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呢?他當真回到寶貝門。
正向本前夸耀自己的財富。
那些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一堆堆的古董寶物,瞧得本前目迷五色,大嘆自己投對了門,光是一樣樣模,恐怕也得模上三個月才能模完。
小貝則是先進補,找來一大堆補藥,先治好自己傷勢,再則浸入龍乳泉中,想把近日來所受的創傷,一次給復原。
浸了一天一夜,腦袋所有淤血都去除,換得光滑肌膚,似乎又年輕了許多,就是左手指甲也不再紫黑,變成鮮紅,那是活絡血氣的結果,再浸個兩天,保證可完好如初。
本前見著龍乳泉有此好處,也跳下去,先洗個夠爽再說。至于傷口,他倒是只有十幾年在少林寺工作所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疤痕,現在也都漸漸轉化,有月兌落可能。
唯一遺憾的是,不管補藥如何吃,泉水如何靈,始終沒辦法一次把小貝腦袋上的頭發給拉長,還他原來面目。
還好,頭發也在長進,小貝也不大在意,反工遲早會長長的。
至于鐵追陽,如此重要的地方,怎可讓他知道?小貝早將他囚在另外隱秘地方,加了鏈條,還有幾天食物。除了他功力恢復,或是有人救他,否則他永遠走不出那個洞。
混了兩三天,小貝已完全康復,指甲也恢復原狀,似乎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他和本前立即開老酒慶祝,喝得不亦樂乎!
突地,小貝發現有人在外頭敲石門,他諒詫不已︰「會是誰?」
他和本前丟下酒杯,欺向石門,耳貼門上,想听個清楚。
原是小竹趕來,他喝叫著︰「小貝還不快開門!大事不好了!」
「是他!」小貝驚叫。
「誰?」本前問。
小貝捉謔一笑︰「副門主。」
「他打不開?」
「當然。」
「不讓他進來?」
「傻瓜才讓他進來,我跟他有仇,準備開除他。走,喝酒去,別掃興!」
本前跟著輕笑︰「也好,我得快快升上副門主。」
兩人不理小竹,又自返回喝酒。
小竹叫了幾聲沒反應,又敲得石門叭叭響,還是沒反應,他不禁斥叫︰「小貝你再不開門,我就挖個洞!別忘了我手中有滴血勾!」
聞及滴血勾,小貝乍楞,又聞得噗噗聲,小貝再也沒心情喝酒,立即大叫︰「別挖別挖!什麼嘛?哪有自家人挖自家人大門的?」
小竹听及有回音,笑容頓露,聲音仍自尖厲︰「誰叫你敢不理我,把我關在外面?」
「沒有不理你啊?我在洗澡,慢了點而已。」
「哼!你的話不能听!還不快開門!有急事!」
「什麼急事,讓你急如喪家犬?」
「開門就知道了。」
「我實在很不願意看你急如瘋狗的樣子。」
「誰像瘋狗?再不開,我挖了!」
又噗噗傳來數響,小貝大急,趕忙開門。
小竹立即閃入,咭咭笑著,他哪是真的挖,只是找來石塊,用滴血勾砍去罷了,他自認擺了小貝一道,得意地笑個不停,然而因為小貝在牆角開著開關,他瞧著的是從未見面的本前,正在對自己咧嘴笑,他模樣實在不好看。
「你是誰?」
小竹跳退一步,滴血勾橫在胸前,深怕本前偷襲。
本前唉唉笑著︰「準備罷免你的人。」
「你是誰?」小竹又問了一句︰「小貝在哪里?」
他目光尋向左牆,始發現立在那里發笑的小貝。他斥道︰「你想暗算我?呵呵,怎麼埋了光頭?」
小貝笑道︰「這是本門所規定。」
「他又是誰?」
「找來罷免你的人啊!」
「你敢?」
「有何不敢,我不是正在進行?」
本前嗤嗤地笑著︰「門主說,把你干掉,我就可以升上來當副門主。」
「你敢!」
小竹利刀一橫,大有拼命之勢。
小貝道︰「好吧!我們用溫和地方式進行,武力解決太不文雅了。」
小竹冷道︰「如何解決?」
小貝瞄向他腦袋,笑得甚邪︰「你沒發現我們都埋了光頭?為了本門整齊統一,所有的人都得剃光頭上班,否則一律視同自動辭職。」
小竹聞言斥叫︰「你神經病,又不是和尚,理什麼光頭?」
「你說對了。為了讓本門形象良好,本門決定向少林和尚看齊。若有人受不了,可以退出。」
「你這是在逼我了?」
「我只是在說道理給你听。」
小竹不怒反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可以有個圓滿結局。」
「你答應辭職了?」小貝欣喜笑著。
「我可沒說要辭職,我是要抗爭到底!」
「我們是兩票對一票……」
小竹卻將滴血勾一橫︰「投票有什麼用,要看我手中寶刀答不答應!」
「你想來硬的?你打不過我。」
「我砍東西總可以了吧!有空也砍下你腦袋!」
小竹登時沖向大堆寶物,抽刀就想砍。
這寶物價值何只連城,被他砍斷,可比逼人下台還來得讓小貝難過。
小貝立即沖前攔人︰「別砍別砍,我認輸,認輸,副門主請息怒!」
小竹這才洋洋得意,耍著手中寶刀︰「諒你也斗不過那些寶貝,還敢不敢叫我理光頭?」
「我不敢了。」
小貝轉向本前,苦笑道︰「你看見了吧!這就是我不敢罷免他的原因。」
本前陪著干笑︰「我了解當門主的痛苦,我看還是支持他好了。」
小竹斥道︰「誰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砸一樣寶物,讓寶貝門變成爛寶門!」
小貝擠出笑臉︰「根本不可能發生那種事情嘛,副門主多慮了。」
小竹這才有了笑容︰「看你還作怪?說,這幾天到哪兒去了?」
「到少林寺出家啦!」
「你真的出家了?」
「真的。」
「可惡,敢騙我!」
小竹又想砸東西,小貝匆忙又叫︰「暫時的,後來又還俗了。」
「然後呢?又去了哪里?」
「沒有啊,一直待在這里,呵呵,享清福,我準備退休啦!」
「你胡說。」
「沒有啊!」
小竹嚏斥︰「想騙誰,你還到過九尊盟,拐走鐵追陽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了,你還敢問我?」
小貝愣一愣,隨即輕笑︰「也有道理,如此重大事情,鐵追命一定急如熱鍋螞蟻,到處亂撞。」
「鐵追陽呢?」小竹四處尋找,卻找不到人。
小貝掃得一笑︰「這麼神聖的地方,怎能讓他侵犯了?我另外把他藏在隱秘處。」
「還不快把他找來。」
「奇怪了,你看上他了?這麼關心他?緊張兮兮的?」
「你還胡說些什麼?就因為你拐走鐵追陽,他老爹派來大批人馬,把秋夫人給抓回九尊盟,揚言十天未換人就宰了她,現在已過了三天,我怎麼不急?」
小貝登時閃了閃嘴角,笑不出來︰「真有此事?」
「不然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做,來砸你的窩?」
小貝干笑︰「你沒事干,一定會如此。」
「這節骨眼兒里,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拿秋夫人的命開玩笑?」
「沒那麼嚴重吧?鐵追命他兒子在我手中,他敢亂殺人?我就不信他有這膽子。」
小竹一愣,這也是有道理,冷道︰「可是他如若瘋子,隨時會殺人。」
「瘋子就不要兒子?」
「不管如何,還是早些把秋夫人換回來,這才是上策。」
小貝瞄眼︰「說的倒容易,你知道他是沖著我來的。你知道他是誰?他就是幕後救走十二星相的白衣人,也是新的皇帝門主。」
小竹驚詫︰「真有此事?」
「不然我何必躲他?不但如此,他也練了九龍神功,我現在根本拿他沒辦法。」
小竹驚詫,不知如何是好。「可是不換回秋夫人,她可能有性命危險。」
「也不是不換,而是得從長計議,別著了鐵追命的道。」
小竹一臉愁容,這事讓人手足無措。
小貝嗅道︰「也不知哪里出了問題,不但是鐵追命,就連任清雲也都學會了九龍神功,我的武功還被吸去,到現在才恢復五成,差了一半,怎麼搞都不順利。」
小竹驚詫︰「你武功失去一半?」
「否則何必縮在洞中,雖有一堆靈藥,可是一下子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小竹也覺得無計可施,更為小貝喪失一半功力而難過。
小貝剛沉思著正在動腦筋處理此事,想不許久才道︰「看來也只有用緩兵之計,你先去通知鐵追命,到兩牛山交換人質,時間訂在十天後,我會在那里等人。」
「可是鐵追命要是換回兒子,又對你動手,你怎麼辦?」
「所以才要找兩牛山,那山如牛角兩邊翹,我可以利用,天蠶勾選到另一蜂,可以避免對方追逐。」
小竹聞言,已點頭︰「只有如此了。事不宜拖,我先趕回去,兩牛山再見。」
匆匆地,他又離去,為此事奔波。
小貝瞄向本前,無奈道︰「逍遙到此為止,干活去吧!」
本前道︰「照這樣情況看來,不宰了鐵追命,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要宰他,談何容易?」小貝苦笑︰「先躲一陣吧!等我找到好方法,再來收拾這老家伙。」
時下,也只好如此。
小貝仔細又選了大堆靈藥,也好臨時救命用。隨後跟本前掠出山洞,將丐門封閉,掠往地面,又在附近岩角處挖出一大包東西,才再尋向山區,想押解鐵追陽至兩牛山。
兩牛山,直如牛角,中間凹,兩邊聳高如牛角,峰高數百丈,阻隔五百丈,若從左邊奔向右邊山峰,得花上兩刻鐘。而直接能掠過五百丈,則只需半分鐘吧!
