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達目眩了,那樣地潔白、那樣地完美!
斑達握住了寶玲的手臂,將她輕輕地翻了過去,寶玲的背部線條,更令得高達疑惑她是一個根據所有的美塑造出來的石膏像!
斑達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撫模著,寶玲用沉重的鼻音,發出滿足的聲音來,高達直到這時,才有空暇向放在門旁的那手提箱看了一眼。
他的手停止了活動,他在想他必須離開寶玲幾小時,去安置那一箱鈔票。寶玲已和他在一起整整一夜,那可能會使那位陳小姐擔心,而向警方說出她們曾在電梯中遇到高達的事,那麼警方就會在陳小姐的口中,查問寶玲的生活習慣。
那麼就可能一步步地追查到這所海天別墅來。
斑達一想到這一點,他離開了床,拿起了拋在地上的襯衫。寶玲轉過身來道︰「你要走了?」
斑達忙解釋道︰「我不是要走,你知道我有了麻煩,警方人員正在找我,你一夜未曾回去,你那位女友可能會向警方提供我的消息——」
斑達才講到那里,突然听到一陣異乎尋常的車聲,自遠而近傳了過來,高達連忙跳到窗前,向外望去,他看到一輛警車和兩輛警方的黑色轎車,已經在海天別墅的鐵門口停了下來。
斑達實在沒有時間多作解釋了,他以最高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提起了箱子,寶玲也已披起了一件紅色的紗晨褸,用手整理著亂發。
斑達匆匆地在寶玲的唇上吻了一下,拉開了陽台的玻璃門,越過了陽台的欄桿,涌身便向下跳了下去,陽台離地至少有十二米高,幸而是野草十分茂密的山坡,而且高達也沒有別的選擇,因為在他向下跳去之際,他已听到急驟的敲門聲了。
斑達在山坡上滾動著,當他停止滾動之際,他抬頭向上望去,離海天別墅的那個陽台,已有五、六十米了,他看到陽台上站滿了人,在向下指點著。
斑達矮著身,繼續向下奔去,不多久,就奔到了海灘上,在海灘上有供人劃游的小艇,高達跳上了其中的一艘,拿起船槳,用力向前劃著。
他並不是劃出海去,而是貼著海邊的懸岩在向前劃,那樣,除了水上面的人,緊站在懸崖邊上向下望來,否則是看不見他的。
斑達一直向前劃著,他知道越是向前劃,他就越是安全,幸而他的體力十分強壯,所以可以支持得住,他大約劃了一小時,一直到看到在一個相當隱蔽的海灣中,停著一艘游艇,他才停下了槳。
那艘游艇並不很大,只有三十米長,看來只有一個主艙,這並不是駛游艇出海游玩的季節,海上的風十分勁,游艇孤伶伶地停在海灣中,看來十分異特。
斑達在停了半分鐘之後,仍然向前劃了出去,但是運槳卻慢得很,而且十分小心,盡量不使它們發出聲音來。
他漸漸地接近了那游艇,游艇上十分靜,看來像是艇中根本沒有人一樣,高達心中十分高興,因為這一艘游艇,如果燃料充足的話,就可以使他逃出相當遠,藏匿一兩天,然後當他和他的朋友取得了聯絡之後,他們就可以制造假的證供,來使妮娜的證控變得無效,那一箱鈔票就可以完全歸他所有了。
他將小艇靠著游艇泊定,他輕輕地攀上了游艇,他還不能決定游艇中是不是有人,是以他必須行動小心些,他先到了駕駛室中,觀察了一番,那游艇裝配著第一流的,而且保養極好的機器,高達又退了出來,來到了主艙的房門口。
當他來到了那艙房門口之際,他突然听到了一種異樣的聲音,那聲音乍一傳入他的耳中,他還以為那是引擎突然響動了起來。
然而那聲音決不是從裝置機器部份傳出,而是從主艙中傳了出來的,高達略呆了一呆,輕輕地轉動著門柄,將門推開了寸許。
一股暖氣撲臉而來,主艙中是開放著暖氣的,那主艙的布置,十分華麗,觸目全是柔紅色,只除了兩個人是例外。
