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微微一笑,道︰
「四位壯士示下名號,找上區區姜青,不知有何賜教?」
罷才向紅面韋陀戰千羽招呼的中年人,道︰
「在下‘沉雷’洪峰……」
接著指向同來的三人,道︰
「這三位是‘閃電’凌皓……‘飆風’阿木都……‘勁雨’堪布……」
長離一梟听到這四人名號,不由暗暗感到詫異,稱奇︰
「雷、電、風、雨」江湖傳聞是「塞外四雄」,跟此地江南武林,遙遙相隔……難道跟小兄弟姜青,結下過節仇恨?
「沉雷」洪峰又道︰
「久聞‘火雲邪者’姜青,乃是一代前輩邪神厲勿邪傳人,吾等四人來自大漠草原,此番前來一會,想在尊駕手下,走上幾招!」
戰千羽听到這些話,心里卻又一陣猜疑起來……
這四個不速之客來到戰府,難道純然是「以武會友」,找上四弟的?
姜青問道︰
「敢問四位,師承哪一位武林前輩?」
「閃電」凌皓道︰
「吾等四人,在拳掌兵器之下,與尊駕見個高下,至于師承何人,就不必問了!」
姜青微微一點頭,但他跟紅面韋陀戰千羽,想法卻是完全不一樣……
這四人行藏詭秘,不提師門,可能另有其他的內委曲折。
「飆風」阿木都雖然穿的不是漢家衣著,一口漢語說得卻是十分順口……接口道︰
「咱們就在外間找個合適的地點,與‘火雲邪者’姜青,手下走上幾招……」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不必找去外面,戰宅後面有塊一二十丈見方空地,不妨就在那里見過高下……」
長離一梟想到一件事上,向「沉雷」洪峰,道︰
「洪壯士,你等四位,我小兄弟姜青只是一人……如何照面交手?」
「沉雷」洪峰還不知這個文巾儒衫的老者,口稱「火雲邪者」姜青「小兄弟」是何等樣來歷,是以直截地問道︰
「依尊駕之見……」
長離一梟道︰
「雙方各佔四人,姜青也是四人之一,一對一,單獨較量,如何?」
「沉雷」洪峰目注「閃電」凌皓等三人一瞥,點點頭,道︰
「不錯,我等就是一對一,見過勝負!」
紅面韋陀戰千羽帶領眾人,來到戰宅尾端,「馬廄」後面的空地上。
這邊長離一梟,把姜青、大旋風白孤、彩鶯于秋秋,和銀枝寒梅金昭四人,叫來一邊,悄悄數語。
四人似已領會,各個微微點頭。
「沉雷」洪峰等四人,也輕聲談了一陣。
只見「勁雨」堪布,一提長可及膝的對襟褂子,微一掠身,身形已飛到空地中央……
堪布使個「金雞獨立」之勢,握一根「齊眉棍」在掌中,向戰千羽等這邊,施過一禮,道︰
「哪位要來領教?」
戰千羽等這邊,只見行影閃晃,「銀枝寒梅」金昭像頭彩鳳似的,已翩然而下……
手中「青霜劍」一橫,道︰
「‘銀枝寒梅’金昭,前來一會高手!」
「勁雨」堪布一聲︰
「來得好!」
把齊眉棍一提,一式「蛟龍入海」,直向金昭中盤點來。
銀枝寒梅金昭,不慌不忙!
于是——「青霜劍」一沉,壓住擯頭,「嘶」的劍風聲中,沿著棍把,直向對方腕肘虎口削去。
堪布猛然一驚……
急急一個轉身,退後半步,就勢一沉棍,「呼」的一聲,朝向金昭腳踝處,橫掃而來。
金昭一提真氣,足尖一頓,身形拔起七尺,堪堪避過一棍……
嘴里嬌叱一聲︰
「著!」
青霜劍向前一送,直向「勁雨」堪布咽喉刺來。
堪布一棍掃空,已知形勢不妙……
他用了一招「倒栽垂柳」之式,用力封住對方劍身,就在揚棍一蕩之下,自己可以躥身閃開!
但,「銀枝寒梅」金昭,豈是江湖等閑之輩所能比擬,「勁雨」堪布這一招,用在別人身上,或許可以得逞,現在遇到金昭,就別想佔到一點便宜……
金昭這套「馭影回天劍」劍法,乃是學自師父武林一位稀迸前輩「碧池玉蓮」易玫,豈能含糊!
