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兩利終逃出牢籠,正盤算著是否前去天師派,畢竟前次天師東西宮之爭,惹下不少嫌隙,縱使張天師已諒解,然天師弟子能諒解麼?
掙扎中仍忍不了想一窺王東皇這瘋子能耍出何花樣,終決定潛去瞧瞧。
龍虎山果然是名聞天下,九九峰,二四岩,一○八景,峰峰連峰之間,飛檐紅瓦無數,實是道家聖地。
宋兩利轉行一陣,發現天師府前已擺陣數百弟子,個個戒備森嚴,照此判斷,此處應是天師派總壇,遂潛模過去,以瞧究竟。
而那玉東皇為見心上人,終掠往天師府前,故作威嚴狀,一步步登向石梯。原是上次在京城被秦曉儀說及獐頭鼠目,猴臉現形,實沒格調,玉東皇事後檢討,終覺有失風度,于是洗心革面培養氣度,但覺滿意後始敢再來。他已將錦袍換新,此時宛若皇上出巡,架勢不凡。
宋兩利瞧來暗自竊笑,任他如何裝樣,然其失心過久,腦門想的全是邪事,總是賊眼亂轉,猴臉亂抽,難顯張天師般優雅氣度。
玉東皇終抵天師府正門廣場,九九八十一名龍虎陣弟兄圍去,龍陣持棍,虎陣持劍,全陣發動,比起少林羅漢陣毫不遜色。
張繼老清瘦身形立在大廳前,冷目以待。秦曉儀則躲在廳內暫不現身,畢竟對方為己而來,若能避開,則以不見為妙。然每次玉東皇前來騷擾,她總是臉色蒼白,內疚萬分,實對不起丈夫,惹了如此大麻煩。
玉東皇見及數百人掠陣,登時欣喜,笑道︰「天師派果然氣勢不減當年,本皇瞧得甚是贊佩,該是曉儀妹妹治軍的功勞吧!」
秦曉儀听得混身直抖,這家伙簡直越混越沒格調。
張繼老冷道︰「玉島主若想前來坐坐,天師派必定殷勤招待,您若為了夫人之事前來,那請回吧,她不在此處。」
玉東皇哈哈暢笑︰「是麼?本皇我早查得清楚,儀妹妹當然在此,本皇才敢來,否則大老遠白跑一趟,多費勁,而且我還知道張天師亦想找本皇商討對付陰陽老怪之計,特地前來一晤,不知他可空閑了?」
張繼老冷道︰「掌門也不在,你另找日子吧。」
玉東皇道︰「是麼?算算日期他也該回來,他已經離開京城天師西宮十天,還沒到?」
張繼老詫道︰「你怎知掌門行蹤?!」
玉東皇神秘笑道︰「那是秘密,不過三天之內將會說出。」
張繼老道︰「那請三日後再來。」
玉東皇道︰「就不能在此住上三天?」
張繼老道︰「不方便。」
玉東皇爽聲笑道︰「也好,有些事必需早日解決,免得後患無窮,不過在解決問題之前,本皇想試試貴派龍虎大陣,當年張天師不是說過,只要突破此陣,便任我往來天師府麼?」
張繼老道︰「島主要試,請便!」
玉東皇道︰「為了儀妹妹,我做任何犧牲皆值得!」身形一掠,已跳入戰圈,準備一展身手。
秦曉儀簡直厭煩,對方陸續已闖過十一次,實糾纏不斷。她且又擔心,每闖一次,威脅即多幾分,兩年前最後一次若非二叔張繼老參加恐將不保,兩年後再來,實讓人提心吊膽。
心想若是不行,自己也得加入戰圈了,拋頭露面已是其次,若讓他自由進出天師府,那才是最大夢魘。
張繼老亦掠入戰圈,和其中一名較年輕弟子交換,畢竟龍虎陣成員八十一人,左龍右虎各四十,他則負責陣眼主將,免得擋人不了。
玉東皇淡笑道︰「還是老二親自出馬?不知下次是否張天師親自擋我?呃,應該並無下次才對。」
張繼老冷道︰「島主請賜招吧!」一聲喝令,龍虎弟兄或以棍撞地或以劍柄互耍,發出龍吟虎嘯般叭聲,陣勢已起,氣勢竄天。
宋兩利從未見過此陣,一時興起,又潛行三十丈,爬向附近松樹頂,居高臨下,瞧個明白。