那兩個人是全身赤果的,他們的皮膚,當然不會是棗紅色,那男的膚色黝黑,看來像是一個菲律賓人,那女的膚色十分潔白,圓臉、大眼、小嘴,臉上的化粽十分濃,面貌看來也很艷麗,但想來是日子過得舒適的原故,她身上至少有五十磅多余的肉。
那種乍一听像是機器發動的聲音,就是由這一男一女兩人發出來的,當高達推開門向內看去時,他們正從沙發上滾跌下來,到了地毯上。
那膚色白暫的肥婦人正緊緊地咬著牙,從她臉上的神情看來,像是就算在那一剎間,游艇炸成了粉碎,她也是甘願的。
斑達不禁笑了笑,他本來是可以推門直入的,但是他卻覺得那樣做,未免太殘忍了一些,所以他不但未曾進去,而且將門再輕輕地關上,倚在門上,欣賞著由門內傳出來的聲音。
艙內的胖婦人,開始叫了起來,她的聲音倒十分嬌美動听,那和她的娟好的面貌倒是相配的,想來她在少女的時候,一定十分美麗,只不過由于不知道如何保持她美好的身材,所以才成了那樣的肥婦人,她叫得多姿多采,十分曼妙動听。
在高達幾乎等得不耐煩之際,艙中所有的聲響,才一齊靜了下來,高達又等了一分鐘才伸手在門上,‘拍拍’敲了兩下,接著便推門走了進去。
那一男一女兩人,還在地上,當他們看到高達突然推門而入之際,先是突然一呆,像是不相信眼前發生的是事實一樣!
但那只不過是一秒鐘之內的事。
接著他們兩人,便一起跳了起來,面無人色。
斑達笑了笑道︰「對不起,我是不速之客,但是我也不曾破壞你的享受,夫人,因為我在門外至少已等了十分鐘了!」
他故意用‘夫人’那樣稱呼高貴的女性才用的名詞,來稱呼那胖婦人,因為他肯定那個至少比胖婦人年輕十年的菲律賓人,絕不會是她的丈夫!
那婦人的臉立刻漲得十分之紅,但接著又變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她後退了一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當她坐下之後,她肚腩上的肥肉,隆了起來,更像是一座肉山一樣,她拉過了一只沙發上靠墊,遮住了她的身子道︰「你是誰?」
「過路人。」高達笑著。
「你——不是我丈夫派來的?」
「當然不是,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丈夫是誰,夫人,你大可放心!」高達做戲做到十足,甚至微微向那女人一鞠躬。
而就在高達向那女人一鞠躬之際,那一直站在一旁的菲律賓人,突然一躍而起,一掌擊向高達的後腦,那一擊十分沉重,令得高達突然倒了下去。
斑達雖然被他擊倒,但是卻並沒有被擊昏過去,他身子在地上猛地一挺,雙足已一齊踢向那菲律賓人的胯下,那一踢,令得那菲律賓人發出了一下痛苦之極的慘嗥聲,身子變成了一團,高達一躍而起,用力在他的後腦上補了一拳。
那家伙怎受得起突如其來的兩擊,立刻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高達順手拿起一件衣服撕開來,將那家伙手足一起反綁起來,又塞了一大團布在他的口中。
那女人縮在沙發的一角,一直在簌簌地發著抖,高達笑道︰「夫人,你的情人看來並不中用,我想你應該換一個情人了!」
那女人道︰「求求你,先生,你看到的事,請千萬不要對人說出來,我丈夫是一位十分有地位的——先生,求求你。」
斑達聳了聳肩道︰「我可不能保證不說。」
「先生,」那女人急急地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只是求你保守這個秘密,你看我——我也可以和你——」
她講到這里,略頓了一頓,臉上居然現出了春意盎然的媚笑來,高達實是忍不住想哈哈大笑,但當然他是不會那樣去嘲笑一個女人的。
那女人伸直她縮在一起的兩條腿,那兩條腿是豐腴得難以形容的,她臉上挑逗的神情更濃了,只有一個典型的婬婦,才會在突然之間,具有如此的神情!
