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這一顆鐵蓮子出手,乃是運足腕勁,以他本身內家之力,豈是等閑所能比擬……
鐵蓮子擊中虎頭,這頭雄虎震天霹靂似的一聲狂吼,虎頭洞穿,死在地上。
雄虎一死,兩頭雌虎立時獸性大作,激起狂怒,咆哮聲起……
頭前那只雌虎,循著晃動的人影,四腳一蹬,尾巴豎立,直向姜青這邊撲來。
姜青又一顆鐵蓮子打出,只見對面一聲大吼,藍光立時消失一對,知道已經得手……
正在暗暗高興之際,驀地一股勁風,兩點藍光,連個一條長大的身形,猛朝這邊撲來。
姜青忙不迭把身一矮,左膝跪地,舉起手中「奔雷劍」,施個「朝天一枝香」之勢,向那猛虎的月復下,一穿而過。
「奔雷劍」劍光鋒利無比,就由那頭虎的咽喉,「嘶」的聲,直中虎月復,劃近臀部處,來個大開膛。
猛虎狂吼一聲,肚月復破裂,鮮血直噴,四腳朝天,立即斃命。
姜青才始宰殺一虎,另外那只雌虎,也是一聲咆哮,迎面撲來。
地道狹窄,躲閃不易……這只雌虎躥起撲人,比剛才那只低了些……
姜青已無法使用剛才「朝天一枝香」之勢,去剖開虎月復……
在迫急之下,忙用手一撥,想用掌擋,加上生平之力,把虎推開,再當頭給它一劍。
但,一頭壯虎的力量,何止千斤之力,野獸撲人,所有力量,重在頭部,那是一股蠻勁。
姜青就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一掌把它擋退!
就在這石火電光之際……
姜青的這一掌,無巧不巧,正巧劈中那頭虎的血盆大口。
虎口往下一合,已把姜青的左臂咬住……若是換了常人,肘臂立即折斷。
耙情,姜青乃是一代武林前輩,邪神厲勿邪傳人,豈是等閑之流可比!
一掌劈不著,立即運勁鼓氣,被咬的左臂,堅如鐵石……那虎一口咬下,並沒有把敵人手臂咬斷,就要用爪來搭。
姜青大喝一聲,右手一劍疾如閃電,把猛虎天靈蓋削去半個……
底下再飛起一腳,踢中那頭虎的前心,「 」聲大響,也自倒斃。
姜青把手臂從虎口抽了出來,雖然尚未遭害,卻是十分疼痛。
長離一梟見姜青一個照面下,連殺三虎,反使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心中頗為驚詫……
小兄弟姜青身懷之技,居然有這等造詣……一個照面間連殺三虎,雖然有些僥幸,但也憑心明手快。
小松兒飛步竄了過來……
取出「松香火」點著看去……地道中立時通明,只見姜青所站之處,一前一後各自躺著一只猛虎。
前面虎肚破腸流,後面那頭,虎頭裂開一個血窟窿,虎血淋灕滿地。
相距四五丈外,還有一頭猛虎,縮成一團,看不十分清楚,但毫無動靜,估量也已死去。
姜青在三具虎尸間,肘臂衣袖,已給咬得一片稀爛,右手提著寶劍,臉色亦如平時。
眾人走近前,上前關心動問……
姜青就把剛才除掉三頭猛虎的經過,簡要的告訴了眾人。
眾人听來贊佩不已!