玉東皇始終保持風度,以防秦曉儀暗中窺探,此時將錦袍一角塞入腰帶,道︰「儀妹妹請別誤會,畢竟動手動腳,衣亂發飛是常有之事,你請寬諒了!」說完一手打出掌勁,此局正式開始。
秦曉儀暗斥惡心,手抓利劍,準備隨時支援。
玉東皇已闖過此陣十數次,前幾次皆硬踫硬,結果不到百招即已敗北,自知以己之力,怎能與八十一名高手對決,唯有另尋門路,在多次經驗下悟出,硬拚是不可能,但若純粹為闖關而努力,或有機會可乘。故其用招皆以閃躲居多,且配合龍蛇般刁鑽身形游走于劍棍之間,實若雨中閃滴,東穿西掠,甚是靈活。
宋兩利瞧得目瞪口呆,明明雙劍夾擊只剩三寸寬度,玉東皇竟然能借空隙閃過,如此身法恐非常人所能辦到,終能頓悟,身法亦是一項高強功夫。
玉東皇連閃十數招未讓對手沾上衣衫,已自得笑起︰「我這‘紅龍仙步’還管用吧!」
他原未學此功,然為求闖過龍虎陣,乃苦練十余年,且以此陣為假想敵,終能拿出像樣成績。宋兩利但覺不學可惜,已比手畫腳,然卻身在樹上,頗為不便,只好先行強記再說。
二十余招又過。玉東皇已突破廿余丈,幾乎已過半,張繼老終喝道︰「島主該知難而退,否則再下去已讓不得。」
玉東皇笑道︰「盡避送上門來,本皇接著就是!看我‘飛龍掠天’!」聲未落,人若飛龍竄起,跳踏三支長棍,又接近丈余。
張繼老心知再讓即輸,急喝「天龍地虎封蒼穹」,猝見得地虎利劍結成地網,天龍跳踩地虎疊高六七丈之肩膀,長棍暴打空中,宛若特大傘鼻,封住敵人頂空,瞧來霎是好看,宋兩利直叫妙哉。玉東皇有備而來,照前次他乃突破傘鼻中心點而去,卻被敲落左腿,損失不少,經兩年思考,不竄反降,看似往地面劍陣撞去,豈知卻是反往地面打去。劍陣一散之際,他正巧借勢沖向左側龍虎交界之些許空隙,一閃將至。
張繼先冷喝︰「沒那麼容易!」手中長棍猛捅砸來,玉東皇笑道︰「來得好快!」
並未閃退,凝得一掌「怒龍撼江」拚足全勁打去,砰地一響,張繼老勉強擋住,然攻勢稍挫,玉東皇乘勢撲向其左脅方,那龍虎棍劍手攻勢正弱,一時阻擋不及,已被竄逃突破。
玉東皇哈哈暢笑︰「這招聲東擊西如何!」
張繼老怎知對方舍弱求強,便往自己沖來,已明白對方今日將以自己為目標,當下沉著應付,喝道︰「千龍萬虎搗山川!」只見得龍虎雙陣立即絞若車輪,或由遠而近,或從上而下,從左而右,或十人一組,或單棍亂卷,雙劍旋飛,直若萬朵傘花乍開,更若千龍萬虎飛撲,棍影劍光絞成偌大天羅地網。
宋兩利不禁暗嘆,如此綿密劍棍傘陣,莫說是人,恐連飛鳥亦難渡過。
玉東皇卻經驗豐富,干脆趴在地面應招,如此一來天空滾輪再多亦無用處,然地面劍招卻若雨點落來,玉東皇即在劍光下閃閃躲躲求生存,其靈活似猿,敢情練得猿猱之功過久,終現猴臉。忽地翻出兵刃「龍須奪」往劍光打去,此奪原只長約尺余,便于藏身,然玉東皇為破此陣,特別改良,將奪柄空處暗置細線,線頭綁著三角小鏢,猛地打出,飛鏢纏向利劍,連帶拖動細線,如此一絞,竟然絞落數把利劍,陣勢突然錯亂,玉東皇趁機沖去,眼看再過五丈便要突圍,不禁狂氣大發,直喝︰「儀妹妹我來啦!」
張繼老怎知對方耍了手段,因而破去最難闖過之關卡,冷聲喝道︰「憑島主身分,亦玩此難登大雅伎倆!」
玉東皇哈哈暢笑︰「此陣我仍能闖過,此時只不過圖個方便!無傷大雅!反正還數丈,你頂著就是!」雖說話攻勢卻不斷,一招「暴龍搗海」又要擊退數人。
秦曉儀瞧得驚心動魄,差點忍之不住想提劍擋來,幸得張繼老冷喝撲近,「無極劍法」
暴展開來,先行攔住敵手,遂又喝道︰「龍牆虎壁斷天地!」霎見龍虎兄弟不再圍人,而是退後成牆,虎劍在下,龍棍在上,一連三排,可高可低,全為封住對方穿透而設。
