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萍姑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男人,她青春的火焰,本已抑制得太久了,更何況一個人到了生死邊緣時,理智本就最容易崩潰。
鐵萍姑實在也想不到自己會倒入小魚兒懷里,但此刻已倒下去了,她也絲毫不覺後悔。
她只覺得小魚兒的手,已輕輕摟住她肩頭。
鐵萍妨顫聲道︰「人生,人生真是多麼奇妙,我現在才知道……我兩三天前還不認得你,但現在……現在……」
小魚兒忽然道︰「你可知道,我現在想什麼?我現在最想瞧瞧你的臉。」
鐵萍姑道︰「不要……求求你不要……」
但火折子卻已亮著了,鐵萍姑以手掩住臉,她的臉又羞紅了。
她顫聲道︰「火折子……快沒有了……」
小魚兒笑道︰「火折子雖然珍貴,但能瞧見你現在這模樣,無論犧牲多麼珍貴的東西,都是值得的。」
鐵萍姑的手緩緩垂下,道︰「真的?」
小魚兒笑道,「只可惜現在沒有鏡子,否則我也要讓你知道,你現在的模樣,要比以前那種冷冰冰的樣子美麗多少。」
銑萍姑眼波也凝注著小魚兒,悠悠說道︰「我們若真的走不出去你會怪我麼?」小魚兒道︰「怪你,我怎會怪你?」
鐵萍姑道︰「你在那里,本還不會死的,但現在……」
小魚兒笑道︰「若這麼說,你本該怪我才是,若不是我,你又怎會受這樣的苦。」
鐵萍姑嫣然笑道︰「連我自己都已不將我當做女人,何況別人呢?別人也許會將我看成仙子甚至魔女,卻絕不會將找看成女人的。」
小魚兒笑道︰「但你卻不折不扣是個女人,我可以用一千種法子來證明。」
鐵萍姑笑道︰「我現在自己也知道了,所以我現在就算死,也是快樂的。」
火折子,漸漸只剩下一點豆大的火焰。
鐵萍姑凝注著這火焰,眼皮已越來越重,低語著道︰「我也知道,你這樣對我,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只不過是為了安慰我,讓我得到最後的快樂。」小魚兒笑道︰「你……你想得太多了。」
鐵萍姑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輕輕道︰「但我還是感激你,我只是……只是真的累了,求求你讓我睡吧,這一睡縱然永不醒來,我也滿足了……。」
小魚兒瞧著鐵萍姑眼簾漸漸闔起,也不禁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突然「梭嚕」一聲,竟有一連串又肥又大的老鼠,首尾相接,從他們面前跑過去。
鐵萍姑一驚,張開眼來,身子已嚇得縮成一團。
小魚兒卻是滿面喜色,大聲道︰「你不必睡,我們已得救了。,
鐵萍姑道︰「但這只不過是些老鼠。」
小魚兒道︰「你瞧,這些老鼠又肥又大,絕對不是在山月復里的,這里連一顆米都沒有,絕養不了這麼肥的老鼠。」
鐵萍姑眼楮也亮了,道︰「你說這些老鼠是從山外跑進來的?」
小魚兒道︰「不錯,這里必定已接近山月復的邊緣,山路必定就在附近。」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向鼠群竄來的方向走過去。
幸好這時火折子還未完全熄滅,他不久就發現一個不大不小的洞,洞外還隱隱有淡淡的光線透入。
他立刻將鐵萍姑拉了過去,從這小洞里鑽了過去。
外面竟然是個寶窟,一箱箱金銀珠寶堆在那里,雖然並不算太多,可也絕不算少了。
小魚兒怔了征,笑道︰「我又不是財迷,老天卻偏偏總是要我發現一些神秘的寶藏,我真不懂世上的寶藏怎會有這麼多。」
鐵萍姑手扶著一只箱子,忽然道︰「這里並不是什麼神秘的寶藏,這些箱子搬進來,還沒有幾天,上面連積灰都沒有。」
他抬起手來一瞧,手上果然沒有沾著什麼塵垢。
他忽然發現每只箱子的箱蓋里,都貼著張紅紙,紙上竟寫著「段合肥藏」四個字。