金昭送前一劍,可虛可實,是個「投石問路」劍法……
堪布才一揚棍,銀枝寒梅金昭,皓腕倏然一沉一式「流水循回」遞出……
劍峰一劃,橫里一挑,「唰」的一聲,「勁雨」堪布左肩處,連衣帶風,劃出一條「血槽」。
誠然,這個「維吾爾族」的堪布,不會知道這年輕女子的師門來歷!
包不會知道銀枝寒梅金昭,在江南武林中的身份、地位……
她是天下武林最年輕,也是最美麗的掌門人……「紅袖盟」掌門。
堪布發現這年輕女子的劍法,如此神速,如此詭秘,想要閃身挪移,左肩頭已劃出一條三寸長的血槽。
耙情,「馭影回天劍」劍法中「流水循回」這一招,是劍尖由敵人左肩,平向右肩……
兩肩之間是顆腦袋,這一「平」,這顆腦袋留不下來了。
是以,「流水循回」是「摘腦袋」的一招。
長離一梟等這邊,都已知道銀枝金昭,下手留情,點到為止……
不然,「勁風」堪布,血濺七尺,身首異處,已橫尸地上。
「塞外四雄」中,「沉雷」洪峰與「閃電」凌皓兩人,已看出對方這年輕女子,出手留情,不下毒手,招式一變,僅在他們四師弟肩上,劃出一條血槽而已。
銀枝寒梅金昭見這維吾爾族男子,右手按上左肩受傷處,兩眼直直地望著自己……
金昭嘻地一笑,道︰
「你可以退下去啦!」
她說過這話,嬌軀一晃,翩然回到自己這邊。
堪布退下,「飆風」阿木都縱到場子中央,指著金昭這邊,道︰
「那位姑娘身手不凡,咱‘飆風’阿木都,陪你走上幾招……」
阿木都話未了,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影一晃,站下一個俏生生的身形……身法之快,自己生平所未見。
一縷脆生生的聲音在道︰
「喂,阿木都,咱‘彩鶯’于秋秋,陪你幾招就是啦!」
阿木都定眼看去,是個比剛才那個更年輕的女子……
雖然尚未照面交上手,對方有這身輕功身法,顯然絕非等閑之輩。
一響嗆啷啷之聲,阿木都亮出隨身兵器「鏈子錘」……
鏈子錘顧名思義,是一條鏈子拴上的鋼錘的兵器。
阿木都一聲輕叱︰
「姑娘,看招……」
鏈子錘兜面一晃,一式「慧星趕月」,直向于秋秋面門打來。
于秋秋一聲︰
「來得好!」
「龍淵劍」劍脊一格,一響「當」的金鐵交鳴聲,鏈子錘已擋了回去。
阿木都發現對方這記硬招架上,自己肘腕發酸,虎口震得發熱發燙,端的吃驚不已……
對方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竟有這等威猛無比的勁力!
阿木都腕把一沉,雙錘齊發……一走對方胸月復,一襲「太陽穴」。
彩鶯于秋秋嬌軀閃晃,一個流水步,騰向五六尺的後面!
阿木都雙錘走空……一聲吼喝,鏈子錘再演絕招,翻翻滾滾,上上下下,舞了一個風雨不透。
只見前後左右,都是一片流星錘的影子……朵朵金花,漫天飛舞。
「彩鶯」于秋秋,也把一套「寒水沉羽劍」劍法,施展出來……
只見萬朵金花,卷住一條銀龍似的光影,揮揮霍霍,奪月生光。
雙方這一照面三十余回合,不分勝負。
戰到熾烈之際,彩鶯于秋秋突然賣個破綻,身形一縱,拔起一丈多高,落向場子一邊。
飆風阿木都以為對方後力不繼,擋不住自己鏈子錘,怯戰而逃。
一聲吼喝,一個連環躍步,躥了過來……腕把一翻,鏈子錘疾如流星,直向凌空尚未沾地的于秋秋打去!
這邊金昭看得暗暗一怔……
秋妹怎地突然把身形縱起這麼多高,自露破綻,授人以隙,豈不吃虧?
