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將軍一听這聲音更加憤怒,拳腳齊施,可是怎也攻不進那個朱砂圈,光環所散射出來的電光也就更加強烈了。
堅放在畫外看著,不由打一個「哈哈」︰「現在你知道我茅山堅的厲害了。」
這句話也就像是尖針似地刺進鬼將軍的心窩,他盛怒之下,大喝一聲︰「好,我們玉石俱焚!」語聲一落,沉腰坐馬,雙手疾舉,一股鬼火立時從他雙手之間射出來,化成一個火圈將他們一人二鬼罩下。
幣在他們面前的那張畫同時燃燒起來。
表將軍的聲音緊接傳出︰「茅山堅,這一次倒要看你如何應付!」
堅叔他們看見鬼將軍仰首叉腰,在畫中洋洋得意。
眼看著那幅畫已被燃燒得卷起來,阿光不由月兌口大叫︰「師父,進去吧!」
「進去和那幅畫跟他拚一個你死我活。」阿麥亦接上口。
堅叔瞪他們一眼︰「進去,你以為我是神仙。」
「那麼看著她燒死的了。」阿光難過的。
堅叔無可奈何的嘆一口氣︰「你可以閉上眼楮不看的。」
听到堅叔這句話,阿光、阿麥只好呆在那兒。
黑暗中,蘇姍已感覺到烈火的均勢,花容失色,驚呼起來。
表公子突然一咬牙,沖前去,伸手撞向那個朱砂環。
電光閃射,他的雙手剎那就像是燒焦了似的,一個身子也不由震蕩起來。鬼將軍發覺回頭,驚問︰「你在干什麼?」
「爹,算我對不起你了。」鬼公子用力一堆,將蘇姍從光環中推出。
與之同時,蘇姍從畫中僕跌出來,鬼將軍緊接追出,伸手抓向蘇姍的背心。
堅叔無疑想不到蘇姍竟然會這麼容易從畫中跌出來,但鬼公子的動作他卻是看得很清楚。
他的反應當然快,朱砂筆已準備好,立即向追出來的鬼將軍點去。
表將軍一驚一縮,已回到畫內,那股鬼火也就在這時向後倒卷,將畫吞噬。
阿光、阿麥左右上前,連忙將蘇姍扶起來,燃燒著的畫內即時傳出鬼將軍淒厲的叫聲︰
「茅山堅,十八年後我再來找你。」
堅叔不由冷笑︰「十八年後,我有這麼長命等到那時候嗎?傻瓜。」
說話間,畫已燒盡,灰飛煙滅。
眾人驚魂一定,堅叔松一口氣,立即喝問︰「僵尸那邊可有消息?」
「還沒有。」一個弟子急急回答。
「那個官呢?」堅叔再問︰「也沒有消息到來啊?」
「沒有。」阿光接上︰「天曉得那個傻瓜跑到那兒去?」
「說不定躲在家里,根本沒有理會僵尸那回事呢。」阿麥接道。
堅叔知道每個徒弟的性格,對那一個人沒有好感,成見亦加深,他同樣亦懷疑阿歷山大的行事作風。
僵尸祖宗無疑一直在等待出土的機會,即使阿歷山大不闖出這個禍,總會有機會跑出來,但那可能是很多年之後,歸根到底,還是阿歷山大的錯。
阿歷山大的所為雖然沒有令堅叔生出太大的惡感,但也沒有太大的好感,他甚至覺得這個人多少有些糊涂,膽小怕事,所以他並不懷疑阿麥的說話。
他也毫不猶疑的一聲︰「好,求人不如求己,我們準備所有對付僵尸的東西去找那個僵尸祖宗。」
眾弟子齊應一聲,趕緊去裝備,才戰勝了那個鬼將軍,他們當然士氣高昂。
墨斗繩、尸符、糯米、黑狗血、火把全都準備妥當,他們高舉火把,齊集在院子里,只等堅叔一聲令下。
「出發!」也就在堅叔這一聲呼喝中,眾人聲勢浩大的奔出茅山學堂。
