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銅駝出現在丁鵬與青青面前時,的確使他們大大地吃了一驚,因為銅駝居然月兌掉了他終年不離身的銅甲,拘僂著腰,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完全不是他昔年威武之狀,甚至連身材都好像矮了很多。
最吃驚的是青青,她知道若非有了很大的變故,銅駝是絕不會離開他的主人的。
可是她居然很沉著,在接受銅駝的問候之後,還是很從容地問道︰「銅叔叔,是爺爺叫你來的?」
銅駝點點頭。青青再問道︰「你準備耽多久?」
銅駝略一遲疑才道︰「主人吩咐屬下來侍奉丁鮑子與小姐,不必回去了。」
青青的臉色一黯,她當然明白只有在一個情形下銅駝才不必回去了。她萬分不情願地要證實這個消息,但仍然忍不住問道︰「爺爺可是大道已成了?」
銅駝擦擦眼淚道︰「是的,主人大道已成,月兌體飛升了。」
丁鵬忍不住問道︰「青青,你們在說些什麼?」
青青道︰「這是道家修煉的境界……」
丁鵬道︰「我知道,月兌體飛升是道家羽化登仙的境界,爺爺是否已經成仙了?」
青青哽咽地道︰「是的。爺爺九轉功成,已經由狐道而轉入仙道了。」
丁鵬神色也是一黯道︰「丹成飛升,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你們又何必如此難過呢?」
青青強顏為笑道︰「是的,爺,這應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靈狐得道成正果的不多,爺爺總算是熬出頭了,只不過從此仙凡路隔,再見無路了。」
丁鵬忽然轉向銅駝道︰「銅前輩……」
銅駝連忙道︰「屬下不敢當此稱呼……」
丁鵬道︰「我這兒既非什麼門派,我也沒參加什麼幫會,你這屬下兩個字也用不上。」
銅駝道︰「老奴是奉命來侍候公子的,公子就以銅駝的本名為稱呼好了。」
丁鵬想了一下道︰「好吧!銅駝,我知道你是個很拘謹的人,因此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想問你一句話。」
銅駝道︰「請公子吩咐。」
「銅駝,你先考慮好,我的問話一定要听確實的答案。你如果不知道,就回答不知道,但若是知道的就不許隱瞞。」
銅駝不禁有些遲疑,望著青青。青青鼓勵他道︰「銅叔,爺對您很敬重,不會使你為難的。」
銅駝道︰「是,老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丁鵬點點頭道︰「好!我听說在遮馬谷口,五大門派的高手聯合伏擊,殺死了很多人。你知道這件事嗎?」
銅駝的臉上掠過一絲痛苦,低聲道︰「老奴知道。」
「那些被殺的人,跟你的關系很深嗎?」
銅駝詫然地望著他,半晌後才道︰「親如兄弟,情同家人。」
丁鵬點了一下頭,然後又道︰「我听說天狐修煉必須要經過兵解才能夠月兌體飛升,若是經由雷火天劫,就會形神俱滅了。」
銅駝有點莫知所借地道︰「是的,是這樣的。」
丁鵬道︰「那麼老爺子是經由兵解的了?」
銅駝只有點頭道︰「是的。」
丁鵬的聲音突轉凌厲道︰「誰?是誰下的手?」
銅駝略頓一頓才道︰「是老奴。」
這個答案不僅使丁鵬感到很意外,連青青也難以相信,道︰「銅叔,怎麼會是你呢?」
銅駝跪了下去,哀聲道︰「的確是老奴,因為那時天劫將臨,老奴只有下手幫助老主人兵解升天。」
丁鵬道︰「好!我相信這是在萬不得已的情形下,你才會如此做的。」
銅駝情不自禁地道︰「是的,老主人神威蓋世,誰也無法使他老人家折敗的……」
這樣一說,他口中的那位老主人就不像是升天的煉狐了,但是丁鵬卻好像是沒有注意這一點,輕輕一嘆道︰「這就好。我得到的消息卻是說他老人家死于柳若松之手,這不但使我難以相信,更使我萬分內疚。」