但彩鶯于秋秋已胸有成竹,並非是銀枝寒梅金昭所想的那回事——
就在她身形縱起之際,已把當初「鐵翎」岳奇所贈的仙家神兵「龍淵劍」,橫鋒緊握在手,一見對方鏈子錘電馳而到,立即「龍淵劍」橫鋒切下……
這把「龍淵劍」吹毛截鐵,犀利無比……平時秋秋用「龍淵劍」硬招架上時,生恐寶劍劍鋒受損,都以劍脊擋上。
這次使上斷金切玉的「龍淵劍」劍鋒,照準鏈子錘錘頭削去,立即迎刃而斷。
那端斷去的金錘,帶著尺來長的一段鏈條,星飛電掣,劃過半空而下。
「飆風」阿木都,一錘斷去,已無法再戰。
彩鶯于秋秋,一個箭步來到跟前……
阿木都生怕對方再招遞出,連連往後跌退。
于秋秋並沒有餃尾再招接上,身形站定下來,努努嘴,道︰
「喂,阿木都,你手上兵器已給咱砸掉,咱不跟你再打啦!」
嬌軀一縱,退回場子邊沿。
「飆風」阿木都敗在一個年輕姑娘家手里,如果對方寶劍再上一招,這條命就得留下……
阿木都臉上一陣火熱,也退了下去。
「沉雷」洪峰看到這情形,心里起了一份感觸,朝「閃電」凌皓注視一眼。
閃電凌皓道︰
「師兄,這一場讓咱凌皓來……」
兩臂一拱,已飄落場子中央……朝向長離一梟這邊,拱手一禮,道︰
「在下‘閃電’凌皓,哪位高人前來一會……」
長離一梟朝大旋風白孤一瞥,含笑道;
「白兄,這一場由你來充數……」
白孤見他話到這里,一點頭道︰
「衛島主,就是你剛才所說的,咱白孤知道……」
話到這個「道」字,身形恍若一頭巨禽,暴遞而起,飄落場子中,一笑道︰
「你叫‘閃電’凌皓,咱是‘大旋風’白孤,前來陪你玩幾手……」
凌皓對「大旋風」白孤這名號,听來並不陌生……昔年西南道上知名人物。
一聲︰
「有僭了!」
雙掌一提,身形微錯,一式「金龍舒爪」,「砰」的一掌,直向白孤「華蓋穴」劈來。
大旋風白孤見此「閃電」凌皓,才一開步,一股絕猛無形掌勁,已颯然襲到,心頭微微一怔。
白孤江湖閱歷,見聞老到……看到對方出手,架式,已知道這是一種外力見長,橫練而成的「摩雲穿山掌」掌法。
白孤是個大行家……立即動用丹田一口真氣,貫注全身,身形微微一挪。
凌皓這記「摩雲穿山掌」打出,正巧打上白孤前胸……
一記硬招架上。
大旋風白孤卻是一絲一毫未見受傷,只是腳下馬步,略略一晃。
閃電凌皓,估不到這大旋風白孤,竟有此正宗絕頂的內家功力,不由猛吃一驚。
就在這石火電光之間!
于是——
白孤右掌冷電似的往上一穿……這一手叫「鐵翎手」,專找對方脈門。
如果閃電凌皓,一被沾上,他半個身體,立即交給對方,非僕即傷。
但「閃電」凌皓,手上也有兩下子……
猛進一步,左手往上一揚,倏然身子一橫,右手二指,駢列如戟,一式「老龍探珠」,向大旋風白孤「脈門穴」劃到。
這一招是以攻應攻,身手,部位若不靈活,受傷的還是自己。
白孤果然抽身讓步,同時腳下一錯,「騰」的一聲,旋風似的由凌皓左肩掠過。
兩人相隔丈外,凌皓用了這一手險招,才把自己救了回來。
閃電凌皓,雖然知道「大旋風」白孤這一個稱號,但並未照面交過手。
這次照面對上,果然對方手法老練,名不虛傳。
大旋風白孤也發覺對方,身手還在剛才那兩個「維吾爾族」年輕人之上。
兩人二次身形迫近,凌皓用了一手「雪梅繽紛」,虛向白孤面門一點一晃……
掌鋒才始發出,突然把身子一轉,一陣旋風似的急轉,左手一探,暗藏「摩雲穿山掌」的勁力,直向對方下盤襲來。
大旋風白孤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當然不會讓對方輕易得逞……
一見對方轉身,猛把身軀一煞,施了個「九品蓮台」身法……右腳腳尖一旋一拔,身子跳後四尺,對方掌力又打了個空。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大旋風白孤一探身,反向凌皓猛截過去……
左手三指成「鐵掃帚」式,直點對方「曲池穴」。
凌皓倏然一驚,急把肩頭一挫,右臂一揚,猛提內家功力,運布全身,挺起胸口,迎著對方三指撞去……
打算運用自己橫練的功力,把大旋風白孤的一只腕肘,腕骨震斷……對方雖然不致喪命死去,也要落得一個終身殘廢。
白孤見凌皓自持一身橫練功夫,前來抵擋自己三指,卻是來個將計就計……
戟指向前一送,才始沾著對方胸前衣衫,倏然電掣似的縮了回來!
