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潔白柔細,夕陽燦爛如金。
孩子赤著腳在沙灘上奔跑.留下了串凌亂卻美麗的足印。
小蝶赤著腳,她的腳縴巧美麗。
現在正以最舒服的姿勢擺在沙灘上,讓夕陽將腳上的海水曬
夕陽溫柔得宛如她的眼波。
孩子在海濤中歡呼跳躍本來蒼白的皮膚已曬成古銅色。
「一年來這孩子不但已長大了很多,而且也強壯了很多。」
小蝶溫柔地嘆了口氣,道「在海邊長大的孩子,的確總是特別強壯些!
孟星魂也在微笑,道「就算不比別人強壯,至少總比別人胸襟開闊。」
他蒼白的臉也已漸紅,看來無論身心都已比以前健康得多。
現在若還有人問他
「你活過沒有?」
他一定會給那人一個很肯定的答復。
小蝶看著他的時候,眼波更溫柔。
她緊握著他的手柔聲道「這一年來.我跟孩子都過得很開心,太開心,但有時我卻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孟星魂道道心什麼?」
小蝶道「擔心你後悔。」
孟星魂笑道︰「後悔?我為什麼會後悔?」
小蝶道「你是男人還年輕,還有很多事可以做,這里的日子卻實在過得太平凡,太單調。」
孟星魂柔聲道︰「我也從來沒有像這樣開心過,一個人能過這種日子,還有什麼不滿足?」
他眨眨眼,忽又笑道︰「也許現在我只想做一件事。」
小蝶道「什麼事?」
孟星魂附近在她的耳邊,悄悄道「生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小蝶雖然還在笑著,但笑容似已僵硬。
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事。
他雖然也很疼愛這孩子,但他們之間卻像仿佛有種隔膜。
因為這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孩子,這本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買。
世上也許只有夢境才是完全美麗的,現實中總難免有些無法彌補的缺憾和裂痕日子過得越久,裂隙也越深。小蝶垂下頭,道「有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卻又不忍再瞞你。」
孟星魂道「什麼事?」
小蝶道「我已不會再有孩子。」
孟星魂的笑容也突然僵硬,過了很久才問道「誰說你不會再有孩子。」
小蝶黯然道「替這孩子收生的穩婆以前本是大內中的宮女,她不但懂得替女人收生,也懂得怎麼樣要一個女人不能再生孩
皇宮中有很多黑暗殘酷的事,確不是外人所能想像到的。
皇後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時常不借使出各種殘酷的手段,令別的把子不能生孩子。
孟星魂嘴唇發白,問道「她已令你不能再生孩子?」
小蝶點點頭。
但孟星魂道︰「是你要她這樣做的?」
小蝶沒有回答,目中卻充滿了痛苦之色。
孟星魂忽然明白。
接生婆自然是孩子父親找來的,他既然不願讓別人知道他和小蝶的關系,自然也不願小蝶再有孩子,他已決心毀了小蝶的一
「這個人究競是誰?小蝶為什麼一直不肯說出來?」
孟星魂本來認為自己不會為這件事痛苦的,因為這本是他自已心甘情願做的事他情願為小蝶犧牲切。
但現在他才知道有些痛苦你非但無法忍受,連忘都忘不了的。
小蝶淒然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為什麼直不肯說出他是誰?他不但害了我也害了你,但你非但不能去找他,還要躲著他。」
孟星魂輕輕咳嗽了幾聲,道「我……並沒有怪你」
小蝶道「你嘴里雖然這麼說心里還是樣覺得痛苦,逃避本來就是件痛苦的事,何況你逃避的又是個這麼樣的人。,
孟星魂嘆了口氣,道「但是我了解,你和他既然已有了該子,自然難免有感情」
小蝶淚已流下,流著淚道「你若認為我不肯說出他是誰,是為了維護他,你就錯了。」
盂星魂握緊雙拳,忍不住道「你難道不是?你就算不肯告訴我,為什麼不肯告訴老伯?」
小蝶道「你認為我怕老伯殺了他?」孟星魂拒絕回答這句話。
小蝶流淚道︰「你錯了,如果我能殺他,我自己早就殺了他」但我卻不能告訴你,也不能告訴老伯,因為」。「因為……」
她還是沒有說出因為什麼,說到這里,她已泣不成聲。
孟星魂看著她,目中的憤怒己變為憐憫慢饅地伸出手輕撫著她的柔發,柔聲道「其實我已該知足,因為我已有了個又聰明又強牡的孩于,無論誰看到這樣的孩子都會很喜歡的!」
他忽又笑道︰「你記不記得再過五六天就是老伯的生日?」
小蝶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孟星魂笑了笑,道「去年他的生日,我去拜過壽,今天我們若能帶這孩子回去替他拜壽他一定開心得要命。」
小蝶咬著嘴唇,道「你又錯了,他不但根我,也恨這孩子因為他覺得我們丟了他的人只要有我們在,對他就是種侮辱,所以……‘所以他才會把我們趕出來,而且還說,只要他活著,就不許我們回家去。」
