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翔側轉頭,他直到這時,才看到了那位穆小姐。他的心頭,猛地一震。
一則,為了那是一張十分美麗的臉龐。
二則,那張美麗的臉龐,他看來十分熟悉,只不過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印象。陳嘉利探長的話,使他的臉紅了一紅,他不出聲。
「高翔,你應該為其他人做點事,你知道,你是一個極有天才的人,不但我們佩服你,連國際刑警當局,也十分佩服你!」
「你不必說了,這件事情我做不來。」
「好,那我們只有將你落案了。」
「這是什麼世界?」高翔怪叫道。
「你問得好,這是什麼世界。有一個人,眼看著干干萬萬的人要被傷害,干干萬方的人要被奴役,他卻無動于衷,你說,這是什麼世界?」
「你們要我做什麼?難道我能夠制止這樣大的禍麼?你們該去罵發明死光武器的科學家!」
「死光武器如果掌握在發揚和平的國家中的話,那就可以使世界上再也沒有戰爭了,這是最淺易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麼?」
「原來你們要我奪取這件死光武器?」
「高翔,你該知道我們的苦衷。本市警方自然不便于介入復雜的國際特務斗爭,但是我們又接到命令,要以禁止這樣的交易在本市進行為名,干涉這件事。而最好能做到把死光武器的樣品以及圖樣奪到手中,至少也要將之毀去!」
「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做?」
「坦白地說,我們不能做,因為我們是公開活動的警方人員,我們只要一出現,敵對方面就識穿了我們的身份,而你卻不同,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金錢,你可以冒險,賀天雄死了,你出面來接頭這件買賣,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合理的事。」
斑翔低著頭,不出聲。
屋子中沒有人講話。
足足有十分鐘,高翔才抬起頭來。
「我可以得到多少報酬?」
「如果安然地將死光武器的樣晶和圖樣交到了我們的手中,你可以得到二十萬鎊,是東南亞某國所出的價值的十分之一,也就是本來賀天雄可以分得的數目,如果你逼不得已毀去了死光武器和圖樣,那麼你將得不到報酬,但是你卻替另一個國家干萬百姓,做了一件絕大的好事。你知道,搜購死光武器的國家,常叫囂著要去粉碎一個國家,如果死光武器落在他們手中的話,那麼他們粉碎別人,便不再是夢,而是可以成為事實的了!」
「我只關心我的二十萬鎊。」
「只要你肯答應,我相信你可以得到的。」
「我還需要一些你們掌握的倩報。」
「可以的,孫警官,將我們所掌握的資料交給高先生。」陳嘉利自己,則將高翔的手槍,放人高翔的衣袋中。
一個警官取餅一只文件夾,交到高翔的手中。
「這位孫警官,是警方特別檔案室的負責人員,為了盡量少和我摟觸起見,你若需要資科,可以直接和他聯絡。」
「好的。」高翔點頭說。
「高翔,我們信你是君子,既然你已答應了,你就將盡力去做,你應該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我們是不能檢給你太多的幫助的。」
斑翔的面色變得沉重,他默想了片刻,將手中的文件挾在脅下,伸手在陳嘉利探長的肩頭上一拍,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兩分鐘之後,他便已經走出那扇通門,到了那條黑沉沉的長巷之中。
寒風迎面吹來,使得高翔感到剛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
他竟會接受了警方的委托,去做一件事,這幾乎是難以想像的事情,但是他轉念一想,這與他為錢而工作的生活目標並不違背,二十萬鎊,在如今這個賺錢艱難的世界中,已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了。
斑翔出了長巷,他緊緊地挾著脅下的文件夾,向前匆匆地走著,不一會便來到了大路上,他並不搭車,而走了不到三條橫街,他便折人了另一條十分冷僻的小路,在一幢幢房前停了下來,左右看了一看,匆匆地上了樓梯,在三樓的門口,停了下來,取出了鑰匙,打開了門,開著了電燈。
這里是高翔在市內無數住所之一,室內布置得很筒單,但是也有一間頗為舒適的臥室,和一個小小的客廳。高翔進了臥室,拉上門,這才在一張了台前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來,便打開了文件夾,文件夾才一打開,突然有一樣東西,「拍」地彈了出來!
斑翔猛地向後倒去,推翻了椅子,倒在床上。
他在床上翻了一個滾,已拔槍在手,對準了寫字台,文件夾仍攤開在台面上,有一朵顏色十分鮮艷的絹花,那朵紙花是立體的,顏色外紫內白,那是木蘭花,制作十分逼真,就像是剛從木蘭花樹上摘下來一樣。
而那朵紙花,本來是被夾在文件夾中的,文件夾一打開,紙花便豎了起來,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事,許多賀年卡片便有這樣的沒計,而剛才高翔競受了一個虛驚,他本應該啞然失笑才是。
但是,他望著那朵紙花,面上的神情卻更是嚴肅!
