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和小竹己步出通寶樓,已往附近茶水攤坐去,叫來一壺鐵觀音,徑自喝著。
小竹則很為失望︰「你怎麼把那寶劍拱手讓人?」
小貝道︰「反正寶劍都已出現,遲早還不是會回到我的手中。」
小竹眼晴一亮︰「你要向那鐵追陽下手?」
小貝自得一笑︰「手到劍來,又不需花費半兩銀子,何樂不為?」
小竹欣笑︰「不過那鐵追陽看來似乎不簡單,想是什麼武林世家,看他得意成那樣子,看來就不舒服。」
小貝邪笑︰「越是名家,我越來勁!」
「別栽了跟頭才好?」
「呵呵,憑他,再等幾年吧?」
「他可能深藏不露。」
「我也是啊。」小貝自得笑著︰「有機會把他閹成太監,讓他變成女人,耳環戴個夠。」
小竹斥笑︰「老是想那些邪事情,你想那太阿劍怎會落入拍賣?」
「當然是人送來的啦!」
「你想,那會不會有陰謀?否則怎會那麼剛好,我們一上門,就遇上此事?」
小貝道︰「也有可能寶劍送來已久,老板一直沒拿出來,但若真的沖著我們來,也有可能是想幫助我們,讓我們買了劍,得以還債,呵呵,說不定又是神偷搞的鬼。」
上次神偷在山谷丟劍,現在小貝不得不覺得他故伎重施。
小竹搖頭︰「可能不會吧,他若找到寶劍,知道我們又找得很累,該會親自送上來才對啊。」
小貝邪笑︰「你好象很了解他?」
小竹窘困︰「人家說真的,你還在說風涼話!」
「我說的也是真的。」
「你還是想想送劍人的陰謀吧?」
「有陰謀,也得等露了痕跡再說,現在光想,你去想一個給我啊?」
小竹終也無言以對。
忽而小貝己發現那鐵追陽領著那女子,步出通寶樓,小貝立即要小竹閉聲,故作飲茶,待兩人行走過後,付了茶水費已悄悄盯上。
那鐵追陽已把女子送到煙花巷群芳樓,原來她乃此樓的台柱姍姍小姐,她很快從里邊牽出一匹白馬,甜甜蜜蜜一陣,鐵追陽方自跨馬離去。
那白馬懸了銅鈴,奔馳起來,輕輕脆響,倒也引人注目,已出了南城門。
小貝、小竹立即跟上。
鐵追陽騎了馬匹,只能走官道-小貝和小竹倆則繞道山區追蹤,縮短了不少距離,自也將人盯牢。
奔行數十里,已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山林,這里一株株白樺樹,四散開來,九月天,已然落葉光禿,若再飄雪,必是景致佳美。
再行數里,一大湖泊已現,附近則見著個大牌坊,紅柱白匾,寫了九尊盟三大字,通過牌樓,兩邊全是松林,中間一排石梯階白如雪,直通頂頭,少說也有千萬階,那匹馬似能熟巧攀登,直掠而上,眨眼就沒了蹤影。
小竹、小貝兩人跟到這里,已看清地頭,再看看白匾金字九尊盟,小竹不禁皺起眉頭︰
「原是九尊盟的小子,難怪他這麼囂張。」
小貝道︰「你知道「九尊盟」的來歷?」
小竹感到意外︰「你怎會不知?」
「我只听過,沒興趣去了解。」
小竹看他狂態,連皇帝門都不怕了,還有何派能讓他忌心,為了提高他警戒心,小竹已說道︰「三十年前有句話,南神劍,北九尊,意思是南武林以神劍老人這派為尊,北武林以九尊盟為王,現在神劍門己分散為四,而且互不往來,只剩北武林仍自實力堅強,早就有北派武林盟主之稱,有人還夸稱是南北二派的盟主呢。」
「這麼神?那鐵追陽他爹一定很了不起了?」
「我倒沒听說過,九命太歲鐵追命娶過妻子,不過九尊盟主並非只有一人,是兩個魔頭,九命太歲及九毒魔君。九命太歲一手九尊掌及九命劍法已耍得出神入化,數十年難遇敵手,那九毒魔君更是不必說啦,一身毒功已臻化境,殺人于無形,更是小事。」
「他們和神劍老人齊名,該是百歲之人了?」
「差不多,最少也八十歲以上。」
小貝邪邪一笑︰「這麼說,一定是老牛吃女敕草喔,否則怎會有幼齒的兒子?」
小竹瞪眼而笑︰「少不正經,這二位魔頭可不好惹,心性也亦正亦邪,有不少人莫名的就被宰了,你還是小心些為妙吧!」
小貝捉笑︰「寶劍都現形了,不拿回來,還真可惜。你在外頭把風,我去探探情形。」
不等小竹回答,小貝已潛向松林。
小竹急道︰「小心啊,別亂模或亂吃東西,九毒魔君之毒可厲害得很!」
「知道啦,我的藥也不差!」
小貝自認靈藥滿體,豈怕九毒魔君的毒,徑自潛去,小竹只好守在外頭了。
小貝潛往高處,發現石階盡頭是一平台,十分寬闊,四處還有護欄,那匹馬就停在那里,平台過去,又有三十余階石梯,進伸而上是一尊圓形的高塔,約有三層,居中一拱門,衛兵已迎面拱手,直叫少盟主,高塔兩邊則是數丈高牆,一直延伸林中,想是把四周給包圍起來。