這個發現幾乎叫他眺了起來。
這些財寶,想必就是江別鶴父子設計搶去的東西,被江玉朗藏到這里來的,他想必認為這地方秘密已極,卻不想竟偏偏被小魚兒發現了。
小魚兒又驚又喜,簡直要放聲歡呼起來。
鐵萍姑的身子卻突又靠了過來,悄聲道︰「外面有人!」
只見一道影如門戶的石隙處,竟隱隱有燈光傳入,小魚兒悄悄走了過去,果然發現外面一塊巨石旁,有兩個人相對而坐。
面對著這邊的一人,面色慘白,赫然竟是江玉郎,坐在江玉郎對面的一人,身材甚是魁偉,卻瞧不清面目。
那塊大石頭旁,擺著許多酒肉,但兩個人卻都沒有吃喝,只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前面的這塊大石頭,兩只眼楮睜得大大的,眨也不眨。
鐵萍姑忍不住悄聲道︰「這石頭有什麼好看的,這兩人為何看得如此出神?莫非是瘋子不成?」
小魚兒咽了好幾口水,嘆道︰「據我所知,這人非但不瘋,而且頭腦還比別人都清楚。」
鐵萍姑道︰「你認得他?」
小魚兒眼楮還是盯著那些酒肉,道︰「嗯。」
鐵萍姑道︰「那麼他們為什麼死盯著這塊石頭呢?」
小魚兒笑道︰「也許他們希望這石頭上能長出花來。」
他眼楮終于自酒肉上移開,移到這石頭上。
只見這石頭上方方正正,一點出奇的地方也沒有,但石頭中間,卻劃著條線,線的左右兩邊各放著一小塊肥肉。
這兩人的眼楮,就盯著塊肥肉,動也不動。
小魚兒也被他們弄棚涂了,忍不住笑道︰「我以前是知道這小子沒毛病的,但現在卻說不定了,難道他竟忘了肉是用嘴吃的,不是用眼楮看的。」
鐵萍姑也忍不住咽了兩口口水,悄聲道︰「你若認得他,不如去教教他吧。」
小魚兒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去教他吃肉,只可惜我現在只要一走出去,他就要吃我的肉了,他早已恨不得吃我的肉了。」
鐵萍姑嘆了口氣,又忍不住道︰「另外一個人呢?」
小魚兒道︰「這人我還瞧不出是誰,好像是……」
話末說完,突見一只老鼠從黑暗中竄出來,竄上那塊大石頭,將那大漢面前的一塊肥肉餃了去,又飛也似的逃走了。
江玉郎面色立刻變了變,苦笑道︰「好,這一次又是你贏了。」
那大漢大笑道︰「現在,你已欠我一百三十萬兩,你那里面的東西,已快輸光了吧!」
江玉郎冷冷道︰「你放心,還多著哩。」
那大漢狂笑道︰「老予正賭得過癮,你若這麼快就輸光,老子不捏出你蛋黃來才怪。」他大笑著,又割下一小塊肥肉,放在石頭上。
鐵萍姑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原來這兩人是在賭錢,誰面前的肉被老鼠餃走,誰就贏了,這樣的賭法,倒也是天下少有。」
小魚兒笑道︰「但這樣的賭法卻公平得很,誰也休想作弊。」
鐵萍姑道︰「若是老鼠不來,怎麼辦呢?」
小魚兒道︰「老鼠不來,反正就等著,這人的賭癮最大,只要是賭,你叫他等幾天八夜也沒什麼關系。」
鐵萍姑失笑道︰「不錯,此刻看來他們就已不止睹了幾天幾夜了。」
小魚兒道︰「你可要知道背對著我們的這人是誰麼?他就是‘惡賭鬼’軒轅三光,不賭到人光、錢光,他是絕不肯站起來走的。」
鐵萍姑動容道︰「惡賭鬼7莫非是‘十大惡人’中的……。」鐵萍姑沉默了半晌,忽又問道,「你可知道這‘十大惡人’究竟是些什麼人?」
小魚兒笑道︰「你這話可算真問對人了,世上比我更知道‘十大惡人’的,還真不多。」
他扳著手指,道︰「十大惡人,就是‘血手’杜殺,‘笑里藏刀’哈哈兒,‘不男不女’屠嬌嬌,‘半人半鬼’陰九幽,‘不吃人頭’李大嘴。」
說到這里,鐵萍姑身子似乎微微一震,面色也變了,但小魚兒卻並沒有瞧她,只是接著道︰「還有‘狂獅’鐵戰,‘迷死人不賠命’蕭咪咪,‘惡賭鬼’軒轅三光,‘損人不利已’白開心,再加上歐陽丁、歐陽當兄弟。」
鐵萍姑道︰「照你這樣說來,豈非有十一個人了。」
