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臉上的感覺很溫暖,還沒有睜開眼的時候,秦若瑩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醒來的這一刻,她就想起了梁左誠還在這里。
而這也是她第一次亂了三年以來的生理時鐘,一定昨夜情緒太過緊張,讓她睡得太沉了!突然,她猛地睜開眼,發覺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明明昨夜她是趴在床沿睡過去的。
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一種無法解釋的孤寂感襲來,心里像是被槍打了一個空洞,不知是痛的感覺多一些,還是失落更重。
他又是這樣什麼都不解釋就走了,如同三年前一樣;只是不知這次她需要用多久的時間來平復被攪亂的心……閉上眼,秦若瑩勉強讓自己的呼吸不顯得急促,即使房子里只剩下她自己,她也不希望將脆弱顯露于外。
突然想到,他居然還體貼地將她從床畔抱到床上,難道不怕讓傷口裂開嗎?這樣擔心的思緒,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音打斷。
她想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下床,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屏幕上閃爍著一串號碼,是陸初辰,看來是幫里有事情了。
罷接起,電話一接通,劈頭就問一句︰「秦若瑩,妳昨晚要血漿做什麼?」
秦若瑩皺了皺眉頭,怎麼什麼消息都會迅雷不及掩耳地傳到陸初辰那里?當然她能察覺到關心,只是有些事情,她還是不想被人知曉。
「我沒事,倒是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雞婆?楚幫里都是閑事,就請你去陪自己老婆。」秦若瑩對付他的辦法就是聲音比他大、氣勢比他凶。
「我老婆大人現在在妳家門口!」陸初辰口氣里都是不滿。
「你再說一遍!」秦若瑩听到電話里理直氣壯的聲音,忍不住咆哮。
「妳去開門,我稍後帶人參雞湯去找妳們。」陸初辰說罷便掛斷了通話,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秦若瑩要不是覺得還要換手機太麻煩,一定氣得把手中的電話摔到地板上!可是氣歸氣,門口的孕婦她總不能不管吧?這樣想著就一路沖向樓下的大門口;這樣突然的情緒起伏,倒是真的沖散了她對于梁左誠不告而別的揪心。
客廳的地板上,被秦若瑩厚厚地堆了一堆的毛毯和墊子,而陸初辰的老婆大人,夏曉棠正挺著肚子坐在其中,手里還端著秦若瑩忙著熱給她的牛女乃。
「妳想不想模模我的肚子?」夏曉棠開口問道,秦若瑩的目光可有一時半會兒沒移開過了。
「不想。」直接回絕,秦若瑩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卻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思,她真的很喜歡小孩子;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的婚姻不是這樣,那麼她一定也會是個幸福的媽咪!
可是一旦表現出這些,就證明了她的懦弱,而身在楚幫堂主位置上的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懦弱。
夏曉棠也不繞圈子,她本身的有話直說能力也是眾所周知。
「初辰要我來問清楚血漿的事情,我剛才也看到外面垃圾桶里有染血的破爛襯衫,妳昨晚救誰了?」
「你們夫妻倆真的不是一般般配,一樣的雞婆。」
放下牛女乃杯,嘆了口氣,夏曉棠才不管外面是不是還在傳,說她搶了秦若瑩心愛的男人陸初辰;畢竟,在她和初辰沒結婚之前就知道了真相,秦若瑩只是拿陸初辰當作感情的擋箭牌,心明明就拴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卻死不承認。
「妳不說,我就不走了,而且等初辰來了也不走。」她看了看時間,再過一會兒,陸初辰也該帶著雞湯登門了。
秦若瑩張大了嘴巴,她怎麼從沒發現這兩個人這麼難解決?如今還學會死纏爛打這種招數了!