那鐵追陽已捧劍入內,拱門立即關閉,獨留門頂四字天下獨尊,為青石所雕,冷冷生風。
小貝往里邊看去,只見得一尊尖塔突出牆頭,呈多角形狀,除此外,別無他物,考慮一陣,他終于決定翻牆進去,找向角落處,一翻入內。
里頭亭台樓閣,花園水池盡展眼底,想是年代已久,園樹都相當高大,但最大的特色,還是四處腐心大枯樹不少,好似一座稀少的原始枯林,再細細看,枯樹上已種植許多奇怪的植物,有的像蘭花,有的像長蕨,青青紅紅花花紫紫,倒也別具一番景致。
小貝繞過這一天然湖池,那高塔已能窺全貌,最高的九層全是碧玉石階所築造,每層各有九尊雕成飛龍的石柱撐著,第一層最粗,依次遞減,瓦槽尖角則掛有銅制的小香爐,不時地冒著白煙,倒有幾分仙氣。
除了此塔,左邊百丈左右,突有如國畫中山水的飛崖成屏封在那里,崖面多多少少長了野草,屋頂卻又見著一小紅廟似的,而右邊則為天然池水延伸,築了二三棟雅軒,藏在花叢中,想是另有人住。
那鐵追陽掠向九層塔,高興地已叫著︰「爹,孩兒為您送來好禮物了。」
他鑽入塔中,奔到最高樓,小貝只好失望了,根本未能再見著任何人。
塔中已傳出老沉的聲音︰「好劍,快找你二叔來。」
「是?」
只見得鐵追陽走出九層高塔,往那崖頂的紅屋叫去,用了傳音入密的功夫。
一時崖頂忽而飛來一名滿頭滿臉白色須發的老人,他有若大蒼鷹,直往寶塔飛去。
小貝看得清,那老頭直如一頭長毛獅子,除了眼晴、鼻子外,幾乎見不著嘴臉。
「這大概是九毒魔君了……」小貝喃喃自語地說著。
那九毒魔君掠入屋內,已傳出洪鐘般的聲音︰「太阿劍,是神劍老鬼之物,如何得來?」
鐵追陽道︰「在拍賣會買的。」
「怎會如此?難道是這老魔死了,他後人不爭氣,拿出來拍賣?或是此劍是假的?」
「試試看!」
斑塔突然掠出三道人影,鐵追陽一身白衫,那九毒魔君則是藏青布衣,剩下那位老者,想是九命太歲了。
小貝仔細往他瞧,只見他身軀瘦高,兩撇八字灰須粗粗掛在上唇,和他那不大的臉形配起來顯得突出,額頭已禿,顯得天庭發亮,雖是近百歲人,卻紅光滿面,瞧不出有半點兒老態,若非須眉及胡子帶灰白,實是聯想不出他已如此年紀。
只見那九命太歲人未落地,寶劍喝出十道勁光,把人裹得密不透風,就快落地時,那劍影又如扇子般全收回,百把歸一,直沖地面硬石,劍落石沒,直插到底,九命太歲倒立劍頂不動,有若靖蜒撼石。
九毒魔君立即叫好︰「再試這把看看?」
伸手吸向鐵追陽腰中劍,猛-九命太歲,其勢不弱,眼看就要刺中太歲腰際,那太歲才又閃動體形,也未瞧清他如何倒立過來,寶劍再化作千扇屏般,封向那鐵劍,只聞得叮叮響聲大作,鐵劍如蘿卜般,一節節地斷落滿地。
及至砍完,太歲方才收手,往劍身瞧去,一點兒缺口都沒有,也不禁叫好︰「果真是寶劍,名不虛傳。」
九毒魔君道︰「怎麼辦,只有一把。」
他也想要。
九命太歲不肯讓︰「你用毒,我使劍,它當然是我的。」
「我用毒用的人累了,現在想有劍,讓給我。」
「不行,這劍讓你用,暴殄天物。」
「誰說的,我使劍比你好?」
鐵追陽說道︰「爹,二叔,別爭了,劍只有一把,先由我代為保管,以後再找一把,才分給你們如何?」
「有道理?」
九命太歲和九毒魔君異口同聲回答。九命太歲笑道︰「我還給兒子,再向兒子借來用,總可以了吧?」
他耍著劍,甚是威風。
九毒魔君老是覺得不對,卻又轉不過來,忽又想到了什麼,叫道︰「不公平,給追陽代管,那我徒弟怎麼辦?」
九命太歲道︰「等他練出火候,我再借她就行了。」
「不公平?」
九毒魔君飛奪九命太歲,兩人為搶劍而大打出手。
一旁小貝暗暗自叫好,若打死了,自己又搶現成便宜。
鐵追陽急叫︰「不要打啦,要打就公平打,爹你拿劍,算什麼英雄。
「「對啊,老毒鬼,我就讓你,要空拳對陣,免得你輸了不服氣!」
他將寶劍丟給兒子,又自往九毒魔君撲去。
鐵追陽接過寶劍,輕輕一笑︰「你們打吧,打贏了,我就把劍給誰,現在我暫時保管了。」
說完,他走往右邊軒房。
兩人竟然不知寶劍已被騙走,仍自打個不停。
小貝暗自笑笨,心想寶劍仍在鐵追陽手中,晚上再來盜劍,自然容易多了。
于是他慢慢潛回高牆,又自翻出,從松林中逃去。
小竹已迎上來,急問︰「見著那老魔頭沒有?」
「見到啦,一個像獅子,一個像瘋子,不怎麼樣嘛?」
「不可能啊,傳言鐵追命正邪不分,行事全憑所好,哪會發瘋?」
「有機會,晚上你就明白啦,寶劍還在鐵追陽手中,咱倆侍候他吧?