***
阿歷山大入夜便準備收隊回去,他這個人其實並不太壞,也知道自己的職責,忙了一整天,盡避是胡亂搜索,亦的確有意將僵尸祖宗找出來。
當然,那襲金縷玉甲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誘惑。
僵尸日間不能夠作惡,除非在黑暗的環境中,這點他是知道的,所以日間搜索他懂得不往太黑暗的環境,入夜便立即想到回去。
可惜他那輛代步的老爺車不听話,到懸棺地附近突然又出毛病,不得不停下來。
老杜當然馬上修理,阿歷山大越是催促,他便越是手忙腳亂。
那些士兵已弄好火把照明,懸棺地風大,火把的火焰不住的晃動,阿歷山大看著便心寒。
「真要命,什麼時候壞不好,偏偏在這時候才壞。」阿歷山大不由又催促︰「阿杜,快!」
「老板,你以為只是你害怕,我也害怕啊。」老杜苦著臉回答。
「害怕,放屁!有什麼好害怕的!」阿歷山大打了一個哈哈壯膽。
「僵尸啊!」老杜大搖其頭︰「要是現在出現,我們便完了。」
「閉嘴!」阿歷山大突然長嘆一聲︰「不要說那麼多了,來,大家一起動手推車,老杜,你上來駕駛。」
老杜突然傻了臉,他是看見僵尸祖宗在那邊草叢出現,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快快上來!」阿歷山大再喝一聲。
老杜忍不住月兌口叫出來︰「僵尸啊!」手接往向那邊一指。
阿歷山大與眾士兵回頭一看,大驚失色。
「大家準備射擊!」阿歷山大總算不失鎮定。
眾士兵馬上丟下火把,拿起步槍,對準了那條僵尸祖宗。
眼看僵尸祖宗接近射程,阿歷山大馬上大叫︰「開槍!」
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橫飛,那些士兵雖然驚惶當中,仍然大都瞄得很準確。
僵尸祖宗連中數十顆槍彈,竟然若無其事,繼續迫前來。
那些士兵子彈趕緊上膛,惶急當中當然手忙腳亂,再開第二槍的並不多。
僵尸祖宗繼續迫近,那些士兵終于驚惶四散,有些甚至連槍也丟掉。
這地方原就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傳說,對那些東西他們都有一定的恐懼,現在親臨其境,面對僵尸,又看見僵尸槍彈不入,如何不驚恐。
阿歷山大叫也叫不住,看見僵尸更接近,也想跳下車逃命,阿杜卻在這時叫出來︰「老板,車子修好了。」
他其實沒有動什麼手腳,只是車子的引擎剛好在那時候再次發動。
阿歷山大連忙坐下來,一面叫︰「開車。」
引擎雖然已經開動,車子的後輪卻陷在泥土里,轉動著泥土激飛,就是離不開土坑。
眼看僵尸更迫近,阿歷山大不由大叫︰「加油、加油!」
老杜拚命踩油門,終于在僵尸祖宗凌空下撲當中,車子一下子駛離了土坑,疾向前駛去。
僵尸祖宗雙手撲下,正好落在車後面的鐵板上,一把抓住。車子開出,這條僵尸祖宗亦被拖著往前走,雙腳在地上拖出了兩條土坑。
車子駛出了一段路,阿歷山大也有回頭看,看不見僵尸祖宗,以為已經擺月兌,怎也想不到車子在拖著僵尸祖宗走。