這是理想交換人質的地方。
小貝老早就押著鐵追陽趕來,先觀察地形。
鐵追陽經過幾天休息,背部傷口已愈合,只是偶爾會傳來酸麻痛,但這比起被手術時,自是好太多了。
小貝瞧著他,嗤嗤地笑道︰「你得救啦!你爹抓了我的人質,要來交換你,高興嗎?」
鐵追陽聞言,頓時心花怒放,嘴角都忍不了要抽出笑意,卻還得裝出痛苦表情……
因為還在小貝手中啊!
小貝訕笑︰「別裝啦!能揀回這條命,我都替你高興,你看看,兩牛山這兩只角,你喜歡哪只?
鐵追陽只能隨便選左邊。
小貝頻頻點頭︰「很好,左邊就左邊。咱們到左邊瞧瞧。」
他和本前已把五花大綁的鐵追陽拖向左邊高峰,那兒也沒奇特之處,十丈寬高峰頂,長了幾束長草而已。
小貝平望對峰,高度差不多。
「我在想,你老爹來時,會乖乖到對峰嗎?」
鐵追陽道︰「若有約定,他會的。」
小貝敲他一個腦袋︰「你以為我是呆子?你爹來了,看到我們在這里,不把此峰圍得水泄不通才怪,還會像乖寶寶站在那兒發呆?」
本前道︰「那我們該慢來,讓他們光選一峰。」
「選哪個蜂也沒用,他只要圍著下面,兩峰相隔只有五十丈,我們從上面滑下來,還不及人家圍得很快呢!」
「可是不能用,你為何要選這里?」
「因為選錯了。」
「選錯了?」
本前睜大眼晴。小貝干窘地笑著︰「我七八歲來過一次,那時還小,印象中很高大,誰知現在全變了樣?」
本前皺眉直笑︰「這種事也能選錯?到現在怎麼辦?」
「只好換地方啦!」
「可是已約好鐵追命,換了,他恐怕不知道!」
「再通知他不就得了?」
「也只好如此啦!」
此地不能用,當然只有換地方了。
然而小貝卻從腰旁的布袋抓出幾顆黑彈丸,藏在草根底下。
本前不解︰「那是什麼?」
「霹需彈,嘿嘿,一大袋,足足有一百多顆,上次那武則天就是被我炸死,現在用來對付鐵追命,不怕他發狂到何種地步。」
「他會上當?」
「管他的,反正有機會就炸,何況炸他幾下,他也就投鼠忌器,不敢胡亂耍花樣。」
本前也覺得過癮︰「分我幾顆,也好討回利息。」
小貝沒給他︰「算啦!你武功盡失,要是跑了跌倒,壓著它怎麼辦?炸得你粉身碎骨。」
本前為之咋舌,不敢再要。
小貝瞧瞧地形,發現南邊山峰較為險峻,遂又押著鐵追陽退下蜂,往南行去。
找了許久,再無兩蜂對望而且相近之處。小貝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來一處崖層斷裂處。此岩地裂成兩半,寬約有余丈。普通人無法掠過,而以鐵追命身手,或能掠過,但若加以阻攔,想是能拖他一點兒時間。
看來四處已難找到更好地形,只好將就些。
本前道︰「咱們是在對崖和他們交易?還是先交易好,才選列那邊?」
小貝想想︰「還是先交易完畢,再退到那邊,因為來的人可能還有魚腸宮的人,他們不可能立到走到那邊走。何況也得有人留下來阻止鐵追命。」
「你不怕鐵追命一上來就把人質搶走?」
「這倒是問題……」
小貝為此,開始動腦筋。
……將人放在對崖,先帶秋夫人過去,再放人過來?如此鐵追命可能不肯。
小貝忽而瞄向前方一株又高又直的紅檜杉,已嗤嗤笑起來︰「有啦,把人綁在樹上就可以了。」
本前點頭,樹葉茂密,很好藏身。
「不,要把樹葉砍光,讓對方看得見,這才可以交換人質。否則看不見,他們如何肯放人?」
「可是看得見,他們不就能搶先上樹救人?」
「當然是要他們上不了樹!」
于是小貝立即掠向紅檜杉,抽出利刀砍砍削削,很快已將樹葉砍光,只留頂頭一小撮。
然後他吊起鐵追陽,把他綁在三分之二高處,那不是綁,而是纏,如纏樹枝般,把鐵追陽纏得只剩腦袋露在外面。
「雖然難受,但挨一陣就可以啦!」
鐵追陽自是不敢怒言。
小貝又抓出兩顆霹靂彈,塞在他雙肩膀上的空隙,再抓出雷管,插在他胸前,呵呵笑著︰「這雷管可特別得很,不必點火引燃,揪掉引信也可以炸開,你可要小心了,說話不能太大聲,要是不小心弄炸了,你爹要兒子,只有自己去拼湊啦!」
鐵追陽現在只有祈禱老爹別亂來,否則他將萬劫不復。
隨後小貝又在他腳下架了不少樹枝,以繩索固定,其形狀,有若張開的傘鼻。他又找來不少石塊,綁上繩子,吊在傘,骨枝末端,再把繩索東纏西繞好似在結蜘蛛網。鐵追陽瞧得莫名其妙,本前亦是不解。弄完了小貝才神秘得意一笑︰「如此則萬無一失啦!」
本前道︰「你在防止九尊盟的人爬上去救人?」
「沒錯。」
「可是為何要掛石頭?」
「你以為結個網即能阻止他們,那石頭別有用意,等著瞧吧!」
小貝不說,本前自是猜不出。
天色仍早,小貝再探察一下地形,甚至掠過斷崖至對面,先熟悉一下地形環境。
然後他決定找一條粗繩子掛在兩崖間,也好讓自己人得以順利撤退。
他很快找來大堆山藤,連結成長繩,綁在兩邊凸岩,以能拉直。
一切弄妥,已是近二更。
小貝這才想到獵些東西進食。深夜中,他獵到了兩只狸,二只免子,開始烤熟了吃。
想到要喂食鐵追陽,小貝就大嘆他好福氣。有人親自侍候。然而鐵追陽也沒佔到什麼便宜,都得喀小貝啃剩下的骨肉,卻沒辦法避開,吃得滿是怒氣。
直到第三天清晨,薄霧中,小貝已發現似有人進入兩牛山區。他先去探查,隨後立即趕回來,欣喜叫著︰「來了!」
他立即掠上檜樹,將那些掛在石塊的線條整理一下,再以幾條線連來,其末端全綁在雷管引信上,如此,鐵追陽和本前終于明白石塊的功用了。
小貝嗤嗤地笑著︰「請你告訴他們,那石塊若不小心晃了一下或滑一下,很可能就會揪掉引信,對你性命實在有很大的威脅,知道嗎?」
鐵追陽急道︰「要是石塊不小心落下,我怎麼辦?」
「你最好祈禱這種事別發生,我走啦!」
小貝已掠回地面。
鐵追陽心里發毛,那石塊看起來都在晃,似要掉下一般,他想大叫。
小貝訕笑︰「別叫,你不怕一用力,吹燃了引信?那可是包著炸藥粉,是見不著風的。」
鐵追陽立即閉口,連呼吸都特別小心,別把自己性命拿來開玩笑。
小貝這才交代本前注意看守,他抓著腰際霹靂彈,但覺充足得很,方自單槍匹馬,往兩牛山潛去。
兩牛山附近果然埋伏了幾名十二星相徒眾,他們先在四處搜處尋一陣,並未發現小貝,退回暗處。
沒多久,魚腸宮所有人和神偷及小竹趕來,他們未見著小貝,心頭有點兒慌。因為今天已是小貝所言第十天的最後一天,若他沒來,恐伯會危及秋夫人性命。
人未到,他們只有等待了。
而鐵追命也急于救回兒子,前後差不多半個時辰,他也趕來,另有四邪魔及任青雲。
小竹立即應聲︰「馬上就帶來,秋夫人呢?」
鐵追命一上場,即喝吼道︰「人呢?我兒子呢?他在哪里?」
鐵追命哇哇大叫︰「老夫見不著兒子,你們還敢要我交出人質?不想活了!」
小竹斥叫︰「你不肯現人質,我們為何要現?」
秋水怒斥︰「快還我娘來!」