玉東皇自知此乃最後一關,當年即栽于此關,怎敢大意,左手凝聚十成功力,右手耍揮龍須奪,借著那條特制怪線,絆住不少強棍。
他猛吸真勁,喝道︰「我來也!」身形猝化電光石火猛沖第一棍陣,兵刃互擊,叭叭烈光暴閃不斷。玉東皇借勢拔高兩丈,就要穿過第一陣牆,第二龍虎猝撲過來,亂棍即砸,百劍即砍,迫得玉東皇連退三尺,氣得咬牙切齒︰「一定要逼死我麼!」掌勁再吐,雙方糾纏不清。
張繼老並未閑著,立即補上要位,利劍照樣毫不留情砍劈過來。
玉東皇連攻數招無果,咆哮不斷︰「今日不闖關,誓不回去!」猛地再催勁道,迫退一組人馬,凌空翻上第一劍陣,對方攻來,並未還手,反而讓劍光刺中龍須奪,借此勁道再拔高三丈,眼看就要沖至第二關卡,張繼老一馬當先罩來,玉東皇突地冷笑︰「每次皆你在作怪!」龍須奪強勁砍去,張繼老全力抵擋,雙方又自纏斗,玉東皇急將張繼老手中長劍套住,靠著絲線拉扯,雙方互不相讓之際,玉東皇突地松手,張繼老怎知對方會放棄成名兵刃,一個吃力不穩,身形往後栽去,龍虎弟兄見狀趕忙欺來數人,或扶或擋,便想將敵人封退。
亂棍掃來,百劍封牆,玉東皇根本突破不了,豈知他冷森奸笑,左手突地一翻,青光稍閃,宋兩利頓有所覺,切急征叫︰「他要用毒針!」話方喊出,玉東皇猛射出毒針,直取張繼老左右雙腿,事出突然,根本避無可避,張繼老雙腿中針,氣得咆哮怒斥︰「卑鄙之徒!」玉東皇怎可放棄機會,猛往張繼老劈掌,打得他悶吐鮮血往後栽去。
龍虎陣勢更亂,玉東皇急穿欲破。秦曉儀見狀舉劍沖出,然卻差上三丈,急得嗔斥無賴!玉東皇哈哈大笑︰「罵得好,但是我已破陣!」尚差六尺便破陣闖關成功,天師派弟子一陣輕嘆,此時陣散人倒,根本無人能擋。
情急中宋兩利突地大喝︰「不準過去!」哪顧得身分暴露,趕忙運起攝腦神通,拚命攝住玉東皇腦門,罵道︰「耍詐不算數!」玉東皇從未防範,宋兩利又拚命攝力,腦門終閃一窒,竟然跟著念起︰「耍詐不算數!」然只這稍稍滯留,秦曉儀不但趕來,左右龍虎弟兄更補足缺口,數人合力倒打,叭地一響,玉東皇終被擊中胸肩,倒跌三數步,嘴角已掛血,他卻怔駭不已︰「誰攝我腦!」四處張望,宋兩利趕忙縮躲,豈知樹干搖曳,玉東皇怒斥︰
「去死吧!」毒針直沖射至,宋兩利唉呀跳落地面,玉東皇詫道︰「是你這混小子!」急欲追來,宋兩利拔腿即逃。
玉東皇追前十余丈,然卻因受傷在身,無法再追,怒得咬牙切齒︰「吃里扒外,回頭與你算帳!」宋兩利聞聲但覺僥幸,膽子稍大,躲在更遠處想看結果。
秦曉儀關心張繼老傷勢,終出面索藥︰「拿來,你怎越混越卑鄙,連毒針都敢用!」
玉東皇干聲道︰「那只是麻藥,無傷大雅,哥哥我經過多日思考,還是覺得必需如此做,只要突破陣勢,哥哥便可隨時陪伴在儀妹妹身邊,任何犧牲全是值得了。」
秦曉儀冷哼︰「耍此手段,和敗類何異,縱使闖關成功,我照樣會躲到別處,你休要見到我!」
玉東皇恍然︰「那下次不用便是。」
秦曉儀冷哼︰「還有下次?還不快交出解藥!」玉東皇應是,立即交出,秦曉儀接過手,趕忙讓張繼老服下,隨即再喝玉東皇︰「你走吧,以後不準再來!」
玉東皇道︰「儀妹妹……」
秦曉儀截口道︰「不準亂叫,沒格調,虧你一派之尊!」
玉東皇急道︰「那要如何稱呼?」
秦曉儀道︰「不必稱呼,你走吧!」懶得應付,轉頭即去。
玉東皇為之緊張︰「儀妹妹別走,我另有要事前來!」
秦曉儀不理,走得更快。
玉東皇追之不住,趕忙說道︰「我乃為你女兒前來提親!」
