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兩人身形騰空的一剎,驟聞對面疏林中一聲梆子響,立刻就像飛蝗般射起了無數利矢,矢尖閃閃有如毒蛇的藍色眸瞳,那麼密集的一片,猛的便將關孤與豐子俊卷了進去!
黑色的大憋驀地飛翻,關孤淬然似一頭豹子般彈躍滾動,同時,「渡心指」的寒芒暴閃,映幻出無數的光圈,大圈套著小圈,小連著大圈,宛如千百個光環一下子接合在一起了,而光圈旋轉似大海的漩渦,帶著那麼刺耳的尖嘯回舞著——好一付摘自西大虹芒的奇景!
幾乎不分先後,一道匹練也似的刀光亦環繞翻掠,形成一波波的,透明的光之波濤,頓時,只聞「叮咚」脆聲串成一片,箭矢紛飛,鐵屑四灑,射來的尖矢全部都被削碎磕飛!
在空中一個斜側,關孤暴撲而落,那種快法就像是他原本已落在那里了一樣,流電似的寒芒飛閃,七八個隱藏在雜草中的,身著深青勁裝的弩箭手已經慘號同聲的倒仰也收刀退後。回看——每個人的咽喉全多了個血洞!
旋身,關孤長射向前,人劍所經,光芒炫目,人頭飛拋,又有十凡個青衣大漢翻僕地下!
豐子俊也適時而至,他的「龍頭雙刃刀」劈掠得疾似狂 ,銳不可當,甫一照面,三個撲過來的彪形漢子全吃開了膛,三人手中的武器也都月兌掌墜落!
現在——
必孤頭也不回,手臂倏翻,反手劍,「噗」「噗」「噗」,以迅速絕頂的手法連續插進了四個人的肚月復又抽了出來,動作之快,至多只能看出他揮了一劍!
斜刺里,一聲厲叱,兩只「赤銅人」已「呼」的左右砸來,關孤冷笑,微微側身,反手一百一十劍,滿天紫電金芒迸射里,直將那手使「赤銅人」的仁兄驚得鬼叫連連,沒命的後退!
就在這時,一個轟雷也似的嗓門石破天驚的響起︰「通通住手!」
「渡心指」灑起一抹冷芒,「嗖」的回鞘,關孤斜坡黑氅,冷然卓立,那邊豐子俊也收刀退後。
吼叫的人,乖乖,竟是一個肥壯得像一頭大公牛般的禿頭人物,他高有八尺,腰粗若桶,四肢又圓又大,活似象腿,粗短的脖頸上頂著顆光溜溜的大腦袋,面色紅里泛油,濃眉虎目,隆準海口,形容好不威猛。
使「赤銅人」的仁兄卻是個瘦長獨眼的中年人物,滿面精焊之氣,如今,他正又驚又怒的用他那只僅存的獨眼凶光閃閃的瞪視著關孤!
四周,約有五六名青衣大漢圍立著,有的執弩,有的握刀,一副殺氣騰騰,如臨大敵之狀……
冷冷的打量了對方一會,關孤不禁皺起眉來,奇怪,對方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怎的他卻連一個也不認識!