鐵追命哇哇叫了幾聲,終也喝叫︰「把人帶上來!看你們耍何花招?」
來了虎爺及猴仙,將秋夫人給帶上來。秋夫人除了臉色比較白之外,並無其它損傷。
秋家子女齊叫著娘,听得秋夫人兩眼含淚。
鐵追命又自催討對方將人質放出來。
秋水冷道︰「丁小貝又不是魚腸宮的人,我們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還不快把我娘送還給我們?」
「你們敢耍老夫?」
鐵追命怒沖沖,一掌打得魚腸宮諸人倒退三步。
「再不出來,我就殺了她!」
右手一按,已抓向秋夫人天靈蓋。
小竹急道︰「相約今天,現在只是清晨,還未超過時間,你不能毀約。」
「你要老夫等到三更?」
「日期是如此約定的。」
鐵追命忽而哈哈大笑︰「好,我就等到三更,不過每過一個時辰,老夫就折斷這女人十根手指。看他要躲到何時才出來。」
秋水怒道︰「你怎麼如此對待人質,我們照樣要對你兒子下手!」
「可惜人質不在你手上,哈哈哈……」鐵追命狂笑著。
秋水轉向小竹︰「你到底搞對了嗎?丁小貝這小子是不是在耍你?」
小竹急道︰「他親口說的,一定不會。」
他目光移向秋封侯,想尋求支持。
秋封侯輕嘆︰「水兒,小竹少俠也為此事日夜不停地奔波,不能對人如此無禮。」
秋水急道︰「可是爹,這關系到娘的安危。」
「爹相信小貝一定會來的。」
秋水兩眼含淚,不敢再說下去。
小竹則開始緊張,往四處瞧去,希望小貝趕快出來,否則他將更難下台,心中直叫著,早知也等三更再來,如此何必發生現在的難堪局面。
還好,小貝在瞧清局面後,已知要如何處理。
幾顆霹房彈炸向十二星相藏身處,轟轟數響,炸得他們灰頭土臉,逃向人群。
眾人更是往那爆炸處瞧去。
小竹欣喜叫著︰「他來了,小貝來了。」
小貝則繞道從他們背後出現,冷道︰「小竹你帶他們來做啥?」
眾人見小貝出現了,心中稍安,發現小貝已理光頭,秋寒、秋劍梧及秋水暗自想笑,卻未笑出聲音,隨即被時下緊張情勢給澆息了笑意。
小竹急道︰「我告訴他們,他們就來了。」
小貝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添了我多少麻煩?就算救回秋夫人,事後他們再來個抓小雞一大群,怎能全部安全逃離?」
小竹沒想這問題,他只想讓魚腸宮的人安心,誰知他們偏要跟來,而且理由讓人無法拒絕。他低下頭,兩手指頭捏著,甚是困窘。
秋家上下也感到讓小貝為難了,而于心難安。
神偷李花打哈哈笑了兩聲︰「來都來了,小門主你就想辦法解決,雖難了點,可也未必能難倒你。」
眉頭有了笑意,畢竟神偷的話,說得很是中听。
鐵追命以為小貝在爆炸處,可惜找了老半天,沒找著人,回頭一瞧,已發現小貝光頭晃來晃去,忽又看見他是空手而來,不禁大怒︰「丁小貝你敢空手來?你把我兒子如何了?」
小貝嗤嗤地笑著︰「我對他不錯了,替他打通了任督兩脈,功力大進呢!」
「他在哪里?」
「當然是在安全地方。」
「還不快把人放過來?」
「你也一樣,把秋夫人放過來!」
「你敢不從?」
鐵追命欺身就想撲去。
小貝早有防範,霹霹彈一顆就轟過去,炸得鐵追命連忙躲閃,哇哇大叫,不敢貿然再撲來。
小貝輕笑︰「別忘了,皇帝門的武則天就死在我這玩意之下,你武功再高,除非練了金剛不壞之身,或能擋上幾顆。」
鐵追命大怒不已,轉向任青雲︰「你不是也有彈丸,轟他!」
任青雲可不想隨便用上炸藥,因為此炸藥配制不易,而且又非正統霹靂彈,威力差得多,此刻打出,很可能泄底,而讓小貝有了估算。
他道︰「不能用,炸死他,如何找到少盟主,何況他身上帶的不少,若同時炸開,盟主將被波及。」
小貝頻頻點頭︰「內行人講話就是不一樣,知道利害關系哩。」
鐵追命喝道︰「你敢威脅老夫?我先殺了她,再殺在場所有人。」
他五指已往秋夫人腦袋扣去,秋夫人閉上眼晴,看似視死如歸,卻微露一點兒驚怕神情。
小貝道︰「別在那里裝模樣作樣了,你殺了她,你自己最好再生一個兒子,免得從此變成孤苦老人。」
「我不信你敢殺我兒子。」
「我連你都敢炸了,還怕殺你兒子?」
鐵追命一愣,放下秋夫人,斥道︰「算你狠,還不把我兒子送上來?各自換人質,各走各路。」
「你會這麼甘心嗎?該不會救了兒子,馬上又回頭抓我們吧?」
「不會,老夫保證。」
「敵人的保證,永遠不能相信。」
「你到底要如何?」
「除非他們退到安全地帶,我不會放人,而要他們心甘情願退開,只有請你放開秋夫人了。」
鐵追命厲喝︰「笑話,要我先放人,做夢。」
住青雲冷道︰「到現在,連少盟主一面都未見著,你還敢講條件?」
「要見他面可以,跟我來,呵呵,見過以後,你們的心就不會那麼硬了。」
小貝招招手,向前頭走了幾步,忽而想著峰頂埋著的炸藥沒用,實在可惜,遂又射出一顆霹房彈,直取斑空,掉落峰頂而引炸,連同引爆那埋藏的炸藥,轟然巨響,地動山搖,山峰立即矮去三分之一,碎石為之四處罩下,砸得人群驚散。
小貝早已逃開,見及效果不錯,呵呵笑著︰「兩牛山從此變成獨角山了。」
鐵追命恨得咬牙切齒,卻因兒子在他手中,拿小貝沒辦法,心頭不停暗罵著小貝好日子不多。
小貝領著他們再行往南邊,終于抵達斷層邊。
本前瞻及來了人,也緊張萬分地迎向小貝,細聲問︰「如何?」
「來看人質了。」
小貝瞄向鐵追陽,手往樹上一指︰「你兒子在那里吐絲結網了。」
鐵追命禪見兒子被密麻繩子纏著,登時震怒︰「你敢如此對他!」
他想沖前救人,鐵追陽嚇得臉色全白︰「爹不可過來,全是炸藥。」
這話可把鐵追命震住,他不敢再逼前。
小貝手一揚,天蠶勾準確地勾住鐵追陽胸前雷管引信,嗤嗤地笑著︰「老人家,沖動不得,你兒子不但會結網,還生了蜘蛛霹靂彈,可惜功力不夠。被絲給纏著,只要那絲一斷彈就破啦!」
鐵追陽急道︰「他說的全是實話,只要石塊往下掉,炸藥就會炸開啊!」
鐵追命怒吼︰「丁小貝你敢耍詐,對人質如此虐待!」
「沒辦法啊!誰叫我打不過你,功力又被你吸去,不這麼做,你以為我要怎麼搞?」
「老夫也要把人質綁上炸藥,來人!」
任青雲想動手,小貝已呵呵笑起︰「你綁啊,可惜你忘了帶炸藥,要不要我借你幾顆?」
鐵追命怒道︰「任拯相就有,不必用到你的炸藥。」
小貝無奈,瞧往鐵追陽︰「少盟主體多忍忍,等你爹綁好後,咱再來換人質。」
鐵追陽急道︰「爹你就把人質給他,孩兒自能會平安無事,何必拖得過久?要是萬一石塊吃力不住,孩兒不就賠了性命。」
「你死了,我要他們全部償命。」
任青雲道︰「盟主如此不妥,少盟主只有一個,若私了,你殺再多人也換不回兒子啊!」
小貝輕笑︰「還是當部下的明理,鐵追命你不是自認老狐狸,怎麼這幾天全走了樣?
