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少女接著以醉人的媚眼兒,斜睇著郭曉涵格格笑著說︰「傻瓜,還不快去洗澡換衣服!」
邊說邊當先引路。
冰曉涵對傻瓜這個稱呼雖然不太高興,但也不敢過份倔強,他怕弄不好會露出馬腳來,于是楞了一下兒,茫然跟在少女身後走去。
游目一看,室內漆幾亮桌,地鋪猩氈,頂上高綴紗燈,壁上分懸字畫,窗前高幾上尚置有兩盆鮮花。
幾個侍女大都約十四五歲,穿著紅黃青藍各色衣服,俱都驚異的立在一座垂著繡幔的圓形小門前。
冰曉涵第一次看到如此豪華的布置,每一樣東西,對他都充滿了新奇感,但是他淡泊慣了的心胸,卻毫不為動。
他隨著粉衣少女經過室內一段通道,看到兩個身穿花衣的侍女,正立在一個單扇小門前。
冰曉涵知道那就是沐浴包衣的地方了。
來至門前,粉衣少女立即停身,轉首含笑說︰「快進去吧,洗完澡後換上這些衣服。」
說著,將手中的幾件衣服交給郭曉涵。
冰曉涵也不客氣,接過衣服逕自走進小室。
兩個侍女即在外面為他扣好室門。
冰曉涵游目一看,室內一個衣架,一個木制大澡盆,盆內洗澡水正冒著蒸蒸熱氣,全室彌漫著與少女相同的濃郁香味。
他知道這可能是粉衣少女專用的浴室,至于粉衣少女為何如此禮遇他,一時他也無法猜得透徹。
他匆匆洗完了澡,只有暫時穿一下少女拿來的衣服,走至衣架前一看,一方淺藍儒巾,一襲粉紅公子衫,湖水綠色的長褲,雪白的內衣,一雙絹襪,一雙青緞武生靴……
冰曉涵一看,非綢即緞,不由皺起一雙秀長劍眉,他年齡雖小,但卻不喜歡這些紅紅綠綠的東西。
心想︰暫穿一時,也無大礙,立即依序匆匆穿上……
內衣剛好,褲管稍長,生靴略顯窄小,公子衫有些肥大,只有那方儒巾束在發髻上,顯得清秀高雅。
他游目一看,希望找些水洗淨自己的衣服。
就在這時。
已響起一陣手指彈門聲。
接著,一個侍女恭謹的問︰「公子,洗好了嗎?」
鮑子?郭曉涵對這個稱呼感到非常陌生,但是他知道那是人家對自己的尊稱。
于是,轉身開門,閃身走了出來。
兩個小侍女一看,俱都同時一呆,這的確是她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的俊美人物。
冰曉涵以為她們笑他的衣服不合身,不由俊面一紅,立即含笑問︰「哪位小妹妹幫我找些水來好嗎?」
兩個侍女听得又是一楞,眼珠子一轉,俱都會意的「噗嗤」笑了,其中一個較大的侍女含笑恭聲說︰「公子的衣服婢子自會給您洗出來,公子請先去用些晚點吧!」
冰曉涵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立即舉步向前室走去。
來至前室,桌上已擺好了晚點,俱是銀質器皿。
幾個侍女恭謹的立在一角,唯獨粉衣少女不在室內。
冰曉涵的確餓了,這時看到豐美的晚點,更感到饑腸難耐。
他看了看桌上擺設的兩份碗筷,知道不是為他一個人準備的,只好耐心的等待少女出來。
他低頭在室內踱著,目光本能的落在猩紅的地氈上,心里想著如何才能月兌身。
室外夜色極美,墨藍的天空上綴滿了閃爍的小星星,整個葦林堡一片沉靜。
幾個侍女默默的立著,亮晶晶的眸子,隨著踱步中的郭曉涵在移動。
冰曉涵沒想到這兩天來的變化太大了,令他有如過了一兩個月的感覺。
這時
他心中唯一感到舒暢的,是已經擺月兌了「獨耳吊客」古大海。
現在
他決定不急于去橫波姑姑處,他要等「湖海五獨」幻想破滅,而遠離這個地區之後,他再設法前往。
他覺得隱身在葦林堡中是最安全,最隱密的地方,「五獨」和黃袍老人作夢也想不到,他會藏身于此。
他一想到今夜所經歷的一切,至今仍有余悸。
當然郭曉涵更不會忘記那個粉衣少女水中的精絕武技,是以他決心要學會這一門功夫。
因為
在這漫長的一生當中,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遇到水災,水賊或是舟船傾覆的時候,那時即使你有蓋世武功,依然會沉入水底。