顯然,那個粗壯如牛的朋友也陷入迷惘了,他楞楞的端詳著關孤,又愣楞的注視著豐子俊,表情上露出極大的困惑來……
終于,這人濃眉一豎,語聲宏亮的道︰「女乃女乃的,這是怎麼碼干事?」
必孤陰森森的道︰「這恐怕要問你!」
禿頭大漢怒道︰「問我?我怎麼知道?你們可是那奸商陳金財所請的保鏢?」
必孤微微一怔,道︰「什麼陳金財?我們根本不認識此人,哪一個去做他的保鏢?」
對方似是消了點火氣,但突然又咆哮道︰「對了,你們是綠影幫的?」
必孤暴烈的道︰「胡說八道,‘綠影幫’算什麼東西,我們豈會承屬于它?朋友,你大小看我們了!」
大大的一呆,那人似乎越發迷糊了,他想了一會,才道︰「奇怪,你們既非陳金財的保鏢,又非‘綠影幫’的爪牙,你們為什麼跑到這里來和我們瞎干一通?」
「嗤」了一聲,關孤道︰「你暈頭了,誰跑來這里和你門瞎干一通?我們路經于此,正想入林一探,你們卻沒頭沒腦的給我們來了一陣箭雨,若非我二人還有點防身之技,方才不就被你們射成兩個大刺蝟了?其咎在你,你卻還反倒責怪起我們來了?」
禿頭壯漢舒了口氣,和緩多了的道︰「後面是條廢道,又有流溪阻路,你們干嗎不走大路,反而吃盡苦頭的要繞著彎行經那里?」
必孤冰冰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又不是你的私有產業,我們愛怎麼走就怎麼走,誰也管不著!」
那人勃然大怒,吼道︰「利口小子,你言談之間最好放老實點,你可知道你如今正在和誰說話?」
必孤毫無表情的道︰「你是誰?」
禿頭壯漢暴辣的道︰「我是誰?‘九命羅漢’洪賢就是我,這些人全是我‘洪家幫’的兒郎,小子,你現在明白了?」
必孤,听對方報了字號,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對洪賢此人,可說久仰其名了,洪賢是「燕」境江湖上巨擘之一,算是黑道上的人物。
此人豪邁磊落,卻又粗魯暴躁,更加帶上三分憨氣,凡是道上同源提起他來,莫不又敬又畏,又好氣又好笑。
他有一身絕佳的外家至剛至陽功大——就和他的個性一樣寧折不彎,他自己帶著一幫人專門做傳統的黑道生意。
但他卻是一個重義氣,講公理的好漢,也是一個濟弱扶危的草莽壯士,在「燕」境地面上,只有他獨樹一幟,不與「綠影幫」
及「悟生院」的同路人打交道,也只有他不屑與同在燕境稱雄的「綠影幫」談斤兩。
他在這一帶的力量是不及「綠影幫」雄厚的,但他從未低頭,從未屈服,更從未阿諛過「綠影幫」,他只管在自己的地盤里生存,在自己的碼頭上討生活,他沒有正面去招惹過「綠影幫」,可是「綠影綠」亦不願正面招惹他。
因為「綠影幫」的勢力固然較強,但他「洪家幫」也差不了大多,何況,洪賢手下還有幾個甘為效死的義子義女!他這幾個義子女的功夫異常高強,與洪賢搭配,更是如虎添翼,相得益彰……
「綠影幫」的馮孝三自是極端憎厭洪賢這顆眼中釘,但洪賢卻更鄙夷馮孝三這根肉中刺,只為了雙方旗鼓相當,彼此全不願為了某些瑣碎沖突而鬧個兩敗俱傷互損實力,這才相安無事的過了下來,但他們雙方卻是仇視的,對立的。
一山往往不能存二虎,而基于上述理由,這二虎一直便未翻臉爭斗過而已,彼此間的一股暗流,卻澎湃已久了……
必孤之所以對這段隱情十分熟捻,也是他早日在「悟生院」
當差的時候听說的,為了對洪賢的嫉恨,馮孝三業已向「悟生院」
提起過多少次心中的憤意了,競欲獲得「悟生院」的支持來鏟除他的月復生脾肉,但「悟生院」方面卻認為這件事所付出的代價太大,收到的實惠大小,才一直遲遲未曾同意下手,馮孝三沒有「悟生院」主子的支持,自也不敢,也無能向這同山的另一頭虎開刀,事情便一直拖延了下來,在這其中,關孤亦不覺對于洪賢此人有了相當的了解,下意識里,他竟暗暗的欣賞起這位不屈不撓,帶有三分憨愣氣的磊落漢子來了……
必孤上下打量著洪賢,慢吞吞的道︰「原來你就是‘九命羅漢’……」
洪賢得意洋洋的大馬金刀的道︰「你可得站穩著點,小子,別嚇癱了!」
必孤笑了笑,道︰「不過,你知道我又是誰?」
巨目暴睜,洪賢猙獰的道︰「你是誰?你他女乃女乃,還能是準?