小松兒手中,還執著燃著的「松香火」。
長離一梟囑咐道︰
「小松兒,速將‘松香火’吹熄,前面還有‘豹牢’,野獸見到火光,就會撲來。」
小松兒應了聲,吹熄「松香火」。
虎牢已破,前面是「豹牢」了。
「鐵翎」岳奇,和小松兒兩人,自告奮勇,願意開路,擋住惡豹。
彩鶯于秋秋,和銀枝寒梅金昭,也搶著要爭先。
長離一梟道︰
「你等別以為姜兄弟不費吹灰之力,連殺三虎,區區豹子,不難應付。但地道狹窄,要提防猛獸猝起襲擊,也不是一樁簡單的事,而且豹子反應敏捷,比猛虎更其凶狡,你等卻不可輕敵小看。」
其中「鐵翎」岳奇,乃是「凌霜會」副會主,經過不少小大場面,經長離一梟說這番話後,連連稱是。
其他眾人,似乎暗暗有些不服氣。
長離一梟微微一笑,就吩咐小兄弟姜青退落後面,讓四人先行。
眾人迤邐深入十余丈,突然前面傳來陣陣異樣的怪聲……听來像是風吹竹林,發出的嘯聲。
長離一梟見多識廣,而且久走深山大林,一听之下,即知是豹嘯的聲音。
正要喝令各人留意……
就在這石火電光之間,甬道之中,微風颯然,黑影閃處,竄出一大一小兩頭野豹,分向岳奇和小松兒兩人咬來。
小松兒大喝一聲,忙一錯身,取出雙鉤,照準豹頭一記砸下。
這種野豹子卻是十分機警,伶俐,一見對方閃躲迅捷,舉起兵器砸來,旋風似的腰脊一拱,跳出五尺……
豹尾一剪,正好掃上松兒的下三路。
小松兒雙鉤走空,雙腳像挨上一記鐵棒似的掃了下,幾乎跌倒,不由暗暗一驚。
那只豹一尾掃著敵人,倏即就地一個撲滾,直向敵人臀部咬來。
松兒耳听風聲,急忙展個「旱地拔蔥」身法,向上一躍,野豹一口咬了個空……
正待四腳一卷,二次翻身跳起時,松兒目光到處,看到野豹胸月復……
右手單鉤一砸,扎破野豹前心,狂嗥數聲,這頭野豹立時死斃倒地。
這邊松兒得手,那邊「鐵翎」岳奇,恰好也除了一只野豹。
原來豹牢中,大小輩有四只野豹……剛才撲向松兒的是頭大豹。
另外那頭小豹,半聲不響,從暗隅撲了出來,直咬鐵翎岳奇膝蓋。
鐵翎岳奇久經大敵,當然不會輕易讓一頭野獸的豹子咬著……
倏然一個轉身,一掌朝豹頭劈去。
那頭小豹也是十分機警,一撲不中,立即往後一縱而退。
鐵翎岳奇豈是庸手,一掌劈空,見野豹二次撲來,揮臂朝野豹兜面再劈出一掌。
這頭小豹悶嗥哀呼,口鼻鮮血直流,倒地死去。
四豹已殘其二……
松兒和岳奇殺豹時,彩鶯于秋秋,和銀枝寒梅金昭,也在同一個行動之下……
彩鶯于秋秋,乍覺暗影中撲來一股勁風,急忙橫身一閃,手起一劍,回劈過去。
襲擊于秋秋的,乃是一頭小花豹……一咬不著,劍身劈來,疾忙旋身,把後半截腰脊一拱。
彩鶯于秋秋武技雖強,卻沒有和猛獸對敵的經驗,猝不及防,給野豹臀部一拱撲來,就給歪歪斜斜,退下三四步,幾乎一跤跌地。
秋秋勃然大怒,嬌軀一挺,拿樁站住,倏即一個「順水推舟」之勢,一劍刺去。
于秋秋這一劍出手,正刺中野豹臀部,深入半尺。
野豹負痛,狂嗥一聲,正要回身反咬……
秋秋不待豹子回身,立即腕肘用力,向前一送,三尺青鋒,完全插進豹月復內,運勁一絞。
野豹心肝五髒,全被絞破,一聲哀吼,立即死在地上。
至于「銀枝寒梅」金昭,卻是手急眼快……
一見野豹撲來,輕如飛燕一縱身,由豹頭越過,回手一劍,把半截豹尾砍了下來。
豹子痛徹心肺,回頭張口來咬……
金昭不慌不忙,左腳往豹後臀上一撐,用個「平地青雲」身法,拔高三尺,閃開豹頭。