「小竹一臉不解,只好跟著小貝去了。
夜。
不見月,星光點點。
小貝和小竹已穿上黑衣,小心翼翼地再潛回九尊盟,里頭已不見打斗聲。
卻不知九命太歲和九毒魔君如何解決問題。
小貝沒時間多想,照著白天的印象,潛往那雅軒。
時已近三更,除了白色那棟還亮著淡淡燭光的外,另外兩間都已沉入夜色之中,不見燈火。
小貝順著那天然水池,潛抵白色房屋,還差十余丈,他已看清火光來自書房,並不強,只有淡淡的閃光。小貝沉吟一下,決定留小竹在外面把風,自己則小心翼翼地翻過欄桿,潛靠書房,並無動靜,他探頭往窗縫瞧去,書桌上一盞燭台正是光線的來源,至于鐵追陽則未見著。
小貝斷定他已經入睡,才大膽地推窗翻入內部,四處瞧望著,書畫擺了不少,他暗自想笑。
「騷男人,書擺的不少,就不知看過沒有?」
他找不到寶劍,只好再往內窗探去,伸指截出小洞,往里邊偷瞄,鐵追陽果然倒在舒服的大床,呼呼入睡,那劍就擺在身邊,半截還用紅棉被蓋著。
小貝諺然一笑︰「什麼爛公子,睡覺也要穿花睡袍?還是絲的呢!」
鐵追陽果真穿著一淡青還帶兒點光澤的睡衣,真像女人的裙衫,小貝看得甚是礙眼。
「九尊盟听說毒功厲害,卻比起我的蒙汗藥如何?」
身為賊祖宗,自是少不了這些東西。
小貝很快拿出一吹管,從窗外吹入,過了三分鐘左右,他才大方地推門而入,那鐵追陽當真被迷倒了。
堂堂號稱北武林盟主的九尊盟,竟然讓人如此輕易入侵,而且簡單得讓人難以相信。
小貝可不理這些,直往鐵追陽行去,看他睡熟如豬,笑得更謔︰「好好地一個男人,穿什麼耳洞?是不是有性變態?」
叭的一聲,給了鐵追陽一個耳光。
「男不男,女不女的,睡覺還穿絲裙?我看你真有毛病?」
「哎,會不會是女的?」
小貝抓起太阿劍,瞧了幾眼,但覺沒錯,才想驗明他正身,寶劍抖直從鐵追陽胸口,一直割往下檔,再撥開胸口,證明是男人,本還要檢查,看看是否被閹了,卻又覺得有辱寶劍,懶得再查,他譴笑道︰「本門的寶劍,你也想搶?真不知死活,白白放你走,對自己過意不去,我得給你留點兒東西才行。呵呵,穿什麼耳洞,既然那麼喜歡,我就替你再穿一個吧!」
小貝臨時找不到針可用,只好用太阿劍尖往他右耳垂刺去,那劍本就鈍,這一刺,有若拿筷子塞鼻孔,刺了一個大洞,鐵追陽似感覺痛,身軀抽動一下,仍自暈迷,小貝為之呵呵謔笑著︰「大男人就該穿個大耳洞嘛!」
他還想捉弄,忽而小竹吱吱的暗號響起,小貝心神一驚︰「會有誰來?」
他不敢再停留,立即倒射門口,忽見門口有人影掠來,他趕忙閃入書桌,外頭窗口一掀,原是九毒魔君溜來,他謔笑著︰「誰先偷到,算誰的?」
他立即電射臥房。
小貝暗自咋舌,正想開溜,他見窗口有人影掠來,他不得不躲回原處,那人正是九命太歲,他也是來偷劍的,仍自欣喜地笑著︰「誰偷到算誰的!」
他輕巧疾射臥房。
那九毒魔君已發現有人,冷喝一聲誰,轉身看去,原是仇家,斥喝道︰「你慢了一步,劍是我的!」
「誰說的,你仍未到手!」
九命太歲沖往床被,想雙手大抄,以為必能抓住到手。
九毒魔君不甘失劍,照樣疾撲過去。
小貝但見兩人撲床,他趕忙電射出窗。
忽而九命太歲已驚詫叫起︰「血?」
「追陽被人暗算了?」
「有刺客,快追!」
兩魔頭如電光般射出。
小貝但覺得兩人速度太快,欲逃不易,立即躥入小竹的藏身之處。
誰知兩魔果真武功厲害,猛追出來,听見掠風聲及草藥輕晃,九命太歲輕喝︰「在那里!」
兩魔頭直撲過來。
小貝一時情急,將寶劍交給小竹,手一揮,要他先走人。
自己則笑道︰「在這里又如何,你捉得著嗎?」
輕功猛展,向另一個方向月兌逃。
兩魔頓見這人輕功不弱,冷笑著,齊追直上。
太歲大叫︰「看誰先逮著他。」
「一定是我,賭那寶劍。」
兩人把小貝當獵物,拼命地追去。
他們忘記還有小竹躲在暗處,小竹得以逃過追擊,暗吁一口氣,還是先將寶劍送出去再說,自己潛掠高牆,逃之夭夭。
小貝眼看兩魔頭就快追著自己,不得不打出天蠶勾,射向那高塔,借著扯動的力量來增快速度。
他邊叫著︰「刺客不止我一個啊,他盜走了寶劍。」
九命太歲冷斥︰「胡說,我只看到你一人。」
「那人比我先來。」
「你先去死吧?」
九命太歲冷冷地欺身,速度暴快許多,一張手就要抓住小貝右腳,小貝猛力再扯,人如飛機直沖塔尖,逃過這一手擒拿術。
九毒魔君頓時叫好︰「逃得妙,換老夫收抬你!」
