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如風,雖然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可是已無法收回,粉臉不禁一紅,頓時霞飛滿頰,粉頭低垂!
她這里正感覺到難為情,忽聞小琴「噗哧」一笑。
這「噗哧」一笑,何異是火上加油,這就不禁秀目一瞪,轉向小琴嬌嗔道︰「小表頭,你笑什麼?」
小琴雖然資質較差,練武不及葉玉玲一點即通,進境神速,但也是冰雪聰明的鬼靈精。
只見她明眸兒一轉,咯咯一聲嬌笑道︰「我笑呵……」
說著,故意略頓,望著白夢熊一眼道︰「白相公的臉皮真厚,竟然連親姐姐也喊出來了,不過……」
小琴剛說到這里,玉玲姑娘已經蓮足一頓,一聲嬌叱道︰「小表頭,你也敢亂說來取笑,看我要不撕破你的小嘴兒饒你不!」
說著嬌軀微晃,撲向小琴,伸玉手,直擰小琴的小嘴。
小琴咯咯一聲嬌笑,嬌軀一扭,已躲到白夢熊身後,嬌聲嚷道︰「白相公!你幫幫小琴的忙好麼,攔著小姐點兒吧!」
說著還從白夢熊身後伸出她那張俏臉,朝葉玉玲嬌笑說道︰「好姐姐,婢子下次不敢了!」
說罷,舌頭一伸,俏臉兒又縮進白夢熊身後躲了起來。
葉玉玲嬌叱道︰「小表!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今天我非擰破你那張嚼舌頭的小嘴兒不可。」
說著,妙目忽地瞪著白夢熊嬌嗔道︰「喂!你干嗎站著不動,還不讓開呀!」
白夢熊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的,但卻沒有說出來,足下微挪,身形已向左面橫飄出去八尺。
小琴想不到白夢熊身形閃讓得這麼快法,這一失去了擋箭牌,心中微微一愕,才待要晃身形,跟蹤仍舊躲到白夢熊身後去時,葉玉玲的嬌軀已疾逾飛鳥般地撲到,口中嬌喝道︰「小表頭,看你還往哪里躲!」
嬌喝聲中,右臂疾伸,玉手直向小琴臂肘拿到。
「棋高一著,縛手縛腳。」這是歷古迄今不變的格言。
在武學上「技高一籌」與「棋高一著」有異曲同工之理,葉玉玲姑娘一身武學功力均較小琴為高,她這麼突然迅捷絕倫地撲到,小琴如何還能夠閃讓?
小丫頭只覺得左臂肘彎一緊,已被葉玉玲拿住。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勝骨肉姊妹,葉玉玲雖然拿住小琴的肘彎,手底當然甚為有數,不會太重。
玉玲的脾性如何,小琴豈不極為清楚,雖然不重,卻故意連聲「哎唷!
哎唷!「地告饒道︰」好小姐,當著白相公的面,婢子發誓,下次絕對再不敢了,這次你就饒了婢子吧!「說著,又朝白夢熊嬌喊道︰「白相公,你快來給婢子講講情嘛,呵唷!
你真狠心,怎麼動也不動的啥!「
葉玉玲嬌嗔道︰「你敢再耍貧嘴!」
說著,手上微一加勁兒。
雖然並不太重,可是卻又酸又麻,難過非常。
「哎唷!好小姐,你就饒了婢子這一次,下次真的再不敢了。」
從形色上,白夢熊已經看出這主僕二人是在逗著玩兒的,他本想不聞不問,任由她們逗去,可是小琴左一聲「哎唷!」,右一聲「哎唷」,雖然不是真痛,但也喊得他心里怪不忍的,于是便走到葉玉玲姑娘身側,說道︰「姐姐!你就饒了小琴這回吧!」
葉玉玲姑娘故意粉臉一沉,一雙妙目凝注著他嗔道︰「怎麼,你想幫她?」
白夢熊笑道︰「小弟不敢。」
「哼!」
葉玉玲小瑤鼻兒一皺,輕哼了一聲,便轉向小琴道︰「小表頭!你下次還敢再耍貧嘴了麼?」
小琴連忙說道︰「下次真的不敢了,好姐姐,你饒了小婢吧!」
葉玉玲朝白夢熊嫣然一笑道︰「好吧,姐姐今天就看在你的面上,饒她這次好了。」
說著,右手一松,小琴身形往後退了一步,抽出右手撫著左臂肘彎,輕輕地揉著,噘著小嘴兒道︰「姐姐!你真狠心!」
葉玉玲「噗哧」一笑道︰「誰叫你耍貧嘴刁壞的呢!」
「唉!」
小琴故意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真是好人難做!」
葉玉玲哼了一聲道︰「哼!你是好人,除非天下的好人都死光了差不多。」
小琴道︰「好啦!好啦!就算我不是好人,不過以後……」
葉玉玲一听小琴這語氣,知道小丫頭人小表大,一定又要耍什麼貧嘴,不等她再說下去,立即秀目一瞪,嬌嗔道︰「你敢再胡說!」
小琴連忙身形一晃,退後一尺,舌頭一伸,笑道︰「好!好!我閉緊口不說話就是。」
白夢熊笑道︰「好了,兩位姐姐,你們別再逗鬧下去了,天色已經快近四更了哩!」
「呵呀!白相公,你喊姐姐可別把我喊在里面,我只是小丫頭,實在當不起哩!」
小琴說著,秀目瞟睨著葉玉玲道︰「小姐!你說小婢這話對麼?」
白夢熊面孔一紅,神情感覺很是尷尬,幸而他臉上真正的神情別人看不到,否則,豈不更尷尬!
