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夫人滿臉悲痛,那淒苦的樣子看的人人悲傷,鐵血門在場諸人沒有一個不悲痛逾恆,關山月更是難過的滿臉寒氣,他忍住胸中疾涌的哀傷,雙目在寒冷中透著殺機,長吸口氣,道︰
「我想知道,這是誰干的?」
神玉夫人哀聲道︰
「別問了,除了梁三,沒有別人。」
梁三冷冷地道︰
「姓關的,人是在我這里自盡的,我已月兌不了關系,但是,我要你仔細听著,這里是梁家莊,可不是鐵血門,今夜你們居然來送死,那只怪你們沒長眼楮,惹上我姓梁的……」
必山月冷靜的道︰
「你還是個人物麼?」
他強制壓住胸中的悲痛,他知眼前的梁三是個極厲害的人物,自己要報仇,要替死去的母親報仇雪恨,只有暫時將哀傷壓抑住,否則會亂了方寸。」
梁三冷冷地道︰
「我的名譽不怎麼樣,但,我這身功夫決不怕任何人來威脅我,這包括你姓關的,不信你盡量試。」
必山月嗯了一聲,道︰
「我相信,梁三,你的確有點本領,不過,你必須明白,鐵血門的力量決不容忽視,我們復仇的手段跟浪濤一樣,永不歇止,僅梁家一畝三分地,哼,我相信,鐵血門能踏平它……」
只听西瓜鼻子里哼地一聲,提起嗓門,道︰
「好大的口氣。」
布衣刀客呸地道︰
「西瓜,你算哪棵蔥,哪頭蒜,在這里哼哼哈哈地,難道你喉嚨里長痔瘡,鐵血門的主在說話,哪輪到你在這里發謬論……」
西瓜嘿嘿地道︰
「老布,別在爺們面前亂蓋,我西瓜早他媽的看不順眼了,鐵血門又怎麼樣,只不過僥幸的出了名罷了,那只能說是運氣……」
布衣刀客道︰
「我是刀客,玩的是西瓜刀,劈的正是你西瓜,有種說大話的人,就要付出愛說話的代價。」
他早已紅了眼,說完話,長刀驀地向西瓜劈去,西瓜哪想到自己這一哼,哼出漏子,布衣刀客的冷刀卻絲毫也不講情義,刷地砍了過來。
鐵麻子叫道︰
「西瓜,小心!」
他們也太小看布衣刀客了,那一刀,老布存心要西瓜的命,出手之快,玄中帶疾,刀影乍現,西瓜已覺冷風撲面,晃身疾退,急拔長劍,但,老布根本不給他拔劍的機會,一柄刀已切進西瓜的腦袋上。
哎——
西瓜慘叫一聲,半個頭顱隨著血光滾落下來,西瓜在地上翻滾,那慘狀令人不忍目睹。
錢麻子吼道︰
「老布,你殺了他……」
布衣刀客雙目赤紅,叫道︰
「麻子,你要強出頭,結果和他一樣。」
錢麻子嘿嘿地道︰
「老布,你不該殺他,西瓜雖然嘴硬了點,可是他畢竟是我麻子的人,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布衣刀客大笑道︰
「我沒看到佛面,只看到你一臉大麻子。」
這話立刻使錢麻子忍受不了,雖然他長了一臉大麻子,可是,他最討厭別人叫他麻子,怒吼一聲道︰
「你放屁!」
在吼聲中,他重重地搗出一拳,別看他其貌不揚,身手可真不含糊,那一拳居然含著風雷聲,無形的拳勁暴裂般向布衣刀客撞去。
布衣刀客點頭道︰
「好。」
一挫身子,那身子有如空中的柳枝般一擰,長刀已隨著雙方的攻勢,沿著錢麻子的拳勁劈去。
剎時,兩個人交纏在一塊,盡出高招。
方捷眼見錢麻子已出手,向梁三使了個眼色,道︰
「老梁,搶劍……」
她腦子里始終忘不了鐵血門那筆財富,誰的生死全不在她心上,她要得到關天威的遺寶,必須將關山月的劍奪過來,所以她故意提醒梁三,別忘了那柄劍……
梁三點頭道︰
「我知道。」
方捷哼聲道︰
「那你還等什麼?難道非等到姓關的跑了?」
這女人不信邪,她不相信關山月年紀輕輕,真有多大本事,貪念使人狂,她要自己動手。
于是,她雙目盯著關山月,道︰
「關山月,留下你的劍,滾出梁家莊……」
必山月眉頭一皺,道︰
「前輩,我最不願意見你,更不願意和你動手。」
方捷冷冷地道︰
「照輩份來說,你應該叫我師姑,我知道你不會認我這個師姑,但如果你不想跟我動手,就把劍交給我吧!」
必山月淡淡地道︰
「很難。」
方捷嘿嘿地道︰
「那我只有搶了。」