車子風馳電掣地遠離懸棺地,駛向市鎮,駛不了多遠,便看見前面火光閃耀。
老杜一見大叫︰「救兵來了。」
阿歷山大應聲瞪他一眼︰「廢話,甚麼救兵,那一個要他們救。」
老杜當然同意,但仍然添一句︰「不管怎樣,看見這麼多人心也覺安全很多。」
阿歷山大不能不點頭︰「這倒是。」
老杜眉宇隨即松開︰「有他們保護我們回去,安全得多了。」
「他們是去抓僵尸的。」阿歷山大大叫出來。
「老板,那個僵尸那麼厲害,我看還是算了。」這絕無疑問是老杜心里話,以他所知,阿歷山大也一定贊成。
那知道阿歷山大一張臉卻沉下來︰「不成,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將僵尸抓起來。」
「老板,金縷玉甲雖然很值錢,可是命更要緊。」老杜嘆一口氣。
「你懂什麼,這地方出了僵尸,又走由我們弄出來,不把它抓起來,上面知道,我這個官是丟定了。」阿歷山大冷笑︰「我干不下去,你怎樣?」
「應該沒有什麼影響的。」老杜沖口而出,頭上立即吃了阿歷山大手指一記。
說話間,兩方已接近,火把照耀中,當先一人正是堅叔,左右是阿光、阿麥、小三子,還有一群龍精虎猛的徒弟。
堅叔一見車子駛至,雙手一張,將眾人截下,只見阿歷山大二人回來,他已經知道事情不妙的了,可是他表面仍然保持鎮定。
阿歷山大那邊卻展開笑臉︰「堅叔,看見你老人家太好了。」
「在懸棺地那邊。」阿歷山大這句話才說完,便覺得車子升起來。
堅叔循例先擺起架子,鼻應一聲才問︰「僵尸呢?」
被車子拖到這兒來的僵尸這時候已站起來,雙手抓住了車子,將車子舉起來。
堅叔那邊看得清楚,一聲︰「上……」把手一揮。
那些弟子應聲手執火把一齊沖上前去,將火把疾插向那條僵尸祖宗。
以堅叔的經驗所知,僵尸是怕火的,人甚至可以將僵尸燒毀。
可是,他都不知道僵尸祖宗身上有一襲金縷玉甲,連槍彈也起不了作用,火焰更就不用說了。
僵尸祖宗也顯然比昨夜更厲害,反應敏捷了很多,手抓車子左一送,右一撞,將沖前來的弟子撞得東倒西歪,火把散了一地。
阿歷山大和老杜兩個坐在車上忽然左搖右擺,不由得驚呼連聲,到僵尸祖宗把車子整輛舉起來時,更就是嚇得魂飛魄散。
堅叔看著喝一聲︰「灑糯米!」
眾弟子隨即將盛載糯米的竹筒從腰帶上拔出來,拉開塞子,將糯米往僵尸祖宗灑去。
糯米落在僵尸祖宗身上,冒起了一股股白煙,僵尸祖宗顯然也有點痛的感覺,身子一下接一下震抖,雙手終于松開。
車子立時摔在地上,老杜手執駕駛盤,總算沒有事,阿歷山大冷不提防,不由從車子內跌出來。
他連滾帶爬的逃向茅山學堂的弟子那邊,一面大呼大叫︰「燒死他,燒死他!」
那些弟子都應聲左右散開,他們都看見僵尸祖宗將那輛車子疾向這邊推來。
阿歷山大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慌忙逃命,車子緊追在他身後,坐在車子上的老杜連聲驚呼,混亂一片。
阿歷山大看著總算懂得一個虎跳,跳過一旁,車子隨即從他身旁經過,撞向一戶人家的門欄內。