就算你是大皇老子,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得給我老實點!」
必孤冷然道︰「只怕你唬不住我!」
洪賢惡狠狠的道︰「試試看,女乃女乃的,我這十幾二十條手下兒郎的性命就定要你與你那混帳同伙承擔賠償!」
必孤道︰「如何承擔?又如何賠償?」
洪賢額際青筋浮起,咬牙道︰「簡單得很,用你們兩人的一雙狗命!」
豐子俊首先忍不住叱道︰「姓洪的,你是做夢!」
這時,那手使「赤銅人」的瘦削漢子也冒火道︰「二叔,和他們多說無益,手底下才能見真章!」
洪賢大吼一聲,氣涌如山的叫道︰「好,我們便將這一對畜生活剁了!」
四周,數十名青衣大漢立即往內圍攏,個個磨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狠樣子,看情形,方才那一陣,還真沒嚇著他們哩!
當然,除非必要,關孤是不願再繼續與洪賢及他的手下拼殺下去的,一則他對洪賢此人印象良佳,再則,他亦實不甘去替「綠影和」作刀手,令他們得漁翁之利,二則如今情勢險惡,「悟生院」及「綠影幫」方面的追兵逼在眉睫。
他若能迅速避開還是迅速避開的好,時間一旦拖長,對他來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何況,打這一場仗,又有什麼目的呢?
但是,豐子俊卻不明白這里面的微妙因素,他一見對方聲勢洶洶,氣焰凌人,不由也動了真火,他道︰「關兄,我們還等什麼?」
必孤搖搖頭,提高了聲音,道︰「洪賢,你且慢,我有話說。」
洪賢狂笑一聲,道︰「你寒了?」
必孤幽寂的道︰「我會寒麼?」
洪賢獰猛又暴烈的道︰「那你還羅嗦什麼?」
必孤平靜的道︰「老實說,洪賢,你這個人還不錯,在江湖上也頗得人譽,我對你的印象一直都很好,誠不願再度與你發生流血爭端,不過,這是我的一片善意,你就不要以為我是畏懼于你才好!」
洪賢略一猶豫,大聲道︰「這幾句話倒還像樣,如果沒有你們方才的那陣殺戮,我也會考慮罷了,但事情業已發生,我的手下孩兒亦已流血斷命,任憑你們說什麼好話,死了的人也再活不過來,難道我就只听你這小子‘過門’便放手罷休不成?」
必孤耐著性子道︰「洪賢,剛才所發生的事,只是一場誤會,而且是你們的人先啟釁,首開攻擊之端,否則,我兩個亦不會貿然出手,這件事又怎能全怪到我們頭上?希望你多少也講點道理才好!」
洪賢怒道︰「你是說我蠻不講理?」
必孤一下子也沉下臉來,道︰「不要大力你自找麻煩,洪賢!」
洪賢哇哇怪叫道︰「莫不成我洪太爺還含糊你了?」
輕輕踏前一步,關孤溫和的道︰「洪賢,我非常誠懇的告訴你,不要與我動手,非常坦誠的奉勸你,你們切莫逼我動手,因為,只要我一旦起了性子,你們一個一個就要遭到天大的浩劫,你們一個一個便鐵定斷命橫尸……」他頓了頓又道︰「洪賢,我這些話完全言自肺腑,一片摯誠,你不要以為我是在恐嚇你,我是從來付諸行動而厭惡虛聲恫嚇的,現在,我已經破了例,話說得太多了……」
險些氣炸了肺,這位「九命羅漢」猛的瞪目咧嘴,筋浮拳握,他咬牙切齒,聲如霹靂般叱吼︰「滾你女乃女乃,那個蛋,老子吃你這一套?老子要剝了你……」
他尚未吼罵完,林子外,一條青碧色的人影倏閃,嗯,跟著飄進來一陣淡幽幽的,桂花馨香,洪賢身邊,已經多了一位體態輕盈,身段窈窕美得像畫一樣的青衣少女,這少女的鬢間插著一朵雕工細膩的薄片金荷花,左右皓腕上套著兩只翠綠晶瑩的玉鐲,那襲緊身衣裙,卻青碧得閃閃發光,似是真絲織成,裹在她玲瓏的嬌軀上,就好像一條蛇——條青竹絲!