她媚笑著道︰「我可以先去洗一個澡,先生,我有過一個法國情人,我可以令你有從來也沒有過的享受,先生,你——」
她又張開了雙臂,她的聲音十分動听,面貌也十分娟好,膚色又是如此潔白,浪子高達看了,不禁有點怦然心動!
他向前走了過去,那女人任由遮在身上的沙發墊落了下來,然後她像是害羞似的,微側轉了身子。高達伸手在她的臀部,輕輕拍了兩下道︰「好的,可是不是現在,算是你欠著我的,我限你在半年之內還清欠我的這一筆債!」
那女人眨著眼,顯然有些不明白高達的意思。
斑達道︰「在半年之後,你應該輕三十磅,達令,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去減肥,我會打听出你是什麼人的妻子和你的住址,到你減肥成功之後,我再來領略你的技巧,看看你能給我什麼樣的享受。」
「那麼,你——替我保守秘密?」
「是的。」
那女人急急拉過了一件衣服來穿上道︰「可是到時候你如果不來呢?」
那是極諂媚的一句話,高達笑了笑道︰「寶貝,我不會不來的,而且你自己也應該知道,如果你身上少了三十磅肥肉的話,將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兒!」
那女人有點受寵若驚,她發出了一個十分嫵媚的笑容來道︰「多謝你,你——上游艇來,究竟是想要什麼?」
「我是想借用你的游艇,但我現在改變了主意,你的游艇上,可有快艇嗎?」
「有,有,就在尾部。」
「我想借用一下。」
「當然可以的,我去幫你放它下水。」
她急急忙忙地向外去,她胸前的豪乳顫動著,高達想起她的腰圍如果減少十寸,而胸圍如果不減的情形,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三分鐘後,高達和他的手提箱,已一起在小艇上了,他拉動了小艇上的馬達,小艇向前疾駛了出去,駛出了一哩左右,高達才棄艇上岸。
這時他可以說是完全逃月兌警方的追蹤了!
他直趨市區,將手提箱寄存在一家大銀行的貴重物品保管庫中,然後他在銀行中,打了七八個電話,約定了人在一家蒸氣浴室中見面,他逕自到那家浴室中,訂下了一間相當大的休息室,然後就走進蒸氣室,讓蒸氣將他身內的每一分疲乏,完全炸出來。
他從蒸氣室中走出來之後,用冷水淋了兩分鐘,精神煥發,兩個只用毛巾里著身子的按摩女郎,用一條大毛巾替他拭干身子,然後高達回到休息室,舒服地躺了下來,他約來的人,已到了一大半,但還未曾完全到齊。
那一些人和高達的關系,全是‘朋友’,但由于他們對于鈔票的來源方面,不像高達那樣靈活,同時在各方面的學問,也比不上高達的淵博,所以高達雖然看得起他們,稱他們為朋友,但是他們對高達,卻是十分恭敬,是將高達視為首領的。
如果以為這些人全是些沒有用的人,那可大錯而特錯了,其中有一位,甚至是一間相當規模的銀行經理,也有一位是很有地位的紳士。
當然這些人的社會地位是根不同的,有一個就是技術十分高妙的扒手,也有專開保險箱的‘專家’和偽冒簽名的能手,不一而定。
