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民笑著道︰「願聞其詳。」
蕭魔嘿嘿道︰「就是向你爺爺發封信,備道縲紲之苦,望能念及蘇家三代單傳,祖孫相依為命之親情,速令九帝,共朝天王!」
蘇天民本想調侃老魔一下,說道︰「我在這里並未吃苦啊!」
心中一動,主意頓改,仰臉道︰「寫這樣一封信,老總以為在下,是否應該慎重思考一番?」
蕭魔應聲道︰「如此甚好,本座決議將祭典延至後日午時舉行!」
語畢,人音頓杳。蘇天民倒去,繼續閉目養神。
他知道蕭魔這只是一種恫嚇,不過,這也難說得很,安知老魔到時不會來個惱羞成怒?
可是,話雖如此,他刻囚密牢中,除了等待,又能怎樣?
是的,等待,多等上一個時刻,在時間上,便無異與希望更接近一刻,這是他目前惟一能做的他得信賴劍帝!
而劍帝所安排之來使,也許過了後天午時才能趕到,若果如此,那也只好嘆做造化弄人了!
天色,再度露出曙光,又是新的一天,總計他在牢中這也是第五天了。
早餐過去,接著又是中餐送來,日子還像往常一樣,假使這樣繼續沒有變化,那麼,連明天的一頓中餐在內,他在這世上,將還有三頓牢飯可吃。
蘇天民午餐後一覺醒來,園門方面,忽然響起一陣輕微而耳熟的沙沙之聲,隱約地由遠而近。
唔,很好,晚餐又來了,還剩下兩頓………
突然,腳步聲于近假山邊處遽爾停歇下來,接著,只听一名莊丁,以頗為驚訝的語氣問道︰「巴師父,您」
苞著巴金貴的苦笑聲道︰「我怎樣?」
那名莊丁期期道︰「巴師父您……你……不是已經升了……怎麼……現在……又……
又……回復到……原……原先的準武士身份?」
巴全貴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
那名莊丁似給引起了很大興趣,忙問道︰「怎麼回事?」
巴全貴恨聲道︰「怪只怪我巴全貴有眼無珠,竟然跟上一名奸細!」
那莊丁詫異道︰「那……跟你巴師父有甚關系?」
巴全貴反問道︰「怎麼沒有!」。
那莊丁咦了一咦道︰「是……是他……選中你的,不是麼?」
巴全貴接口道︰「為何未選中別人?」
那莊丁頓了一下,方才問道︰「最後總管竟因此降了你一級?」
巴全貴嘆了口氣道︰「那倒不是!」
蘇天民正在想,不意姓巴的這廝卻遭我連累了,現在听得這一說,不由得為之一愣,心想,怪了,不然他又是怎麼回事!
只听巴全貴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是我自己請求的!」
那莊丁似乎呆了一下道︰「巴師父……這……什麼意思?」
巴全貴慨然道︰「我輩當奴才的,最要緊莫過于忠誠二字;巴某人不學無術,別的不懂什麼,只知道為表示寸心起見,除了這樣做,再無更好的剖白方式,幸蒙莊主和總管俯伶愚捆,總算成全了巴某人一片苦心。」
那莊丁凜然起敬道︰「巴師父真了不起!」
巴全責咳了咳道︰「本分而已。」
蘇天民差點沒給嘔了出來,切齒暗罵道︰「卑鄙頑劣,莫此為甚,這廝如再落到小爺手上,不一顆顆敲碎他滿口狗牙才怪!」
蘇天民正憤怒間,忽听那莊丁失聲道︰「哎唷,不好!」
巴全貴忙問道︰「怎樣了?」
那莊丁低促地道︰「小弟昨夜酒醉,早上起來,灌的冷茶太多,這會兒……他女乃女乃的………尿好急!」
巴全貴咦了一聲道︰「這算什麼?手上東西放下來,跑到那邊去,隨便找個地方,哪里不好辦事兒?」
那莊丁低語道︰「你……你不知道,後莊的那批丫頭,多喜歡抄近路,打這園中過,萬一踫上之後,回去搬弄一聲,說是我裘某人……這……嘿,可萬萬使不得」
巴全貴似乎在揮著手道︰「去,去,快去,我在這兒替你臨時看顧一下就是了。」
那莊丁靶激涕零,連聲道︰「謝謝,謝謝!」
一陣促步聲起,連奔帶飛而去。
蘇天民負手踱步,繞壁而行,心頭為上面兩個俗物攪得煩躁之至,他知道這一頓晚餐,他是無福消受的了。
就在這時候,牢頂圓洞中,嗤嗤嚓嚓一陣輕響,跟著穿花蝴蝶般瓢下一張紙片!