心念之間。
忽然傳來一陣環佩叮咚聲。
冰曉涵立即停步循聲一看。
只見兩個侍女神色慌急的走至那座繡慢深垂的圓室門前,分立左右,一俟環佩聲來至近前,立即將繡幔掀開。
冰曉涵定楮一看,雙目不禁一亮,只見繡幔起處,亭亭玉立著一個艷光照人,俏麗無比的絕色少女。
斑挽的秀發上,毫光射目,中插餃珠彩鳳,瓜子形的嬌靨上,眉目如畫,櫻唇點朱,身穿粉紅羅衫長裙,外罩荷綠缺袖長孺,綴玉佩,掛金環,令人看來炫眼耀目。
冰曉涵一看,覺得刻意打扮後的粉衣少女,直似官宦巨紳人家的千金閨秀。
他的確驚呆了,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興奮和欣喜。
粉衣少女依然呆立門內,一雙媚人的桃花眼,直盯著沐浴包衣後的郭曉涵。
沐浴包衣後的郭曉涵,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眉似劍,目如星,膽鼻朱唇,俊美的臉龐兒上,愈加紅潤可愛了。
她不希望郭曉涵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他應該是一個年已弱冠的少年才好。
因為她已經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了。
粉衣少女略一定神,嫵媚的一笑,款步走了過來,伸手一指檀桌,同時嬌聲說︰「請上座,讓你久等了!」
冰曉涵已決定在「葦林堡」暫避一些時日,以擺月兌「五獨中人地追蹤,是以立即頷首謙和的笑了笑,表示已無敵意。
粉衣少女請郭曉涵上座,郭曉涵就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急迫的腳步聲。
冰曉涵舉目一看,只見一個神色慌張的黃衣侍女,正匆匆的奔上台階。
粉衣少女柳眉一蹙,立即不解的問︰「夫人那面有什麼事嗎?」
黃衣侍女走進門內,急忙施禮恭聲說︰「啟稟小姐,老堡主回來了,不知為何正在客廳上大發脾氣,請您快去……」
粉衣少女驚異的「噢」了一聲,立即插嘴問︰「你可知道老堡主為何發怒?」
黃衣侍女急聲回答說︰「據馬總管對老夫人說,派去接老堡主的‘追鯨鬼’,被人刺死在蘆葦蕩中,尸體已經浮起來了。」
冰曉涵一听,心頭猛的一震,面色不覺一變,暗暗忖道︰「‘追鯨鬼’該不會是我刺死的那個人吧?」
繼而一想,又覺得不對,「追鯨鬼」是去接老堡主,絕不會是去找我,那人必是蘆葦蕩中的水賊。
如此一想,不安的心又平靜下來。
于是望著沉思的粉衣少女說︰「請問姑娘,這片蘆葦蕩中,除了貴堡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幫會和門派……」
粉衣少女一听,粉面上立即掠過一絲傲然冷笑,極輕蔑的說︰「葦林堡附近,水中的魚蝦望之尚且回游,其他門派幫會,還敢在蘆葦蕩中安恙立櫃碼?」
冰曉涵雖然不懂安恙立櫃的意思,但根據粉衣少女的傲然神色,斷定這片蘆葦蕩中,外人絕不敢前來。
粉衣少女接著向黃衣侍女問︰「追鯨鬼的尸體在哪個水區浮起?」
黃衣侍女搖了搖頭說︰「小婢不知’,夫人追問,老堡主也不肯說,所以請小姐趕快過去勸勸老堡主……」
粉衣少女柳眉一蹙,似乎不願前去,略一沉思說︰「你先回去,說我隨後就來!」
黃衣侍女恭聲應是,轉身匆匆走了。
粉衣少女似自語又似對郭曉涵說︰「堡中三鬼,以‘追鯨鬼’武功最高,水中功夫尤為精湛,就算遇到高手,也不至于被刺死在水中!」
說此一頓。
目光一動,突又自語似的說︰「他莫非遇到了‘浪里白條’?」
冰曉涵一听,知道葦林堡與「浪里白條」必有嫌怨,可是他不敢問。
粉衣少女雙目突然一亮。轉首面向郭曉涵問︰「你今夜為何前來蘆葦蕩,途中可曾與一個身穿黑水靠,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