此語一出,全場皆驚。秦曉儀詫然回首︰「你說什麼?!」張繼老暗道︰「莫非是小佷阿美……」他對張美人和玉天君之事早有感覺,宋兩利更詫︰「那麼快?!熬不住了?」對張美人之事頗為興趣︰「人在哪……」已開始運起神通搜尋。
玉東皇呵呵笑道︰「將來咱可是親家了。我兒天君愛上你家美人啦!听說已珠胎暗結,不結婚是不行了。」
秦曉儀怒斥︰「胡說八道!請放尊重,一派之尊如此鬼扯不覺惡心麼!」
玉東皇笑道︰「在儀妹妹面前,小扮哥我豈敢鬼扯,事實便如此了,你且相信,及早做妥準備,可能的話,你我也一並結為連理,親上加親!」
秦曉儀更怒得七竅生煙,全身發抖,厲斥︰「無恥!」哪顧得撇清事實,甩頭即走。
原來若真女兒和玉天君有染,明明已是親家,自己若再嫁予玉東皇,豈非,實想不到玉東皇能說出口,其心性已瘋,秦曉儀終無法忍受。
玉東皇見她逃去,急于追上︰「儀妹妹你別走,你我之事可以慢慢來,小孩之事卻不能不解決!」
張繼老和龍虎弟兄再次攔來︰「島主請吧,是真是假,本派自會查明。」
玉東皇喝道︰「少說我也是親家,怎如此對我說話!」
張繼老冷道︰「查明再說,誰知此事是否你所編出,島主請回吧!」雖雙腿仍麻,照樣強自抖棍封來。
玉東皇冷斥︰「查便查,誰怕誰,此次可是張美人勾了我兒,甩都甩不掉;告訴你,便是小倆口常私會,不時以飛鴿傳信,我才知道張天師行蹤,我兒早已偷偷趕來此處,兩人準是私會花園,自個去查,屆時嘿嘿,還得看我點不點頭!」語氣突又裝可憐,瞧向內廳︰
「儀妹妹您別生氣,小扮哥我全是為你而來,我先去解決宋兩利這家伙,竟敢暗算我,非讓他月兌層皮不可,隨後見。」說完拜別而去。
宋兩利聞言趕忙伏地躲入草叢,閉氣凝神,以防被發現。
張繼老遣及龍虎兄弟守住大門,隨即步入內廳。秦曉儀正抖顫一角,淚水直流,張繼老安慰道︰「事情應該沒想像嚴重。」
奏曉儀趕忙拭淚,音仍悲切︰「怎不嚴重,玉東皇對我不敢說假話,阿美必定犯了禁忌,天啊!想擺月兌這瘋子已不及,她怎又去沾惹呢!」
張繼老道︰「先找阿美問問再說。」
秦曉儀道︰「她去了哪?」
張繼老道︰「說是去碧水崖表師弟朝英那邊切磋武功,我去看看……」
秦曉儀道︰「若見著,請帶她回來。」
張繼老應是,終掠往後山。畢竟發生此事,他亦不敢保證女佷曾往碧水崖,然總該對秦曉儀有個交代。
想及若此事成真,將永遠面對玉東皇糾纏,秦曉儀即一陣冒寒,不敢面對未來種種。
宋兩利甚快躲過玉東皇追捕。他倒對張美人大感興趣,頓時運起感應神通搜去。張繼老乃往碧水崖,那頭似另有道士修行,卻感覺不出張美人藏身處。宋兩利但覺酒癮已過,再喝幾口,盤坐下來,正式運起「馭氣沖天」讓腦門感應更形強烈,終攝及遠處,張美人倩影已浮出,竟和玉天君躲在小房間纏綿悱惻,小倆口果真恩愛,那地方似是小客棧……,感應搜去,終現「還情客棧」四字,宋兩利欣喜找及目標,突地大喝︰「火燒了!」
那感應甚是強烈,頓時搗得張美人心靈一顫,詫道︰「會是宋兩利?!」對方一喊即失,有點模糊。
玉天君稍稍吃醋︰「到現在你還想著他?」兩人已赤果抱擁,枕邊人卻想著另外男人,滋味並不好受。
張美人的確對宋存有好奇,然此時此刻哪還有選擇余地,甜膩一笑︰「別吃醋了,我是愛你的,只是宋兩利能通靈,他沒事找上我,大概就出事了。」
玉天君道︰「他當真能通靈?」
張美人道︰「大概吧,我爹都說了,應假不了。」
玉天君道︰「那你感應什麼?」
張美人道︰「他說火燒了。」
玉天君斥道︰「沒格調!別理他!」抱起美人,溫存吻去。張美人嚶嚀一笑,配合廝磨,畢竟作了選擇,天塌下來亦只有肩擔背承了。
小倆口又自纏綿不斷,早忘卻家庭所有束縛。