他兩掌發青,指甲尖銳,抓出之際,發出淡淡的青霧,小貝眼看逃過塔頂也保不了,忽然施展干斤墜,猛往下邊撞過去,叭地一響,沖破屋瓦直落內塔。
他如此來個垂直下墜,疾飛過去,兩魔王總是窮追不舍。若非他利用天蠶勾,得以垂直或反折轉彎,早被逮著,他不得不相信魔頭的武功厲害。
忽而他藏身樹林被轟得稀巴爛,不得已,他往湖中躥去,直落水中,以天蠶勾打向遠方,拖著游走。
兩魔頭哈哈諺笑,左右各一人,順著小貝沖行的方向,想來個甕中捉鱉。
兩人徑自賽跑般地追逐,遇有湖角或樹墩擋路,一掠即過,非得保持直線。
九毒魔君冷笑︰「他一定為我的!」
九命太歲大喝︰「沒你的份,我先發現的!」
「逮到人才算數!」
「說了就要當真!」
兩人邊追邊吵,已追返鐵追陽住處。
小貝猝從水中暴射雅軒,帶得大量的水花四處飛濺。
九命太歲頓時驚叫︰「不好!」又自猛追。
小貝沖破窗靡,滾落地面,眼看九命太歲已攔過來,他不得不打出天蠶勾,射向鐵追陽的衣衫,猛拉過來,自己又沖過去,少了一半距離,終將鐵追陽扣在手中,反身喝叫︰「別過來,否則我要他斃命。」
九命太歲怒吼,「你敢威脅老夫,你可知道我是誰?」
小貝訕笑著︰「知道啊。」
「知道還敢威脅我?」
「我知道你現在臉青青。」
九毒魔君立即哈哈大笑︰「說的沒錯,他青得很。」
九命太歲更是怒吼︰「放下我兒子,快快前來送死?」
「你是不是有妄想癥,叫我放下你兒子,再去送死?現在應該更正為快快退去,否則叫你兒子死!」
「你敢?」
「試試看就知道啦?」
小貝手指抓向太陽穴,那鐵追陽的身軀猛顫,嚇得九命太歲連退三步,急向毒魔叱叫︰
「你的毒怎還不用,難道要陪上我兒子不成?」
九毒魔君道︰「用啦,這小子怎會不倒?」
小貝驚詫,這老毒魔,未見他雙手抬動,何時用了毒,自己都不知道,還好自己平常補的實在,未著暗算,但再待下去也未必保險,登時冷喝︰「快閃,否則不客氣啦!」
他提著鐵追陽,直把兩魔頭逼退,正想要沖出外頭之際,急而一陣白煙迎面而來。
小貝自認不怕毒,硬闖過去,誰知方沾上白霧,腦袋一陣暈沉,唉唉悶叫,就快倒下,他已見著前面迎來一位年約十七歲的青衣女子,沉沉問去︰「你是誰?」
話末講完,人已暈倒在地。
來者正是九毒魔君袁百刀的女徒弟袁青萍,相貌平平,不施脂粉,看來有些清純,她聞得四處大聲小叫,心知出事了,立即趕來,發現此事,又聞及師父講小貝不怕毒,只得用獨門秘方制住小貝,果真得逞。
九毒魔君袁百刀立即迫問︰「阿萍,你用了什麼搖…t」袁青萍回答︰「九陰迷魂散。」
這是九毒魔君最珍藏藥物之一,平常亂用,他必定哇哇亂叫,現在卻得意萬分,瞄向九命太歲︰「看到沒有,這小子是我制服的,寶劍是我的啦!」
九命太歲斥叫︰「又不是你動手,不算。」
「但毒藥是我配的,當然算。」
袁青萍問︰「你們爭什麼?」
「太阿寶劍。」兩人同時說出,又自瞄眼。
袁背萍又問︰「寶劍在哪里?」
袁百刀道︰「在追陽身上。」
鐵追陽冷斥︰「誰說的,已被那小子偷過啦,在他身上。」
袁青萍淡聲道︰「我看他身上也沒有啊!」
兩魔頭這才想到,小貝似乎一直沒有亮出寶劍。
鐵追命急道︰「還不快把他弄醒,問他寶劍下落。」
袁百刀立即彈出白丸,及至小貝門面,自動裂開,滲出淡淡的青煙,小貝己漸漸蘇醒過來。
鐵追命凌空一指封住小貝的穴道,免得他多作怪。
小貝茫然醒來,才發現身軀受制,只得苦笑︰「各位晚安。」
袁青萍覺得好笑。
鐵追命冷斥︰「晚你的命,說,寶劍在哪里?」
小貝反吼︰「凶什麼,早跟你說寶劍被人偷走,你就不信,害我追不了他們!」
鐵追命怔愕︰「你比老夫還凶?」
「不凶你,凶誰?事情全你搞砸了,要什麼寶劍?鐵棒我倒有兩根。
「袁百刀呵呵笑道︰「凶得好,替老夫出了一口氣。」
小貝換斥罵他︰「你也差不多,配什麼毒藥,害我被打倒。」
袁百刀一愣︰「下毒的不是我,也有事?」
「她是你的徒弟,當然有事。」
小貝瞪向鐵追命︰「這就是你的不對,還制住我穴道干什麼?快放開我,我帶你去抓盜劍之人!」
「不早說,真是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鐵追命立即伸手解開小貝的穴道,小貝得以起身,心想詭計得逞,只要走出九尊盟,要逃就容易了,遂得意地呵呵笑起來︰「算你們實時覺悟……」