是練功練壞了,還是本性就如此,亦或是裝出來的?」
鐵追命一愣,不錯,近日來,他已被小貝弄得六神無主,才會如此暴躁,但若立即改了脾氣,未免有受教小貝之感覺,冷哼道︰「老夫就是如此,人質不安全,你們也別想活!」
「他很安全地在上面啊!」
「你又想如何交換人質?」
「當然是你把人交給我,我把人交給你了。」
「人在樹上,你如何交給我?」
「在樹上,我也帶不走啊!方法很明顯。你把秋夫人放過來,等她們到達安全地方,我松掉繩子,讓你好將人帶走。」
「老夫豈不吃虧?」
「沒辦法,誰叫我佔下風,不這樣,我還搞個屁,何況他們走了,我還留在現場,你有本事可抓我回去,這已經對你夠好的啦!」
鐵追命想想也有道理,遂喝道︰「把人放過來!」
猴仙和虎爺已松手,面帶倉皇的秋夫人得以奔向秋封侯身邊,她感激地瞧向小貝︰
「多謝少俠。」
小貝逗聲一笑︰「別謝啦,你們快利用山藤掠過那邊斷崖,然後先找他方躲起來。」
秋寒和小竹幾乎同時緊張說道︰「你呢?」
小貝道︰「我當然也要走啦!我有天蠶勾,逃得很順利,加上你們就不行了。」
秋寒想留下來,卻又擔心增加小貝負擔。
小竹卻說出︰「我是副門主,我要留下。」
小貝瞄眼︰「留下來做什麼,扯我後腿?」
神偷李花已說道︰「小竹先走吧!這局面他足以應付。」
小竹哼了兩聲︰「出了事,別再來找我!」甩了頭,不想再理小貝。
輕輕一笑,小貝道︰「一切平安無事,你們快走即是!」
秋封侯立即指揮,先讓秋寒、秋水掠向山藤,連換三次腳,才掠過百丈寬深淵,接下來是秋夫人和秋劍梧,再則小竹和李花。秋封侯則挾著武功盡失的本前,徑自掠向對崖。
然而小貝要他們往西北方向,遠遠逃開。秋寒總是難以放心,不時回頭,卻莫可奈何地漸漸遠去。
小貝向她招招手,秋寒的溫柔早己打動他的心,不只是小貝,就連身在險處的鐵追陽,也為秋寒絕色姿容所吸引,兩眼睜得圓大,眨都不眨一下。
「喂!戀愛談完了沒有?」
鐵追命突然冒出這句話,倒把小貝給驚醒,他干干一笑︰「談完了。」
「談完了,還不快放人。」
小貝道︰「急什麼?等他們走遠些再說。而且,我還得過了那邊崖面再說。」
「那還不快過去?」
「是,遵命!」
小貝衛即行個大禮,右手慢慢放出天蠶絲,人已漸漸走往山藤,雙腳方踩上去,山藤就已軟柔輕晃。他皺眉道︰「走長索的滋味不好玩啊!要是以前功力全在,嗖的一聲就過去了,何必在此飄呀飄呀,弄個不小心還會墜入萬丈深淵,跌落尸骨無存。」
鐵追命幸災樂禍︰「是你自己自殺的,可不關老夫的事!」
「我當然不會怪你。」
鐵追陽卻驚心動魄,小貝每擺動一次,他的心就顫跳一下︰「你小心走啊,線索別扯太用力,爹您看著他啊!」
鐵追命這才發現小貝手中還抓著那條細白晶亮的蠶絲,還連著雷管呢,不得已走向山藤,必要時,還得揪住,免得小貝出了意外。
他暗暗斥罵小貝耍的花招,實在讓他窮于應付。
小貝則故意走得晃東晃西,欲墜不墜的模樣,驚聲叫著︰「都是你,吸了我的內力,害我搞不了這回。」
唉呀一聲,小貝滑腳往下跌,嚇得鐵追命父子齊聲尖叫,小貝左手又及時扣住山藤,才未墜落深淵。
鐵追命叱叫︰「功力不夠就別耍這玩意。」
「沒辦法啊!我要逃命……」
小貝還想爬起,身軀又晃吊下方,震得山藤一擺一擺,天蠶絲一抽軟一抽直,可又嚇壞了鐵追命父子。
鐵追命不得不尖吼︰「快給我過來,我把功力還給你!」
他實在怕小貝出意外。
小貝本來是有意捉弄他們,沒想到卻得來意外收獲,暗自竊笑,卻仍一臉緊張︰
「你不會騙我吧?」
「快過來,我不想兒子跟你冒險!」
「那先謝謝啦。」小貝如猴子般,以四肢慢慢爬回來。
任青雲見蠶絲松了,以為有機可乘,立即欺前抓在手中,運功想扯動。然而他哪知這細絲乃為天蠶所吐,莫說扯,連刀劍都傷不了。他扯得雙手生疼,卻也震動蠶絲,小貝驚覺突見狀況,大叫你敢,猛將絲線拉過來。
鐵追陽見狀還得了,沒命尖叫︰「混蛋,你不知道那是扯不得的嗎?」
任青雲兩邊不是人,若不放手,小貝必定扯下引信,他若放手,又忍受不了鐵追陽無情無義……自己扯斷絲線還不是為了他?
小貝突然想再用力扯斷。鐵追命急叫︰「任青雲還不放手,小表別扯!」
他猛欺身抓住絲線,任青雲得以松掉燙手山芋,卻滿是不高興。
鐵追命揪住細線得以和小貝相抗衡,而小貝也借此扯力跳回崖面,兩人相隔十余丈地揪住不放。
鐵追命忽然想到揪住細絲,不就可以控制小貝借以挾兒子的道了。
他正得意。小貝卻比他更快,一顆霹靂彈轟得鐵追命棄手逃開。
這威力震得地動山搖,更震得樹上懸吊石塊東甩西晃,嚇得鐵追陽尖叫︰「快阻止石塊晃動啊!」
鐵追命見狀,不得不發出掌勁,暫時將石塊給定住,雖是如此,已嚇得他一身冷汗。
小貝卻又發吼︰「你沒誠意,我拼給你們看!」
他猛往山崖縱去,還把天蠶絲揪直。
鐵追陽啊的一聲,嚇得尿屎直流,已暈過去。
鐵追命大喝不可,又自沖前揪住細線,把人揪回來︰「老夫有誠意。」
「那還不放手?」
小貝冷喝,鐵追命不敢再招惹,立即松手。為了怕小貝突襲,登時喚向任青雲︰
「過來,把功力還給他!誰叫你方才出錯!」
任青雲臉色鐵青,在十二星相面前,這是何等丟臉之事?