必山月雙眉一鎖,道︰
「你知道,那會傷了情份……」
方捷緩緩向關山月移去,道︰
「還有什麼情份,鐵血門本來也是我姓方的,結果你卻佔了門主之位,關山月,你老子和你一樣,都是自私無情之輩。」
必山月雙目一寒,道︰
「請你說話留點口德……」
方捷呸一聲道︰
「這已是最客氣的了,孩子,換了別人……」
神玉夫人怒叱道︰
「不要臉的女人,還我老姊的命來。」
她知道方捷心里在搗什麼鬼,所以在言辭間毫不容情,方捷冷冰的瞄了她一眼,不屑的道︰
「你站一邊去,這是我和關家的事。」
神玉夫人長吸口氣,道︰
「方捷,山月也許會念在你兒子的面子上,不願意殺你,我不同,你害死我老姊,這股仇咱們算不完,現在,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你。」
方捷冷冷地道︰
「你有那機會麼?」
神玉夫人長吸一口氣,道︰
「你何不試試?」
方捷不屑的道︰
「眼前我沒時間和你蘑菇,我倆之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不過,絕不是現在,因為我和關山月的事未了。」
神玉夫人滿面殺機的道︰
「方捷,可惜由不得你了。」
她面靨一片蒼白,那雪白的長袍在空中飄舞,一只手如玉般伸展在空中,在掌心中射出一道銀光。
方捷變色,道︰
「天殺手……」
石玉猛地沖過來,道︰
「夫人……」
神玉夫人叱道︰
「閃開!」
石玉顫聲道︰
「夫人,你要動手,由屬下出場,千萬不要用‘天殺手’,那樣會毀了自己,夫人,屬下求你……」
神玉夫人冷冷地道︰
「我不殺此女,難解我恨……」
石玉叫道︰
「我們可以選擇別的方式……」
搖搖頭,神玉夫人道︰
「你知道,我沒有選擇……」
方捷嘿嘿地道︰
「人人都說神玉宮有種獨門功夫‘天殺手’舉世無敵,我雖然听過,始終沒有機會見識見識,今夜可真是好機會,我來領教領教……」
石玉怒聲道︰
「你死到臨頭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方捷呸聲道︰
「還不知道是誰死呢。」
神玉夫人怒聲道︰
「石玉,站一邊去……」
石玉大聲道︰
「不,我不能讓夫人用這門功夫……」
原來「天殺手」是神玉宮的不傳絕學,此功乃集全身功力,以五昧真火淬煉出來的掌法,最耗元神,也最傷人,神玉夫人身體本來就不好,若以此功對敵,石玉擔心神玉夫人的身體。
神玉夫人吼道︰
「你再不走,我就殺了你。」
石玉顫聲叫道︰
「夫人。」
他忽然跪了下去,近乎哀求的又道︰
「我寧可死,也求夫人……」
神玉夫人長吸口氣,道︰
「我心意已決,別再說了。」
方捷哈哈兩聲道︰
「少來這一套,老娘就接你一招。」
神玉夫人點頭道︰
「希望你能接得住。」
掌心中艷光大盛,一縷光暈在閃動中,向方捷的胸前揮閃而去,快的令人根本看不真確。
方捷一揚掌,道︰
「來吧!」
這女人一向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才是一流的高手,她不信神玉夫人的「天殺手」有多大威力,一提氣,將全身功力運集在掌指間,揮掌迎向神玉夫人揮出的手掌。
砰——
兩只手掌尚在空中,已傳出氣勁相觸之聲……
一道閃光自雙掌中進濺出來。
神玉夫人身子一晃,又勉強站住,神色愈來愈蒼白,但,她雙目依然盯住方捷,一動也不動。
石玉大叫道︰
「夫人……」
方捷在寒顫中垂下了雙手,她臉上還是那種笑容,可是嘴角上卻滲出了血滴,半晌,她才吐了口氣,道︰
「好厲害……」
梁三叫道︰
「你沒事吧!」
方捷顫聲道︰
「我……」
忽然,她那滿頭烏亮的黑發在剎那間變的灰白起來,更怪的是她那張臉,原本清麗秀美,在這剎那居然滿是皺紋,忽然老了幾十年,那樣子,使在場諸人俱嚇了一跳,她由一個少婦在瞬間變成一個老太婆……