那門欄之內養著不少雞只,立時都飛起來,車子一下子撞進泥土里,老杜亦不由從車子內飛摔出來,跌進雞群中,群雞當然又一陣亂飛亂撲。
老杜不由月兌口大叫︰「僵尸雞,僵尸雞!」
阿歷山大驚弓之鳥,一听連忙找路逃命,鑽進一堆樹叢中。
僵尸祖宗這時候已與那些弟子大打出手,那些弟子有些拿起大棍擊去,有些拳打腳踢。
僵尸祖宗當然完全不受影響,手卻伸及,那些弟子一個一個撞飛開去,更加混亂。
堅叔終于大喝︰「退下,布墨斗網!」
眾弟子齊皆退開,一個個翻騰著拖著墨斗網在半空中交織,迅速織成了一個墨斗網,凌空張開來。
堅叔再揮手,眾弟子張著網一齊返到他面前,他探手抓住了網中央,看準了前來的僵尸祖宗,看見是時候,手一松,墨斗網便向僵尸祖宗彈去。
僵尸祖宗迎著墨斗網彈飛丈外,摔在地上,眾人看見不由齊聲歡呼,但隨又停下。
僵尸祖宗再又彈起來,且向這邊接近,堅叔看著咬牙切齒的大喝︰「網著他!」
眾弟子齊聲呼應,抓著墨斗網沖上前去,當然將僵尸祖宗網著。
僵尸祖宗再次倒在地上,眾弟子緊接撲上,將僵尸祖宗壓在下面。
他們連隨拉上繩子,企圖將僵尸祖宗的手腳捆綁起來,僵尸祖宗當然掙扎,猛一掙,那些弟子立時飛摔開去。
阿麥在最上,摔得也最遠,摔碎了旁邊茶寮的頂,摔在一張桌子上,連那張桌子也壓碎。
他從地上爬起來,目光及處,僵尸祖宗已向他迫近,連忙跳起來。
僵尸祖宗雙手緊接抓到,他半身一閃,連跳帶滾,順手抓起了一張長板粒掃在僵尸祖宗的胸膛上。
板了槎希僵尸祖宗若無其事,繼續撲前來,阿麥急忙一跳,爬上了茶寮的一條柱子,那時柱子連隨被僵尸祖宗掃斷,他人也摔下來。
「師父……」他急叫︰「救命!」
堅叔人在遠處,只有阿光推著一輛木頭車子急急趕來相救。
木頭車子力撞在僵尸祖宗背後,僵尸祖宗渾身一震,半轉過身來,手一推,將阿光連人帶車子撞向後面。
車子其快無比,阿光也算手急眼快,眼看後背快要撞在一幅土牆上,手一按,身子躍起,上了土牆總算及時避開。
木頭車子隨即撞進土牆下的樹木叢中,阿歷山大也正就躲在那兒,魚躍而出,僕倒在車子上。
僵尸祖宗那邊手一拍木頭車子的另一端,阿歷山大這邊立時飛起來,橫飛三丈,落在那邊的一個木桶內。
他摔了一個滿天星斗,驚魂一定,反而開心起來︰「這里安全,怎也不出去的了。」
語聲一落,他也就在木桶內蹲下來,一聲也不發,只等危機過去才露面。
外面激戰繼續,阿麥、阿光兩個挑起擔挑,一陣亂劈,擔挑斷掉,僵尸祖宗一些影響也沒有,追著他們繞著那輛木頭車子疾轉。
兩人一轉再轉,終于上了木頭車子,僵尸祖宗雙手隨即拍在木頭車子上。
他們立時被震得往上飛起來,凌空落下,又落在車子上,這落下之勢,勁力也很大,將木頭車子撞得翹起來。
僵尸祖宗正好飛上車子的另一端,立時被震到往上飛起,橫越三丈,正好落在木桶內。
這實在是阿歷山大意料之外,不由月兌口叫出來,僵尸祖宗也就在木桶內隨著他亂轉。
他也算福大命大,疾轉著從僵尸祖宗胯下穿過,連跳帶爬,雖然狼狽,也終于爬出那個大木桶,那些衣服已經支離破碎,但總算沒有受傷。
這實在是堅叔他們意料之外,原以為阿歷山大沒命的了,那知道他又爬跳出來。
他連滾帶爬的逃到堅叔這邊,拚命喘氣。