就在同一個剎那間,凌空一劍砍下,青鋒過處,豹頭分作兩半,鮮血四濺,豹尸也自橫倒。
這一來,「天地門」總壇的「豹牢」,也被眾人沖越而過。
但地道前面,還是一片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前面還埋伏著多少毒蛇惡獸。
長離一梟道︰
「小兄弟,吾等听‘慧通寺’大方丈說來,虎牢、豹牢之後,還有蟒牢,需要小心應付才是。」
姜青一點頭,道︰
「是的,衛前輩……」
長離一梟奮臂當先。
姜青挺劍,緊隨其後。
兩人走在眾人之前,穿行十余丈,此時地道已抵盡頭,形勢忽變——
一共有二十多層石級,走盡石級,下面是一個圓拱形的石牢,是有十丈方圓,兩丈高下,跟來時地道中的情形,已完全不一樣。
姜青看到這一處石牢,突然想了起來,道︰
「衛前輩,這間石室形勢低下,有如復釜,恐怕‘天地門’中人,會使‘水淹七軍’之計。」
長離一梟听到這話,倏然也給省悟過來……連連點頭道︰
「不錯,小兄弟說得有理……」
于是告訴大旋風白孤、鐵翎岳奇、小松兒等,先在石級頂層站住,暫時別下石室。
長離一梟囑咐過後,自己和姜青二人,走下石級,直向圓室深處。
兩人行不到數十步,石室頂上,隱隱傳來吹竹笛之聲……
苞著,前面暗影中,現出四盞時紅時綠的燈光,緩緩移近過來。
長離一梟衛西,昔年游俠各地,江湖閱歷豐富,看到這四盞燈,來得蹊蹺,就注意起來……
凝住目光向前細看,果然不出所料……這四盞不是燈,卻是兩條大蟒的楮光。
那兩條大蟒,全身雖然看不清楚,但在暗影迷蒙中,兩人已經看到,那兩頭比水缸還大的蟒頭……看來猙獰可怖。
蟒頭睜開一雙怪眼,張開浴盆大的血口,吐出兩三尺大,火紅的蛇信,「噓噓噓」怪叫。
巨蟒遍體鱗甲,烏黑晶亮,閃閃有光,估量由頭到尾,至少也有十來丈長。
姜青看得不由大吃一驚。
至于長離一梟衛西,卻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巨蟒。
就在這時候……
兩條巨蟒出現後,室頂吹竹笛之聲,越來越急。
巨蟒似乎受竹笛聲所支配,游來石室中間,自動圍成一個「香塔」模樣,昂首矯尾,向眾人這邊,「噓噓噓」之聲連叫。
長離一梟一望之下,已知巨蟒警靈,現在擺出「蟒陣」,看來不是輕易可惹的。
大凡蛇蟒之類,都有這一套「擺陣」的本領——所謂「擺陣」,就是全身圍成一個大圈圍,蛇頭豎在中間,四面八方來攻,都可應付,全身每一關節,互相呼應。
所以,凡蛇蟒之類一「擺陣」,就是猛如虎豹諸類野獸,也不敢接近。
姜青見這兩條巨蟒,並不上前撲咬,擺陣以待,知道情形扎手。
姜青一側臉,悄聲道︰
「衛前輩,姜青試用‘鐵蓮子’如何?」
長離一梟點頭,道︰
「不妨可以一試。」
姜青一掌模出四顆鐵蓮子,扣在掌心……劍握左手,右掌用足勁力,把鐵蓮子照準左首巨蟒的一雙眼楮,連珠打去。
「唰唰唰」寒星數點,破空飛出,直取蛇頭。
巨蟒卻是警靈非凡,一見暗器打來,忙把雙目一閉,蟒嘴一拱。
鐵蓮子打在蟒嘴軟肉上,立時激起三四尺高,「叭叭」
跌落石地上,安然無傷。
「蟒陣」仍然不散開,蟒頭也不進攻,依然屹立不動。
姜青看到這情形,不由暗暗一驚。
長離一梟突然想了起來……
不錯,自己袋囊里還有「硝火彈」,這種火藥暗器,正是蛇蟒的克星,何不取出一試?