葉玉玲一听小琴竟然向白夢熊調侃起來了,恐怕白夢熊會生氣,狠狠地瞪了小琴一眼,旋即轉向白夢熊含情地一笑道︰「弟弟,你可別生氣,小琴她是調皮慣了的!」
白夢熊道︰「姐姐這樣說豈不見外了,小弟知道小琴姐姐是和小弟鬧著玩兒的,如何會生氣哩!」
小琴在旁咯咯一聲嬌笑道︰「真是可人兒的弟弟,難怪姐姐要……」
小琴的話未說完,葉玉玲姑娘已經瞪著妙目嬌叱道︰「小琴!你還敢胡說!」
小琴舌頭一伸,朝白夢熊做了個鬼臉,笑道︰「好!姐姐不叫我說,我就走開,讓你們說吧!」說罷,又是咯咯一聲銀鈴般地嬌笑,嬌笑聲中,嬌軀微晃,身形已經縱起,徑向林外躍去!葉玉玲也不理她,只說了句︰「這丫頭真淘氣。」接著便妙目含情地望著白夢熊嫵媚地一笑。白夢熊朝她微一拱手道︰「姐姐!天色已經快亮,小弟還要趕路,就此告闢,他日再見吧!」
說著,身形一轉,便向林外走去。葉玉玲連忙喊道︰「弟弟!」白夢熊聞聲止步,望著葉玉玲問道︰「姐姐有話請說。」葉玉玲略一沉吟問道︰「你現在要去哪里?」白夢熊毫不考慮地說道︰「洞庭君山。」「洞庭君山?」葉玉玲芳心不禁大吃一驚,重復了一句,問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麼?」
「四海幫總壇!」葉玉玲芳心更是大吃一驚,急問道︰「你要去四海幫總壇?」
白夢熊點點頭。「你一個人?」「沒有第二人。」「你曾听說過江湖上有關四海幫總壇的情形沒有?」「沒有。」「據說從入山開始,到總壇月復地為止,共有八道關卡,幫中高手如雲,布置得宛如銅牆鐵壁!」
葉玉玲說到這里略微一頓,望著白夢熊續道︰「听說年前曾有武林高手三人,聯袂暗探該幫,入山後連兩道關卡都未能通過,就已斃命!」
「這麼說來,四海幫不但是銅牆鐵壁,簡直是龍潭虎穴,武林中無人能夠通行?」
「真相如何,姐姐未曾目睹,實不敢妄論,不過,依據江湖上年來種種傳聞,這四海幫實在不可輕視。」
白夢熊忽地朗聲哈哈一笑道︰「並不是小弟狂妄,小弟不但要闖一闖所謂龍潭虎穴的四海幫總壇,看看這八道關卡上究竟是些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並且要弄弄清楚這四海幫主是何許人物,揭開這件江湖之謎!」
「弟弟!四海幫總壇之行,你必須要多加慎重考慮!」
「不考慮要去,考慮也要去!」
「何必一個人孤身犯險哩!」
「大丈夫言出如山,豈可更改!」
葉玉玲一听白夢熊口氣這等堅決,知道歡阻不住,微微沉思了片刻,忽然顯得很堅決地說道︰「好!我陪你去。」
白夢熊頗感意外地一驚!凝望著葉玉玲嬌靨道︰「你陪我去?」
葉玉玲點了點頭。
白夢熊搖搖頭道︰「不行!」
「為什麼?」
「你何必陪著我去冒險哩!」
「我願意!」