蘇天民心念微動,連忙上前一把接住,就著洞中漏下的微弱光線匆匆一看。剎那之間整個人都呆了!
是的,莊中確有己方臥底之人但他絕未想到此人就是「巴全貴」!
蘇天民慚愧而激動地彈身向上輕呼道︰「巴俠!」
上面,巴全貴突然揚聲道︰「晦,老裘,你跑快點好不好?小弟身上,也擱著一件緊要事呢!」
那位老裘遙答道︰「謝謝巴尼,小弟來了,巴兄請便可也。」
蘇天民從語氣上猜測,這個姓裘的,如果不也是一名準武士,就必然是威字莊丁中的老大老二之流,否則他是不夠資格眼巴全貴稱兄道弟的。
接著,沒有多大工夫,一疊食盒自圓洞中放了下來,蘇天民按巴全貴傳示吩咐,靜靜地坐在那里,動也不動一下。
停了停,懸索冉冉上升,只听姓裘的忽然咦了一聲道︰「怎麼難道睡著了不成?」
蘇天民輕輕哼卿了兩聲,表示他並未睡著。
姓裘的喃喃道︰「人明明醒著,食盒卻原封未動,這是在搗什麼鬼?」
接著,湊近洞口向下喊道︰「朋友,過了這一頓,直到明天早上,才有第二額可吃的,你仁兄不將空盤換上,是不是這頓不想吃了?」
蘇天民一聲不響,這次連哼也不哼一下。
那廝口里嚷著,一面又將食盒重新放落,蘇天民當然不去理睬。
那廝第二次吊上去一看,食盒仍舊依然故我,還下可慌了,口中不知嘰咕了幾句什麼,「奪」的一聲,放回食盒便向前莊奔去。
不到盞茶光景,一片雜沓腳步聲匆促入園而來。
接著,蕭魔的聲音于上面傳來道︰「老弟是否哪里不舒服?
蘇天民申吟了一聲,仿佛想說什麼卻乏氣力一般。
蕭魔揚聲道︰「老弟,怎麼啦?你有沒有听到我在說話?」
蘇天民以舌抵齒,含混申吟道︰「老總,有人……想……毒……」
蕭魔一啊,忙喝道︰「紫老去廚房檢查,來,洪師父,我們一起下去瞧瞧!」
蘇天民不敢怠慢,迅將那張浸過某種藥水的紙片揉成一團,匆匆吞入月復內;說也奇怪,紙團一進喉嚨周身果然頓時烘熱起來。
軋軋一陣問響,最後一道鐵門開啟,蕭魔和那名姓洪二級武士相繼奔入。
洪姓武士打亮了一根火招子,蕭魔伸手接下,大步走過來,高舉著火把子俯身促聲道︰
「中毒?舌尖吐出來我看看!」
蘇天民申吟著搖搖頭,這次並非做作,他感覺身有如火烤,的確熱的難受。
不過,他沒有自信舌尖是否也已生出異狀,蕭魔采取此一步驟,足證其為個中行家,拒絕照辦,可強調情況之嚴重,他絕不能功虧一簣,于緊要關頭露出破綻!