一模衣袋,還有八顆。
長離一梟不敢多用,只取兩顆在手,側臉一瞥,道︰
「小兄弟,你且閃開一邊,待老夫前來。」
姜青急忙閃向邊上。
長離一梟左手肘腕一揚,「硝火彈」破空飛出……
頭前一顆,襲中蟒頭部,「轟」然聲中,爆炸開來。
此種暗器的威力,果然絕倫……蟒頭七寸處,立即穿裂一口大洞。
第二顆「硝火彈」,打得比較低一些,也把一段蟒身,打得腥血模糊,鱗甲紛飛。
若是換了尋常蛇蟒,這兩顆「硝火彈」出手,其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即使不當場斃命,也得馬上重傷,不會有所作為。
但,這兩條巨蟒,已有數百年壽命,鱗甲堅固,雖受重創,仍然仗著不是十分要害處,沒有倒斃……
「吱吱」兩聲尖叫,一顆蟒頭,立時漲大一倍……
兩腮鼓脹,一口毒氣噴了過來……腥臭無比,刺腦欲暈。
長離一梟不敢怠慢,提起一口丹田罡氣,封住五官七竅,全身堅如鐵石,倏即拔身一躥,避過毒霧。
那條受傷的巨蟒,凶威大發……昂首吐舌,平穿過來。
另外那一條巨蟒,也自矢矯盤旋,直向姜青攻來。
姜青大喝一聲,亮起「奔雷劍」,兜頭砍去。
巨蟒壽久通靈,猛見金光熠熠一道劍芒,閃電似的劈到,似乎知道對方使的是斷金切玉的神兵,連忙把頭一偏……
巨蟒雖然躲閃得快,近腮部分,已給寶劍掃著一點,堅逾精鋼的鱗片,立時削掉一溝,當場皮破血流,也不由得暴怒……
巨蟒鼓腮噴出毒氣,猛攻敵人。
姜青見巨蟒口中毒氣,異常厲怖,如果口鼻嗅入一絲一毫,自己內功雖然精純,也受不住此一襲。
于是——
揮舞手中「奔雷劍」,舞了個風雨不透,務使毒氣不能近身。
同時,看準蟒身部分,一有空隙,就是一劍。
這一來,沒有多久時間,巨蟒身上一連挨了七八劍……
劍光到處,鱗甲翻落,血肉橫飛。
巨蟒負痛之下,把口中毒氣,更是狂噴不已。
姜青身手矯捷,起落如鳥……巨蟒毒氣雖然厲害,但也奈何他不得。
反有兩次昂頭噴毒氣時,幾乎被姜青劈中七寸,險些送命。
巨蟒不由暴怒非凡,卻又給它想出一條「苦肉計」來……
它準備多挨上兩三劍,「吱吱」連叫,下半段蟒身,風車似的直掃過來。
準備把姜青連劍帶人卷住,等他劍勢停住,馬上蓄足一口毒氣,噴了過去……如此一來,敵人必然會中毒倒地。
姜青在劍光飛舞中,猛見巨蟒上半截身子一挺,下半截身子一擺,木桶般粗的尾巴,風車似的橫掃過來。
他知道巨蟒負傷累累,情急拼命。
于是——
雙足一點,拔起兩丈多高。
劍交左手,招走快劍「擎電掠虹劍」劍法中,「九幽踏步」一式,照準蟒頭七寸要害,猛刺過去。
苞著,右手使勁劈出一掌,落向巨蟒之目。
姜青身手快捷,掌劍全部落個正著……
「吱吱」兩聲,巨蟒一顆怪頭,立即搬家,斷了下來。
腥臭紫血,宛若噴泉似的直標出來。
姜青強忍腥臭,又向蟒身一連砍了幾劍,巨蟒才始僵直,不再動彈。
姜青累得一身大汗,回頭看長離一梟那邊時,不由大吃一驚……
長離一梟用「硝火彈」,打傷那條巨蟒後,巨蟒「吱吱」怒吼……一邊噴吐毒氣,一邊矢矯盤旋,向這邊直撲過來。
長離一梟赤手空拳,並不悸懼……