小魚兒笑道︰「只因這歐陽兄弟向來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兩個人無論干什麼,都是一起的,所以只能算做一個人。」
鐵萍姑緩緩垂下了頭,道︰「這些人是否真的都十分惡毒?」
小魚兒笑道︰「其實世上比他們更惡毒的人,還不知有多少,只不過,這些人做事特別不正常,毛病特別大而已。」
鐵萍姑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魚兒道︰「譬如說,這‘不吃人頭’李大嘴,平日看來,他不但很和氣,而且還可說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子,但他毛病-發作起來,卻連自己的老婆都能吃下肚去,見過他面的人,誰也想不到他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說到「李大嘴」這名字,鐵萍姑竟又微微一震,怔了半晌,才輕輕問道︰「你難道認得他們的?」
小魚兒笑道︰「我非但認得他們,老實告訴你,我還是跟著他們長大的。」
鐵萍姑又怔了怔,道︰你……你可知道他們現在哪里?」
小魚兒道︰「只怕是在龜山一帶。」
他忽然頓住語聲,笑道︰「你為何問得這麼清楚?」
鐵萍姑勉強笑了笑,道︰「我只不過是好奇而已,淮想得到世上有這麼奇怪的人?」
他們說話的聲音自然很小,江玉郎和軒轅三光此刻已賭得連自己生辰八字都忘了,自然更不會听到他們的話。
只見江玉郎忽然一笑,道︰「你我賭了七八天,還是誰也沒有輸光,你不煩麼?」
軒轅三光道︰「不煩,不煩,再賭上三年六個月,老子也不會煩的。」
江玉郎道︰「但這樣賭下去,我卻有些煩了。」
軒轅三光立刻瞪起眼楮,大聲道︰「你煩,也要陪老子賭下去。」
江玉郎笑道︰「我並不是說不賭,只不過是想將賭注增大而已。」
軒轅三光大笑道︰「老子賭錢,向來是嫌小不嫌大,越大越過癮,你要賭多大,說吧。」
江玉郎緩緩道︰「閣上帶的東西,既然值七八十萬兩,此刻又贏了我一百三十萬兩,你我這一注,就賭兩百萬兩吧。」
軒轅三光撫掌笑道︰「一注見輸贏,這倒也痛快,只是……
他忽然頓住笑聲,大喝道︰「老子早巳看過,你那洞里最多也不過只有兩三百萬,此刻已輸了一半,你哪里還有這麼多銀子來跟老子賭?」
江玉郎道︰「洞中存銀,至少還有一百萬。」
軒轅三光道︰「還差一百萬呢?」
江玉郎道︰「還差一百萬,以人來作數。」
軒轅三光狂笑道︰「格老子,就憑你這龜兒子,也值得了一百萬?」
江玉郎面色不變,微微笑道︰「在下縱不值一百萬,卻有值一百萬的人。」
軒轅三光道︰「在哪里?」
江玉郎笑道︰「閣下難道還要先估估價麼?」
軒轅三光瞪眼道︰「當然要先估估價,上了賭桌六親不認,就算是兒子跟老子賭錢,帳也要算清楚的,一文錢也差錯不得。」
江玉郎微笑道︰「既是如此,在下這就去將她帶來就是……
軒轅三光身後,一塊凸出來的岩石上,有盞銅燈,此刻江玉郎端起了這盞銅燈,大步走了出去,一面微笑道︰「閣下但請放心,在下立刻就回來的。」
軒轅三光笑道︰「老予自然放心得很,你龜兒家當都在這里,又急著翻杠,不回來才怪」他這才撕下條雞腿,就著酒大嚼起來。
已瞧得出神的鐵萍姑,忽然嘆了口氣,道︰「這些人賭起錢來,一賭就上百萬兩銀子,他們的銀子簡直好像是偷來的。」
小魚兒笑道︰「誰說這些銀子不是偷來的?」
鐵萍姑道︰「縱然是偷來的,也要費些力氣,一下于就輸出去,豈不可惜。」
小魚兒道︰「這就叫來得容易去得快,何況,一個好賭的人,連老婆兒子輸出去,都不會心疼的。」
鐵萍姑也不禁笑道︰「難道他也要把老婆拿來和別人賭麼?」
小魚兒道︰「他就算有老婆,也不值一百萬,這小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連我也猜不出了,能值一百萬的人,到底不多呀。」