「妳做律師就這麼閑嗎?」
夏曉棠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相信我,不只是我這個律師很閑,楚念和厲言也很閑,差不多晚點也該來了。」
要不要大家都來她這里表示關心,然後順便開個感情告解Party算了?楚念是楚幫的老大,好不容易周游世界回來了,不去處理幫務,非要關心一個下屬的私生活干嘛?至于韓厲言,她無話可說,楚念到哪里,他這個老公就跟到哪里,生怕楚念接觸到一絲危險。
這樣想來,她就是唯一孤獨的人,但是她也不會覺得羨慕,至少不會承認她是不是有羨慕的心。
「我昨天撿了一個受傷的流浪漢,包扎好就讓他走了。」秦若瑩半真半假地說道。
「流浪漢穿幾萬塊的高檔襯衫?」夏曉棠難得被逗笑了,秦若瑩平時心思縝密,這次居然謊話說得這麼不周全!
秦若瑩就該猜想到身邊人詭異的洞察能力,梁左誠丟棄的襯衫衣領上一定有品牌,價格也自然是一看就心中有數,既然夏曉棠在垃圾桶里見過襯衫了,自然也不會相信她的話了。
「胎教重要,我不能說關于傷口的事情。」秦若瑩開始不露聲色地向門口移動。
夏曉棠伸出食指示意她,躲是沒有用的,「我兒子以後是要培養成法醫的。」
法醫?有父母會懷著這樣的目標胎教的嗎?秦若瑩差點抓狂,她開始構想這個孩子若是生下來,一定要想辦法帶在自己的身邊細心培養。
「是不是上次妳和我一起遇到的那個男人?」夏曉棠把這個名字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其實也是有了大半的把握,「叫梁左誠是不是?」
「妳……」秦若瑩不知道夏曉棠會一猜這麼準。
「算了,我也不想瞞妳了,其實幫里不是只有廖叔知道妳曾經的婚姻,我們都知道了,只是妳一直不說,我們也不好問。」
原來這早就不是秘密了,秦若瑩覺得自己的秘密就像突然被曝露在陽光下,心里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處理世貿集團那件案子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和他解決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不關我的事情,前夫的事我不可能會關心,所以也不用什麼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來,昨天我的確是救了一個男人,不過我並不認識他。」
夏曉棠看到秦若瑩的臉色越加難看,倒是輕聲笑了笑,馬上要從地板上站起來,看到她吃力地扶著肚子,秦若瑩趕緊扶了她一下。
「妳是個心思這麼細膩的女人,何苦總說自己那麼冷漠?」夏曉棠無奈地搖了搖頭。
「別說這些了,總之,我這里什麼事情都沒出,你們也就不要管太多!」秦若瑩听到夏曉棠的話,就馬上撒開了手,把臉別到一邊。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決絕,夏曉棠也不好再深說,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明白了,才能走得出陰霾、面對一切;不過,她拿出手機發了一則簡訊,只有一句話,雞湯不要帶了,我們調虎離山!