鐵追命又吼︰「功力是我給你的,還不快還給他,你要,我再找人輸給你,快過來!」
任青雲板著臉,終也不敢抗命,走向小貝,他臉上充滿了殺機。
小貝則是訕笑不已︰「任苯相啊!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
他不多說,運起九龍吸力,猛抓實任青雲右手,那內力已源源被吸入小貝體體內。
每失去一分功力,任青雲就更加恐恨一分,眼看功力已喪失大半,他忽而忍不住大吭,左手假肢急指小貝,那模樣似要拼命。
小貝可知道那假肢裝有炸彈丸,射出來可不好惹,反正吸了一半,自己也算是恢復功力了,登時松手,立即跳向山藤。
「多謝啦!再造之恩,感激不盡!」
說完,揪抖天蠶絲,一個波浪傳過去,將勾住引信的勾子給抖落,他很快射向對崖,抖掌已擊斷山藤。
眼看兒子月兌險,鐵追命哇哇怒喝,登時暴射天空,直沖對崖︰「有膽別走,老夫宰了你!」以他的沖勢,掠過百丈深淵,並無問題。
小貝卻也歡迎他來︰「有勇氣,精神可嘉,賞你一彈!」
他早想過要以霹虜彈封去鐵追命追殺。
眼看炸藥射來,鐵追命想再拔高,讓其落腳而過,誰知小貝打出手法不同,射了十數丈即炸開,轟得鐵追命滿身生疼,被迫退回,鐵追命不甘心,又自沖去,他學聰明了,突見霹靂彈射來,自己先發拳將它引爆,每以為如此即沖關,誰知小貝多的是炸藥,一顆引爆,一顆又來,甚至一連三四顆,炸得鐵追命哇哇大叫,雙手多少都被炸傷。
「小畜牲,我殺了你。」
「那也得過崖再說啊,我炸死你!」
小貝又自封鎖崖邊,炸得天空白煙團團,逼得鐵追命火更大,迎面跟小貝大戰。
任青雲此時憤怒指向對崖,左手假肢猛抬,轟然噴出一撮七寸長飛箭。這箭又細又急,形成箭幕,連同鐵追命也被包在射擊範圍之內。
鐵追命頓覺背後破空聲甚急,不知何物,習慣地翻高,避開箭幕。
小貝這才見到那東西,驚急尖叫︰「弩箭!」
彼不得再發彈,身軀猛滾地面,雙掌猛擊來箭。然而箭幕來得又急又快,他避開上空,避不了低地,咻地一聲,地面霹霹硬響,他左腿,左背都著了箭,痛徹心肺。
「媽的,任青雲又加裝暗器……」話沒說完,第二批又跟著射來,小貝連滾數丈。
又中了三支,痛得他發暈,尤其背心那支,更疼得他全身乏力,小貝無法再堅持下去,拔腿即逃。
空中鐵追命見狀哈哈大笑︰「射得好,丁小貝你納命來。」
他猛撲過去,現在已是甕中捉鱉,容易之至。
小貝眼看擋不了他在天空,突然抓出于余顆,一把往地面炸去,他憑著一口真氣倒沖十數丈。
霹霹彈落地,轟然巨響,濃煙、岩塵碎塊噴得百丈高,打得上空鐵追命悶悶痛叫。
非但如此,炸藥還炸入岩層深處,引得大震動,岩層突然轟啦啦,再次斷裂,二十丈,五十丈,甚至百余丈。
小貝逃之不及,眼看地面塌往下陷,他整個人也摔向下邊,不得已,天蠶勾猛打前方百余丈,希望斷層未能延伸到那里,否則他將隨岩層埋向深淵了。
而鐵命追眼看情勢不妙,再也不敢追前,馬上掠退,倒射回來。
這邊崖面被震得抖動,眾人卻慶幸爆炸在對面,這里只抖落幾片崖塊,否則他們將難以幸免。
他們還慶幸沒跟小貝硬拼,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小貝呢?
他隨著岩層嘩啦下陷,身軀又受多次箭傷,實在難挨,就快昏迷過去,連往上揪的力量都沒有,只好听天由命了。
嘩啦落石終于漸漸平靜,他方自發現自己被掛在半崖間,那是天蠶勾起了作用,也是老天相助,岩面沒崩到那邊去。
他還想活命,只好慢慢往上攀爬。
忽而上邊傳來女人焦急聲︰「小貝你還在嗎?」
她拼命拉著天蠶絲,想拖小貝上來。
她正是依依不舍小貝的秋寒,雖然她隨眾避向遠處,然而她總覺得小貝丁人孤單單,而且又有不安感覺,遂又偷偷折回來瞧個究竟。
小貝听出是秋寒聲音,心頭一陣喜悅,立即叫著︰「我沒事……」
他也努力攀爬。秋寒聞聲驚喜不已,也加勁拉扯,百余丈深,不到幾分鐘,小貝終于上了崖面,他欣喜地倒在地上,忽而觸痛箭尾,尖叫地又坐起來。
秋寒見他到處露著箭尾,還在流血,驚心不己︰「你受傷了?」
焦急地就想替小貝治傷。
小貝勉強擠出笑意︰「沒關系,撐得住,咱們快走,岩層可不是每處都斷裂數百丈。」
秋寒會意,立即扶著他,卻不知逃向何處,她只想逃開這里,逃向更深處。
那弩箭似乎加了藥,小貝漸漸地已陷進昏迷,現在全靠秋寒一人了。
而秋封侯等人呢?他們聞及爆燃聲,秋封侯和神偷李花想趕來支持,卻晚了一步,忽見十二星相已有人從另外較窄斷層處追來,兩人認為有人追,即表示小貝可能已經逃難,為了自身安危,他倆也再次退回。
至于秋寒救人,他倆並未發現,因為逃難時是分批逃開,除了秋水,別人自是不知。
而秋水雖對小貝不滿,但她心靈深處,總對小貝有一股莫名感覺。節骨眼兒里,她竟然也有一股沖動想幫助小貝,但既然姐姐去了,她只好留下來,而且還不願對人說。
追逐中。人聲漸漸逝去,秋寒呢?
她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平常的嬌柔盡去。為了保護小貝安全,她沒命往深山逃去,鑽得衣衫被刮破不少,有的甚至見血,她仍無所覺,不知逃過了幾重山,眼看小貝氣息漸弱,她才想到要急著救人,遂找了隱秘的山洞,將他放下,再找來芋葉裝水,準備將小貝傷口洗淨。
可是他幾乎全身是傷啊,顧不了了。
秋寒紅著臉,替小貝月兌下外衣及褲子,勉強只留內褲,但瞧及七八處箭傷,她再也沒時間紅臉,趕忙撕下衣角,替他洗淨傷口。
那箭傷支支入肉,該如何治療?
秋寒猶豫一陣,終將左腿那支抽去。嗯地一聲,那箭尖倒勾,又勾出血絲,腥黑難聞。小貝禁不了疼痛,又自醒來。
秋寒急急說道︰「疼嗎?」
小貝迷朦中見著秋寒的輪廓,他自然地搖頭,勉強落出笑意︰「不痛……」
「騙人,看你聲音都抖著。」
「……只一點點痛……」
「怎麼辦?我沒治過毒箭傷……」
別說是毒箭,就算其它任何傷口,她恐怕也沒治過。
小貝道︰「痛,是有一點兒……不過還忍得下……我那堆藥瓶中……找來白藥……
還有淡紅藥粉……先將毒血逼出……用白藥洗傷口……再倒紅藥粉……我來……」
小貝想自己來,誰知方想動,全身又痛得他悶哼,不敢叫太大聲,只好硬忍下來。
秋寒焦急︰「你別亂動,我來就可以了,有藥就好辦事,你點快躺好……」
她扶著小貝斜躺右側,趕快找出那紅、白兩瓶靈藥,然而毒血如何擠出?
