?」
表靈精道︰「我在岸上照顧,一定跟上的。」
由光化城外放流,船行似箭,真有一日千里之勢,路又無阻擋,日夜不停,三日後就到了鐘祥城下!
船剛靠碼頭,金夢牽就看到鬼靈精立在岸上,她于是扶著尚梅卿下船上岸。
尚梅卿到了碼頭上,看到鬼靈精姑在一處高地東張西望,行近問道︰「有什麼發現?」
表靈精道︰「有幾個毒魔再高手,我叫鬼狐子引開了,可是他還不見回來。」
尚梅卿道︰「恐怕出毛病了!」
表靈精道︰「不會,我們進城去,恩兄須要好好息休一會,吃點東西,我租了一輛馬車,後天可到潛江。」
三人進城,找了家小陛子,但當三人剛剛叫上酒菜時,忽見鬼狐子走了進來,面色非常沉重。鬼靈精一見,知道有問題,起身迎叫道︰「貓兒菜,怎麼了?」
表狐子從沒見過金夢薰和尚梅卿,但他猜想得到,立即向二人見禮道︰「這是尚兄和金…」
表靈精急急插口道︰「不要客氣,知道就行了,請坐下談!」
表靈精怕他叫出女扮男裝的金夢薰,可是鬼狐子早已停止往下叫了,他坐下仍向尚梅卿道︰「你可記得一個名叫「粉面無常」的黑道中年人。」尚梅卿道︰「不瞞兄弟,其人曾敗于在下手中三次,可惜三次都被他負傷逃走,這人陰毒至極」
表狐子道︰「這人似已算出尚兄要去洞庭,小可剛在暗中听到他與其同黨的口氣,同時發現他尚有非常厲害的後台。」
尚梅卿道︰「在下也知道此人有個非常邪惡的師傳,估計其師武功尤勝毒王,輪回教主等,可是一直查不出來!」
表狐子道︰「這個人還可對付,他經常利用小可為其作眼線,可是他的兩個更邪的師弟妹小可見了就膽寒!」
尚梅卿道︰「他還有師弟妹?」
表狐子忽向鬼靈精道︰「小奸詐,你不記得在沙漠過夜那一晚的事嘛?」
表靈精駭然道︰「你查出那妖女的來歷了?」
表狐子道︰「那個一連害死二十個哈薩克青年的妖女,就是江湖人聞名膽落的「白骨紅顏」,也就是粉面無常的師妹,還有一個號「血嬰尸」的少年我也在暗中見過,記得在武勝關的一天夜晚,我親眼看到他一連吸盡十個武林高手的腦髓!」
尚梅卿鄭重道︰「這兩個毫無人性的東西,難道武林坐視不理?」
表狐子道︰「知道的不敢吭氣,不知道的往往無形送了命!」
四人吃了飯,鬼狐子反對坐馬車,他領導大家從一條捷徑緩緩步行,及至過了一條小河,他又領著步上大道。
這種舉動連尚梅卿也難以猜想,不過他看到鬼靈精毫不起疑,于是放心銀著。
由大道走了十幾里,鬼狐子忽然在前停住了,只見他擺手道︰「稍停一下!」
表靈精問道︰「在大道上停下干嗎?」
表狐子道︰「後面有三輛大車,一輛馬車趕上了,那是長湖幫,我有交情。」
說話之間,馬車先到,鬼狐子攔住道中大聲道︰「那車中可是沙幫主!」
馬車一停立由車里跳出一個老人,只見他哈哈大笑道︰「丁老弟,好久不見了!因何在此?」
表狐子急忙走過去,在那老人耳邊吱吱咕咕的說了些什麼,接著听老人道︰「快上車,老弟,你親自充車佚!」
表狐子急忙向鬼靈精叫道︰「快請尚大俠和金哥上!」
表靈精陪著尚梅卿和金夢薰走過去,鬼狐子不許他們打招呼,連鬼靈精在內,統統催上床車,坐好後,他又向那老人道︰「沙幫主人請你換匹馬,騎馬隨車而行!」
老人道︰「這點老朽明白,不過遇上如何說呢?」
表狐子道︰「一切由在下應付,你老哥只要沉著就是了!」
表靈精忽在車里伸頭,問道︰「前面有問題?」
表狐子道︰「路上都有問題,粉面無常甚至剛過去。」——
Yves掃描,無憂隱士OCR,舊雨樓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