「若瑩,妳作菜最好吃,我肚子里的孩子好想吃妳拿手的糖醋肉,今晚能吃到吧?」話鋒一轉,夏曉棠突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被那笑容的燦爛嚇了一跳,秦若瑩知道夏曉棠這個人一定是有了什麼事,才會笑容滿面,背後忍不住一寒。
「說是妳自己嘴饞就好了。」秦若瑩起身準備去看看冰箱里的材料夠不夠。
「我們要吃新鮮的,所以出去買吧!」夏曉棠執意要兩個人去逛超市。
雖然覺得麻煩,但是秦若瑩畢竟還是拿孕婦沒辦法,所以兩個人開車就駛出了別墅。
◎◎◎
五分鐘後,別墅的密碼門就被人破解了,闖進別墅的不是別人,就是陸初辰和楚念夫婦。
「喂,一萬塊拿來,都說了若瑩的嘴硬得很。」楚念踹了陸初辰一腳,示意他打賭輸了。
「厲言,你老婆就不能不這麼凶巴巴的?」陸初辰賭輸了,只好從錢包抽出錢來塞給楚念,沒想到夏曉棠那麼套話,秦若瑩都不承認。
韓厲言看了看陸初辰,苦笑,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面對現實?楚念不是他們任何人惹得起的!他現在這個「妻管嚴」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
「我才是你老大,少給我找靠山!」再踹一腳,楚念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去搜查證據。
韓厲言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氣悶的陸初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靠近了沙發,拿出棉花棒在沙發的污跡上刮了一點,隨即放進手中裝著液體的小試管瓶里。
「是人血,只是這個人是誰就不知道了。」陸初辰看了看血液變色後,確認了這一點。
楚念走過去一手抓過了瓶子,瞪了兩個男人一人一眼。
「你們夠了,還以為自己在辦案啊?趕緊找個楚幫的下屬醫院去驗個DNA,要真的是那個梁左誠的,這件事我就管定了!」楚念知道秦若瑩是個倔脾氣,不過現在她這邊收到風聲,因為秦若瑩的西堂堅決不肯讓出西邊碼頭的貨櫃給青合幫,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肯定危險。
尤其是這個當口,梁左誠這個人就出現了,她知道他是秦若瑩的前夫,但是當年就那麼突然消失不見,後來在楚幫解決世貿集團走私案的時候突然出現,如今又再次出現,難保不是和青合幫這件事有關系。
「老大,我們拿著垃圾桶里的襯衫去化驗不是更簡單嗎?」陸初辰本來不想說出來,可是他就是覺得何必多此一舉。
楚念的臉色一怔,隨後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她居然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事情!可是開口承認,不就等于承認自己是笨蛋嗎?
「我這是要確切的證據!誰知道那襯衫和這沙發上的血跡是不是一個人的?」
韓厲言和陸初辰聞言同時看了彼此一眼,心里默默地感嘆一句,楚念真是做到了撒謊都面不改色。
「知道妳體貼下屬,但我們現在總不能繼續堂而皇之地坐在人家沙發上吧?」韓厲言示意幾個人先行離開。
楚念看老公開口了,也不多說什麼,三個人先後出了別墅,重新鎖定了門上的密碼,分頭離開了這里。
遠處一直停著的車子,此時慢慢地將車窗放下,臉色依然蒼白的男人又坐了一會兒,直到秦若瑩和夏曉棠的車子開了回來,才踩下油門離去;是他疏忽了,不該把染血的襯衫隨意丟在垃圾桶里,但是梁左誠也知道,至少秦若瑩的朋友都很關心她,也算是一件慰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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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系裝潢的房間內,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不斷地踱步,臉上表情只有凝重,抿緊的唇倒是泄露了那麼一絲緊張;而辦公桌後的一直坐著的人,卻表現得很沉穩,甚至不曾抬頭去看男人一眼。
「無視我的話也沒有用,我說過我要退休!」將黑色的大衣月兌下來丟向沙發,梁左誠干脆幾步走過去拍桌抗議,他自然知道隋少航是想以拖延來解決事情。
「還沒三十歲的你跟退休劃不上等號!」桌後的男人終于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最得力的下屬,他當然知道梁左誠的想法,有朝一日離開他們的組織,然後去追回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不是恣意妄為,提前退出組織的三個任務申請我已經做到了。」這三個任務就已經讓他耗時三年,已經夠了。