「女黑俠木蘭花!」他失聲地叫道。
他剮叫那句話,門鈕上傳來「拍」地一聲響,他剛才下了鎖的臥室房門,已被人推了開來,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斑翔一躍而起,他立即扳動槍械,但是「卡勒」一聲,撞針發出了一下空響,他的槍中,竟是沒有子彈的!
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槍中,上滿了子彈的!在那條冷巷中發了兩槍,還應該有五槍,何以會成了空槍?
「深夜到訪,冒昧得很,高先生,請你原諒!」那蒙面人說。
黑衣蒙面人吐出來的聲音,是嬌滴滴的,十分動听的女子聲音。
斑翔一躍而起,但是他才一躍起,黑衣蒙面女子手一揚,「喳」地一聲輕晌,突然有一件硬物,撞在高翔的手腕上,高翔的手一松,槍便跌到了地上。黑衣蒙面女子的手再揚,又有一粒硬物,撞在高翔的膝蓋上,令得高翔的身子,不由自主,又坐倒在床沿上!
「我不贊成傷人,但如果高光生再亂動的話,我也有殺人武器在身的!」黑衣蒙面女子的聲音,雖然仍是那麼動听,但是她講話的內容,卻令人心寒!
「哈哈,」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高翔只有干笑著,「小姐。你是大名鼎鼎的木蘭花麼?」
黑衣女子嬌笑了一聲,向文件夾中的絹花指了一指,道︰「你看到了這朵花。便應該知道了!」
「小姐,」高翔吸著氣,「我認為嬌滴滴的小姐,不應該做像你這樣的事的一」
他一面說著,一面已伸手握住了床上的被子,幕地,他揚起了那張棉被,連人帶棉被,一齊撞了過去。
變故發生得極其突然,只的得木蘭花一聲輕呼,身子已被高翔撞倒。
但是,幾乎是她身子倒下的同時,她一個打滾,已經翻身躍起。
斑翔也在這時,躍了起來,兩人的手同時撲向寫字台,「叭叭」兩聲,兩只手一齊按住了那個丈件夾。
木蘭花左手一揚,她的手中有著一根長約七寸,金光閃閃,手指粗細的銅管。
在她手一揚間,「拍」地一聲,又是一粒石彈子射了出來,正射在高翔按在文件夾的右手手背上,高翔負痛,忙一縮手,文件夾便已到了木蘭花的手中!
斑翔迅即一個轉身,右手已經圍住了木蘭花的縴腰。
木蘭花雙足一蹬,向上躍起了回尺,身子猛地向下倒去,高翔一個抱不住,反被她壓倒在地上!
木蘭花身子跳躍而起,手中已多了一柄精巧之極的手槍!
斑翔見到了手槍,便無可奈何地停了下來。
木蘭花嬌聲細細,道︰「高先生,一個大丈夫,應該敢于認輸。」
「原來我輸了?」高翔聳了聳肩。
「當然。」木蘭花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取些資料,現在,這些資科,已到了我的手中了。」
斑翔無可奈何地苦笑著。
的確那些資料巳在木蘭花的手中了。
那是何等重要的資料,他要依據那些情報,去充任接受死光武器,並將之轉運出去的人,然而,他連看也未曾看過那些資科,便已失去了,為何還不是輸了?
「木蘭花,」高翔竭力想拖延時間,想在時間中,尋找空隙,「我們以前有仇恨麼?」
木蘭花格格一笑︰「沒有。」
「那你為什麼和我過不去?」
「高兜生,你是一個可伶的小孩子!」木蘭花搖著頭,嘆了一口氣,「你自命為一個聰明人,但你卻是一個傀儡!」
「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樣說法是什麼意思?」——高翔心中迅速地轉著念。
但是他卻一點也想不出木蘭花那樣說法,究竟是指什麼而言。
他的身子向前略欠了一欠,想要出手擊去木蘭花中的槍,或是轉移木蘭花的注意力,使他可以得到奪槍的機會。
但是,他才一動,木蘭花「格格」笑著,已向後退了出去,退出了房門,冷冷地道︰「坐著別動,不然子彈可絕不留情!」
「木小姐」,高翔笑嘻嘻地,其實他心中卻著急得很,「你剛才說我是傀儡,我還有些不明白,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
木蘭花正待啟齒欲言,只听大門樓梯處,響起了一陣口哨聲。
木蘭花向後退去,喝道︰「別出房門,你是輸定的了!」
木蘭花以極快的身法,打開了大門,閃身向外而去。
而高翔也以更俠的身法,撲出房門,奔到大門前,但是,當他拉開大門之際,樓梯上黑沉沉地,已根本沒有人影了!