梁三大驚道︰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方捷顫聲道︰
「我……」
她用手模自己的臉,看自己的手,那份驚駭令她忘了自己是誰,她伸手抓下把頭發,只見灰白的發絲,使自己有若八九十歲,她大叫道︰
「鏡子,給我鏡子。」
梁三搖頭道︰
「別照了,照了你會受不了。」
方捷眸中含淚,道︰
「我真變的那麼老……」
年輕是女人的性命,方捷有駐顏之術,雖然徐娘半老,猶如少女般那麼動人,夠味,她素以美艷著稱,此刻忽然讓她由年輕變老邁,她如何能接受這一種事實。
神玉夫人冷冷地道︰
「你不但老的沒人要你,還會繼續衰竭下去。」
方捷顫聲道︰
「為什麼?」
神玉夫人嘆氣道︰
「這就是‘天殺手’與眾不同的地方,你只要一觸及這種掌,不論你多小,都會在剎那間老化,因為這掌會將你全身的精髓全部毀之無形……」
方捷搖頭道︰
「我不信,我不信!」
神玉夫人冷冷地道︰
「這里的人眼楮全沒瞎,你是什麼樣子,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眼前的你,有八九十歲那種老態……」
方捷厲聲道︰
「你何不殺了我?」
神玉夫人不屑的道︰
「如果你想死,那也會很快,中了這種掌的人,生命不會超過五年,你的精血會逐日減少,一直到你老的不能活動為止。」
方捷大叫道︰
「梁三,殺了她!」
梁三搖搖頭,淡淡地道︰
「別玩這套了,方捷,我現在看你像是老祖母。」
方捷全身一震,道︰
「你難道不要那筆寶物了?」
梁三嘿嘿地道︰
「沒有你我一樣能得到,方捷,省省吧!」
方捷慘笑道︰
「好,好,這就是你們男人……」
梁三冷冷地道︰
「不錯,我梁三喜歡的是漂亮的女人,誰還會對一個老太婆有興趣,你再也吸引不住我了。」
方捷大笑道︰
「我瞎了眼楮!」
她忽然仰天一聲大笑,手中多了一柄匕首,在場中繞著圓圈走了幾步,蹣跚的踱著步子,看了每個人一眼,慘然一聲長笑……
那柄匕首已舉在半空,大叫道︰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一刀往自己的胸口扎去,她真是老了,連舉刀的力量都幾乎沒有了,那樣子還真可憐……
驀地——
半空里響起一聲巨吼,道︰
「娘……」
一道人影似電光般的朝這里射來,一揮手,將方捷手中匕首拍落,抱著方捷,大叫道︰
「娘,不能死……」
那是魯浪,他滿面淚痕的摟著方捷,雙膝已跪了下去,在那稚雅的臉上,透著一抹關愛之色。
方捷泣聲道︰
「兒子,你怎麼來了?」
魯浪泣道︰
「娘,我早來了,一直躲在遠處,這里的一切我都看見了,娘,我們走吧!這樣也好,兒子會奉養你……」
方捷顫聲道︰
「兒子,娘太丑太老了,你會討厭的……」
魯浪搖頭道︰
「子不嫌母丑,娘,我永遠不會討厭你。」
方捷摟著魯浪泣道︰
「兒子,好兒子。」
魯浪緩緩走到關山月面前,道︰
「師父,我先帶我娘走了。」
必山月嘆了口氣,道︰
「鐵血門的碧血莊很適合你母親居住,你帶她去那里安養天年吧!這里的事你別擔心,我會處理。」
魯浪點頭道︰
「師父,你小心……」
他這孩子天生純厚,雖然母親曾讓他灰心難過,但,母親畢竟是生他養他的人,不管母親做了多少錯事,他都會原諒他,容納她,去敬愛她……
方捷突然道︰
「慢著……」
魯浪一呆,道︰
「娘,你又要干什麼?」
方捷由魯浪扶著向關山月行去,道︰
「少門主。」
必山月連聲道︰
「師姑,請說。」
方捷眸中含淚,道︰
「我對不起你母親,她的死與我多少有關系,我請你以鐵血門的門規來處置我,唉!我忽然覺得做為鐵血門的一員,是一件既光彩又驕傲的事……」
必山月長吸口氣,抑住悲傷,道︰
「師姑,人死不能復生,只望你能安享天年……」
方捷激動的道︰
「謝謝你……」
她憤怒的瞪了梁三一眼,咬牙切齒的又道︰
「這個人是色中之魔,見了女人,不分年老年少都要沾上一沾,不知有多少女子毀在他的手中。」
點點頭,關山月道︰