「我現在不放你走,也有我的理由,這個任務害得你被小混混誤傷,我也有些意外,所以想查一下。」隋少航摘下眼鏡在手中把玩,「但是這個任務畢竟牽扯到了楚幫,而且秦若瑩就是對方頭號要解決的人,這樣你也沒有興趣?」
听到女人的名字的那一瞬,梁左誠的身形下意識一僵,他半個月前受傷那次,忍不住去看秦若瑩,卻意外被她救起來,在隔日悄悄離開前,看著她熟睡的側顏後,就更堅定了他想早日月兌離組織的決心。
想重新回去她的身邊,暗中保護的心思便無法再等下去,只是他不知道青合幫的事情,居然會有危險落在她的身上。
「青合幫的人下手一向狠絕,所以我才說,這個案子一定要你接。」隋少航的目光深沉,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麼。
「少航,這麼多年下來,你也知道我想要什麼,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會真的離開你身邊了。」梁左誠轉身靠在桌子邊上,說起來隋少航這個朋友,也是他不可缺少的好友。
隋少航很灑月兌地點頭,這麼多年,他也知道梁左誠盡了很多心力,感覺到疲憊是合理的,所以他也尊重好友的決定,況且一切都按照組織規定。
「我很感激隋家當年的救命之恩,也謝謝你把這件案子交給我,關于她的事情,都是我最重視的。」
ZA組織是黑白兩道都知曉的組織,隋少航便是這個組織的總聯絡人,但是幕後那個操控全局的人,卻是從未現身過的神秘人;即使是梁左誠在組織十余年,也不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
他不問,隋少航也不會提及,這就是最好的方式。
而梁左誠也是被ZA組織找上的人,從他的高智商到身手都頗為滿意,幫助他查清身世的代價,就是他要在被培養後,為組織完成五十個獨立的任務。
除了梁左誠,還有很多組織成員都用著不同的身分,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完成任務,每個人都有為這個組織效力的理由,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互不干涉。
「不用客氣,我是半個商人,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隋少航揮揮手,不習慣好兄弟這麼煽情。
至于所謂的拿人錢財,早就在任務完成的同時,就當作善款捐出去了;梁左誠知道隋少航這個人只是嘴上說得難听,也正是因為看在這一點上,他認為隋少航的人生都準備在做善事中度過。
只是,方式也許不會被每個人所接受,畢竟有時候牽扯到人命。
「我以前對身世抱有期望,可是當年查清後,我也不過就只是單純被遺棄在街邊的小表而已,加入組織我並沒有後悔,現在離開組織,我也不會後悔。」梁左誠的話在這里頓了頓,然後雙眸中帶著一種傷感,「我只有離開她的這三年,真的後悔了。」
隋少航听到這里,放下手中的檔案,站起身來,走向酒櫃邊倒了兩杯威士忌,「喝一杯?」
「嗯。」梁左誠接過酒杯,退後幾步,靠在桌沿邊。
「你當初離開的時候,是出于保護她的決定吧?」隋少航知道,憑秦若瑩那個女人獨能力其實並不需要別人擔心,但是對于愛著她的梁左誠來說,卻是想要盡一切能力保護的人。
「我選擇了離婚這條路,真的太傷她了。」梁左誠大口地喝酒,也解除不了心中的煩悶。
「當時你的身分必須是保持無牽掛,所以,是你自己決定的選擇。」隋少航是旁觀者清,當初讓梁左誠離開的那個任務,基本上是九死一生的危險程度。
為了不牽連到任何人,梁左誠幾乎是清空了所有真實的身分背景,甚至是過去使用過的假身分的背景,做了兩年半的臥底,被救出來的時候,幾乎就剩下一口氣,之後一直在醫院休養恢復。
「只要是傷到她的心,就並不是正確的選擇。」梁左誠嘆了一口,將所有的自責都在此刻抒發,然後他就要去追回自己心愛的女人。
「知道嗎?你現在能站在我的面前和我喝杯酒,我就很感謝老天爺不收你的命了。」隋少航真的是難得感性說上幾句心底的話。
梁左誠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看著隋少航的眼神都變了。
「我說,你真的不適合這種溫柔安撫的角色。」真的,看著平日面癱到沒有顏面神經線的人,露出溫柔的樣子,真的要驚煞各路諸侯了。
「咳!」隋少航清了清嗓子,表情又變成了一潭死水。
梁左誠將酒杯輕放在身後的桌子上,然後回手拍了拍隋少航的肩膀。
「不過,我也慶幸我還活著。」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照顧秦若瑩一輩子,的確,他是該感謝老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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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瑩自從梁左誠離開後,從來沒有這麼心神不寧過。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對梁左誠下的重手,如果不是她在後巷遇到了他,是不是他會虛弱地在那里流血到休克呢?