斑達每當有事要和他們一起商量的時候,總是約他們在這家蒸氣浴室中見面的,一則這里不會有外人來干擾.二則在這里大家都是不穿衣服的,而衣服是人和人之間分出階級的標志,大家都不穿衣服,是很難認出什麼人是銀行經理,什麼人是扒手的。
那樣也可避免他們相互之間有隔膜,雖然這樣的事,在以高達為領導的小集團之中,是根本從來也未曾發生過的。
斑達舒服地躺著,半閉著眼楮,任由那兩個按摩女在他的身上搓捏著,他看到頭發已經半禿的費胖子(那位銀行經理)也在享受著按摩,可是他不像是高達那樣躺著不動,他的手也在替那兩位按摩女郎反服務,不住地捏著她們,惹得她們‘咯咯’地笑著。
這里的按摩女郎都知道不得罪顧客的道理,也懂得如果任由顧客撫模,顧客反而會興趣索然的道理,所以她們的嬌軀,不斷擺動著、閃避著。
有時候她們身上里著的毛巾會月兌落下來,那她們的身上,就會變得一無所有,費胖子就會抓起毛巾來拋開去,拋到別人處,而再有別人拋得另一個人,逗引那位失了毛巾的女郎笑著、罵著,奔來奔去,為了搶得那條毛巾,而嬌喘吁吁。
當然事後她們會得到相當的代價,高達在這一方面是絕不吝嗇的,出手比億萬富翁更豪闊,所以按摩女郎一听得高先生又訂下了休息室,全部當作是最大的喜訊。
斑達享受了約莫半小時的按摩,他看到他所約的人,全已經到了,他坐了起來,拍了拍手道︰「我們要商量些公事,各位小姐請暫出去!」
十幾位半果的按摩女郎,一起向外走了出去,她們不約而同,都絕不吝嗇給予她們的顧客以視覺上的享受,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扭著細腰,用極誘惑的步法走出去的,而在她們向外走去之際,吹口哨的聲音,更是不絕于耳。
但一等休息室的門關上,氣氛卻立刻不同了!
不但突然靜了下來,而且每一個人都欠起了身,臉上現出十分嚴肅的神情來,高達看了一看,一共是七個人,他道︰「你們之中,誰知道金康這個人?」
一個瘦創的中年人立刻應道︰「我知道。」
那中年人曾經是一名有資格執業的律師,但是因為一宗不名譽事件,而被取消了資格,但是他對法律的嫻熟,卻曾幫過高達很大的忙。
現在這位時重池先生,表面上是一間出入口行的經理,但那間出入口行,仿的多半是走私的賣買,是見不得光的。
‘好的,時律師,你將關于他的一切說一說。」雖然時重他早已不是律師了,但是他們這一個小集團中的人,依然習慣稱他為‘時律師’。
時律師欠了身子說道︰「金康是蠍子老大的手下,他——」
時重池才說了一句,高達便‘啊’地一聲。
金康是蠍子老大的手下!那麼那天早上,當他和妮娜狂歡了一夜醒來之後,那三個大漢中的一個首腦,自然就是蠍子老大了!
‘蠍子老大’這個名字,如果過著像高達那樣生活的人,竟未曾听見過的話,那實在太好笑了,蠍子老大是一個有相當規模的販毒組織的首腦,這個販毒組織的特點之一,是他們和毒品的產地,有直接的聯系,他們直接和產地以現款購買毒品!