話末講完,口中又被塞入一顆藥丸,小貝一時不察,已吞入月復中,他驚詫萬分︰「這是什麼搖…t」袁百刀得意道︰「你以為本盟主這麼笨的,會平白地讓你走?先吃下我這陰陽丸,若找不到太阿劍,你就接變陰陽臉,中陰陽毒,冷熱發痛,三天之後變成陰陽干。」
小貝一臉苦樣︰「我真是命苦,走吧,免得那人又逃遠了。」
他一直想離開,若鐵追陽醒過來,他什麼戲也唱不起。
來,至于什麼陰陽之毒,他想逃走後仍自能回寶洞找解藥,總比落在這魔頭手中來得好。
兩魔看他受制于毒藥,已安心跟他走。
鐵追命冷道︰「阿萍,追陽就交給你啦!」
袁青萍點頭,方自往鐵追陽扶去,想抱入臥室照顧。
小貝這才領著兩魔頭,掠身越牆而出。
袁青萍扶鐵追陽進入臥室,但見他睡袍被切開,有些困窘,立即拿來棉被將他蓋好,而後再替他治傷,她忽而發現鐵追陽除了耳朵傷痕外,中的只不過是普通蒙汗藥,以及方才自己所撒的毒,于是拿出解藥來,讓他服下,再以清水洗臉,鐵追陽終于悠悠醒起。
見著袁青萍,他諒詫道︰「阿萍,怎會是你?」
袁青萍輕笑︰「你受人暗算,太阿劍被盜走了。」
「當真!」
鐵追陽立即抓向床頭,別說是劍,連衣衫都模不著,他這一動,睡袍立即裂開,他驚心抓回胸口︰「我當真遭暗算了?是誰那麼大膽?」
「听來似乎有兩人,一個先盜走寶劍,一個慢一步,瞧見盜寶劍之人,現在正領著師父和師伯去追盜劍之人。」
「那人是誰?」
「小孩,大約十四五歲。」
「小孩?長得一副賊眼,頭發長得短短亂亂的。」
「該是吧。」
鐵追陽立即想到小貝,忽而冷笑︰「我該想到是他,除了他,誰還知道我買得寶劍。」
「但是他說了另有其人偷走了!」
「那是他的跟班!」鐵追陽道︰「他有沒有講出師門來歷?」
他想,敢動九尊盟之人,定非泛泛之輩。
袁青萍回答︰「我後來才現身,沒听著此事。」
鐵追陽恨道︰「是何方神偷,竟敢不怕九尊盟四處栽種的花毒!」
原來並非九尊盟防範不嚴,而是小貝和小竹服用不少靈丹妙藥,九尊盟四處栽種之花毒,對平常人,莫說是沾上,有的甚至幾丈外,聞到花味,立即斃命,小貝和小竹得天獨厚,方能化險為夷。
袁青萍聞言,頓時驚詫︰「這麼說,師父給他喂的藥,他也該不怕了?」
「我爹跟他走了?這小子詭計多端,我得趕去看看?」
鐵追陽顧不得右耳疼痛,抓來一套外袍穿上身,再系一腰帶,已提劍追出,他必須攔住兩老,否則情況似乎不妙。
袁青萍走出外頭,四處無人,只好坐向湖邊,細數著天上的星星,池中的魚了。
然而,小貝運氣並不怎麼好。
眼看他就要逃離九尊盟幾里外,正要想辦法甩掉兩個魔頭之際,忽而一道青影射來,擋住三人去路。
那人青衣蒙面,冷淡聲音︰「別追了,他根本在耍你們。」
小貝頓覺有變,暗自叫糟,卻喝聲道︰「就是他偷走寶劍的,快抓住他!」
「還來寶劍?」
袁百刀頓時撲前,九尊掌也練得出神入化,再加毒爪,那青衣人應付不了,保證非死即傷。
誰知青衣人似知九尊盟武功路法,硬在掌法空隙中穿過,袁百刀始終拿他沒辦法。
小貝見狀大喝︰「鐵追命,你還不快去抓人?」
鐵追命冷哼︰「你是誰,喊我去,我就去?」
「可惡,你不去,我去!」
小貝頓時沖向青衣人,雙掌猛劈他頭部,身形倒飛高空中,那青衣人冷笑,一掌反擊,誰知小貝硬將功力撤回,借著他掌勁劈來,唉呀一聲,故意被震退七八丈,輕功一展,就逃之夭夭。
「盜劍者找到了,沒我的事,拜拜了?」
他逃得快速,三人同時怔驚。
袁百刀冷叫︰「你不回來,陰陽毒發作,誰也治不了你的。」
青衣人道︰「普通的毒他不怕,快追!」
「可惡!」鐵追命怒喝,疾如電光地追去。
那青衣人淡淡地冷哼一聲,已掠林追去。
小貝雖逃得快,卻對地形不熟,那袁百刀繞住另一頭山區,疾追十里後但見小貝逃來,哈哈大笑,已攔過來,手中拿著白色的東西,猛往小貝打去。
小貝眼看前路被阻,又是老毒物,只得閉氣閃過毒煙,想再掠身逃去,鐵追命也已趕回,兩人狠狠將他夾住,小貝只好裝笑了。
「你們反應很快,我終于有信心逮住那青衣人,我們回去抓人吧!」
鐵追命斥道︰「要抓的是你,不是他!」
「老兄,你這麼說就錯了,怎隨便相信敵人的話呢?」
「你才是敵人。」
「不可能,我對你們忠心耿耿啊?」
袁百刀斥道︰「忠心耿耿還想逃?」
小貝滿臉苦容︰「我不是逃,是怕你們不是青衣人的對手,所以想測驗你們一下而已。」
「老夫所向無敵,何必你測驗?」