楚幫里的人雖然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家人,可是有些感情上的事情,讓她真的開口去坦誠,她做不到;所以,她不想把梁左誠出現這件事告訴他們,即使構成了欺騙,也是她為了自己的些許隱私而已。
突然,秦若瑩的肩膀被人用力晃動過,她才猛地回過神來,發現面前的紙張因為她用力過猛而被鋼筆劃破了。
「若瑩,妳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個年代哪有還有年輕人用鋼筆寫正楷字的?而且妳還在最喜歡的必修課上晃神整節課。」清脆的嗓音響起,穿著一身休閑服的女生忍不住吐槽秦若瑩。
秦若瑩皺著眉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她的確在發呆,這是很少發生的事情,她抬起頭,發現葉子正眨著一雙無論何時都清澈的雙眼看著她;秦若瑩很少有楚幫之外的朋友,這一個是她目前夜校的同學,葉梓笑,因為年紀小一些,所以大家都叫她葉子。
「好啦,不追問妳怎麼了,我只是好餓,我們去吃熱騰騰新出爐的菠蘿面包好不好?」
「菠蘿面包?」秦若瑩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小孩子性格,提到自己喜歡的食物就會把眼楮瞇成彎月,「好,我今晚不用打工,陪妳去。」
打工就是秦若瑩平日的掩飾,真的有一日在酒吧巡視的時候遇到熟人,她也有個比較合理的借口。
葉梓笑開心地背起休閑包,搶在秦若瑩的前面沖出教室的門口,嘴角的笑容更燦爛,莫名的有些過于開心了。
一路上,秦若瑩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危險,只是騎著機車載著葉梓笑,听她在身後天南地北的亂扯,兩個人騎過一條頗顯空曠的小路時,身後卻明顯跟上了幾輛機車。
「若瑩……他們手里有刀和球棒!」葉梓笑像是嚇壞了,整個人抖得不得了。
「抓緊我!」秦若瑩咬牙命令葉子,加足了馬力想甩掉身後的人,要是平日只有她自己,也許她可以放手一搏,但是葉梓笑是個縴細的女孩子,怕是摔踫一下都會傷到。
可是手緊緊地抓住秦若瑩外套的葉梓笑,眼底的光芒已經不是驚恐,而是一種莫名的興奮!她就喜歡秦若瑩這樣的性格,倔強又有一種魄力;但是她同樣也嫉妒這樣的女人,因為她也可以輕易擁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若瑩,妳能為楚幫做到打拚這麼多年,我也可以為了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葉梓笑突然大聲地在秦若瑩的耳邊喊了一句,然後抓緊秦若瑩的手用力一扯,機車馬上失去了平衡,兩個人在超高速的情況下被甩出去。
秦若瑩在听到「楚幫」兩個字的時候,就知道是她身分曝露了,而葉梓笑也不是個單純的夜校學生!手中的力量幾乎捏斷車閘,讓兩個人盡可能在減速的情況下再摔出去。
即使是察覺到葉子在蓄意加害,但是秦若瑩還是下意識地在兩個人落到地面時去保護葉子;但是當她吃力地搖晃著腦袋想要清醒的時候,身後的那些機車黨已經追到了眼前。
秦若瑩低頭看了看已經昏迷的葉梓笑,將手機撥通電話丟在枯草地上,回手從長靴兩側抽出兩把手刀,咬牙忍著渾身挫傷的痛楚站起來,掃視了一下已經追到眼前的對手,以一敵七,如果是平時來說並不是為難的事情。
但是她現在摔傷了手臂,機車基本上已經報廢在路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陸初辰能從電話里听到這邊的打斗聲,然後追蹤她手表內安裝的衛星來鎖定她的位置。
「青合幫的人?」她站起身來,態度依然是不卑不亢,只想問個明白。
「妳覺得我們會和妳廢話?」帶頭的人在安全帽下發出悶悶的聲音,然後揮了揮手,幾個人就圍了過來。