「今夜就是他報應的時候,我要為那些毀在他手中的女子報仇。」
話語間,他已瞥見布衣刀客提著刀自遠處走了過來,原來布衣刀客和錢麻子雙方功力悉敵,在數十個回合中居然無法分出勝負,雙方追逐奔馳,跑出老遠,此刻似已結束,老布滿身鮮血的走了過來。
必山月淡淡地道︰
「老布,怎麼樣?」
布衣刀客苦笑道︰
「錢麻子還很有功夫,好在屬下沒有辱沒咱們鐵血門的威望,我將他切成兩斷,踹爛了他那張麻臉……」
嗯了一聲,關山月道︰
「你歇歇待回兒還有更忙的時候……」
他一瞪梁三,道︰
「姓梁的,是我倆動手的時候了。」
梁三嘿嘿地道︰
「決不會讓你失望……」
紅毛躍身過來,道︰
「梁莊主,我來自西域,目地就是要斗斗中原的真正高手,那個姓丁的不堪一擊,這個姓關的交給我……」
梁三點頭道︰
「也好。」
石玉猛地自地上躍起來,吼道︰
「我丁兄弟是你殺的?」
紅毛冷冷地道︰
「不錯。」
石玉吼道︰
「納命來!」
他胸中早已燃滿了怒火,那股子殺機如沸騰的滾水,一听丁魁是死在紅毛手中,他再也克制不住那股子怒意,搶身向紅毛攻去。
掌勁如刃,逼得紅毛根本沒有機會拔出他的武器。
紅毛單掌相應,時間上太匆促了,
轟然一聲中,兩個人身形同時一分。
石玉卻如猛虎般又撲了過去,道︰
「再來。」
紅毛是西域的高手,雖然對敵紅驗豐富,卻沒見過這麼勇猛的人,他以為石玉這一掌一定更形威烈,急忙去揮掌抵擋,哪知石玉居然沒有施掌,一下子將紅毛抱住了,兩只手如鐵鉗子般將紅毛的腰胸抱住。
紅毛一呆,道︰
「你……」
石玉吼道︰
「我要你死。」
神玉夫人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驚恐,道︰
「石玉,你……」
紅毛陡然感覺出渾厚的壓力愈來愈熾烈,兩肋間有若被插進了刀刃般的疼痛,他忽覺不對勁了,叫道︰
「這是什麼打法?」
石玉叱道︰
「要命打法。」
兩只手忽然格格一陣響,雙手倏忽伸直,直接切進紅毛的月復中,鮮血和腸子已被石玉硬拉了出來,那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紅毛慘叫道︰
「你……」
他被對方抱住,雙手在空中揮舞,卻擊不到石玉的身子,慘叫之後,已被石玉摔在地上,石玉雙拳直搗那兩肋間的血洞,紅毛居然被石玉活活的打死了。
石玉大笑道︰
「老丁,我給你報仇了……」
神玉夫人搖晃著身子,道︰
「石玉,別激動……」
石玉雙目赤紅,道︰
「神玉宮的人決不容別人欺負……」
神玉夫人連連點頭,道︰
「好,好,神玉宮沒丟人就好了。」
梁三滿面殺氣的道︰
「今夜,不管你是神玉宮的人,還是鐵血門的人,進了本莊,你們就別想逃出一個……」
他朝四周一揮手,道;
「兄弟們,給我殺,只要不是本莊的人,通通給我殺,跑了一個,你們往後就別呆在梁家莊了……」
四野里傳來轟然的應諾之聲,只見數十道人影已朝這里,揮舞著刀劍,向他們撲殺過來。
韓老爹吼道︰
「媽的,梁三,你連我們也要干……」
梁三冷冷地道︰
「方捷已和本莊翻臉,你是她的姘頭,當然該殺……」
韓老爹一移身道︰
「好,鐵血門朋友听著,現在形勢已很明顯,梁三那個龜兒子已吃干抹盡的要將我們全干掉,他要我們的命,我們當然也不會讓他活著,我韓老爹手下有七八個人,雖然我並不喜歡鐵血門的人,但,今夜我們卻要和你們並肩作戰……」
雲鵬呵呵地道︰
「歡迎加入!」
必山月大聲道︰
「沖著你姓韓的這句話,我們就連手干他們梁家莊……」
他的劍在一陣寒閃中拔了出來,他雙目透出了無盡的殺機,冷厲中顯得那麼無情,他的目標落在梁三的身上,眼中的余光,始終沒離開過梁三的身影。
梁三嘿嘿地道︰
「姓關的,你們這點人……」
雲鵬大聲道;
「少主,我們要殺了。」
必山月嗯了一聲道︰
「殺吧!不必留情,這莊子在姓梁的領導下,不會有什麼好人,出手愈狠愈好,不必客氣。」
雲鵬一揚拳道︰