這時江玉郎已拉著一人走了進來,被他拉著的人,身材苗條,竟是個女子,只是臉上覆著層面紗,瞧不出面目。
軒轅三光皺眉道︰「你怎要帶來個女人?」
江玉郎微笑道︰「當然是女人,若是男人,就不值錢了。」
軒轅三光大笑道︰「但從你這龜兒子手上送了來的剩貨,只怕連一文都不值。」
江玉郎正色道︰「這位姑娘雖然跟著我走了幾天,但我卻絕未動過她的毫發。」
軒轅三光道︰「你這饞貓會不偷嘴吃,老子不信。」
江玉郎笑道︰「閣下若不信,一試便知。」
他將銅燈又放到山石上,但這次並末放在軒轅三光身後,卻放到他自己身後,燈光從他肩上照下來,正好照在軒轅三光面前。
一盞燈無論放在哪里,都是件小事,自然誰也不會在意,但小魚兒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喃喃道︰「這小子又想搞什麼鬼,他將這盞燈帶進帶出,絕不會沒有用意的。」江玉郎滿肚子壞水,自然誰也沒有小魚兒清楚。
只見那蒙黑紗的女子,始終木然地站在那里,江玉郎伸手掀開她的面紗,她還是痴痴地站著不動。
燈光下,她的臉果然美得不帶絲毫煙火氣,軒轅三光、鐵萍姑瞧見這張臉,但覺眼前一亮。
小魚兒瞧見這張臉,卻險些驚呼出聲來。
慕容九,這女子竟是慕容九,她被三姑娘趕走後,一路痴痴迷迷的到處亂闖,她夢游般筆直走出了城,別人雖然瞧著奇怪,但見她衣服華貴,人又美得邪氣,也不致有人敢動她的歪主意。
誰知竟偏偏誤打誤闖,被江玉郎听見這消息。
他立刻想到這女子必是慕容九,所以就立刻放下別的事,趕回頭,恰巧在路上迎著了已餓得發暈的慕容九。
江玉郎自然不怕她泄漏秘室,就帶著她去起出贓銀,藏到這里,又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軒轅三光竟早巳在身後盯上他了!
這時軒轅三光瞧見慕容九的臉,也不禁怔了半晌,方自嘆道︰「美女,果然是美女,只可惜近二十年來,老子已對任何美女都不感興趣了,你還是帶著她走吧!」
江玉郎微笑道︰「這位姑娘雖美,但值錢的地方卻不在她這張臉上,在她的身份。」
軒轅三光大笑道︰「她難道還是位公主不成?」
江玉郎道︰「雖不是公主,卻也和公主差不多。」
軒轅三光怒道︰「她究竟是誰?你這龜兒子說話怎地總要兜圈子?」
江玉郎緩緩道︰「她便是九秀山莊的慕容九姑娘。」
軒轅三光也不禁一怔,動容道︰「慕容家的九姑娘,怎會落在你手里?」
江玉郎道︰「她被惡人所害,神智迷失,不知下落,慕容家的八位姐妹,八位姑爺,都尋她不著,在下運氣好,卻在無意中找到了她。」
他一笑接道︰「閣下請想想,若有人將她送回她姐姐、姐夫那里,秦劍、南宮柳等人又將如何感激,那謝禮還會少得了麼?」
軒轅三光想了想,一拍手道︰「好,老子就跟你賭了!」
實听一人大喝道︰「賭不得!」
小魚兒忽然這麼一叫,不但軒轅三光和江玉郎大吃一驚,就連鐵萍姑都不免嚇了一跳。
小魚兒也不著急,先附在鐵萍姑耳畔,悄聲道︰「你跟我出去,喜歡吃什麼,就拿起來吃,千萬莫要講客氣,我現在已有對付這小子的法子。」
他說完了話,才施施然走了出去,笑道︰「躲在糞坑下吃大便的朋友,難道已忘了我麼?」
江玉郎瞧見小魚兒,真比瞧見鬼還要吃驚,倒退兩步,失聲道︰「你……你怎會在這里?」
小魚兒笑道︰「老于陰魂不散,跟定了你這龜兒子。」
他聰明絕頂,學什麼像什麼,學起軒轅三光的口音,更是惟妙惟肖,軒轅三光用力一拍他肩頭,大笑道︰「若是別人從里面鑽出來,老子也要吃一驚,但你這鬼精靈,你就算從地上鑽出來,老子也不會奇怪的。」
軒轅三光笑彎了腰,小魚兒卻早已大吃大喝起來,慕容九痴痴地瞧著他,又似相識,又似不識。
江玉郎瞧見小魚兒身後居然也跟著個絕世美女,那吃相居然也和小魚兒一樣,像餓死鬼投胎似的。
