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究竟是誰?」
看見任飄伶這種笑容,藏花就很生氣,她是個急性子的人,什麼事藏不住,也很恨別人故意吊她胃口。
偏偏任飄伶不但在吊她胃口,而且居然拍拍,轉身要走了。
「喂,你干什麼?」藏花說︰「你要到哪里去?」
「回去呀!」
「回去?」藏花一怔︰「回哪里去?」
「住的地方。」任飄伶笑著說︰「當然是回住的地方。」
「就這樣回去?」
「要不然是要用轎子抬?」
「你難道忘了我們今天到無心庵的事?」藏花說︰「現在距離天亮雖然還有一段時阿,但要找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現在,現在心無師太雖然不在庵內,但庵內的那些小尼姑也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任飄伶笑了一笑,他只笑笑,然後就轉身又要走了,藏花當然不可讓他走的,當然是一下子就擋在他的面前,然後用一種很生氣的表情對著他,口氣當然也是很生氣的音調。
「做人要有信用,做事要有責任。」藏花說︰「答應人家的事,就要做到,開始做的事,又怎能只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呢?」
「我什麼時候沒有信用過?我什麼時候只做到一半就不了呢?」
「現在,你現在就沒有信用,你現在做事就只做到一半。」藏花說︰「別忘了是你答應南君王在天亮之前將花語人救回,別忘了是你說花語人在無心庵。」
「是我答應的,是我說的。」
「那麼你現在還要回去嗎?」
「回去。」任飄伶笑著說︰「當然是要回去。」
「那麼答應南君王的事呢?」藏花說︰「那麼救花語人的事呢?」
「完了。」
「完了?」藏花幾乎不敢相信︰「什麼完了?」
「完了的意思就是說答應南君王的事,和救花語人的事都已完了。」
藏花仿佛听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她又問︰「完了的意思就是說答應南君王,和救花語人的事都己做完成了?」
「你總算懂了。」
「不懂。」藏花說︰「我們剛剛進無心庵有沒有看到花語人?」
「沒有。」
「有沒有救出花語人?」
「連人都沒有看到,又怎能救出呢?」
「既然人沒有救出,你又怎能說這事已做完成了呢?」
任飄伶又露出那種很令藏花生氣的神秘笑容。
「看來如果我不將事情說明白,你是不可能讓我走的。」任飄伶笑著說。
「你總算明白了。」藏花說。
任飄伶用一種很舒服的姿式站著,然後就開始了他的說明。
「我們下午進無心庵是不是看到一群和尚?」
「是的。」
「我們是不是看到了心無師太在敲吳總鏢頭的光頭?」
「是的。」
「我們是不是看見心無師太掉下去了?」
「是的。」
「我們是不是叫那群和尚回去了?」
「是的。」
「然後我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是的。」
「然後你是不是就走進那間密室?」
「是的。」
「然後你就看見心無師太已死在密室里?」
「然後你就鑽出來。」
「是的。」任飄伶笑笑︰「然後我們就走出密室,然後就發現了庵內的大大小小尼姑居然都在大殿里。」
「然後又發現那個本來應該已是和倘的吳總鎮頭居六好好的在大殿里聊天。」藏花說︰「這些事是我和你一直壟歷過的,你為什麼還要說一次呢?」
任飄伶沒有回答一這個問題,他只笑笑,然後又說︰「然後我們又見了心無師太,然後有一個‘二百五’的人說出心無師太死在那里,是不是?」
「是的。」
「然後心無師太當然就不會讓我們走了,是不是?」
「是的。」
「然後你就和心無師太抬杠了,是不是?」
「然後就有一個人打破了屋頂,將大殿里的燈光擊滅引走了心無師太,然後我們就跑到了這里來,是不是?」
「然後你就莫其妙的要走,是不是?」
「是的。」
「然後呢?」
「然後我當然還是要走。」任飄伶笑著說。
「花語人呢?」藏花說︰「你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到如何救走了花語人?」
任飄伶沒有說,他只是又露出那種神秘兮兮的笑容看著藏花。
「說呀!你還沒有說出是——」
藏花突然頓住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想到這件事,她的眼楮就亮了起來,臉上也有了笑容。
「是不是有人在我和心無師太抬杠時,將花語人救走了?」
任飄伶還是只在笑。
「這個救走花語人的人也就是打破屋頂解我們危的人?」
任飄伶的笑容中有了默認的神情出現了。
「這個人也就是你很佩服的人,是不是?」
「是的。」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問題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上去,這次任飄伶總算沒有露出那種很令藏花生氣的神秘笑容,他說︰「見了面你就會知道他是誰?」任飄伶淡淡的說︰「到了時候就算你不想知道都不行。」
二
皇甫擎天很信任任飄伶,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如期之內將花語人救回來,可是他作夢也沒想到花語人是在這麼一種情形之下回來的。
花語人是在什麼情形下回來的呢?