就在這同一剎那間,右手運用十成功力,成名絕學「卷龍掌」出手……
一式「雪嶺現虹」,由下而上,晴天焦雷似的劈出,「 」的一聲,打個正著……
白孤這一掌,力大無窮,渾勁十足,凌皓卻是出其不意,身軀就若斷線紙鳶,飛出兩丈外。
凌皓雖然練有一身橫練功夫,沒有傷著內髒,「砰」地摔落地上,卻已跌得混身酸麻疼痛。
大旋風白孤沖著凌皓,咧嘴一笑,道︰
「凌老弟,不會受傷吧?」
兩只手掌像沾上灰塵似的,揮了揮,回來自己這邊。
現在「塞外四雄」這邊,只剩下「沉雷」洪峰尚未出手……
洪峰來到場地中央,向長離一梟等這邊,哈哈一笑,道︰
「‘大旋風’白孤竟有此本領,洪某佩服……‘火雲邪者’姜青,你我兵器上比個高下如何?」
姜青翩然而出,一笑道︰
「姜某不願掃洪壯士雅興,奉陪就是!」
「沉雷」洪峰一響「錚鏘」聲,取出兵器……原來是一對海碗大小,金光熠熠的金環。
姜青亮出「奔雷劍」,施個「朝天一枝香」之式,向洪峰道︰
「洪壯士賜教!」
「沉雷」洪峰一聲清叱,身形一長,旋風似的撲向姜青面前……
右手金環平推,左手金環一遞,虛實並用,直向姜青打來。
姜青一聲︰
「得罪!」
微退半步,右手寶劍一穿一翻,猛向「沉雷」洪峰臂彎砍下。
洪峰倏地一矮身,龐大的身軀一個扭轉,掄起雙環,反手直向劍身橫崩過來。
他這一下,要他姜青手中「奔雷劍」,崩飛月兌手。
姜青已知對方的這個打算!
于是——
劍身一沉,寒光一閃,落向洪峰下盤,劍尖猛扎對方小骯。
洪峰雙環走空,倏然右腳向前一探,旋風似的滴溜一轉,閃到姜青背後,金環朝他後頸打來……
姜青一縮身,閃開對方一招。
雙環一劍,打得火爆熾烈。
「沉雷」洪峰要找回剛才三次敗落的場面,把一身所學,集中在這對金環上……
金光閃閃,上下翻飛,圓、轉、磨、打、撞、勾、鎖、破,一招一式,十分辛辣。
姜青施展八八六十四路「玄門八卦劍」劍法,用來對付洪峰金環……
這套劍法旋展開來,劍光如練……時而凌空高蹈,恍如神龍舞空,時而貼地流走,宛如銀河瀉星……
身、形、步、眼、精、神、氣、力,完全入了化境,用來對付這門外兵器的金環。
雙方旗鼓相當,勢均力敵,一連交手七十余回合,不分勝負。
此刻,姜青閃身移向場子近邊,洪峰由後面撲來,追到姜青背後……
使個「蜻蜓三掠水」的身法,手中雙環運足力量,雙臂往外一抖,直向姜青背後打來。
姜青身子還未閃轉,洪峰雙環已到……
姜青使個「風擺垂蓮」之式……底下馬步原封不動,上半身懸空一扭,竟轉了過來……
手中「奔雷劍」,貼向對方雙臂一卷……洪峰如不閃躲,雙臂就要斷去。
洪峰閃身暴退!
