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盧芳菲醒來時,林天羽已經不在床上,天已經黑了,看來她昏睡了很久。
臥室的燈光很刺眼,盧芳菲掀開被子,她赤果的身體下有幾處觸目驚心的紅點。
那便是女子的落紅嗎?雖說是她的第一次,但是和林天羽發生的,她心里只有滿足。
林天羽剛做完運動,腿上還有傷,醒了就不見人影了。
盧芳菲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光著身子打開衣櫃,里面都是男人的衣物,選來選去,她也只能穿林天羽的襯衣了。
選了一件白襯衣,盧芳菲隨意地扣了兩枚扣子,剛一穿好,房門就被打開。
盧芳菲見他出現在門口,愣了一愣,然後臉上紅了紅,強作鎮定地打了招呼︰「是餓了嗎?我去做飯。」
「我叫了外賣。」
盧芳菲受不住林天羽復雜的表情,理了理襯衫,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走到他面前,她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先說為好,先說的人佔了先機,也不會讓場面太過尷尬。
「那個,今天的事睡一覺就忘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盧芳菲干笑,可是她知道,現在她的樣子一定比哭還難看。
林天羽听到她的話,表情一滯,冷著臉招招手,「過來。」
盧芳菲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就被林天羽一把抓住,雙手鑽進她的襯衣里,握著她的酥乳,用力一掐。
「為什麼要忘?盧芳菲你是想吃干抹淨,就不認賬是吧?」林天羽斜睨著她,目光森寒。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盧芳菲是沒自信,她不敢去追究他們「滾床單」這件事,應該用一個什麼樣的借口去解釋。
為了不受傷害,她只有去掩飾,甚至不去提起,她真的好怕林天羽說,我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
「什麼你啊我的,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不是……」盧芳菲急了,「天羽,我只是……」
「只是什麼?」
她只是害怕,可是盧芳菲不能說,有些話她還是問不出口。
打定了主意,盧芳菲也便不再糾結,她歪著頭似乎想起了什麼,怪笑一聲,捏著林天羽的爪子提了起來,「別以為你吃我豆腐,我會假裝不知道。」
「嘿嘿……」林天羽笑著把手從襯衣里的酥乳里拿下來,他執起盧芳菲的手親了親,「對不起,芳菲,其實我……」
「天羽。」盧芳菲忽然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她知道他要說了,無論結果是什麼,她現在都不想知道,至少先讓她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以對不起開頭,她已經感覺到不好的話。
憊是暫時不要知道了,她覺得現在兩個人這樣挺好,沒有人打擾,兩個人的世界很美好,不管結局是什麼,現在她都不想揭曉答案。
「天羽,我們的事,等你的腿傷好了,再說好嗎?」盧芳菲放低了身子,將他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摩挲著。
林天羽倒是沒想到盧芳菲會作此決定,要說的話停在舌尖上,又咽了回去。
盧芳菲是怎麼想的,他不知道。
其實他剛才想對盧芳菲說,他承認自己輸了,愛情這種事很奇怪,十年沒有感覺,結果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反而有了感覺,而這種感覺不比以前,來得不可思議,來得快,也來得波濤洶涌,淹沒了他的理智。
所以,他想說,對不起,我的愛來晚了。
不過,既然盧芳菲提出等腿傷好了以後再說,那麼就等腿好了,現在的他坐在輪椅上去表白,實在很不合時宜。
等他腿好的時候,他就可以單膝下跪求婚了。
「好,就等腿傷好了,以後再說。」
時間過得很快,盧芳菲在林家別墅里,又過了一個半月。
這一個半月里,盧芳菲和林天羽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每天四目相對時,會忍不住摟住對方親吻。
夜晚的時候,林天羽霸道地拉著盧芳菲在自己的臥室里,美其名曰,晚上起來需要人照顧。
盧芳菲忍俊不禁,剛開始的時候,為了體諒林天羽的情緒,她從不說「照顧」二字,現在林天羽倒是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自己是病人需要照顧。
看來他徹底走出了陰霾,可是照顧就照顧唄,為什麼晚上他的手啊嘴啊都那麼不規矩,總是吃豆腐,吃豆腐就算了,晚上還要陪著滾床單!