「放心,我會讓他們一個個像搗蒜一樣死的痛快。」
此人豪邁磊落,在話聲中,向布衣刀客招呼一聲,已迎向那些撲來的梁家莊高手,拳掌閃動下,已擊倒兩個首先撲來的高手。
布衣刀客那柄刀更不容情,揮斬的像在切瓜。
石玉守在神玉夫人身邊,道︰
「夫人,你沒事吧!」
神玉夫人虛弱的道︰
「你去幫他們吧,我還能照顧我自己。」
石玉搖頭道︰
「不行,我不放心你……」
神玉夫人嘆息道︰
「你守在這里並不能減輕關少主的壓力……」
正在這時,魯浪扶著方捷飄了過來,將方捷藏在神玉夫人的身邊,向石玉道︰
「石大哥,我們兩個必須要有一個殺出去,這樣吧,你幫我照顧著我娘,我去幫助我師父……」
石玉沉思道︰
「好,這里交給我。」
魯浪揮起大鐵棍,道︰
「謝了!」
他是個憨厚的粗人,一想到鐵血門的人陷入數十個梁家莊高手圍困中,不覺熱血沸騰,大鐵棍在他手里如鼓棒般的飛舞,逢人就打,此人天生神力,一個身子又像鐵塔般的壯碩,鐵棒下,居然無人能擋他的鋒芒。
梁三霍地抽出一柄軟劍,他四周一瞄,軟劍在龍吟聲中顫起八個劍浪,僅這一手劍式,行家便知道此人在劍道上有著相當的研究和磨練,是個不容忽視的敵手。
必山月月兌口道︰
「好劍法。」
梁三有如幽靈般的閃過來,道︰
「沒有三分三,能在道上混麼?姓關的,我梁三敢大小通吃,就是憑了這手劍法,有多少不知死活的人要我梁三的這顆頭顱,結果,他們卻全死在這柄劍下。」
必山月點頭道︰
「我理解,你的確是個可怕的對手。」
梁三嘿嘿地道︰
「你也一樣,雖然我們還沒真正的交手,但是我已感覺出你那股劍氣,一個劍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這股劍氣,你已具備了,如不是站在敵對的立場,我還真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必山月的劍已斜斜馭起,道︰
「謝啦!有你這個朋友只會增加麻煩……」
兩人都知道對方是自己生平所遇見的最可怕的對手,誰也不急著搶先出手,誰都知道以他們的身手和劍法,決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和大意,稍有不慎,都會在那毫差中敗于對方之手。
兩人都將自己的火氣壓制住;而四目凝視在一起,似乎雙方的眼神都在尋找對方的弱點。
梁三嘿嘿地道︰
「我發現你害怕了。」
必山月淡淡地道︰
「我無懼無憂,何謂怕?你果然沉不住氣,先用心理戰術,可惜,你遇到了我,這一著不管用……」
梁三哼一聲道︰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必山月哦了一聲道,
「什麼事?」
梁三凝重的道︰
「你在哪里練劍的?」
必山月淡然的道︰
「北地狼谷,你滿意了吧?」
梁三正色的道︰
「這已夠了,北地狼谷,全是狼群,你能在那里練劍,果然選對了地方,那種環境下,才能練出好劍法。」
必山月哼一聲道︰
「你還不知道,我是跟狼群一塊長大的……」
梁三的目光一亮,道︰
「好可怕的人,狼性無情,劍尤須無情,關山月,你不僅可怕,劍法更是冷絕,我要小心應付了。」
隨著他的話聲,他那柄軟劍忽然彈了起來,他手中之劍是緬鐵軟劍,軟劍的前半截忽然一軟,如蛇頭口中的舌信子,一伸一吐,迅快的向關山月的面門上點去。
必山月連動都不動,對點來的劍刃恍如未見一般。
丙然,梁三的劍在半途中收了回來,道︰
「姓關的,你好大膽。」
必山月哼一聲道︰
「我料準你會收劍。」
梁三詫異的道︰
「為什麼?」
必山月冷冷地道︰
「沒有一個劍手會在頭一招中施出全力,也不會有妄想一劍殺死對方的念頭,除非對手是個不諳功夫的人,而與我這樣身手動手的人,如果想在第一招上傷我,除非他是白痴。」
梁三氣的混身一顫道︰
「好小子。」
他的身子忽然像散落在空中的棉絮般隨著揮灑起的劍影自四處飄移,一點劍光的余影,有若流星般的向關山月的胸前劃去。