秋寒毫不考慮,湊上嘴就往傷口吸去。
小貝想阻止,卻無能為力。眼看秋寒一口口將毒血吸出,已沾得嘴巴、胸襟,腥血斑斑,她仍不避嫌。小貝更為感動,而此時只能投以感激的眼神了。
傷口污血已去,轉為鮮紅,秋寒照指示倒出白色汁液,洗淨傷口,再敷上淡紅藥粉,傷口己開始收縮,而且不再溢出血跡,她心中稍安,又往其它傷口治去。分別是右肋、右肩、腰背,還有最嚴重的背心。
每抽一支彎箭,小貝即抖扭不停,那疼痛可不好挨。終也解決了六七處。他就快虛月兌,然而還得忍,更要裝出不在乎的笑臉,免得秋寒擔心。
現在似乎尖叫是他感到最痛快的事。
可惜他連這享受的權對都沒有……一切都是為了溫柔的秋寒。
「剩下背心這支了,你忍忍……」
秋寒也是滿頭大汗,卻不敢松口氣,小心翼翼地往那箭尾揪去,這一抽並沒抽出,卻痛得小貝張牙咧嘴,終也忍不住啊了一聲。
「弄痛你了?」
「沒……沒有,還好……」
秋寒知道他疼痛,甚是不忍,卻也沒辦法。怎會揪不出來?仔細瞧來,原來射中脊髓骨,利箭嵌在骨頭上,難怪方才用力還是沒揪出來。見著如此,她更焦急︰「是卡在骨髓,會很疼,怎麼辦?」
小貝听得心里發毛,暗罵幾句任青雲老畜牲。沒辦法,還是要治,勉強又擠出笑意︰
「用力拔出來,再用刀,把骨中沾毒的部份刮掉。」
連听的人都發抖,何況是小貝,此種刮骨之痛,豈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秋寒雙手發抖,不知該不該動,她似乎已感受出那種無以忍受之疼痛。
小貝道︰「不弄,不會好的……我忍受一下就過去了。」
「嗯……」秋寒淚水已滲出眼角,立即拭去。隨即做好心理準備,深深吸氣,也不敢通知小貝,右手抓緊箭尾,突然用力扯出。
唉呀一聲,那痛有若千百利刃在絞著背脊神經,小貝忍受不了,暈了過去。
秋寒瞧得雙手發抖,卻又不得不快點兒治傷,免得拖得太久,小貝忍痛更久,她吸出污腥毒血,白骨中已見黑骨。
她拿起小貝隨身的小利刀,往黑骨刮去,又听得軋軋聲,黑骨中還甩著紅絲,似乎是神經。小貝痛了又醒,醒了又暈,每刮一刀,他就抽搐一下。
直到黑骨去除,小貝早已咬破嘴唇,不醒人事地抽搐著。
秋寒淚水直流,很俠將傷口洗淨,涂上藥粉,撕上較干淨衣布,替他把傷口敷好,隨後緊緊把小貝抱入懷中,泣著淚水,如慈母般擁著,撫著受傷的愛兒。
「過去了,痛苦過去了,小貝……一切都過去了。」
緊緊地擁著小貝,她怕就此失去他,更怕他還在接受痛苦煎熬,她恨不得受傷的是她,那樣小貝就不必受此折磨了。
深情、親情、愛情隨著淚水宣泄出來,她再也不肯放開小貝,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愛啊!
她的臉靠向他的臉,耳發斯磨著,濃情蜜意,早已化不開。于是他有所感覺,漸漸張開眼晴,入眼即是這張緊緊扣住自己心弦的臉,她激情地輕吟著,陣陣體香襲來,他忍不了,終也張口要向那朱紅溫柔的香唇。
那無盡的纏綿,糾纏得化不開,解不了,是形,是體都已融為愛的靈魂,緊緊地溶在一堆。
破爛不堪的衣衫,禁不了糾纏,漸漸退去,露出雪白的女敕白肌膚,他撫著地,每一寸肌膚竟是如此滑溜。傳向了指尖,盡是激情般舒坦。她輕輕低吟著,沉醉在愛意的深淵里。她扭著身軀,柔滑地纏著他,那尖聳的酥胸軟柔地輕晃著,少女青春迷人氣息就這麼散發出來。他忍不住往它撫奉,往它吸去。如膠似漆的濃情,早將兩人吞沒在甜蜜的夢幻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傳來卡地輕聲,原是兩人纏綿過久,壓到了旁邊藥瓶所發出的聲音。
兩人同時驚醒,但覺此況,已窘紅著臉,卻不敢張開眼楮,故作沉迷。
只听得乒乒心跳聲急促響著。
終于,那濃情的糾纏又重演,仍是化不開,扯不了……直到……兩人都醉了……不知不覺中睡在一起……
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邊忽而傳來夜鳥鳴啼,兩人方自醒來。
小貝首先調皮開口︰「你月兌了我的衣服?」
秋寒窘羞輕斥︰「你才月兌了我……」但覺難為情,立即改口︰「我要治你傷,不得已啊!」
小貝甜聲一笑︰「可是你犯規啊!偷抱我。」
秋寒斥道︰「你才犯規,偷親我。」
「我受傷,怎能親你……」
「明明是你……」
話未說完,小貝又湊上嘴,親得秋寒嗚嗚叫,終也忍不住,又沉醉在甜蜜的香吻中。
親了許久,兩人才分開,小貝已談及較為嚴肅的話題︰「寒姐你當真要跟我?」
秋寒甜蜜中輕輕一嘆︰「只要你不嫌我老。」
「你不怕人家說你有個小老公麼?」
這已指明小貝要娶她,秋寒心花怒放,一手捏向小貝的鼻子,嬌聲逗笑︰「惱什麼,人家問。我就說被你騙了,只好嫁雞隨雞啦!」
「我不是雞,是和尚啊!」
「和尚敢結婚,我當然敢嫁。」
「嫁給和尚的女人要叫什麼?」
「丁夫人啊!」
小貝邪笑︰「不害躁。」
「不然叫我什麼,和尚婆?」
「對,就是和尚婆,我親和尚婆了。」
小貝瞧她又羞又嬌,忍不住又往她抱去,張嘴即親。秋寒扭身軀,嬌嗔著︰「呢,受了傷都還想親人!」
「我就是色,就算去了半條命,我還是要親!」
「!」秋寒被親得哇哇叫,忍不了想逃開。然而她一沉,小貝即滑往地面,牽動傷勢,唉呀一聲痛叫,再也不敢亂親了。
秋寒諒詫︰「傷得如何?」趕忙又抱起小貝,不知所措。
小貝雖痛,卻仍禁不了激情,又親向秋寒酥胸,弄笑著︰「我餓啊!想吃女乃女乃。」
「死相,騙我,太可惡了!」
秋寒雖被親著,卻趕忙扭開,太難為情,急急將小貝靠向壁角,抓起衣服,先穿上去再說。雖衣衫破了幾處,卻也能遮去讓人窘羞的地方。
小貝只好無奈道︰「沒趣,不知誰發明了衣服,讓男人失去最大的樂趣。」
秋寒斥笑︰「少色了。是女人發明的,為的報復你們男人太色!」
小貝癟笑嘆著︰「好重的懲罰啊!」
「不跟你扯了,你肚子餓,我替你弄點兒吃的。」
秋寒期盼已久的事情,如今有了答案,她自是心頭甜蜜無限。雖然有些累,她還是潛出洞中,本想獵來野食,卻怕走遠,遂在附近摘來了野果,暫時先度過今晚再說。
她采了一大堆,抱進洞中,顆顆喂給小貝食用。小貝則是邪笑不斷、兩眼老是色——地瞧著秋寒,倒把她瞧得又窘又心疼,嬌嗔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白天受了七八處箭傷,晚上就象全好了,一臉子邪氣,還色——地瞧人。」
小貝嗤嗤地笑著︰「沒辦法啊!看到你,我什麼病也沒有了,因為仙女是可以治百病的。」
「少貧嘴,我哪有仙女那麼美?」
「你若沒有,那人間再無仙女了,都是一些老烏鴉。」
秋寒听得也舒服︰「我發現你那一張嘴比你的人厲害多了。」
「這我倒相信,否則怎能親著你呢?」
「又來了!」
「是真的啊!呵呵,我這妙賊終于偷到天下第一寶貝了啦!我死而無憾。」
秋寒瞄眼一笑︰「若非你以前那老實模樣,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我現在也是老實啊……說你美就是美,絕無虛言!」
忍不住,小貝又偷親秋寒香腮,秋寒半推半就中,也被親著,窘羞卻也甜蜜無限。
為了掩飾窘羞,她總得錯開話題︰「你怎麼理光頭?好丑。真的還是假的?」
「沒辦法啊,我出家當了和尚,當然是真的。」
「那你還跟我……跟我好?」
小貝十分無奈︰「沒辦法啊,誰叫我定力不夠。誰叫女人都是禍水,害我犯下色戒,從此陷入永動不復之中。」
「你說女人都是禍水?我又沒叫你喝。」秋寒有些嗔意。
「對啊,不過禍水人人愛喝,你看我這身分不是喝禍水來的,那是如何得來?呵呵!