這天盧芳菲醒來,只覺渾身腰酸背痛。
昨晚林天羽又是要了她整整一晚,最近林天羽恢復的很快,就連腿也可以活動自如,也沒了以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所以這家伙,就得寸進尺地狂要了她的身體。
可是即使這樣,林天羽也沒有任何表示,盧芳菲有著自己的堅持,既然他不說,她也不問。
「醒了?」林天羽摟著盧芳菲的腰肢,點了點她的鼻子,「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你的爪子在我身上模來模去,不醒才怪。」盧芳菲沒好氣地翻了個身,窩在林天羽的胸前蹭了蹭。
「我是餓了……」
林天羽現在簡直就像一只饕餮,「吃」不飽的!
盧芳菲裝傻,「那我起來給你做飯好了。」
說完,盧芳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床,生怕被林天羽抓回到床上折騰一番,一溜小跑到房門口。
「盧芳菲,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說這話也不臉紅,你想干什麼,我還不知道嗎?」盧芳菲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管你是真餓還是假餓,反正我下樓做飯去了。」
林天羽好笑地看著盧芳菲一蹦三跳地離開房門,哪里有半分優雅的影子。
他現在總算徹底看清盧芳菲的真面目,如果說盧芳菲以前的優雅溫婉不是假裝的話,那麼她現在的俏皮可愛,就是她的另一面。
愛情會改變一個人果然是不假的。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盧芳菲的性格而愛上她,而是因為她是盧芳菲。
其實這個問題林天羽曾經想過,如果換做以前,即使盧芳菲是現在這樣的俏皮可愛,他也未必會心動。
心動,只不過是在對的時間發生了對的事,只不過這種心動晚了十年罷了,所以他現在只想好好愛這個女人……
林天羽腿傷不滿三個月的時候,他就找人訂做了一副拐杖。
經過前陣子他堅持不懈的鍛鏈,林天羽已經可以拋棄輪椅,拄著拐杖下地走動。
林天羽來到廚房的時候,盧芳菲正在做早餐。
盧芳菲頭也不回,指了指廚房里專門為林天羽設的高腳椅,「坐下坐下,別妨礙我做飯哦。」
這些日子,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簡單而溫馨。
林天羽經常會坐在廚房看著盧芳菲做菜,他美其名曰,廚房很浪漫,調戲有情調。
盧芳菲听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拄著拐杖的!
「芳菲……」坐在角落里的林天羽拿起桌子上盧芳菲平時烤的小點心。
「怎麼?」盧芳菲背對著他,聲音懶洋洋的,顯然還是沒睡醒的狀態。
林天羽心中偷笑,昨晚上他確實太瘋狂了點。
「為什麼你做點心這麼好吃?」
盧芳菲回頭看了林天羽的一眼,他正咬了一口曲奇餅干,好奇地看著她。
盧芳菲得意地哼了哼。「當然好吃了,也不看是誰做的。」
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輕松自在,又不缺乏樂趣。
「是啦是啦,我們家盧芳菲女士是十項全能女人。」
盧芳菲笑了笑,不在意地說起了往事,「其實當初我是想開一家自己的甜品店。」
「哦?我怎麼沒听你說過?」
林天羽還是第一次听到盧芳菲說起這話,他們相處十年,竟讓從來沒有听她說起過,是他太不關心他了嗎?