孟星魂嘆了口氣,道「這次錯的不是我,是你,你看錯了他,他本該殺了我的,但卻放過了我,你知不知道為了什麼?」
小蝶搖搖頭。
她從沒有問過這件事,從沒有提起過老伯。
孟星魂道「他不殺我,就是為了你!」
小蝶道「為了我?」
孟星魂道「因為我告訴他,我一定能讓你好好話下去,所以他才讓我活下去」
小蝶垂著頭,沉默了很久,才忍不住問道「他為什麼要殺你?」
孟星魂道「因為我本是要去殺他的」
小蝶霍然抬頭,動容道「我知道很多人都想殺他,可是你…。你為什麼?」
孟星魂苦笑道「因為有人收買了我,要我去殺他。」
小碟道「誰?」
「陸漫天!」
小蝶顯然更吃驚道︰「但他一直是老伯最親信的朋友」
孟星魂道︰「親信朋友並不一定是可靠的朋友」
小蝶道「老伯知不知道這件事?」
孟星魂笑了笑,道「老伯知道的事比任何人都多,所以我想——
現在陸漫天就算還活著,那日子也一定不好過。」
小蝶沉默了很久,道「依你看,老伯身邊究竟有沒有可靠的朋友?」
孟星魂道「有,至少有一個。」
小蝶道︰「誰?」
孟星魂道「律香川。」
小蝶道︰「你-.。你見過他?」
孟星魂道「我不但見過他,還吃了三碗他親手炒的蛋炒飯。」
他又笑了笑,接著道︰「假如我留在那里,也一定會變成他的朋
小蝶突然不說話了。
孟星魂道︰「我跟他相處的時候雖然不多,卻已發覺他這人有種說不出的特別味道,讓你覺得無論什麼事都可以信任他無論什麼事都可以交給他做。」
小蝶還是不說話。
孟星魂道「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小蝶頭又垂下,道「你要我說什麼?」
孟星魂道「听說律香川很小的時候就到了你們家,你當然認得他」
小蝶道「我認得地!」
孟星魂道「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小蝶忽然站起來,向海邊走過去。
孩子正歡呼著向她奔過來,道「娘娘,快來看,寶寶找到了個好好看的貝殼。」
小蝶迎上去,緊緊抱著孩子。
孩子親著她的臉,忽然道「娘娘你怎麼哭了?」
小蝶揉了揉眼楮,道「娘娘怎麼會哭,只不過眼楮里吹進了一粒沙子。…這里的風好大,我們還是回家吧。」
她將孩子抱得更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長長地拖在沙灘上。
孟星魂看著他們,也不再說話。
夕陽暗淡夜色漸臨,漸漸將孟星魂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影里。
「有時七十個人就無異是一支精兵雄師。」
看到這七十個人,你也許就不會對老伯的話再有懷疑!
這七十個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從他們的衣著上看來,身份也顯然不同。
但他們還有一點相似之處。
他們至少都很沉得住氣。
秋日的陽光還是很強烈,他們已在驕陽下足足站了兩個時辰,每個人都站得筆直,連指尖都沒有動過。
但他們的神色還是很安詳絕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看來就算是要他們再站三天三夜,他們也一定還是這樣子。
老伯叫他們站著,他們就站著。老伯叫他們走,他們就走,湯里他們也去,火里他們也去。
律香川坐在窗口看著他們,忍不住道「是不是應該叫他們去吃飯了?」
老伯搖搖頭。
律香川道「難道你就叫他們一直這麼樣地站著?」
老伯談淡道「若連站都不能站,還能做什麼大事」
一片烏雲掩住了日色。
律香川抬頭看了看天色,道「看來好像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老伯道︰「下雨最好。」
只听霹雷一聲,大雨果然傾盆而落。
七十個人還是站在那里,黃豆般大的雨點,頃刻間就將他們的衣衫打得濕透。
但他們還是筆直地站著,動也不動。
老伯忽然叫道「你為什麼不叫他們去避雨?」
律香川遲疑著,道;我說的話有用麼?」
老伯道「你為何不試試看?」
律香川探頭出去,道「雨很大你們不妨到飯廳去避避雨……
一個人立刻用手蓋住頭,從隊伍里奔出去。
但另外六十九人還是站著不動。
這人奔出幾步,往後面看了看,臉色變了變,又饅饅地退回
但老伯已沉聲道「于明,你過來。」
于明低著頭走到窗口。
老伯看著他,微笑道「你這件衣服料子不錯,手工好像也不錯!」
于明身上穿的是一套藍緞子衣服,質料剪裁都很精致。
老伯道「這樣的衣服被面琳濕實在很可惜,難怪你急急要去避雨了」
于明臉色已蒼白,囁嚅著道「我…。我不是這意思。」
老伯道「不是這意思,那麼你是怕頭被雨淋濕了?」
于明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老伯嘆了口氣,道︰「頭被雨琳濕,的確很容易傷風著原因,你近年來日子過得很不錯,的確應該好好地保重身體。」
他揮了揮手,道「快回家去洗個熱水澡,喝見杯熱酒,好好睡一覺吧」
于明日中露出恐懼色,突然跪下去,顫聲道「我不回去,我情願為老伯效命戰場。」
老伯笑笑,道「戰場上用不著你這樣的入,你的命太珍貴I」
他忽然出手,出手時臉上還帶著微笑。
刀光一閃,霹靂一響.