銅駝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公子,您怎麼知道的,這是誰告訴您的?」
丁鵬接道︰「我知道柳若松絕不是個安分的人,也絕不會乖乖地投在我的門下,所以我雖然饒過了他,卻也沒有放松過對他的注意,整天都有個人盯住他。那人知道他到過遮馬谷,也看到了遮馬谷外的廝殺……」
銅駝愕然道︰「原來公子一切都知道了。」
丁鵬一笑道︰「是的,我只是派了一個人盯紫柳若松,卻知道了天下絕大的秘密。」
青青忍不住道︰「那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他還知道什麼?」
丁鵬道︰「這個人的武功不高,但是他的輕功與盯梢的本事卻是天下第一。我給了他三千兩金子,托他在三年之內盯緊柳若松,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我,結果那個人就告訴了我這麼一件大消息。」
頓了一頓,青青道︰「爺,看來你一切都知道了。」
丁鵬道︰「是的,當我重人江湖,以手中一柄神刀震驚天下時,我就知道你不是天狐,因為天狐只是人們的想象,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
青青道︰「在北方,狐仙之說非常靈異,而且相信為人也很多,傳說狐仙顯靈的事也很多。」
丁鵬笑道︰「的確,柳若松在前一陣日子也確信不疑,因為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已經是超越了人的能力範圍,只有神跡兩個字才能解釋,可是我卻知道一切都是人為的,所謂神通,不過是銀子的法力而已,只要有錢,買通他家里幾個人,不難做到使他家中雞飛狗跳,疑神見鬼……」
「那時你已知道我不是狐了?」
丁鵬笑道︰「不錯。你若真的是狐,你可以運用法術做到那些的,用不到再浪費銀子去買通人搗鬼了。」
青青笑笑道︰「我也知道那個謊言說得並不高明,你遲早會拆穿的,只是沒有想到那麼早就被你拆穿了。」
丁鵬一嘆道︰「我雖然早已知道了你偽裝煉狐的秘密,但是我卻希望你是真的狐……」
「為什麼?難道你喜歡娶一個狐妻嗎?」
「那倒不是。你若是狐,我們就可以找一個地方,遠避人世修煉去了。」
青青道︰「現在也可以,我們仍然可以找一個隱僻的地方,遠離這個塵世。我當初托言為狐,本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丁鵬搖搖頭道︰「現在不可以,太遲了。」
「為什麼?」
「因為你爺爺把他的刀傳給了我,把他的刀法也傳給了我……」
青青連忙道︰「爺,你誤會了爺爺的意思。他把刀法傳給你,只是因為你的資質絕佳,可以發揮那套刀法的精闢所在;把刀傳給你,是因為必須此刀才能發揮得刀法的精要,並沒有別的意思與要求。」
丁鵬一笑道︰「我知道。」
「因此你並不需要為他做什麼。」
丁鵬道︰「我也知道,可是別人卻不這麼想,他們認識這柄刀,也認識這套刀法。」
「別人是誰?」
丁鵬道︰「以前是金獅、銀龍、鐵燕以及五大門派的人,他們認為我是你爺爺的傳人……」
「這個,你可以加以說明……」
「青青,你別傻了,誰會相信我的解釋?最好的說明就是揮出一刀,而一刀揮出後也不必說明了。」
青青默然片刻才道︰「爺,你已經知道我們的出身了?」
丁鵬點點頭道︰「是的。雖然我以前江湖閱歷太少,不知有魔教的盛名,但是現在也該知道了。」
「你對魔教的看法如何呢?」
丁鵬道︰「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
