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無影,去無蹤,來的時候無影,去的時候自也無蹤。
不是坐船來的,去的時候自也沒船可坐,這條船就在岸邊停泊,上岸就走了,也用不著宮和派船送。
雖然宮和跟出船艙就不見人了,他還是朝空中抱了拳,低低說了句︰「關爺走好!」
必山月本來打算,來過「漕幫」,見過宮和之後,就去找君天毅的。
可是如今知道了君天毅的另一個身分,認為那位「漕運總督」之所以如此懲處兒子及兒子的密友,恐怕不只是因為兒子犯了這個錯,也因為不得不。
必山月認為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不但可以讓殺君天毅得到那位「漕運總督」的支持,不予追究,還可以讓那位趙公子跟姑娘董飛卿不再受懲處,所以他改變了主意,先不去找君天毅,先去見那位「漕運總督」!
必山月辭別宮和,離開「漕幫」那條船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已經是船船燈火的時候了,等他再次進入「漕運總督府」,夜色更濃,「總督府」里的燈火更多,更亮。
必山月還是先見石英。
石英的頭一句話卻道︰「對尊駕來說,這‘漕運總督府’簡直如同無人之境!」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快、
只有他自己知道。
必山月道︰「石護衛諒宥,我不得已。」
石英轉了話鋒︰「尊駕見著‘鄱陽’故人了,情形如何?」
必山月道︰「讓趙公子、董姑娘為我受到責罰,我很不安。」
石英道︰「尊駕這趟來,又要見董姑娘?」
必山月道︰「這趟來,我要見制台大人。」
石英一怔︰「怎麼說?尊駕這趟要見我家大人?」
必山月道︰「特來告知石護衛。」
石英道︰「尊駕不是說笑?」
必山月道︰「不是,也不敢。」
石英道︰「我不能讓尊駕見我家大人。」
必山月道︰「石護衛……」
石英道︰「我讓尊駕見董姑娘,已經是有虧職守了,怎麼能再讓尊駕見我家大人?」
必山月道︰「石護衛一樣可以不知情。」
石英道︰「尊駕進入‘總督府’我不知情,尊駕見我家大人,我也不知道,尊駕這是要讓我受責!」
必山月道︰「我擔保制台大人不會責怪石護衛。」
石英道︰「尊駕擔保我家大人不會責怪?」
必山月道︰「正是!」
石英道︰「尊駕……」
必山月道︰「石護衛,我能不能見著制台大人,關系著制台大人的仕途,以及趙公子、董姑娘會不會受罰,多年交往毀于一旦,可以說關系重大。」
石英道︰「怎麼說……」
必山月沒讓他說下去,道︰「正是!」
石英道︰「前者我不明白,至于後者,難道尊駕去求我家大人?」
必山月道︰「我不是求,我是能讓制台大人不責罰趙公子跟董姑娘。」
石英道︰「不可能……」
必山月道︰「石護衛,何妨讓我試試?」
石英道︰「不行……」
必山月道︰「石護衛,事關重大……」
石英道︰「尊駕剛說關系我家大人仕途,又是……」
必山月道︰「石護衛,這,我只能面陳制台大人。」
石英道︰「不行……」
必山月道︰「石護衛,事不宜遲!’
石英道︰「不行,說什麼我也不能……」
必山月道︰「我只是告知石護衛一聲,不是來請石護衛讓我見制台大人。」
石英雙眉醒錚骸澳親鵂菥腿К!」
必山月道︰「顯然石護衛要攔我?」
石英道︰「不錯!」
必山月道︰「石護衛攔得住我?」
石英道︰「你我都得試過才知道,我職責所在,縱然攔不住也得攔。」
必山月道︰「石護衛說得好,那你我都試試吧!」
似乎要動。
石英飛起一指點出。
這一指快如閃電,認穴也準,極見造詣。
也是,能任職「漕運總督」如此大員的護衛,而且是貼身護衛,當然是高手!