盧芳菲端著剛做好的早餐走過來,「你沒听過很正常,因為我誰也沒提過。」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是問為什麼想開一家甜品店?」
盧芳菲端著牛女乃,喝了一口,緩緩道來︰「滿足感,你可能沒體會過那種感覺,用心做出來的甜點,讓更多的人吃到,分享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種幸福,會很滿足。」
林天羽見過盧芳菲做甜點時的樣子,圍著裙子在廚房里忙來忙去,認真又性感。
「過來。」林天羽忽然沖著盧芳菲招招手。
「怎麼?」
盧芳菲放下牛女乃,奇怪地走到他面前,「是哪里不舒服嗎?」
林天羽拍了拍自己沒受傷的左腿,「坐。」
「你能承受的住?」盧芳菲一臉不相信。
「不要總懷疑我的‘能力’,讓你坐就坐。」
林天羽一把摟過盧芳菲的腰,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為什麼別人吃了自己的甜品,你就會幸福?」
盧芳菲僵硬的身子,不敢用全身的力氣坐下去,只有摟著他的脖子,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其實簡單就是一種幸福,幸福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僅僅是相愛,還有一種對生活的態度。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享受簡單的幸福,而我能想到最幸福又簡單的事,就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吃到我的甜品,我想把自己的幸福,與別人簡單的分享。」
盧芳菲的一番話,讓林天羽有些動容。
她說的是,最簡單的幸福就是讓自己心愛的人吃到她做的甜品……
林天羽拿起桌上的曲奇餅干,咬了一口,甜而不膩,酥脆中有淡淡的香味。
他扣著盧芳菲的腦袋,輕輕吻下去。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曲奇餅干。」
他還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可是他知道這種幸福感不是因為曲奇餅干,而是因為做曲奇餅干的人如此的愛自己,他能體會到盧芳菲所說的簡單幸福的感覺。
最近林天羽的腿傷恢復的越來越好,也漸漸有了精神,用盧芳菲總結的一句話,陰霾有如天上的浮雲,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現在林天羽不僅可以能扔開拐杖,慢慢地走兩步,還能慢慢在家認真處理起工作。
一轉眼,林天羽的腿傷就過了三個月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能下地,行動漸漸自如,盧芳菲不僅有了成就感,還有些失落感。
她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向林媽媽匯報林天羽的情況,當她告訴她林天羽已經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林媽媽激動著說要飛回來看看。
盧芳菲也並不是不想讓林媽媽回來,可是……一想到林媽媽回來,就意味著自己不能住在這棟別墅里,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也許少了朝夕相處,兩個人不在一起,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那麼好了吧。
而且在林媽媽回來之前,她必須找林天羽好好談一次,關于他們之間的關系,必須要有一個決斷了。
不知怎地,盧芳菲腦中忽然閃了一個想法,她在這里住了兩個多月了,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媽」好久沒來了……
「芳菲……」林天羽在她眼前招招手,「想什麼呢?」
「不好意思。」盧芳菲回了魂,端起優雅的笑容,朝著旁邊的人笑笑,「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書房里,除了林天羽和盧芳菲,還坐著羽菲鑽石公司的其他兩個高層主管。
在盧芳菲照顧林天羽的這段時間里,公司運營和公司內務都由這兩個高層總監負責。
林天羽恢復活力後,就要求每個星期一公司總監在林家別墅里開會。
「剛才我匯報了上個季度公司的銷售額,比去年相比提高了百分之三十。」銷售總監說道。
「報表我已經查看過了,做得好,盡快把下個季度的銷售計劃發給我。」林天羽滿意地點點頭,一雙眼卻盯著盧芳菲不放。