于明的頭顱已滾了下來。
老伯道︰「好好地保存他這顆頭顱,小心莫要被雨淋著。」
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沒有人敢呼吸。
就連律香川鼻尖上也沁出了冷汗。老伯看了他一眼,談談道「這是我生死存亡的一戰,這次我帶去的人,都絕對要服從命令,我一個人的命令,你明白麼?」
律香川面上露出敬畏之色垂首應道︰「我明白。」
現任七十人只剩下六十九個!
老伯道「前面的十九人先進來。」
桌上攤著張圖
飛鵬堡全圖。
老伯指點著道「這一條是飛鵬堡的護城河,河上有吊橋,平時吊橋很少放下來,你們的任務就是佔據這條吊橋,明白麼?」
十九人同時點頭。
老伯道「每天正午飛鵬望中都會有號角聲響起,那就是他們守宿舍換班吃飯的時候,你們一听號角聲響,就立刻動手,絕不能早一刻,更不能遲一刻」
十九個同聲道︰「遵命」
老伯道「動手的日子是初七正午,所以你們一定要在大後天清晨趕到,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接著又道「我已替你們準備好行商客旅的衣服,路上你們最好分開來走,但首尾必須呼應,絕不可走散,更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若有酗酒鬧事,狂嫖濫賭者,殺無赦」
十九人同聲道︰「屬下不敢。」
老伯點點頭道「現在你們可以去準備了,吃過飯後,立刻動身。」
他揮揮手,又道「出去時叫本屬鷹組的二十二個人進來」
這十九個人出去後,律香川才忍不住問道「你已決定初七動
老伯道「是」
律香川道「但初七是你的生日……
老伯道「我知道。」
律香川道「今年你雖然聲明不做生日,但我想還是會有些老
朋友來為你拜壽的所以我還是準備了些酒菜還安排好兩三百個
人住宿的地方。」
他笑了笑又道「今年拜壽的人雖不會有往中那麼多,但我想
兩三百人至少該有的。」
老伯談淡道︰「你盡避安排若有人來.你盡避好好招待他們,
而且不妨告訴他們,我已到了飛鵬堡,說不定正在跟萬鵬王拼命!」
律香川道「但為什麼一定要選在你生日那一天呢?」
老伯道「你想不到我會選在那一天?」
律香川嘆了口氣,道「我以為你會遲一兩天的。」
老伯道「你想不到,萬鵬王當然也想不到,所以我才選定這一
他笑了笑.淡淡道「那天我若戰死,生日和忌辰就恰巧是同一
天,你們以後要祭我的時候豈非也省了很多麻煩」
律香川不再說話因為這時另外二十二人已垂手走了進來。這二十二人的任務是搶攻正門,吊橋放下,就立刻進攻。鷹組的
人武功比較離輕功也不弱。但只憑三十二人就去槍攻飛鵬堡的
正門,還是太冒險。第三次進來的二十個人。這三十個人輕功最高,而且每人都精通暗器,他們的任務配合鷹組的攻擊,由
正門兩側越牆進攻以暗器進擊堡上的守卒。
剩下來的八個人擔任老伯的貼身護衛。律香川又忍不住問道︰
「這一次行動為什麼要完全由正面進擊,為什麼不能留半到後路?︰
他指點著飛鵬堡的全圖,道「飛鵬堡雖已在山頂,但堡後還是有片峭壁,若令人由後山爬上去,居上臨下,搶攻飛鵬堡的後部,令他們首尾不能兼顧,豈非更妥當些?」
老伯沉下了臉,冷冷道「這次的行動是誰主持?是你還是我?」律香川不敢再說話。
但他心里不禁更懷疑。
這次行動計劃,不但太冒險,簡直可以說是去送死
因為這麼樣做,飛鵬堡不但佔盡天時地利人數也比這一方多得多而且以逸待勞,完全佔盡了優勢。
以老伯平日的作風怎麼會訂下如此愚蠢的計劃來」
莫非他暗中還另有安排,所以另有成竹在胸!
