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儀休息一天一夜,精神轉佳,兩腿傷勢痂皮已落,轉為紅肉封口,應是病愈,此時不再受擊,應不會裂開,總也安了心,始開始計劃逮人。
盤算後,仍決定選丁婆山為地點,畢竟火鶴真人可能已出游,利用其住處,最像極二度求診。
青逸飛沒意見,風及時說此計甚佳。遂雇得不起眼小馬車,讓聖爺和青逸飛乘坐,自己則充當車夫,悄悄出城去了。
左青兩人並肩而坐,總覺困窘,然過得兩刻,心靈取得契息,終也甜蜜。左仲儀突地抓著青逸飛柔荑,窘聲道︰「多謝你這麼多天幫忙……」
青逸飛窘抽兩次,卻因空間狹窄,無法抽回,只好由他,澀聲道︰「可別亂來!」
左仲儀笑道︰「現在亂來,要是車篷掉了,豈非走光!」
青逸飛窘斥︰「少不正經!我可只答應當帳房,其他可未答應!」
左仲儀道︰「其他是什麼?」
青逸飛更窘,突地惱羞成怒似地喝道︰「其他是肯你的肉!」當真往男人肩頭咬去,嚇得左仲儀急閃一邊,然實在太窄,逃無去處,硬被啃了一記小麻疼,倒也不敢作怪,苦在那里疼唉著。
青逸飛呵呵虐笑起來︰「這便是說錯話代價,還想嘗嘗麼?」
左仲儀干聲道︰「不敢不敢!」
就此兩人一路上含情斗俏,鬧得津津有味,感情終上層樓,未若以往,深情難現,動輒誤會。
丁婆山法錠,一時辰即到。
左青兩人恢復鎮定,在風及時護守下,青逸飛扶著左仲儀,直往山區火鶴真人隱居處潛去。
繞行三里,終見竹屋,題有「火鶴法堂」四字,勾劃了,正出于簡長春手筆。
風及時喚道︰「簡道長在麼?我是風及時!」幸未回話,風及時暗道果真走了,立即引入入室。
里頭一切從簡,唯一光采乃來自左壁上畫工甚仔細的三清天尊神像,青逸飛一眼瞧出,簡長春應是龍虎山天師派,難怪法力高強。
風及時道︰「他既走遠,聖爺往下就是,您的傷可好?若不行,得派高手埋伏四處,免生意外。」
左中儀道︰「不必了,阿秀賊得很,一有動靜,必不肯上勾,咱依計行事︰」
風及時得令,已抓來大堆符錄,暫且充當法師,搖著攝魂鈴,且焚靈符,耍得有聲有色。
左仲儀則時有瘋言瘋語,學孩童叫著要吃糖,听得青逸飛欲笑不得,強忍著抽腸,幸在屋內,否則恐穿幫。但經過幾次已調適過來,配合演出,時而焦切往屋外窺瞧,慌張說道︰
「大師何時間來?」
風及時回應︰「快了,應不久……」
三人就此演戲不斷。
左仲儀偶裝瘋癲奔出門外憨笑,後被抓回,以取信窺探之入。
冰奇秀果然潛跟附近,在瞧得左仲儀數次奔出且皆痴笑後;已被蒙騙而認定對方並未痊愈,暗付︰「看來張虎皮所言不假,對方並未回魂,正是收拾好機會!」
他已盤算如何下手。再觀察一陣,暗道︰「顯然他們在等火鶴真人回來,已是黃昏,今夜可能留宿于此,是該動手,否則對方等人不及,必定轉往它處,如此-來,變數必多,我且調來殺手,一並將他們殺了……,或該留下青逸飛這賤人!」
想及日後非禮,郭奇秀婬笑不斷,潛退而去。
雙方就此耗上,各逞機鋒。
直到深夜。
竹屋仍見火盆焚符,火苗呼呼亂竄,瞧來詭異。
冰奇秀怎知對方早設下圈套,已偷偷引得十名殺手,潛伏附近,他且蒙上臉,以混淆目標。
十名全是一等一高手,對付白痴聖,鐵定穩操勝券。
冰奇秀如此評估,膽子頓壯,復再逼近二十丈,準備瘋子聖爺出現,一刀砍了他。
待半刻鐘一過,左仲儀當真掙月兌青逸飛,撞門而出,痴然一笑︰」可好玩了,我好像神仙!」抓得身上貼著符錄;散耍空中,且翩翩起舞。
冰奇表見他一副陶醉模樣,且往自己移來,機會實千載難逢,登時抓緊利刃,運足真勁,身刀合一,化若一道勁光,快逾閃電撲去。