必山月吐聲道︰
「好。」
手中的血劍已在對方撲來的剎那間,有若羚羊掛角般的沒有一絲痕跡,迅快的斬了出去。
「當……」
在撞擊聲中,那迅快的三斬,如疊起的層浪般向梁三逼去,劍氣散發出兩道青霧,那麼盤旋蕩繞……
梁三的軟劍忽然纏在關山月的血劍上……
那是關山月的劍在空中由劈化為斬,在空中連續三斬,逼得梁三只有硬接這三斬,不得不硬纏上去。
必山月手腕在翻轉間,一抽一拉,居然將梁三往前一帶,梁三的身子一個蹌踉往前-栽,關山月的劍已如光影般切了過去。
「哎呀——」
梁三滿身是血,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楮。
手中的軟劍已緩緩往下垂去。
他顫聲道︰
「好快的劍法!」
必山月冷冷地道︰
「你也不錯,可惜你遇上了我!」
他的劍又向半空中送去,指向梁三的咽喉。
倏地——
在關山月的劍勢尚在運轉之時,一縷劍影悄無聲息的向他背後穿來,他疾切間收劍回身,硬將對方襲來的劍擋了回去。
一個長得姣白的婦人,瞪著杏圓的雙眸,幽幽怨怨的望著關山月,良久,她才低聲的道︰
「他是我丈夫……」
點點頭,關山月道︰
「我明白。」
那婦人冷哂地道︰
「我請你放了我丈夫……」
必山月搖搖頭,道︰
「他殺了我娘,這仇深似海,我無法原諒他!」
那婦人嘆了口氣,道︰
「你殺了他,我便沒了丈夫。」
必山月苦澀的道︰
「他卻讓我失去了母親。」
那婦人幽怨的道︰
「事實既已發生了,你殺了他也無濟無事,如今他已受傷頗重,就是活著也不能再玩劍了,關少主,你總不忍心看著梁家孤兒寡母的生活無依……」
「哼!」關山月怒聲道︰
「他為逞私欲,讓我母親自盡,又哪為別人想過……」
那婦人嘆口氣道︰
「錯不在他。」
必山月聞言大怒,道︰
「好個刁滑的女人,你丈夫婬人妻女,毀人名節,這在江湖上是人神共憤,這種人死不足惜,你居然還說錯不在他,難道所有過錯都是別人……」
那婦人手中握劍,全身泛抖,道︰
「這要怪梁家的老女乃女乃……」
梁三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吼道︰
「賤人,你胡說什麼!」
那婦人幽怨的道;
「我為什麼不說,我再不說,我的丈夫就要死在別人手中了,沒了你,梁家就全成了坤道,你不珍惜自己,我可不能眼看著你死在人家手里。」
必山月冷冷地道︰
「只怕你救不了他。」
那婦人哼一聲道︰
「那要看我用什麼手段,如果你听我的,立刻帶你的人離開這里,也許你們還能全身而退,假如你咬著尾巴不放,梁家老女乃女乃來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必山月一怔道︰
「老女乃女乃?」
那婦人嗯了一聲道︰
「梁三的功夫全是他女乃女乃傳給他的,而梁三也是被女乃女乃寵壞了,所以他任性、高傲、玩女人……」
梁三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道︰
「顏素娥,你給我住口!」
那婦人長嘆口氣道︰
「在他女乃女乃眼里,他永遠是個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是錯事,因為他還是個孩子,長不大的孩子,梁三在這種環境下,變得粗暴、蠻橫不講理……」
點點頭,關山月道︰
「這種人應有教訓。」
那婦人眸光一閃,道︰
「他已中了你的劍,這教訓還不夠麼?」
必山月鼻子里一哼,道︰
「毀人名節,逼人自盡,僅僅挨一劍,那太便宜他了……」★瀟湘子掃描勿風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轉載請保留此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