蕭魔手一伸,左手食、拇兩指于喉骨間輕輕一捏,蘇天民喉頭立即泛起一陣要吐的感覺,暗罵一聲老賊,舌尖不由自主地向外吐了出來。
蕭魔目光所及,駭的失聲道︰「啊,舌苔全黑了?洪師父,先拿一顆清血護心丸來,火速派人去請潘家集潘老大夫來一趟!」
洪武士匆匆遞出一顆綠色藥丸,匆匆轉身出牢而去。
蘇天民被強迫服下一顆清血護心丸,通身果然舒泰不少。
他人舒適了,心頭反而著慌起來︰萬一潘老大夫請來之後,他的病狀已經消失,那可怎生是好!
還好,他感到涼爽的,只是心胸一隅之地,手足四肢,仍然熱烘如故。
最使他感到快慰的,便是這時的蕭老魔,活似一名問湯奉藥的孝子,這里模模那里探探,口里一面不住問著︰「好一點沒有?還難過不難過?」「是不是想吐?」「頭部不發暈吧!」
蘇天民高興便點一下頭,或者搖一下頭,假使感到不耐煩,便來個相應不理。
現在,他知道,蕭魔已將他當成一件無價之寶,以為這件無價之寶可換得九帝之俯首听命。
他在心底說道︰「是的,老魔,如你應用得當,九帝方面的確會有投鼠忌器之感,不過,抱歉的是,小爺今夜就要離開矣!」
這樣,直折騰到將近起更,上面洞口方才有人低報道︰「潘老大夫到!」
蕭魔精神猛地一振,忙應道︰「叫洪師父快帶進來!」
不多一會,南道中腳步聲起,洪師父摻著一位須眉俱白,背拱如弓,年約八旬上下的老人走入牢室中。
蘇天民一顆心不期而然地緊張起來。傳書上末段說︰「一位潘老大夫,將會助你月兌困!」
密書系由巴全貴送達,語氣則出自劍帝,他不得不信。現在,這位潘老大夫來了
這位潘老大夫,將如何助他月兌困呢?
這一點,蘇天民無法想象。好在這位潘老大夫已經到來,用不著多久,謎團便可以打開!
苞在洪姓二級武士,和潘老大夫身後的,是天威院三名勁裝準武士。兩人提著燈籠,另一個手里端著一張編藤便椅。
蕭魔迎上一步,含歉拱手道︰「這麼晚了,還要麻煩老先生,真是對不起得很!」
潘老大夫表情異常嚴肅。輕咳著點點頭,沒說什麼。瞧賓主間的應對神情,這位開封名醫,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魔莊看病!
苞著,洪武士將潘老大夫扶去椅中坐定。
那名騰出雙手的準武士,連忙過來將蘇天民輕輕一把抄起,平平托置膝頭,半蹲著湊去椅前。
潘老大夫顫巍巍地伸出雞爪般的右手五指,先行查看了一遍舌苔、眼神、和呼吸;然後開始瞑目把脈。
經過約莫盞茶光景,診察手續完畢,最後比比手勢,令那名準武士掀開衣角,又以手背于周身各處試了一遍熱度。
蕭魔從旁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潘老大夫捋髯搖頭,緩緩答道︰「只不過是一時煩躁過度,寒濕外侵,導致郁火攻心而已!」
蕭魔一哦,面露喜色道︰「這麼說,不礙事了?」
潘老大夫點頭道︰「是的,一帖清涼散,也就盡被?不過,這帖藥在調制和灌服方面,尚有幾點須得注意,這個留到外面去再說吧!」
蕭魔轉過臉去道︰「洪師父,您」
潘老大夫一擺道︰「在服藥之前,先讓他睡一會兒,不要留人在這里打擾他。」
蕭魔奉命唯謹,連忙應是。接著,一行相繼退出。機括推動,鋼門層層封閉。
石牢內復又冷清清的只剩下蘇天民一個。
蘇天民待最後一道鋼門合上,猶自地面一骨碌挺身坐起,雙目發直,眼眶中止不住啊起一片激動的淚光。
那雙溫暖的手掌,以及那種以手背按穴的獨特手法,差不多打七八歲開始,他便對它們熟得不能再熟了。
啊,爺爺,您終于來了!