她甫一出現,立即吸引了關孤與豐子俊的注意,這少女以一雙水盈盈的,俏生生的,卻冷森寒酷的眼楮凝視了關孤和豐子俊一會,然後,她以一種叫人血液凍結的峭厲語聲道︰「爹,他們兩人是準?」
洪賢張了張口,卻驀地呆住了,他急忙打了個哈哈,尷尬的道︰「順,我還沒有問——」
青衣少女橫了洪賢一眼,洪賢忙道︰「乖囡,這兩個小畜生方才闖入林中,把我們的人——」
青衣少女冷冷的道︰「我知道,爹,但至少我們也要搞清楚對方的姓名來歷,然後才好定奪,否則,這不是一場糊涂仗嗎?」
洪賢似是對這少女十分寵愛,甚至寵愛得連他自己也矮了一頭了,此刻,他連連點頭,一疊聲道︰「有理,有理,我這就問!」
洪賢臉孔一扳,大聲道︰「喂!那小子,報名!」
必孤微微一笑,道︰「報名之後呢?」
洪賢大吼︰「報名之後你就受死!」
青衣少女那雙柳眉兒一挑,冷峭的道︰「沒有那麼多俏皮話說了,你!」
必孤漠然道︰「我姓關,叫孤。」
驟然間,由洪賢、青衣少女開始,周遭的人全像傻啦!
一樣都睜大了眼,微張開嘴,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似的,怔愣的呆瞧著關孤,好一陣子,竟沒有一個人能吭出聲來!
片刻後。
那青衣少女第一個如夢初醒,她用力摔摔頭,吶吶的道︰「關孤?」
洪賢也深深吸了口氣,呆呆的看著關孤︰「果報神?」
必孤微微頷首道︰「難得你也知道。」
艱辛的咽了口唾沫,洪賢期期艾艾的道︰「關孤,你可是……
呃,有計劃……來對付我們的?」
必孤搖搖頭道︰「不,就像我先前所說,這純是一場誤會。」
洪賢迷惑的道︰「但,呃,怎會這樣湊巧?」
忽然,那青衣少女像是記起了一件什麼大事,她匆忙的道︰「爹,他說的是真話!」
洪賢愕然道︰「你怎知道?」
青衣少女急得美眸圓睜,埋怨道︰「昨天傍晚我們听到的外間傳說,爹,你忘了?」
洪賢恍然醒悟,連連點點頭,道︰「不錯,不錯,乖囡,看來果然是這麼回子事了!」
接著,這位「洪家幫」的老爺子的表情做了一個大大的轉變,他笑吟吟的看著關孤,顯得十分熱情的道︰「關呃,少兄,你可真是反了‘悟生院’啦?」
必孤冷冷的道︰「這並不叫‘反’,洪賢。」
頓了頓,他又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散了伙而已,癥結在于我采取主動罷了。」
一拍手,洪賢喝彩道︰「好小子,我佩服你!」
炳哈一笑,他續道︰「說真的,要月兌離‘悟生院’的控制,沒有過人的膽識及超凡的決心是辦不到的,尤其不能缺少一顆公正仁義又明辨是非的良心,少兄,你果然是這樣的人,毅然拋棄了你在‘悟生院’的莫大權位,這就越發不簡單了,佩服佩服!」
冷寂寂的一笑,關孤道︰「難得閣下如此謬譽,說穿了,我也只不過是個生活在夢魘中若干年,而又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的小人物而已。」
洪賢忙道︰「你是太客氣了,少兄,老實說,你這樣做固然是絕對正確又絕對值人贊賞的,可是,這卻也是件玩命的事哪,要掙月兌‘悟生院’的掌握談何容易?一個弄不巧,就連老命也玩進去啦………