小貝苦笑︰「另外也測驗我自己嘛!」
忽而聲音傳來︰「不錯,可以把你抓來當試驗品。」
鐵追陽已經追至,見著小貝被困,他自是報仇有望,不必猛追,而改成大步行來。
小貝心頭直叫苦,表面仍自輕笑︰「原來是鐵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鐵追陽冷笑︰「以後咱們會每天見面了。」
他話未說完,已走近三丈遠,小貝突然喝叫︰「見你的大頭!」天蠶勾突然打出,猛扣鐵追陽腰帶,疾拖過來,想故伎重施扣為人質。
鐵追陽一時不察,又不知小貝用的是何物,身軀被拖著走。一時驚心︰「爹快抓住他?」舉劍猛砍細絲,就是不會斷。
鐵追命見著愛子又要落入小貝手中,登時掠欺過來,九尊掌招招盡出,斜擊小貝腰際,想硬逼他放棄鐵追陽而回身自救。
誰知小貝不來這招,臨急之下,九龍神功逼出胸間的穴道,想抵擋對方掌力,其勢不變,仍扣住鐵追陽。
袁百刀則在後頭飛疾追趕。
雙方一閃即至,鐵追陽一掌打中小貝腰際,卻發現一股真氣從穴道沖出,化去不少勁道,還好,他掌力驚人,仍打得小貝斜甩飛出,小貝悶叫一聲,本想直撲前頭三尺遠的鐵追陽,卻被擊中,身形被甩出,以為捉人無望,誰知那天蠶勾線起了大作用,在強甩之下,又如卷陀螺般,猛甩向鐵追陽右後背,又因天蠶絲縮短,霎時撞向鐵追陽背脊,兩人同時往前摔。
「天助我也!」
小貝撞得痛,卻仍興奮不已,本來往前撲,還要應付鐵追陽手中劍,現在往後甩壓,不但省了麻煩,還半纏著鐵追陽。他猛地扣向其脖頸,斥道︰「別過來,否則……」
小貝正想以人質壓制兩人,誰知袁百刀早見過先前那種情景,反正人已沖至,九陰迷魂散立即打向小貝,他忙著講話,怎會來得及閉氣,一句話沒說完,已如倒大樹地往前栽。
那鐵追陽也中了迷藥,墊底被壓在下面。
袁百刀一擊見效,大大得意,瞧向鐵追命︰「還是我立了功勞,寶劍該歸我。」
鐵追命冷笑︰「好啊,把他骨頭拆了,磨一把骨頭寶劍吧!」
袁百刀這才想到寶劍不知下落,笑容已僵,恨道︰「我一定要逼他交出寶劍,否則要用他來做試驗!」
鐵追命不再理他,把小貝和兒子分開,他見著那細絲,不知是寶,冷道︰「原來這小子帶了魚鉤,難怪會把人勾得住!」
也不知此線多長,抽出一大截,綁住小貝,方要袁百刀將人弄醒。
小貝悠悠醒來,發現被自己天蠶勾給綁著,只能苦笑自已自作孽。
而鐵追陽醒來後,立即兩巴掌打得小貝兩頰見出血痕,他冷謔地淺笑︰「你準備受死吧!」
小貝被打得疼痛,唉唉叫了兩聲,仍露出笑容︰「我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耳環只戴一半而已啊!」
不說還好,這一說,突然想及右耳,鐵追陽頓時覺得耳垂疼痛不已,伸手模去,顯然發現血痕,他驚詫而發怒︰「你你你……」
「我免費替你穿的啊,以後看要掛太阿劍或是銀筷子,保證不會嫌洞小。」小貝此時還笑得出來。
鐵追陽則已怒火攻心,厲聲大吼︰「我割你的雙耳!」
手中利劍一揮,就想割小貝耳朵。
小貝被綁,武功可未受制,雙腳猛跳開,拔腿就逃,鐵追陽一路攻殺,小貝一下不能平沖,摔往地面,他大叫︰「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九尊盟亡定了!」
鐵追陽厲斥︰「任你是何幫派,九尊盟照樣不會放在眼里。」
「九尊盟有何了不起,我皇帝門照樣叫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突聞皇帝門,鐵追命忽然喝叫︰「鐵追陽住手!」已掠過去,擋在小貝面前。
鐵追陽填叫︰「爹,讓我先割下他雙耳再說?」
鐵追命冷道︰「有爹在,還有你說話的余地?」
「是,爹……」
鐵追陽縱有滿腔怒火,也不敢違抗父親命令,只得恨恨放下利劍,怒目仍是瞪個沒完。
小貝為之稍安,沒想到皇帝門對九尊盟還有嚇阻作用,否則自己雙耳不保。
鐵追命冷道︰「皇帝門又不是什麼幫派?」
原來他也未盡全部了解。
小貝聞言,暗地想笑,一副托大︰「本是邪中之邪,惡中之惡,含盡天下惡毒之人,包括四魔,十二星相,門主又是天下第一高手,已達刀槍不入境界,你行嗎?」
袁百刀冷斥道︰「四魔輩分比老夫還低,算什麼幫派?」
小貝謔笑︰「他們只不過是跑腿的,更厲害的那個,你還沒見過呢!