堅叔那邊即呼一聲︰「大家上前先將木桶捆起來。」
眾弟子應聲手抓繩子上前,兩個兩個的將繩子牽開,將木箱捆一個結實。
堅叔這才看阿歷山大一眼︰「你倒算得有本領,弄成這樣子也沒有受傷。」
阿歷山大傻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堅叔接喝一聲︰「將木桶抬到桃木廠那邊燒掉。」一頓接向阿光、阿麥道︰「我們先到那邊準備一切。」
這邊他們離開,那邊弟子已找來兩條粗大的長木扁擔將木桶挑起來。
阿歷山大即時又上前︰「多謝大家合作,大家听我指揮。」
眾人不由齊聲一句︰「去你的。」抬著大木桶跑向堅叔那邊。
阿歷山大目光一轉,大叫︰「阿杜!」
他手下現在就只得老杜一個。
老杜這時候已爬回車子上,原是想開車子開溜,看見眾人已制服僵尸祖宗才停下來,他听得叫喊,連忙應一聲︰「在這里。」
阿歷山大目光一轉︰「還不開車子過來。」
「我們回去了?」老杜手把?盤。
「到木廠那邊。」阿歷山大跳上車子。
「不用去了吧。」老杜嚕蘇著︰「天曉得那個僵尸會不會出亂子。」
「他現在已經被困在木桶內,還能夠凶到那兒,這種偉大的場面我若是不在,傳出來如何是好。」
老杜嘟囔著︰「我只是擔心自己的性命。」
「廢話什麼,開車。」阿歷山大接喝一聲。
老杜連忙開動車子,他實在很希望車子又出毛病,開不動,可是世事就是這樣,他要開不動,車子卻是開動了,而且出奇的順滑。
***
僵尸祖宗一路上在木桶內掙扎,跳躍不停,大桶的底部月兌下來,僵尸祖宗也很自然的身子下沉,雙腳落在地上。
眾人並未發覺,繼續走向木廠。
這時候已到了木廠面前不遠,阿歷山大和老杜的車子也趕上來了,他們旁觀者清,看得清楚,阿歷山大不由月兌口大叫︰「停下停下!」
眾弟子應聲回頭,又是齊聲一叫︰「去你的!」
當真是眾志成城,這一叫有如行雷一樣,嚇了阿歷山大一跳。
阿歷山大不敢再作聲,老杜不由問一句︰「老板,要不要追上去?」
「當然要,難道看著他們出亂子。」阿歷山大突然變得很有正義感。
「可是他們擺明是不會理會你的。」
「追上去再說。」阿歷山大連聲催促。
說話間,那一眾弟子已經進入了木廠。阿歷山大的車子也隨著駛進去。
堅叔、阿光、阿麥還有一些弟子已等在木廠內,並且燒起了一個大火堆。
那燒的完全是桃木,古老相傳,桃木乃是闢邪之物,堅叔也深信桃木燒起來的火能夠將僵尸燒滅。
看見眾人抬著木桶進來,阿光、阿麥左右回到堅叔身旁︰「師父,僵尸給抬來了。」
堅叔目光一轉,把手一揮︰「將木桶倒向火堆,燒死那條僵尸祖宗。」
眾弟子應聲將木桶再抬高,這時候阿歷山大和老杜已從車子跳下來,眼看形勢危險,阿歷山大忍不住大叫︰「桶子的底月兌掉了。」
語音未已,眾弟子已經將木桶高舉,倒在火堆上,與之同時,被罩在桶子內的僵尸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阿光、阿麥立時發覺,月兌口大叫︰「月兌底了。」
堅叔連忙喝令︰「快將僵尸再罩起來!」
他的反應雖然快,可是僵尸祖宗也不慢,在大木桶再罩下的時候已經發動攻勢,幾下子將旁邊的弟子打飛,再往較遠的撲擊。