「自然不知道。我出道時,魔教已經停止活動了。雖然別人說魔教作惡多端,但是我只看見魔教的弟子受人迫害;雖然別人說魔教中人全是心地邪惡、手段狠辣之徒,但是我所接觸到的人,卻都是忠心耿耿心地善良的……」
銅駝萬分感動地道︰「謝謝你,公子,謝謝你。」
丁鵬默然片刻才道︰「老爺子把他的刀法傳給了我,把他的刀傳給了我,只因為我是他的孫女婿。」
銅駝道︰「是的!主人在仙去前還一再聲明,公子與魔教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主人早已把小姐也從教中除名,現在連老奴也都除了名,不算是魔教中人了。」
丁鵬道︰「但教主是我的祖岳,多多少少和我還是有點關系的。」
「主人卻只希望公子使那套刀法與那柄神刀得以不朽,此外就別無所求了。」
「他雖對我別無所求,我卻不能不做點事。」
「公子要做什麼?」
「我還要弄清楚一件事。」
「什麼事呢?」
「謝小玉跟魔教的關系。她雖是謝曉峰的女兒,但是她有很多手下,包括以前叛教的長老金獅、銀龍在內,都听她的指使,無疑的,她跟魔教是有密切關系的。」
銅駝沉吟良久才道︰「她是謝大俠與天美宮主的女兒。至于謝大俠與天美宮主如何結合的,老奴就不清楚了。」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好了。」
「是的,那是很長的一段故事了,天美宮主原名孫杏雨……」
「刀上所刻的‘小摟一夜听春雨’就是指的她了?」
「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又是綿綿春雨的季節。
銅駝來到丁家已經三年了。
這三年過得很平靜,但也有一些很值得慶幸的事,最重要的一件就是青青生了兩個兒子。
一對白白胖胖的雙生子,現在已經是一歲。
在滿周歲的那一天,丁愛熱鬧極了。各地的江湖人,有名的或是不太知名的,都前來祝賀。
丁鵬居然一反以前偶做的常態,很和氣地出現在那些人面前,謝謝大家的祝賀。
席問,有一個很通俗的儀式——抓周。
那就是把很多具有代表性的東西放在一個盤子里,讓那兩位小寶貝去抓。
一歲的小孩子自然不懂得什麼選擇,只是隨著自己興趣隨意去抓。
抓上的第一件物品,據說可以預卜這孩子的將來。
如果他抓的是一把金算盤,他將是個成功的商人。
如果他抓的是一顆官印,將來就一定會是個大官。
《紅樓夢》中的賈寶玉,在抓周時首先抓起的是一盒胭脂,因而才換來一生的情牽孽纏。
兩個小家伙抱出來了,又白又胖,十分天真,嘻嘻哈哈的,一點也不怕生。
抓周的盤子也端上來了,里面放了很多的經過大人精選的東西,但是有一件卻是大家感到十分詫異的。
那是一柄連鞘的刀,黑黑的刀。
是丁鵬那一柄威震天下的神刀,刀上刻著「小樓一夜听春雨」的詩句,一把令天下人怵目驚心的刀。
刀放在盤子里,猶自透出逼人的殺氣。
兄弟倆在盤子前看了一陣,然後不約而同地同時伸手去抓那柄刀。
盤子里放著那麼多的好玩東西,他們都不屑一顧,卻同時看中了那柄刀。
老大抓住了刀柄,老二抓住了刀鞘。兩下一爭,鏘然一聲,刀月兌鞘而出,刀抓在老大的手中。
四周的客人「啊」的一聲驚呼。
只有丁鵬笑嘻嘻地道︰「很好,你們倒很識貨,而且也作了最好的選擇。」
他走上前,從老大手中取下了刀,順手在孩子的兩肩點了兩指。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青青嚇白了臉,連忙出來,抱起了孩子,可是孩子的雙手已軟綿綿地垂了下來。她急聲問道︰「爺,你這是做什麼?」
丁鵬道︰「沒什麼。我只點殘了他雙手的筋絡,絕不會影響到他的發育,只是他這一輩子都不能練武了。」
青青哽咽著道︰「爺,孩子還小,他不懂什麼,你就是不讓他練武。也不必如此呀。」