時重池頓了一頓道︰「怎麼?」
「沒有什麼,高達說︰「那麼你知道他最近怎麼了?」
「金康最近出了大事,」時重池不愧見識廣博。「蠍子老大派他和另一個手下,攜帶一筆巨款,去毒品產地購買毒品,金康殺了同伴,帶著款子逃走了,蠍子老大到處在找他,听說還未曾找到,因為金康一得了手,就進行外科手術整容!」
「啊!那筆錢他是拐定了?」幾個人同時問。
「也不一定,蠍子老大不是易對付的人,而且金康有一個情婦,那情婦和金康十分熟絡,金康是不是探得那情婦,還大有問題。」
斑達接口道︰「那情婦叫妮娜。」
「咦,你知道得比我更多!」時重池驚訝地問。
「當然比你多,因為——」高達講到這里,壓低了聲音。「那一箱鈔票,現在在我的手中!」
「真的?」每一人都興奮起來,高達有了鈔票,等于是他們有了一樣。「成箱鈔票,總共有多少?」
‘我還沒有機會數,總數大約有幾百萬。’高達將他如何得到那一箱鈔票的經過,用最簡單的話,向各人敘述了一遍。
然後他才道︰‘現在局勢十分微妙,妮娜已經通了天,警方自然會保持秘密,不至于透露鈔票是在我這里,而蠍子老大的注意目標,自然也集中在妮娜的身上,金康更加不敢露面,所以我倒不必多費什麼心神,來應付蠍子老大的。」
「但你要應付警方。」時重池說。
「是的,我必須擊破妮娜的話,那麼我就需要當時不在酒店的證供,費經理、時律師,還有莫教授你們要記得,前天晚上我們一起在蘭花俱樂部打橋牌,時律師,你離開這里之後,立即到蘭花俱樂部去,我想你自然是知道,如何使俱樂部的侍役,證明我們的確是在那里打橋牌的了。」
時重池的大拇指和中指相扣,發出‘得’的,聲道︰‘自然知道。」
‘有了那樣的證供,再加上妮娜曾指我是整了容之後的金康,我就可以反指妮娜誣告,警方雖然會對我懷疑,但是也無可如何,過上兩三年,我們就可以動用那筆鉅款了,各位,事情就那樣了!’他又躺了下來,按了按叫人鈴。
半果的按摩小姐又魚貫而入,只有時重池,匆勿穿好衣服離去,高達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他的興致十分之高,是以當一個身材最好的按摩女郎,來到了他的身邊之際,他突然一伸手,拉月兌了她身上的毛巾,並且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那女郎嘩然而叫,粉拳如雨落在高達的肩頭上道︰「高先生放開我,高先生放開我。」
斑達笑著道︰「不放開你又怎樣?」
那女郎扭動著身子,她堅硬壯大的在高達的胸前,擦來擦去,這一舉動,使高達陡地心神旌搖起來,那女郎媚眼如絲道︰「你要是不放,難道想當眾表演嗎?」
她的話十分大膽,引起了一陣嘩然聲、拍手聲和轟笑聲,高達反倒不好意思了,松開了手,那女郎搶過了毛巾,向著高達一笑。
斑達竟發覺她在一笑之中,很有點幽怨的神情,那是足以令得任何一個男人,為之飄飄然的。
斑達又享受了半小時的按摩才離開。
他的車子還停在春江路二十四號附近,他自然要取必他的車子,所以他召了一輛計程車,到他車子停泊的地方去。
他的心情十分輕松,當他在打開車門之際,吹著口哨,他才拉開車門,還未曾跨進車廂,便看到在各處隱蔽的地方,至少有十個人一起走了出來。
那十個人一出現,立刻將他圍住。
斑達陡地一呆,在那一剎間,他只當那是蠍子老大的手下,但是他隨即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在他被圍之後,跳了下來,高達立刻認出,那是警方的高級探長,有‘神探’之稱的黎探長。
斑達這時候連忙叫道︰「黎探長,什麼事啊,這麼大陣仗。」
黎探長向高達走來道︰「別裝蒜了,高達,我們已等了你許久了!」
「那真對不起得很,」高達抱歉地一笑。「但是我卻並不記得和探長你,曾有約定在這里見面的這件事!」
「你真行,高達,完全像沒事人一樣!」
「黎探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高達!」黎探長的臉一沉。「佯裝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快將那一箱鈔票拿出來,那是蠍子老大販毒所得的贓款!」
斑達吁了一口氣道︰「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黎探長一伸手,拉住了高達胸前的衣服,高達又倒笑了起來道︰「探長,我認識一位攝影記者,他如果攝到了你用那樣粗魯的態度,來對付一個清白無辜的市民的照片,那就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了,是不是?」