姜青劍走身前,轉身一招,一個箭步朝對方當胸遞去
「玄門八卦劍」雖非快劍,但姜青這招出手,也是迅捷無倫!
洪峰 閃退,對方劍尖又電射而至……眼看已萬難閃躲。
姜青除非遇到殺不可赦之徒,非到萬不得已,不妄開殺戒……同時,剛才已有長離一梟的囑咐。
于是——
急忙用個「懸崖勒馬」身法,硬生生收住寶劍,煞住踏出的箭步。
姜青雖然收劍止步,「沉雷」洪峰的胸前,已經著上一劍,幸虧只是劃破衣衫,只傷了少許皮膚。
姜青納劍入鞘,抱拳一禮,道︰
「洪壯士,姜某失手得罪了!」
「沉雷」洪峰,對當前場面當然知道很清楚……對方劍下留情,點到為止。
不然,此「火雲邪者」姜青一劍遞來,自己穿胸而過,已喪命在地。
洪峰心念閃轉,不禁喟然道︰
「姜大俠,某等技藝不如人,自取其辱……尊駕數位若非手下容情,某等已血濺七尺,命留此地了。」
這時,長離一梟等眾人,走近前來。
紅面韋陀戰千羽含笑道︰
「洪壯士,‘以武會友’,不在勝負輸贏,尊駕數位來自大漠草原,已是十分難得。」
「閃電」凌皓等三人,也已來洪峰邊上……
凌皓听到戰千羽這番話,不自禁之下,輕輕「哦」了一聲……
他感到十分意外,沒有顧到長離一梟等眾人在場,向洪峰道︰
「師兄,‘火雲邪者’姜青等數位,不像‘玉哪 ’金羽所說的那種人物……」
「閃電」凌皓此話,固然是向他師兄洪峰在說,但邊上雙方,都有听到……
姜青听到從「閃電」凌皓嘴里,說出「玉哪 」金羽這一名號,心頭不禁暗暗一震……
原來「沉雷」洪峰等四人,是經「玉哪 」金羽的唆使,才找來杭州戰府。
金羽玩出這一套手法,跟「天地門」一模一樣,同一「模子」。
長離一梟哈哈一笑,向戰千羽道︰
「戰兄,洪壯士等四位,從遠道而來,站著談話,豈是待客之道?」
戰千羽連連點頭,道︰
「不錯,不錯,衛島主說得有理……洪壯士等四位,大廳一坐如何?」
洪峰抱拳一禮,道︰
「只是打擾尊府了。」
戰千羽等陪同洪峰四人,來到前面大廳,各個引見介紹過後,賓主坐下。
長離一梟含笑道︰
「原來洪壯士等四位,是‘玉哪 ’金羽之友?」
沉雷洪峰道︰
「金羽跟我等四人,談不上這個‘友’字,只是見面認識而已……」
姜青听到這話,又是暗暗嘀咕……
僅是認識,並非有交誼的朋友,你等遠自大漠草原,來此替他「賣命」?
閃電凌皓一指姜青,換了個稱呼,道︰
「我等奉師門之諭,來此探訪姜大俠……」
長離一梟正要開口問時,旁邊姜青已接上問道︰
「凌道友,尊師是哪一位武林前輩……探訪姜某是為了何事?」
沉雷洪峰接口回答道︰
「家師結廬青海密魯山‘無雲谷’……號稱‘夢濤居士’,名諱‘康豪’……」
姜青听來大惑不解……
「夢濤居士」康豪這一名號,自己僅是過去從「妙手回春」路月奇那里听到一次。
據路月奇稱,「玉哪 」金羽去了青海密魯山「無雲谷」,「夢濤居士」康豪處。
至于「夢濤居士」康豪其人,不但毫無恩怨過節,而且素昧平生,並不相識。
現在康豪派了四個弟子,來杭州戰府,擺出一副「興師問罪」之色,這是怎麼回事?