丁鵬道︰「我並不反對孩子練武,但他選的是一柄沒有鞘的刀,鋒銳不藏,是乃必凶,所以他不能繼承這把刀,刀是老二的。」
青青一向都是柔順的妻子,這時候,她對丁鵬的態度更尊敬了,肅然道︰「爺說得是。」
丁鵬把刀歸回鞘中,然後道︰「銅駝。」
銅駝手中抱著老二,恭敬地道︰「老奴在。」
丁鵬道︰「昨天有人才找你,是不是你要走了?」
銅駝囁嚅地道︰「那只是……只是……」
丁鵬道︰「沒關系。我知道是老夫人派人來找你,她那兒的弟子已經學成了,要你去幫忙。」
銅駝見他說出來了,只得道︰「老夫人帶了一批新出道的弟子,人手不足,要老奴去幫她一下,但老奴因為未得公子允準……」
丁鵬道︰「好,我這兒也沒事,你就去吧。」
「謝謝公子。」
丁鵬道︰「別謝我,還有事情要麻煩你呢。你把這柄刀帶去,也把老二帶去。他是青青的骨肉,應該有資格繼承老爺子的事業,我想老夫人也不會反對的。」
銅駝不知所以。丁鵬又道︰「這件事我雖然決定得太魯莽,但是老爺子再也沒有後人了,而且魔教的神刀也在我手中,我大概也可以作一半主的。從現在開始,這孩子就是魔教這一代的教主了。他在十八歲之前,由老夫人跟你監護教養,十八歲之後,由他正式繼任……」
銅駝感極跪下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他太激動了,聲音已嘶啞,語不成聲。丁鵬拉了他起來道︰「別說這種話。我受岳家的栽培,深感無以為報,這是我唯一可盡的心意。老二的資質都跟我小時一樣,我相信他可以擔當這一責任的,不過你還要好好地督促他、管束他。」
銅駝連連地叩頭道︰「是!是!老奴定然不負所托。」
丁鵬道︰「兩個孩子到現在還沒有取名字,我就是在等待著今天作個決定。雖然這個決定有點草率,但完全是由著天意,也許是老爺子在天之靈冥冥中作的決定,你可以把這情形告訴老夫人。」
「是的!」
丁鵬又道︰「你也可以去告訴老夫人,魔教可以復起,不必怕人阻礙,一切都有我。不過我只能負責到這孩子成年,等他十八歲後,我就完全撒手不管了。我已經叫阿古和小香備了車在後門等候,你現在就走吧。」
「是的!不過公子,這柄刀少主現在還用不著,還是留在公子身邊吧。」
丁鵬笑笑道︰「不必了,你帶去好了,走吧。」
銅駝又叩了一陣頭,抱著孩子,帶了刀,由後面走了。丁鵬這才對座中群雄道︰「來!來!大家坐下來喝酒。各位盛情而來,丁某非常感謝,但是誰要想在終席前離開,丁某就少不得要得罪了,因為銅駝長老剛帶了魔教少主離開,我不希望有人去追蹤他們。」
舉座肅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丁鵬帶笑舉杯,逐座敬酒。
敬到一張桌子時,忽然發現少了兩個人。
旁邊一個漢子道︰「他們兩個人剛才去方便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丁鵬只笑了一笑,忽然取出一把小匕首,然後隨手在椅子上扳下了一條椅腿。
就在庭中,他用匕首慢慢地削那條椅腿。
這個舉動使大家很詫然,看著他把一條圓圓的椅腿勉強削成了一把刀的模樣。
就在這時,有兩條人影悄悄地由庭側向外走去。丁鵬含笑地轉出去,攔住他們面前道︰「二位要走了?」
二人臉色霍變,雙雙同時出劍刺向丁鵬。這兩個人雖是名不見經傳,但他們雙劍出手,聲勢之烈,絕不在當今的名家之下。
以劍道的標準而言,他們絕對可以排名在當今前十名高手之內,而且他們的劍也都是精鋼所鑄的利器。
丁鵬手中只有一把刀,一把木削的刀。
他就用那柄木刀輕輕地一揮,「叮叮」兩聲,兩柄精鋼長劍都斷成了兩截。
那兩個人還朝前沖了十幾步,然後每個人都齊中間分成了兩片倒下。
一如那柄神刀造成的結果一樣。