他頓了頓接道︰「何況在‘悟生院’里,你又有那麼多的年歲,立了無比的汗馬功勞,辛苦掙下如此焰赫的聲威,權力之大,僅在一人之下,可以說是‘悟生院’的二皇上了,乖乖了不起,你卻能拋開一切,毅然決然的將這個閻王組合踢開,就憑這一下,業已是多少人望塵莫及了的!」
必孤淡淡的道︰「洪賢,你們的消息也怎麼這般快法?」
洪賢哈哈大笑,道︰「少兄啊,這卻並非是我們的消息快,耳目靈,這全是江湖中的傳言謠訊傳展得遠呀,你是知道的,只要一丁點小事,便會因些微蛛絲馬跡而傳遍兩道,人人轉說,眾口紛雜,還有什麼秘密會守得長久的?更何況是像你這樣的驚大大事,豈有不沸騰宣揚出來的道理?」
必孤皺皺眉道︰「這麼說,如今道上同源大多知道了?」
洪賢點點頭,道︰「差不多都曉得了,休說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就算小小不言的糾葛,那些閑人還會繪影繪形,夸大附會的亂渲染呢……」
他笑了笑,又道︰「再說,‘悟生院’的指令滿天飛,鐵騎分頭跑,高手紛紛出動,人馬連夜兼程,完全是一片焦惶激蕩,山雨欲來的情狀,那種緊張急躁,混亂不安的樣子,便算他們不開口說話,人家明眼人還不立即可以看出他們是出了紕漏了?如今證實,‘悟生院’這紕漏可還出得真不小啊!」
必孤嘆了一聲,道︰「不過,如此一來,我們的前途就更難辛了。」
洪賢忙問︰「難道已經發現有人追上來了?」
必孤靜靜的道︰「就在剛才一會,我們已和‘綠影幫」
的人馬干過一場了,他們就在那條廢道中間伏襲我們!」
洪賢吃了一驚,道︰「沒有吃虧吧?」
必孤笑笑道︰「還好,否則我們也來不了此地了。」
洪賢搓搓手,道︰「‘綠影幫’的伏兵一定被你殺得人仰馬翻嘍?」
必孤淡淡的道︰「總之,他們是潰散了。」
說著,他左右一看,道︰「洪賢,很抱歉,也很遺憾,方才的那場誤會,是否可以放過,現在,我們想離開這里了?」
窘迫的打了個哈哈,洪賢親熱又豪邁的道︰「別提,別提啦,剛才的那檔子事,說句真心話,也是我們的不對哪,要不是因我們這邊冒冒失失的先行動開了手,少兄你二位又怎會無端傷人呢?
女乃女乃的,自找的,我們全是自找的,絲毫也怨不得二位了,算了,少兄,我們別再談這樁事啦,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必孤微微躬身,道︰「多謝閣下貴手高抬!」
洪賢連連躲讓,忙嚷道︰「噯,噯,少兄,你是要窘死我呀?
我他女乃女乃就算不抬手,能阻得了旁人,還能攔得下關孤你?我說,你就甭給我貼金在臉啦!」
必孤一笑道︰「如此,我們就借道趕路了。」
洪賢尚未回答,一邊,那青衣少女已插嘴道︰「不過,我卻勸你再琢磨一下,關——壯士。」
必孤怔了怔,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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