只是,踫上的是關山月。
必山月抬手就抓石英腕脈,出手比石英更快。
石英神情震動,只有沉腕變招。
必山月本就是逼石英沉腕變招,逼得石英沉腕,卻不容石英變招,疾快變抓為點,一指點了石英。
石英不能動了,只是不能動了,人還清醒。
必山月說了話︰「石護衛盡忠職守,我不敢怪石護衛,我不得已,也請石護衛諒宥!」
把石英架進了左邊一處黑暗角落里,又道︰「穴道半個時辰自解,恕我不來為石護衛解穴了。」
說完了話,閃身不見了。
這里是一間書房。
但不是姑娘董飛卿遭禁閉的那間書房。
這問書房北那間大,書香雖不比那間濃,可比那間更精雅、門關著,門外一名中年漢子垂手凝立,不遠處暗影另站著個黑衣漢子。
房里、燈下,一名老者正負手踱步。
老者五十上下,瘦削清 ,長袍馬褂,有幾分威儀,但臉色凝重,雙眉緊皺,似有什麼大憂愁。
突然,一個話聲起自他背後,話聲不大,但字字清晰︰「江湖草民見過大人。」
老者一怔停步,忙回身,眼前不遠處站著個人。
什麼時候書房里多了這麼一個?
老者一驚︰「你……來……」
不急著問來者是什麼人,先急著叫人。
當然,來的是關山月。
必山月道︰「草民有急要事來見大人,請不要逼草民冒犯大人。」
門外響起了話聲︰「大人……」
書房里有這種動靜,侍立門外的人還能听不見?
老者立即神色恢復,鎮定發話︰「我有客夜訪,不許大驚小敝!」
門外恭應一聲,沒了動靜。
必山月道︰「謝謝大人寬容。」
老者凝目打量關山月︰「你能來到我的書房,我府里這麼多護衛都不知道,足證有一身好武藝!」
定過神先說這個,也足證是真鎮定。
必山月道︰「石護衛發現了草民,要攔草民,草民不得已出手冒犯,制了他的穴道。」
這是趁機幫石英說話。
老者道︰「我府里這些護衛總還有人發現了你,不算太沒用,不算太丟人,你知道石英?」
必山月道︰「日前總捕頭帶人趕往‘高郵湖’提拿草民,是石護衛前往傳大人手諭,阻止總捕頭捉拿草民。」
老者臉色微變︰「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那個姓關的江湖人。」
必山月道︰「正是草民。」
老者道︰「你不但奪了‘揚州’一家鹽商的貢品,還殺了‘北丐幫’‘揚州’分舵不少人。」
這位「漕運總督」知道的不少。
當然,這是在「漕幫」臥底的那個趙武的密報。
必山月道︰「是總捕頭稟報了大人?」
老者道︰「事關貢品跟這麼多條人命,他不能不稟報我知道。」
必山月道︰「總捕頭可曾稟報大人知道,‘揚州’那家鹽商的貢品是什麼?草民為什麼殺‘北丐幫’‘揚州’分舵那麼多人?」
老者道︰「沒有,你問這……」
必山月告訴了老者,「揚州」那家鹽商的貢品是什麼,也告訴了老者,就是為這找上「北丐幫」「揚州」分舵要人,「北丐幫」「揚州」分舵不但不還人,反而仗著人多勢眾,群起圍攻要殺他,他只有出手自衛。
听畢,老者道︰「有這種事?原來‘揚州’那家鹽商的貢品是這麼個半大孩子,是這麼來的?」
必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必山月道︰「不敢欺瞞大人,總捕頭清楚,大人盡可以問總捕頭。」
老者道︰「照你這麼說,你是救人,不是劫奪貢品?"關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也不是你要殺人,而是自衛;你不殺人,人就殺你。"關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即使如此,也不能傷這麼多條人命。」
必山月道︰「大人明鑒,江湖事本就如此,若以王法看江湖,江湖人人皆大罪,真要論處,那就不會再有江湖了。」
老者深深一眼︰「你不像一般江湖人,讀過書?」
必山月道︰「讀過幾年。」
他太客氣。
老者道︰「太史公都說,俠以武犯禁。」
必山月道︰「可是千百年來,江湖依然是江湖。」
老者道︰「看來,不能以王法治江湖事。」
必山月道︰「江湖人未必個個都要見腥風血雨。」
老者轉了話鋒︰「竟有如此好水性的奇人,而且還是個孩子,恐怕是天賦異稟。」
不知道這是不是不追究關山月劫奪貢品跟殺人了。