阿光、阿麥左右齊上,一撲雙手抱住了僵尸祖宗的雙腳,便用力拖下去。僵尸祖宗卻紋風不動,小三子那邊看見,暴喝聲中疾撲上前,凌空一躍,雙腳踢向僵尸祖宗的胸膛。
兩下相撞有如敗革相擊,僵尸祖宗毫無影響,小三子卻被震得倒翻地上。
僵尸祖宗接撲來,小三子一滾避開,直上梯子,那架梯子隨即被僵尸祖宗打碎,小三子當然亦摔下來,僵尸祖宗揮手接抓住他的腰帶,把他拋出數丈,掉進爛木叢中。
阿光、阿麥即時躍上高梁,雙手抓著垂下來的繩子,借力使力,凌空往僵尸祖宗踢去。
兩人這一踢力道也非常強勁,只踢得那個僵尸祖宗的身子凌空拋起來,向火堆那邊落下。
一蓬火屑立時揚起來,著了火的桃木四下亂飛,眾弟子慌忙閃避。
僵尸祖宗也就倒在烈火當中,一躍而起,已經被烈火包圍著,怪叫著掙扎起來,一時間火舌飛舞,令人看來魄動心驚。
他掙扎著,突然一下子沖出了烈火的包圍,身上竟然一些火焰也沒有。
阿光月兌口驚呼︰「他不怕火燒的。」
堅叔心頭一動,嘟囔一聲︰「一定是那襲金縷玉甲,非要把它月兌下來不可。」
那邊僵尸祖宗已跟茅山學堂的弟子惡斗起來,當然是一面倒之勢,那些弟子反應敏銳,閃避及時,傷的並不多。
阿歷山大和老杜兩個都是沒有那麼靈敏,到僵尸祖宗向他們迫近,不由得大叫大跳,繞著那輛車子轉動。
僵尸祖宗追了一圈,脾氣大發,手抓著那輛車子一推,那輛車子立時飛起來,撞在院子的圍牆上,四輪朝天,一捆炸藥從車尾廂掉到地上。
阿歷山大一眼瞥見︰「炸藥……」心頭一動,眼角已瞥見僵尸祖宗撲來,連滾帶爬的,慌忙躲到一旁,老杜緊跟著他,看見有地方藏身,更就搶在他前面。
「好大的膽子!」阿歷山大一把抓住老杜後背的衣服,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僵尸祖宗若是追上前來,這時候老杜是必落在僵尸祖宗手上的。
堅叔卻就在這時候截下了僵尸祖宗,雙手一翻,千枚相連著紅線的鉤子向僵尸祖宗擲去,其中八枚鉤子不偏不倚,鉤住了僵尸祖宗的金縷玉甲。
那些鉤子都是以緬鐵打成,非常堅韌,八枚鉤子都緊鉤在金縷玉甲的金線上。
僵尸祖宗好像明白堅叔的意圖,雙手轉向那些紅線抓去,在他雙手抓到之前,堅叔已經將紅線牽得筆直,用力往後一抽。
八枚鉤子都沒有斷,紅線卻斷了六條,剩下的兩條牽著鉤子一拖之下,終于將金縷玉甲上的兩條金線鉤斷,串在金線上的玉片立時月兌下。
那果然是一片緊連著一片,金線一斷,月兌落的便不止一片,所有玉片先後都月兌下,有如水瀉奔流一般。
玉片剎那散滿了一地。在玉甲後面的赫然是一襲用金線織成的金衣,在玉片保護下,絲毫沒有影響。閃閃生輝,炫人眼目。
僵尸祖宗顯然也很意外,金縷玉甲散落,呆在當場,一會才再移動,沒有了玉甲的負擔,動作快得多了。
阿光、阿麥首當其沖,被打得在地上翻翻滾滾,阿光惶急之下,探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支火把,迎向撲前來的僵尸祖宗,他原是暫擋一下,好得有時間逃命,那知道這一次,僵尸祖宗看見火把插來竟然有怯意,腳步一頓,身子往後一縮。