斑翔在大門呆了一呆,立即回到了房中。
他撥了撥警宮的電話,那面在電話一響時,便有人接听。
「晤,我是高翔。」
「我是孫警官,什麼事?」
「剛才我取得的那份資料,可有副本麼?」
「嘿……」那面的聲音在猶豫︰「有的,你為什麼問這一點?」
「快將翻本整理出來,我立即到警局來取。」高翔說。
「慢!」孫警官的聲音十分急促,「這是特別案件,即使在警局的內部,也是保密的,你不能到警局來,你為什麼要副本?」
「請不要問原因!」高翔當然沒有法子說出,整個文件夾已被女黑俠木蘭花盜走了!
「好的,二二十分鐘內,你在思南道轉角處等候我們的人!」
斑翔收了線急匆走下樓去。
街上十分黑暗幽靜,高翔並沒有看到,在他下樓的一分鐘前,木蘭花仍隱在街角,當他下樓之後,木蘭花才身子一縮,退到一輛車子之旁。車中有人將車門打開,木蘭花一閃身進了車子。
街燈暗綠的光芒,照在車中另一個人的身子,那人也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十分美麗的女郎,而這個女郎正是剛才和陳嘉利探長在一起的那個穆小姐!
她的面上神色,十分焦急。木蘭花才一上來,她便低聲問道︰「蘭花姐,得手了麼?」
「得手了,快開車!」
「得手了為什麼還等那麼久?」
木蘭花一伸手,暇下蒙在臉上的黑布,她的面上,突然現出了一個十分惆悵的表情。
她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和她身邊的女郎差不多年紀,但是卻顯得清瘦些,薄薄的嘴唇,堅挺的鼻子,大而明亮的眼楮,都顯示她是一個聰明、果斷,異乎常人的女郎!
大名鼎鼎的女黑俠木蘭花,竟是這樣一個嫵媚嬌艷的女子,這只怕是許多聞名喪膽的人,所絕對想不到!
車子無聲地向前駛去,木蘭花一直在沉思著,一聲不出。
她身邊的女郎也專心地駛著車。
車子在黑暗的馬路上迅速地駛著,約莫十分鐘後,在一幢洋房面前,停杷下來,洋房的鐵門打開,車子駛了進去。
木蘭花和車中的女郎,一齊下了車,進了屋子,直上二樓,到了一間精致的屋子中。
木蘭花坐在椅上,仍在沉思,那女郎道︰「蘭花姐,快看看,有些什麼資科?」
木蘭花打開了那只文件夾,向文件夾中的文件看去,那只文件夾中,只有一張紙,紙上的字,也很簡單。
而同時看著那一張紙的,不止木蘭花一人,還有高翔。
斑翔已經取得了副本,他在街角處,倚著街燈,展開了那張紙。
「二月十七日下午三時,在山頂廣場上與一個跛足人會面,跛足人是某國的特工人員,他將會帶賀天雄去和運死光武器來的人接頭,會面的暗號是‘太陽’。這是僅有的資科。」
斑翔將那張紙看了兩遍,便將之撕成碎片。
木蘭花將那張紙看了兩遍,也將之撕成碎片。
那一晚,是二月十六日,第二天便是二月十七日了。
二月十七日,並不是假期,在山頂游玩的人並不多。
下午兩時,在登山的道路上,梗出現了一個彎腰僂背的老公公,面上全是皺紋,穿著一件長袍,拄著一條手杖,在慢慢的走著。
這位老人帶著許多糖果,見到小孩子,便將糖果送到小孩子的手中,而他看著孩子津津有味地吃著糖果,他便慈祥的笑著。
二時四十分,這個老公公在山頂廣場上的一張凳上坐了下來。
他坐了下來之後,炯炯有神的眼光,向四面張望著。不管他面部的化裝,和他的姿態是多麼像一個老公公,但是他這只眼楮,卻瞞不過精細的人。
老年人絕不可能有這樣一只眼楮的。
那老公公當然不是老年人,他是高翔化裝的。
斑翔本來可以不經過化裝,便逕自來和那跛足人接頭的。
但是,同樣的資料,木蘭花也獲得了!
術蘭花必然也在此時此地,企圖和那個跛足人會面的!
斑翔已經輸了第一著,不能再輸第二著,因此他是化裝著來的,他不但要搶先和跛足人會晤,還要破壞木蘭花和跛足人的會面!
斑翔以他精明的眼光,四面審察著。
便場上的人並不多,有幾個穿著白衣的女佣,正帶著孩子在嬉戲。高翔用心地察看那些女佣,看看其中是不是有木蘭花在內。
但是,經過他仔細地觀察,卻認為這些女佣之中,不可能有木蘭花在內。
除了那些女佣外,有幾對情侶,正在聊聊我我,有一對背對著高翔而坐,面向著深深的草叢,正在交頭接耳,談得十分起勁。
斑翔心中暗自好笑,這些沉浸在愛河中的情侶,又怎知道他們談情說愛的地方,竟又是龍爭虎斗的場所呢?