他抬起衣袖,拭淨眼角,勉強收斂心神,調息用功。他知道,爺爺為他趕走洪姓武士,便是暗示他不可錯過這珍貴的一刻!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那名送藥者蒞駕。
「潘老大夫」離去了,天威院那名叫麥大原的貼身近衛,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拿著藥罐,快步走向莊後石牢。
蕭魔則留在天威院一間書房中負手躞蹀,靜候那名衛士回報牢中犯人服藥後的情形。
這時約當二更左右,初冬之後,弦月斜掛,萬里無雲,銀灰色的月華,靜靜地籠罩著整座洞仙山莊。
一切都顯得那樣肅穆而柔和……
那名天威武士麥大原,果真能辦事。
只見他入牢不久,便即匆匆走了出來;只不過出牢之後,並未返轉天威院,而是一逞奔去莊者警塔。
這位武士一近警塔,塔頂便自傳下一聲沉喝道︰「來者何人,止步通名!」
「麥大原!」
「啊是什麼事?」
「密令待發!」
「什麼密令?」
「火速征召紫、魏、吳三老,集齊後,囑往虎嘯院,洪、尤兩位二級師父叛變有據,莊主吩咐著即當場榜殺!」
警塔上一聲輕啊,警鐘隨即敲響起來。
當當當!
當當當!
當當當!
鐘聲一長兩短,正是調集一級武士的緊急信號!
鐘聲一響,麥大原立即騰身而起,流星一般再度撲向莊後逍遙宮莊主寢處。
天威院書房中,蕭魔听得鐘聲,不禁猛然一呆道︰「咦!這……這怎麼回事?」
院後眾姬妾,紛紛倉惶涌出。
天威院那名衛士隊長,五級武士祁雜宜,這時亦自對面廂房中一個箭步竄出。由于出屋匆促,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披一件,光著一副腳板,慌慌張張的便向書房這邊奔了過來!
蕭魔揮手怒喝道︰「快去看看是誰下的號令!」
一名侍妾插口道︰「不會是莊主吧?」
蕭魔扭頭怒聲答道︰「即使令出莊主,也應先行知照一聲,不然還要我這個總管干什麼?
五級武士隊長祁維宜應命飛步而去。
可是,太遲了。這位衛士隊長趕抵警塔時,鐘聲已停,紫。魏吳三名一級武士剛自塔下聚而復散!如等這位衛士隊長問清原委,再采制止措施,洪、尤兩名二級武士也許早已變成一堆肉醬了!
就在五級武士祁維宜到達警塔時,那位冒牌的麥大原,也已趕抵莊後逍遙宮外。
逍遙宮前兩名值夜武士,正為剛才那陣鐘聲在那里疑惑不已,現見天威院正總管身邊一名衛士來到,不禁齊聲高問道︰「喂,老麥,前面剛才」
麥大原氣急敗壞地叫道︰「前天來的那位掃花叟,不是好東西,他勾結……紫老……
現……現在虎嘯院已遭血洗……老賊功高,又有紫老為助,看情形,魏、吳兩老亦似不妥,蕭總管分身乏術,獨木難支,請……請莊主趕快過去,親手收拾,那……那個掃花老賊,刻不容緩,火急萬分!」
兩武士大驚失色,抹額便向宮內奔去!