必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這孩子如今……」
必山月道︰「為了避禍,一家三口已經遠遷他處了,"老者話鋒再轉︰「你是為了那紙手諭來謝我?」
必山月道︰「草民斗膽,不是。」
老者道︰「不是?」
必山月道︰「因為那不是大人的意思,不是大人下的手諭。」
老者一怔︰「你知道?」
必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必山月道︰「大人,江湖人消息靈通。」
他沒有說實話,不能說實話。
老者道︰「是麼?」
必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你還知道什麼?」
必山月道︰「草民還知道,公子跟‘鄱陽’董姑娘,因而受到大人責罰。」
老者又一怔︰「這你也知道?」
必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你既然知道這兩個人受到了責罰,你就該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受到責罰。」
必山月道︰「草民知道,公子仿大人筆跡寫了假手諭,公子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董姑娘請求。」
老者深深一眼︰「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必山月道︰「草民剛說過,江湖人消息靈通。」
老者一雙目光緊盯關山月︰「是有人從我府里往外送信,告訴你的吧?」
老者這是有所指。
必山月道︰「不是。」
這是實話,真不是。
老者道︰「不是?」
似乎不信。
必山月毅然又道︰「不是。」
老者道︰「‘鄱陽’縣令的女兒,怎麼會救你?」
既不肯稱姑娘,也不肯提姓名,老者對姑娘董飛卿似乎……
必山月實話實說︰「董姑娘跟草民認識。」
老者道︰「一個縣令之女,怎麼會認識你這個江湖人?」
必山月道︰「大人沒有問董姑娘?」
老者臉色不大好看︰「沒有︰「
必山月道︰「大人也沒給董姑娘機會面稟?」
老者道︰「她還敢來見我?我也不要見她。」
必山月道︰「大人該給董姑娘面稟的機會。」
老者面有怒容︰「你這是……」
必山月道︰「草民說的是理,大人不該動怒。」
老者更氣︰「你說的還是理?」
必山月道︰「大人,即便是該死的罪犯,也該有說話的機會,不能不審不問就定罪,是麼?」
的確是理,而且連情、法都佔了。
老者道︰「我這不是問你麼?你說也是一樣!」
顯然,他在關山月的情、理、法下低了頭,可又不願明顯承認。
看來,他算是個講情、理、法的人,應該是個不錯的官。
必山月仍然實話實說,把姑娘董飛卿怎麼會認識他這個江湖人的經過說了。
听畢,老者臉上的怒容明顯的減少了︰「你救過‘鄱陽’縣令的兒子?」
必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這麼說,‘鄱陽’縣令的這個女兒,是為了對你有所報答?」
必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你為什麼救‘鄱陽’縣令的兒子?」
必山月道︰「‘鄱陽’縣尊是位百姓稱道的好官,董孝廉也是位百姓皆知的佳公子。」
老者道︰「‘鄱陽’縣令這個女兒,即便是對你有所報答,也不該這麼做,畢竟那是私;衙門總捕頭帶人抓你,那是公,不能因私害公。」
必山月道︰「大人認為草民有罪該抓麼?」
老者道︰「這……」
他沒能說什麼。
顯然他也認為關山月沒罪,不該抓,可是又不能明白的說。
必山月道︰「一個人在對人有所報答的時候,是不會考慮到公私的,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對人有所報答,這是真報答,也是善良人性。董姑娘也是這樣的人,她也一定讓公子知道是怎麼認識草民的,為什麼要救草民了;否則以公子之知書明理,是不會幫董姑娘做這種事的。」