一陣激情下來,已近黃昏,兩人這才匆匆收拾,準備潛返龍虎山。
退房過後,待走出客棧,張美人差點撞上一個人,猛一抬頭,赫見宋兩利,霎若私密被逮般唉呀興叫︰「我們沒干什麼!」急于推開玉天君,兩人臉面飛紅。
宋兩利原已通靈找到目標,潛潛尋尋終在山下雙龍鎮發現還情客棧,便在對街茶鋪監視,一有狀況立即迎來,此時見得張美人如此反應,終覺好笑,道︰「是否有干什麼,我不清楚,但珠胎暗結之事,全天下都知道啦。」
張美人怒斥︰「你胡說什麼,小心我割掉你舌頭!」匕首抽出,強步追來,就要動手,臉面卻更紅。
玉天君冷斥︰「有的話怎可亂說!」
宋兩利道︰「亂說的是你爹,他已到龍虎山提親,你倆很快會結婚啦,不過我看有點問題。」
兩人聞言臉色更變。
玉天君駭道︰「我爹已去提親?!」
宋兩利道︰「沒錯,還說生米煮成熟飯,珠胎暗結!好像全是真的……」瞄向張美人肚月復,在尋找什麼。
張美人急叫︰「我的天啊……,你怎向你爹說了,現在鬧到全派皆知,叫我如何面對爹娘……」
玉天君道︰「我原以為提親便沒事,何況不說,爹不讓我出來……」
張美人道︰「怎麼辦?鬧成如此局面……」
宋兩利道︰「照我看來,你倆是找地方躲起來,然後退出江湖,安安穩穩過著永不見爹娘的日子,乃為上策。」
玉天君道︰「我爹會殺了我。」
宋兩利道︰「找不到,如何能殺!」
張美人道︰「不行!娘對我那麼好,怎能避她而去!」
宋兩利道︰「既知她對你好,怎惹此麻煩,你吃錯藥不成!」
張美人猝地喝道︰「都是你!說什麼我愛你!」手撫臉面,欲泣難泣︰「什麼都完了!」
宋兩利詫道︰「我愛你?……說了也是我愛你,怎會變成他愛你?……」不解之下,攝向張美人,方知當年在天台山道家盛會之際,玉天君、張美人正含情相遇,被自己撞上,當時攝向玉天君,要他向張美人說句「我愛你」,原是玩笑之詞,豈知張美人卻感情融化奔放,終和玉天君戀火燃起,一發不可收拾,暗自窘笑︰「看來是該怪我了……」
玉天君急如熱窩螞蟻︰「咱先躲一陣吧?」也許等孩子生下來,一切將較平靜,再出面不遲。
張美人突地失了心,道︰「不行,遲早要面對,我們回山上解決!」玉天君臉色抽變,不知如何是好。
宋兩利道︰「你就是那麼固執?也罷,天注定不可逃,朋友道義上我是通知了,其他難幫忙了,再見。」拜禮後,轉身離去。
當年若非張美人,宋兩利可能遇不上林靈素,更遑論入京變成神霄小神童,雙方縱使偶有誤會,此恩情仍常掛在宋之內心,故永遠將其當友人,以還此恩。
張美人強忍沖擊,深深吸氣,心情較為平靜,猛抓玉天君手臂,冷森說道︰「君郎你說,是否永遠愛我一輩子,若不能,你我立即割地絕交,日後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干,若要愛我一生一世,我即回山稟明,鐵了心也要和你一起。」
玉天君激動回應︰「今生今世非你莫娶,若悔誓言,永世不得超生!」
張美人淚水滾下︰「君郎謝謝你,否則我實不知該怎麼辦……」
玉天君更摟愛人︰「撐著吧,一切將會熬過去的……」
激情一陣,兩人情緒稍稍平靜,相互拭去淚痕,終決定面對現實。
張美人道︰「你我先回天師府,你且等在外頭,我先進去和娘親說清楚,否則同時出現,恐怕娘親刺激受不了。」
玉天君道︰「全憑你安排……」
兩人取得默契,這才敢返往天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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