盧芳菲面色不改,同意地點點頭,「除了這個,肖揚,下個月我們在美國紐約增加三個專櫃,到時候我會去美國,和美國的代理商談合作。」
「你去了,我怎麼辦?」林天羽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今天的盧芳菲怪怪的。
「以你現在的恢復狀況,下個月肯定都可以自己走路了,我會讓管家回來照顧你的生活,還有我也有和林媽媽溝通過這件事,她對你的恢復狀況很滿意,說不定她會提前回來看你。」
林天羽抿著嘴,終于不發一言。
旁邊兩位總監只是低著頭看著兩位大老板探討「私事」,其實他們私底下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身為朋友,自然樂得看到他們兩個人喜結連理。
這些日子兩位大老板不在公司,窩在家里朝夕相處,應該有所進展吧。
看林天羽看向盧芳菲的目光都和以往不同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不假,可是現在林天羽的目光怎麼越來越陰冷啊。
肖揚打了個寒顫,現在氣氛緊張,可是他必須要開口說點正事︰「那個……林總、盧總,我有一件事必須報告。」
「說。」兩人異口同聲,氣氛有些緊張。
肖揚咽了口唾沫,「國際鑽石展時,盧總設計的‘十年驚鴻’,最終以一千三百萬的高價被拍賣的買家給買走了。」
「什麼?」林天羽瞪大了眼楮,「那不是非賣品嗎?」
他轉過頭看盧芳菲,一臉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盧芳菲眨眨眼。
「少跟我裝傻。」林天羽把手中的文件夾一扔,背靠在沙發上,「為什麼把‘十年驚鴻’給拍賣了?」
「哦,你說這事啊。」盧芳菲只好如實回答︰「上個月的時候,我把它捐給一家慈善拍賣機構,所得善款都以公司的名義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會,以後我會把自己的一些設計品拿去拍賣,所得善款我都會放入這家基金會里。」
「這事為什麼沒和我商量?」林天羽有些吃驚,「做慈善是好事,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盧芳菲沒注意到林天羽糾結的表情,「我打算以後的注意力會放在設計和基金會上,這家基金會我主要用來幫助孤獨癥兒童。」盧芳菲說這話的時候,他注意看了她的表情,認真而又專注,臉上的笑容都像染了一層金光。
不對勁,她絕對有事瞞著他!可是又是什麼事呢?
盧芳菲把話說得很明白,所得善款用來做慈善。
做慈善他完全沒意見,可是……可是那條項鏈難道對她沒有什麼重要意義?
那條項鏈不是為了紀念他們相識十周年嗎?怎麼說賣就賣了呢?
這事讓林天羽很糾結,散了會後,那臉色就沒好看過,一整逃詡在琢磨著這件事,他一想到盧芳菲竟然一點也不在乎那項鏈的意義,把它給拍賣了,他就糾結,一糾結起來,他連飯都不想吃了。
做慈善是好事,可是……他還是找人把項鏈買回來,就算花高價也要買回來。
開玩笑,那條項鏈可是他和盧芳菲相識十年的見證!
這一整天,同樣魂不守舍的還有盧芳菲。
吃了晚飯,盧芳菲背著林天羽去了趟藥店,回家的時候,林天羽還坐在書房辦公。
盧芳菲偷偷模模地閃進洗手間,拿出買來的驗孕棒,深吸一口氣,然後按照上面的操作步驟檢查,不到三秒鐘,驗孕棒就顯現出來,兩條線。
「啪嗒」一聲,驗孕棒掉在地上。
她居然真的有了……
這些日子,她一門心思地照顧林天羽,把自己的事都忘記了,而且每次和林天羽發生關系,他們都沒有做避孕措施。
盧芳菲不自主地模了模自己的肚子,算了算日子,她肚子里的寶寶應該有一個多月了,她肚子里居然有了孩子。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盧芳菲忽然很想哭,可是下一秒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少心慌意亂,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是跑到樓上對林天羽,笑呵呵地對他說,喂,林先生,我肚子里有了你的種。
這又算什麼?她現在和林天羽不明不白的,把她懷孕的事說出來,這不就等于威脅他表態嘛。表態也分好壞吶,要是人家一說,還是把孩子打掉吧,我們不可能的,那她的孩子找誰哭去?
這事還是不能先告訴林天羽,可是不告訴他,他們倆這樣總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吧!
態度決定一切。
盧芳菲覺得以前自己特優雅、特從容,簡直就是淡定一姐,可是現在她有了孩子,她對林天羽的愛有增無減,這天天如膠似漆的,想不愛都難。
憊是找個機會,探一探林天羽的口風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