他們以為她會束手待斃還是怎樣?秦若瑩迅速蹲子,從機車側面一個暗槽里抽出同樣黑色的鋼管,她都多久沒用到這個了,因為她覺得女人用這個防身真的是太丑了。
如果陸初辰能早到一步,她就少丟一些臉。
畢竟是以一對七,沒過一會兒,秦若瑩的體力就開始不支了,雖然對方倒下了兩個,但是她也掛彩不少。
「陸初辰,真是有了老婆就不知道救命了?」秦若瑩倒退幾步,嘴里低聲地咒罵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有一輛車開近,煞車的聲音有些刺耳。
秦若瑩直覺是陸初辰查到她的位置趕到了,但是,她抬眼望去後,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一松,鋼管就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一個男人迅速走向這邊,眼中似乎只有秦若瑩的存在,若不是他安排的眼線起了作用,他還真不知道她已經英勇到拿命開玩笑了。
秦若瑩不知道為什麼梁左誠會出現得這麼突然,她只知道自己的身體都僵住了,想動也不能動,只能看著他的臉。
就在對方幾個人沖過來的時候,梁左誠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動作凌厲狠準地撂倒下死手的人,可是秦若瑩還在發呆,直到腰側被刀子劃過時,才激烈地反應過來。
先不管什麼再次踫面,他們現在就是要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結果兩個人就慢慢佔了上風;秦若瑩覺得自己對梁左誠居然陌生了起來,她都不知道他的身手這麼好。
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一個人想在背後偷襲梁左誠,趕緊一個飛腿過去,然後下意識去拍梁左誠的肩膀……
結果梁左誠反射性地一個回身,手肘剛好撞上了秦若瑩的眼眶,痛得秦若瑩差點飆出粗話來!
「梁左誠!」秦若瑩這個時候已經不是驚訝他的出現,震驚的腦子一片空白後,就是怒火中燒。
這男人消失這麼久,出現就是為了給她的眼眶一手肘嗎?
「……若瑩。」梁左誠咧了咧嘴,一陣心疼,他開始恨自己反射神經太快。
唯一剩下的三個人,見他們開始斗嘴,馬上轉身騎上機車,只留下一陣卷起的塵土。
「我帶妳去醫院。」
「你是我的瘟神嗎?每次見面都要說這一句!」秦若瑩咬了咬牙,松了一口氣的後果就是,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腰側的傷口開始大量地滲血出來。
梁左誠見狀,臉色白得嚇人,他沒注意到她已經受傷這麼久,還在大動作的打斗,「秦若瑩,妳不許再動!」
「你還敢大聲吼我?莫名其妙!」秦若瑩現在傷口痛得要死,眼眶也在抽痛,結果梁左誠還莫名其妙地亂吼。
梁左誠哪有時間和她繼續斗嘴?也不管身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直接走過去抱起秦若瑩,額頭都因為咬牙隱忍而冒出青筋了,他再繼續這麼看她受傷,這顆心髒遲早會停止跳動!
「我允許你抱我了嗎?」有些虛弱,但是秦若瑩貼著梁左誠的胸膛時,就有一種眼眶刺痛的感覺,還用力地呼吸了一下,是他的味道,他慣用的沐浴乳依然沒有換過。
「等妳有了力氣再跟我算帳。」將她放進車里,又蓋上自己的外套,拿出車上的手帕塞在她的手中,讓她先捂緊傷口。
秦若瑩垂下眼來,抓著手帕的手指不斷地攥緊,如果她變得脆弱起來,那也都是他的不好!只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去計較了,看了看車外還躺在地上的葉梓笑,還是決定撥通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