「剛才你勸小弟考慮,現在小弟可要勸你考慮了。」葉玉玲秀目一挑,堅決地說道︰「不需考慮。」「你這是何苦呢?」「你是怕我去了,會連累你麼?」「小弟並不是這個意思!」「那為什麼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呢?」白夢熊不禁語塞,只好點頭道︰「姐姐既然一定要去,小弟當然不敢攔阻,不過……」「不過什麼?」「待到了洞庭再說吧!」白夢熊話聲剛落,驀聞一聲嬌笑道︰「你們說好了,也該算上我一個呀!」話聲中,一條人影自樹林中閃身而出,身形一晃,已到了二人面前,乃是小琴。葉玉玲白了她一眼,笑叱道︰「死丫頭,嚇了我一跳。」小琴咯咯一笑道︰「這麼一點兒膽子,也能去四海幫麼?」葉玉玲嬌嗔道︰「油嘴丫頭,你要討打麼?」說著,玉手一揮,就向小琴打去,小琴身形一閃,已經讓開,葉玉玲才待要追,卻被白夢熊攔著道︰「好了,別鬧了,我們走吧!」葉玉玲無可奈何,只得恨恨地白了小琴一眼道︰「再饒你這次好了。」小琴咯咯一笑,還向葉玉玲做了個鬼臉。三人剛要舉步走向林外,陡聞一個蒼勁的聲音發自樹林中喊道︰「白少俠且請留步!」三人聞聲一驚,回頭望去,只一個身著灰袍,年約七十開外,須發雪白如銀的老叟自樹林中急步而出。
白夢熊一見這老叟雙目精光的的,有似寒電射人,雖然滿臉風塵之色,但依舊精神矍然,絕無絲毫疲乏之容,分明是個功力已臻絕頂的內家高手。
老叟走到三人面前八尺左右停步屹立,先不說話,只把一雙精光灼灼射人的眼楮,凝注著白夢熊打量了一陣,陡地縱聲哈哈一陣大笑道︰「氣朗神清,英華內蘊,功力已臻高深莫測的超凡化境,武林得救矣!」
白夢熊雖已听出老叟是在夸獎他,但心中也不禁感覺頗為詫異,望著老叟抱拳微微一拱,朗聲問道︰「請問前輩名號,喊住在下有何見教?」老叟連忙拱手還禮,微微一笑道︰「老朽公孫軒,乃……」說著忽地一頓,又道︰「白少俠年輕有為,豪氣干雲,實在令人衷心佩服!」「哦!原來是昆侖派聖手神君公孫老前輩,晚輩白夢熊,敬向老前輩請安。」說罷,便走前兩步,要下拜行禮。
鮑孫軒連忙身形微偏,雙手一伸扶住說道︰「白少俠請勿如此多禮,老朽不敢當。」
白夢熊見公孫軒不肯受禮,只得行了半禮站立一旁。公孫軒望了葉玉玲和小琴一眼,望著白夢熊道︰「請問白少俠師承?可否告知?」
白夢熊恭敬地答道︰「晚輩乃九陰神君與天惡子兩位恩師門下。」「哦!
那麼二位姑娘?「葉玉玲與小琴聞問連忙上前行禮道︰」晚輩乃七巧神婆孫女。「」哦!「公孫軒一聲輕」哦「後,雙目精光灼灼地掃視了三人一眼,陡又縱聲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笑落,立即朝白夢熊說道︰」小兄弟,我們走!「白夢熊不禁一怔,問道︰「哪里去?」「四海幫!」「前輩也去?」「老朽不但也去,並且與四海幫誓不兩立!」「呵……?」「本派與四海幫的事你不知道?」「不知道!何事?」「說來話長,我們一路走一路談吧!」
「好!」三人走出樹林,二女解下系在樹上的兩匹健馬,白夢熊撮口發出一聲長嘯,嘯聲未落,遙空傳來一聲馬嘶,一匹烏黑的馬影,一躍數丈急馳而來。一老三少四人在前,三騎隨後,展開腳程,直向湖南洞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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