他瞧得眼楮都直了,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听軒轅三光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喘著氣道︰「小兄弟,老子賭了一輩子,這次你為何說老子賭不得。」
小魚兒嘴里塞滿了肉,道︰「只因你一賭,就要上當。」
軒轅三光道︰「老子是老賭鬼,這龜兒子頂多也不過算是個小賭鬼,他怎能令老子上當,何況這賭法最公平不過,誰也作不得弊,除非他也是個老鼠精。」
小魚兒悠悠說道︰「你說這賭法最公平,你也贏了許多次了,是麼?」
軒轅三光道︰「不錯。」
小魚兒道︰「你可知道你是怎麼會贏的?」
軒轅三光道︰「老子這兩天運氣好。」
小魚兒道︰「不是。」
軒轅三光皺眉道︰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原因不成?」
小魚兒道︰「只因為……。」
他故意瞧了江玉郎一眼,立刻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說。」
軒核三光跳了起來,道︰「你為何不能說?」
小魚兒道︰「這兩天我體力不好,我怕這小子來跟我拚命。」
軒轅三光怒道︰「這龜兒子若是敢動你一根手指,老子不把他骨頭一根根拆散才怪。」
小魚兒道︰「我若和他打架,你幫我忙麼?」
軒轅三光道︰「當然。」
小魚兒展顏一笑,道︰「好,這樣我才能放心說了。」
他笑嘻嘻接著道︰「你總該知道,老鼠是最怕光的,到了晚上,才敢露面,但只要一點起燈,它們就沒有戲唱了。」
軒轅三光笑道︰「想不到你對老鼠們也了解得很。」
小魚兒笑道︰「魚和老鼠,正是同病相憐,一見到貓就頭疼,我不了解它們誰了解?」
軒轅三光又笑得喘不過氣來,道︰「但這……這又有什麼關系?」
小魚兒道︰「這里的老鼠,想必都是剛從外面搬進來的,外面只怕是來了只惡貓,把它們趕進了洞,誰知這山洞里並沒有老鼠飯店,它們若非快餓瘋了,也不敢到你們面前來搶肉吃的。……。」
軒轅三光笑道︰「這還要老子不動,誰若忍不住要動,老鼠就不敢來吃他面前的肉了。」
小魚兒道︰「但你還忘了一點,方才這盞燈,是在你身後,你的身子擋住了燈光,所以你才會連贏幾次。」
軒轅三光拍掌道︰「果然不錯,你果然是個鬼精靈,連這種事都想得到。」
餅半晌軒轅三光恍然道︰「老子懂了,這龜兒子現在已把燈換了個地方,這燈光正好照在老子面前的肉上,他算定老子這一次要輸,所以才要賭大的。」小魚兒笑道︰「正是如此,他現在不但可以把輸了的銀子撈回來,還可撈你一票。」
軒轅三光又氣又笑,道︰「若不是你來提醒,老子今天竟要在陰溝里翻船了。」
小魚兒轉臉瞧著江玉郎,笑道︰「如何?我說的不錯吧?」
江玉郎面上早已變了顏色,口中卻冷笑道,「你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也沒法子。」
小魚兒大笑道︰「江玉郎,你那一肚子壞水,別人不知道,我還會不知道麼?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蒜?」
江玉郎冷冷道︰「我只怕是時運不濟,才會遇見了鬼。」
小魚兒大笑道︰「不錯,你遇著了我,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如今我人贓並獲,你就跟我到段合肥那里說話吧。」
江玉郎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軒轅三光,垂首道︰「事已至今,我也沒有什麼話說了,只不過……」
他突然一把扭過慕容九的手腕,閃身到慕容九身後,獰笑道︰「只不過你們不想要這位慕容姑娘的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