「「有膽就叫他放馬過來。」
「好啊!你放我,我就去叫他來。」
「放就放,難道怕你不成?」
袁百刀當真想放人。
鐵追命卻喝道︰「不行!」
袁百刀不禁有氣︰「大哥沒看到他說皇帝門比九尊盟更厲害?我不服,要他去叫人來,有何不好?」
鐵追命道︰「他是不是真的皇帝門的人,也得查清楚再說?」
袁百刀一時又狡黠起來︰「說的也對,我差點兒上當了!」
小貝叫道︰「你沒上當,我是千真萬確皇帝門的人。」
袁百刀黠笑︰「敵人的話是不能信的,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嗎?」
小貝一愣,瞧他有點兒痴呆,若要聰明,還真有點兒門路,他叫道︰
「但你後來還是信了那人,並追到我,可見我方才話沒錯了。」
袁百刀邪邪黠笑︰「聰明一次就行,不必聰明太多,我逮著你,等著皇帝門的人來,不就得了。」
小貝叫著︰「他們來了,九尊盟就要關門?」
袁百刀黠笑︰「關門將他們毒死,正合我意。」
小貝看是說不動他了,只好苦笑,轉向鐵追命,說道︰「你沒像他那麼笨吧?」
鐵追命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門之人,今天是階下囚,膽敢再逃,老夫立即殺了你,押回去?」
他伸指點了小貝數處穴道,將他武功制住。
鐵追陽則冷笑壓在前頭,不能割耳朵,不時狠狠地以劍柄抽他臀部。
小貝疼的痛叫︰「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專吃男人豆腐。」
「我恨不得抽你的血喝呢?」
說完又抽了兩下,小貝唉唉痛叫,轉向鐵追命,叫道︰「你生你兒子出來專門吃人的嗎?」
鐵追命笑著,「有何不好。」
鐵追陽見父親並不阻攔,又抽幾柄︰「看你找誰投訴去好了。」
小貝不停叫痛︰「慘了慘了,父子同愛好,我慘了。」
眼看罪受定了,不得不往前沖逃,他武功被制,逃的並不快,被鐵追陽當小狽追殺,雖是面子盡失,但總比白白被揍的好,只希望趕快逃到九尊盟,這罪方能結束。
他終于感覺出,方才死命逃遠,不一定是對的。
盞茶光景已過。
小貝終于模到地頭,就快天亮。
折騰一夜,三人有些累意,鐵追命把小貝囚在第八層尖塔中,自己本在第九層打坐練功,但那屋瓦已被小貝砸破,只好下住第七層,也好就近監視小貝。
鐵追陽泄去不少怒氣,他惦記著左耳的傷勢,若不快治療,要是爛掉,豈不破相,他已匆匆回房,並揚言明天再來算帳。
至于袁百刀,則掠回高崖,仍自精神百倍,想準備多種毒藥,往小貝身上試驗。
卻不知小貝會被他整得如何?
被打腫了,小貝只好趴在地上,只要一翻動,即喚喚叫痛。
那天蠶絲還纏在身上,他深知此絲特性,肚月復不時一張一縮,震動著天蠶絲,始將死結弄縮,再以窗角勾扯,終于能解困。
絲索一松,他也為之輕松不少,本想以天蠶勾墜下月兌逃,但想及鐵追命就在七層,自己縱能逃到地面,在功力受制之下,仍是無法逃遠而功虧一簣。
「還是先沖穴道吧!」
小貝想打坐,又弄痛臀部,不得已,還是趴著運功,嘴巴卻罵個不停︰「那小子夠狠辣,一棒棒打來,也不同情我是女敕貨色,哪堪得他這麼摧殘?」
他運行許多內功心法,都由于穴道受制而無法提起半絲內力,只得作罷。
「九尊盟主果然有一套,制穴手法竟讓我沖不開?也罷,正統不行,練練九龍功,倒沖穴道如何?」
他始終不大敢練此種功夫,因為他親眼看武則天為練功而百會穴噴血而亡,其中必定有某種原因,若自己練過頭,是否也要如此?還是不要沖向百會穴就沒事?
他再從腰中拿出玉盒蓋,仔細察看,每條龍的龍嘴方向、龍形、甚至龍爪、龍眼、龍須都仔細分析它們的含義,仍舊找不出毛病。
他只好慢慢練了,心想只要不過火,該沒事才對。
于是他試著以背部命門穴運勁,那穴道經過多次催運,似乎有一股勁流升起,甚微弱,卻感覺得出來,他甚為歡喜,若繼續下去,能匯合數道勁流,自然能沖穴啦。
他將天蠶勾及玉盒揣入懷中,認真地逼練起穴道凝氣的功夫,不知不覺已進入忘我的境界,他只覺得繼命門穴後,陽關穴、靈台穴以及三焦穴都已升起勁道,漸漸匯結成流,沖往受制的脊中穴,連沖十數次,終于通啦。
忘我中,小貝突覺得成功的快感,隨又引導小勁流往四處沖去,他希望穴道受制不多,為此就能很快全部打通而恢復功力。
不知不覺中,他又沖了三處穴道,心中正欣喜之際。
突然,一聲喝叫傳來︰「起來吃搖…t」竟是袁百刀拿著一大堆藥瓶,專門找小貝來試藥。
小貝被嚇,猝然驚醒,瞧瞧天色,已是日升三竿,自己耗去不少時間,可惜,只沖破幾處穴道,功力未能恢復,但見袁百刀拿藥而來,心頭苦笑不已。
「沒吃飯,怎吃搖…t」「藥吃了就不會餓了?」
「你懂不懂醫理?你知不知道試藥要在最正常的情況下試驗,我現在全身疼痛,肚子又餓,什麼藥來,我還是叫痛,試個屁啊!」
袁百刀一愣︰「這麼說,要你試藥,還要照顧你不成?」
「想叫狗看門,也得喂幾口飯才行。」
「有道理……呵呵呵,你現在就變成狗了,老夫把你綁架起來,免得你到處亂跑。」
袁百刀又掠出高塔,不久拿著一條粗繩索,套向小貝脖子,把他當狗一樣溜著。
「走吧,吃飯去。」
小貝無耐苦笑︰「虎落瘋窩變成狗,怪不得人也。」汪汪叫了兩聲,逗得袁百刀大樂,兩人方尋梯下樓,第七層中已見不著鐵追命,袁百刀直押著小貝往女徒袁青萍行去。