刀光似箭,冷厲真取心窩。
一閃迫近只剩半尺。
眼看即將得手。
冰奇秀感覺刀光已沖入對方衣衫,勝負將定。
豈知左仲儀突有動作,身形一挺,鏘然悶響,利刀刺中鐵板之類硬物,斷成兩截。
冰奇秀怔駭,自知要糟,正想棄刀而逃,誰知左仲儀右掌已劈出,喝道︰「還不悔改麼?」其掌勁已通玄,又靠得如此之近,郭奇秀根本無法定避,胸口中掌,打得鮮血直吐,倒栽數丈遠,跌地不起。
十名殺手見狀,四面八方截來,利刀盡砍,欲置人于死地。左仲儀乘勝追擊,猛地施展「斷浪毀濤」絕掌,左右開攻,任那殺手狠猛,仍難逃怒掌,左右各三人被打得人仰馬翻跌退連連。
青逸飛亦沖出,算盤子直射左側另兩名殺手,十數顆齊沖,任殺手擋掉些許,仍難擋全部,悶呢中,肩背全受擊,滾退連連。
風及時則負責料理右側兩人。在突襲下,對方難逃掌勁一一受傷跌退。
十名殺手一個個照面全數落敗,這才驚覺聖幫之可怖,哪還敢再戰,紛紛棄人而逃。
冰奇秀則最先開溜,他原是落地打跌,但知情勢不妙,猛地忍住傷勢,滾身欲逃,然左仲儀早拿他當目標,隨時注意其動作,忽見他掙扎逃去,一個閃身迫近,冷道︰「還逃麼?」數指截中其膝穴,終迫他下跪不起。
風及時則迫退殺手,返身掠近郭奇秀,截其穴道後抓往聖爺面前,伸手扯下其面罩,復又扯其假胡子,露出原貌。道︰「果然是你!」
冰奇秀冷哼︰「要殺要剮請便!」
左仲儀嘆息︰「至此仍不知悔改麼?」
冰奇秀冷道︰「各事其主,悔改什麼?待弘哲太子知曉,必派兵拿下聖幫,屆時看看孰勝孰輸!」
左中儀嘆息︰「你若不想待在聖幫,大可名正言順自行創業,亦或當官為相皆可,怎回過頭設計盜吞聖幫庫金,且謀害我呢?」
冰奇秀冷道︰「誰盜庫金,我只不過要回郭家百年來被你們剝奪之金銀罷了。」
左仲儀嘆道︰「實是心邪,任何歪理皆說得出口,帶回去吧,裝在車箱,莫讓聖幫丟人。」
風及時封去郭奇秀嘴巴,免得吼叫,隨即抓人上車,先行而去。
左仲儀慨嘆不已。
青逸飛道︰「何不殺了他,永絕後患?」
左中儀道︰「我怎忍下手,郭叔唯此獨子,殺了豈非絕後!」
青逸飛道︰「真是忠臣孽子!」知其難處,不再多談此事,道︰「你可傷著?」
左仲儀從胸口抓出巴掌大鐵片,道︰「還好,只差半寸,他可真心恨死我了!」丟下鐵片。「咱也走吧。」步行而去。
青逸飛知其心情沉重,不再多言,默默跟于左側。
聖幫刑堂外圍只守著風及時,至于護衛則調開三十丈,免于听及審判。
青逸飛則因屬客人,不便涉入其中,已被柳碧璣帶往客房休息,柳碧璣亦是奴僕身份,無權干涉幫中要事,暫且避開。
刑堂上只剩左仲儀,以及被捆綁雙手的郭奇秀。
燭光森森閃閃,照得兩人冷漠表情,時間似已凍結,落針可聞。
冰奇秀始終不肯低頭,一副不屑且視死如歸模樣。
左仲儀只能暗嘆,忠孝節義已不適合此人。
不久終于听得總管老邁焦切聲音傳來︰「少總管找到?」光是往刑堂跑,已知事態嚴重。風及時不敢多言,往堂內指去,郭良儒悲切奔入。
左仲儀坐定內角石椅,郭奇秀傲岸立于右側,始終不肯下跪。
冰良儒赫見兒子,怒火中燒,猛地欺前,一巴掌抱去,厲道︰「還不下跪!你這小畜牲!」
叭一響,郭奇秀臉現五痕,仍自傲挺︰「憑什麼要我跪,他又不是我的誰!」
冰良儒怒道︰「反了反了,怎生得你這孽種!」
一腳甩去,壓中兒子膝蓋,始迫他下跪,不禁老淚縱橫,跪下拜禮︰「老臣丟人,對不起聖爺栽培,且賜死罪,以詔天下!」叩得額頭發紅見青。
左仲儀嘆道︰「郭叔毋需如此。」運勁將他扶擋,免傷身體。
冰良儒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