律香川心里雖然懷疑,卻不敢問出來。
老伯既然不願說,誰也不敢問。
律香川轉頭看窗外喃喃道「好大的雨」…」
老伯忽然笑了笑,道「下雨天留客,我本來今夜就想動身,現在看來只好多留一天了。」
他也轉身去看窗外的雨,喃喃道「現在切事都己安排好了,這麼多年來,我們真還很少像今天這麼空閑過!」
雨下得很大,風也很大。
雨點凌亂得就好像瘋子在撤水。
老伯卻在看著這些雨點,仿佛覺得很欣賞。
除了花之外,老伯很少這麼看著別的東西,因為他覺得除了花之外,世上根本就沒有值得他欣賞的東西。
假如他這麼樣在看別的東西,那就是說他根本沒有看,而是在思索。
他在想什麼?
是不是在想應該好好利用這難得空閑的一天?
他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
律香川遲疑著正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問他。
老伯已回過頭,微笑著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打算做什麼?」
他的微笑看來很動人。
只有在真正愉快的時候,老伯才會笑得這麼動人通常他的笑只會令人覺得恐懼。
律香川眨眨服,道「你打算做什麼?」
老伯道︰「每個人緊張的時候,都有他自已使自己放松的法子,我的法子就是找女人,我可以保證這種法子最有效。」
律香川道「我知道。」
老伯道「你既然知道,那麼我們還等什麼.走吧?」
律香川道「走?到哪里去7」
老伯道「當然是快活林,你難道認為我會去找次等女人。」
律香川道你就算要找最好的女人也用不著到快活林去。☆
老伯道「為什麼?」
律香川笑得很神秘.悠然道「因為我已經將快活林中最好的女人找來了。」
一只很大的藤箱子被搬了進來,箱子里睡著個女人,睡得很沉。
她當然很年輕很美。她睡著的時候也很美,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簾上面頰上露出雙深探的笑渦。
老伯欣賞著她就像是在欣賞一朵花。
律香川道「她姓高,叫鳳風,是高老大的干女兒。」
老伯道;「高老大知不知她到什麼地方去?」
律香川道「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要她先睡著。」
老伯道「很好。」
律香川道/她的父親本是個飽學的秀才,所以她也念過很多
老伯微笑道「我要找的是女人,不是教書先生……
律香川道「她母親也是個賢慧的女人,若不是遭遇到特別的變故,她也絕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老伯道「我也不想調查她的家譜。」
律香川笑笑,道︰「我只不過想告訴你,她的家世不錯,性情也不錯,將來若是有了孩子,一定是個很好的母親。」
老伯神情忽然變了,臉上忽然發出了光
律香川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等著。
老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道「你認為我還可能再有兒子?」
津香川微笑道「有人八十歲的時候還能生孩子!」
老伯饅饅地松開手饅饅地走到窗口,目光凝視著遠方。
餅了很久他緩緩道「你說她父親是個飽學的秀才?」
律香川道「他們中是書香之家。」
老伯道「現在她父親呢?」
律香川說道「已經去世了,父母都去世。」
老伯道/她家里還有沒有別的人?」
律香川道/她家里若還有別的人,也不會讓她淪落到快活林
他忽又笑了笑,道「若不是高老大特別到關外去尋覓人材也不會找到她。」
老伯霍然回首.道「她也是來自關外麼?」
律香川微笑點頭,道「她本是長白山上,高家村里的人。」
老伯臉上發出了紅光,無論誰都可以看出他已被打動了。
律香川目光閃動,道「是不是要留下她?」
老伯大聲道「當然留下,我走了之後,就讓她住在這里,找幾個老媽子來侍候她。」
律香川笑道「我早巳找好了。」
老伯看著他,微笑著,拍著他的肩,道︰「有時我覺得你很可愛,有時卻又覺得你有點可怕,你為什麼總能猜到別人的心事?」
對一個又有錢,又孤獨的老人說來,世上還有什麼比生個孩子更值得高興的事呢?
鳳鳳不但美.而且嬌弱.嬌弱得就像一朵含苞未放的鮮花。
老伯伏在她身上,流著汗。
他希望真的能有個孩子。
她已不再閃避,只能閉著眼承受。她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減少,漸漸開始有了歡愉的表情。
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會想到危險更沒有人會想到死亡。
鳳鳳的申吟已變成了呼喊
就在這時,門忽然披撞開,撞得粉碎。
一條人影掠進來。
七點寒星,閃電般射人了老伯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