不喝禍永,怎會因禍得福?」
秋寒也想笑︰「你耍詐!」
「若耍個詐,即能贏來美嬌娘,那天下恐怕一萬個都願意哩!」
「這張嘴就是厲害,也不怕話說多了,傷勢好不了。」
「沒關系啊,有你照顧,不好也沒關系。」
「你呀,真是難侍候。」
「秋寒塞了一顆小隻果到小貝嘴中,倒把他的嘴給堵住,小貝好不容易才將它吞下,又說了幾句俏皮話,逗得秋寒咯咯輕笑。
此時明月升起,晶亮地掛天空,銀光投來,兩人感到無限美好。秋寒也就提議賞月,將小貝抱出山洞,兩人相依而坐。
秋寒望著弦月,有感而發︰「秋雨嫁到軒轅家,也已一個多月,好快。」
「你呢?何時準備嫁給我?」
秋寒斜目反瞧小貝,表情似責非責︰「你真想娶我?」
「都說了,還假得了?」
「那你為何在我妹妹結婚時逃開?說是要追南官雲,結果卻沒有。你去哪里?」
小貝干笑︰「少林寺,我有事……重要事情,真的很重要。」
「就是去當和尚!」秋寒有些怪罪︰「當和尚那麼重要嗎?」
「不是啦……我是去捉拿惡佛陀這惡人,所以……」
「抓他非得在婚禮進行一半,才半路逃開!」
「我,我……」小貝也橫下心了,說道︰「是我娘叫我去的,總有原因了吧!」
「你還有娘?」
「不然你以為我是孤兒?」
「對不起。」秋寒想又是他娘要小貝去的,什麼怨氣也沒了,代之的是一種嬌羞面對婆婆的窘境,她不想問但還是問了︰「不知你娘會不會贊同我們?」
「會啦!」
「你怎麼回答得這麼快?」
小貝瞄眼一笑︰「對呵,這不是我娘的答案,她人好,不會計較這些。」擺擺姿勢,「你看我,也知道我娘是個好人。」
「你才不像好人呢,我看你像是壞人中的壞人。」
「就算是壞人,我也是壞人中的好人吧,別說那麼難听。兩個綜合,變成好人中的壞人,總可以了吧?」
秋寒嗤嗤地笑著︰「好人壞人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
「有啊,好人中的好人。」
「這個嘛,你一輩子也辦不到。」
小貝弄笑著︰「其實有毛病的瘋子,才會做好人中的好人。我覺得你就是那種人,又跑來救我,又要當我老婆。」
「你,可惡,敢罵我瘋子!」秋寒粉拳落了下來,打得小貝招架不住又自捉笑連連︰
「你不是瘋子是什麼?還敢找惡人當老公。」
「哼,我就是專修理惡人老公的人!」
秋寒笑嗔著猛揍,倒真的把小貝揍得唉唉亂叫。
銀色西移,夜色深了許多。
兩人打打鬧鬧,激情之余,又自擁吻,緊緊摟抱在一起,直到深夜。
戀中情人,時光似乎過得特別快。
一連三天,兩人過得甜甜蜜蜜,小貝傷勢在靈藥及秋寒細心照料下,已好七成,秋寒傷勢也只是傷勢,敷上藥,早已不礙事,她覺得月兌開家人太久,他們一定會焦急,已準備想返回,小貝當然沒意見。
兩人都穿妥重新洗淨縫補過的衣衫,瞧來有些像乞丐裝,然而在逗弄上更有趣,兩人自也欣然穿著。再一次狂吻後,兩人終于找向原路退去。
小貝功力己復,傷勢又不誤事,行走起來,方便又快捷,秋寒逃了一天路程,他兩個時辰就趕完了。
回到斷層旁,鐵追陽早被救走的斷層則已加寬數百丈,那幕山崩地裂的情形已見不著,早被薄霧給吞沒掉,無跡可尋,小貝只好再往西北方向奔去。
奔過兩座山頭,忽有聲音傳來︰「丁少俠在那里……」
原是秋封侯夫婦放心不下小貝及愛女安危,仍自回頭尋來。兩人足足尋了三天,方自發現小貝的蹤影,啟是高興萬分,立即迎來。
秋寒見著家人,一時驚喜,叫聲娘,已撲了過去,母女見面相擁而泣。
小貝則後邊行過來,癟笑著︰「宮主辛苦啦!我受了一點兒傷,只好躲起來。」
秋封侯連忙拱手回禮︰「少俠無礙,才是老夫所高興的,秋家實在虧欠少俠太多了。」
「沒那麼嚴重,你女兒還救了我呢!」小貝將中箭被秋寒救走之事說了一遍。秋寒甜在心里。秋封侯夫婦則說小貝全是為秋家受傷,秋家仍要記住這份情,小貝說不過,只好讓他們記了。隨即小貝又問及其它人,都已平安地躲在了隱秘處,他們都關心小貝生死。
小貝則又被現實事情給緊緊扣住,他道︰「這樣更不是辦法,九尊盟遲早還是會找上門。可是他們學會了九龍神功,很不好搞。又加上十二星相,更難對付……」
秋封侯輕嘆︰「老夫無能,連個門面都保不了。」
小貝道︰「別說你,就是我,也保不了啊!為今之計,只有化整為零,各個擊破,方有太平日子好過。」
秋夫人忽而激動道︰「妾身被囚之處,似乎也是他們的窩,咱們去挑了它可好?」
小貝眼楮一亮︰「當然好,不過夫人前去,可好?」
「沒什麼好怕,你都肯為秋家拼命,妾身出點兒力又有何不可。」
丁小貝轉瞧秋封侯,想征得同意。秋夫人又道︰「那地方只有妾身知道,須要我帶路。」
秋封侯瞧她如此堅決,遂也點頭︰「秋家上下都該盡一份力量。」
秋寒道︰「我也去。」祈求的目光投向小貝以及父親,然而這種事,小貝豈會答應。
秋封侯更是不肯︰「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你哥哥還在等著你呢!」
秋寒生性較不會爭吵,父親這麼一說,她只好低下頭,不敢再爭。小貝則笑聲安慰她,還是待在家里好。三兩下又把她惹笑,牽卦的心情才又開朗起來。
小貝為了怕小竹及本前跟來,遂不願回到眾人藏身處,只好讓秋夫人把秋寒帶回那里。他則和秋封侯跟在後頭,待秋夫人折返,三人一同已往北方掠去,找那賊窩去了。
秋夫人所指地頭,乃是十二星相藏身處,名為天月山,並非山如月,而是山中有一弦月形大山洞,因而得名。
此山險峻陡峭,若無真功夫,恐怕上不來。秋夫人記性不錯,很快找到地頭。
三人已在半峰上,望著四周,仍有無數插天高蜂,而在左方數百丈遠,則有一山峰全是黑沉岩石,居中有一月形裂縫,秋夫人則指向該處︰「就是那里。」
小貝往其瞧去,岩層如千層糕般斜斜疊著,若功力夠的可順勢攀上,至于他有天蠶勾就更方便了。他問︰「除了這里,還另有出口?」
秋夫人搖頭︰「不清楚,不過那邊另存洞穴,好象是每個人一個洞穴。」
小貝道︰「既然不知,我只好先探探看,若太多人,我放炸藥,炸個精光,若人少,你們再過來,若有人月兌逃,你們盯著,看看能否找出另外的洞穴。」
秋封侯和夫人點頭,同意如此。雖是近黃昏,但能見度仍不差。小貝心想那里岩層片片,極易藏身,遂不願等到黑夜,已暗自潛向那崖面,配合天蠶勾,很快攀向弦月洞口。
他抬頭偷偷往里邊瞧,居中有廣大的石桌,亦是作彎月形。
桌上放置一些酒瓶之類東西,別無他物。兩旁則是許多洞門,形狀就不一定了,除此之外,未見人影。
小貝瞧了幾眼,決定往左邊第一洞探去。他閃身掠去,那洞中竟坐個獐頭鼠目者,正是鼠精何無救。他似在練功,卻也機警地發現小貝,登時想尖叫。