丁鵬輕輕地拋下了手中的木刀,一嘆道︰「謝曉峰在十年前就已經棄劍了,我到今天才能丟開那柄鋼刀,還是要用木刀。比起他來,我還是差了一大截,慚愧!慚愧!」
小香跟阿古回來了。丁鵬跟青青正在屋子里逗弄著他們的孩子丁克文。
小香進來後,跪下來隆重地叩了三個頭。丁鵬笑道︰「你這丫頭怎麼了?忽然行起大禮來了。」
小香道︰「這是老夫人命婢子代她老人家向公子叩謝的。」
丁鵬連忙起立道︰「這怎麼敢當?你這孩子簡直是開玩笑。」
小香道︰「老夫人說理應如此,而且她說這也不是她個人的謝意,而是魔教列代祖師的謝意,謝公子使得魔教的血胤得以延續。」
丁鵬想了一下道︰「女乃女乃好?」
「老夫人很好,抱著少主又親又笑,像是年輕了十歲,整天都合不攏嘴。」
青青道︰「他們那個地方安全嗎?」
小香道︰「很安全。現有男女年輕弟子各五十名,男的練刀,女的學劍,銅長老試了一下,一對一,大概可以維持個平手。」
丁鵬道︰「哦?想不到他們會如此了得。照這實力看來,自保是夠了。那兒的地勢如何?」
小香道︰「是一片湖心的小島,四面都是水。」
丁鵬一皺眉道︰「這不妙,雖有湖水之險,仍然無法阻住敵人。何況在島上的人,往往因為有天險阻隔而生了懈怠之心,忽略了警覺性。」
小香道︰「婢子也向老夫人提示過這一點,銅長老說他會立刻注意,把戒備網擴展到湖岸四周去。」
丁鵬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不過再嚴密的戒備,也是擋不住有心的敵人。」
小香道︰「銅長老說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御,但是老夫人反對,她說往事可資為鑒,魔教為了保存傳統而求生存,今後將成為武林一派,不可再掀起殺孽。」
丁鵬輕嘆道︰「只怕別人不那麼想。」
小香道︰「老夫人說一切盡其在我。魔教不為侵略而戰,但是為了求生存,自衛而戰時絕不退縮。」
丁鵬點點頭,然後又道︰「你在回家的路上,沒踫見什麼麻煩嗎?」
小香想了一下道︰「沒有,很平靜。」
「這倒是難以相信的。我以為至少會有人想攔住你們,逼問一下你們的去向的。」
小香道︰「婢子也以為如此,可是的確沒有人,雖然婢子感覺上一直有人跟在後面,但是卻始終沒有人出頭攔截過。」
丁鵬點點頭道︰「也許是對方自感人手不足吧,要想攔住你跟阿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才說到這兒,窗外一陣拍羽聲,接著一頭白色怒目的健半飛了進來,停在丁鵬的手上。
那是丁鵬自己所建的通訊系統,家里的人都不加過問,他拆下鴿子腳上的小圓筒時沒人敢走過去。
丁鵬看完了紙條上的報告,才一笑道︰「小香,你雖然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但是在你們回程的路上,至少有四十名高手被狙殺在途中各隱秘之處。」
小香微微一驚道︰「會有這種事?婢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被狙殺的都是行動的老手,他們的藏身之處更是隱秘,你不可能發現的。」
「那是些什麼人呢?」
「是分隸屬五大門派的好手,但以崆峒、峨眉兩派的居多。他們的目的就是攔截你們。」
「那又是什麼人把他們狙殺的呢?」
丁鵬道︰「那是一批蒙面的殺手,身份不明,不過我已經知道是誰派出去的了。」
「誰?」
「柳若松的手下。這家伙我知道他已經不甘寂寞,靜極思動了。青青,我們也該出去活動活動,在家里一耽就是三年,人都變得懶散了,再不動,許多老朋友都會忘記我們了。」
青青沒有說話,她對丁鵬的話,從來都沒有反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