黎探長放開了手,點點頭道︰「好,你跟我們回警局去。」
「如果你喜歡白費時間,那由你高興。」
斑達,別以為我們沒有法子對付你,如果你不肯和警方合作,那麼我們就將妮娜向我們提供的消息散布開去,你想那會有什麼結果?」
「我听到你說妮娜?就是那個在春江路二十四號,利人俱樂部中擔任高級女侍的那個妮娜?探長,你應該多花些功夫,注意那利人俱樂部。」
「我的工作不必你提醒!」黎探長冷冷地說︰「你先替你自己想想,當那消息傳了出去之後,你將會有甚麼樣的麻煩!」
「我想不會有麻煩,探長!」
「那是你的夢想!」
「不,因為妮娜曾經誘我進入她的香閨,然後在一清早就向蠍子老大告密,說我就是經過整容的金康,蠍子老大自然知道她提供的情報的真實價值,只有你還不知道罷了,黎探長!」
黎探長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道︰「你被拘捕了。」
「好的,我接受拘捕,但是我已說過了,你喜歡浪費時間,那是你的事,而我,你知道,我是根本沒有正經事待辦的。高達說著,還伸出雙手來道︰「要加上手銬嗎,探長?」黎探長的神色更加難看。
就在這時,一名探員突然叫道︰「探長,局長有電話!」
「拿過來?」黎探長吩咐著。
那探負連忙奔了過來,他的手中提著一具無線電話,黎探長拿過了電話,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凝重,連連道︰「是!是!」
隨後他又道︰「是的,我立即就去?」
他放下了電話,揮手叫道︰「車子!」
三輛車子立刻從轉彎處急駛了過來,黎探長大聲下著命令︰「你們分三個人,上高達的車子看住了他,別讓他走了,其余的人全上車!」
他一面叫著,一面也進了車子。
在他關上車門之前,他才高叫了一句︰「到藍天酒店!」
斑達正在跨進車去,他一听得黎探長吩咐到藍天酒店,他的心中便‘怦’地一跳,失聲道︰「不好,妮娜發生意外了!」
在他身邊的一個警員,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
「當然知道,打賭嗎?」
那探員翻了翻眼,倒也不敢和高達打賭。
四輛車子向前用可能範圍最高的速度駛著,不一會,便來到了藍天酒店的門口,一干人全下了車,那三個警員仍然牢牢看著高達。
他們一起進了電梯,等到電梯正在妮娜所住的那一層停下來時,那剛才要和高達打賭的探員,向高達投了欽佩的一眼。
他們一走出電梯,走廊上巳布滿了警負,一個警官立時向黎探長迎去道︰「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一共是四個蒙面人,擊昏了防守的警員,進入了妮娜的房間。」
黎探長點著頭,逕自向前走著。
「奇怪的是,還有一具男尸,認不出他是誰來,也不知是哪兒來的,」那警官叉說︰「那具尸體,顯然也是死在妮娜的房間中的,他一定是被那四個蒙面人帶來的。」
黎探長已一手推開了房門,一進房間,他就吃了一驚,房間中的一切,凌亂不堪,而且幾乎每一件物品上,都沾染著血跡!
在白色的床單上,更血跡斑斑,怵目驚心。
在地毯上,用白布蓋著兩具尸體,黎探長來到了近前,點了點頭,立刻有兩個探員,將一幅白布,揭了開來,高達也看到了那具尸體。
他吸了一口氣道︰「那是金康!」
黎探長回頭向他瞪了一眼道︰「你怎麼知道?他在經過整容之後,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容貌,你為什麼那樣肯定?」
斑達笑了笑道︰「那是我私人的秘密——」
然而他的笑容,立刻在他的臉上被凍結了,因為那兩個探員,又已揭起了另一幅白布,使他看到了妮娜的尸體!
那實在是太可怕了,高達算得是鐵漢,但是在看到了妮娜的尸體之後,他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感到了一陣戰栗。
妮娜是全果的,但是乍一看來,她卻像是穿著一件全是不規則紅色條紋的緊身衣。妮娜在死前,受過極其殘酷的虐待,她全身都是鞭痕,每一道鞭痕都使她皮開肉綻,尤其是一雙,鮮血淋灕,她一定曾在全間房間中奔逃,以求逃避鞭擊,所以才在滿房間都流下了血跡!
但是她還是死了,死得如此之慘,死得滿身都是鮮血,高達閉上眼楮,不由自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