堅叔看在眼內︰「沒有了金縷玉甲,他怕火了,拿火燒他!」
眾人一听精神大振,慌慌忙忙的抓起了地上的火把,迫向僵尸祖宗。
那是絕無疑問是事實,沒有了金縷玉甲的保護,僵尸祖宗對火非常恐懼,左閃右避的。
眾人迅速包圍著僵尸祖宗,火把不停的往僵尸祖宗身上招呼。
阿歷山大和老杜就在這時候沖前來,一面大叫︰「大家讓開,炸藥來了!」
阿光、阿麥如驚弓之鳥,看見炸藥,連忙跳開。
其他弟子看見,也知道厲害,慌忙左閃右避。
老杜第一個沖前,一聲︰「看我的!」手中炸藥的引子往火把燃著,向前擲去。
他天生雙眼斗雞,平日當真是踫運氣一樣,看目標難得準確,這一丟,從僵尸祖宗身旁飛過,擲上了旁邊的一座木塔上。
霹靂一聲,木塔轟碎,躲在木塔上的一個弟子亦被震得飛摔下來。
阿歷山大一見,手中炸藥往老杜頭上一敲︰「你這個斗雞眼,炸藥擲到那里去了。」一頓他目光一正,大喝一聲︰「看我的!」燃著炸藥擲去。
他擲得果然準確,可惜僵尸祖宗手一揮,便將那炸藥擲飛。
在炸藥落下時,附近的弟子已慌忙散開,見過木塔被炸碎,對炸藥的威力他們已經不再懷疑。
炸藥卻是那麼巧,落在一個水池中,一炸之下,池水沖天而起,在半空中水柱爆開,狂灑而下,有如一場暴雨從天而降。
所有火把盡被灑滅,大部份弟子都變成落湯雞般,堅叔並沒有例外,一時間為之啼笑皆非。
僵尸祖宗即時大叫,撲向阿歷山大和老杜,老杜連忙避開,阿歷山大卻被迫進一堆木條後,他大叫大嚷,雙手抓著木條推向僵尸祖宗。
僵尸祖宗隨手便撥開,繼續上前,雙手抓落,阿歷山大以木條一擋,忍不住大叫︰「救命!救命!我還不想死啊,救命!」
阿光第一個沖上,一條大木攔腰掃在僵尸祖宗身上,僵尸祖宗挨一記重擊,若無其事,反手抄住了那條大木回掃,將阿光連人帶木掃飛了丈外。
阿麥那邊隨即與幾個弟子抓著另一條大木沖來,撞向僵尸祖宗的胸膛。
僵尸祖宗胸膛迎前,「砰」地一聲,並沒有被撞倒,阿麥等反而被反震之力震得都變成滾地葫蘆。
僵尸祖宗怪叫著轉身再撲,那邊一群弟子已手執著兩條木條沖前來,前後夾攻,將僵尸祖宗夾在兩條大木條當中。
兩邊的弟子跟著以麻繩將兩條大木條夾起來,僵尸祖宗狂叫掙扎,數十個弟子同時涌上,將兩條大木條抓住,與僵尸祖宗角力。
僵尸祖宗當真是力大無窮,那麼多人仍然不敵他力大,被他牽動,團團的打轉。
其他弟子相繼撲上,同心合力,將僵尸祖宗推向一個木棚,阿光、阿麥最是敏捷,一躍而過,牽著繩子縛在兩條木柱上。
眾人緊接用力將僵尸祖宗推向那邊,固定在那里,好好對付。
僵尸祖宗發狂的掙扎,木柱被牽動,「格支支」的作響,終于斷下來。
眾人立時又一陣大亂,但隨即沖上前去,將夾著僵尸祖宗的木條固定。
堅叔左躍右跳,大聲呼喝︰「把他抬起來,沒有了地氣,他便沒有那麼厲害的了。」
現場一片混亂,可是他老人家中氣充足,大家仍然清楚听到他的說話,齊聲呼叫助威,將僵尸祖宗推動,推向阿歷山大那輛車子那邊。
僵尸祖宗奮力抗拒,到底不敵那許多人同時推動,被推得步步倒退。
來到了車子前面,眾人齊聲再呼喝︰「一、二、三……」奮力將僵尸祖宗舉起來,放在車子上。