在天將亮時,大地,還在沉睡中,听花軒里突然傳出了申吟之聲。
值夜班的警衛听到這個聲音之後
,立即報告了上去,載思一接到報告,馬上就到了听花軒。
听花軒是花語人的房間,自從她昨夜被綁架之後,听花軒內就沒有人了,怎麼可能在此時發出了申吟聲呢?
夜風襲人,如寒冰刺骨。
載思站在听花軒門口,靜听了一會兒,不錯房內的吱有申吟之聲,雖然是那麼的小聲,但卻清清楚楚的傳送在夜風中。
載思不敢斷然的開門,這是南君王女兒的房間,雖然她的人已不在,里面傳出的聲音又是那麼的可疑,但是載思還是不敢作主的開門進入,他必須等,等到南君王來。
皇甫匆匆的穿上夜間衣,匆匆的趕到听花軒,人到了,門當然己可以開了。
門一開,皇甫和載思都愣住了。
房間內並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也不是有別的人在里面做些某種事情。
房內是有人。
有人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翻身申吟。
這個人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花語人。
雖然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汗珠直冒,但確確實實是花語人。
她怎麼回來的?
是誰將她送回來的?是任飄伶?
如果是他將花語人送回來的,為什麼他不和皇甫踫面呢?
如果不是他,那麼又是誰?
種種問題圍繞在皇甫的腦海中,唯一能解答的只有花語人,但看她現在的樣子,她還在昏迷中。
載思把過脈後,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才說︰「郡主的脈博很弱,顯見是中了毒。」
「中了毒?」
「是的。」載思說。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麼毒?」
「看得出。」載思說︰「她中的是邊疆的‘牽機’、天竺的‘兔絲’,和東贏的‘無梅’。」
「邊疆的‘牽機’?天竺的‘免絲’?東贏的‘無梅’?」
皇甫睜大了眼楮︰「這些都是些什麼樣的毒?怎麼連听都沒有听過。」
「邊疆地區比較乾早,天氣此較熱,人比較容易得‘便秘’的病。」載思說︰「牽機就是專治這種便秘的藥。」——
專治便秘的藥,那麼就是會使人拉肚子的藥了,這種藥怎麼算是毒藥呢?
皇甫沒有問載思這個問題,他只是又問︰「那麼天竺的兔絲呢?」
「天竺這個國度雖然比我國邊疆地區還要熱,但是那兒人民的生活卻極苦,只要能吃的,不甘是好的,或者壞的,他們都吃。」載思笑了笑︰「所以他們的肚子經常是壞的,經常拉肚子,一拉就是拉不停,除非吃了‘兔絲’。」——
兔絲即是治拉肚子的藥,又怎麼可以算是毒藥?
這個問題皇甫當然更不會問,他當然又是問那第三種︰「無梅呢?這種來自東贏的無梅呢?」
「東贏人的個子雖然都很矮小,但他們的心卻遠比那些高個子的邊疆游牧人還要狠、還要凶、還要壞、還要詐、還要毒。」載思淡淡的說︰「能從他們這些小矮人手中制造出來的毒藥,通常都是毒中之王,王中之霸。」
載思忽然又笑了笑,等笑聲稍微小了些,他才又說︰「無梅這種毒藥,可以算是那些小矮人的毒藥中較溫柔的一種。」
「哦?」皇甫覺得很好奇︰「怎麼個溫柔法?」
「這種藥對男人固然也有效,但通常他們都不會拿這種藥來對付男人。」載思說︰「他們在用這種藥時的對象,通常都是女人。」
「女人?」
「是的,而且都是那些比較漂亮美麗的女人。」載思說︰「這種藥毒不死人,只會讓人的手腳發軟而已。」——
一個手腳發軟的漂亮女人,通常都會遇到些什麼樣的事呢?
皇甫當然知道吃了這種藥的女人會遇到什麼樣的情形,他只是不懂這三種不是毒藥的藥加在一起、會使人節生一種什麼樣的狀況。
他沒有問載思,因為他知道他會給他一個答案的,載思果然沒有使他失望,他很快的就將答案說出。
「將這三種藥用一定的份量讓人吃下去,會使人變成了……變成了一種‘樹木人’。」
「樹木人?」皇甫微微一怔︰「什麼叫樹木人?」
「樹木人的意思就是說,吃了這三種混合在一起的藥的人,全身除了腦袋還活著以外,其他的所有身骨組織都死了。」載思說︰「整個人雖然還活著,但宛如樹木一樣的悲哀。」
「樹木一樣的悲哀?」皇甫咬嚼著這句話的含意。
三
樹木悲哀嗎?
樹木縱然有悲哀,也不是人所能了解的。
因為人不是樹木,又怎能了解到樹木的悲哀?