耙情紅面韋陀戰千羽等,跟姜青也有同樣的想法……
戰千羽問道︰
「洪道友,令師派下四位來杭州,探訪戰某四弟姜青,是為了何事?」
沉雷洪峰懷著一絲感觸的心情,道︰
「家師‘夢濤居士’康豪,是位仁厚善良,身懷絕技的佛門俗家弟子……平時少與外間交往、接觸,我師兄弟等四人,是他老人家僅有的門人……」
微微一頓,又道︰
「前些時候,‘玉哪 ’金羽攜帶他師父‘魔聖’乙休子親筆書信,赴青海密魯山‘無雲谷’覲見家師……」
長離一梟接口問道︰
「洪道友,金羽找去‘無雲谷’康前輩處,是為了何事?」
洪峰道︰
「‘玉哪 ’金羽呈上他師父親筆書信……原來乙休子要請家師,傳授他弟子金羽‘心門大法’……」
「心門大法」這四個字,在場諸人中,可能只有長離一梟、紅面韋陀戰千羽和大旋風白孤三人,理會出其中含意。
「心門大法」是以「心」馭「神」,一種超凡入聖的內家功力。
「閃電」凌皓道︰
「‘心門大法’是家師秘門絕技,吾等四個師兄弟中,只有大師兄洪峰,學得‘心門大法’中,十之一二而已。」
紅面韋陀戰千羽听來出奇,不禁問道︰
「凌道友,‘玉哪 ’金羽怎麼如此冒失,攜帶他師父一封書信,要令師傳其‘心門大法’?」
長離一梟心念閃轉之間,接口問道︰
「凌道友,令師‘夢濤居士’康前輩,與金羽之師‘魔聖’乙休子,早年是武林知己之交?」
沉雷洪峰道︰
「家師曾向我等四名弟子,說出與‘魔聖’乙休子之間的淵源……」
微微一頓,又道︰
「據家師說,‘魔聖’乙休子遍覽古今奇書,精研岐黃之術……」
長離一梟听到這話,突然想到一件事上……
不錯,當初「妙手回春」路月奇,這門殺生養生,慘無人道的醫理,就是學自他師父乙休子所給的「天燈朝元錄」秘籍。
洪峰又道︰
「家師早年罹上一種疑難絕癥,求醫無助,後來是‘魔聖’乙休子治愈的……」
凌皓接口道︰
「乙休子早年治愈家師疑難絕癥,有恩于家師,是以吩咐弟子金羽赴‘無雲谷’,要求家師以‘心門大法’傳其弟子……」
紅面韋陀戰千羽,听來感慨不已……
「施恩不求報」……「魔聖」乙休子卻是由于早年治愈「夢濤居士」康豪疑難絕癥,竟吩咐弟子赴「無雲谷」,學其秘門絕技「心門大法」。
長離一梟問道︰
「令師是否答應‘玉哪 ’金羽,傳其‘心門大法’之技?」
洪峰道︰
「家師向我等四名弟子說……絕技一項,亦如武家矚目,夢寐以求的仙家神兵,此乃‘懷德者居之’……如若操守不良,品德不全,即使學得稀世絕技,也會惹上殺身之禍……」
長離一梟緩緩頷首,道︰
「不錯,康前輩此話,真是金玉良言,武家應想到這一點。」
洪峰又道︰
「家師對‘玉哪 ’金羽的要求,既未答應,也沒有拒絕……問金羽,學得‘心門大法’後,又將如何?」
姜青听到這里,已找出金羽向「夢濤居士」康豪的回答……
那是旨在除掉金羽眼中釘,肉中刺的「火雲邪者」姜青。
他心念閃轉,就即問道︰
「洪道友,金羽如何回答?」
洪峰道︰
「金羽告訴家師,江南武林出現一批巨寇惡煞,江湖敗類,但俱是身懷絕技之流……其中就以‘火雲邪者’姜青為最!」
姜青听到這話,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金羽學得絕技旨在對付自己。
洪峰又道︰
「金羽向家師說,如能學得‘心門大法’將以‘替天行道’之心,除去這批江湖敗類,澄清宇內,還我朗朗乾坤。」
靜靜听著的大旋風,「哇」的冒出一聲,道︰
「嘿,這小子,顛倒是非,誣陷善良!……」
閃電凌皓道︰
「家師經‘玉哪 ’金羽說出這番話,听來確是入情入理,同時乙休子對他老人家,又有治病之恩……」
紅面韋陀戰千羽道︰
「凌道友,任何一樁事實,又豈是亂朱成碧,將其是非顛倒過來的……來江南武林一探听,內委真相,不就完全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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