必山月這是捧老者的兒子。
恐怕這也是實情。
老者道︰「我明白了,你是為‘鄱陽’縣令這個女兒來見我的。」
必山月道︰「不全是。」
老者道︰「不全是?」
必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你還為……」
必山月道︰「草民也為公子,尤其也為大人。」
老者道︰「你也為我?」
必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你為‘鄱陽’縣令這個女兒跟我兒子,我明白,可是你也是為我,還尤其也是為我……」
必山月道︰「草民是為大人的憂愁而來。」
老者道︰「我的憂愁?」
必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我有什麼憂愁?」
必山月道︰「就是大人適才燈下踱步時,深鎖在眉鋒之間的那份憂愁。」
老者為之驚訝︰「你看見了?」
必山月道︰「是的。」
老者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憂愁?」
必山月道︰「不然草民怎麼敢說,尤其為大人而來?」
老者道︰「我為什麼憂愁?你說說看。」
必山月道︰「大人應該是為衙門那位總捕頭。」
老者一驚︰「你……」
必山月道︰「大人,草民說的對麼?」
老者道︰「對是對,可是你知道他為什麼讓我憂愁麼?-」
必山月道︰「當然是為那一紙假手諭。」
老者道︰「你是說……」
必山月道︰「那紙假手諭,不必呈繳而呈繳,恐怕他不只是為了告發,逼大人查明,他還有別的目的。」
老者又是一驚︰「你知道他有什麼別的目的?」
必山月道︰「他以此要脅大人,對大人有所需索。」
老者大驚︰「你、你怎麼都知道?」
必山月道︰「大人,草民說過,江湖人消息靈通。」
老者道︰「不對,這件事只我知他知,我跟他都不會說出去……」
必山月道︰「他是不會,大人則是不敢。」
老者駭然︰「你……」
顯然,關山月又說對了。
必山月道︰「就因為草民知道的夠多,才敢說尤其是為大人而來。」
老者道︰「你、你知道他對我的需索是什麼?」
必山月道︰「這草民就不知道了。」
老者道︰「你既然知道他要脅我,對我有所需索,怎麼會不知道他對我有什麼需素?」
必山月道︰「前者,是草民知道他別有身分,知道他的心性,所以草民知道他必-會要脅大人而有所需求;後者,則正如大人所說,只大人跟他知道,他不會說出去,大人不敢說出去,所以草民不知道。」
老者道︰「你知道他別有身分?」
必山月道︰「他要不是別有身分,只是衙門一個總捕頭,不足以要脅大人,他也不敢。」
老者道︰「他別有什麼身分?」
必山月道︰「他是拿什麼要脅大人的?」
老者道︰「他說他京里有人,我兒子以一紙假手諭攔他逮捕重罪要犯,他能讓我丟官罷職,讓我獲罪下獄。」
必山月道︰「大人就相信?就這麼容易受他要脅?」
老者道︰「我只有寧信其真,不信其假。你不知道,這件事不要說上聞于朝廷,就只他給我說出去,我也禁受不起。」
必山月道︰「大人,他不是京里有人,而是他自己就是京里秘密派駐本省,監視大小闢吏的。」
老者急道︰「怎麼說?他是……」
必山月道︰「不只是本省,各省都有。」
老者道︰「真的?」
必山月道︰「大人請想,僅憑京里有人,他就能要脅大人,他就敢要脅大人?」
老者道︰「這麼說,他真別有身分!」
必山月道︰「是的,大人,這就是他別有的身分。」
老者臉上變了色︰「原來朝廷……」
住口不言,沒說下去。
盡避心里有所不滿,他還是不敢批評朝廷,尤其是當著一個江湖百姓的面。
必山月道︰「大人如今知道了,也應該相信,他是因為別有這種身分,所以他能讓大人丟宮罷職。」
老者沒說話,看得出來,他臉上的憂愁之色更濃了。
必山月道︰「大人是不是可以讓草民知道,他對大人的需索是什麼?」
老者遲疑了一下,說了話︰「他要我把‘鄱陽’縣令的女兒給他。」
必山月陡揚雙眉,目閃寒芒︰「怎麼說?他跟大人要董姑娘?」
老者道︰「正是!」
必山月道︰「他不是向大人勒索財物?」