離開了地面,僵尸祖宗的力道果然弱下來,半空中手腳劃動。顯而易見,有些狼狽。
眾人也就七手八腳,將僵尸祖宗縛在車子上,僵尸祖宗繼續掙扎,車子一陣亂響,油箱被撞破,汽油不住的流出來,流遍地面。
眾人沒有在意,手按著車子,回頭望堅叔,阿光接問︰「師父,怎樣了?」
堅叔周圍張望,火把全都已熄滅,沒有了火種,就是有桃木也沒用。
他心念一轉再轉,方待叫那一個回去拿火種,那邊僵尸祖宗已怪叫大作,奮力掙扎。
一條繩子「拍」的斷去,眾人一驚,不由齊聲大叫︰「師父!」
堅叔尚未回答,那邊阿歷山大已沖出來。手中拿著最後一束炸藥,大叫︰「大家躲開,炸藥又來了!」
不等他將話說完,眾人已一齊向堅叔那邊逃過去。
「老杜,火柴……」阿歷山大洋洋得意的再喝一聲。
「是。」老杜亦英明神式的,拿出火柴剔著,燃著了那束炸藥的引子。
看著藥引子火屑噴射,阿歷山大穩操勝券的大喝一聲,將那束炸藥向車子那邊扔去。
他的眼力果然不錯,炸藥正插在僵尸祖宗頭部旁邊的繩結中,若是爆炸開來,那個僵尸祖宗的頭便得破碎,不被消滅才怪。
堅叔等都知道炸藥的厲害,不由都伸手掩住了耳朵。
「準備傘子!」堅叔突然叫出來。
眾人齊皆一呆,連忙探手拿出背負著的傘子。
阿歷山大看著奇怪,不由問︰「拿傘子干什麼?」
堅叔把一柄傘子拋向阿歷山大︰「僵尸被炸開便成粉屑,若是被僵尸粉灑在身上,不幸吸進,便會中尸毒,轉變成僵尸!」
「什麼?」阿歷山大慌忙抓穩了傘子。
說話間,炸藥的引子已燃去大截,突然弱下來,最後竟然熄滅,到底是那一截水濕還是什麼原因,連阿歷山大也不明白。
眾人都明白炸藥不會爆炸。一齊瞪住了阿歷山大。
「不用看著我,我是失敗了!」阿歷山大接喝一聲︰「老杜,你來弄妥!」
「我?」老杜呆一呆。
阿歷山大大喝一聲︰「不是你是那一個?」
老杜苦著臉,打開火柴盒子.只見里頭只剩下三根火柴。
「快上前去。」阿歷山大已經在催促。
老杜只好移步上前,走向僵尸祖宗,越接近便越心寒,縛著大木條的繩子這時候經已一條接一條斷開。
老杜目光不由轉向堅叔以及眾茅山學堂的弟子。
堅叔怔一怔。目光移向阿光、阿麥,不等他開口,阿麥已大搖其頭︰「師父,這種洋人的東西,我們可是不懂。」
阿歷山大立時一句︰「什麼洋人的東西,火藥可是中國發明的。」
阿麥可不懂得那許多,繼續搖頭︰「那個東西我們就是不懂。」
阿歷山大嘟囔著︰「懂不懂有什麼關系,老杜,還不上去。」
「是,老板。」老杜只好再上前,擦亮了一根火柴,戰戰兢兢的走向僵尸祖宗。
他個子矮小,探手不到,翹起腳步還是不到,探手再探手,火柴已熄滅。
「完了……」他如釋重負的轉頭向阿歷山大,正想回身走,僵尸祖宗一腳已踢至,將他踢回去,撞倒了幾個茅山學堂的弟子,倒在被僵尸祖宗拖側的棚架上。
他從棚架上摔下來,立時東走西奔,已經給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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