小貝驚詫叫聲鼠精,哪能讓他尖叫,一掌欺封他嘴巴,一指戳中他章門穴,又自猛力將他功力給吸個精光。這才得意說道︰「練什麼功嘛,根本不堪一擊!」
鼠精滿心怒火,卻苦于受制,敢怒不敢言,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制住,他實在恨死小貝。
「里頭還有人嗎?」
鼠精怒眼睜大,小貝嗤嗤笑起︰「你不說,我也有辦法叫他們出來。」
他雙手扣著十數顆霹靂彈,準備炸開,突然大聲尖叫︰「有刺客……」
突聞里頭劈哩啪啦!小貝立即沖出,霹虜彈全砸過去,人已倒射外頭忽又聞大吼聲︰「炸藥!快躲!」數道人影又射回大洞口。
轟然爆響,一團白煙夾著碎石噴洞而出,為之地動山搖。小貝則躲在洞口右斜下方,炸聲過後,又自逃開。
這黑灰岩似乎堅硬無比,並未被炸得岩倒洞塌」,只是將石桌上下面四方炸出更深更大的洞穴,以及震耳的回音聲。
猝然有人從另一頭秘處奔出,喝叫著有刺客。小貝這才知道那內洞還通向四處,但見那來人是牛神及瘋狗,他可不客氣,往瘋狗撲去,出手就是吸,他想吸得更多的內力,也好對抗鐵追命。
那瘋狗王咬金如瘋子,還故意學狗叫,汪汪沖來,兩只狗爪般鐵爪猛扣打小貝腦袋。
小貝自不怕他,一掌斜切,打偏鐵爪,右掌反扣腕脈,神功運起,又偷吸他內功。
瘋狗眼看內力池流不止,驚駭大叫。那牛神怒吼撲來,小貝只抓起瘋狗掃向他,就把牛神給逼退。他還扣出左手,想把牛神內力給吸來。
又有十幾道勁風斜背沖至,小貝記得清清楚楚,是任青雲的毒箭。他不敢再托大,趕忙推開瘋狗撞去,利用機會,倒射崖下,先逃再說了。
瘋狗擋箭,悶哼幾聲,倒地不起,也不知挨了幾支。
此時任青雲趕出弦月洞,他灰頭土臉,仍自瞧清是小貝,他自是恨死了,卻不敢追得太近,免得又中詭計。
小貝得以逃回秋封侯夫婦藏身處,他捉笑道︰「干了兩個,不知炸傷幾個,先溜再說。」三人于是潛溜林中,逃逸去了。
任青雲卻認得白衣長發,還頭插碧玉發簪的秋夫人,不禁怒吼︰「是這老賊婆帶的路,可惡!我跟你誓不兩立……」
扁吼著,他卻沒追人。
逃至隱秘茂密的竹林,小貝三人方自歇腳。
秋夫人說道︰「那里看來只是十二星相的巢穴。」
小貝道︰「奇怪,他們不是歸順鐵追命了嗎?怎麼會分開來住?」
秋夫人道︰「也許鐵追命要隱藏他們吧?」
「也不大合理,他若想隱藏,自不會帶著到處跑啊!」
秋封侯道︰「或許十二星相並未真的投靠鐵追命,才會分開居住。」
「這也不大合理,因為鐵追命救過十二星相不少人啊,他們似乎該歸順才合理。」
秋夫人道︰「十二星相生性殘惡,不能以常理猜他們,也有可能他們在練什麼秘功。」
小貝靈機一閃︰「這倒是有道理了,我剛才發現鼠精就在認真練功。若是如此,他們到底在練什麼功?」
秋封侯道︰「一定是相當厲害的功夫。」
「會不會專對某個人,或某種功夫?」
「有可能。」小貝嗤嗤地笑著︰「也有可能他們窩里反,想宰了鐵追命。」
秋夫人道︰「不可能吧?鐵追命已練成九龍神功,而且內力也大為進步,就快變成另一個武則天。我看將來要殺他或許真的要用到四柄寶劍呢!」
秋封侯道︰「可惜那些寶劍全都隨著武則天葬身萬丈深淵,很難再取得了。」
小貝道︰「鐵追命沒那麼可怕,至少他不是刀槍不入,而九龍神功也未必天下無敵,因為武則天就練這種功夫而走火人魔。鐵追命若練過火,照樣會有不良結果,說不定還省了我們一番手腳呢。」
秋夫人輕嘆不已,想她被困二十年,是何等長久的日子啊!
秋封侯則安慰地拍拍她肩頭。
小貝瞧來,實在不忍再讓她多冒這份險,遂道︰「賊窩我已知道地方,說不定他們會移往他處,跟蹤的事就交給我好了,你們還是先回去,一方面可保存實力,一方面卻可讓秋劍梧他們放心。」
秋封侯道︰「少俠不必為我們擔心,用得著盡避吩咐。」
「現在確無必要。」小貝執意如此。秋封侯他們也不便替小貝添麻煩,遂感恩告別離去,瞬間竹林空空蕩蕩,只剩小貝一人。
他沉思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活動……他們到底在練什麼功?
小貝還是覺得十二星相所練的功夫有必要先查清楚,甚至可先阻止破壞。
最重要……他很想找任青雲算帳。于是他又潛回了天月山,想再偷襲。繞了許多小徑,終于回到弦月洞附近,往那兒望去,似乎一切都沒變,洞前左側那平台,也看不出任何有人埋伏的跡象。
小貝靜觀一陣,還是想瞧個究竟。遂又往那弦月洞潛去,即快到平台處,他想那里方才有人沖出,該有秘道。瞧瞧也好。于是又輕悄悄模過去。
忽而一顆細石從平台盡處射來。速度不慢,卻也不快。
小貝一伏身,石塊飛頭而過,掉在地上。那聲音不是清脆卡卡聲,好像丟在樹葉上一樣,叭地脆響。
小貝覺得奇怪,往石塊瞧去,竟然包有紙張,很明顯是有人投石問路,小貝將石塊拾起,打開紙張,里頭寫了幾行字︰「人已撤走,不必追了!」
這分明是有意告訴小貝,十二星相已走個精光。
小貝不相信,很快掠入洞中,除了被炸碎的大洞外,石桌和小洞石門都已不見,更無人跡。他們去了哪里?
「誰投石給我?」小貝已對投石之人感到好奇,找不到人,只好找那不知名的投石者。他很快退出山洞,追向那石塊投來地方,結果仍是一片亂岩。他不死心再追前,轉折一座山區,在奔向一石筍林之際,又有石塊射來。小貝立即伸手接去,石塊果然又包好字條,他再打開瞧瞧。
「告訴你一個秘密,鐵追命還有一個女兒,她可能是……」
接下去的字,小貝已念不出來,驚詫而不肯相信地呆在那里。
「鐵追命還有女兒?會是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肯信!」
紙上寫的會是誰?為何小貝如此這般不肯相信?
「一定不可能,那人也未能肯定?他是誰?為何要說出這些?想分化我們?還是另有目的?」
小貝腦袋快炸開來,如若那人真是鐵追命女兒,這豈非太可怕了?
「不行,我得親自向鐵追命問清楚!」
小貝已直奔九尊盟。
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他必須立刻查清楚。
到底誰是鐵追命的女兒?能讓小貝內心起了如此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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