首先用個「孤雁排雲」之勢,飛身躍起,一記劈空掌,照準蟒頭打下……掌風威猛激厲,不下于姜青的「奔雷劍」。
巨蟒似乎知道厲害,急忙把頭一側,掌風掃在頸上,鱗甲紛飛,裂碎大片。
巨蟒痛得目閃凶光,又是一口毒氣噴過來。
長離一梟對準蟒尾下半截,再是一記劈空拳。
巨蟒連給劈空掌擊中兩下,外表看來並無異樣,體內已受傷不輕,骨節亦碎了不少……
不過巨蟒身長,一時之間也不受影響。
巨蟒暴怒如狂,張開血盆大口,將頭一拱,疾如月兌弦之矢,平穿過來,向長離一梟攔腰就咬。
長離一梟身懷絕技,藝高膽大,不但不閃,反而迎了上去……
雙臂一張,反把蟒頸下七寸處一段,捏個結實。
長離一梟的本意,想運用自己東海「玄浪神功」的神力,把巨蟒的一顆頭,活生生扭斷下來。
巨蟒猛覺頸間受制,立時停止噴毒,運用它自己的一股氣來抗拒。
長離一梟自負東海「玄浪神功」的威力,蟒頸雖粗,鱗甲雖堅,只要運足全力,不難把它扭斷。
但巨蟒諸類,鼓起氣來,使皮甲堅韌,而且還有彈性的力量……
何況眼前這條巨蟒,已有數百年的壽命,當它一鼓氣時,長離一梟的雙手,就像按在一只大皮鼓上,那是柔中帶韌。
長離一梟這門震懾天下武林的東海「玄浪神功」,竟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
但眼前情形之下,這條巨蟒呼吸受制,也是感到痛苦非常……
它這條渾粗的蟒身,像風車似,把長離一梟的下半身,卷上六七圈,用力向內收縮,想把長離一梟活生生的勒死。
長離一梟扭不下蟒頭,已知道自己失策……
想要放手縱出時,已經來不及,身子一緊,已給蟒尾緊緊箍住。
長離一梟運足罡氣,使整個身子,堅如鐵石……巨蟒猶如卷住一根鐵石,亦奈何敵人不得。
一人一蟒,就地撲滾。
姜青殺了他那條巨蟒,回頭一看,發現長離一梟整個身軀,給那巨蟒緊緊纏住,不由駭然驚怖。
手上「奔雷劍」一掄,急急竄奔過來,舉劍就向蟒頭砍去。
長離一梟大聲阻止,道︰
「小兄弟使不得,你一砍斷蟒頭,老夫染上一身腥血,蟒身依然緊纏不放……不如你從蟒尾起,用劍一段段劈碎,劈到卷住我身部分,用劍向外撬開,老夫就可以解月兌困險了。」
姜青倏然省悟過來。
于是——
「奔雷劍」緣著蟒尾,每隔數尺,砍下一劍,一段段的碎去。
一連砍了十多劍,巨蟒下半個身子,已成了「柔腸寸斷」,一段段的離去。
蟒身斷去,巨蟒無從運氣。
長離一梟奮起神威,大吼一聲,雙手一緊,把那顆蟒頭,從頸上活生生扭斷下來……
苞著身子一拔,縱了起來。
那條巨蟒,在奄奄一息中,倒斃地上。
就在這時候,一陣「嘩啦啦」聲響起——一股急流,從石室的那一端,直涌出來。
僅在眨眼剎那間,水深離地已有兩尺。
姜青眼神閃轉……
看到石室盡頭處,有扇鐵門,門上有兩個海碗大的洞口,急流就從洞口涌出。
姜青這一發現,恍然大悟……不錯,就是剛才自己所說「水淹七軍」。
「天地門」中人,將此石室作為「水牢」,要淹死自己這伙人。
「天地門」中人見巨蟒傷不了自己,于是打開水閘,讓水涌進來。
姜青涉水沖向鐵門,揮舞手中「奔雷劍」,朝向鐵門上砍去!