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在人的觀點上,樹木是悲哀的。
因為樹木從發牙到長大,老去枯死,都是在同一個地方,除非有人將它移植,否則材木自始至終都是在同一個地方生長。
而人就不同了,人可以到處亂跑,可以任意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玩自己喜歡玩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碧然有些人都是在做自己所不願做的事,吃自己所不喜歡吃的東西,但最起碼他還能動,還能走。
樹木呢?
它不喜歡這里的陽光,就可以自己躲起來嗎?
它不喜歡這里的土質,就可以自己找塊好一點的土地嗎?
不能。
所以在人方面來說,樹木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
樹木是悲哀,那麼「樹木人」呢?
像樹木一樣的人是不是更悲哀,更值得同情?
「將這三種藥加在一起吃下去,為什麼就會變成‘樹木人’?」皇甫對于這個問題實在很好奇。
「因為牽機是一種至寒的藥,兔絲卻是一種至熱的藥,將這兩種至寒至熱的藥吃進肚子里,你想想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載思不等皇甫回答,自己就先說出了。
「當然是會將人體內的五髒全部搞壞掉。」載思說︰「可是光五髒壞掉了,人還是可以動,可以說話,所以才要再加上東床的‘無梅’。」
「那麼吃了這種混合毒藥後,有沒有藥可以解呢?」
「沒有。」
「沒有?」
皇甫這下才真的嚇了一跳,他馬上看向床上的花語人。
載思知道他看花語人的意思所以馬上笑看說︰「她的毒已經被解了。」
「被解了?」皇甫又轉看載思︰「你不是說沒有解藥嗎?」
「是沒有解藥,但卻有解的方法。」載思說︰「要找三個練不同內力,且根基深厚的人,同時用內力將中毒人體內的毒在同一時間逼出,一分差錯都不行。」
「三個不同內力的人?」皇甫問︰「三個何種內力?」
「牽機是至寒的藥,必須要用比它更寒的內力,才能將它引出來。」
「聖母峰上的‘寒夜冰心功’?」皇甫說。
「是的,也唯有‘寒夜冰心功’才能將牽機引出來。」
載思說︰「兔絲是至熱的藥,也當然要用比它更熱的內力才行。」
「昔年明教的鎮教神功‘純陽神功’?」
「純陽神功已失傳了近百年,最近根本就沒有听過有誰練過這種神功。」載思的聲音中仿佛有一絲惋惜。
「那麼無梅必須用什麼樣的內力才能將它引出?」皇甫問。
「只要有三十年以上的根基就可以了。」載思說︰「無梅只是令人手腳發軟而已,只要內力雄厚就可以將它逼出了。」
天雖己亮了,但卻還是灰蒙蒙的。
皇甫端起桌上的熱茶,輕輕的吸了一口,等茶緩緩的順喉滑下後,才將視線望向桌前的載思。
這是皇甫的書房,他們將花語人安頓好之後,就直接來到這里。
「花語人的毒已被人解開了,是誰幫她解了?」皇甫說︰「要找一個練有寒夜冰心功的人雖困難,卻還是找得到,內力有三十年以上根基的人,更是滿處都有,只是這明教的純陽神功已失傳了百年,如今是哪一位練有這種傳說中的神功?」
載思突然不開口,他那雙如鷹般的眼楮,忽然露出一種很奇怪的光芒來,他並沒有看皇甫,他將目光落在窗外庭園里的一朵玖瑰花上。
花瓣上有昨夜的露珠在閃礫,閃礫如載思眼中的光芒。
晨風輕拂,拂過庭園,花瓣上剛凝結出的露珠立即被晨風吹落。
露珠一落,光芒即失。
載思的眼神又恢復了精明的樣子,這時他才又開口,他雖在說話,但頭仍未回,視線仍停留在玖瑰花上。
「純陽神功雖已失傳百年,卻仍有一個人會這種神功。」載思淡淡的說︰「她也是近五十年來唯一會這種神功的人。」
「誰?」皇甫說︰「這個人是誰?」
「她不但會純陽神功,寒夜冰心功更是一流的。」載思說。
「這麼說他豈非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了。」
「何止第一流,五十年前能在她手下走過二十招的人已不太多了。」載思微微一笑。
「這個人是誰?」
「仇春雨。」
「仇春雨?」
「昔年魔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載思說︰「小樓一夜听春雨的仇春雨。」
小樓一夜听春雨。
這七個字本來只不過是一句詩,一句意境非常美的詩,帶著種欲說還休的淡淡輕愁,帶著美得令人心碎的感情。
白天羽那把劍上就刻有這七個字。
小樓一夜听春雨。
這七個字還有另外一個含意。
這七個字是說二個人、兩把天下無雙的兵刃。
一個天下無職的神人白小樓,一把天下無雙的神刀。
一個天下無雙的絕色美人仇春雨,一把天下獨一無二的劍「春雨。」
小樓一夜听春雨。
這七個字也就是「魔教」的代表詞
魔教。
昔年魔教的聲勢如日正中天時,大家還是很少能見到魔教的教主白小樓,更別說是教主夫人仇春雨了。
魔教是一個外來的組織,他們將勢力插足到中原來,自然會得到中原武林群起而逐的反擊。
然而魔教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中原武林為了抵制他,死傷已不計其數了。
幸好,藝冠天下的神劍山莊也被驚動了。
神劍無敵的謝三少爺謝曉峰終于在五大門派苦苦哀懇之下,參與了掃蕩魔教的行列。
也只有他的神劍,才能抵擋魔刀和魔劍。
那一戰,雙方決戰于祁連山之頂,那一戰之驚天動地己無法用文筆形容出來了,那一戰之慘烈更是歷年來大小戰浴無法比擬的,那一戰之淒哀連鬼神都會掉眼淚。
那一戰魔教教主終于被逼跌下了祁連山的千丈高峰。
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去,誰也不相信有人還能活著。
所以魔教從此就在中原銷聲匿跡了。
那一戰如果不是「有人」出賣了魔教教主,魔教不會那麼快的就被消滅掉。
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
但是卻極少有只知道這個出賣魔教的人是誰,除了當事人之外。
這個人是誰?