蘇天民微微一笑,一個閃身,縱登宮側松頂,待宮中那位小魔王領著七八名武士奔去莊前,方又提氣飄身而下,繞去宮後,打起火種,直至火舌熊熊竄起,方由莊後那條只有少數的高級魔徒清楚的秘徑奔向莊外。
蘇天民一口氣奔出七八里,估計已達安全地帶,乃駐足稍事喘息,同時轉身向來路望過去。
只見這時魔莊中,烈焰迸騰,如在跟前,依稀仍可听得一陣陣呼叱殺伐之聲。
蘇天民止不住又是微微一笑。
他知道,值此好夢初回之深夜,一犬吠形,百犬吠聲,這筆糊涂帳,將不啻一團愈理愈亂的爛麻,等這筆糊涂帳算清了,魔莊的人力和物力,大概報銷個三分之一,是不成問題的了!
蘇天民正自暗暗得意之際,來路上突有一條人影如飛而至,人在三數丈外,已然傳來一聲沉喝道︰「閣下干得好事!」
蘇天民見來人一身道裝,不禁深為迷惑,魔莊芸芸武士中,幾時有過這麼一位道士?
一念未竟,來人已至跟前。
蘇天民真氣一提,正想來個先下手為強時,來人星冠一除,突然放聲哈哈大笑!
蘇天民暗道一聲慚愧,連忙拱手笑道︰「趙大俠好,晚輩一時不察,幾乎……咳……幾乎……駭壞了,趙大俠怎會忽然跑來此地?」
慧眼仙樵趙中峰大笑化苦笑,最後搖搖頭道︰「不提也罷,提起來真能愧煞人,老漢奉命接應,不想老弟腳程如此驚人,如非你老弟自動止步,今夜老漢這兩條腿,八成是報廢定了。」
蘇天民赧然一笑道︰「趙大俠真會取笑。「
說著,忽然一怔道︰「趙大俠適才怎麼說?接應?接應晚輩?這是不是出自劍帝高老兒的安排?」
慧眼仙樵點點頭道︰「此地非說話之所,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于是,老少兩人雙雙折身向西,穿過一片荒林、沿著黃河南岸,取道奔向汜水方面。
天亮之後,兩人在一座古廟中歇下來。
慧眼仙樵說道︰「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大前天,令祖忽然傳回密訊說他已與三十多年前的老友,豫東神醫潘郁方取得默契,將冒伊人身份混入魔莊,就在同一天,你老弟落難的消息,也由魔莊輾轉遞達,于是,劍帝遂一面通知今祖,一面差老漢前來開封,與魔莊那位臥底者覓取聯絡,事後便在魔莊附近相機接應……」
蘇天民插口道︰「魔莊中那位巴全貴,究竟是何來路?」
慧眼仙樵微微一笑道︰「提起此君,來頭可大了。」
蘇天民一呆道︰「怎麼說?」
慧眼仙樵道︰「此君本姓高,表字隱雷,實即劍帝高老兒之親胞弟!」
蘇天民失聲道︰「有這等事?」
慧眼仙樵笑道︰「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蘇天民道︰「小魔王徐永都原為高府書童,他對這位小主人難道一點印象也沒有?再說,這位高隱雷如為劍帝之胞弟,照道理,身手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怎麼他在魔莊,連個七級武士也混不上呢?」
慧眼仙樵笑笑道︰「事隔多年,再加上刻意掩飾,你以為小魔王會是神仙不成?同時,一名準武士不大不小,正好辦事,職位太高了,又有什麼用?」
蘇天民怔了怔道︰「那麼,您是說,他……這位高府二少……他這種庸庸俗俗的外相,全是做作出來的了?」
慧眼仙樵道︰「那還用說。據老漢估計,這位老弟如憑真才實學,混個四級武士當當應該沒有問題!」
蘇天民搖頭苦笑道︰「好小子,居然連我蘇天民也給瞞了個結結實實!前些日子,他起手一招,便將一名最強的七級武士擊敗,我都還以為是我私下指點之功,不意小子竟是真人不露相,原來本身就具有這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