丙然,仙家神兵,寶劍神物……寶劍落向鐵門,如快刀削朽木,片片而碎。
鐵門碎裂,水流更加洶涌,眨眼間水深已達五尺。
姜青在水中運氣,猛一拔身,沖出鐵門外……
抬頭看去,注水而入的,是兩條大水管,水管盡處,似是地道出口,那邊還有一輛「水車」……水車後面,人影幢幢。
姜青身形拔起四五丈遠,直向地道出口處撲去……
丙然,職司水車的,有四五名壯漢,這些壯漢見鐵門裂開,地道中飛出一條身形來,拋下水車,拔腿就跑。
姜青已恨透這些下手歹毒的「天地門」中人……手起劍落,一連宰了兩個,其余那幾個腿長腳快,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此時,灌水的水車停止轉動,地室中水勢也告停止,不再增高。
長離一梟招呼眾人,涉水而過,迤邐出了地道。
眾人四顧看去,這里像是「天地門」總壇中的一座庭院,卻是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慧通寺」大方丈玄本道︰
「各位施主,貧衲從位置、地段看來,這里已是‘天地門’總壇進深盡頭處了。」
大旋風白孤大聲問道︰
「玄本大和尚,這里既是進深盡頭,如何不見‘天地門’中那些龜兒子的影子?」
白孤問出這話,顯然大方丈玄本回不出這個答案來。
長離一梟突然想了起……
地道入口處,從左邊岔徑,分道而行的「金劍嘯虹」魏正、「紅面韋陀」戰千羽,和「窮俠」葛松等三人,現在又去了何處?
突然,從遠處一角,傳來一片吶喊聲,數條身形,由遠而近,星馳電掣般向這邊奔來。
姜青詫然震了下……
提劍看去,有六條身形,由遠而近……前面奔的是三人,後面追的也是三人。
其快猶如流星趕月,眨眼之間,已迫近眼前。
姜青已看出前面的三人,一聲大喝,橫起「奔雷劍」,迎了上去。
長離一梟衛西、大旋風白孤、鐵翎岳奇、銀枝寒梅金昭、彩鶯于秋秋,連同「慧通寺」的玄本和尚,紛紛躥了上來。
姜青發現前面奔來的居中那一個,正是「天地門」中掌門「梵谷樵翁」耿策……
倏即掄臂振腕,「奔雷劍」招走快劍「回天九匝」,直向耿策遞去。
梵谷樵翁耿策大吼一聲,揚起湛玉杖,一式「烏龍擺尾」一翻身掃過來……杖劍交擊,「當」的一響金鐵交鳴聲,兩人身形也跟著霍地躥開。
就在這時候,餃尾進來三人,也自趕到……頭前一個是「金劍嘯虹」魏正,「紅面韋陀」戰千羽居中,後面是「窮俠」葛松。
金劍嘯虹魏正大聲道︰
「‘天地門’中孽障,已成釜底游魂,快快把他們擒住。」
苞梵谷樵翁耿策,一起竄奔而來的,正是耿策重金邀來助陣的「瀚海雙尊」——「太皓天尊」陶晴,和「雷火真君」譚沖。
「瀚海雙尊」大吼一聲,就跟長離一梟等眾人,開始一場大戰。
當時,紅面韋陀戰千羽、金劍嘯虹魏正,和窮俠葛松等三人,由洞門進口處,與長離一梟等眾人分手,從洞門里左邊岔徑而入……
兵家所謂「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長離一梟等進入右邊岔徑的地道,撞上地道埋伏的「虎牢」,「豹牢」,「蟒牢」諸類暗樁埋伏,幸虧姜青等,都是身懷絕技之流,把這些暗樁埋伏,一一破除。
戰千羽、魏正、葛松等三人,所拐入的這條左邊岔路,卻是「天地門」中人,自己留下的通道……
這條地道中,亦有一處暗樁,那是用一堵「石牆」堵住去路,如將石牆移開,這條通道卻是直通「天地門」總壇的進深所在。
三人由左邊岔徑而入,走有十數丈,發現前面堵塞,並無通路。
窮俠葛松抱屈不迭,道︰
「戰兄、魏兄,這是一條沒有出口的‘死路’,吾等還是折回,走向衛島主等那邊吧!」
紅面韋陀戰千羽,不以為然道︰
「葛幫主,兵家所指‘虛虛實實’,就在這上面,若是沒有出口的‘死路’,何必當初‘天地門’還築下這一通道?」
金劍嘯虹魏正道︰
「戰兄說來有理……看來是‘虛’,其實是‘實’,待魏某除去此堵假牆,牆後是否有出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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