四
庭園花叢間,有只不知名的鳥在那兒飛來飛去,吱吱的叫著,晨陽穿過雲層,穿過窗戶,悄悄的爬上了載思的臉。
晨陽輕柔,柔如春水,載思的目光也柔如春水,他看著皇甫,聲音如晨陽般的說︰「魔教雖然被滅了,可是五大門派並不放心,因為魔教的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兒卻失蹤了。」載思說︰「他們在掃蕩魔宮時,並沒有找到這兩個女人。」
「仇春雨和她的女兒?」皇甫說。
「是的。」載思說︰「多年來,大家都幾乎已忘記了魔教會存在過,但據說當年出賣魔教的人至今仍在擔心。」
「擔心什麼。」
「魔教主雖然墜落深崖,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尸骨。」
載思說︰「白小樓的武功已臻仙境,而且魔教中有許多玄奇的武功心法,包括起死回生在內,他們擔心那位教主不死,還會卷土重來。」
「當年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我曾听過。」皇甫說,「跟魔教中人對敵時,除非你砍掉他的腦袋,否則千萬不可以為他死了。」
載思點了點頭︰「還有教主夫人和她的女兒都末尋獲,多年來,她的女兒如今也己長大成人了,隨時隨地都會回來報仇的。」
皇甫嘆了口氣︰「江湖恩怨,幾時能休?」
載思凝視著皇甫,又將話題轉回花語人身上。
「花郡主中毒,當今江湖,也只有昔年魔教教主夫人能破解。」
「這麼說,花語人中的毒是仇春雨解的?」
「一定是。」載思說︰「也只有她能解。」
「那麼救她回來的人,很有可能也是仇春雨?」
「是的。」載思說︰「事情好像是這樣子的。」
庭園風吹,花動花落,遠處有雲,雲來雲去,皇甫眼楮雖然在望窗外,但目光卻如流雲般飄浮不定。
「我和仇春雨非親非故,更和魔教一點瓜葛也沒有,仇春雨為什麼要救我的女兒?」皇甫說︰「她這麼做是有什麼目的在?」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載思也無法回答,所以他只有沉默,但皇甫卻好像不想讓他沉默,忽然問了他一個非回答的問題。」
「鐘毀滅這次重組‘魔魔’,立下了三大天王,這三大天王除了送來一箱買命錢外,根本就沒有和我做面對面的接觸。」皇甫說︰「鐘毀滅本人還有話說,他和我見面時,必是最後的開頭,但三大天王呢,為什麼不敢出面?」
皇甫將視線轉回載思的臉上︰「是不是因為這三大天王是我所認識的人?」
面對皇甫逼視而來的目光,載思一點也不退縮,他仍很平靜的說話。
「很有可能。」載思說︰「我設想過,最近三個月濟南城里,除了仇無忌比較顯眼外,幾乎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
「這事我也查過。」皇甫說︰「所以我想不透,誰會是三大天王?仇無忌當然是最有可能的一個人,但也有可能三大天王只是些默默無聞的人。」
「更有可能是很有名望的人。」載思說。
「也許。」
皇甫笑了笑,站起來,看樣子他好像是想結束這一次的談話。
他朝門口走了去,走到門口時,他停住腳步,略頓一下,買也不回的留下了一句話,然後再走了出去。
他留下了一句令載思的眉頭微皺的話。
「有一次我曾夢過鐘毀滅已死了,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只不過是有位人假借鐘毀滅的名義來做而已。」