老者道︰「許是他知道,我為官多年,至今兩袖清風,沒有財物可以勒索。」
看來老者這個官做的不錯。
應該是,否則姑娘董飛卿跟她那位舉人兄長,不會跟老者的兒子交往,而且交稱莫逆。
必山月道︰「他更該死!」
老者沒說話,他不便接關山月這句話。
即便他心里這麼想,嘴上也不便這麼說。
開山月又道︰「大人打算怎麼辦?」
老者說了話︰「我怎麼能這麼做?何況那又不是我的女兒!」
這話似乎有點……
听得出來,老者還真是為這個要脅擔心。
必山月道︰「大人,僅憑公子仿大人筆跡的那一紙假手諭,他確能讓大人丟官罷職,但卻不足讓大人獲罪入獄。」
老者道︰「你是說……」
必山月道︰「讓他可以用來要脅大人的,不只是那紙假手諭,大人並沒有全讓草民知道。」
老者面有驚容︰「你……」
必山月道︰「他是不是還指草民殺‘北丐幫’‘揚州’分舵那麼多人,可能是個叛逆,公子還涉嫌庇護叛逆?」
老者又是一驚︰「你……」
必山月道︰「大人不敢讓草民知道,是怕一旦說破,草民這個叛逆會傷害大人?」
老者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必山月道︰「草民不是不知道,草民知道,但並沒有傷害大人,是麼?」
老者臉上的驚容稍退,說出話來了︰「是,是……」
必山月道︰「反而草民還說,尤其是為大人而來,是麼?」
老者道︰「是,是,只是,你是說……」
必山月道︰「大人是不明白,草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麼?」
老者道︰「正是,我不明白……」
必山月道︰「其實,這句話我應該這麼說,我是來為大人解憂愁的。」
老者臉上的驚容消失了,也能平靜說話了︰「你是來為我解憂愁的?」
必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你能為我解憂愁?」
必山月道︰「正是,否則我也就不來見大人了。」
老者道︰「你怎麼為我解憂愁?是解鈴還得系鈴人,投案?」
必山月道︰「不是,就算草民投案,他也不會放過大人,那只是讓他兩邊獲利而已。」
老者道︰「那你是要……」
必山月道︰「大人,只有一個辦法,除掉他!」
老者大驚︰「怎麼說?除……」
必山月道︰「只有這個辦法可以保住大人、公子,還有董姑娘!」
老者道︰「不行,我身為總督,怎麼能做這事……」
必山月道︰「那麼,大人就只有犧牲大人、公子跟董姑娘!」
老者道︰「我……」
必山月道︰「大人,人沒有不為自己的,大人為宮多年,應該知道,官場之中,保全自己,犧牲別人,尤其常見,還請大人明智抉擇。」
老者道︰「可是……」
必山月道︰「只要大人允準,自有草民代勞。」
老者道︰「不行……」
必山月道︰「草民不能,也不敢勉強;只是,草民要稟知大人,草民會帶走董姑娘,大人犧牲的,只有大人跟公子。」
老者道︰「我要是這麼做,怎麼上對朝廷?尤其這里頭還牽扯叛逆……」
必山月道︰「請恕草民斗膽,朝廷秘密派人長駐各省,監視大小闢吏,可曾想到怎麼下對地方?至于後者,更要請大人恕單民斗膽,大人總是漢人!」
老者臉色大變,驚聲道︰「你……’
必山月一臉肅穆,凝目望老者,兩眼眨也不眨。
漸漸的,老者臉上驚容退去,人也趨于平靜,說了話,他說的是︰「你為什麼要為我解這個憂愁,不會毫無所求吧?」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
必山月道︰「草民有所求,只求大人不再怪罪公子與董姑娘,並請大人親率公子赴‘鄱陽’求親。」
老者一付難以置信地神色︰「你只求這?」
必山月道︰「還有一樣,‘漕運總督衙門’不知道有草民這姓關的江湖人,總捕頭失蹤,大人可以找人替代,其他不必追究。」
老者微點頭︰「我知道了,都不難。」
這句話聲剛落,原在眼前的人不見了!
只覺得微風颯然。
真是微風,連燈影都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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