斑翔感到滿意了,木蘭花可能沒有來!
他看著手表,已經兩時四十八分了!
還有十二分鐘!
雖然高翔久經冒險生活的考驗,但到了這時侯,心情也不禁為之緊張了起來。
時間飛快地過去,已經是二時五十分了,山頂空地之上,仍然沒有預料中的跛足人出現,難道是情報錯誤,資抖失準?
斑翔正在這樣想著,一輛汽車,顧路駛來,在空地旁邊停下,從車廂中跨出了一個面目黝黑的跛腳人來,四面一望。
斑翔倏地站起,一個箭步,向前竄了上去。
他還未曾到達那跛腳人的面前,突然身側有一個人,以肩頭向他猛地撞了過來,高翔出乎意料之外,被那人撞得一個踉蹌。
他心中知道事情有變化,連忙回頭看時,只見撞他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然而,高翔卻一眼便可以看出,那美少年正是木蘭花!
斑翔在一呆之後,立即舉起他的手杖來!
他的手杖是特制的,後半截是一柄利刃,前半載則是一柄特制的手槍,但是木蘭花的動作,卻比他快了一步,一腳飛起,踢在他的手腕之上。
「拍」地一聲,手杖跌在地上。
同時,在高翔的身後,響起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高光生,請你回過頭來看一看。」
斑翔轉過頭來,他看到了穆小姐!
斑翔陡地一震,全身都僵住了不動!
穆小姐的手中沒有什麼武器,她只不守握著一管唇膏,湊在唇際,正在作搽唇膏姿勢,但是那管唇膏,卻是向著高翔的。
斑翔立好僵住的原因,是他一眼便看出,穆小姐手中的唇膏,是一種新型的武器,那種小型手槍,只能放射兩發子彈,發射的聲音很低,射程也十分近,但高翔此際,離穆小姐只不過五尺,恰好在射程之中!
「高先生,」木蘭花面帶笑容,「請允許我替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堂妹,穆秀珍小姐,據她說,你們已經見過的了,不妨詳細交談。」
「請坐啊,高先生。」穆秀珍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唇膏。
斑翔的額上,滲出了汗珠來,他想伸手入袋去取手帕。
「不要動,听我的命令!」
他的手才動了一動,穆秀珍已冷冷施下令。
斑翔的面上,浮上了十分尷尬的苦笑,側過頭,只看跌在四碼開外的那根手杖,如果他將那根特制的手杖搶回手中……
但是遲了,他得不到手杖了,木蘭花踏前了幾步,將高翔的手杖拾了起來,轉了一個杖花,向高翔點頭微笑,朝那個正在作瀏覽風景狀的跛足人走了過去。
斑翔想追上去,但是穆秀珍的命令又來了︰「高先生!請坐下來。」
斑翔頹然地坐了下來,他上的汗珠,已匯成了一條一條的汗水,向下淌來。
他已遭到第二步失敗!
他竟沒有想到,剛才背對著他,在密密細語的那一對情侶,其中的男子,竟是木蘭花的化裝!
唉!如今還有什麼話可說呢?木蘭花棋高一著,處處取得了勝利,已經和那個跛足人接上了頭,那跛足人是幕後的主導人,死光武器的樣本和圖樣,將落到木蘭花的手中了!
斑翔不甘心失敗在木蘭花的手中,但如今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失敗在等著他!
他轉過頭望去,見穆秀珍仍然以唇膏槍對淮了他!
在不明情由的人看來,石凳上,一個老公公坐著不動,大約是在養神,一個美麗的小姐正在搽唇膏,又那里想得到其中有那麼多的曲折呢?
木蘭花玩著手杖,以十分輕快的步法,來到了那跛足人的身邊。
「太陽?」她低聲地道。
「太陽。」跛足人並不轉過身來,只是沉聲答了一句,立即轉過身,向那輛停在路邊的汽車走去,木蘭花紫緊地跟在後在。
轉眼之間己一齊上了車子,汽車也立即絕塵而去!
在長木椅上,高翔望著遠去了的汽車,干瞪著眼楮,而穆秀珍的面上,則帶著滿意的徽笑。
在汽車中,木蘭花和跛足人並肩而坐,司機的身形十分魁梧,戴著一頂帽子,將帽拉得十分低,遮住了他的大半個臉。
車子向下山的路駛著。
「閣下是賀天雄派來的麼?」跛足人最先打玻沉默。
「不是,」木蘭花欠了欠身子。
跛足人身子一側,仲手在開車門的掣上一按,「拍拍拍」三聲響過處,車頂上彈出三根槍管來,一齊指向木蘭花。
「你是誰,我一按掣,就可以有三發子彈,同時穿過你的身子!」
「哈哈哈……」木蘭色神色鎮定,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