那兒是一間木造的雅房,年日己久,屋頂部長了青苔和長簇,青萍就地取材,將木牆潤濕,種起蘭花,淡香傳來,也甚為舒服。
房屋以四株粗樹干高架七尺有余,上去還得爬木梯,小貝故意踏得砰砰響,叫道︰「要飯的人來啦?」
袁青萍聞聲立即走出門,換來了件素青衣衫,顯得樸實無華,秀發已編成辮子兩肩擺,看來似丫頭般,她驚詫地瞧往小貝,怎會被綁了脖子。
小貝干笑︰「要飯的人來了,吃飯的狗等著。」
他話中含意袁百刀為要飯的,但袁百刀並不聰明,他沒有听懂,並得意地大叫著︰「阿萍拿飯來,師父養的狗要吃飯。」
小貝又汪汪叫了兩聲,袁百刀大樂。
袁青萍眉頭直皺,她搞不清誰在耍誰,小貝的表情竟然比師父還促狹快樂?她道︰「早餐沒飯,只有水果……」
袁百刀道︰「也好,通通拿來。」
小貝癟笑︰「你看過狗不吃肉的嗎?」
袁百刀一听,突又厲叫︰「我養的狗例外,水果也要吃。」
小貝笑得更癟︰「我已分不清,我是毒狗,還是和尚狗?竟然是吃水果的?」
袁青萍淡笑︰「先用水果,中午替你準備豐富些。」
「好吧,素狗總比熱狗好。」
袁青萍這才轉入屋內,不多時,已拿出一把香蕉及幾顆蕃茄和花生。
小貝又自嘲笑道︰「我又弄不清自己是猴子,還是狗?」
說歸說,他著實也餓了,抓起香蕉,連皮都不用剝,只用一手抓擠,咻地一下果實就溜進嘴巴了。
袁百刀怪笑︰「你這條狗倒是很特別的?」
小貝自得一笑︰「會說話的狗,總是不平凡的!」
「快快吃,吃完還要吃藥。」
「他生病了?」袁青萍問。
袁百刀哈哈怪笑︰「師父是拿他來驗藥。」
袁青萍臉色二變︰「他……變得了嗎?」
「管他的,只要不死就行了。」
小貝苦笑︰「試那麼多藥,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可以配出更毒的藥。」
「最毒,也不過把人毒死,有何好配?」
「哈哈哈,外行,毒死人的方法,我就有七百多種,最毒也不是把人毒死了事,而是要看他怎麼死,要讓他如何死?萬蟻穿心,或是騷死、癢死,我知道藥性,就能享受他死亡的快感,知道了沒有?」
「你這種人,倒也少見。」
小貝暗叫著,遇到真正的瘋子了。
袁百刀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快吃。我等不及啦!」
抓來幾顆蕃茄通通擠往小貝的嘴巴,硬逼他吞下去,已然拿出一顆青色的藥丸,要讓小貝服下。
「這是五味蛇丹,紅甲蛇、金赤蛇、秋三綠、冰銀絲、藍青角,全是烈毒之蛇,你嘗嘗它味道如何?」
不等小貝回答,立即塞入他口中,逼他吃下。
小貝頓感一股火熱麻痹順咽喉而下,十分難受,他哦哦地怪叫,胸月復直縮脹。
袁百刀瞧他毒性發作,甚是覺得過癮,而有一種虐待的快感︰「怎麼樣,好吃吧?」
「喔喔,好難過……」
「不好受吧?」
「快受不了了!」
小貝急得四處亂轉。
響應人︰HxH響應時間︰06/18/9910︰41袁百刀哈哈諺笑︰「快告訴我,什麼味道?」
小貝急叫︰「肚子受不了了,茅坑在哪里?早上大號還沒上呢。」
原來為此而急。
袁百刀笑容頓健…s「你不是為了我的藥物在反應?」
「你的藥入腸子了,快告訴我茅坑在哪里,否則立即就反應。」
袁青萍往遠處指去。
小貝往那里行,卻被繩子拖著,他急叫︰「難道你也要替我清理門戶?」
袁百刀這才將手中繩子松了,小貝立即沖向遠方,他哪是要上茅坑,只不過想捉弄袁百刀,一到地頭,猛抓咽喉,把毒藥給吐出來,方自好過些,整整衣衫,才大步走回來。
袁百刀見他回來如此之快,驚奇問道︰「這麼快就反應完了?」
小貝頻頻贊賞︰「你給我吃的是泄藥是不是?呵呵,這是我一生中拉得最舒心的一次!」拇指豎起︰「鑽?」
袁百刀哭笑不得︰「我花了十幾年配好的五味丹,你竟然把它當泄藥?」
「對呀,它確實有此功能。」
「不可能,不可能!」袁百刀投訴無門,雙手抓甩不停,就是不知放在哪里才安心。
小貝暗處欲笑,表情卻一副愣然︰「如此快速的泄藥,已是閣下的極品,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高興個屁,我才不是配泄藥,我是在配毒中之毒。」
「其實泄死的人,是天下最痛苦的人,這藥己經是毒中之毒了。」
「你懂個屁!」袁百刀咬牙切齒,實為自己藥物打抱不平,又抓出一顆紅的色藥丸,叫道︰「把嘴張開,吃我這顆抽命剝皮丹,保證你抽得連命都沒有。」
他硬把藥丸塞入小貝口中。
小貝但覺火辣辣直逼胃腸,而且那癢有若刀割,立即躥向四處,忍不住,全身又扭動起來,呃呃悶叫。
袁百刀見狀得意道︰「這是千年鶴頂紅、苗疆癢心草、青海斷腸乳、大漠的七柴香以及兩味不知名的花草所配,怎麼樣?癢不癢?」
小貝雙腳扭夾一陣,紅著臉叫道︰「我又忍不住了,快讓開。」
袁百刀看他表情,一時又僵住笑容,急道︰「你你你又要瀉了?豈有此理,方才剛瀉過,現在又……」
「不是瀉,而是放,我快忍不住了,啊啊啊……」
小貝臀部突然扭了一聲。
袁青萍驚叫,作鳥獸散。
袁百刀立即掩鼻,自己也想笑︰「這藥化成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